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寡妇流放养崽日常by小乔且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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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卫家?兄弟要在书院里授课的?时候,就传出了风声,四个家?族里,立即就有人将自己远在州府的?孩子给接了回?来。
只是谢明珠没有想到速度这么快。
宴哥儿连点着头,“正?是呢!我们这个天?字班里就有十二?个,不过真?有学问的?也没有几个,书倒是能背,只是问起意思,便是一问三不知?。我估摸着那州府的?先生也不怎的?,只教?他们死读书,这还不如咱们农先生呢!”
谁知?道这时候小晴却是将脑袋给凑过来,“才不是,我听?人说,是州府的?先生瞧不起他们是咱广茂县的?,都说这头穷,所?以他们在州府那边读书,也总叫人欺负。”
此话一出,谢明珠不由得好奇地朝小晴看来,“你哪里听?来的??”
“我前些日子和?卫小舅一起去打猪草,也认识了好几个小姐妹,如今我每日就是和?她们约好一起去打猪草,自然是晓得。”因为她有两个好姐妹,一个是叶家?的?打渔队的?,两个是风家?打渔队的?。
她们虽非嫡系,但终究是族里的?,自然是能知?晓外面人都不知?道的?内情。
此话一出,谢明珠也是满脸惊讶。
她一直没有拦过小姑娘们交友问题,只是叮嘱她们是姑娘家?,在外要自我保护,却从未打听?过,都是和?谁玩得好。
宴哥儿也一样的?吃惊,随后一脸恍然大悟:“难怪呢!我同桌见天?穿个长?袖长?裤的?衣裳,热得浑身都湿透了也舍不得挽起袖子,那天?不小心瞥见,一胳膊满大腿的?鞭痕,可给我吓了一跳。我早前还暗地里想,莫不是他爹娘打的?。但又觉得不对?劲,他都不在家?,他爹娘也打不着,而且他性格也文静,不是那种跳脱的?。”
所?以这是那州府的?先生打的??
几个妹妹听?到,都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仿佛挨打的?是她们一般。
谢明珠听?罢,心说这孩子每日穿长?袖,难不成那做家?长?的?一点不知??这只怕不可能吧?不过转而一想,知?道了又如何?
他们远在这广茂县,广茂县又是穷出名了的?。
哪怕全家?托举,他们在这城里算是富裕,将孩子送去州府读书。
可到了那州府里,就像是小地方的?人去了京都,一棍子打下去好几个世子侯爷的?。
所?以这些广茂县过去读书的?孩子,自然是不够看。
不由得叹了口气,“难怪这次他们都能如此痛快又速度地把孩子们都接回?来在这边上学。”只怕也是早就知?道孩子在那边受欺负,可是为了读书,只有读书能出头,所?以就只能叫孩子忍着了。
一面忧心忡忡地看着宴哥儿,虽然现在这书院里,三个先生有两个是他的?亲舅舅,但也担心校园霸凌,便也是叮嘱起来,“你若是在学堂里受了欺负,千万不要忍气吞声,回?来只管与娘说。”
宴哥儿不知?娘怎么会担心起这种事情来,笑道:“娘,谁敢欺负我啊?我二?舅舅只在那里一站,不知?要吓到多少学生呢!”
谢明珠心说,霸凌又不止是拳脚加身,还有孤立和?言语侮辱呢!
于是换个方向问,“那你觉得同学们可都好相处?尤其是他们从州府转回?来的?这些?”
宴哥儿摇着头,“我同学们都不错,州府转来的?这些也都挺好的?,只是大部份性子都和?我同桌一样,看着唯唯诺诺的?,我瞧着都可怜,也不知?是在州府受了什么大罪,那么多个学生,竟然没有一个开朗些的?。”
他瞧着个个都总一副胆战心惊的?,实在是可怜得很。
而谢明珠也是越听?越心惊,“你舅舅们怎么说?”
宴哥儿摇着头,“不知?道呢!不过我昨日看到二?舅舅将几个州府转来的?同学喊去私下里说话,后来舅舅一脸的?怒色,今儿便听?说二?舅舅放学后,去了风家?那边。”
谢明珠虽不知?卫无谨问了那些学生什么,但想来也察觉到了这些广茂县的?孩子,花钱去州府受罪被欺负的?事情。
卫无谨这个人还是十分靠谱的?,不禁也松了口气,“幸好,咱们这广茂县有自己的?书院,不然照着这光景下去,回?头他们只怕是死在了那州府,咱这头都未必知?道呢!”
