罪犯扮演直播中byifc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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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为力的他,只能任由自己脖颈处的伤口不停流血,瞬间,打湿了半个身子的衣服。
“救,救我,救救我……”
杜一帆在学校门口跟同学告别,看着同学妈妈的背影,一时出了神。
“嘿,干嘛呢?看他被妈妈接走了,很羡慕是不是?”
“啊,没有,我先回去了。”
匆匆告别的杜一帆在远离学校后,才敢放慢速度,怕被同学发现他的真实想法。
他是羡慕,但羡慕的不是有妈妈来接走他的同学,而是羡慕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妈妈,为什么别人的妈妈看上去那么得体?
他怎么也忘不了,上次家长会上,他隔着窗户看里面坐在他们位置上的家长们。那么多的家长,为什么只有他妈妈看上去那么憔悴呢?
他知道自己产生的情绪是什么,说的直白一点,是嫌弃,是丢脸,但他也知道,这是不对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必须藏住这份心思,就像藏住他的发现一样。
他已经收到了消息,父母已经回家了,所以他不用再去外公外婆那儿。
不多久,杜一帆就回到了家门口,他伸手敲了敲门,但奇怪的是,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他妈妈今天睡得这么早吗?爸爸还没有哄好妈妈啊……
叹了一口气,杜一帆从书包里摸出了钥匙,现在不仅回家吃不到饭,连开门也要自力更生了。
屋里毫无光亮,但透过走廊的灯光,杜一帆依稀发现餐桌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关门,摸黑前往灯的开关处,杜一帆越走越迟疑,他皱了皱鼻子,好像有一股很腥的味道,是妈妈收拾了什么鸡鸭肉吗?
“啪——”
灯突然打开,人的眼睛很难瞬间适应这种变化,杜一帆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了光线,然后惊愕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已经意识模糊的杜衡在感受到光线的变化后,好像意识到自己的生路出现了。
他挣扎着看向对方的位置,用力挣扎着。但由于失血过多,他以为的大力挣扎,却只发出了两下轻微的声响,
杜一帆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他赶紧来到杜衡身边,颤抖着手,想去帮他止血,又想去帮他解开绳子,完全忽视了房间内的第三个人。
“爸,这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张牙芽看着杜一帆动作,这是她的亲生孩子,她能理解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父亲的离去。
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肯定是明辨是非的。
“一帆,到妈妈这里来。”张牙芽已经洗干净了手,此时左手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杜一帆被她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头,看到平安无事的张牙芽,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其中的联系,只知道寻求她的帮助。
“妈妈,爸爸受伤了,怎么办?”
张牙芽看也不看杜衡,只跟杜一帆微笑,“没事儿的,来,到妈妈身边来,喝了牛奶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杜一帆不知所措地站起来,在向着张牙芽的方向走了两步后,大脑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停在杜衡的身边,浑身颤抖。
“妈,是你伤的爸爸吗?”
张牙芽并不准备隐瞒x孩子,当即就点头承认了下来,同时,她张嘴,准备解释原因,让杜一帆不要害怕。
“妈妈,爸爸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妈妈,你多收拾一下自己,爸爸就不会找戴阿姨聊天的。不能完全怪爸爸,赶紧送爸爸去医院吧!”
杜一帆害怕又紧张,他口不择言,说出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张牙芽先是愣住,微微偏头,左手拿着的玻璃杯,牛奶开始轻轻晃动,右手还背在背后一动不动。
“一帆,原来,你是知道的啊?”
