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死亡游戏禁止作弊by 果茶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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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金色的小猴出现在文件上,金光一闪而过,连带着一整份文件都多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金色水波纹打底。
猴只觉得周身一热,与这片土地有了关联。如同干涸的河床再次有水注入一般,通身舒畅。
“这?我竟感觉到淮涡两水与我呼应。还有两条大河,隐隐与我渊源,那是气运源流,是龙脉?妙哉!快哉!
“老头我问你,若是大禹来了,会如何?”
猴还是记仇的。
赵江城笑而不语。
赵回道:“大圣你好,大禹若是来了,说不定能找回定海神针。您只要不起水祸,大禹来了又如何?在非人小队,您是序列第一。按照目前华夏规则,只要不违反规则,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神祇可以讨伐您。”
淮涡水神无支祁再现世间。
是无支祁,亦是孙悟空。无论什么称呼,都是祂。
猴哈哈大笑,拍了拍赵回的脑袋,旋即一脚踹飞懒惰。
“我就说不对劲,原来是你这东西装妖作怪!惹我困倦。”猴打了哈欠,一把拎起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小猴子们。
“老头,给安排个睡觉的地方。困煞俺老孙了。那个秃驴到了别喊我。”
赵江城指了指赵回,赵回立刻屁颠屁颠带着猴离开。
“大圣,您睡觉,我办手续。身份证上,您要用哪个名字?”
“叫……”猴迟疑了。
赵回提议:“水神无支祁?齐天大圣孙悟空?美猴王?斗战胜佛?神猴?”
猴摆手,谦虚道:“就叫齐天吧。”
赵回带齐天去天目小组员工宿舍休息,要了一根猴毛,然后就去跑手续。给齐天做身份证,激活银行卡手机卡,做身份牌。
与此同时,懒惰被打包带走,送回疗养院。
懒惰很好用,但要少用。就连运送懒惰的车,都需要用自动驾驶,不然很容易出事。
赵江城彻底放下了心中重担,有了一个齐天,其他作乱的魑魅魍魉不敢擅动。更重要的是,签下契约后的齐天,可以说是正神归位。
水神不止有共工。
淮河一脉,还有供奉水神无支祁的传统。直到这一刻,华夏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灵气复苏。
但赵江城的心情并不算好,他看向投影墙,心情复杂。
结果他已知晓,但他甚至不敢看下去。
直播间内,宋天骄仍旧闭着眼,
又是一年春,万物更新,老刘坟头绿草莹。
先生说的援军没来,如今城中已经彻底与外界断了联系。先生假设了许多可能,唯独不愿意去想出去的那些人已经被鬼子抓到。
这天,那位翻译的脑袋被挂在了旗杆上,先生已经在地道里生活了好几个月。
宋乔坐在教堂屋顶,远远望见军营的旗杆,距离远,旗杆已经看不清了,仿佛半空中悬着一个球。
那是翻译的脑袋。
至今宋乔都不知,那个翻译和黄婆婆是什么关系。
鬼子又来搜查了,他们在教堂里翻找,什么都没找到,带走了神父珍藏的一些小玩意儿。
炸药和盘尼西林都被宋乔藏在了地道里,地道已经封上,只有她知道位置。
先生说,要等。
慢慢等。
事缓则圆,一切都会有结果。
宋乔不知道先生是不是在糊弄自己,但她没得选。
先生从地道里出来了,甚至和组织取得了联系,先生让宋乔把炸药和盘尼西林取出来,之后能用到。
先生欢欣鼓舞。
直到他去了接头地点,被鬼子抓到。先生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宋乔坐在树上啃月饼,远远看着这一幕。先生被推搡着远去,举起手臂给她做手势。
‘别动。’
这是与先生商量好暗号。
先生被捕了。
宋乔坐在树上啃月饼,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先生,那些炸药和药藏在哪了。她啊,把那些东西藏在了城西荒宅临街的门面里。是挖地道过去的。
先生说过,灯下黑。于是,宋乔将东西放在了临街的屋子里。
那里闹鬼,据说死过不少人。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生考秀才的时候,那时朝廷杀了不少变法之士。包括这里的。从此,城西的宅子就开始闹鬼。
这世上哪有什么鬼能坚持那么久,不过是薪火相传罢了。
宋乔正想着,一枚子弹刺入她的腰腹。
宋乔手里啃了一半的月饼掉了,她低头看腹部衣服的破洞,看着血迹扩散,呆住了。
她没听到枪声,是距离太远了吗?