而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能如何。
人穷就是低人一等!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眼下也下定了决心,往后宴哥儿不管是去哪里上学,只要还没成年?,自己都要跟着去看观察一段时间,绝对?不能叫他给人欺负了。
若实在没有法子解决,大不了不学也罢。
又想到小晴带着小暖小晚每日出城去打猪草,如今犹如惊弓之鸟,觉得孩子们不在眼皮底下就不安全的?她,心里也十分担心她们的?安危,“我看咱家?院子里的?芭蕉叶也长?得茂盛,往后想来也能够这两头猪吃,你们别出城去了。”
小晴几人自然是不愿意,这都和?小姐妹们约好了,当即求道:“娘,我们就在城外附近,又不跑远,何况大家?都玩得好,谁也没欺负谁,您就让我们去吧。”
谢明珠摇着头,“想玩可约家?里来,或是我给你们几个钱,你们去草市里玩也好。”出城还是算了。
小晴几人见她是真?下了决心,不是商议,难免是有些失落。
倒是小时高兴起来,只要不出城,她就能跟在姐姐们的?身后了。
然过了几日,小晴姐妹几个,没能借着出城打猪草和?朋友们见面,便给约了家?里来玩耍。
早前卫无谨在的?时候,在前院的?椰树那里,给弄来几个秋千,平时也就是小时在家?里,带着爱国和?小黑玩,如今小姑娘们来了,那里便如同乐园一般。
谢明珠见此,只拿了一张宽大的?竹席来,给她们铺在树下,搬了一张小矮桌,好方便她们玩累了坐在竹席上休息。
又煮了不少甜水,配着那果干,与一些面食做的?小点心给她们吃着玩。
这帮小姑娘以前也去过别家?找自己的?朋友玩,但都是在墙根底下摘些树叶花草过家?家?,那就算是招待过她们了。
有时候还被各家?长?辈嫌弃吵闹。
而这还是头一次真?正?吃到食物,而且味道又美,那些小点心更是漂亮。
点心漂亮,谢明珠这个女?主人更是美得如同仙女?一般,一帮小姑娘一开始都有些手足无措的?。
谢明珠自是看在眼里,所?以除了来送吃的?,便也没出现打扰她们。
果然,没过多会儿,她就在楼上听?到了那欢声笑语。
玩了差不多一个下午,眼看着书院那边也要放学了,小姑娘们也准备要回?家?。
今日得了谢明珠这个女?主人招呼,她们自是要来告辞。
以前其实也见过谢明珠,不过是在街上远远看着,而且那时候又不认识。
而如今谢明珠这仙女?一样美貌的?真?人就温柔含笑站在眼前,她们还是有些紧张,有些不敢看谢明珠,“今天?麻烦伯母了。”
谢明珠虽然不知?道这帮孩子为何在自己面前如此紧张,但还是温柔地笑着,十分的?平易近人,“不麻烦,往后得了空,常来家?里玩。”
一面喊小晴去拿桌上自己用芭蕉叶抱扎好的?小包袱,“这些点心,我看你们都喜欢,带几个回?去吃着玩。”
那些芭蕉叶包裹着的?小包袱,扎得漂漂亮亮的?,上头还用棕榈叶子折了玫瑰花,可见是十分用心的?。
几个小姑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晴姐妹几个拿着塞进了怀里。
一时又是激动又是高兴,连忙朝谢明珠继续道谢。
她们都是有兄弟姐妹的?,今日这点心她们本还遗憾,家?里的?兄弟姐妹们没尝到,谁知?道谢明珠居然还给她们带些回?去。
虽然知?道不能拿,但一来这份热情难以叫人拒绝,二?来实在是这点心过份美味,只凭着她们口述,只怕回?去告诉大家?,大家?未必相信。
如今得了凭证带回?去,自然更好。
一个个和?谢明珠再三道谢后,才挥手告辞回?家?。
小晴带着妹妹们目送她们到小路尽头,方回?来。
然后跑上楼来,就一头就扎在谢明珠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娘,谢谢您。”
“玩傻了不是?”谢明珠揉着小晴的?脸蛋,只觉得今儿她们虽也在树下阴凉的?地方玩耍,但仍旧将脸晒得红扑扑的?,便问:“要不晚上吃凉面?”正?好木瓜结了,已经?好大一个,虽然还没熟透,但也能吃了。
小晴却是将头埋在她怀里,久久不肯放手。
她没见过自己的?亲娘,对?于从前的?那位嫡母,记忆也没有,但她敢肯定,就算是自己的?亲娘还活着,只怕也未必能如眼前的?娘一样对?她们上心。
她这一刻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有翅膀的?小鸟,可以随处飞翔,但累了就可以回?到属于自己的?鸟巢。
而鸟巢里,娘永远都在。
小暖和?小晚也扑过来,“是啊,娘您真?的?好好哦。”
“那以后就好好孝顺我。”谢明珠甩不脱她们,眼见着小时也要扑来,实在是太?热了,先忙敷衍着,给她们哄开。
可是几个小姑娘仍旧是为今日的?事情感动得一塌糊涂。
娘如此盛情招待她们的?好朋友,可见这本身就是因为她疼爱她们,不然怎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了大半天?,又是煮糖水又是包小包子,蒸糕点?
