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by眉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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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着眼,伸出双手,四处摸索,活脱脱一副瞎子模样。
王红梅后退,愤怒又惊恐。
“我什么时候戳你眼睛了?你个臭小子,碰瓷碰到老娘头上!老娘……”
“呜呜。”小玉已经扶着哥哥,泪水唰唰流。
“二哥,二哥,你好惨啊,你瞎了怎么读书考大学,怎么当兵打敌人,呜呜,二哥我的好二哥……”
小玉长得漂亮可爱,哭起来大眼睛泪光闪闪,惹人心疼。
周边买甘蔗的人一边倒,指责王红梅。
“你一老人咋欺负两孩子。”
“就是,眼睛那么重要,要是被你毁了,他全家人都得恨你。”
“王红梅,你赶紧带人去医院啊!”
“天啊!这么小的孩子,王红梅你也下得去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王红梅嘴巴几度张开又合拢,她根本不知说什么,她气得额头青筋直跳。
就在这时,回家拿钱的贾亦真匆匆赶到。
“二毛!你眼睛怎么了?你看不见吗?”
孙三花扯着孙子跑过来,义愤填膺的告状。
“亦真,都是王红梅!我亲眼看见她伸出的手指戳到二毛!二毛说他看不见了!”
“不是……”王红梅声音高扬,为自己发声。
“严二毛鬼精鬼精的!平时招猫逗狗还拎耗子到处跑,他自己往我手底下撞!”
严二毛:你都说我鬼精鬼精的了,那我还不坑死你。
二毛闭着眼,泪水流出。
他摸到贾亦真的衣服,抽抽噎噎道。
“小姑姑,算了,王婆婆也不是故意的,我,我瞎了不要紧,你不要怪她,求求你了,她五十多岁,年纪大了,呜呜。”
贾亦真动作僵住:“……”
我怎么感觉你茶得很呢。
果然,他这句话引得更多人同情,众人生气指责王红梅。
“小孩子不懂事可以原谅,你五十多岁了还不懂事?!”
“都能背后叭叭讲八卦,还能骂人戳人眼睛,哪里年纪大。”
“年纪大就能不负责任了吗?凭啥?”
王红梅气得胸口直起伏。
黄瓜冬瓜和小玉则围着二毛,嘤嘤嘤的哭。
“老大,你不要瞎啊,你瞎了怎么带我们捡棍子、打鸟窝啊!”
“呜呜老大。”
“哥哥!”
场面一阵混乱,由于人多,王红梅连后撤都没办法。
更夸张的是,有热心的邻居真怕出事,跑去把派出所的公安喊过来了。
公安一加入,立马就是走流程。
首先要带二毛去医院做检查。
贾亦真将小玉送回家给大毛和贾亭西看着,再简单提两句,大毛的紧张情绪消失无影。
“二毛肯定是装的,小姑姑,你配合他就行。”
贾亦真:“……嗯。”
她觉得她好像了解这个家更多了。
果不其然,到医院后,医生对二毛的眼睛一阵检查,最后道。
“没啥事,可能是睡觉不够,有点黑眼圈,小孩子晚上要早点睡。”
二毛:“……”千万不能让奶知道他半夜偷偷起来看电视。
他下巴搁在桌边,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祈求。
“医生叔叔,我头疼,肚子也疼,今天有个婆婆欺负我,你能不能给我开点三岁小孩吃的奶粉,给我补补身体。”
医生:“……你才三岁啊?”
二毛眨巴眨巴眼,“我有个快三岁的妹妹。”
事实证明医生还是比较有医德的,他倒没开三岁小孩吃的奶粉,而是给二毛开了点打虫药和钙片。
都是家里有小孩的必备药。
二毛高兴坏了,塞贾亦真怀里。
“小姑姑,这俩药都很有用嘞,我吃不完,我和大哥,小玉,贾亭西一起分着吃。”
贾亦真:“……行。”
面对公安叔叔,二毛又一本正经的要求。
“公安叔叔,王婆婆她伤害我的身体我不计较啦,但她制造谣言,传播谣言,伤害我弱小的心灵,我要她和我道歉,还要澄清谣言。”
她拍着桌子,理直气壮。
“贾淑芬她儿子和儿媳妇亲口对我说,贾淑芬不肯帮二儿子带娃,不肯给生病的三儿媳救命钱,还有贾亦真离谱的嫁人条件,都是事实,我说说怎么了?凭什么要罚我?!”
