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乡下来的by啾桓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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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会一点点,怎么啦?你身上有什么……”安溪话没说完,就看到对面微微张开了嘴巴,她仰着头嘴巴张开很大,从安溪的角度甚至只能看到一张大张着的嘴巴。
微微张口并不是很轻松,嘴角撕裂血液顺着嘴角流下,又被颈侧的长发裹卷吸食。
安溪静静看着没有说话,在微微嘴巴深处,她看到了密密麻麻蠕动的头发,它们塞满了她的咽喉,像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蛇虫般堵住她的嗓子。
安溪严肃而沉默看着那团蠕动的黑色,总是带着笑的弯月般眼睛冷漠到有些冷酷。
课前小测里,微微出场了不止一次,坐在无脸学生群体深处的那个女学生,被割去头发的女学生,就长了一张微微的脸。
只不过那张脸,更鲜活更痛苦,所以沐辛然没有认出这是一个人。
“好了。”安溪忽然开口道,“我已经看清楚了,也知道你找我做什么了!”
微微合上嘴巴,嘴角的伤口鲜红,在这张白纸一样的脸上格外凸出,她专注看着安溪。
“你来想要治病,是吗?”安溪笑起来,轻松快乐道,“嘿!你说巧不巧!我刚好懂一点口腔治疗!只需要你,嗯。嘿嘿,投我做宿舍长就可以。”
“拜托!”安溪起身弯着腰凑过去,可怜兮兮道,“这对我真的超重要的。”
没有人会拒绝万能的安溪!
安溪弯着腰将脸凑到微微面前, 弯着眉眼拖着腔调,“拜托拜托嘛。”距离拉近,安溪更加清楚看到微微的脸, 白纸一般, 有种失真的感觉。她皮肤下隐隐约约有流动的黑色线条,就好像她的血肉内脏甚至血管都是由黑发组成。
“微微,你介意我帮你擦一下吗?”安溪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示意微微是她嘴角的伤口,说话间从挎包取出湿纸巾,“这个是我妈妈给我准备的,很香很柔软。你放心我动作会很轻很轻的, 绝对不会弄痛你。”
“可以嘛?”安溪。
微微看着安溪,黑白分明的眼睛有种诡谲的阴冷。
安溪毫不在意,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好的!你放心!我很会照顾朋友的!”
安溪看着伤口, 小心翼翼用纸巾擦拭伤口, 其实这种撕裂的伤口在进入这个学校之前, 安溪根本不会在意。
但是她到这个学校之后, 发现人真的是一种很脆弱的生物, 尤其是没有污染的。
微微虽然有污染, 但是安溪觉得微微也很需要她小心对待。
“好啦!”安溪将纸巾团起来, 扔掉之前询问, “你的血液有特殊用处吗?扔掉要不要紧?”
安溪当然知道微微的血液并没有污染,但是这个学校里有没有人是血液污染,安溪不知道啊, 她才来第一天而已。
所以这话其实是问:会不会有人用这个血液,伤害到微微。
微微下意识动作缓慢摇了摇头。
安溪点头将团起来的纸巾扔掉,转头又可怜兮兮看向微微, 身体凑得更近,“微微,你考虑得怎么样呀?”
温热鲜活的温度扑面而来,微微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往旁边飘移两个位置跟安溪错开位置。
不等安溪反应,一缕手掌长的黑发轻飘飘落在安溪面前。
安溪并不在意微微的躲避,双手接住头发,好奇询问:
“这是给我的?”
安溪说话之前已经做好了控制头发不让它往皮肉下钻的动作,谁知道一直到她说完头发都老老实实呆在掌心上。
她抬头就看到空气飘着一个黑发打出来对号,随后对号变成了“支持你”三个字。
安溪见状眼睛溜圆,顿时笑容灿烂,“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治疗呢?现在吗?”
“您的朋友安溪,随时为您服务!”
