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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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他?说了一句:“你带着二舅舅去洗漱上楼,我去田边帮帮忙。”然后将那马灯提着就走了。
无奈,卫无谨本想跟着去,奈何卫无歇那脚下好像生风了一般,一下走了老远去。
他?垂头看着眨巴眼睛看自己的小?时,也只能作罢。问小?时:“马要拴在何处?”他?这里还有些草料,但得喂水。
小?时领着他?往骡棚去,将马拴在那边。
卫无谨喂了马,又去前?院打?了一桶水来倒进食槽中,等马儿吃好喝好,方随着小?时去前?院,在井边打?水洗脸。
老早他?就发现灶房里的灯火亮着,甚至时不时还能闻到阵阵食物香气,不想这会儿上了楼,往连着厨房的廊桥看去,却见大大的门是敞开的,里头竟然只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忙碌。
“这……煮饭的是你姐姐们?”他?难以?置信地张口,这是两个?小?女娃儿要做这一大家子的晚饭?
小?时回着:“配菜都是沙若奶奶准备好的,姐姐们烧菜煮汤就好。”小?时习以?为常,这有什么稀奇的。
这个?家里,除了自己一无是处,哪个?不是样样都会?
不对,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自己会喂小?狗,喂鸡鸭鹅。
白天还能赶着鸭子和大鹅小?鹅们去后门的池塘里浮水。
晚上不行,灯笼太重了,不拿又看不清楚路。
反正自己也十分能干。
这个?时候,卫无谨心里颇不是滋味,心软不已,虽自己也不擅长厨艺,最多是露宿在野外的时候,烤烤野鸡野兔什么的,胡乱对付一下。
真正的煮饭,他?哪里会?
但一想到两个?没到自己腰高的小?姑娘在厨房里忙,还是于心不忍,走过?去帮忙。
果然,他?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最起码能做个?传菜的墩子。
能将她们姐妹俩烧好的饭菜碗筷都端到宽阔亮堂的凉台上来。
等他?这里一趟趟将东西搬来,后院那边也听到了动静。
谢明珠去衙门里还车,为了方便,将卫无谨的马灯拿走了。
其余的人,先?去洗脸洗手准备吃饭。
谢明珠速度倒也快,匆匆还了马车,回来便走衙门的后门,简单洗了一下,刚好赶上这晚饭。
卫无歇去田边的时候,已经提过?他?二哥找来的事情?,所以?如今谢明珠见着卫无谨,倒也不意外。
不过?累了一天,也只是简单打?了声招呼,大家便先?吃饭。
吃过?饭沙若回家,谢明珠这里收拾碗筷,孩子们去洗澡洗头准备睡觉,只将那凉台留给了兄弟两个?。
卫无歇泡了一壶去暑的茶,给了卫无谨一杯,自也开始说起自己到这岭南后发生的一切。
从?他?遇到柳颂凌,八月节初见谢明珠,又是后来高价买了月之羡的药材,然后被山民?们抢劫。
之后如何在衙门里打?杂混口饭吃。
石鱼寨又传来了噩耗,他?方醒悟过?来,自己从?前?是如何自以?为是,也算是进一步认清楚了自己的所谓才学到底是有多虚无。
“我当?时其实已经累了一天,气都觉得喘不过?来了,可是听着陈县令的哭声,我忽然悲从?心起……”他?捧着茶碗,喝的分明是茶,却喝出了烈酒的沧桑和无奈。
加上如今的他?,虽是看起来又黑又瘦,但其实仔细一看,他?那手臂上肌肉可见,显然现在的身体,不知要比从?前?好多少倍呢!
