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维度大航海限时离境by添玖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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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疆此言一出,天狼星瞬间傻眼,愣了半晌才道:
“可行。但是论癫,你们俩真是卧龙凤雏一般的存在。”
封疆却很坦然,语气里甚至带上了笑意:
“如果即便袖手旁观,这里都逃不掉毁灭的命运,那不如…以无畏的姿态,战到最后!”
当荆棘鸟的电磁炮射向深海,辛伊荻的长剑同步引发雷电爆闪,紫色的电光里,海面深深凹陷下去,帕莱蒙庞大的躯体自漩涡里跃起,围绕着封疆的穿梭机游动,鸣叫,似在呼唤他跟上它的速度。
抬起眼,封疆深深看了一眼远的只能辨认出身影的辛伊荻,可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耳机里传来了她如清泉般温柔甜美的嗓音:
“封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向我们的小狮子证明,狮王的权威不容挑衅…”
“好。等我回来。”
他的回答郑重其事,听的辛伊荻心里沉甸甸的,说不清是这句承诺带给她的安心,还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决绝。
帕莱蒙腾跃起的身影阻挡了辛伊荻的视线,待它激起的巨大水花落定,封疆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舱门渐渐闭合,穿梭机却没有返航,而是在漩涡上空久久徘徊,机载的外置记录仪将画面传回天狼星,辛伊荻看不见,只能在耳机里问宋逸泽道:
“泽哥,漩涡现在什么情况?”
“范围在慢慢收缩,看样子是准备消失了。”
汇报完,他却又问道:
“老大他到底去哪里了?真的没事吗?”
辛伊荻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眸光垂下来,握紧了手中的剑柄,许久才道:
“他会回来的,我们等他回来。”
自向着深海发射出超磁炮后开始,蜃影的数量便开始明显减少,睚眦的三台护卫舰轮番射击已足够应付,辛伊荻于是也得以休息,腾出手来敷上自己的小腹,眉头微微蹙起,艾尔温特看见她蹙眉,关切问道:
“怎么了?还很难受吗?”
辛伊荻却疑惑的摇了摇头:
“不难受了…之前那种坐立不安的躁动,还有酸涨的坠痛,都消失了。现在…很平静…”
艾尔温特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直觉或许与磁场的变化有关,又问道:
“天狼星,磁场什么情况?”
“稳住了!虫洞和磁场裂痕正在弥合。该说不说,你们是真有几分运气,误打误撞的激活了塞蒂拉亚的能量场,这片海域的磁场已经开始自我修复。”
或许真如辛伊荻所言,塞蒂拉亚不会甘心就这样看着两位领主为它陪葬!
“能量场重新激活,空间自我修复…我可不可理解为塞蒂拉亚已经认可这位新领主了?”
听艾尔温特这样问,天狼星依旧保持着理性中立的回答:
“不完全是,只能说他误打误撞的炸开了塞蒂拉亚的防火墙,至于能不能成为新的领主,得看他能不能唤醒那里的终端。”
说完,它又换了个轻松的口气,叹息道:
“无论如何,能量场激活,伊荻也不用再受折磨,算是个还不错的开始。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另一半就看那小子的运气了!”
听了这番话,艾尔温特不禁松了口气,抬眼看着辛伊荻,静默片刻,将手掌伸向她的小腹,却又在咫尺外悬停住,心疼道: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像你俩谁,又急又倔!影子都还照不出来,就想跟他爸争领主的位置了…”
直到这里,宋逸泽终于听明白了:
“等等!我好像懂了!你们刚才在说的意思是不是…我要准备当叔叔了?!天呐!这么大的事,老大知道不?!”
宋逸泽一激动就胡言乱语的,辛伊荻已经习惯了,莞尔道:
“我也不知道刚才说的话他听懂没,你知道…在这方面,你老大比较迟钝…”
“那倒是…”
“没关系,等他回来再正式通知他,让他先安心把这件事做完。”
“也好。既然现在情况都稳定了,嫂子你要不先回去休息?这边我们来收尾就行,这个强度的进攻,轻松拿捏。”
宋逸泽的这个建议,天狼星显然很是赞同:
“我看行。推进器的反馈数据一切正常,你们回来看看吧。”
能这样自然是好,但想到有可能修复的共鸣实验设备,和空域外虎视眈眈的泽德安舰队,辛伊荻却又放心不下:
“可是如果我们走了,他们还留了后手怎么办?”
