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by眉间雪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05
他甩开周杏花的手,瞪她。
“我就说不要来吧!可恶!我再也不听你的话了!”
他跑走,周杏花没法,只能赶紧去追。
严刚看着母子俩的背影,轻摇头。
宁宁说得对,他的大后方,确实比阮红军稳固。
周杏花连个孩子都教育不好,这种时候,应该抽根棍子打。
他、二毛,谁不是挨揍长大的,就连小玉都挨过一两次打。
严刚进屋,换好衣服去饭店。
刚进门就见小玉在忽悠宋端午、刘威的儿子虎头、梁雪的闺女叶如愿。
“一个个都排队站好,玉姐要开始分糖啦,来,粽子两颗,玉姐两颗,虎头两颗,玉姐两颗,愿愿两颗,玉姐两颗……”
严刚:“……”
提着个蛋糕走进来的二毛也看见这一幕,他大声嚷嚷。
“严如玉,你好黑的心子,我小时候都没敢像你这么分糖!”
茶房里闲聊的大人们都笑着看过来。
小玉有点丢脸,她凶二毛。
“严川你好笨呀!弟弟妹妹正在长牙齿,我是为他们好才这样分哒,你以为我喜欢吃糖吗?我,我这辈子才吃不到一百颗糖!”
二毛撇嘴,“你五岁多就一辈子了?人又小又老,肉越吃越少。”
小玉说不过,号召自己的三岁大军。
“走,我们一起打二毛子!”
“冲啊!”她一呼百应,虎头、粽子和叶如愿去追二毛。
几个小孩玩玩闹闹,宋远书笑着过来迎接严刚。
“刚哥,听说又要升职了?步步高升啊。”
严刚摇头,“没影的事,倒是你厂子越做越好。”
宋远书忍不住笑,“我厂子越做越好,不就是你爱人的前途越来越好,哎,说曹操到曹操就到,温姐来了。”
温宁大步走进,脸上是难掩的喜色。
和主人家打完招呼后,她找到贾淑芬。
“妈,我打听好了,七十岁以下可以学车,我找好教练了,你明儿就去学。”
贾淑芬:“……”可以拒绝吗?
偏偏这时,竖着耳朵偷听到讲话的小玉举起小手,兴奋嚷嚷。
“我奶要开四个轮子的小车车带我兜风啦!”
众人好奇疑惑的目光看过来。
贾淑芬头皮发麻,赶紧去捂孙女的嘴,“别说别说,我要学不会多丢脸。”
“奶你怎么可能学不会!”小玉一边跑一边给她戴高帽。
“奶你是最棒最牛的老娘们!”
众人哈哈大笑。
贾淑芬有点下不来台,但她性子直爽,干脆豁出去,直接追问在场关系最好的杨秀连。
“秀连,我年纪比你大,都去学开车,你咋说?”
杨秀连笑容僵在脸上,“啊?”
宋远书跟着起哄,“婶子,我妈跟你一起开咖啡店,现在一起去学车!”
“那敢情好。”贾淑芬一口应下。
“就这么定了,咱俩结伴去,脸要丢一起丢。”
杨秀连:“……”何必如此为难她一个含饴弄孙的老婆子。
接下来,贾淑芬眼神四处转,大家都避着她。
开玩笑。
他们也怕被拉去学开车,学了有啥用?十几万的车,买也买不起。
温宁一家在热热闹闹给宋端午庆生时,同在一座城的一幢民居里,阮和平正在认真做作业。
上次他去养老院的表现不好,班上几个同学都不搭理他。
阮和平决定好好搞学习,抢走贾亭西的第一名。
周杏花端着一盘洗好切好的苹果片以及数十个新鲜的红樱桃走近,温柔道。
“和平,歇会,吃点水果吧。”
阮和平皱眉,头也不抬。
“放一边。”
周杏花眸中深意一闪而过,催促。
“吃一点吧,我刚切好的苹果,放一会就黄了,还有樱桃。”
阮和平唰唰写的动作顿一下。
周杏花把盘子放他面前的本子上,“快吃吧……”
话还没说完,烦躁的阮和平一把将盘子掀开,怒道。
“我说放一边放一边,你听不懂人话啊!你为什么还给我樱桃,难道你不知道我妈是摘樱桃摔死的吗!”