卫无谨听着他?一边说,又看着如今的他?,也觉得恍然如梦,实在难以?相信,短短的一段时间,这个?弟弟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后来呢?”他?也不觉被他?的这些经历所吸引,竟觉得比以?前?自己闯荡江湖,要精彩几分。
茅草屋檐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是墨云遮眼,下起了倾盆大雨,入目不见众生,只见灰色广袤的雨幕。
又见这桌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束不知名的野花,夜风里那花心里散发出的真真清香,更是如梦如幻,不知此刻真与假。
“后来,我不自量力,死活要跟着杨捕头他?们去,只不过?我是高看了自己。”他?受了伤,衙门那几个?人自顾不暇,他?以?为自己就要死在石鱼寨。
谁知道高价卖自己药材的月之羡,竟然在黑暗中朝自己伸出了援助之手。
然后跟着他?们到了银月滩,在银月滩自然也知道了宴哥儿的身份,方知晓月之羡竟然是宴哥儿的继父。
如此,他?便一直跟月之羡夫妻住在一处,几次受伤,也是自己这个?外甥照顾自己。
虽然他?也知道宴哥儿每次都十分不甘愿,但在照顾自己之上,却从?未有一次马虎,都是十分尽心的。
“怎不见那月兄弟?”卫无谨发现,除了谢明珠母子六个?,还有那个?回了家的妇人,并不见任何人了。
卫无歇觉得自己要说的太多了,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比如这城里练兵,银子是月之羡和谢明珠借的,谢明珠又如何劝说教授村民?种植荻蔗,准备以?后熬糖挣钱。
还有月之羡行商之事。
说完,方想起问他?,“二哥你在来的路上,可有遇到他?们三人?”
这岭南还没县县通,路总共就那么几条。
卫无谨听他?这样提了,又说那月之羡长得龙凤之姿,俊美谪仙的容貌,方有了些记忆,“是遇到这么一位。”
让不过?是插肩而?过?,并不知道彼此身份。
卫无歇听完,有些惋惜,“那实在是可惜,你不知他?从?小?也是无父母之人,只是天资实在是恐怖。”当?下少不得是和卫无谨说起月之羡学习的速度之快,理?解也非常人所及。
说完,却发现自家二哥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不免是觉得奇怪,“二哥,你可有听我在说话??”
“听到了。”卫无谨有些感慨,修长的指节轻轻敲打?在桌沿,又有些欣慰,“只是觉得,你忽然长大了。对了,你还没说柳颂凌呢?”曾经这个?弟弟,眼里他?自己是天下第一。
可如今他?竟然由衷夸赞别人,除了羡慕并无半点嫉妒。
果然,是长大了。
“她?她去了州府,衙门这边知道她父亲的事情?后,她也是难过?了几日,最后跟那和气钱庄的二当?家走了,暂时应该也是无碍的。”提起这事儿,卫无歇就忍不住庆幸,幸好当?初自己没跟她牵扯到男女之情?,那不然依照如今的形势来看,少不得是要连累卫家了。
说罢,也不忘追问起卫无谨,“二哥你老实告诉我,那凰阳是不是如今换了天地?”
卫无谨倒是没有瞒他?,“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特意来这一趟岭南?”不过?也是想躲开这些风雨罢了。
卫无歇闻言,倒也不难过?二哥不是专程来接自己的。
但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与这些事情?沾染上,一不留神就是抄家灭族之祸。”又朝外瞧了瞧,目光穿透前?面那黑暗中的雨帘,往衙门方向瞧去。
“我暂时也不打?算离开岭南了,这一阵子家里的农事忙完,我还是打?算去南边的演武场跟着大家一起操练。”他?不信,还会扭到脚。
他?如今知晓了,自己非什么大才,做那位极人臣的相爷,做梦还差不多。
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做不到,但在这种小?地方,做一块石头,哪里需要哪里搬,不管是筑墙还是作为武器去打?人,他?觉得自己绰绰有余。
一面站起身来,伸出黝黑的手臂朝外面的雨帘触碰而?去,“二哥,我想好了,人生短短数十年,不是所有人都能名扬天下,我不如今不求名扬天下,但求挥发自己这点小?小?的作用,但凡能为一方百姓贡献些力量,也是不枉此生。”
虽然,今天的震撼一个接着一个,但是最让卫无谨最为动容的,还是此刻三弟这番话。
他虽知道自己该阻止,这个弟弟就算再怎么不成才,可留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也实在是可惜了些。
可是看到卫无歇眼里的坚定?,他还是将那?些话给吞了回去。
最后只?点点头,“也好,你?如今大了,想来?旁人也难以再左右你?的思想。如此,我明日?便去信与父亲说一声。”
见卫无谨并未阻止自己,卫无歇心头一阵欢喜,“那?二哥你?呢?有什?么打算?”