“因为你不知事情真假,出去乱说,还当小孩子面说,被逮到的同时还让人家受伤去医院!”
公安也很头疼,处理这种邻里之间的口头纠纷,不仅浪费时间,还麻烦。
因为像这种老太太,理一堆一堆的,活脱脱就是理他妈。
王红梅死活不认,“反正我没动他,他自己撞上来……”
话还没落,知道消息的贾淑芬和严刚匆匆赶到,连去严家送菜的裴安也来了。
四目相对,贾淑芬横眉冷竖的瞪王红梅,王红梅脖子就是一缩,她赶紧低头。
怎么回事?她竟然有点怕贾淑芬。
“裴局长,严副局!”几个公安迎上裴安和严刚,笑容中带着两分忐忑。
“你们过来是……”
裴安四处找二毛的身影,“二毛呢?”
严刚面色平静的解释,“我儿子严川和邻居有点纠纷。”
公安看向王红梅的双眼充满惊奇:副局长家的闲话不管是真是假,你敢传,你是真嫌自己日子过得太舒服啊。
王红梅已经后悔得不行了。
她也知道严刚是副局长,所以她都是背后偷偷摸摸的。
今儿见二毛和小玉身边没大人,过几句嘴瘾,没想到事情就发展成现在这样。
“严川小朋友由他姑姑和我们同事陪同去医院检查眼睛了,”公安解释。
“应该马上就能回来。”
一听这话,贾淑芬下意识就冲王红梅放狠话。
“要是我孙子眼睛有问题,老娘就把你眼睛抠出来给他安上!”
王红梅面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他肯定没事。”因为他是装的!
这会,贾亦真、二毛和公安同志进来了。
贾淑芬、严刚、裴安迎上严二毛,关心他的眼睛。
贾淑芬把二毛的脑袋左右摇摆,问。
“没事吧?瞎了没?模糊了没?看看这是几。”
“二!”二毛很配合,嘿嘿笑。
“哎,奶,爸爸,裴叔叔,我好得很,祸害遗千年,我可不能瞎。”
贾淑芬三人:“……”
贾亦真在旁边面色平静的解释。
“医生开了点药,说他眼睛还好,就是被欺负会睡不好,睡不好会长黑眼圈,一般小孩都不长黑眼圈的,我们二毛受苦了。”
同去的公安:“……”医生是这么说的吗?
他听漏了?
贾淑芬抱着二毛可怜他,严刚和裴安无语凝噎。
王红梅气得快跳起来。
谁眼睛底下没点黑的?
谁欺负谁啊!?
但她不敢再吱声了,因为严刚在,而且这是派出所。
她死死咬住牙。
这时,跟去医院的公安说出二毛的要求。
“王红梅婶子,你叱骂严川小朋友的情景有很多邻居可以作证,也确实是你的手杵到他,现在就是三个办法,
第一,你出他的治疗费,一共,唔,五块八毛八,
第二,你和他们道歉,
第三,不能再传播谣言。”
王红梅挺不服气的,她还想挣扎一下。
但她上班的儿子赶来了,知晓情况后,她儿子低声下气的求她。
“妈!你在家欺负小草就算了,你怎么还到外面欺负孩子呢,还是局……求求你道歉吧!钱我来赔!”
王红梅妥协了。
但她心里有股恶气。
离开派出所后,她突然回头盯着贾淑芬。
“贾淑芬,我不惹你,我现在就等着看你闺女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你孙子能变成什么栋梁之材!你后半辈子能有多幸福!哼!”
说完,王红梅就怒气汹汹的跑了。
她儿子尴尬一笑,忙追上去。
“王红梅!”贾淑芬冲着王红梅背影大吼。
“你别死太早,否则见不到老娘风光!”
王红梅背影一顿,攥紧手,走得更快。
裴安杵杵严刚手臂,使眼色:你亲妈真能招仇恨啊,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严刚轻摇头,有丝无奈。
这才哪到哪。
摊上这么个亲妈,你呢够惹事,又不怕事,他要是不往上爬高点,都怕护不住她。
一群人回到家。
贾淑芬怕给裴安留下不好印象,都没骂骂咧咧,到家就钻厨房忙活中午的饭菜。
严刚陪裴安一会,也进去帮忙。
于是院子里就剩下二毛、小玉、贾亭西、贾亦真和裴安。
孩子们都围着裴安,看他组装他买来的玩具。
是一个变形金刚,三变金刚闪电,可以变成战斗机和坦克。
裴安是专业的,在队里比赛玩枪都是前三名的存在,一个小小的儿童玩具怎么能难得了他?
