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炮灰起飞了by秉白

傅玉喝着用碗装的茶水：“我就不去了， 我想去湖边走走，那边肯定有很多滑冰的，我还没见过呢。”
“那是得去看看， 首都的冬天，也就这个热闹了。”
既然走不到一块去，傅玉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坐公交去了。
人确实很多，也很热闹，一路上卖糖葫芦的都遇到了好几个，湖面上很多小朋友和小伙子，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声吆喝。
看着看着，傅玉自己也来了兴趣，租了一双鞋，滑冰去了。她之前没滑过，一边观察别人的动作，一边学着。
此时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重心压低，双腿弯曲，脚慢慢往前推。”
傅玉的眼神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位不认识的男同志，看年纪，二十岁上下，只一眼，傅玉就挪开了。
“别怕摔，大胆往前滑。”说完这一句，男同志就划走了，他的速度很快，动作也很标准，没一会儿，便只能看到他丝滑的背影。
傅玉按照他说的话，一步一步试，很快，就能慢慢滑几步。明明是寒冷的冬天，傅玉此时身上却冒出了一点细汗。也是，本来就没准备下场滑冰的，穿得厚，再动起来，可不得冒汗吗。
为了不感冒，傅玉及时停止，滑回原地，将租来的冰鞋还回去。
中午的时候，在附近的国营饭店随便吃了点。
下午随便走了走，便坐公交回去了。新年的第一天，傅玉在吃喝玩乐中度过。此时的傅玉还不知道，这一天，是最近几年中最轻松的一天了。
这一年，黄淮海流域发生了干旱，粮食大幅减少，长江流域和华南流域发生了洪涝，粮食损失严重。全国范围粮食缺失，
也是这一年，苏联和国家的关系发生了改变。傅玉明显感受到了大家的紧张，人人都期盼着第二年的到来。
可第二年情况并没有好转，照样干旱。
人们盼啊盼啊，时间来到了1961年。这一年，傅玉的粮食已经消耗到只剩一个底儿了，邓老师时不时会给傅玉带东西，都是陆九州拜托她转交的。傅玉偶尔会收着，偶尔会拒绝。
这三年，陆九州忙碌程度直线上升，原本在六零年要回家的，最后也只得放弃了。
掐指一算，她们已经快三年没见了。如果不是陆九州寄来的照片，傅玉已经快把人的长相忘记了。
这一年的九月，傅玉正式进入大四。
蒋贞抱着晒过阳光的杯子一边抖一边说道：“也不知道我们会被分到哪里去实习。”现在分到的实习的地方，大概率毕业以后也会在那里。
傅玉也在抖被子：“分到哪里算哪里。”
蒋贞将被子铺到了床上：“你倒是不用担心，陆九州还没回来吗？不是说了几年了，这次回来，你俩该结婚了吧？”
傅玉都被子的手停了一下：“说是已经交了结婚报告了，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看情况吧。”
“早点结婚，你也能分到云省去，这要是晚了，要么回原省，要么支援三线城市，希望我能回原省去，这几年，我没有一年不想家的。”和大一刚见面的时候还不一样，蒋贞脸上的肉明显少了。
不只是她，傅玉也瘦了一些。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一是她当年弄到的粮食就那么多，二是周边人都瘦了，她要是不瘦，岂不是太明显了，为此她有意识地控制了自己的体重。
幸好，五八年年末的时候，钟楼医生给她把身体调养好了，不然她也不敢这么操作。
“我晚点结婚，想去云省也方便。”云省本来经济就不发达，陆九州部队所在的地方，更加偏僻，她要是过去，完全不担心岗位问题。
就在两人说话间，寝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来了。一眼看去，寝室的人除了江芸都瘦了。江芸也不是全然和大一一样，她身上的衣服颜色全都换成了单一的，眼神也谦和了许多。
听到两人的对话，江芸问丁梅：“你和季横的婚礼定在什么时候？”
提起这个，丁梅脸上就是止不住的笑意：“今年国庆。”
在她的努力下，季横终究答应了和她在一起。季横还是不喜欢她，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对她来说，这就够了。
她不在乎那些情情爱爱的，这两年更是庆幸自己脑子清醒。如果不是拿下了季横，靠着他时不时带点吃的，她现在只会更瘦。