宋乔朝子弹射来的方向看去,屋顶,都是屋顶……她甚至没看到开枪的人。
这就是传说中有消音器的狙击枪吗?原来真这么厉害啊。
可惜她没有。
又一枚子弹,擦着宋乔的肩膀飞过,这次子弹没有陷入肉里,而是打在了宋乔身后的瓦片上。
这枪好厉害,可这人枪法不太行。
宋乔想,如果这把枪在她手里就好了。
宋乔被敌人包围,她一手捂住伤口,一只手抽出后腰的刀。
树下十几条枪,对准了她。
打不过,真的打不过。人太多,青天白日的,还有狙击手,没有胜算。
宋乔闭上眼,任由自己掉下树。
她学着草原上装死的兔子,硬邦邦躺在地上。草原小型食草动物生存奥义——装死!
事实证明,装死没用。
宋乔直接被丢上担架带走。
昕上辞唐:吃了没有防弹衣的亏,吃了没有一把好枪的亏。这时候但凡宋乔有个榴弹炮,宋乔安安能把敌人指挥部轰了!
是Momo不是MoMo:我不敢看,不敢看。
秋星梦客:军费还能再多点吗?我感觉不够用。再加20%!谁同意!谁反对!
AAA易燃物:我反对!增加20%怎么够?80%!穷兵黩武也是一种本事!
相信科学:我患有严重的武力不足焦虑症,听我的。拉满,直接拉满!红方军备直接拉满!
天不生我小诸葛:楼上,你没切号!
华夏观众此刻对于军费的呼吁,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大洋彼岸一直关注华夏舆论的丑国,看着华夏网友四处冲浪,就连路过的民政局都被疯狂@,要求增加军费开支。
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这是什么神话故事吗?被追着要求增加军费开支?这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脚盆敏锐察觉这一风向,再看撤走留学生和游客,再看富土山的动静,汗流浃背,立刻滑跪。
我已经跪了,可不能轰炸我了啊。
外交部很忙,常常因为国内保守派的言辞被迫营业。
保守派:我认为你们激进派还是过于保守了。
面对记者的提问,发言人压了压嘴角。
记者问:华夏是否有增加军费开支的计划?这是否与民意有关?
答:华夏的军费开支,这些年来一直处于稳定状态。并没有大量增加军费开支的计划,按照最新研判,华夏将削减10%的军费开支,专款专用,用以补贴天目小组下属的维稳队伍。华夏民风一向如此,我们从始至终都是爱好和平的。
发言人没说的是,华夏军队已经有5%的人员,编入维稳队伍。除了军费的10%,还给非人小队下拨一批专款,用以招揽神祇,镇压邪祟。
记者问:华夏是否会对脚盆采取措施?
答:华夏有一句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华夏不会主动向任何国家或组织进攻。
一切尽在不言中——除非,它们先动手。
记者问:关于天目,华夏成立了天目小组,之后会有什么动作?是否会影响整个蓝星局势?
答:华夏公民拥有基本的生命权,天目侵犯了华夏公民的基本权益。天目小组的所有行动,都是在平等对话的基础上开展的。
平等对话?来自月不落的记者愣住,他自认中文已经很不错了,每一个字都能听明白,为什么连起来,觉得这话有点奇怪?
与头顶的天目平等对话?
用什么方式?怎么对话?
华夏这样说是在安抚民众,还是他们已经掌握与天目平等对话的力量?
还有多少是他们不知道的?都在蓝星,为什么华夏的画风格外不一样?
华夏网友疯狂@外交部,不增加也就罢,减少军费是几个意思?道理在哪里?国务院在哪里?今天敢削减军费,明天是不是就敢裁军?后天是不是就敢丧权辱国?
国将不国!
面对一系列言论,有关当局丢出好几个文件。
《天目小组xx年x季度采购计划》
《关于维稳小组非人小队人员构成(暂定)》
《非人小队100问》
华夏网友骂骂咧咧打开文件,瞬间熄火。
浅渍:我认为,身为一个爱好和平的国度,削减军费开支是很有必要的。与此同时,由于外部环境与内部问题的双重压力,我建议增加天目小组的预算。尤其维稳小组的预算,我建议增加200%。
累了亖吧:五十米长刀来不及收回来,厚葬友军。下次前摇短一点。
薄荷不是叶:有一说一,非人小队的大队长齐天,是我以为的那个吗?齐天!齐天!今日高呼孙大圣!