卫无谨笑?道:“反正我是为了躲开阳长公主的人而出来?的,本打算继续游历这山川大河。”说到此处,微微一顿,俊美的脸上浮出的笑?容,往谢明珠那?紧闭的房屋看了过去,“可这夫妻二人让你?如此佩服,我倒是有些好奇,暂且留下来?。”
而且,这不是还有个小外甥么?听说他也不愿意离开此地。
如果这个外甥从出生开始就在这种贫穷的地方生活,他倒也能理解为何不愿意离开,毕竟他没见过外面的风光是何等的宏伟壮观。
可是,他这个外甥曾经是京都镇北侯府的世子啊!他穿过锦衣,吃过山珍海味,身边有着成群结队的奴仆,更?见识过真正的富贵王权。
但却还愿意留在此地,这就让人对?这个地方,更?对?他这些始终不愿意分别的亲人们好奇了。
兄弟俩的谈话,被半夜从雨幕里闯进来?的人影给打断了。
奎木跑进院子来?,上了楼梯后,将身上的蓑衣挂在扶手上,一面放轻了脚步,只?是一抬头就被凉台上的兄弟俩吓一跳。
刚才隔着雨幕,奎木还以为是眼睛看眼花了,谁知道大晚上,真有人没睡觉。
在看到和卫无歇相似的那?张脸后,和大家一样,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卫无歇的兄长,打了声招呼后,直接钻进宴哥儿的房间里休息。
本来?,这一阵子他都是和卫无歇住在一处的。
雨下了半宿,下半宿还能听到从各处汇聚而来?的积水在沟渠里哗哗啦啦的。
卫无谨撑着油灯,写下了厚厚的一封信,这才睡下。
他睡得晚,起来?自然也晚。
一开门就看到凉台上,用两种不一样的贝壳,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的小时,两只?小狗懒洋洋地躺在地板上。
小时听到了开门声,连忙扭过头,却见人已?经走到了自己跟前,软糯糯地叫了声,“卫二舅。”
卫无谨有些疑惑,叫二舅就二舅,为何要添一个二。
自是与小丫头问,“为何不叫二舅?”
小时笑?答:“因为要和别的舅舅分开啊。”而且这又不是自己的亲舅舅。
不过听娘说,她没有亲兄弟,堂的也没有。
“原是如此。”卫无谨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镇北侯这些孩子,五个孩子四个娘,也只?能是镇北侯能做得出来?。
打仗这方面,卫无谨对?他是没得说,甚至对?方战死?沙场,叫他心生佩服。
但是做丈夫和父亲这一面,哪怕自己还未成婚,未有自己的儿女,但是卫无谨觉得,往后自己绝对?不是他这种见异思迁之人。
小时见他站在旁边发呆,也不知想什?么?便以为他是不知道哪里洗漱?故而起身与他介绍着,还指了指桌上:“卫小舅给你?留了早饭。又说你?要是吃了饭无聊,可以到城里四处转转,尤其是去南城,那?边有演武场。”
卫无谨这才想起,“你?娘和小舅他们呢?”
小时指了指屋后,“当然是去田里插秧了。”说完,小时继续自己玩。
卫无谨去洗了脸,漱了口上来?,将头发重新束了一回,方开始用膳。
放凉了的粥,在这样炎热的天气用正好,几味小菜也颇为下饭。
他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全都给吃完。
这时候又听小时说:“放到厨房进门口那?个木盆里就好,卫小舅说他会来?洗。”
卫无谨听到她这话,忍不住笑?了。
在这个小弟眼里,自己到底是多无能?连洗碗都不会么?还要留到他来?给自己洗?
自不必多说,他将碗筷拿下楼,从井里打水洗净,便和小时说了一声,牵着马自去衙门,托他们将信给寄往凰阳。
运气还好,遇到了陈县令,正好听得陈县令要去南边的演武场。
想到弟弟尤为推荐,自是好奇,便一并跟着去。
自不多说,他这一去,当然是被谢明珠一手设计的训练场给震撼到。
他是个习武之人,自然是明白这些训练之法的精妙处,甚至觉得再稍微改一改,怕是还能训练出一批厉害的杀手出来?。
当即也下场试了一试。
只?是这一试,收益更?是良多,一发不可收拾。
那陈县令见他上心,自是尽心尽力相陪。
结果就是,卫无谨等中午回到谢明珠家时,已?是脚步虚浮,仿然如梦。
卫无歇听得他去了演武场,以为他是训练累的,谁知道他反手一把抓住卫无歇,“你?怎么没告诉我,仔细防着那?陈县令一些?”