便想以后她们何止是要孝顺,更要多干活,勤快些,让娘少干活,这比什么都强。
当下从她怀里出来,小晴立马就推着她坐下,“娘您忙了一天?,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凉面就教?给我们。”
小暖小晚也连连点头。
小时也想附和?,但是被小晴先一步捂住了嘴,把她往栏椅上带,按下去坐着,“你就负责在这陪着娘。”
主要是小时太?小,忙帮不上,上次还险些将她们的?面粉给打翻了,险些功亏一篑。
而此刻书院这边,来了几个从州府那边的?不速之客,正?黑着脸从马车上下来。
广茂县再怎么穷,他们再怎么瞧不上,但是每年?送这几十号学生来,那是好大一笔收入,如今忽然一声不响全都退了学。
他们倒要来看看,这种穷乡僻廊,到底是有什么好先生能比得过他们州府的?书院?
此?刻恰逢下?午下?学之际,不少?学生都纷纷从学堂里冲出来,直奔楼梯。
只是忽然,走在前面的学生就僵在了原地,眼?里也满是惊恐。
这种条件性反应,就好似高高兴兴走在路上,忽然被旁边树林里冲出来的毒蛇,吓得人浑身紧张四肢僵住。
只不过,此?刻有这种反应的,竟然巧合的全都是从州府转来的那些学生们。
宴哥儿被堵在了楼梯上,见前面的人忽然定在了原地,正?欲要问,就瞥见了大门外面那辆陌生的马车。
马在广茂县实在少?见,便是那几个大家族里也很?少?有这样的好马。
而且车上下?来之人,不说是面生就罢了,瞧着也不面善,尤其是那一双眼?睛里露出的轻蔑和高傲,更是让宴哥儿心中不痛快。
他收回目光,随即转身返回楼上。
教室里,是他的二舅卫无谨在收拾书本,见他去而又返,一点都不意外,“来客了?”他是习武之人,那么一辆马车动静如此?之大,他哪里能听不到?
宴哥儿颔首,语气里有几分猜测,“东临他们好像很?怕那些人,只怕是州府书院里来的。”
东临,正?是他的同桌风东临,然原名是风东左。
去州府那边上学几年,先生也没有给?取字。
所以这如今拜了卫无谨做先生,卫无谨便就着他这个东字辈,给?去了东临,取自东临碣石观沧海。
只愿这磅礴大气,可去他一身胆怯之意。
但只想光靠个名字,就能改写一个人的性格和习惯,明显是不可能的。
不然就没有此?刻他在那州府来人的面前紧张害怕。
而卫无谨在听到宴哥儿的话?后,那高大挺拔的身形,似自带气场,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
修长的指尖下?意识地抚了抚腰间的佩剑,“他们一路来此?,动静只怕并不小,你去衙门那边守着,若是他们有人想过来,便给?拦着。”
也不知是不是宴哥儿的错觉,他竟隐隐觉得二舅这平淡的语气里,似蕴含着杀意一般。
宴哥儿犹豫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
别的同学他还不算是很?熟,所以不清楚,但是风东临身上的伤痕,层层叠叠,如若不是长年累月被磋磨,是断然不可能留下?那么多痕迹的。
“二舅,你……”他张了张口?,试图劝他冷静几分。
毕竟杀人犯法。
虽然那些人不能被称之为人。
然那卫无谨却不理?会,只催促着他:“还不快去。”
宴哥儿没法,只能先从后面的楼梯下?楼去。
他想着,二舅终究是行走江湖之人,应该是个冷静的人,不至于那么冲动吧?