水果散落在地,门口传来动静,周杏花蹲在地上,用苹果片盖住樱桃,悲惨语气刻意扬得大声。
“和平,这是我下班刚买的新鲜苹果,我都没给宁远吃,只给你,好好好,算了,你不想吃就不吃,没关系,妈晚点再给你切……”
刚进屋的阮红军身材高大,浓眉大眼,标准的北方人长相。
他皱紧浓眉。
“阮和平,又对你妈不客气!你皮痒痒了?给你妈道歉!”
躺沙发上看电视的阮宁远嘿嘿笑。
“道歉道歉!”
阮和平气得攥笔的手都发颤。
每次都是这样!
周杏花装傻充愣,阮红军冤枉好人,还有个阮宁远在一旁起哄。
这个家到底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
阮和平一言不发,抱起书包回小房间。
“孽子!”阮红军脸色涨红。
“跑什么跑?给老子滚出来!”
‘啪!’
回答他的是剧烈的关门声。
周杏花起身拦住阮红军,“老阮,算了,和平还不懂事。”
阮红军翻白眼,“都十三岁还不懂事,老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在养家了!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
周杏花无奈,“和平从小没妈,我心疼他。”
阮红军沉默几秒,没说话。
他坐下,周杏花观察着他神色,将去找严刚的事说出来。
最后道。
“宁远在学校没朋友,很孤单,我以为你和严刚是同事,他会答应我的请求,
没想到他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还说不能干涉他女儿的交友权利,老阮,你说,要不,我再找温宁一趟?”
阮红军想了想,摆手。
“不用去,我听说他是个耙耳朵,他媳妇说啥他听啥,他媳妇要是不赞同他不敢说这话,让宁远再忍忍,等我升完职,他在学校少不了人巴结。”
到时候宁远是局长儿子,严如玉是副局长女儿,那些家长知道该让自家小孩和谁玩。
周杏花放下心,又听见阮红军问。
“我让你想办法和报社的社长爱人搞关系,你搞了吗?”
想升职成正的,阮红军觉得不能单靠破案率,还得靠宣传。
现如今报社和电视台就是最主要的宣传渠道。
周杏花露出笑意,“我和王姐约好一起逛街,事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嗯。”
隔天是端午,大家都在大团圆,贾淑芬却要被儿媳妇带去认识教练,走个过场。
教练是个男的,叫张大专,三十来岁,是个大光头。
他问贾淑芬,“婶子,多大岁数了?会些啥交通工具啊?”
有点紧张的贾淑芬,揪着自己衣服下摆,一板一眼的回答。
“不到七十,飞机、汽车、火车、货车、拖拉机、摩托车全都不会,只会腿着和自行车。”
温宁好悬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张大专:“……这样啊,那你有信心学会开车吗?”
贾淑芬摇摇头,又重重点头。
“有的,老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不就是学开车,多大点事!”
张大专:“……”他不是很有信心。
不管咋样,来都来了,总得学点啥吧。
贾淑芬上车,坐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张大专坐副驾驶,教她了解汽车构造。
“这是油门,这个是刹车,离合器……对对刹车很重要,踩下就能不撞死人……
这个是方向盘,想让车往左转就往左打,往右转就往右边打,啊?
你问我哪边是左哪边是右?你左右不分?不是,你家人给你交钱之前咋不说……”
好一番兵荒马乱的第一节课。
下车时,贾淑芬使劲挣都挣不开,伸手冲温宁,正着急。
张大专直叹气,“你没解开安全带,是想把我车背回去吗?”
贾淑芬:“……咋解?”
回家的路上。
贾淑芬像一只瘟鸡,无精打采。
“宁宁,我学不会开车,太难了,比我生四个娃还难。”
“咳。”温宁又是老一套。
“妈,你必须学会啊,等你学会了,咱想办法买一辆车,你负责开车,你想让谁下车就让谁下车,你一踩油门,谁都追不上你,
你还可以开车回老家,让你的老伙计们看看你有多厉害,他们肯定都超级崇拜你,肯定都说:哟,淑芬去城里几年,车都会开了,真是咱村最厉害的老娘们啊!”
