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by宓晞

魏以铭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答应过他的父亲会好好养他成人, 他不能让他出任何事！
与此同时, 周金平也匆匆赶回, 他连大白褂子都没脱, 上面沾着星星点点的人体组织, 腥味冲鼻。
“老彭, 你们这里接到消息了吗？小魏他是真的出事了？”周金平把自己接到的电话跟大家汇报了一下, 林萍萍一听, 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不会吧, 魏队他真的死……”死字没说出口，就被武海捂住了嘴。
“别乱说，不会的！”
彭盖狱严肃道：“他绑架魏以铭，并且还通知我们，说明是想借此要挟我们，应该不会这么快杀了他。而且我看照片……”
“有照片？快给我看看！”周金平催道，林萍萍和武海两个人立刻同时把手机举到他的面前。
周金平皱着眉毛仔细看了看，说：“还好，生命体征明显，看来状态还不错。”
彭盖狱说：“但是从他打给你的电话可以知道，他们是有计划将他处死的。”
武海着急问：“那我们怎么办？赶紧去抓人吧！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林萍萍也说：“是啊是啊，彭老师，魏队不在就你给我们布置任务吧！我和武海一定好好完成！”
彭盖狱没有说话，他有点奇怪的是，如果小郑他真的出于某种目的而绑架了魏以铭，那么他应该会尽快发来第二个信息或者打电话过来，可是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
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也许凶手不止一人，小郑也只是受人指使。”
“有几个凶手，这有什么关系呢？”武海急道。
“我们可以利用小郑，把他拉拢过来。”彭盖狱说着，对林萍萍说，“你打个电话给郑警察，就跟他说想与他见面。”
武海主动请缨，说：“还是我来吧！”
“让林萍萍来，她是女孩子，能让郑警察放松警惕。”
林萍萍点了点头，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被猛地挂断，林萍萍看了一眼彭盖狱，彭盖狱说：“继续打，打到他接为止。”
终于在第四次拨通电话后，有人接了起来。
但不是郑警察，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找谁？”声音非常虚弱。
“我找郑警察。”林萍萍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温柔地声音说。
“郑警察现在有事，怒等会儿再找他。”
“等一下！我这边真的有急事，我要跟他见面！”林萍萍喊道。
彭盖狱同时在她面前放了张纸，意思是让她照着念。
林萍萍一看脸就红了。
“你到底什么人？”
“我……我是他在徐州的女朋友，我怀孕了！要找他算账！”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女孩说：“哥，你女朋友找。”
“我女朋友？哪个女朋友？”是郑警察的声音！
“徐州的。”
“你过来看着他，我来接电话。”
一阵叮铃桄榔的声音传来，小郑喊了一声：“你注意点！”彭盖狱他们明白，魏以铭就在小郑旁边。
当小郑接起电话后，彭盖狱又给林萍萍写了纸条，让林萍萍想办法问出他的所在地，并且尽可能地保持通话状态，拖住小郑，不让他进行下一步行动。
万幸的是，小郑真的在徐州有一个女朋友，两个人感情不错，是因为小郑执意要回村才不得不分手的。
林萍萍借助平时看的肥皂剧，充分发挥演技。
“小徐，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家啊。”
“……”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问出来了。
彭盖狱当即对武海下指示，让他尽快赶往小郑警察家，并且叮嘱他要千万注意安全，防止有共犯在路上偷袭。
“你上次是什么时候来见我的你还记得吗？”
小郑如实说：“不是三个月前刚见过吗？”