果然,他刚从打?谷场离开?,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杨德发?。
杨德发?见了他,一脸焦急,目光还不断往打?谷场那头看,“怎么回事?我听说州府那边的书院来人了。”
不想宴哥儿却伸手拦住他,“是来了,但我二舅说,你们谁也不准去。”
“啊?”跟在杨德发?身后的阿骏一脸愕然,“这是为何?”
宴哥儿摇着头,“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听二舅的吧,东临他们身上的伤不轻……”说到此?处,眼?帘微微抬起,“那什么,他也不是只挨打?过一次,衙门没法替他们找回公道,他们各家长辈也没有这本事,我看倒不如就别插手,看我二舅如何处理?吧。”
他这话?,到底是有些得罪人。
将广茂县衙门的脸皮和各家长辈的脸皮都按在地上摩擦。
虽然他也没说错,可他是个孩子,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到底是不妥。
阿骏年轻,立即就跳起来了,“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们……”他还欲解释。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杨德发?给?拦住了。
阿骏不解,但见杨德发?脸色不好,一时也没在说什么,就拿眼?睛瞪宴哥儿,“叫你胡说八道。”
宴哥儿才没理?会他,这会儿只好奇二舅要如何处理??
谁知杨德发?忽然转身,喊上阿骏,“我们走。”末了又朝宴哥儿看过去,“他们各家,只怕也听闻了消息,很?快就来了,你可拦得住?”
那意思,似要帮他一起拦人。
宴哥儿摇着头,“不用,你们自去忙你们的正?经事,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反正?你们是脱不开?身,州府真要责问,问不到你们的头上来。”
杨德发?听了这话?,赞同地点了点头,拉着还半知不解的阿骏,便离开?了。
果然,他这才没走多会儿,坐在这龙眼树下等人的宴哥儿,便看到了叶家来人,立即就起身给拦住,“叶阿伯,我二舅说,今日?之事,你们就当不知,他会处理?。”
这几天,卫无谨去过了各家,也不知问到了什么,反正?回来脸色都不好,再看那些学生,只剩下?满脸的怜悯。
叶从升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再次朝他确定,“你二舅,果真能处理??”
宴哥儿不满他这满口?的质疑,“自然能!”又怕他不放心,毕竟那学堂里,还有不少?他叶家子弟,便又道:“卫家没有你们那么想的那样弱。”
外祖父是退出了朝堂,不是死了。
要是二舅真冲动杀了几个畜牲,兴许也不怕。
叶从升看着眼?前的宴哥儿,只觉得他一个小孩子的身上,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沉稳,一时也想起了他的身份。
这可是镇北侯的儿子啊!
于是点了点头,“好!”想到自己来时,他就坐在这龙眼?树下?,只怕就是为了拦他们,于是便道:“你回家去吧,恐晚了你娘担心,余下?三家的人,我会喊回去。”
他们无能,不能为自家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如今有人愿意,他们就更不该来添这个乱。
而宴哥儿听他说会拦住其他三家的人,那索性也直接回家去,免得归去晚了,叫娘担心。
州府里来了人,还是那边书院里来的,这样大的事情,谢明珠自然也是很?快就听到沙若说起。
沙若原本是想着这下?午时候了,自己每月还管谢明珠家这边拿工钱,所以看着凉快了不少?,便过来到荻蔗地里锄草。
自是听到了这风声。
这会儿正?当忧心忡忡地和谢明珠说起,“只怕是来者不善!”