贾淑芬畅想那画面,老脸上的表情简直是美得冒泡。
但转眼又叹气,“但我要从学左右开始学起,吃饭时举筷子的手是右边,对吧?哎,教练骂我,我一把年纪还去交钱挨骂,感觉自己白活了。”
温宁憋住笑,“正常的,别人想挨骂还没机会呢,再说被骂多正常,你对二毛又打又骂也没咋,你学学他,为咱家争口气。”
贾淑芬攥紧拳头,“那我明儿带秀连一起去,我不信她比我更聪明!”
“嗯!”
杨秀连确实没比贾淑芬更聪明,虽然她分得清楚左右,但她理解力有偏差。
教练让她上车。
她真就艰难的爬到车后盖上去蹲着。
张大专:“……”都是什么神仙啊。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个老太太将张大专折磨了个够。
张大专偷偷喊两人:卧龙凤雏。
贾淑芬耿直,交代遗言。
“秀连,要是我等会把自己撞死的话,你就告诉我儿媳妇,下辈子我还给她当婆婆!”
杨秀连眼泪汪汪,“姐,我家端午才三岁,我想看他结婚生子。”
贾淑芬拍拍她肩膀,安慰,“别怕,咱俩死一起也算是有缘。”
要坐在副驾驶的张大专:“……”这个缘分,有什么好值得拥有的?
事实证明,卧龙凤雏名不虚传。
贾淑芬双手紧握方向盘,双眼紧盯前方,开得极其慢。
张大专叹口气,问她,“你看见路边那只蜗牛了吗?”
“咋?”
“他超车了。”
贾淑芬牙齿颤颤,“……我不敢踩油门。”
“怎么?你怕踩疼它?”
贾淑芬一咬牙,猛地一踩,车子如离弦之箭冲出去。
张大专攥住安全带,上半身绷得笔直。
“大头,要踩刹车吗!”贾淑芬紧张,把外号都喊出来了。
张大专慌得一比,嘴上还改不了老毛病,“不踩,撞上去!”
“那是花坛!”
“撞死咱俩,亲戚吃席。”
张大专见她真不踩,眼睛都红了。
“踩啊!”
车子又是一个急停。
贾淑芬深呼吸深呼吸,一用力,方向盘都被攥下来。
她僵硬扭头,对上张大专‘温和’的笑。
“没关系,只要不死,都是小事,下车吧。”
“噢。”
贾淑芬简单上手,车要休息半小时,张大专要缓一小时。
然后就换杨秀连试试。
张大专让她挂挡,她直勾勾盯着前方,“挡在哪?”
张大专:“……党在我心中?”
杨秀连沉默几秒,伸手摸,一下就摸到张大专的大腿上。
“呵呵。”张大专皮笑肉不笑,“阿姨,我是教开车的,没有摸大腿的服务。”
杨秀连赶紧收回手,急得面红耳赤的,好一番操作,终于把车开走。
慢也就算了,中间遇着一条狗,她赶紧问。
“大头,我要按喇叭赶走他吗?”
张大专微笑:“不用,你把头伸出去喊一声。”
杨秀连真一边握方向盘一边头伸出窗外,“汪汪汪!大白,走开!”
不远处的贾淑芬:“……”秀连妹子真没比她好到哪去,果然脸得好朋友一起丢才行。
张大专深呼吸,“按喇叭。”
杨秀连又慌张找喇叭,“在哪在哪?”
“在我嘴上,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杨秀连:“……”大头终于是被她逼疯了吗?
练车结束后,贾淑芬和杨秀连垂头丧气的交流感想,随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娃。
严刚已经接小玉回来了。
小玉见奶拿着个方向盘,好奇,“奶,你把这个拿回家干啥呀?”
“大头让我拿回家做个纪念。”贾淑芬挠头。
“他想看看我学会开车前,能掰下多少个方向盘。”
严刚:“……”原来这位大头先生,主要业务是卖方向盘。
贾淑芬和杨秀连商量好要贿赂一下教练,让他不要轻易放弃她们,因此回家搜罗礼物。
贾淑芬问,“家里有烟吗?有酒吗?”
严刚摇头,“都没有。”
“咋啥都没有,”贾淑芬白他一眼。
“这个岁数不吃烟不喝酒,难道要等死了以后别人泼到你坟前烧给你吗?”
她风风火火的出去现买,小玉拔腿蹬蹬跟上。
严刚:“……”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他耳边说,要是敢染上抽烟喝酒赌博的陋习,就把他腿打断。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宁宁怎么还不回家?