“三个月前！那么久了你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
“我这不是忙嘛！”
“你忙什么？”
“我上次跟你说了，我老娘被人骗了，我正想法子救她出来。”
说到这里，彭盖狱对周金平使了个眼色。很显然，小郑之前在狗三家的饭局上说的话都是假的。
他为什么要撒谎？
林萍萍也意识到这一点，假装生气道：“好啊，你骗人！你明明跟我说你老娘死了你才要回去的！现在又说是被人骗了。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爱我了所以随便找个理由跟我分手！”
“不是不是……我、我真的有难言之隐！”
两个人之后的对话已经没什么值得听的了，林萍萍非常负责任的扮演着一个撒娇女友的角色，而小郑，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愣是一本正经地在哄她。
彭盖狱对周金平说：“小郑那天撒谎，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是真的很苦恼，我觉得他是假借这个慌言想给我们传达一个信息。”
周金平问：“什么信息？”
“他老娘的失踪很诡异，并且有性命之忧，他希望我们能帮他。”
周金平表情严肃，说：“可是他手里拿着刀这是真的吧！”
“但他最终并没有对我们下手。”
“但是这次他对小魏下手了。”
“我想他是没办法了。他是个警察，应该知道袭警会有怎样的后果。”
武海找何警察问来小郑家地址，何警察一开始还不愿意给，说大家都是同事，他知道小郑的为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武海把魏以铭被绑架的照片给何警察看，并且威胁道：“我们是南京来的重案组，要是我们的队长在你们这里出事了，你觉得你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何警察胆小如鼠，犹犹豫豫，把地址给了武海。
武海以最快速度冲出门，没有自行车可以用，只能徒步。好在小郑家离警察局不远，武海算了一下，如果跑步前进，大概五分钟就能到。
路上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农作的老妇人看见他，也只是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赶到小郑家，武海看见了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破败的房子。
用黑漆漆的碎砖头糊上泥砌起来的一间小房子，屋顶有零星瓦片，几处破洞被用粗糙的草席遮着，这草席根本不能防雨，因此可想而知到了下雨天，这屋子里将会是怎样的场景。
破木头门靠在墙上，门洞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正好从屋子里走出来，一脸愁容，看见武海来了，急忙冲屋子里喊道：“哥，哥你动作快点！”
武海顿时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女孩就冲进屋子。借着从门和小窗户里照进来的微弱的阳光，他看见魏以铭被用绳子捆住，卧在土灶旁，而小郑正蹲在他的面前，企图用手去掐他的脖子。
武海冲过去抬起脚踹在小郑心口，小郑应声倒地，武海骑在他的身上对他拳打脚踢，不管他怎么求饶就是不肯放手。
那个女孩子从外面进来，看见这幅场景，尖叫道：“住手！快住手！你们说的我们兄妹都答应，求你们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武海再蠢，也听出来她这是认错人了，停下手回头说：“我是警察。”
“你是警察？”女孩也愣住。
一旁什么也看不见的魏以铭开始挣扎起来，武海赶紧过去把他眼睛上嘴上的黑胶布都撕了，又要去解他手上的绳子，但魏以铭却焦急问道：“小郑呢！”
武海指了指身后，那个躺在地上鼻子流血浑身抽搐的小郑，说：“我看他要害你，就想给他点教训。”
魏以铭“哎呀”一声，匆忙喊道：“救护车！武海，快叫救护车！真是坏事了！”
武海不明所以，只知道自己闯祸了，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医院。