谢明珠也有些担心,而且这都下?学好一阵子了,按理?往常这个时候宴哥儿也回来了,正?琢磨着要不要去看看。
然这才下?楼,就见着小路尽头正?疾步朝家里走来的宴哥儿,忙招手喊他。
宴哥儿听得她?的声音,立即朝她?飞奔跑去。
那爱国和小黑也朝宴哥儿迎过去,立即就在他脚下?跳来跳去的,好不欢快。
宴哥儿揉了一把它俩的脑袋,躁动不安的心也冷静了下?来几分,“走走,回家去。”
两只小狗似听懂了一般,立即就调转头,又朝着院门那边跑去。
“怎么回事?我听你沙若奶说,州府书院来了人。”谢明珠见了他,连忙问,想着他回来得这么晚,多半是知晓些详情的。
宴哥儿点着头,“来了呢!我二舅喊我先回来。”然后将卫无谨叫他在路上拦人的事情说了。
也是如此?,才比往日?回来得晚了些。
谢明珠一听,却觉得不妙,一时在院子里急得来回踱步,“你二舅一个江湖人,就怕他以江湖规矩解决!”
宴哥儿听了,赞同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娘您猜得八九不离十,二舅喊我回来的时候,我瞧他那眼?神,似要杀人一样,实在是叫人害怕。”当然,他并不害怕。
当时甚至那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叫那些州府来的人有去无回。
反正?都是烂心烂肝的人,在他看来和当初那些解差也没个什么两样了。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的学生被他们虐待也就算了,可以说可能是这学生调皮实在不听话?。
可总不能个个皆是如此?吧?
谢明珠听他这肯定的口?气,更是担心,“那不成,他倒是图了一时痛快,可回头不是给?陈县令他们添麻烦么?”
“可我拦住杨大舅他们了。”宴哥儿不解,到底还是个孩子,虽聪明,但仍旧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些。
“拦住有什么用?州府要追究,他们是不敢找你二舅的麻烦,那衙门和这几家呢?”还不知要怎么拿捏人。
随着在县里待的时间越来越近,谢明珠对于那四个家族的了解也越来越多,他们过得可没大家所想的那样鲜光体面。
不过是给?州府那边的主家打?工的可怜佃户罢了。
明明打?渔收获那么好,可大部份人根本都吃不饱,还要管主家那边借贷,还不上的,女儿年纪大了,那头就直接领去了。
领去了,自是不可能给?什么好日?子,只怕都是往那见不得人的地方送。
谢明珠越想越急,“你快些跑回去一趟,若是那些人还活着,可千万要拦住你二舅,叫他莫要取人性命。至于要给?孩子们讨回公道,有的是其他的法子。”直接杀了太便宜他们了,还不如钝刀子割肉吃,等?自个儿吃肥了,对方也死了。
那时候即便怕对方报复自己也有了二两肉。
宴哥儿见她?如此?着急,虽觉得也是杀了才叫人心里爽快,那都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可娘既说了,他也只好再跑一趟。
没想到这时候谢明珠追了上去,“算了,你三言两语的,未必能劝住,我和你一起去。”一面又朝担心不已的沙若叮嘱道:“劳烦婶子帮我看着孩子们,我若是回来得晚,你只管叫她?们早些休息。”
说罢,只和宴哥儿朝着书院这边跑。
书院里头,那几个趾高气扬,想来看看这穷乡僻壤里,到底谁如此?大胆,害得他们白白损失率一大笔收入的几人。
这才进院子,那个为首的拿着马鞭,瞧见了莫叶风沙四家的孩子,嘴角顿时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一面活动起手脚,就大步朝他们走了去。
几个孩子吓得连忙朝楼梯上退,个个满脸的惊慌失措,好些还两腿发?颤,似要站不稳,随时可能从楼梯上滚下?来。
那州府来的几人瞧见了,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取乐的玩意一样,捧腹哈哈笑起来了。
那个拿着马鞭的更是一脸的兴奋,“瞧这些小东西这可怜样子,一会儿还不知要叫得怎么惨呢!”
可是他话?音才落,只觉得眼?前一抹白色闪过,随后只觉得自己手腕处传来一阵发?凉发?痒,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得身后两人惊恐地大叫起来。
有个人甚至还指着地上某一处大喊,“国财,你的手!”
这个被称着国财的男人闻言,目光随着对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那地面有半截手,正?是从手腕齐齐截断,那而手里还捏着一根熟悉的马鞭。
他正?想问这马鞭怎和自己手里的一样,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时满脸恐惧,难以置信地低头朝着自己那发?凉发?痒的手腕看去。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血淋淋的手腕。
至于手掌,已不知何处去了!