现在当然是不行的,地点不合适。
晚上就寝时间是十二点,安溪决定带着微微去医务室治疗,一个是医务室里的工具更齐全,第二个是医务室里的虞老师不会管这些事……当然如果能趁机再说说好话,把抄书这件事免了就更好了。
“我先回宿舍给然然留个纸条,免得她回去找不到我,进不去宿舍。”安溪说到这里,忽然想到眼前正是问话的好时候,于是用一种顺势而为的自然而然的语气,佯作轻松道,“说起来,微微好像每次都不需要我给你开门呀。”
微微眼珠从左转动到右,落在安溪身上,一缕头发卷起一把银色钥匙。
安溪定定看着钥匙三秒钟,抬头恍然笑道:“原来微微有钥匙呀。”
【六:每个寝室有且只有两把钥匙,钥匙丢失请尽快找宿管报备,等待宿管制造新钥匙,寝室钥匙有且只有宿管能够制造】
原来两把钥匙,并不是一定有一把在宿管那里吗?
安溪有些懊恼地看着微微收起钥匙,她犯了一个经验主义的错误,认为两把钥匙一定是指向宿管一把、学生一把,所以她怎么也想不通微微是怎么出现在宿舍里的。
但是为什么,只有她的那把钥匙是黄铜呢?
她暗暗记住这个错误以及这个疑问,让微微先去医务室等她,自己去宿舍给沐辛然留纸条。
宿舍值班室里宿管不在,大厅里五官钟表也不在,安溪在大厅找了十来秒,没找到钟表,只好回宿舍。
沐辛然没有回来,安溪没有开门进去,在挎包里掏出上次留下的纸条,划掉上次写得在浴室,改成在医务室。
留下纸条后,安溪前往医务室。
她到医务室的时候,微微正站在医务室门前,流水般的黑发顺着门的缝隙往屋里渗入。
安溪没有打扰微微,走到门前,扒开微微的头发,果然看到一张牌,上面写着:
【没病勿来】
安溪看了扭头给微微翻译:“咱有病,咱可以进。”
门从里面打开,安溪看着潮水般退回到微微身后的长发,很怀疑开门的人是谁。
是虞老师。
他看着安溪,眼睛里有种不出意料的情绪,随后他将目光放在微微身上,“这位同学,假设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班班任说让你注意公共影响吧?”
安溪在微微反应之前,一个跨步走到微微身前,脸一扬,愁眉苦脸道,“虞医生,微微要不生病也不会过来呀,您看看她这种情况,还能治疗吗?”
虞医生垂眸看着安溪,在她愁眉苦脸的面容上看到一双挑衅的眼眸。
在安溪身后,那个沉默阴郁的女学生黑白分明眼睛默默盯着他,她蛇群般的长发蠢蠢欲动,似乎只要他对安溪做什么,那些头发就会冲射攻击。
虞老师侧过身体,示意两人进来。
安溪一点也不客气,拉着微微进医务室,进门的时候嘴巴也没停,“医生你怎么不说话呀?”
“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不是吗?”虞老师道,“差老师、差医生,是比不上优秀学生的。”
安溪脚步一顿。
她真没想到,虞老师全程都在。
这人前面在教室后面在办公室,前看到微微的把柄,后又听到她对班主任说得小话。
但是安溪会心虚吗?
必然不会呀。
“至理名言啊老师。”安溪毫不心虚地受教道,“我会牢牢记住的!”
医务室里依旧只有虞老师一个能自由行走的,安溪轻车熟路将微微安置到病床上坐着,她自己熟门熟路走到药房,拿了个托盘开始找能用上的工具。
可能会用到,拿!
可能会用到,拿!
消毒水?
一定会用到,拿!