而那个年轻女孩，看小郑已经昏迷不醒，便趴在他的身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喊着：“哥！哥！你要是死了叫我一个人怎么办？”
武海替魏以铭松开绳子，魏以铭什么也没对他说，只顾过去查看小郑的伤势。
一番检查后，他对武海道：“祈祷他能醒过来吧，他可是我们的重要证人。”
武海不知说点什么，又听不得女孩的哭声，只好对魏以铭请示，自己去门外站岗。
他刚走门外，只见一个魁梧的男人拿着砍刀向他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提起刀就向他砍去。

第47章 真相将近
见砍刀快要挨着自己, 武海一个扫堂腿，把大汉撩倒在地，这一次他敢肯定自己不会打错人。
但这大汉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主, 挨了几拳头后就跪地求饶起来。武海也不想像刚刚一样闹出人命，就拿了手铐把他铐住。
魏以铭闻声出来，看着已经被制服了的大汉, 把小郑妹妹喊了过来, 问她：“你仔细看看, 是不是他。”
小郑妹妹还在哭, 但看了大汉一眼，立刻点头：“这是哑巴猪四，是在那栋别墅里打杂的, 我上次去的时候看见他也在！”
魏以铭看了看地上的砍刀, 说：“看样子，他就是被派来杀你们兄妹的。”
小郑妹妹立刻颤抖了一下，躲在魏以铭身后，小声说：“警察叔叔, 求求你救救我们！”魏以铭点了点头。
武海因为刚刚做错了事，所以一直不敢抬头, 魏以铭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实习生, 知道什么是将功补过吗？”
武海愣愣地摇了摇头, 顺着魏以铭的眼神看向地上坐在的哑巴猪四, 立刻明白了, “啪”的一下敬了个礼, 说：“武海明白, 我一定会把他平安带回去, 好好审问！”说着，把哑巴猪四从地上拉起来，赶羊一样赶着他离开了。
魏以铭真的想问问他，准备用什么法子审问一个哑巴。
裴娅琪终于在柴房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用潦草的字体写着“我在神婆家，务必尽快救我，今天！”
裴娅琪明白，这是吴音在慌乱之中写下的救命信，她希望有好心人能看见，能将她救离苦海。
裴娅琪心里很高兴，掏出手机第一时间想打电话给魏以铭，但忽然想起魏以铭现在生死未卜，一下子心又揪在了一起。
她紧紧握着手机，忽然忘记自己该干什么了——如果没有魏以铭在身边支持着，她好像什么也做不成似的。
正在这时，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来电的正是魏以铭。
她的心咯噔一下，便急忙接通了电话。
“喂，小裴，我这里有大线索，你赶紧过来。”
听见真的是魏以铭的声音，裴娅琪的眼泪夺眶而出，对着电话大声喊道：“魏以铭，你还没死啊！”
魏以铭一愣，傻傻说：“没死啊，死了怎么给你打电话？”
“没死装死，有意思？”她心里又气又伤心，一狠心把电话挂断了。
但回过神来，看见吴音留下的那张纸条，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和职责，稳定了一下情绪后，又拨通了魏以铭的电话。
“我这里也有线索，我们见面了说。”
“好，你来我这里吧，我这边走不开。”魏以铭把小郑家地址给她，嘱咐她路上小心。
裴娅琪到小郑家时，村医生也正好到，查看了小郑的伤势后摇了摇头，说：“比较严重，我这里治不了，必须送到市医院。”
魏以铭觉得如果等市医院的救护车过来，恐怕会耽误小郑的病情，于是他想到了一开始来这里时，接送他们的那辆破旧的桑塔纳。
“你说的是哑巴小亮的车？”村医生很明白。
“是，应该是叫小亮吧，第一次去案发现场时他送我们去的，后来怎么不见了？”魏以铭问。
“哦，他死了。就你们来之后第二天的事，尸体已经火化了。”
“什么？这事怎么没人跟我们说？”魏以铭惊道。
“跟你们说干什么，上吊自杀，没什么奇怪的。”
“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自杀了，这还没什么奇怪的？”裴娅琪在一旁帮着说。