所以地上那只拿着和自己马鞭一样的手,是自己的!
他‘啊’地大叫了一声,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两眼?一翻,竟然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卫无歇动作慢,还在课堂里收拾,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直至听到这不合时宜的陌生惨叫声,跑出来一看,只见沙地上已是血淋淋一片,地上倒了一个,另外两个则浑身发?抖。
如今他们的样子,像是复制了楼梯上被他们吓着的学生们的模样。
“二哥,这是……”卫无歇虽然不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作为亲弟弟,肯定不是先质疑二哥为何动手杀人,而是担忧这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自己要怎么揽到身上,才不会连累二哥。
“是州府书院的人。”卫无谨淡淡地说着,一面朝楼梯上被吓住堵在那里的学生们看过去,厉声开?口?,“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挨打?了就要反抗,他们和你们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血肉之躯。”
又问,“现在,你们还怕么?”
这三人,对于风东临等?人来说,就如同噩梦一般。
甚至只要见到他们,身体就会做出本能的恐惧反应。
这些人在他们眼?里,是不可逾越的刀山火海,隐忍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但没想到原来这些人,也不是不死之身,在卫二先生的眼?里,他们就是土鸡瓦狗一般,没有那么叫人恐惧。
一时也是隐隐有些动容,有人想试着上去,一报此?前仇恨。
可同样的,卫家兄弟的话?,也让那两个被吓住的人反应过来,大声叫嚣起来,“竖子,你们敢对我们动手,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书院的背后是谁么?”
果然,此?话?一出,刚在卫无谨话?下?升起些勇气的风东临等?人,又害怕起来了。
他们当然知道,也正?是知道,才没有办法反抗。
不管是他们还是自己的父母,都没有办法去反抗。
然这叫嚣在卫无谨的面前并不起任何作用,反而只会让卫无谨下?定决心杀了他们。
不过直接杀了也未免便宜了他们,他想着倒不如死前,让这三人也好好感受一下?曾经他们带给?自己这些学生的恐惧。
所以听到这话?后,只露出了个冷冷的笑容。
那两人莫名地觉得背脊骨发?寒。
很?快,他们两连带着那个被砍断了手的国财,都叫卫无谨困得结结实实的,挂在了楼边的老?榕树上。
卫无歇连忙递上自己的匕首,“二哥,你那剑孩子们未必都能拿得动,这个顺手些。”在看到二哥没有直接一剑抹了这三人脖子的时候,卫无歇就猜到了二哥想做什么。
果然是二哥一贯的风格。
果然,卫无谨接过了他的匕首,随后走向那些学生,“谁先来?不会也不要紧,以前他们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就怎么对他们,死了不要紧,万事有先生我在。”
这自信的语气,到底是让人心动,一个叶家的孩子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卫二先生,我来。”哪怕现在已经回来了,可是他夜里闭上眼?睛,梦里还是这些人在折磨自己。
无故辱骂已是最轻的了,殴打?也不过尔尔。
最让他日?夜痛苦的是,他们逼迫自己舔舐茅房里的……
可他不能让爹娘知道,他们那么辛苦,一年十二个月,他们就要出海十二次,辛苦用命换来的鱼获,只能得二分利,余下?的都要送到州府的主家。
而这二分利,他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也要送自己去州府读书,就是不想让自己继续重复他们的命运。
他在州府的书院生不如死,可这是爹娘拿命换来的希望,他只能忍……想忍到有朝一日?,这些人觉得无聊了,也许就放过自己。
此?刻他从卫无谨手里接过那匕首,颤颤巍巍上前去。
然而正?要动手之际,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住手!”
叶仕远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过去,便认了出来,是萧云宴那个仙女一样的娘。心里疑惑,她?为何要阻拦自己?又凭什么阻拦?心里不觉涌出一抹委屈和怨恨。
她?不曾经自己之苦,凭何要让自己善良?
谁知道这时候跑得气虚喘喘,两颊通红的谢明珠扶着一旁的树杆就说,“避开?要害,别一下?给?弄死了。”
她?一看到卫无谨将人拴在这里,没直接弄死,估摸就是想让学生们也出出气。
方松了口?一口?气,庆幸他没直接一剑杀了,不然自己只怕这会儿来,只能看到几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