回答她的不是天狼星,而是宋逸泽:
“放心吧嫂子,所谓兵不厌诈。有后手的不只是他们,我老大也有后手!”
说着,海岸的方向有舰只打亮探照灯向着他们而来,不多会儿便到了跟前,庞大的体型将艾尔温特小巧的座驾拢进舰身的荫蔽之中,随后几发磁频弹射向云端,浓云散尽,露出天幕下的磁场屏障缺口——丝绒般的夜空像被一只手生生撕开了,残缺不齐的边缘游动着变换的电光,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梭子,一点点的将缺口织补起来。
只是这织补的速度实在太慢,若不是有磁频弹协助,弥合的速度只怕都不够蜃影撕扯,难怪这些黑乎乎的怪物前仆后继,仿佛这场阻击战离收场还遥遥无期。
再看头顶比荆棘鸟还要更大一圈的驱逐舰,不用想也知道,封疆把严韬的人“摇”来了。目前在整个猎户座海域,驱逐舰等级的星舰唯有严韬特勤小组的“奔宵”,此刻就在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换上了国际维和行动专有涂装,想必是紧急取得了上级首肯,并且就在抵达的前一秒才收到。
涂装一换,“奔宵”的底气立刻硬起来,喊话声在天海之间嘹亮的回荡开来:
“我是北陆维和特战部‘奔宵’号,该海域现由我部接管。第一领域全域范围内禁止进行任何目的、任何形式、任何功率的磁场共鸣实验,请涉事船只不要做无谓的抵抗,配合调查,无关人等迅速撤离到安全区域,72小时内不得离境。”
目的性极其明确的姗姗来迟,喊话里多少带着些护短的味道。
艾尔温特自然不会假装听不懂,麻溜将飞行器复原,干脆利落的向沉船湾返航,荆棘鸟紧随其后,待到在海湾里落定,辛伊荻回到荆棘鸟的驾驶舱的时候,夜已深,看着主控屏幕上失联的信号源,心里像空了一块似的,霎时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良久才自言自语般的问道:
“天狼星,现在是什么情况?”
“失联前的数据一切正常,信号源消失的位置在海面以下200米,离人体的极限值还有很远。”
“就是说…现在的情况只有两个极端,要么是他已经按照预期目标,进入了塞蒂拉亚的空间通道,要么…”
知道她没办法将另一种假设说出口,天狼星索性打断她道:
“对。但是现在你别胡思乱想了,去洗个澡,好好休息。如果他真的发生什么意外,你的身体会有反应的。”
第100章
辛伊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梦境时好时坏,从始至终都没有断过,以至于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
睁开眼的时候,纱质窗帘不知被谁合上了,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窗外已是一片明媚。
荆棘鸟停在沉船湾的时候,纵贯山脉会阻断部分阳光,所以只有在正午的时候,卧室的舷窗才会被阳光照得透亮。
意识到这一点,辛伊荻噌的坐起来,随便将睡裙配套的开衫披在身上,迫不及待的往卧室外去——她入睡之前,纱帘是敞着的,可是现在窗帘拉上了,这就说明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有人进来过。
她的心里此刻只有一个名字:封疆。
虽然知道不一定是他,但她无比希望是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她此刻该在去接他的路上,又或者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从塞蒂拉亚走了个来回,他回来的,此刻就在楼下等她醒来。
她是这样期待的,以至于当她走到卧室门口,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她的去路时,她下意识的想伸手拥抱他,可当她的鼻尖触到那陌生的清冷气息时,抬起的手臂僵住了,脚步也像打了桩子一般定在原地,视线里的地面隐约有些晃动,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脚跟,低低唤了声:
“哥…”
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男人索性截过话头,直接略过了她提问的环节,柔声道:
“去把衣服穿好,楼下好多人在等你。”
“哥,封疆回来了吗?”