严刚换身衣服,系上围裙,去厨房做晚饭。
温宁确实下班了,她没回家的原因,是宋远书的爱人张慧慧拖她去美容院做美容。
其实就是洗脸敷面膜再按摩肩颈。
两人平躺在小床上,一边由着别人服务,一边聊天。
张慧慧是有点小小的苦恼,特意找温宁聊聊,再放松一下。
“你说有些人咋那么爱多管闲事呢,亚男姐就是选择不结婚而已,好像犯法一样,
我们亲戚隔三差五的就去找我爸妈瞎扯,我爸妈躲去我广州的小姨家,她们就来找我,我现在都不爱回家,还好我爸妈把宋端午也带走了。”
温宁闭着眼,“因为亚男过得太舒服,招人恨了。”
不结婚的张亚男,开着几间连锁照相馆,她有空时就留在麓城打理,无空时就天南海北的四处飞,去采风,去拍照。
她甚至在张慧慧的建议下,转型成人文摄影师,用镜头记录社会变迁,人文故事。
她还去上课提升学历,再编写摄影技巧书籍和教程,分享自己的摄影心得和技术。
总之,不用深陷在家长里短、心境足够开拓、又有自己事业和爱好的女人,就是活得这么爽,自然会招人恨。
张慧慧轻摇头,“她招人恨,别人却用我来招她恨,动不动就是,你看慧慧嫁人之后的生活多幸福,婆婆多体贴,老公多能干,儿子多可爱,我都不想听。”
温宁忍不住笑,“你确实挺幸福,你得大方承认。”
杨秀连学贾淑芬当好婆婆,跟张慧慧相处很和谐。
“至于亚男……”温宁轻挑眉。
“很简单,你让她去找亲戚借一遍钱,就好了。”
借钱——一种万能的好法子。
想考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借钱。
想疏远一个人,还是去借钱。
如果不好使,那就是借的钱不够多。
“让亚男狮子大开口,保准把他们吓怕。”
张慧慧细细一琢磨,“妙啊,那我回头就跟亚男姐打电话,等把这事搞定,温姐,我们请你去魔都做美容。”
麓城的美容店是模仿,魔都的美容店才是精华,据说能一夜回春,张慧慧早想去感受了。
温宁摆手,“不去,忙着呢。”
张慧慧转而问,“姐,听远书说,你在搞一个救助贫困女童的慈善机构?”
“嗯。”
张慧慧投桃报李。
“要不要我帮你宣传一下?怎么说我也算得上是电视台的小领导了。”
她三年前在报社当主编,干久了,觉得不能再进步,趁着一机会跳到电视台,目前是一档栏目的总编辑。
温宁想了想,“再等等,我想稳扎稳打一些。”
“行,有需要你随时说。”
姐俩做完美容,收拾好出去时,看见有两个女人相携而来。
其中满脸笑容的一人是周杏花,另一女人则冲张慧慧打招呼。
“张主编,不对,张总编辑……好巧。”
张慧慧脸上是客气疏离的浅笑。
“不算巧,整个麓城就这一家美容店呢,小黄,我们有事,先走了。”
“行,咱回头约。”
周杏花想和温宁有心说几句,温宁却只是冲她轻点头,就和张慧慧袅袅离去。
这不熟悉的高傲模样,真是令人厌恶。
周杏花压住心中恶意,收回视线,问身旁女人。
“黄姐,刚才你打招呼的人是谁?”