神情,甚至颇为激动。
此话不但是卫无歇不解,连谢明珠也投过来?了疑惑的目光,“陈县令怎了?”陈县令人还挺好的啊。
然后便听卫无谨咬牙切齿道:“他将我身上数千两银子都拿去了。”说着,从怀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个帖子来?。
卫无歇大惊,连忙接过帖子,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夸赞卫无谨为民?兵自卫队捐款的场面话,甚至还聘用他为民?兵总教头。
每个字,卫无歇觉得自己都是认识的,但连在一起,在看看二哥,就觉得自己不理解了。
他的目光里满是惊疑,来?回在帖子和卫无谨之间交替。
最后是谢明珠将帖子夺了过去,看过后到底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想不得卫二公子也是个纯良之人。”
居然这就被陈县令忽悠去了浑身的银票。
一面则担忧地看着他,“车马还在吧?”
“这倒是还在。”卫无谨答道,昨日?没仔细看谢明珠,又是灯光晦暗,这会儿才瞧见她有一张国色天香的容颜,也是颇为大惊。
心里忍不住暗咐,这镇北侯是走了什?么大运?众人只?当他为了银钱娶商贾之女,却没说,这商贾之女是个天仙人儿。
“还在就好,亏得二哥你?没赶着车去,不然车马都被忽悠没了。”卫无歇庆幸地松了口气。只?是心里仍旧纳闷,那?陈县令看着挺老实的人一个人,不应该啊。
这时候听得谢明珠又笑?道:“方才那?是玩笑?话,卫二公子仪表非凡才智过人,还有一颗良善之心,不然任由陈县令便是巧言善辩,只?怕也难以从卫二公子怀中将银票取走。”
说罢,也是给足了他面子,冲他作揖拜礼,“我如今也为广茂县百姓,便斗胆代此处百姓,谢二公子援助之情。”
卫无谨闻言,怔怔地看着朝自己拜来?的谢明珠,忽然朗声笑?起来?,“镇北侯若是知道夫人你?是这般妙人,只?怕要后悔得拍棺材板子了。”
不过笑?归笑?,还是朝谢明珠道:“只?是如此,接下来?这段时日?,便要再此叨扰了。”不过末了,他又添了一句,特意看了看旁边的卫无歇,“至于食宿费用,就我三弟这里做工支付了。”
卫无歇见他俩打哑谜,有点懵,但又觉得有点半知半解。
直至听到卫无谨这最后一句,方反应过来?,他二哥是自己将银钱捐出去的。
可凭什?么食宿要自己来?支付?
他不甘心地叫嚷着,刚才对?卫无谨被‘骗’钱的那?点心疼和担忧,顿时荡然无存,气得朝他动手。
可他一个个弱鸡书生,如何能比得过自小习武的卫无谨?
吃过午饭,卫无谨一身洒脱,手握着佩剑,便牵着马风清月朗去了南城演武场。
至于卫无歇,则苦哈哈地戴着草笠,继续去田里插秧。
好在下午,寒氏忙完了自家的,果然带着豆娘过来?一起帮忙。
人一多,速度自然快,晚些终于全部?完成。
剩下的,果然还够沙若家那?边的几亩地。
豆娘第一次来?谢明珠家,这边远比银月滩那?边宽敞多了,加上谢明珠相留,她便没同寒氏回去。
她听说过卫无歇,见到他的时候,自然是好奇,又是个开朗的性?子,如此与卫无歇也是说了许多的话。
只?是等着入了夜,听着马蹄声临近。
豆娘坐在凉台的栏椅上,和小时她们一帮小姑娘玩耍,一时被这马蹄声吸引,自然是将目光投递了过去。
暮色之中,一抹金色的阳光从屋檐上越过,直接洒落在那?人身上。
白衣翩翩的卫无谨,潇洒翻身下马,长剑佩身,身后是红棕骏马,如此一称,那?白色就越发引入瞩目。
顿时豆娘的目光就完全被吸引了过去,迟迟移不开。
直至小时推攘了她一把,“豆豆姑姑,不要看了,卫二舅已?经牵马去后院了,你?的眼睛又不会转弯。”
豆娘这才反应过来?,一脸的红光满面,连忙问小时:“你?叫他卫二舅?”下一瞬又将目光落到对?面栏椅上坐在修脚指甲的卫无歇,“然后你?是卫小舅,所以那?个人是你?的二哥?”