羡慕每一个有钱人:财神!财神!什么时候能有财神!财神庙里我长跪不起!
洛赤隐:天目小组开放捐助吗?别误会,我就是想给非人小队成员加点餐。一人血书,求开启捐献渠道!
男女主都是瓦哒!:三人血书,求开启捐献渠道!我要定向捐赠!精卫,嘿嘿嘿,精卫!我要给精卫捐个游泳池!
第一颗纽扣:楼上,你当个人吧!加我一个!要大的,要一个标准游泳池!
吃鱼鱼鱼鱼:停!所以说灵气复苏没带上我?我也想要异能!想要法术神通!@相信科学。
随着全网热议,天目小组一连发了两个公告。
《华夏境内非人行为准则规范(暂行)》,简称《华夏规则》。
省流版如下:
规则一:不得杀害华夏公民。
规则二:不可在华夏境内造成包括但不限于雷暴、地震、洪水、山体滑坡、雪崩、暴雨、风灾、火灾、虫灾、瘟疫、异常温度等灾害。
规则三:所有在华夏境内苏醒的神祇,应遵守相关法律。如有违背,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处罚。情节严重者,挖坟掘庙,公告全社会,物理与信仰双重摧毁。
规则四:华夏境内神祇,暂由天目小组联合宗教局管理(具体规章,见附件)。
规则五:华夏境内苏醒神祇(包括但不限于因宗教、民俗等祭祀诞生的智慧体,详见附件),享受华夏公民各项基础权利。
《华夏非人小队香火供奉提案(暂行)》,简称《华夏香奉》
省流版如下:
一、禁止淫祀。
二、禁止超出自身能力的香火供奉。
附录:已觉醒神祇名录(含黑历史版)
天目小组:《华夏境内非人行为准则规范(暂行)》、《华夏非人小队香火供奉提案(暂行)》文件已由宗教局审核确认,即刻生效。@相信科学。
相信科学:请大家相信科学。转发@天目小组。
华夏网友人都麻了,都到这地步了,还搁这儿相信科学呢?
千秋百里:@相信科学,我寻思你欠我一个异能,你就说对不对吧。
在低维展开的高维生物:@相信科学,你之前还说自己武力不足焦虑症,治好了吗?你就不觉得这不够吗?快把全民基础修仙功法交出来!
相信科学:文件链接《八段锦》、《五禽戏》、《道德经》、《周易》。
落季海:坏得很!坏得很!坏得很!!!我们要的不是这个!
网友想要的是这个吗?他们想要的是修仙功法啊。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画面还在继续。到了这时候,所有人都清楚结局会如何。
华夏观众用疯狂骚扰@相信科学,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幸运儿们继续看着屏幕,尽管他们早已知道答案,尽管他们满腔愤怒,没有一丝恐惧。他们要继续看。
如果梦魇想要愤怒,那么牠已经成功了。
可惜的是,牠要的是恐惧。
梦魇注定无法从华夏得到恐惧,牠能得到的只有愤怒。
而这份愤怒,不仅让脚盆瑟瑟发抖,大洋彼岸的丑国也投鼠忌器,要求与华夏高层深度交流。
丑国笃定,华夏在虚张声势,但丑国不敢赌。
为什么会认为华夏虚张声势?因为这是他们经常干的事。
遇到事情不要慌,先画大饼。
论画大饼,丑国没输过。
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华夏在画大饼。
直播画面里,宋乔睁开眼,不动声色观察四周,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滴溜溜转。
十几分钟后,宋乔才抬手,用牙咬开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从鞋底抽出一根铁丝,冲到门口的铁栅栏旁,开始尝试开锁。
夜小辰:单走一个6。宋天骄的开门技能,原来这时候就有了?
茯露:好家伙,铁丝什么时候藏的?天才里的天才!
夕照:伤口还在渗血,目测没有伤到主要脏器,但如果划破肠道,腹腔感染,也很危险。宋乔需要治疗。
玓瓅帝:能逃出去吗?逃出去就能找地方治伤了。
能逃出去吗?