虞老师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安溪像只采蜜的蜜蜂在药房飞来飞去,将托盘塞满后,走到他身侧停下脚步。
“老师,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虞老师平静道:“我晚上没课。”
安溪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不愧是混子老师,正面回答都没有。真是滴水不漏,想从他口中套出关于钟表污染的信息是行不通了。
安溪只是顺口试探,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也不觉得可惜。她端着托盘到微微面前,将托盘放在床头小柜子上,拿起来纸笔,很专业地说道:“是这样的微微,我为你的治疗暂时设置了三种方案。”
她边说边写:
“第一种是观察治疗,主要治疗程序是,我会用借助照明工具、口腔探索工具对你的口腔进行初步检查,如果问题不大,探索工具就足够解决你的口腔问题。”
“第二种是切割治疗,主要程序是,第一种方案失败的前提下,我会使用一些切割工具,对口腔异物进行割离处理。”
“假设两种都失败了,也不要紧。”安溪安抚没有发生情绪变化的患者的情绪,“咱们还有第三种方案,从源头解决,这个我最擅长。当然啦,第一个方案就解决掉你的问题是最好的。”
安溪微笑耐心询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微微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
“好的,那我们马上开始第一步治疗。”安溪放下纸笔,依次戴上手套跟口罩,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拿着镊子,“啊,张开嘴巴。”
微微看了眼虞老师,垂眸仰头张开嘴。
手电的光照进口腔里,如同照进一股看不见底的深渊,安溪面不改色将镊子深入口腔,镊子刚入齿后位置,黑色粘黏带着腥气的头发团虫群般涌上来吞没镊子。
安溪眼疾手快收回手,手里镊子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镊子截断的部位有腐蚀痕迹,安溪将它按压在湿纸巾上,眨眼间湿纸巾连着纸巾下的桌面都被腐蚀掉了。
“好的,看起来第一种方案失败了。”安溪将镊子扔进托盘上的透明瓶,咣当碰撞声后,透明瓶安然无恙。
“顽强残留物,具有极高攻击性,普通家具无法承受其腐蚀污染,医用透明瓶可以。”
安溪记录上之后,决定灵活更改计划,既然镊子会被腐蚀,切割工具大概率也保不住,使用具有污染的工具,很难不伤害微微。
“微微,一个好消息!我们有了新进展!可以采用更保守无害的方案!”安溪轻松愉悦道,“所以我们需要稍微调整一下第二个方案。”
第二个方案主要是切割分离,但是刚刚头发团的活性,让安溪有了个好点子。
她小跑到药房,翻出个瓶口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透明瓶,从挎包里翻出工具将瓶子底部给凿穿了,磨了磨截面,确定没有碎渣后回到病床前。
她的办法很简单,既然挖出来很难,又发现了对方的活性,那就让它自己出来。
安溪从口袋掏出一个用手帕,手帕层层叠叠包裹着什么,安溪一层一层打开,是手工糖果。
“这是我妈妈做得,没有人会不喜欢。”
安溪骄傲道。
然后安溪在没有人会拒绝的糖果上涂了一层药水,她解释道,“这个是医用胶,在药房找到的,上面说针对污染伤口有一定效果。”
透明瓶有口小肚大,微微张开嘴瓶子伸进去一个瓶口。安溪从拿了一个新镊子,夹着糖果从开了底的瓶子底部探进去。她动作非常小心,糖果数量有限,安溪不想浪费。
虫群般的黑发团果然瞬间涌上来,糖果上涂了一层胶,她飞快往外收镊子,一串头发被黏着扯出来。
安溪一手往外扯着钩子,一手往外收瓶子。然后她飞快横过瓶子,将从瓶口进入瓶底出去的头发缠绕到瓶身上,之后就是疯狂转动瓶身。
她足足转动三分钟,瓶身上的头发将完全遮盖。安溪拿着瓶子的右手,手套被腐蚀干净,头发覆盖在手背肌肤上却没有腐蚀肌肤,而是像寄生虫一样往血肉里钻。
安溪早就扔掉了左手拿着被腐蚀大半的镊子,拿着消毒水对着瓶子跟右手不停喷洒,效果不太明显。
但好在快要结束了,安溪已经能够看到口腔里最后的发尾了。
安溪转动回收最后一点发尾,将头发连着瓶子扔进大透明瓶里,没用完的消毒水也倒了进去,点燃纸巾扔进去。
火焰进去就熄灭了,被头发吞食。
安溪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看向旁边站着沉默观看的虞老师,对上虞老师疑惑的视线后。安溪清了清嗓子,露出个淳朴自然的讨好微笑。
实际上右手已经偷偷摸摸摸出虞老师的课本,然后趁着对视的工夫,快速撕掉最后一页点燃扔进去。
这次火焰烧得很旺。
鲜红的火焰熊熊燃烧,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火,”安溪看向虞老师,“真旺啊。”
虞老师看向她,平静道:“明天上午。”
安溪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
虞老师将大透明瓶搬出病房。
安溪检查微微的口腔,确定里面看不到头发,擦了擦微微再次撕裂的嘴角。
“你感觉怎么样?”