他动作利索的给玩具变形两次后,二毛,小玉和贾亭西对他的崇拜升到最高点。
“天啊!好厉害!”
“裴叔叔,你真棒!”
谁不喜欢小孩发自内心的夸自己呢?
裴安愉悦得很,嘴上还谦虚。
“一般般吧,你们爸爸更厉害,我们最开始认识时,他啥也不会,但硬是苦学到和我差不多的水平,我是有点基础。”
二毛握拳,“我一定会和我爸爸一样厉害!”
“有点难。”裴安实话实说。
毕竟严刚那双手是真灵活,百发百中,拆枪组枪第一名。
二毛不以为意,他拍拍胸脯。
“我是我爸的种,俗话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肯定差不了!”
他自信满满,裴安觉得他一定是随贾淑芬,毕竟严刚和温宁都没吹牛的习惯……
这时,二毛突然问。
“裴叔叔,我和大毛小玉是我爸妈生的,能继承他们俩的财产,完成他们的心愿,你咋不结婚生小孩继承你的?是不想吗?”
话题这么一转,裴安只能打哈哈:“……哈哈是。 ”
听到这,贾亦真插嘴。
“二毛,不许这么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你裴叔叔也是。”
二毛和贾亭西立马睁大眼。
他们二年级的小男孩已经懂一点点生理知识了。
二毛脱口而出, “天啊,裴叔叔,你是生不出来吗!?”
裴安:“……”
贾亦真:“……”她绝不是这个意思,她啥也不知道。
坦诚吧,和孩子们聊这个?太不合适了。
否认吧,他不是不接受现实的人,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和猫猫狗狗生活得挺好。
贾亦真皱眉。
“二毛,你不能这样不给人留面子,不是什么话都要说出口,你在心底想想就行了。”
“裴叔叔又不是外人!”二毛很认真的安慰裴安。
“裴叔叔,你别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和你说,生不出没关系,你看我小姑姑也生不出,贾亭西是她领养的,这也不耽误我们是一家人啊,我妈妈说感情比血缘更重要!”
早在贾亦真泼尿的那一次,裴安就仔细看过她的资料了,确实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刻,他扭头对贾亦真表示敬佩。
“女人活着不容易,你能收养贾亭西,是大义之举。”
贾亦真有点不自在,她摸摸儿子头。
“谈不上大义,只是我吃过颠沛流离的苦,不忍心看亭西受苦罢了,亭西也很乖,前几年他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
贾亭西和大毛二毛待久了,没那么敏感,听见这些话,只冲妈妈笑笑。
反倒是裴安蹙眉。
“我知道为母则刚的道理,不过你最好还是要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为自己活着,否则,你的生活很容易崩塌。”
这是他亲身体验出的人生道理。
他以前为荣耀、为家族而活,受重伤退伍后,可以用天堂掉到地狱来形容。
当时他的人生就崩塌了,他花很长时间重塑人生观,找活着的意义,他也体会到,人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不管那个人是谁。
裴安很真诚,贾亦真望着他双眼,一时呆住。
小玉搁这听半天,啥也没听懂。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把裴安和贾亦真的手挨到一起。
“嘿嘿,小姑姑,裴叔叔,你俩好。”
裴安和贾亦真闹了个大红脸,下一秒就分开得老远。
二毛和贾亭西乐了,二毛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小玉你乱点,点……点野鸭子谱!”