艾尔温特却还是不回答她,只是道:
“先去把衣服穿好,别让大家等太久。”
避而不答,却已经是最明确的答案。
见她不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艾尔温特不禁心疼,却还是再一次尝试安抚她,柔声道:
“记得吗,封疆出发前说过,他有很重要的事要你帮忙处理。现在是需要你出手的时候了。换好衣服下来,大家都等你很久了…”
或许是听到“封疆有事要你帮忙”,辛伊荻这才有所行动,却也是像尊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缓缓转过身,脚步轻飘飘的,全然没有了刚醒来时那种活力和期待。
换衣服和简单的梳洗打扮没花多少时间,但辛伊荻此刻却只觉得时间很漫长,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再回到卧室门边的时候,艾尔温特还倚在墙边等她,见她出来便站直了身子,注视着她挪到自己面前,她能感受到他在用眸光打量她,半晌,他宽大的手掌从她眼角掠过,将她飘落在耳前的碎发捋到脑后去,叮嘱道:
“伊荻…我知道现在说这些话可能很残忍,但是啊…无论他现在在哪里,还能不能回来,你都要记得,你是他妻子,是金鳞会的少主夫人,更是柯黎佩斯的领主。无论要面对什么,你都得保持该有的仪态和礼节,知道吗?”
话音落下许久,她才抿唇点了点头,抬起的眸子却没有落在他身上,而是直直看着前行的方向,迈开步子向前去。
不长的走廊和楼梯,天知道她走的有多辛苦!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好不容易从地上拔起来,脚掌却又踩进了棉花里。站在驾驶舱门口的时候,她眼前的世界都是旋转的,所以她也不敢抬头看,只是任由艾尔温特扶着,凭直觉走到沙发边坐下,良久,才看清了眼前或坐或站的众人,继而抱歉道:
“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睡这么久,让大家久等了…”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骆添听见了,转身倒了温水回来——她的情况他已经知道了,此刻也不敢盲目给她做什么喝的,怕对她的身体造成负担。
看着她喝了点水,短沙发上坐着的严韬才开口道:
“丫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您…该是知道我们在找塞蒂拉亚的事吧?”
听辛伊荻这样反问,严韬眉头一蹙,叹了口气,慈爱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的身体。什么时候发现的?”
对于一个不算太亲密的男性友人而言,问出这句话已经很需要勇气了。辛伊荻知道自己再装傻就不礼貌了,手掌不自觉的覆上小腹,囔囔道:
“不确定,一周多了吧…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封疆。我想等他回来再跟他说…”
确实,如果不是天狼星发现她手机上的搜索记录,不知所措间只好找艾尔温特商量,他这个当哥哥的都未必知道这件事!
“丫头,你应该知道封疆跟我的合作吧?”
见辛伊荻点了点头,严韬于是又道:
“当初他同意跟我合作的时候,我们是签了协议的,其中包括如果他发生意外,他所有应得的待遇和荣耀,都会交给他的指定家属。当时这位受益人,他填的是你。我当时问过他确不确定,改不改了,他说确定,这辈子是你,如果有下辈子,也是你…”
眼眶倏尔发烫,辛伊荻紧紧抿着唇闭起眼,许久才睁开,看向他道:
“您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看她这个反应,严韬立刻意识到她并不想面对这件事,将到嘴边的话收了,摇摇头: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不用担心,安心养好身子,你和这个小家伙的生活都是有保障的…”
不曾想,听了这话,辛伊荻愣神片刻后,嘴角却突然勾起笑容来:
“感谢您替我考虑这么多。您放心,即便靠我自己,养活这个小家伙也问题,况且…我也不会独自抚养他,他的父亲一定会回来的。”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宋逸泽和谢凡二人,问道:
“你们呢?也是来劝我想开点,别跟这个小家伙过不去?”