等到大家都收拾好了，一起去食堂吃饭。这会儿，即便是最挑剔的江芸，对着食堂的饭菜也不会说出一个挑剔的字来。只要能吃饱，难吃什么的都不重要。之前被她们嫌弃的红薯土豆白菜，也成了难得的美食。
傅玉拿了一个杂粮馒头，一个煮红薯，一叠咸菜，一碗青菜。东西简单，却能管饱，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了。傅玉掐指一算，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明年，干旱就该过去了。
吃过饭，去班上开了会，大四生活开始了。
与此同时，陆九州也坐上了回首都的火车。
三年前，因为他的提醒以及领导的果断，即便不知道后面干旱的事情，部队也屯了不少粮食。建国以来，很多部队都有自己的农场，他们也不例外。领导顶着压力，将农场的粮食护得死死的。
正是靠着这些粮食，这几年部队虽然过得艰难，却都熬过来了。
对边境地区来说，粮食问题还不是最大的问题，他面临的最多的，是隔壁邻居的骚扰。国内干旱，与苏联断交，都不是秘密，这种情形下，各种试探层出不穷。
还好，还好他都守住了。
这一次请假，是上级领导体恤，也是把隔壁打服了。他今年三十了，同龄的军官早就结婚多年，只有他还孤身一人。
这一次，上级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假期，除了来回路上的时间，还有半个月处理正事儿。
他指尖摩挲着傅玉的照片，三年未见，也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嫁给他。
这三年，两人一两周就会写一封信，双方对对方的动态都是了解的。可是，写信和见面终究不一样，他只希望，这一次见面不要太陌生。
大四的课程不多，傅玉更多时间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学校有英语老师，她偶尔会去上上英语课，上辈子的技能，这辈子就算不用来当饭吃，那也不能弃之不理。
既然要用，她就得给它找个合适的出处，英语课自然要安排上。
她去上英语课，也只是单纯地上课，和老师以及班上的同学都很少有交集。
这天傅玉上完课，一个人回寝室。
刚走到寝室不远处，就看到了寝室门口站了一个笔直的身影，从背面看，身姿挺拔，傅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直到走近了，看到他的侧面，傅玉觉得有点熟悉。
不等她仔细辨认，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耳边。
“傅玉，好久不见。”
傅玉目光直直地看向转过来的面孔，他瘦了不少，但是眼睛依然明亮，五官更深邃了。
她听见自己说：“陆九州，好久不见。”
两人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却又有很多话想说。她们从书信上了解过对方很多，可是实际的相处，却很短，却过去了三年。
最后还是陆九州开口：“要不你先上去放书，一会儿我们吃个饭，走一走。”
“好。”傅玉答应了。
她刚回寝室，蒋贞就问她：“你看到陆九州了吗？他刚刚问我你去哪儿了，我让他在楼下等你，说你快回来了。”
傅玉点头：“看到了，我回来放书，一会儿去和他吃饭。”
蒋贞挥手：“快去吧，你们也好久没见了，好好叙叙旧。”
现在像傅玉和陆九州这种几年见一回，平常只能靠书信联系的人并不少。
傅玉走出寝室楼，只见陆九州站在离寝室楼更近的地方，见到她出来，几步就迈了过来。
两人并排走着。
看着傅玉薄弱了的身体：“先去国营饭店吃个饭？”
“好。”
两人安静着，走出了校门。
陆九州问道：“你想吃什么？”
傅玉笑了一下：“随便吧，有得吃就不错了。”现在的国营饭店和之前可不一样，东西都是定量的，去晚了就没了。
“好。”两人找了最近的一家饭店。
果然如同傅玉所说，到的时候只有一个肉菜一个素菜，还有杂粮馒头。菜不够，那就馒头管饱，陆九州一次性要了几个。
吃饱喝足，陆九州看着傅玉问道：“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傅玉笑了一下：“不是信上都说了吗？”
陆九州目光深深地看向傅玉：“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那个。”即便两人时常书信联系，可是都是报喜不报忧，对于傅玉遇到的困难，他知道得很少。