她的右手臂开始挪动,银光微闪。
背在身后的刀大概就像是鞭挞着她的心魔, 当心魔出现后,刀自然而然就该现身了。
张牙芽坐在餐桌上,鼻尖笼罩着难闻的腥臭味, 手背和手心都是被溅上后洗不干净的血。
她愣了很久, 然后试着站起来去了厨房。
这是她今天第一次去厨房呢?不知道。
家里的厨房既是她的战场, 也是她的保护所, 她后半人生中的绝大时刻都在厨房里。
她站在灶台前,想了很久, 最后回头看了看好好“坐在”椅子上的丈夫和儿子。
她伸手按下了煤气灶的开关,看着蓝色火焰一圈亮起, 最终放弃了原本的想法。
她像过去经常做的那样, 给自己做了一顿最后的晚餐。今天晚上,她一点儿也没有吃好。
不多久,美味的晚餐做好了。
张牙芽端回饭桌, 她搅拌了一下,然后胃里升腾,去厕所吐了很久。
吐到再也吐不出来东西后,张牙芽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可能是把脑子里的水都给吐了出去,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
张牙芽洗干净了手、脸,然后拨打了报警电话。
“喂,我自首……”
当警车在深夜呼啸而来时, 小区里不少人都被惊醒了。
住得近一点的陈丹和苏佳也醒了, 她们平时就比较关注周围的热闹八卦,这下更不会错过。
群消息一条又一条地出现,两人一会儿在窗边张望,一会儿盯着群里发的照片和录像看。
直到一条更准确的消息出现。
[警察好像去C栋11楼了。]
[真的是,敲了我家隔壁的门, 好吓人!]
陈丹盯着那几个字,不敢猜测是不是自己朋友的那一家。
但她犹豫三秒后,还是穿了一件外套,不顾家人的呼唤,径直出了门。
陈丹和苏佳在十一楼碰面的时候,也恰好看到被警察逮捕的浑身是血的张牙芽。
两人发出惊呼,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嫌疑人才会被戴上手铐,受害者是会被小心保护送上救护车的。
她们向张牙芽靠拢,连声询问:“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是入室抢劫吗?太猖狂了!”
办案的警察诧异地看了过来,然后向旁边的警察交代了两句。
很快,陈丹和苏佳就懵在了原地,她们听到警察说,“她涉嫌谋杀杜衡和杜一帆两人,你们是她朋友吗?那麻烦你们配合我们做个口供。”
陈丹和苏佳就这样愣住了,她们两人对望一眼,都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天告诉项杜若,她丈夫出轨之后,她们俩其实也想过会发生什么。
但最大的猜测也就是项杜若能够崛起,跟杜衡大闹一场,然后离婚、分割财产,让杜一帆以后不给杜衡养老。
但怎么会,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不是说杜衡不该死,但……不能是她自己杀的啊,她怎么会杀人呢?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张牙芽被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押着,被带着路过陈丹和苏佳时,她还对她们露出了一个很清浅的微笑,带着解脱的意味。
苏佳突然哭了起来,她甚至还没想通自己在哭什么,但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地流。
她下意识地拉住带她们的民警,不带任何思考地说:“一帆妈……不,不是,杜若,杜若她不是坏人,她只是被气坏了,她老公出轨了,给别的女人买礼物,对她也不好,这不能都怪她啊……”
苏佳有些语无伦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解释什么。
民警大概也见多了这样的凶手亲属,于是只淡定道,“她是自首的,认罪了。”
苏佳痛哭出声。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她的人生,她们的人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这几天翻来覆去地猜测,上半夜,她刚躺下去,看着睡得死沉的丈夫,她在心里不停咒骂,希望项杜若跟她一样,也选择委曲求全。
下半夜,她翻身看向窗外的月光,又开始祈祷,希望项杜若不要像她一样,希望她可以离婚,然后过自己的人生。
她变成了一个双面怪,而项杜若成了杀人凶手,苏佳开始颤抖。
陈丹握住苏佳的手,像是给她力量,也是给自己支持。
苏佳反手同握,另一只手用力抹掉了眼泪,她告诉陈丹,也像告诉自己。
“那个小三是个贱人,杜衡更是贱人中的杂碎。我们给她请律师吧,我不怎么懂法,但考虑杀人动因加上自首,应该,应该能让刑期减少一点吧?”
陈丹摇头,她不知道。但她想,要是项杜若没有杀掉杜一帆,那还有机会,可是,她还杀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啊!