直播间观众看着踉跄行动的宋乔,心里捏了一把汗。
宋乔从来都是走路带风,恨不得蹦着走的,此刻却踉跄而行。
伤口的血,几乎将身前的衣物全部染红,宋乔一开始还捂着伤口,走了一段路,便不管伤口了。
宋乔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牢房。
那里有几个人蜷缩着,头发很乱,衣物脏污,神情麻木。这是鬼子抓来的人?
宋乔用铁丝撬开门锁,继续往前走。
刚走几步,有人扯住了她的衣角。是从那个牢房里出来的人。
“姐姐受伤了吗?我娘说,受伤要及时治疗的。”
宋乔回头,看到一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孩儿,看着三五岁年纪。具体多大,宋乔看不出来,这年头有很多吃不饱的小孩儿,他们不长个子的。
是男是女,宋乔也没看出来。
小孩儿身上穿着灰扑扑的衣服,手上脸上都是灰,冲天辫用麻绳绑着,看得出来养的不太精细。
宋乔小时候,阿姆都是用红头绳给她绑头发的。
“活人才需要治疗,小孩一边儿去。”
宋乔戳了戳小孩儿的冲天辫,继续往前走。
刚走几步,又被拽住衣角。
“我叫香香,姐姐叫什么?姐姐好厉害!会撬锁!”小孩儿眼里闪着光,一张脸上没什么肉,显得眼珠很大,一眨不眨望着人。
宋乔摸了半天,从身上摸出来一个柿饼,塞进小孩儿张着的嘴里。
“闭嘴,别跟着我。”她指了指牢房里的人,“你们都走。”
小孩儿狼吞虎咽吃掉柿饼,眼睛更亮了。
“姐姐不走吗?我娘可厉害了,我娘会给人治病,姐姐和我回家吧。我娘很厉害很厉害的,能治好很多伤员的!”
宋乔直接扯回自己的衣角,一把捞起小孩儿,丢回牢房的人堆里。
走了两步,她预判了小孩儿的言语,直接道:“闭嘴!不然我把你脑袋扭下来。”
小孩儿打了个嗝,捂着嘴不说话了,好奇看着宋乔。
宋乔又往前,直到听到了熟悉的痛呼声。
她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到被用锁链吊在墙上的先生。
“宋乔?”
先生看到她,倏然睁大眼。
“你怎么来了?身上怎么那么多血?快走,鬼子刚走,很快就会回来。”
宋乔提起衣角抖了抖,满不在乎道:“不是我的血。先生你身上的血比我多。”
先生身上伤痕累累,已经要看不出人样了。
先生是知道宋乔动手有多快的,信了宋乔的鬼话,当即松了一口气道:“不是你受伤就好。快走,趁他们发现之前赶紧走。畜生,他们都是畜生!他们已经开始做实验了!”
宋乔没听懂,撬开锁,走进去研究先生身上的锁链。
“宋乔你听我说,我活不成了。你赶紧走,赶在他们发现你之前离开。赶紧走,别回头。”
宋乔发现先生身上的锁链用的锁和锁门的那些锁不一样。
铁丝已经扭得不成形,仍旧没有撼动锁头分毫。
宋乔打量四周,看到墙上染血的刑具,选了一根铁棍,试图直接拉开锁链接口。
她踮着脚,选了缝隙最大的一节铁环,试图撬开。动作间,本就没有愈合的伤口崩裂,血顺着衣角滴落。
先生低头,看到地上的一小滩血,挤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
“宋乔,你走吧,我活不成了。我被他们注射了毒药,出去也是一个死。你快走,不要回头,快走。”
先生双眼充血,说话间,口中溢出血色的泡沫。
他直勾勾盯着宋乔:“走!”
宋乔停下动作,握着铁棍,盯着先生看了一会儿,拿了墙上挂着的刀,扭头便走。
先生到嘴边的苦劝没能说出口,看着宋乔的背影,笑得灿烂。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学生啊。
如此果断决绝,定能成大事。
宋乔走了几步,又转身回来,问先生:“他们给你用了什么药?为什么说一定会死?”
“是鬼子的实验,他们拿我们做实验。我已经不行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先生努力露出笑脸,却不知自己强忍疼痛笑着的时候,表情格外狰狞渗人。
偏偏先生还以为自己很慈祥呢,为人师表自然要注重仪态。
宋乔问:“会死?”
