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死亡游戏禁止作弊by 果茶半杯

幸运儿消失在棋盘上，已经进入副本。直播间观众扒拉一分钟前的直播录屏画面，试图找到赵余白和赵异人。
最终，他们发现赵余白和赵异人两个人不见了。
赵余白和赵异人在《山火》副本，开局被双杀。按照规则，他们需要参加第二个副本《使女》，他们人呢？
华夏直播间被分割为六十三个。
幸运儿六十人，赵余白和赵异人不在，因此一共是五十八个直播间。
王九招、齐天、精卫、法海、红眼兔子，分别一个直播间，一共五个直播间。
合计六十三个直播间。
等等，红眼兔子？
直播间观众傻眼了。
这个兔子，是叫赵回？这就是梦魇副本里谢青山记忆里出现的那只兔子？

入目的不是一只红眼兔子，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人。
是那种丢到人堆里，不会被多看一眼的长相。赵回穿着一身修身的衣服，看样子像是军装，又像改良西服。
纯黑的衣服，衬得他肤色惨白，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颓丧。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
直播间观众发觉，这个赵回真的让人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赵回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偷感十足走到一个商店外，对着落地窗打量自己。
“黑西装，黑帽子，看起来像死了三年。我居然还有枪？”
赵回掏出腰间的手枪把玩，不慎卡到手指，手枪脱手，他手忙脚乱去接，接到时不小心碰到了保险，枪走火了。
子弹顺着他的面颊划过，打飞帽子。
直播间观众：……
作死第一人啊。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能这么作死的。也不知道该说赵回运气不好当街开枪，还是运气太好没有被自己一枪爆头。
赵回惊疑未定，在路人惊恐的目光下，收起手枪，捡回自己的帽子。
一队警卫路过，扫了赵回一眼，直接冲过来，把赵回拉走。
“发现一个反对派！他假冒警卫当街鸣枪示警！”
开局赵回就被投入监狱。
赵回蜷缩在监狱角落，掏出衣兜里的纸条，上面写着这个副本的规则。
《使女》副本，任务要求：走向新生。
规则一：请食用配给的食物。
规则二：请统一着装。
规则三：请按照要求对话。
规则四：请严苛遵守时间表。
规则五：这是个美丽乌托邦，是承载人类未来的地方。
当前副本时间为三十天，时间流速与外部时间流速不同。请按照副本规则行事，完成任务随时可以离开当前副本，进入下一副本。
纸条上的规则很简单，囊括了一个人一天最基本的事宜。吃饭，穿衣，对话，时间表里或许还有睡觉时间与起床时间。
赵回的身份是警卫，他身上的衣服与那些抓人的警卫一模一样。
但他开局就失去了这个身份，被判定是反对派。
当真是翻车第一人。
规则透着一股子教条，让人感到不适。
赵回揪住头发，死死盯着膝盖上的纸条。
“不对，我看到的不是这样，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真正的规则应该是……”
赵回咬破手指，按在纸片上。
很快，字迹变了，规则发生了变化。
《使女》副本，任务要求：走向新生（无论那是一片暗夜，还是光明）
规则一：请食用配给的食物，除非找到食物的真相。
规则二：请统一着装，除非找到服装的真相。
规则三：请按照要求对话，除非找到禁言的真相。
规则四：请严苛遵守时间表，除非你能用其他方式活下来。
规则五：这是个美丽乌托邦，是承载人类未来的地方吗？
当前副本时间为三十天，时间流速与外部时间流速不同。请遵守规则，完成任务随时可以离开当前副本，进入下一副本。
与此同时，另外六十二个直播间，幸运儿手里的纸条，都出现了这一变化。
白裙脏污，坐在垃圾桶旁边的宋天骄把纸条塞进破洞的皮靴里。
有警卫成群结队提着枪路过，搜索任何一个逃亡者，他们朝着宋天骄所在的方向走来。
宋天骄撬开下水道，钻了进去。
头顶传来警卫的声音。
“继续找！我们今天的任务是找到三百个！还不够！这是神的旨意，为了全人类！”
警卫的奔跑让地面轻轻颤动，下水道金属滤网上的一滴污水落在宋天骄脏兮兮的皮靴上。
宋天骄用手背蹭了蹭脸，阳光越过铁网，阴影打在她脸上。老鼠在脚下飞快跑过，废水流淌，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宋天骄顺着下水道走了一段路，看到一盏灯。
这盏小灯下，一群人正在忙碌，他们同样满身脏污，正在分食黑面包和罐头。
发现宋天骄，他们招了招手。
“没找到食物？这很正常，过来吃点？”
宋天骄走过去，发现这群人有男有女，年纪在二十到五十岁，没有垂垂老矣的老人，也没有过于年轻的孩子。
“吃完东西，我们去东区探索，东区是富人们居住的地方，一定能找到吃的。我们想办法找到交通工具，积攒一些食物，然后逃出去。”
发言的是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似乎是这里的话事人，其他人都叫他比格。
比格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领头人，说话的时候，目光会平静的扫过每一个人，会将手里的食物，分给每一个手中缺少食物的人。
宋天骄被分了两片黑面包和一片气味奇怪的培根。
比格道：“如果你们有同伴没有出路，叫上他们，我们一起走。我们一定会逃离这个地狱！我们一定能离开这座城。”
宋天骄和其他人一样，蹲坐在木头上。
众人仰头看着灯光下的比格，暖光灯在比格头顶，照亮他有些秃的头发，光亮下，比格脸上的毛发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比格的油脂分泌旺盛，这让比格看起来像个半透明的果冻。
如果油脂少一点，或许会像一个毛茸茸的水果？
宋天骄觉得，比格更像烧仙草，或者是龟苓膏。强光下，边缘是一种浑浊的透明。看起来油腻腻的，一股子腐败模样，让人有点怀疑，这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吃了会不会拉肚子。
显然，比格在其他人眼里是很神圣的。
所有人都期待看着比格。
一个人握住宋天骄的手腕，低声道：“比格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他救了我们所有人。他总能找到很多食物，他能带我们避开警卫。他像个无所不能的神！”
宋天骄顺着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一路向上看，发现这是个戴着三角头巾的女人。蕾丝白头巾已经脏污，露出一头褐红色头发，女人的眼睛是棕色的，眼里闪烁着崇拜。
宋天骄觉得，女人大概三十岁左右。
这个女人叫怡莱。
随着比格煽动人心的发言结束，怡莱拉着宋天骄开始诉说自己如何信奉这个男人。
“他救了我！他从那些警卫手里拯救了我。他带我来到这里。谢天谢地，我逃过一劫。他无所不能。”
怡莱眼里闪着光。