安溪问。
微微嘴巴轻轻张开一条缝隙,颈边头发延伸从缝隙里探进去。
安溪静静看着没出声。
其实她是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为什么都是头发,一个是她的武器,另一个却是她的疾病呢?
可惜微微是真的不爱说话,好像还有点内向,安溪不好意思逼问。
她没有等待很久,头发从微微嘴巴离开,微微看向安溪,缓慢张开嘴巴:
“没有了。”
没有停顿!没有堵塞!
很顺畅带着点嘶哑的声音!
“好耶!成功啦!”安溪围着微微激动道,“你真棒!治疗一动不动,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当然我也好棒。”
安溪美滋滋道。
“现在食堂不知道有没有关门,我们可以去食堂庆祝一下!”
微微根本插不上话,她垂眸看着灼烧红印的右手。
“食堂不开门也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去超市,学校里有超市……吧”安溪正在畅想,感受到手背冰冰凉凉的,她低下头,就看到一缕又一缕黑发温柔清凉缠绕上她的右手,短短几秒就将右手完全包裹。
安溪眨了下眼睛。
右手就像浸泡在温凉的水里一样舒服,原本有些痒痛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你真好。”安溪看着微微的头顶眨眼睛,“我一点也不痛。”
微微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
安溪已经习惯了,她可以自己说。
安溪连续说了五分钟,右手头发退散。
安溪感觉右手有些轻微发烫,她抬起右手有些疑惑看着手上肌肤,很白,血色正常,很健康——但是上面食指上缠绕的像黑色指环的是什么?
没感受错的话,这好像是污染?
安溪下意识控制食指污染,黑色指环蠕动,围绕着食指游动到指腹,如流水般顺着指尖流淌而下。
她毫无不适地容纳了微微的头发污染。
安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向微微,又低头看向食指,“哇撒”出声,“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柔的污染!”
每一次容纳污染,都非常痛苦。
微微起身,眨眼间消失在病房里。
速度之快,安溪都来不及说一声“再见”,她看着微微离开的方向,又低头看着水龙头一样的食指,压下想要试试能力的想法,收起黑发。
黑发缩回成指环的样子,安溪新奇快乐地揉捏食指,有一点温凉的触感,左手揉捏的时候,黑发指环会扭动。
“好可爱!”
她一下就爱上了。
她从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一点不舒服都没有的污染!
安溪正稀罕着,身后响起脚步声,她回头看到虞老师在门前停下脚步。
“麻烦虞老师了,我现在就把这个收拾了。”安溪心情很好,对着让抄书的虞老师也有了个笑脸。
虞老师没阻止,只是等到安溪收拾完要离开的时候,说道:“安溪同学有兴趣在医务室开展新业务吗?”
安溪不明所以回头,就听到虞老师道:“你有这里任职的专业性,不是吗?”
还是安溪的小话,这老师提了两次,是恶趣味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安溪看着虞老师,依旧没能看出来什么,他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真诚询问,于是安溪也真诚道:
“老师准备聘请我?不知道工资福利怎么算呀?成绩这方面有没有加分呀?”
安溪被客客气气请了出去。
安溪发誓她是真心这么想的,但是虞老师聘请她的心,不诚。
起码也要免了抄书嘛!
不过这阻挡不了安溪的好心情,她蹦蹦跳跳回宿舍,路过食堂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确定食堂已经关门了。
食堂晚上开门时间是:5:30-7:50,现在居然已经7:50之后了?
没有钟表的时候,才知道钟表的宝贵,安溪对钟表的渴望快要达到巅峰了。
安溪到宿舍大厅的时候,宿管穿着红制服坐在值班室里,那个五官钟表也在上面。
安溪看向五官钟表,右眼已经开始酸涩,双眼都有点发亮,写满了“想要”。但想到旁边坐着的宿管,她还是老老实实收回视线,对着宿管扬起乖巧懂事的腼腆笑容,“奶奶,我得到了宿舍两位室友的支持。”
心里想着,宿管为人不太厚道,要不是微微送了她一节头发,她都不知道支持还需要“信物”。她还以为这边宿舍成员答应,那边宿管就能知道呢。
原来没有这么高级。
这点不如她家了。
宿管戴着红色手套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放上面。”
安溪听话地将微微的头发双手放过去。
她还在想沐辛然的信物怎么说,谁知宿管直接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安溪之前翻进去过,很确定她翻找的时候,宿管拿纸的那个位置没有这东西。安溪怀疑她一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她找上门,原来宿管对她这么有信心吗?