第54章 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吗 去年，傅玉……
去年， 傅玉遇到了小偷，要不是她警醒，屋里的粮食就被偷走了， 这件事儿陆九州是等到事情处理完以后才从齐孟嘴里知道的。
傅玉叹了一口气：“麻烦肯定是有的， 不过和大部分人比起来，我的生活已经很好了。”
傅玉这句话， 说得十分真心。这几年，靠着正常的粮食份额， 之前准备的粮食，以及陆九州寄过来的东西， 邓秋白的投喂。她只是吃不饱， 却也没怎么饿狠了。
傅玉抬头看向陆九州：“你呢？你这几年怎么样？”
正如同陆九州知道傅玉一样， 傅玉也了解陆九州， 他的生活肯定也没有信上写得那么轻松。
两人正常情况下，都是一周写一封信，可是傅玉记得有好多次，都是两三周才收到信。有一次，甚至两个月才收到。
陆九州：“都过去了。”
傅玉点头：“是， 都过去了， 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半个月。”说到这里，陆九州眼睛落到了傅玉身上：“你……”
陆九州的话迟迟没有说出口， 傅玉盯着他：“有话就说。”
陆九州一贯带笑的表情，此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我两的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毕业以后， 你是想留在首都，还是？”
傅玉站在原地，仰着头， 不偏不倚：“你觉得我是怎么打算的？”
陆九州老实摇头：“我不知道。”他一向自信，在傅玉面前，却总是生出很多不确定来，两人从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他缠着傅玉。后来在一起了，却几年没见上。
再多的感情，几年没见也变浅了，更何况，傅玉对他的感情并不深。他竭尽全力地对傅玉好，却总是觉得不够。
傅玉笑了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亏欠我？”
陆九州没有丝毫犹豫：“是。”
傅玉继续问道：“那你觉得亏欠我什么呢？”
陆九州眉眼低垂：“很多，这几年让你独自面对这些，是我不好。”
傅玉的眼睛看向陆九州：“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吗？”
陆九州知道，这里的第一次，指的是傅家那一次，而不是图书馆那一次：“记得。”
傅玉很严肃，这一次，她的眼睛看向的是过去的自己，也是未来的自己：“陆九州，我能独自面对风雨，不需要你把我保护得密不透风。”
从小的生活环境，让傅玉拥有独立处理事情的能力，也让她不习惯依赖别人。
傅玉的话，使得陆九州沉默了，两人又走了一会儿。陆九州才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这跟我刚才说的话并不冲突，让你生活得更好是我的本能，也是我的职责。两个人在一起，总要比一个人在一起生活得更好才有意义。”
傅玉没说话，陆九州也没说话。
又过了好一会儿，陆九州才说道：“傅玉，我会努力做得更好。”只有他做得足够，傅玉才会试着相信他，依赖他。
路总共就那么长，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了学校内，这一次，傅玉没有停顿，而是直接说道：“你回去和邓老师商量商量，看看最近什么时候合适，我俩该结婚结婚。”
“至于婚后，我是在首都，还是随军，我还要再想想。”
陆九州喜出望外，他连连答应：“好，我今晚回去就问。”
说完这句，立刻问道：“你对婚礼有什么要求吗？”
傅玉站在原地思索了瞬间：“婚礼简单点，我这边没什么亲人出席，你那边你看着办就行。”
“好。”
陆九州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回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加掩盖，无一不显示着他的心情很好。
汉阳市，宋黎明和柳清心告别了宋国安夫妻，踏上了去往首都的路。
两年前，柳清心怀着孩子，宋国安和齐晓再不愿意，也只得咬着牙答应了这门婚事儿。
不过，婚事儿答应了，宋黎明却还是在县里，没有调回来。
他们这一手，也算是阴差阳错成就了宋黎明。能当男主的，智商必然不低，县里的环境恶劣，厂子里面人员复杂，是多方博弈的成果，他在这种环境里面成长得很快。
有能力有背景，年纪还轻，得到了上级的重视，这一次宋黎明被派往首都学习。