果然,这一点,谁也想不通,所以张牙芽在面对警察时,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愤怒和不解,也可以读懂他们的潜台词,他们都认为张牙芽应该被判重刑来为自己赎罪。
张牙芽并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在最后的法庭上,她久违地看到了憔悴不已的父母和公婆,还有自己的朋友。
这是很意外的事情,她们居然会来,她本来还在想,自己后来真的有朋友吗?
现在看来是有的,因为意外,因为惊喜,站在法庭上的张牙芽微微上翘了嘴角。
这个不算明显的微笑弧度,深深刺激了双方的父母。
杜衡的父母在席上咒骂张牙芽,将她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张牙芽的父母在另一边坐着,只觉得这辈子的脸面全都被踩在了脚底,他们跟着站起来,选择站在了道德那边。
他们跟着杜衡父母开始训斥张牙芽,话里话外,都是她被别人教坏了,这不是他们的女儿。
张牙芽恢复了平淡的表情,站在自己的专属位置上,不笑不哭。
她不为自己辩解,也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再跟父母说的。
她曾经想说的,不得不说的,也已经说过了,但她发现,他们都不想听,那就没必要再多说了。
庄严的法庭不允许任何人藐视,很快,大家都肃静了。
苏佳握紧双手不断祈祷,而高坐在上的法官听不到任何祈祷,他只按照法律,公布了最后的结果。
“……无期徒刑……”
丈夫的精神出轨、儿子的嫌弃与包庇、她的动手与自首,在此刻都落下了帷幕,法庭似乎没有考虑过动因,也可能已经是考虑后的结果了。
苏佳瞪大眼睛望向张牙芽,亲眼看到张牙芽的平静无波,她的心好像突然被撞击了一下。
她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身边,陈丹正在破口大骂,她像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怒斥杜衡父母没教好儿子,这是他们的报应。
又将炮火对准项杜若的父母,骂他们不配做爹妈,是一对儿自私鬼,是他们逼得项杜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她骂得很凶,在听到杜一帆早知道杜衡做的事情还帮忙隐瞒时,骂得更狠。
但结果已经注定,无法更改。
按照流程,张牙芽被转入了本市的女子监狱,或许是罪行太凶残,她被安排到了单人间,时刻在狱警的监视下。
她想起在法庭上最后听到苏佳的话,她说她会来看她,那她就等等吧。
等了大约半年,在这期间,她拒绝了很多次父母的探视,她的话,他们不想听。那他们想说话,她也不会听了。
“有人探视,关系写的是朋友关系,这次还拒绝吗?”
这一次,张牙芽点头答应了。
隔着探视玻璃,张牙芽看到瘦了许多,又老了一些,但精神很多的苏佳。
她剪了短头发,化了淡妆,穿着很舒适休闲的衣服,看着张牙芽笑,眼睛里却有水汽。
“等久了吧?”
“还行。”
“这可不怪我,都是这该死的离婚流程,麻烦死了。”苏佳从包里掏出一个绿色的本子,亮给张牙芽看。
“为了带给你看,这离婚证还给他们检查了。”
闻言x,张牙芽露出了笑,“现在过得好吗?”
“还行。”苏佳说完,突然笑开了花,“好吧,认真来说,生活质量还行,精神质量很好。”
“那就行啦。”
时间有限,苏佳离开前只说:“你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减刑啊!”
“知道了。”
“对了,下次探视应该就是陈丹来了,她有点麻烦事,但应该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好,拜拜。”
“拜拜。”
重新回到自己的小房子,张牙芽第一次在真实扮演后感到如此明显的疲惫。
044号系统主动解释:4444号真实扮演者,这是正常的,人类都有情绪,你在真实扮演时体会到的情绪在恢复自我后,也不会立刻消失,休息几天就好了。
张牙芽没有说话,她只是默默消化这种陌生的绝望感受,来自于项杜若内心的无助与痛苦。
大概真的是藏得越平静,内里的波涛越汹涌吧,她消化了半个月才完全消化完毕。
044号系统适时上线:4444号,有一个S级真实扮演剧本,你要接受吗?