“是!会死!我快死了。”说话间,先生吐出一口血,“我感觉像是有一团火在胸膛里烧着,连喘气都疼。”
宋乔问:“真的假的?”
“真的。”
先生是知道自己这个学生是多执拗的,只能拿自己祖宗发誓。
“我快死了,快要疼死了。我要是骗你,我祖上十八辈天打雷劈!宋乔啊,我真活不成了。你别管……”我了。
先生话未说完,宋乔手里刀已经没入先生胸膛。
先生低头看看胸前的刀,抬头看宋乔,当即大笑:“好!”
他口中喷出大量的血,一双眼始终望着宋乔。
“走,快走。”
宋乔抽出刀,转身就走。
【这是一个骗子,欺师灭祖的骗子。她杀死了自己的老师。】
【她杀了许多人,夺走了许多条鲜活的生命】
【听!亡者的哀嚎!他们都被这个骗子夺走了生命!】
梦魇的声音适时响起,激得幸运儿和直播间观众的破口大骂。
金牌西红柿:欺师灭祖个屁!我到这时候,都要求着别人给我一个痛快!
第158章
月中彦:先生到死都是笑着的,先生真的很高兴。先生到死都不知道,宋乔其实也被俘了。
低下头去的大漠雄:先生很欣慰的吧。或许在先生眼里,宋乔能拿得动刀,就意味着她能逃出去。毕竟先生是见过宋乔出手的。
天骄唯粉:知道是刀,可还是忍不住看。你们别说了,我真成饺子馅了。
云深处有人吖:那个香香,是雷霆老奶吗?刘槐香,曾用名柳香,是一个狙击手。香香活下来了,宋乔是不是也能活下来?
然而,宋乔还是被发现了。
她被关回牢房,这次关在了小孩儿在的牢房。
鬼子叽里咕噜,宋乔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蜷缩在墙角思考对策。
等鬼子走了,小孩儿凑过来,笑嘻嘻道:“姐姐,我在它们过来之前,把门锁上了。它们没发现。”
小孩儿笑容灿烂,因为饥饿而枯瘦的身体朝宋乔凑过来。
“姐姐,我给你包扎伤口。我可厉害了,我还会洗纱布。”
宋乔现在没有吃的投喂小孩儿,失血过多让她大脑有些混沌,四肢发凉。她从未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她在考虑要不要自己结束自己的性命。
虽然她还不明白先生说的那个实验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但凡对敌人有利的,都是对自己有害的。既然都要死,那现在死,就是最佳方案。
忽然,伤口一痛。
宋乔低头,看到小孩儿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长布条,正在试图给她包扎腰腹处的枪伤。
宋乔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偏偏这小孩儿格外执着,跪在地上,努力伸着手,试图将伤口包扎好。
“这里没有药,不过可以先把伤口绑紧。我娘说伤口绑紧了,血就流得慢。流得慢了,就能活。”
宋乔伸手扯小孩儿的朝天辫。
枯黄的头发随意绑着,只有一缕被编成了麻花辫,小麻花辫实在是太短,就那样露出来小拇指的长度,朝着天。看起来,像是花生上坠着的须须。
临了小孩儿都没包扎成功。
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人过来,帮忙将布条捆紧。
这人穿的是裙子,原本及踝的裙子,这时候长度只到大腿中部,露出空荡荡的衬裤裤腿。这女人瘦得像麻杆,力气却不小。
宋乔疼得呲牙咧嘴。
女人盯着瞬间被血染红的布条,道:“没救了,等死吧。”
宋乔:“……”
小孩儿不乐意,伸手按住沾染鲜血的布条。
“我娘说,只要是个人就能救!”