黄姐撇嘴。
“张慧慧,以前我俩一起进报社,她升得比我快,现在跳到电视台去了,还不是仗着有厉害亲爹,也会找对象,听说对象开着个什么厂,对象的妈还是街道办主任退休,总之,会投胎就是了不得。”
周杏花也觉得,会投胎了不得。
温宁和严刚在麓城打拼多年,人脉深厚,阮红军想通过舆论这一方面来碾压严刚,有点艰难啊。
周杏花有种不祥预感,面上却仍客气的邀请黄姐去美容店里享受。
黄姐是报社主编,周杏花听阮红军的,来跟她社交,搞好关系。
但来美容院一次,就得花周杏花半个月工资。
也不知道这样做,值不值得。
温宁和张慧慧分开后,骑自行车回家。
路上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等她一扭头,却啥也没发现。
温宁皱眉,加快步伐。
殊不知路边停着的一辆车后排坐着的正是她当初扇过巴掌的女人——乔翠儿。
乔翠儿因为哥哥死在找严家人麻烦的纷争里,对严家人充满深深的仇恨。
她没有一日忘记这份仇恨,还带着仇恨‘道德绑架’庞坤,想报复严家人。
这时,门被拉开,大腹便便的庞坤拿着个黑色公文包坐进来。
他额头满是汗水,抱怨。
“没选在麓城就是麻烦,办点证还要跑来麓城请人吃饭,平阳太小了。”
乔翠儿一边给他擦汗水,一边上眼药。
“都是因为温宁,坏了庞哥的大事!对了,我刚看见她了,大热天骑个自行车,不知道享福。”
要是跟庞坤合作,庞坤送她一辆车也是轻轻松松的事。
庞坤瞟乔翠儿一眼,没说话。
乔翠儿摸着他的手,继续发力。
“庞哥,当初是你不甘心,我为你报仇才让我哥哥去找严家人麻烦,结果我哥哥死了,我恨严家人,你得帮帮我啊,不然我哥哥死不瞑目,我怕他去你的梦里找你。”
大白天的,庞坤愣是打冷颤。
其实他很不喜欢听乔翠儿说这些话,听着就烦人。
再让她陪他一阵子,就甩了。
庞坤心中算计着,嘴上却道,“我拨个人给你,随你安排。”
“好,谢谢庞哥~”乔翠儿心满意足。
庞坤又着重强调,“温宁的爱人是公安局的副局长,你千万不要让人明着做违法乱纪的事,不然,我和你都讨不了好。”
乔翠儿抿嘴,“行。”
不能光明正大的寻仇,那她想想其他办法。
又过一个月,天气愈发灼热,医院的鹅蛋也更难熬。
肾病综合征,连水都不能多喝,怕增加肾的负担,压迫心脏,会有生命危险。
鹅蛋身体不舒服,心情更烦躁,很是影响病情。
周坚强、田秀娥和医生商量后,打算给孩子换肾,家里三个大人都做配型,却发现只有鹅蛋奶奶—林梅珍符合。
林梅珍没有多加思索,毫不犹豫的答应捐肾。
“我一老婆子,活不了多少年,没有就没有吧,鹅蛋还年轻,前途广大着呢。”
说是老婆子,其实是被生活摧残的。
林梅珍岁数比贾淑芬还小几岁,今年刚五十六呢。
贾淑芬来医院送饭菜时,正好撞见林梅珍和儿媳妇田秀娥抱头痛哭,多年不和的婆媳俩因此事正式达成和解。
场面之感人,令贾淑芬都忍不住掉泪。
家人不就是这样吗?
平时吵吵闹闹,因小事而纷争,但一到关键时刻,能无私付出的,也就是家人了。
因麓城的医疗水平有限,周坚强和田秀娥要带鹅蛋去京市做换肾手术,确保成功率。
这天,温宁和严刚来医院送他们一程。
严刚和周坚强聊,温宁安慰田秀娥。
“没事的,只要听医生的话,一步步按部就班,就不会有问题。”
田秀娥挤出笑容,点头。
温宁又问,“钱财上还凑手吗?”
“够的。”田秀娥感激道。
“我们两口子多年工资攒下来的钱,我婆婆的养老钱,还有亲朋好友、厂里同事、老周部队战友、街坊邻居捐的钱,应该够做手术了。”
患难时刻,大家的雪中送炭令田秀娥铭记于心,她还找个本子,把每笔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以后日子好转,她会一一还回去。
说到这,田秀娥突然想到一事。
“对了,温宁,你是不是在搞什么机构,专门给穷孩子和病孩子拨款啊?”
温宁皱眉,难掩讶异,“你怎么知道的?”