扮演这么多次了,张牙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划分。
044号系统:剧本一般不划分级别,但这次是很少遇到的情况,所以才例外啦。
现实生活很平淡,张牙芽想了想,决定接受。
044号系统很高兴,大概是真的很开心,所以它特意补充了一句:之前好久没有选幸运观众了,我们多了好几个名额,这次一起丢进去试试吧。
张牙芽发现了关键词,“什么叫做丢进去试试?”
044号系统打着马虎眼:就是跟你一起进去嘛,难得的体验哦。4444号,请做出决定,是否屏蔽本身记忆?
“照旧,屏蔽吧。”
年龄:28岁
人生经历:迟迟毕业不成功, 患上精神病,被家人送入精神病院。由于病院内有病人情绪暴动,不慎遇害。
过关目标:达成存活结局(奖励10000元), 达成完美结局(奖励10-500000元)】
“这是哪里?谁干的?这是绑架, 这是违法的!”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响起, 像是一块木头重重敲打在鼓上, 让还不清醒的人被迫清醒了过来。
躺在房间角落,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女生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 她很年轻,但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彰显着她的憔悴。
显而易见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或许是女生的第六感,让她在局势不明时,先保持安静, 降低存在感,以免给自己带来危险。
她曲腿坐在醒来的地方,无声地观察着周围的人,那个一直大吼大叫的大叔看上去可能四五十岁,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身形很壮实,怪不得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在他不远处有一双正在小声交谈的人, 因为时间太短, 她也看不出来她们是否相识,外貌上倒没有相似之处。
另一个略微年轻点,穿着西装的男人开口了,“大哥,你冷静点, 我们应该都是被抓来的,你大吼大叫是没用的。”
宣泄了情绪之后,壮实男可能也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冲西装男撇嘴,但到底是安静了。
西装男貌似是个领导,很有指挥别人的意愿,他巡视一圈,扫过除他以外的所有人,然后朗声道:
“门是锁着的,我们也出不去,不如大家互相认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找找线索?”
大家现在都是一头雾水,有人站出来指路,又没有明显的危险,基本没人反对。
而超出这个基本的,既不是一开始吵闹的大叔,也不是看上去已经建立初步关系的二人组。
反而是从始至终都没说话的一个年轻学生,应该是大学生。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用问题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好像你很熟悉流程一样。”
这话跟指名道姓说“我觉得你就是抓我们的人”,差不太多。
但西装男身经百战,连脸色都没有变化,他只是摇了摇头,解释道:“小姑娘,等你上班多打拼几年,你就知道混职场的人,在面对什么事情时都要做到淡定,否则趁早回家啃老吧。”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一个游刃有余的过来人,旁观者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
两人组中更年长的女士率先响应,“互相认识一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别耽误时间了,我先来。”
她略有停顿,然后介绍说:“我叫刘黎,是一个钢琴老师。”
西装男补充:“还可以说一下自己到这里来之前的一些线索。”
刘黎想了想,眉头微微皱起:“不好意思,我没有线索,在我印象里,我昨天晚上就是正常睡觉,但一醒来就到这里了。”
刘黎身边坐得比较近的女人跟着介绍:“我叫秦雪薇,开了一家琴行,我昨天好像不太舒服,吃了药就休息了,然后就到这里了。”
两个人很像,之前单独交谈的画面也不止一个人注意到。
西装男没有立刻询问,而是先根据自己提的建议,接过了第三棒。
“我叫张仓,从事金融行业。昨天加班应酬,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回去睡着了,刚才就在这里醒过来。”
张仓介绍完自己的情况后,才将话题重新引入刘黎和秦雪薇身上。
“请问你们之前认识吗?刚才我有注意到你们相谈甚欢。”
刘黎和秦雪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等着听她们的回答,如果解释不清楚,这种相似很容易作为异常,被他们怀疑是罪魁祸首。
但她们的解释倒是短而精悍,两人不算朋友,但因为工作接近的缘故,有过几面之缘,打过交道,所以才互相多说了几句。
不管大家信不信,总归也没有其他证据,先听完大家的身份再说吧。
女大学生言简意赅:“刘胜男,在读大学生,昨晚在宿舍睡觉。”
一开始喊得最厉害的壮实男子紧随其后介绍。
“老子叫庞虎,开超市的,我不管是谁把老子绑架过来的,我告诉你们,可不要轻易惹我,我的弟兄们不是好惹的!”