至于柳清心为什么跟过来，还得从他们的孩子说起。柳清心自己身体不好，这个孩子怀上的又不是时候，即便有着宋家的支援，孩子身体还是跟不上。
首都这边医疗条件好，柳清心见宋黎明过来，闹着要一起。看在孩子的份上，宋国安夫妻出手帮忙办了手续。
柳清心抱着孩子，半靠在床边，眼睛看向窗户外面。当年傅玉走过的路，时隔三年，她也跟上了。
火车响起，孩子在怀里哭了起来，柳清心熟练地哄着：“不哭哦。”
宋黎明抬眼看了一下，目光又放到了手中的书上。
孩子哭闹不休，柳清心抱了一会儿，胳膊酸了：“黎明，你抱抱孩子。”
宋黎明这时才放下手中的书，将孩子抱了过来。他一边哄着，一边说道：“早和你说了，不要跟我一起去首都，首都医疗条件是好，可是孩子路上也遭罪。这一进一出的，指不定什么结果呢。”
柳清心红了眼眶：“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
要是以前，宋黎明看到柳清心红了眼眶，只怕恨不得心肝脾肺都掏出来，现在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只是抱着孩子多晃了两下。
柳清心眼睛暗了下来，都说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轻易得到的更加不珍惜，这句话，在宋黎明身上得到了验证。以前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现在对她连基本的关心都变少了。
两人关系的变化，柳清心感受得很明显，可是她找不到破解之法。
宋黎明今年才调回来，在这之前，两人都是一两个月才见一回。一年下来，见面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得清。任她有再多的办法，也施展不开。
这也是为什么，她非要跟着来首都。她要趁着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好好找回之前的感情。
要是找不回来。
柳清心的目光发狠，汉阳市比宋黎明家世好人才好的人不多，但是首都就不一样了。
柳清心低眉抬起，又恢复了刚才温柔的表情。
傅玉下课出来就看到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邓老师，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这几年两人虽然接触很多，可都是避着人，私下接触的。因此这一次，邓老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她的教室门口，傅玉还是很惊讶的。
邓秋白冲着傅玉招招手，傅玉两步过去，刚好听到邓秋白说道：“我实在太开心了，忍不住。走，找个人少点的地方聊。”
傅玉和邓秋白走了几步，到了一个视野旷阔，人却稀少的地方。
刚走近，邓秋白的问题就砸过来了：“听九州说，你们在看什么时候领证和结婚了。”
“是，我们昨天刚说的。”
“好好好。”邓秋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眉飞色舞，嘴角上扬：“我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了，昨天九州回来和我说，我都不敢相信。”
傅玉被邓秋白的笑容感染：“是真的，邓阿姨。”
这三年，两人相处的时间很多。
不夸张地讲，她嫁给陆九州，邓秋白是一个很大的原因，这是一位很好的长辈。会尊重她的意见，关心她的身体，担忧她的未来，更会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在没有陆九州的这几年，她吃了很多邓秋白带来的馒头包子，也穿了不少她买的衣服。
还从她那里，学到了一些现在学校不教的知识。也许这些知识现在不能用，不敢用，可是终有一天，是能用上的。
邓秋白对她的关心，是基于陆九州来的，可是相处这几年，她从来没有对两人的关系多嘴过。有时候，傅玉都忘了，这是陆九州的母亲，而单纯地把她当作一个自己的长辈来对待。
邓秋白双手一拍，噼里啪啦地说道：“九州回来只有半个月，时间还是太紧了。咱们得抓紧。你住那个房子当作你出嫁的房，主卧好久没人住了，这几天你搬过去。我们这边的房子用来当婚房，之前九州住的房间，粉刷是来不及了，我稍微收拾收拾，还有两边的亲朋要请。”
听到这里，傅玉赶紧拦着：“邓阿姨，别这么麻烦，简单领个证，请几个关系近的亲戚吃饭就行了。”