“你们大惊小怪什么？他是老李的司机，老李死后他才不说话的，可能心理出问题了吧！自杀也是迟早的事。”村医生不耐烦了，要走，对魏以铭说，“小郑我救不了，你们要是能把市医院喊来就你们喊，不能就随他去吧。”
“你们就这么当医生的？”裴娅琪要追过去，但魏以铭拉住了她。
“小裴，你跟他吵没用，还浪费时间。我打电话给市公安，叫他们派车过来。正好，这里的案子快结了，让他们派个人来一起听听。”
小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就答应了。
救护车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吴家村，几个医护人员过来把小郑抬走，小郑妹妹要跟着去，魏以铭没同意。
“你要留下来帮我们破案。”
“可是我哥……”
“你哥不管是出于本意还是被动，他袭警这是事实。如果你能帮助破案，就可以减轻他的罪责。”
小郑妹妹虽然很不情愿，但为了哥哥不吃更多的苦，只好同意。
为了保证小郑妹妹的安全，魏以铭决定让她住到老李警察家去，请老李媳妇帮忙照顾。
安排好这一切，已经是黄昏了。两个人都饿的够呛，老李媳妇给他们一人下了一碗面。
裴娅琪到目前为止还没弄清情况，边吃面边问：“那个小郑到底怎么回事？他不是袭击你了吗？”
“是袭击我了，不过他那是为了救我。”
魏以铭吃了一大坨面，喝了一大口汤后，开始叙述事情的过程。
当时，魏以铭把吴音三姑妈和吴音表弟胖子用手铐铐在一起，正准备打电话找人来帮忙，小郑就出现了，并且用电|击|枪将他击倒。
他在倒地后只是难以动弹，并没有晕倒，他听见吴音三姑妈对小郑说：“你个瓜娃子来凑什么热闹？坏俺们的事。”
胖子符合道：“就是就是，神婆说了，抓了他就给我五千块！五千块钱啊！俺能买台新电脑了！”
小郑问：“谁要抓他，抓他干啥？”
三姑妈说：“神婆要抓，抓了就杀。几个警察太碍事了，再这么下去，俺们村子里的人都要成绝户了！”
小郑警察将二人击晕，拖着魏以铭回家。因为他怕两个人再回来报复，所以一直不敢离开半步。
裴娅琪面都忘了吃了，可虽然听得很认真，但还是有些不明白。
“神婆为什么要杀你？既然要杀你，为什么不昨晚就动手？”
“应该是昨晚之后才意识到我的身份，知道我今天要去找吴音，所以设了这个圈套。”
“那小郑如果要救你，为什么不放你走，却非要把你捆好了留在家里？”
“依照小郑的说法，这村子里很多都是神婆别墅的受益者，但是没人知道到底有那些人。如果轻易走出去，也会很危险。黑胶布和绳子是我让他带我弄上的，照片也是我让他发的，电话也是我让他打的，我让他这样做，本来是想让他获得神婆信任，能够潜入别墅收集证据。”
“真是个馊主意。”裴娅琪边吐槽边笑，“要是小郑真的是坏人，趁此机会害了你，那可就亮了。”
魏以铭叹了一声，说：“我不是没考虑到这一点，可是我们要破案，就必须完全信任我们的线人，如果对谁都不相信，那么会走很多弯路。而且我当时觉得小郑不是坏人，因为他手上有刀，但是在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对我使用刀，而是用了对人体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电 | 击 | 枪。”
裴娅琪点点头，她对魏以铭最欣赏的一点就是，他有非常理性的思考方式，不管在多么危机的情况下，他都能冷静的想出应对方案。
这是她难以达到的境界。
两个人吃完面，叮嘱小郑妹妹不要随便出门，又嘱咐老李媳妇关好大门，有可疑人物靠近立刻打电话给他们。
关照完这一切后，就匆匆赶去警察局了。
林萍萍正带着谷妹在警察局前玩，蚯蚓死后虫子被关了起来，谷妹因为被牵扯在内，也暂时不能回家。不过她还什么都不明白，一直在问：“虫子哥呢？虫子哥去哪里了？”
林萍萍怕她在警察局憋出病来，就主动申请带她出来玩玩。
她看见魏以铭走来时，激动地又蹦又跳，惹得谷妹天真问她：“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开心？你是看见喜欢的人了吗？”
“谷妹，你要知道，人这一辈子，并不能总是为了喜欢的人而开心。”
彭盖狱看见魏以铭，老眼一闭，长舒了一口气。
魏以铭上前道歉道：“事情太多，没来及给大家报平安。”
彭盖狱语重心长地说：“你是队长，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你不在，重案组就散了。”