二人相视一眼,谢凡走上前来,将一个薄薄的皮质文件夹递到辛伊荻面前:
“老大说,如果他出发之后,失联超过48小时,就让我把这份文件交给您。”
辛伊荻疑惑的将文件夹翻开,只看了一行便合上了,看向垂手立着的青年,问道:
“不是说48小时吗?这才过去多久,现在给我是不是早了点?”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却都沉默了,片刻后才听艾尔温特叹道:
“伊荻,自那晚之后,你睡了一天一夜,将近40个小时。”
“哥你别逗我了,怎么可能……”
“那天晚上你高烧不退,我赶过来的时候,你已经神志不清,难受的缩在被子里颤抖,我只好去营地请严少校和军医来。”
被他这么一说,辛伊荻似乎有点印象了,失神半晌,掌心下意识的贴上自己的小腹,便听艾尔温特又道:
“那天晚上你的反应很严重,我想……你该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出乎意料的,辛伊荻却摇了摇头:
“他现在很平静。那天晚上是我自己碰巧不舒服,不代表任何事。”
艾尔温特还想再劝,严韬却看向他缓缓摇了摇头,便见辛伊荻将文件夹递回给谢凡,冷声道:
“拿回去。”
音调是冷的,她的眼神也是冷的,只三个字,谢凡便觉得胸腔发紧,连脑子都不敢多转,将文件夹拿回来,紧接着就被宋逸泽恨铁不成钢的搡了一把。
谢凡显然不服气,咬牙呲出一句话来:
“你行你上啊。”
这分明是当众让他下不来台啊!
宋逸泽狠狠瞪了谢凡一眼,看向辛伊荻郑重道: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跟你一样,无法接受。可是伊荻,这是老大的心愿。于老大而言,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没有什么比睚眦和兄弟们更重要。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我和兄弟们愿意誓死效忠……”
“可是我不愿意。”
没想到辛伊荻会这么霸道的截断他的话,宋逸泽一时哑然,只听她又道:
“真到必要的时候,我有办法守住他在乎的一切,可是睚眦的领袖不是我,而且也没到把睚眦托付给我的时候。”
“帮不可一日无主。伊荻,老大失联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很快就会有人找上门来向我们发难,我们必须早作打算,不能太被动。”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谢凡也赶紧帮腔:
“其实这份遗嘱即便你不签,168个小时后也会自动生效……”
“那就等着。”
谢凡再次闭嘴了。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就不该出声,怎么一说话就被辛伊荻呛回来!
同样不理解的还有宋逸泽,便见他满脸震惊和诧异,反问道:
“等着?可是我们能等,外面那群别有用心的家伙未必愿意等。”
“他会回来的。越是这个时候,你们越该相信这件事。如果你们都不信,怎么让别人相信!”
“可是伊荻……”
宋逸泽话未说完,骆添却拉住了他,难得的收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应道:
“好,我们等,我们也可以相信。但是,现在我哥无法出面解决任何事,如果有人问起,你打算怎么回答?”
“重病。离队、失联,都是谣传。他只是生病了,在荆棘鸟休养,暂不方便见任何人。”
这样说着,辛伊荻将目光转向严韬,深意道:
“奥姆病毒应该已经有苗头了吧?按照我们之前分析的情况,时间差不多了。”
她会这样问,就说明她对病毒爆发的事已经有所了解,对她隐瞒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严韬于是坦言道:
“嗯,其实已经开始了。基于封疆提供的序列鉴别技术,我们提前对北陆范围内的疑似目标进行控制,目前病毒的扩散还未造成大规模影响。这笔专利技术的买断费用会按协议打入他的账户,鉴于他在这次事件上的突出贡献,北陆还会授予他特殊荣誉。”