高调不是好事儿，这个道理她明白，邓秋白也明白，只是邓秋白不想在一辈子一次的婚事儿上委屈她。
邓秋白叹了口气，兴奋的劲儿退了些：“就是有些委屈你了，这样，我们也不要太简单，也被太热闹，折个中，办个六桌。”
傅玉这边没有亲人出现，她们要是太简单，别人会以为对这个儿媳妇不满意。
“邓阿姨，办两桌吧。”现在办两桌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很多人结婚就是买点糖果分分。还有人结婚，糖果都不买，背着一床破被子，带着几件破烂的衣服就走过去了。
想到这里，傅玉直接敲定了：“就办两桌，到时候我这边带个同学，其他的你们看着请。”
傅玉敲得利索，邓秋白在心中思考，桌数少，那干脆在其他上面弥补上。
不过在这之前，先把时间定下来：“三天后是个好日子，就是时间有点紧了，十天后日子也不错，就是婚后你和九州相处不了两天，你觉得哪一个合适？”

傅玉思考了一下：“那就十天后吧。”
三天的时间也太紧了， 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去做好结婚的准备。
“行，那就十天后。”
时间敲定了， 接下来邓秋白就进入了忙碌的状态。想着陆九州难得回来， 邓秋白把很多事情都给揽了过去，让陆九州多去学校陪傅玉。
于是， 蒋贞头疼地发现，自己没有吃饭的队友了。
早上， 陆九州一大早拧着早餐出现在傅玉楼下，偶尔也会给她带个包子馒头什么的。中午， 陆九州总是准时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有时候会给傅玉带吃的， 有时候会两人一起去食堂， 晚上，陆九州就会接傅玉去外面吃。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她收了陆九州的包子，对自己痛失队友这件事儿， 只得咬着牙认了。
连续和陆九州吃了三天， 傅玉看着蒋贞幽怨却不能说的表情，拒绝了陆九州明天的邀请：“你帮帮邓老师吧， 结婚的事儿不能全丢给她一个人。后天你再来找我，刚好后天是周六，我这边列个单子， 你也列一个，有什么要买的，后天我俩一起去买。”
陆九州私心里还是更想和傅玉相处， 不过他也知道，凡事儿都有个度，还是别太极端才好：“行，明天我在家帮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陆九州的帮忙，不仅没有得到邓秋白的欢迎，反而惹来了她的嫌弃：“你说说你，我忙不过来还有你奶奶，还有邓姐，实在不行还有你爸你爷爷，这么多人，有什么要你帮忙的。你好好陪傅玉不行，非要多事儿。”
陆九州被嫌弃，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是傅玉让我来帮忙的。”
邓秋白丝毫没有犹豫，话语立刻变了：“要不说还是闺女好呢，会心疼父母，哪像儿子，忙活半天了，好话都不见一个。”
陆九州再好的脾气，此时也被弄得哭笑不得：“妈，傅玉可不是你闺女。”
“去去去，儿媳妇也是闺女。虽然还没过门，但是我俩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说到这里，邓秋白看向陆九州：“你今天能顺利娶到媳妇，你老娘我功不可没，你说说，这些年帮你送了多少东西了？”
陆九州无力反驳，早些年他敢直接寄东西给傅玉，后来考虑着安全问题，都是让邓秋白时不时投喂一下：“是是是，都是您老的功劳。”
陆九州认怂得太快，邓秋白觉得没意思：“好了，既然说了来帮忙，那就好好干起来。”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不过话到此处，她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你俩以后的事情商量好了吗，傅玉是留在首都，还是和你去云省，或者你们有别的打算。”
倒不是她非要多嘴，而是不同的地方，准备东西起来就不一样，这要是在首都，那自行车什么的可以直接买上。要是去别的地儿，就只能准备好钱票，让她们后面买。
“我们还要商量商量。”
“那我还是按照钱和票给你们准备着，这样不管是留在首都，还是去哪儿，都方便。”
“好。”陆九州觉得这样也行。
邓秋白和陆九州困扰的点，也是傅玉困扰的。
她是想去随军的，不为别的，而是今年已经六一年了，距离那十年的开始，仅有五年。首都是政治中心，这边受到的波动一定是最大的。