“你娘连自己都救不了。”女人回到原地,蜷缩起来假寐。
小孩儿红着眼眶不说话了。
宋乔有些困,但她不想闭上眼。牢房后墙偏上的位置,有个小窗户,窗户不大,两个月饼大小。宋乔透过窗,看到一抹绿。
绿里,还泛着一丝白。
春天了,到处都是绿的,生机勃勃。宋乔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她知道自己发烧了。
老刘就是这样,反复发烧,就连先生说的神药都没用。
宋乔知道,自己要死了。
“姐姐,你也想吃槐花吗?”小孩儿顺着宋乔的目光看过去,吸溜了一下口水。
“外面是槐树,你闻,还有槐花的味道。槐花和杂面拌一拌,撒上一点细盐,上锅蒸。蒸熟了用蒜汁拌一拌,可好吃了。我娘是说的。”
宋乔不想说话,她在等待死亡。
“姐姐你叫什么啊?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死了,我好给你立个墓碑。我娘说,没有坟头的都是孤魂野鬼。”
宋乔又想起了阿姆,阿姆的墓碑上没有阿姆的名字,因为她不知道顿珠卓玛要怎么用汉人的文字书写。先生也不知道。
“我叫宋乔,小名安安。”阿姆叫她,宋乔安安。
黄婆婆说死了就可以与家人团聚。
她死了,是不是能见到阿姆?能见到阿姆的阿姆?见到很多个阿姆?
天黑了,小窗已经看不到槐花,就连小孩儿说的槐花的香气都嗅不到了。宋乔只嗅到血腥味。
“宋乔姐姐我饿得睡不着。”
“睡不着撞墙。”
“我娘会给我讲故事的。”
“我又不是你娘,闭嘴,睡觉。”
“可是,香香明天也要死了的。那个墙角的姐姐能听懂鬼子话,她说鬼子明天要把我们送进毒气室。”
宋乔:“……”
宋乔哪里会讲什么睡前故事,搜肠刮肚,唱起阿姆哄她睡觉的歌。据说这歌是一位和亲公主留下的,等传到了阿姆口中就变了模样。
宋乔勉强把阿姆哄她的歌,翻译成小屁孩能听懂的话。
故乡啊,遥遥的远方。
花开啊,雨落啊,云散啊。
我提着裙角衣袂,赤脚爬上远处的山。
山里的鬼,挂着草编的花,踩着赤豹唱着旧年的歌……
宋乔磕磕绊绊翻译,她本就不擅长文字方面的东西,到最后只剩下反复的一句话。
我赤脚爬上山,遥遥望故乡,唱旧年的歌。
小孩儿睡着了,宋乔却睡不着。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热乎乎的,连伤口都不太痛了。
她迷迷糊糊好像又看到了阿姆。
第二天,宋乔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激醒的。她条件反射就要抽刀,动作间牵扯到伤口,疼得弓成了一只虾米。
她没有刀了。
而且她要没命了。
“姐姐,天亮了。”
小孩儿的声音,在宋乔头顶响起。
宋乔侧着身子看窗外,巴掌大的小窗外绿油油的,有几朵槐花开了,一串槐花只有几朵开了,其他还是花骨朵,就那么颤颤巍巍在晨风中摇摆。
宋乔再次嗅到了槐花的气息,外面是自由。
宋乔拉住小孩儿的手,道:“你听着,等会儿出事了,你就往外跑,使劲跑。”
宋乔沾了血,在地上画地图。
这里的地形她已经探过了,有没看到的,她也在外面踩过点,能猜到。这座城的地上与地下,她都熟。她用脚步丈量过地上,用双手握着铁锨,丈量过地下。
“你就从这里钻出去,就你这小豆丁的样子,肯定能钻出去。出去了,就往东……有个水缸盖子上摆着一块像馒头的石头,水缸是没有底的,翻进去之后,顺着爬。一直爬,爬很远很远。”
小孩儿问:“然后呢?”
“然后就爬出去。就有希望了,活着的希望。我阿姆说,希望是最重要的。”
宋乔知道,自己活不了。
但还有个希望。
昨天那个半截裙子凑过来,问:“什么计划?”
宋乔眼里闪着光。高原上的狼尚且会搏命,况乎人也?
宋乔的逃跑计划很细节,细节到了一草一木。
“我藏了两块金子,你爬着爬着发现有个木盒子挡路,那里面就是金子。金子上穿了绳子,可以直接挂在脖子上。”
“我阿姆说,比死亡更令人绝望的,是失去希望。那两块金子就是希望,活着的希望。”
血作的地图,渐渐干涸,边缘结痂,如同被火焰烧灼过。
宋乔眼睛亮亮的,盯着小孩儿。
“记住了吗?”
小孩点头:“记住了。”
嘿嘿:这个计划度疏密得当,稀疏的那部分将会以人命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