贾亦真无语,“那叫乱点鸳鸯谱!别笑了。”
正巧,贾淑芬端着一盘花生米走出来,见大家笑的笑,无语的无语,问。
“咋了?乐成傻子样。”
二毛要说,贾亦真捂住他嘴。
“没事,妈,花生给我,我给二毛剥。”
二毛吐吐舌头,表示自己不会说。
但还有个小玉呢,小玉刚张嘴,就被裴安抱起来。
裴安轻咳一声,“小玉,叔叔给你带了个漂亮的芭比娃娃。”
小玉睁大眼,“给我康康。”
一通转移注意力,才让孩子把这事给忘了。
中午吃饭时,严家依然是老模样,热热闹闹的,因为有孩子嘛。
二毛变着话夸严刚和贾淑芬菜做得好吃,大毛和贾亭西时不时补充,小玉腮帮子鼓鼓的,用行动捧场。
四个孩子提供的情绪价值到位,把严刚和贾淑芬哄得开开心心。
贾亦真和裴安,一个习以为常,一个目瞪口呆。
不经意间的一对视,贾亦真冲裴安扯唇。
“你是客人,多吃点,别管他们。”
裴安:“……嗯。”
他垂眸。
客人?其实他也畅想过这样的生活,但已经永远不能实现。
“小裴,来,吃鱼,刚子说你爱吃鱼,专门给你清蒸的,平时咱家都是水煮鱼。”
贾淑芬招呼裴安。
裴安笑着应下,“好吃,婶子,我爱上你手艺了,以后我要来蹭饭,你别嫌弃。”
“哪会?爱来多来!添副碗筷的事!”贾淑芬一锤定音。
“刚子,你不是力气大?以后一下班,你就把小裴背过来吃饭。”
严刚看一眼埋头大吃的裴安。
“行吧。”
二毛热情,“裴叔叔,你晚上还来我家吃,我家晚上的伙食更好,因为我妈妈在家。”
“对,你晚上也来。”贾淑芬也邀请。
裴安面上不好意思,实则非常乐意的答应下来。
能蹭饭,何乐而不为。
等到晚上,裴安又发现一个新事实。
除了贾淑芬伺候使筷子还不太灵活的小玉,贾亦真管贾亭西,其余所有人都围着温宁打转转。
菜是温宁喜欢吃的,鱼刺是严刚挑好的,菜是二毛热情给她夹的,擦嘴巴的纸是大毛极有眼色递过去的。
裴安被感染了,于是他伸筷子给温宁夹一鸡腿。
桌上所有人都看向他,严刚眯着双眸,格外凛冽。
裴安尴尬得不行,打一下自己的手。
“他不听话,非要学你们。”
二毛睁大眼,“裴叔叔,你的手很想夹菜的话,给我小姑姑夹呗。”
贾亦真拒绝,“不用,给妈夹吧。”
“我奶做的菜,”二毛摇晃脑袋,一副你们难道不懂的模样。
“厨子不偷五谷不丰,我奶在厨房肯定就吃饱了。”
贾淑芬白他一眼,“就你聪明,吃你的。”
她打量一下闺女和裴安,笑了下。
“小裴啊,你也吃你的,别管刚子他们三父子,一直那样。”
裴安端着碗, “行行。”
赶紧刨饭吧还是。
吃完饭,裴安帮着收完碗筷,扫完地,提出告辞。
贾淑芬还给他打包两个菜,加点饭。
“清淡的,给你家猫狗吃,我们家三只猫也吃的这种。”
裴安一顿,突然恍悟,“婶子,我应该和刚子抢妈,你干活是真利索啊。”
把贾淑芬开心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
不过等裴安一走,她又望着门口叹气。
这么好的男人,咋就受伤不能生呢,虽然说没后代也可以,但始终有点点遗憾。
二毛窜过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求知欲。
“奶!你看上裴叔叔了吗?想他当女婿吗?我支持我赞同,啥时候吃喜酒?”
他想凑热闹,也想抢红包。
贾淑芬低头瞪他,“我看上你屁股!严二毛!不许再说这种话,你小姑姑现在不想找对象!”
“好了,你赶紧去洗澡刷牙睡觉,明儿一早去排队买菜过年!”
“哦。”
二毛恹恹的往回走,摇头,“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得干活。”
快过年了,大家都把一堆一堆的食物往家里买。
温宁的堂妹梁雪快生小孩了,她和叶枫第一次当父母,挺紧张,叶枫的大伯母就时常朝他们家跑,一起准备待产包什么的。
温宁把住在他们家的奶奶郑永英接到自己家来。
腊月二十六这天下午,温宁终于放假。
回来见到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郑永英和贾亦真在聊天,三只猫趴在她们脚边睡觉,厨房里传来贾淑芬炸年货的喷香味。
温宁忍不住勾起唇角。
这就是她追求的一切:家人喜乐安康。
电话铃声响起,贾淑芬在厨房里喊。
“谁去接一下电话,我手上有油!”