云省就不一样了，那边是边境，陆九州所在的地方还是军队，她自己成分也没有问题，过去以后，基本不用担心。
可她又有些担心，云省对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边偏僻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她过去人生地不熟的，对陆九州的依赖会变强，她不知道，陆九州是否能让她满意。
如果不满意，她还能从那边回来吗？
蒋贞听完了傅玉的问题，脱口而出：“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你直接问陆九州，如果你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他能不能让你回来，要是能，那你就过去，要是不能，那你就先别过去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蒋贞的这一句话，给傅玉打开了新思路，确实是这样的，与其自己纠结，不如直接问。
至于陆九州会不会骗她，现在说了以后做不到，她相信不会，就算陆九州会，那邓老师也不会。相处了三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想到就去做，傅玉周六见到陆九州开口就问道：“陆九州，要是我去云省不习惯，你能让我回来吗？不是简单的回来，而是工作也随之调动回来。”
傅玉独立自主惯了，过不惯找人要钱的日子，要是人回来了，工作却回不来，那她也不会过去。
陆九州思索了一会儿：“可以。”
他综合了自己的人脉以及傅玉的实力，给出了这个答案。当然，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他做不到，也会请求陆天松帮忙。
“那婚后我和你去云省待两个月，如果习惯，以后就一直在那边。如果不习惯，我就回首都。”
“好。”陆九州一口答应了。
傅玉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不过她没有全靠陆九州想办法，自己也有思考：“今年我们就要分配实习了，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争取到云省，大概率是不成问题的。我过去实习这段时间，就是我俩适应的时间，如果适应不了，明年毕业时，就争取留在首都。”
这样子卡一下时间，操作起来会比较符合规定。像这种事情，学校是有先例的，虽然每年就几例，那也够了。
陆九州：“好。”
这件事儿定了下来，接下来买东西都是小事儿了。两人先核对了一遍单子，傅玉这边要买的比较少，她除了装修一下出嫁的房子，别的都不用考虑。
倒是陆九州，被邓秋白提了不少要求。四件套，盆，还有傅玉的衣服鞋子，都要买起来。
邓秋白这些天把陆九州房间的床和柜子都换了，可以说，除了墙还是原来的，别的都换得差不多了。也幸好，这个房子陆九州住得不多，里面的东西少，不然这今天，根本来不及。
之所以这些东西要两人买，也是为了看傅玉喜欢什么样的，不然邓秋白自己就买了。
傅玉喜欢什么样的，她喜欢简单的。现在颜色本来就单一，黑色、军绿色、灰色，床单她选择了灰色，结婚的裙子选了墨绿色，这个颜色和军绿色接近，更暗一些，穿在身上很显白。
鞋子的话，傅玉选了一双小皮鞋。现在的小皮鞋是真的皮做的，一双可以穿好些年。小皮鞋的颜色是棕色，牛皮本来的颜色。看着好看，也好配衣服。
选择少，买起来就快，两人一上午就买完了，看着时间还多，傅玉去买了些糖果，到时候分给寝室的人，沾沾喜气。
两人路过自行车的柜台，陆九州侧头低颌：“自行车钱票准备好了，我下午带给你，你是要在首都买，还是在云省。”
“自行车先等等，等我确定好了在哪儿再买。”不然买了也是浪费，邓秋白有自行车，陆天松更是公车接送。
陆爷爷就不用讲了，出门也是公车居多。
“好。”两人吃了午饭，陆九州拿着东西回去，傅玉去上课。
下午的时候陆九州果然把自行车钱票带来了，傅玉直接接了过来。
晚饭是在学校周边最近的国营饭店吃的，两人到得早，吃上了肉丝面。
明天周天，傅玉本来该去实验室的，准确来说，这两天都该去的，为了婚事儿，她和邓秋白请了两周的假期。
邓秋白很爽快地答应了，她不止批了傅玉的假期，自己周末也很少去实验室。实在是时间紧急，这两周只得缩短一下实验室的时间，也幸好，她手上的项目半年前刚收尾了一个，现在这个是新开的，挪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