当众剪脚指甲的确是不雅。
但此处都是穿草鞋,小媳妇大姑娘的脚,他都看遍了。
他的一双脚,也日?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早没了从前那?些顾忌或是所谓礼仪。
何况这都快黑了,也就这里视线好,他自然选择在这里剪脚指甲,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豆娘的话,抬眼朝她看来?,但见她一脸的含情脉脉,虽不是对?着自己,但还是鄙夷地别开脸去,“你?休肖想我二哥。”
这话豆娘不同意了,立即就反驳,“什?么叫肖想?我就是单纯他看他好看,多看两眼而已?。就像是看到喜欢的花,我多看看怎么了?我看了高?兴还不让我笑??”
又将卫无歇上下打量了一遍,“你?看看你?,一样的亲兄弟,你?什?么样子,人家什?么样子。”
卫无歇听她如此贬低自己,自是不悦,只?差没跳起来?,“我又如何?再如何我和他也是亲兄弟。”
一帮小姑娘都被他俩的争执吸引了目光,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要上前阻拦的意思。
两人被她们这样一看,倒是有些不好意,各冷哼着别开脸。
最后是豆娘起身,去厨房里帮谢明珠。
谢明珠现在有足够的辣椒粉了,所以晚上准备在凉台上烧烤。
如今鱼虾都已?经足够,蔬菜也齐全,就准备往盆里加碳,各种口味的调料,大人孩子们的,也都准备好了。
如今见豆娘过来?,只?道:“你?来?得正好,先?帮我将这些搬过去。”又问:“无歇在那?么?让他将桌子往里搬一些,到时候好将烤盆放在那?里。”
一进厨房,豆娘就被这丰富多样的菜品给吸引了过去,完全忘记刚才和卫无歇的不愉快,连忙答应。
抬着一只?竹筛的蔬菜,就急忙朝凉台去,一面吆喝着卫无歇搬桌子。
卫无歇听得,忙要下楼去洗手。
刚到楼梯口,就见从后院楼梯上来?的卫无谨,自是朝他喊道:“二哥,要吃晚饭了,你?把桌子往里移一下。”
便匆匆下楼去了。
卫无谨上楼来?,自也看到了陌生的豆娘,因不知对?方身份,便只?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去移桌子。
豆娘只?见他一只?手就将那?沉重的老木桌给拉走,看得眼睛圆溜溜的,心想这力气,只?怕一把能将自己打渔的小船给拖走吧?
“还有什?么要搬的么?”卫无谨问她。
豆娘猛地回过神来?,“没,没了。”心里慌慌的,又有些惋惜。
昨天自己才立志要赚钱,要给世人证明疍人不会带来?灾祸。
今天就看到了让自己怦然心动,能把月之羡比下去的男人。
虽然他的脸没月之羡完美,可是他的力气大,而且仪表堂堂的。
可惜,只?晚了一天,但凡他早一天出现,那?自己的必生目标必然是成为他的女人。
这时候的豆娘,还是很?单纯的,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找男人和赚钱,其实不相干,互不影响的。
正是这时候,身后传来?卫无歇的声音,“你?傻了么?快些把菜放桌上啊,端在这里挡路做门神么?”
这让她恼怒的声音一下将她从巨大的遗憾中拉回了现实,回头不悦地瞪了卫无歇一眼,“知道了,要你?说。”
随后将筛子放上,打算继续去厨房里,然后与那?卫无歇插肩而过的时候,故意朝他撞了一下,便扬长而去。
“你?干什?么?年纪轻轻的眼神就不好使了?”卫无歇被她撞了一下,愤怒地扭头骂。
豆娘也不甘示弱,“到底是谁挡路,没事站在路中间。”
卫无谨在一旁看着弟弟和这女孩斗嘴,嘴角不觉微微扬起,“好了,你?与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卫无歇觉得自己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无谨,“我是你?亲弟弟,我受了委屈你?不帮我?难道你?没看到刚才她故意的么?”
“看到了。”卫无谨答着。
“那?你?还偏帮她?”心里大骇,二哥这是胳膊往外拐?没道理!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天都要塌了!眼里满是惊恐,该不是二哥被美色迷惑吧?可是他看豆娘,黑不溜秋的,哪里有什?么美色可言?
却听卫无谨笑?道:“人家怎么只?单单撞你??”而不是撞其他人么?自己这个傻弟弟,难道还没看出来?,这姑娘是与他找话题么?
不过也没多想,转而去找宴哥儿。
还没来?得及和这个外甥好好聊一聊。
房间里,宴哥儿正在做农先?生今日?布置的功课。
外头的吵闹他自然听到了,不过并未放在心上,读书人,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读书才是。
然这会儿房门被推开,他也不得不抬起头,将视线移了过去,却见是这个看起来?比较符合他预想中舅舅的卫无谨。
“二舅舅有什?么事情么?”