于是安溪立刻道:“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宿管板着脸没有回答。
安溪并不在意,不说话就代表同意,不然为什么不开口反驳呢?
“是这样的奶奶,有其他寝室的同学,非常喜欢我,想要推举我成为楼层长……所以楼层长的条件跟宿舍长相同吗?”安溪问,“女寝两栋楼,奶奶,应该不需要拿到所有同学的信物支持吧?”
“一号楼高三(1)班,二号楼高二(7)班,这两个班级所有女生的同意。”宿管说完根本不给安溪再多问一句的机会,直接关上了窗户。
安溪:“。”
但这条信息已经宽限了很多。
“是巧合吗?”安溪看向二号楼,“丸子就是高二(7)班的吧。”
至今不知道丸子名字的安溪如此喃喃。
回到宿舍,微微跟沐辛然都不在,安溪快速收拾东西,端着盆到浴室快速洗了个澡。
这次搓澡阿姨不在,到是有其他女学生,都在隔间里不知道都是几班的同学。
安溪洗完澡,两人还没回来,她洗完衣服晒在阳台,又很勤劳地扫地拖地,干完以后实在没有事情能拖延时间,才不情不愿开始抄书。
打开新本,安溪忽然想到今天的日记还没开始写,又取出日记本盖在作业本上开始写:
【9.1日.晴.周一】
她停下来思考半分钟,很庄重写下第一句话:【新学校伙食真不错】在后面画了一个传神的大拇指,写上句号。
“为什么妈妈不能自己放双眼睛在我身上呢?”安溪惆怅看着日记本。
她出来的时候,为了安慰并不觉得伤心的妈妈,大放厥词说会每天都写日记,回去给妈妈看。
当时放话的时候,忘记了写日记也需要写字。
安溪憋了半天,又想起来《宿舍管理手册》还没看,松了口气放下笔,取出来那张纸。
【启航高中住宿生需知之安全通告
为保障同学们的人身安全,特将相关事项通告示下……】
“?”安溪站起身将这张纸放在《安全通告》边,“哈。”
得到了一个已有装备。
安溪也不觉得失落,因为她不仅在沐辛然提醒下有了更好更高的目标,最重要的是,她在取得两个室友支持的时候,已经得到更多了。
她将手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最后发现有两处不同。
第一处是第八条。
安全通告【八:每栋宿舍楼有且只有一位同性宿管,男宿管穿蓝色制服,女宿管穿红色制服。】
宿舍管理手册【八:学校有且只有男女各一位宿管,宿管有红蓝两套制服,工作日穿红,非工作日穿蓝。】
所以昨天见到的是正常的宿管?
第二处是第九条:
安全通告【九:■■远离■■钟表■■】
宿舍管理手册【九:看到非准时钟表立刻远离,涂鸦钟表是安全且准时的;】
安溪数了数,跟当初沐辛然在食堂里数的字符字数相同。
“这个可以给然然看,她应该想要这个。”她们大概率会分析来分析去。
安溪折起来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不对,打开纸张看着最后一条:
【十:宿舍楼里没有安全通知。】
安溪移动视线看向门上贴着的纸,上面最后一条也是这个。问题是门口贴着的是“安全通告”,而她手里这个是《宿舍管理手册》。
只有“安全通告”的时候,第十条跟现实相悖,可以视为虚假。
但是这条一字不差出现在《宿舍管理手册》就是另一回事了——它有概率是真,也就是宿舍楼里真的没有安全通告。
第24章 安溪医生上线
安溪琢磨了下, 又琢磨了下,从心地放下了,“两张纸都没有感受到污染, 阅读理解还是交给爱做题的然然姐姐吧。”
《安全通告》林林总总有十条, 第一个晚上就犯了好几条,她当时没思考直接闭眼睡,难道是没时间思考吗?