魏以铭点头表示知道。
重案组的几个人都到齐了，加上何警察，一共七个人，围在一张圆桌子边。
魏以铭说：“那么下面我开始汇报一下目前掌握的线索。”
武海举起了手，说：“报告魏队，我有话先说。”
魏以铭点点头说：“你说。”
武海站起来，说：“我审问过猪四了，可他什么都不肯说！”
魏以铭伸手示意他坐下，问：“小郑妹妹说他叫啥？”
“哑巴猪四！”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好了，下面我来……”
话音未落，何警察又举起手来：“报告南京来的长官，我也有话要说！”何警察畏畏缩缩，夹在周金平和武海之间，干瘦干瘦的，几乎要看不见了。
魏以铭说：“何警察，不必这么客气。您是这里的大警察，我们应该听您的才对。”
“不！”何警察猛地站起来，椅子咣当一声响，“魏长官，各位南京的长官，我有罪，我先认罪！”

第48章 人人有罪
何警察说完, 甚至准备跪下，一旁的周金平赶紧把他扶起来，好言劝道：“何警察, 有什么事好好说，要是真有罪，我们也不会包庇你的。”
何警察搓着手说：“不要包庇, 不要包庇, 我这么多天过得都很难受, 我早就该跟你们说了！”
魏以铭说：“何警察, 你坐下来慢慢说。”
何警察点点头，坐回原位，说：“我们这吴家村, 穷, 重男轻女，所以女孩少，男人讨不到媳妇，就会花钱买, 买来的基本上都是别人从火车站捡来的女人，没几个听话的, 都是打一顿直接塞车上送来。这事我知道, 可是我不敢跟你们说。”
其实这个村子里有人口买卖一事, 重案组早已发觉, 只是时候未到, 说出来只会打草惊蛇。
但现在, 村警察主动说出来了, 魏以铭觉得不如趁此机会问个清楚。
“为什么不敢跟我们说？”裴娅琪问。
“因为他们人很多, 可以说村子里好多人都靠这个生意过活, 他们有人威胁过我，要是我敢断他们财路，他们就要我的命。我……哎！我这人虽然是个警察，但胆子特小，而且他们给了我钱了，我贪那点小钱，就想着不说也没事。可没想到最近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我想，我要是再装哑巴，就要遭天谴了！”
“收受贿赂，隐瞒犯罪事实，确实有罪。”裴娅琪不客气道。
魏以铭接着说：“不过念你有自首情节，可以减轻罪行，如果你能配合我们破案，入狱后我们会考虑为你申请减刑。”
“好的好的。”何警察感恩戴德。
会议室里暂时陷入沉默，武海趁着这个空档，忽然问：“何警察，你知不知道李警察是怎么死的？”
何警察一愣，说：“不是中风死的吗？他的葬礼村里人都去参加了，老李媳妇说就是中风。”
武海疑惑地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
魏以铭命令道：“武海，把事情说清楚了。”
武海立刻站起来，说：“老李媳妇第一天晚上跟我和林萍萍说，李警察并不是死于中风，而死死于谋杀，我们问她凶手是谁，她又说不敢说，说她还想活着，否则儿子回来找不到家！”
林萍萍随即点头，表示武海说得都对。
“这么说，李警察的死也有蹊跷。”魏以铭说。
彭盖狱说：“我从他整理的卷宗和以往做的案件笔记来看，他是一个非常认真仔细的警察，我想以他的能力，肯定发现了村子里的猫腻，而且有信心解决，但是他嘀咕了敌人的残忍。”
“所以杀李警察的人，也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周金平说。
“是的，并且这个人还威胁了老李媳妇，试图隐瞒真相。”
裴娅琪突然一拍桌子，喊道：“糟糕！”
“怎么了？”几个人一起问道。
“小郑妹妹还在李警察家里！她会不会出事？”
何警察也许心里有悔，所以主动请缨，说：“天黑路难走，你们坐着，我去把她们接过来。”
魏以铭不同意，他觉得如果真的遇到凶手了，何警察一个人难以对付。他叫武海跟着一起。
两个人刚准备走，就听警察局外面有人喊道：“快点，这里有人没有？”
武海行动力强，立刻冲出去，没一会儿就对里面喊道：“是小郑妹妹和老李媳妇！老李媳妇受伤了！”
周金平闻声出去，何警察奇怪道：“您不是法医吗？您也会瞧病？”
周金平笑道：“活人死人在我眼里都一样！”
周金平出去后，会议室里的几个人也都坐不住了，除了彭盖狱，大家都围了过去。