贾亦真要起身,温宁快步上前,“我去接。”
谁知她刚喂一声,那边就传来严聪暴怒的声音。
“温宁!你和严刚害惨了我!”
温宁拧眉。
第244章 严刚和温宁的报复
半个月前,严聪和周云云面对王红梅时,添油加醋的诉苦,再偷偷几封信举报严刚和温宁,最后找媒婆给贾亦真介绍对象。
若一切顺利,严刚、温宁、贾淑芬甚至贾亦真都会名声尽毁,严刚和温宁的工作会受到阻碍。
严聪和周云云打定主意要让严刚和温宁倒霉,要让贾淑芬几人后悔没有对他们家好。
想着这些,两人高高兴兴回县城。
最开始的一周,平安无事,风平浪静。
两口子接回孩子,一家三口过得安稳又幸福。
但某天傍晚,周云云母亲突然上门哭诉。
“云云,你爸爸一把年纪突然下岗了!老天爷,以后咱家日子可怎么过啊?”
周云云的爸爸周为民是罐头厂车间主任,在罐头厂谈不上老大老二,但权利也不算小。
他为人还比较聪明圆滑,和各方的关系都处得好。
这几年,国营厂子悉数倒闭,下岗人员众多,周云云的妈妈、周云云、严聪三人都能安稳上班,就是托她爸爸的福。
可他还不到五十啊,怎么就突然下岗了?
严聪和周云云迫切追问原因,周云云妈妈直摇头。
“你们爸还在想办法找关系,老天爷,怎么就有那黑心肝烂肠子的坏家伙,收集证据跑去举报他啊!这是见不得我们家日子过得好啊!”
这时的严聪和周云云还没把事情联想到自己哥嫂身上。
他们慌了神,也在四处找门路,找关系,想让周为民继续干。
但证据确凿,厂里甚至报警处理,说周为民贪污公款。
最后周为民不仅下岗,还赔一笔钱,才完事。
让他们家焦头烂额的事并没有结束。
厂里领导突然给严聪调职,他是技术员,但却不是很重要的技术员,领导让他下村里去搞调研。
调研什么?
厂里为转型,去效益好的罐头厂一通学习,决定进口生产线,生产午餐肉罐头。
那不得要猪肉吗?
严聪就负责去养殖场调研猪!
同行的高级技术员是个较真的,为搞明白哪一批猪,猪的哪一部分最适合做罐头,支使严聪干不少活。
脏、累、还臭,就不是个轻省活。
严聪回家,周云云和儿子还嫌弃他。
说起来周云云也不顺,她是厂里宣传科的,以前可清闲了,最近科长却说工人轮岗制,让她去下车间。
周云云跟科长大吵一架,因为科长是厂长的小姨子,她吵输了,最后去车间干了几天。
她身体本就不咋好,这一累,脾气更暴躁。
闻着严聪身上的味儿就大吵一架,结局是严聪睡沙发。
隔天下班,严聪就不想回家了。
正巧他骑自行车路过老家,想着以前村里的那些人都用艳羡的目光看他,就想找找存在感。
于是他回村里。
谁知刚进村,几个大娘大爷就用嫌弃、讨厌的眼神盯着他。
几个人如此就算了,进村以来的所有人都如此,严聪浓眉皱得死紧。
没一会,他就被村长媳妇带几个婶子围住。
“严聪,你还有脸回来!?”
严聪不解,清秀脸上露出虚假的笑容。
“马六姐,你说什么呢?我咋了?”
马六姐现在四十岁,她年轻时被贾淑芬帮过,当时大冬天的,她刚出月子,恶婆婆就逼着她去河里洗全家人的脏衣服。
贾淑芬看不过去,到处嚷嚷得马六姐婆婆没了脸,少让马六姐干许多活。
因此,贾淑芬的话,马六姐奉为圭臬。
她双手叉腰,义愤填膺。
“还装傻!你妈好不容易在你大哥大嫂那过上好日子,辛辛苦苦把闺女找回来,你倒好,你带着你的城里媳妇儿去麓城一趟,想毁掉他们的好生活!”
严聪眼睛一眯,“毁了?”
计谋成功了?
他有点得意。
下一秒却听见否认的话。
“呸!”马六姐冲他吐口水,厌恶道。
“毁个屁,你妈他们生活好着呢,严聪,你怎么是白眼狼啊!