实在是污染没出现, 她压根不想思考呀。
安溪心安理得将纸张夹在课本里。
沐辛然回宿舍的时候,安溪已经写完了日记,正在面目狰狞地抄书。
她抄写的时候,完全没有看书, 速度很快,也是被罚习惯了。
“然然~”安溪趴在桌面上,这会儿看着是真可怜, 一点假都没掺, “我感觉不到下半身了!”
沐辛然吓了一跳, 一问知道是坐太久憋的, 收回一个关心。
安溪唉声叹气回过头继续写。
沐辛然这会儿才意识到安溪不是单纯坐着, 她走过去没有看安溪在写的内容, 询问, “你在写什么?”
“烧掉的那本书。”安溪抬头, 趁机停笔道,“班主任让我自己找虞老师,虞老师让我重新抄一本。”
沐辛然闻言目光有些复杂, 她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针对安溪新的异常里,最大的一点就是安溪能看到书籍文字。
“对啦, ”安溪注意到沐辛然的目光,没看懂,她也没有多想,转身将夹在课本里的《宿舍管理手册》递给沐辛然,“这是我从宿管那里得到的。”
沐辛然接过纸张,心情更加复杂了。
她知道安溪在为做宿舍长努力,但她没想到安溪效率这么快,更没想到安溪是为了线索。
其实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不是为了线索,谁会在副本这样激进形式?就为了在一个学校副本里当一个宿舍长。
沐辛然摩挲纸张,低头看到安溪趴在桌面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
安溪刚洗过澡,头发软软垂着,穿着质地柔软、颜色浅蓝的长裤长袖睡衣,整个人看着像柔软的棉花娃娃。
原本生机勃勃的小女孩,乖巧软和起来了。
沐辛然下意识放轻声音,“安溪,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安溪直起身体,坐直了询问,“什么事呀?”
她还以为沐辛然看到这个手册会很高兴,立刻就开始做阅读理解呢。
“不用这么正式,不是什么大问题。”沐辛然安抚了一句,没有卖关子,开门见山道:“你知道这里的文字我们大多数都不能看,很多魇界人说得话,我们也无法听。你是不是不受影响?”
安溪怔住了。
“文字也不能看?”她把课本摊开在桌面上,“这种不行吗?”
安溪说完看着沐辛然的反应,发现她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不需要沐辛然回答就知道了答案。
文字也不能看。
那岂不是文盲?
“之后理论考试怎么办?”安溪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你要被杀死了!”
“那个烂皮班主任说,差生会被杀死!”
沐辛然倏地一惊,但她来不及反应,因为安溪已经反应完了。
安溪猛地站起身,拉住沐辛然的胳膊,目光坚定,“我不会让你死掉的!”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丸子姐姐。”
沐辛然下意识纠正,“君挽厦?”紧接着连忙道,“你现在不用太担心,如果是魇界人允许,我们就能够看到,污染会被压到最低。”
“如果真的有理论课笔试,一定不会不给学习的渠道。”沐辛然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安溪。
安溪是那个渠道?
可是为什么她能看到?副本为什么单独允许她看到?
想到这里,沐辛然不由想到她跟君挽厦分开之前,君挽厦的话:“我知道你一定发现了安溪的异常,但是我宁愿相信她是官方的秘密武器。”
“退一万步说,如果她不属于官方,”君挽厦沉默片刻,道,“那一定是卑鄙无耻的违法机构的阴谋。”
“她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沐辛然当时什么也没说,但是她其实跟丸子……君挽厦想得一样。
“那就好那就好。”
安溪松了口气,她重新坐下来,但是很奇怪,什么叫“一定不会不给学习的渠道”。
这种时候就很想念翻译官思思。
可是翻译官不在,安溪只能自己琢磨,她反复念了好几遍,越念越像是:遇到死路不要怕,山神一定会保佑你,给你一条隐秘的求生道路。
这不是骗小孩的吗?
安溪幼儿园的时候就知道要选择性相信这些话了。她偷偷看向沐辛然,没想到然然严肃的外表下不仅有一颗残暴直接的心,还有一颗天真可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