他很?自然地就喊出了舅舅,就如同当初一开始就喊月之羡爹一样。即便不心甘情愿,但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就不必犟了。
如此也许还能给自己和家人们带来?些好处。
卫无谨听过卫无歇提过这个外甥,对?卫家并没有任何感情。
这也正常,他从未和卫家接触过。
可如今听他叫自己舅舅,心想也没有三弟所说的那?么冷漠。
虽然,叫的也不是那?样真心实意,但好歹这个开始是好的,没有将自己如同三弟那?般,拒之于千里之外。
当即走过去,在他旁边的空椅上坐下,“我看你?体魄不错,可想学武?”
宴哥儿心说这不是废话么?自然是想学的,但凡他会武功,以后爬高?上低都不是问题,真遇到海盗进城那?一日?,自己也能凭着武功保护家人。
“二舅舅要教我么?”宴哥儿问他。
卫无谨颔首:“可以。”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外甥如此痛快,还以为要费些口舌劝他呢。
“那?我明天早起扎马步么?”在宴哥儿对?他亲爹镇北侯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似乎要练武,最开始就是要先?打好基础,而扎马步就是其中一项。
“若是在不影响你?睡眠的情况下可以。”卫无谨忽然有些喜欢这个外甥,毫无交流障碍,也不问东问西,句句都在点子上,倒是叫他省去了不少口舌。
又撇见他的那?笔墨还没干的纸张上,写的正是银钱非万能。
不禁好奇起来?,“你?一个八岁孩童,如今在学堂里,学的都是些什?么?”怎还扯到银子上来??这里的先?生,莫不是个腹中空空的草包罢了?
说起这个事儿,宴哥儿就很?发愁,“此事还得从我爹给我去交束脩那?日?论起,如今倒也不怪先?生以银钱给我命题。”
“嗯?”这怎还扯上交束脩一事了?又听到他如此亲善地称呼‘爹,不免是越发好奇。
在卫无谨看来?,宴哥儿能叫谢明珠这个继室母亲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可竟然叫一个本地的少年郎做父亲?莫非此人果真如同三弟所言,有些本事在身上。
然宴哥儿被月之羡折服,倒不是他有多大的才能,而是看到他为了养活他们一家子而日?辛劳四处夜奔走。
宴哥儿只?是个孩子,从前没有人为他们做到这一步,所以第一个这样做的人,往往很?容易获得感恩。
何况月之羡自己本身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
这时候只?听宴哥儿叹气道:“他生怕农先?生徒有虚名,便去听了一上午的课,不想竟和先?生吵了起来?。”
其实确切地说,也不算是吵闹,应该说是辩论罢了。
而且还是农先?生输了。
宴哥儿说着,见卫无谨有几分好奇,自是将月之羡那?套所谓的民?族民?心的话说了一回,又道:“亏得我爹还算机灵,想着往后我还要继续在那?里上学,不然继续说下去,只?怕真要将农先?生给气晕过去。”
卫无谨听着这些话,倒是觉得这个月之羡虽年少,也没有经过正统教学,只?听得谢明珠说过些典故,竟然就能有如此多的理解,而且他说的似也没有错。
人人都只?记得镇北侯是大英雄,打了胜仗,守住了边城,却忘记了这打仗的根本,粮草才是最终的命脉所在。
而提供命脉的谢明珠却为天下人所不知就算了,还被天底下人看不起,认为她一介商贾之女高?攀了镇北侯这个大将军。
因此也忍不住叹了一声:“你?这个爹,是真心爱护你?娘的。”别人看不见,或是根本就不打算去看的事,他一眼就看穿,甚至还给道破。
为谢明珠叫屈不服。
宴哥儿听到这话,一脸的赞同,脸上也不觉多了几分欢喜,“那?是自然。”他就是小时所说的,天下第一好的爹。
不过看了看先?生给的题,他又有些抓狂,“我觉得我爹说的也没错,他因提及银子,农先?生便觉得他市侩,只?说君子立身就无关于利益。可是话又说回来?,先?生自己都没做到君子,为何还要说别人呢?他要真是君子,那?怎还要收我的束脩呢?既然收了我的束脩,那?和我爹又有什?么区别呢?凭何他可以双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