她分明让林兰和岳晓红暗中行事,现在乱着,不能招人注意。
小心驶得万年船。
田秀娥赶紧解释,“有一个人找到我婆婆,左扯右扯的就说到这个。”
实际上她婆婆林梅珍最开始很不高兴,嘟嘟囔囔的抱怨。
觉得温宁就是有钱烧得慌,做什么慈善,帮助什么陌生小孩,她家鹅蛋是温宁和严刚看着长大的,他们要是做慈善,不如直接把钱给他们家。
当然,她这么想,被周坚强和田秀娥毫不留情的骂了。
“人家自己挣的钱想怎么花怎么花,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外人做主了?妈,鹅蛋生病你就安生点吧,指不定就是祖宗,你或者我爸做什么孽,才让鹅蛋受苦。”
“妈,你别被挑拨了,和你说这个事的人就是想利用你,让我们对温宁一家有看法,然后去找他们麻烦,你别中计!
不说温宁和严刚帮我们找关系找医生,淑芬婶对我们都够好了,觉得我们不方便,一有空就送饭菜来给我们补身体。”
连躺在病床上的鹅蛋都很不满,身体虚弱,还坚持劝。
“奶,大毛二毛这两个周末都来看我,他俩最护着他们妈,你要是乱说话,你就是白眼狼。”
把林梅珍吓得,半点异样想法都不敢有,见着严家人,很是毕恭毕敬的。
此时,温宁听田秀娥这么说,心里就有种不祥预感。
她感觉她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对方要出什么阴招。
而这丝预感没到半小时就成真。
话都说得差不多后,温宁和严刚跟周家人道别,打算离去。
刚站在病房门口,远处就有一中年妇女抱着个小男孩,急匆匆跑过来,对准温宁,双腿一弯曲,‘啪’地下跪。
“温总,你是温宁温总对不对?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
她泪水长流,把孩子放到地上,冲温宁直磕头。
才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身形瘦弱,脸色苍白,被妈妈吓得哇哇大哭。
两人动静引得周围病人以及病人家属都迅速围过来看热闹。
方才他们一过来,严刚就已将温宁拉到身后护着。
这会,温宁站出,皱着眉头问。
“你是谁?我为什么能救你儿子?”
中年妇女直起上半身,面色可怜,话语里满是泣音。
“温总,我叫佟显银,这是我儿子刘强,他得了小儿麻痹症,再不医治要瘫痪了,温总,你不是搞慈善,捐款给贫困的小孩吗?我们家就很贫困,求求你,帮帮我们吧!”
温宁眯眸。
这就是她感受到的不祥预感。
盯上她的人挑拨周家不成,又挑拨这个佟显银来找麻烦!
不知道这个佟显银儿子刘强的病情是否属实。
但不能让事情扩展下去。
温宁上前拉佟显银,语气温和,“大姐,你别急,你看孩子哭得也难受,我们先找个空房间把他安置下来,再慢慢谈。”
佟显银显然不是要继续死缠烂打的人,哭着点头,抱着儿子起身,要跟温宁走。
偏生这时,人群里有道男声突然响起。
“大姐你别中计啊,啥事就该摊在明面上说,背地里,她把你们甩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给你做主啊!”
这话说得佟显银浑身一震,随后又噗通跪在地上。
“温总,求求你救救我儿子,我相信你的,你有厂子你有店铺你有钱,我可以给你写欠条,只要你借钱给我,我以后什么都可以还给你。”
她一下一下磕得极其用力,没两下额头就沁出血色。
任是谁都能看出她是一个爱孩子的母亲。
温宁攥拳。
而严刚已经三步上前,揪住方才出声挑拨的矮个男人。
“你什么居心?”
矮个男人被拎着后衣领,不自在的直挣扎,他梗着脖子。
“我没啥居心啊,我就是看她可怜,给她出主意,你们家有钱,帮帮人咋了?
我认识你们,你媳妇是红星服装厂的设计师,对不对,赚钱得很!还说要搞慈善,难道是骗人的?”
他这么一挑破,围观人群中,有人大吃一惊。
“啊?红星服装厂的设计师,那都不是普通赚钱了,听说是咱麓城交税第一名,我家儿媳妇最喜欢买他家衣服。”
“这么有钱做做慈善怎么了,孩子病要是好了,肯定会报答你们厂的。”
“对啊,还犹豫什么?难道你们说做慈善只是吹牛,实际上啥也没有?那我们以后再也不买你们厂的衣服了。”
人声喧嚣,温宁皱紧细眉。
她的慈善机构是救助女童的,要是帮佟显银的儿子,那就是破例,底线一破,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少。
可要是不帮……
众目睽睽,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