这是封疆为她备的彩礼,为了成为辛家爷爷“理想的孙女婿”,证明他非她不娶她诚意。也正是这份特殊彩礼,先前几乎掏空了他所有家底。
喉头反复颤动着,辛伊荻强行将哽咽压下去,但声音免不了沙哑:
“有劳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这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人类的进程恐怕要经历一段黑暗时期,得有心理准备。”
辛伊荻这番话说的很平静,听不出悲喜,也没有任何情感,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她也知道严韬必然还想问什么,但却抢先立起了手掌,示意他之后再讨论这个问题,又转眼看回宋逸泽一侧,眸光在三个青年身上掠过,最终凝视着骆添,深意道:
“听见了?你哥只是生病了。”
“好。我知道了。我哥疑似感染某种未知病毒,需要配合北陆官方进行隔离管控。为了各位叔伯们的人身安全着想,不建议他们靠近荆棘鸟。”
说也奇怪,自从来到猎户座海域之后,骆似乎突然开窍了,行事不再像之前一般轻浮毛躁,说话也开始带脑子,能理解旁人的话外之音——尤其是辛伊荻同他说的话,他总是听的很认真,也思考的很仔细。
辛伊荻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
“拜托你了。”
宋逸泽倏尔有种错觉,怎么辛伊荻跟骆添比跟他亲近!于是他再次开口的时候,语气里多少带了些不甘:
“可是这样真的瞒得过去吗?如果他们要我们拿出证据…”
“他们也没有证据。”
“那如果他们非要闯进来见老大一面才甘心…”
话未说完,辛伊荻已将一只银色手枪拍在了茶几上,重重一声闷响,而后瞥向宋逸泽,冷声道:
“我说了,封疆染病,不宜见客。所有需要他处理的公文都不会落下。至于守住荆棘鸟的舱门…睚眦的枪若是不能胜任,我的剑也不介意代劳。”
这番话掷地有声,如她拍在茶几上的枪一般,分量十足。驾驶舱里再没有人反驳,良久才听宋逸泽叹息一声,话语里带着几分妥协道味道:
“伊荻,你真的相信老大能回来吗?”
“不是相信,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看着这个强硬的不留一点商量余地的女人,宋逸泽也无法判断她究竟是掌握着连天狼星都不知道的信息,所以笃定了封疆会回来,还是封疆失联的事对她打击太大,导致她悲伤过度失了理智。
但他唯一能确认的,只有辛伊荻在封疆的利益上绝对不会退让,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第101章
是啊,这件事走到现在如今的地步,已经注定不可能和平解决,眼前的坎没那么好跨过去,辛伊荻的强硬或许真的另辟蹊径,在重重危机里,为自己和封疆,还有睚眦的兄弟们杀出一条血路。
长长的沉默之后,严韬拿出口袋里的老式怀表看了一眼,站起身道:
“午休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先回队里去。下午我会安排人手过来把警戒线拉上,既然要演戏,那便做全些。迟些我再带医生过来给你做检查。你乖乖在这里呆着,别乱跑。”
拉了警戒线,又有医生频繁出入,无疑为“封疆重病”的说辞增加了几成可信度。
辛伊荻应了声好,站起身想送他,还没离开茶几的范围,便听严韬又道:
“你们几个小家伙还有事吗?没事就跟我一起走吧,病人需要休息,家属也是。”
有一说一,这位老干部入戏还真是挺快的。
嘴比脑子快的,宋逸泽的婉拒脱口而出:
“我们还有些事想再跟伊荻商量下…”
可是话还没说完,谢凡却用手肘猛的撞了一下他的腰窝,毫无怨念的,这记肘击换来了宋逸泽咬紧牙关的一声哀嚎:
“你…干什么!”
谢凡却不答他,抿嘴用眼神示意他看岛台边的骆添。宋逸泽跟着视线看过去,却见骆添深深望着并未与他对视的辛伊荻,眸光里情绪复杂,他能读懂那些与封疆似曾相识的心疼、怜惜、欣赏、爱慕,只是这些情绪里杂糅了更多的遗憾和不自信。
这个眼神看的宋逸泽都有些动容,但也只是“一些”,谁让他深情凝视的对象是辛伊荻!
好在,辛伊荻并未回应这份深情,此刻她的注意力都在他和谢凡身上——明明是宋逸泽自己说还有事要跟她商量,但在哀嚎了一声之后又没了下文:
“你们不是…还有事要跟我商量吗?”