只见警察局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这人正是老李媳妇。
她头上有血，意识倒还清醒，能说话。
小郑妹妹虽然衣服上有血，但是看起来并没有受伤。
老李媳妇的怀里有一个笔记本，她也沾上了血，她把它拿出来，递给离她最近的周金平。
“这是什么？”周金平问。
“老李的笔记，有了这本笔记，你们就能抓那伙人了！”
周金平把笔记本递给魏以铭，自己则检查老李媳妇的伤势。
按照小郑妹妹的说法，她跟老李媳妇正准备吃晚饭，突然从厨房窗户翻进来两个人，拿着铁锹就对着她们打，老李媳妇为了保护她，挡在她的面前受了伤。
小郑妹妹受哥哥影响，会一点拳脚功夫，暂时打退坏人后赶紧带着老李媳妇从后门逃跑了，想着这种情况只有警察局最安全，于是就过来了。
“太嚣张了，小魏，不能再等下去了。”裴娅琪说。
魏以铭看着笔记，犹豫了一下，说：“明天再说。”
“明天？为什么还要等！”
“市公安明天早上派人过来，必须等他们来了我们才能行动！小裴，你的心情我了解，可是安全第一！不能冒险！”魏以铭神情严肃，他作为队长，比谁都清楚情况有多危机，但是那群亡命之徒已经开始背水一战了，他不能看着自己的队友去送死。
魏以铭安排周金平和武海负责老李媳妇和小郑妹妹，其他人继续回去开会。
彭盖狱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喝茶，重案组几个人回来后看见他一个人在这里都捏了把汗。
林萍萍说：“彭老师，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要是遇见了坏人怎么办！”
彭盖狱说：“我练过散打，不怕。”
林萍萍惊道：“哎哟，您老会散打？我怎么不知道？”
彭盖狱说：“以后有机会展示给你看。”
几个人在位置上坐下，魏以铭继续主持会议。
“汇报一下目前情况。第一，最近发生的几起离奇案件，7月23日，县道X291，死者于珍，无锡人，于死亡发生后半个月前失踪；
7月26日，狗三媳妇厉文桂家发现大量血迹，初步推断为迷信邪术手法，厉文桂失踪至今未找到；
7月27日，挑粪老吴被吴蚯蚓和吴虫子殴打，导致窒息而死；
同日下午，吴蚯蚓被吴虫子推下求子崖身亡；
同日，在养鸡婆婆家找到属于于珍的右腿；
7月28日，我与小裴去吴音家中，未曾找到关键人物吴音，小郑警察因我方失误受重伤，同时有可以人物哑巴猪四袭击小郑家未遂；
同日傍晚，也就是刚刚，老李媳妇被袭击受伤。”
魏以铭说到这里，放下本子，问：“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
裴娅琪说：“还有司机小亮，他自杀一事我也觉得有蹊跷。”
林萍萍接着说：“李警察的死算不算？老李媳妇说他是死于谋杀。”
“都算。”魏以铭在这一页的最后写上“小亮、李警察”五个字，继续说：“第二，我来说一下现在的推测。
第一是关于死者于珍的身份。于珍，现年27岁，离婚有一女，有一个男朋友叫冯天义，经过警方调查，暂未发现冯天义与此案有关。于珍与厉文桂相识，值得注意的是，十二年前于珍与厉文桂同在上海，并且于珍在厉文桂之女郁郁失踪的那天也出现在了东方明珠。”
林萍萍忍不住说：“这应该是巧合吧，东方明珠我去过，每天都好多人呢。”
彭盖狱说：“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巧合，我觉得在东方明珠的那天发生的事就是关键。”
魏以铭说：“是这样的，但是厉文桂现在不知所踪，没法问得更详细，而且警方那边的资料也比较模糊。从这一点入手调查不太容易。”
彭盖狱点点头，说：“小魏，你继续说。”
“好。第二是何警察说的，关于这个村子里人口买卖的事。何警察的意思是，村子里单身男人太多，女性太少，所以会通过非法购买娶上媳妇。是这样的吗？”魏以铭看向何警察问道。
何警察头点得像拨浪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魏以铭又问：“那么你们村里是从哪里买媳妇？”
“外面吧，拐子拐来的，傻子呆子，没出去的流浪汉。”
魏以铭说：“我在7月27日晚上曾经进入过神婆家的别墅，被告知需要出30万用于娶媳妇，其中有五万的费用明细是买媳妇。何警察，你现在知道是谁在卖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