庞虎说完,便正好轮到憔悴的女生,和其他人相比,她倒没有太奇怪的地方,只是略微迟钝了瞬间。
“我叫陈宛白,是个学生,昨天回家休息了,今天醒来就到这里了。”
没什么线索,众人的目光投向最没有存在感的男生,他看上去年龄最小,身高也不高,说话声音也显得很小。
“我,我叫陆江,也是个学生,我昨天在做作业呢,做着做着,好像就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是不是我没有好好学习,所以我爸妈就把我丢到这里来了?”
男生下巴很尖,眼睛挺大,看着大家的眼神里满是惶恐,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陈宛白”看着他幼稚的面庞,猜测着为什么在她们这群人里,学生的占比这么大?这是有意义的吗?
七个人,四女三男,各有各的身份,没有七个人一致的共同点。
就在大家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正对着门的墙壁突然开始闪光,有投影被投在了上面。
“陈宛白”第一时间顺着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投影的来点原来就是房门的猫眼。
“滋滋滋——”
“陈宛白”回头,看向已经要播放画面和声音的投影处,里面由浅至深地显现出一个正襟危坐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西服,戴着金丝眼镜,坐在黑色椅子上,拿着一个文件夹念着里面的内容。
“你们好,欢迎你们参加本次的密室逃生游戏。距离正确的逃生口还有七个房门需打开,每个房门对应一个参赛者的最深层秘密,请为了大家的生命贡献出来吧。”
“最深层秘密”让在场七个人的脸色各有不同的变化,但无人出声,哪怕是看上去最暴躁的庞虎。
介绍短片似乎已经完了,但可能就像他们不经人允许,就邀请人来参加游戏一样。这个短片也非常没有礼貌,在黑屏好几秒后,突然又爆出声音来。
“PS:如果这个人不愿意贡献出秘密,为了不耽误其他人的生命,本游戏主办方还为大家设置了隐藏通关秘诀。”
“杀掉这个自私的人,将TA失去生命的瞳孔对上房间门的猫眼,该房间门自动打开。”
这已经不能说是恶趣味了,这是犯罪,这是教唆,这是谋杀!
“凭什么?!我们不玩这个游x戏!你找错人了,我要退出!”庞虎用力砸向第一道房门,他的声音一定传了出去,但无人回应。
“陈宛白”缓慢而深重地呼吸,她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人生,寻找着自己最深的,最不想告诉别人的秘密。
随后,她确定了什么,看向激动不已的庞虎,眼神微动,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虽然在我们的记忆中,都只是昨晚睡了一觉,今天出现在这里……但你们怎么确定我们印象中的昨天都是同一天呢?”
【“哦买嘎,这啥啊,天幕切错频道了吗?不是精神病互砍吗,怎么变成了密室逃生真人版?”
“还别说,这个游戏介绍要是电影的话,我还真觉得很有意思。拍出来肯定老精彩了。”
“不对呀,这个‘陈宛白’确实跟开头的画外音是一个人,那她肯定是4444号真实扮演的。”
“很简单,两个可能。要么是这都是精神病,自个把自个关起来。要么就是另外一个精神病干的,可能就是画面里那个穿西装的男的。”
“说啥呢?这不可能,你们没去过精神病院?哪个精神病院的病人有这么大权利?没有被绑在床上就算是不错的了。”
“姐妹儿,哥们儿,你瞅瞅你这话说的,谁还能有事儿没事儿去精神病院溜个圈吗?”