宋逸泽还沉浸在这个眼神给他的震撼里不能自拔,好在谢凡够机灵,回答道:
“哦…没有…我想了想,还是我们先商量,决定不了的话,再来找你。你现在最要紧的是保重身体,多休息。”
说来有趣,似乎自从大家知道她有了这个小家伙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关心她的身体,告诫她多休息,她的形象好像也突然变得弱不禁风。
但是强撑惯了,偶尔示弱享受一下这份“过度的关怀”也不错。
辛伊荻不禁莞尔,道了声“也好”,便听谢凡又招呼骆添道:
“你呢?没事就一起走吧,让夫人多休息。”
他似乎特别加重了“夫人”两个字,而这两个字也起到了它该有的提醒作用。
骆添眸光里的情绪倏尔敛起,定了定神,措辞道:
“那什么…你没事的话,我也先回去了。晚餐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那儿的厨子…我记得你还是喜欢的。”
“好。”
“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也可以叫我,毕竟我不像他们那么忙,虽然可以过来…”
“嗯。”
“还有…”
就这个啰嗦劲,宋逸泽都听不下去了,索性跟谢凡一左一右的将他架起来,不由分说的往驾驶舱外拖去。
辛伊荻本要相送,艾尔温特却将她拦下来:
“我去吧。你丈夫重病,此刻你该守在他身边,无暇旁顾才是。”
提醒的正是时候。辛伊荻于是停下脚步,道了声谢谢,待驾驶舱里再无旁人,她才缓缓踱向控制台,只是还没近到跟前,视线已经被泪水氤氲成模糊的一片,她只好摸索着在椅子上坐下,低声唤道:
“天狼星,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其实天狼星由始至终都在后台监控着一切,只是避讳严韬的身份,才一直默不作声,假装自己不存在。现在辛伊荻既然叫了,它终于可以“复活”过来,便听它发出了一个长长的“啊”,活像在伸懒腰,末了还不忘人模人样的抱怨一句“憋死我了”,而后才正色道:
“塞蒂拉亚的磁场已经稳定了,我可以断定封疆已经抵达了目的地,并且在抵达那里的时候,他是有意识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那么强烈的反应,也无法确定为什么那里的终端始终没有被激活…至于他的数据…目前也依然是失联的状态…”
可此刻,辛伊荻对解锁塞蒂拉亚的进展并不关心: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会回来吗?”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所以问的话也是断断续续的。这样崩溃的情绪,天狼星自然听出来了,却也只是沉默着不做回答,便听她又问:
“天狼星,我是不是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如果我不告诉他塞蒂拉亚的事,如果不是我说要找灭亡的真相,他是不是就不会去,也不会失联…是我的错…对不对…”
她似是在问天狼星,又似是在问自己。
天狼星还是不答话,艾尔温特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天狼星不会回答你这些问题的,别为难它。”
这样说着,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头顶——送别客人回来,他就听见她在哭,其实他已经在门口站很久了,如果不是怕她陷进自责里出不来,他本是不想打扰她的。
头顶温柔的压迫感包容又踏实,瞬间便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这种触碰太熟悉!辛伊荻习惯性的抬手拉他的衣襟,指尖丝滑轻柔的丝绢触感如此陌生,残忍的提醒她眼前人并不是期待中的那个人。
意识到这一点,辛伊荻的眼泪越发汹涌,而艾尔温特也只是轻抚着她的发顶,任由她默默饮泣,肆意发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待她哭累了,情绪平稳下来,他才叹息道:
“伊荻,这件事你不必太执着于分个对错,他是成年人了,你给他指了一条路,他该要有能力决定要不要往下走。既然他选择了出发,那我们就在终点等他。”
很奇怪的,听见这番话的时候,辛伊荻心里不但没有觉得轻松,心脏反而像被挖去了一块,恍惚间又回想起前些日子封疆同严韬“对决”椰树滩的场景,只是脑海里的画面此刻竟然在倒放,转眼间,并行的身影突然只剩下封疆形单影只的一个,再接着,她竟连他的面容都看不清…
“可是…可是终点究竟在哪里?”
听她抽泣着问出这个问题,艾尔温特竟然也跟着难过起来,低头看着她哭红发肿的双眼,怜惜道:
“抱歉啊,伊荻,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但是我想,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会说:你在的地方,就是他的终点。”
抓着他衣襟的手指倏尔僵住了,下一秒却又骤然攥紧,泪水休止,她的肩膀也不再颤抖的那般厉害,只是喉咙还抽搐着,所以说话也不太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