你妈当寡妇辛苦养你们哥仨,被老光棍骚扰,和你奶打完架还要上工,累得晕倒在田里,
你大哥书都没念完就去扛大包,贴补家用,听说当兵每个月有补贴,二话不说就去当兵,每个月寄钱回家,
还有你读书,结婚,都是你大哥出的钱,
难道你都忘了?”
严聪抹一把脸,皱眉叭叭。
“马六姐,你说的真好笑,我妈当寡妇是我爸死得早,我妈生了我,她不养我还能把我丢了啊,还有我哥,”
他撇嘴,“他是不是该感谢我啊,要不是我需要钱,他能去当兵当到团长?能当公安局副局长?还娶个城里媳妇,生三个娃,他日子比我好过多了,我要是严家的老大,现在过好日子的就是我。”
马六姐目瞪口呆。
围观的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们本来都不咋相信马六姐传回来的贾淑芬那些话,觉得严聪读过书,不至于,结果听见这些话,全都愕然的张大嘴。
怎么能不要脸成这样!
其中一个七十多快八十岁,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突然走上前,趁其不备,冲着严聪的脸就是一巴掌。
“白眼狼,你和我那儿子一样,去城里就不管老家的妈,都不是好东西!”
严聪气急败坏,“你打我做什么?!你凭什么打我!”
老太太挺胸上前,颤颤巍巍。
“就是打你了,咋的,替你妈打的,来,你打回来啊!打啊!”
严聪不得不步步后退,他不敢对老太太动手,万一讹上他咋整。
他想找村长说理,村长媳妇还在这。
村长媳妇马六姐扶着老太太,冷笑。
“我也觉得有些人该打一顿,没脸没皮没自知之明,活着都浪费空气!”
严聪回村的目的达不到,不想和他们一群泥腿子多唠,转身就要离开。
却不料马六姐突然抬脚踢他屁股,直把人踢得面朝地,噗通摔了。
刚下过雨的地,泥巴还没完全干,粘在严聪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严聪抹一把脸,愤恨起身,扭头。
老太太昂着脖子,“老娘踢的,怎么了?滚!再不滚老娘还打你!淑芬那么好一老娘们,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儿子!白眼狼!”
越说越气,老太太抓泥巴团一团,砸严聪身上。
其余几个老太太也有样学样,泥巴全朝严聪而来。
最后,泥巴严聪骑着自行车,愤愤逃离。
回到家,却发现先前撩拨过的女工在和周云云说话,将自己被严聪撩拨的往事悉数倒出。
周云云脾气多暴躁啊,当晚和严聪吵架吵得人尽皆知,最后晕厥,进了医院。
严聪被老丈人和老丈母一阵批评,垂头丧气去厂里,发现自己因旷工和不好的名声被停职了!
厂里开始传他带媳妇去麓城,要钱不成反举报,污蔑亲妈和亲妹的各种流言。
倒霉透顶,严聪终于想起这可能是严刚和温宁的报复。
自他拒接麓城电话后,终于主动给严刚家打电话。
“温宁!你和严刚害惨了我!”
听见严聪愤怒交加的质问,温宁只晃神两秒,就猜到他们的计谋起效,严聪和周云云日子不好过了。
她语气漠然,“是吗?说说你有多惨,让我高兴一下。”
严聪后槽牙咬得嘎嘣作响,“温!宁!你还是不是严家的大嫂了,你嫁给我大哥,就是教唆大哥针对我们两个弟弟……”
他唠叨个没完,温宁靠坐在桌边,眼神放空,思绪飘得很远。
她想到前世,严聪仗着老丈人的关系,在罐头厂改革时捞到个好位置,慢慢升到副厂长。
他听见风声,又低价买几处房产,拆迁分得不菲钱财。
他们兜里有钱,各种充实自己,大力培养儿子。
县城教育力量不足,就把儿子往麓城送,和现在的贱妹读一个学校,上同样的辅导班。
温宁上辈子快死时,他们儿子已经考上京大,严聪和周云云在老家摆升学宴,说要谢谢大哥大嫂对侄子的辛勤付出。
然后……
当贾淑芬、严刚、大毛二毛都走了,她一人住在医院,严聪和周云云打着来看她的旗号,却在走廊外和假女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