“我觉得大家不要把前情介绍和真实情况混为一谈,就跟之前好几个案情一样,介绍很有可能只是根据被误导的线索来定的。”
“急什么呀?看下去就是了。”
“好奇怪呀,之前的犯人或者受害者我都能查到相关信息,就算是被屏蔽的,总也有一点线索,这次居然一点也没有?”
“对呀,我也没有查到!难道是什么保密级别很高的案子?”
“那完了,肯定又有很大的问题!”
“有人解读一下4444号说的话吗?什么叫昨天不一定是同一天啊?精神病的时间错乱的意思吗?”
“前面的阅读理解总是拿零分吧?”】
“陈宛白”摸着自己发油的头发,补充了属于她自己的细节。
“我不记得具体是几月几号了,但是我记得我的昨天是周五,所以我回了家。”
其余六人表情从困惑变成凝重,随后又逐渐出现了程度不一的紧张和恐慌。
钢琴老师刘黎:“我,我也记不太清具体日期,但我的昨天应该是周三,因为我周四课最多,所以前一天会睡得早一点。”
超市老板庞虎:“我是周天,店里每周周天都会打折。”
金融行业张仓:“我是周一,昨天上班路特别堵,每个周一都这样。”
琴行老板秦雪薇:“我的昨天应该是周四,我昨天特意整理了店里。”
现在只剩下了另外两个学生还没说话,但其余几人的答案已经让他们知道,背后的事没那么简单,他们中甚至都有人昏迷了好几天了。
“陈宛白”的手指在自己的腿侧滑动, 不知不觉地就写下了一个“牙”字。
当听到他们又开始惊呼后,她闭上眼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右手用力落下了“艹”的笔画。
“牙”“芽”?很熟悉, 她喜欢“牙芽”这个名字, 再加个“张”姓好了, 她受够了窝囊气了。
这群人宣泄情绪就又花了一段时间, 但大家总算又变得冷静了,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能够做到悄无声息地绑走他们, 又让他们可以毫无知觉地失去意识好几天,这样的人, 会给她们那么多时间慢慢接受吗?
“但不管怎么样, 他们也不能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啊,还有没有王法了?”秦雪薇跟刘黎站得很近,像是能够从她身上汲取力量一般。
张牙芽毫不客气, “都已经把你绑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王法可讲?退一万步讲,你也得先逃出去,才能找王法。”
刘胜男看向同为学生的张牙芽,有些质疑,“你为什么总在为绑我们的人说话!?你不会是这个密室逃生的NPC吧?”
从她的话中,有过游戏体验的人都可以感受到, 她应该也在生活里玩过类似的游戏, 还知道会有人cue流程。
张牙芽看着刘胜男天真的模样,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她语气平淡,内容尖锐,毫无半点同病相怜人的体贴。
“呵呵, 还有必要我帮别人说话?你脖子上的大肉瘤能不能稍微动一动,一个规则里直接提示,可以通过杀人通关的游戏,你不会觉得他们是什么正规游戏方吧?等你们一个接一个的闹了,吵了,人也该晕了,饿死了。”
刘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向毫无遮挡,空无一物的房间,她拉过秦雪薇,赞同了张牙芽的话。
“她说得没错,我们不能以游戏的态度来面对这件事,这背后的人完全不管法律,真的有可能让我们被困死在这里,不可以坐以待毙。”
张仓印象中的昨天是周一,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最早被绑走的。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脸色一变,然后迅速解开西装袖口,用力往上拉,当看到手肘窝的针眼时,判断成真。
张仓语气晦涩:“我被人输过什么东西,好一点,可能是支撑我这几天,能正常运转身体的营养液。坏一点,那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张牙芽跟着查看自己的身体,不出意料,她也有。
这个现实让她的心情更烦躁了,她不停地绕着头发,连头发被扯掉一两根也毫不在意。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还未离开过大学校园的刘胜男只知道重复这句话。
张牙芽无语地斜了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张仓摸着自己手肘窝处的针眼,深吸一口气后,像最开始一样开始推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