从怡莱口中，宋天骄得知这是开始狩猎的第三天。
三天前，这座城的执政官突然下令，推翻了一切规则与自由贸易，一切重新洗牌，所有人都需要按照安排，严格执行新的政令。
一切，都要为了生育率让步。
提出的口号是：让人类存续。
执政官决心要把人当做牲畜豢养，把幼儿纳入统一培养的机构，将人按照性别划分。努力保留火种的同时，要保留最优质的火种。
这座城市的居民将会被统一管理，严格管束。
一切都要按照新的规则开始。
“我是个学生，上课的时候他们突然闯进来，带走了老师。学校被封锁。我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所有女学生被带走，试图反抗的学生被当众绞死。”
怡莱说话时，声音颤抖，一副六神无主模样，看起来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宋天骄仔细打量怡莱，总觉得怪怪的。
宋天骄道：“你真的是个学生？你今年多大了？我认为，你应该是个教师。”
怡莱摇头：“我今年二十岁，我还没有毕业。”
“二十？”
宋天骄睁大眼。
她怎么看怡莱，都觉得不像二十岁。
怡莱是个很真诚的人，掏出自己的学生证，道：“看，我还有两年毕业，我今年二十岁。”
学生证上有怡莱的照片和入学时间。
入学时间是2122年。
直播间观众乐了。
昵称重复+10086：震惊宋乔安安一整天，这个怡莱看起来长得有点成熟。
清临寒风：2122？是未来吗？我去其他直播间看看头顶有没有天目。
神赐之音：别去了，我看了，没有。之前国外直播，这个副本里没有天目。《使女》这个副本怎么说呢……和《肋骨》一样，宗教的底色很强。怎么会有人能够反抗信仰呢？所以很多人失败。
纯情娇滴滴女保洁：什么信仰？什么宗教？我是飞天拉面教。我随时可以信仰胡辣汤教。我认为，喝胡辣汤一定要放小油条。
未解舟：巧了，我是干拌热干面教的。我认为，汤面是一种异端。谁吃汤面，我抢走谁的蒜！
在十三号平行世界打工：热干面当然要汤面才好吃！你才是异端！我将拿走你的醋！
逐月之日：我biangbiang面教才是王道！蒜是我的！给我！
芷苒不是芷染：裤带面来也！来个糖蒜。
骑鲸鱼的猫：方便面也是面！加两个蛋。
只爱之之：无所谓了，煮不在乎。
神赐之音：你们别玩梗了，我说的是正经宗教。这两个副本，最大的难度在于幸运儿试图反抗信仰。这两个副本，失败率很高的。
千与桂：我寻思，飞天拉面教也是个正经宗教。有谁不爱拉面？不爱拉面，总要吃汉堡吧？我宣布，汉堡包也是飞天拉面教的！
华夏直播间彻底歪楼，华夏观众大部分都没有把宗教这个事情放在眼里。宗教这件事吧，华夏讲究实用性。
说起宗教，大部分人想到的是一些宗教的黑历史。
虽说理论上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大家还是更喜欢地狱笑话。
神赐之音：宗教是统治的一部分，这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一种根深蒂固的烙印。迄今为止，仍有一些国家以宗教治国。他们为了宗教信仰，是可以奉献一切的。这就是通关的关键，尊重他们的信仰，才能正确通关。
逐月之日：持身正大，见我不拜又何妨？我不但不拜，我还供台上偷个橘子吃。
在十三号平行世界打工：楼上，你那不叫偷！那叫祖师爷赏口饭吃。
未解舟：小心祖师爷半夜拿着鸡毛掸子揍你！哈哈哈。
在直播间里发言的，基本都是能独立上网的，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人。这些人正在疯狂歪楼，‘神赐之音’试图影响他们，完全没有成功。
宗教对华夏观众而言，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东西。
反抗信仰？不就约等于自我革命？
华夏观众嘻嘻哈哈，没觉得反抗信仰有什么不对。
能被反抗的信仰，就不是正经信仰。
真理永远不会被打败，被打败的就不是真理。
宗教局和天目小组联合发布的文件，被打印出来，贴在大街小巷。每一个餐馆超市，进门都能看到盖着章的红头文件。就连电线杆子上，也贴了一堆。
租不出去的广告牌，也是文件。《华夏规则》里，挖坟掘庙四个字，出现在大街小巷。
这对吗？这也没什么不对。
丑话当然要说在前头。这和打仗先暗戳戳准备弹药是一样的道理。
宋天骄总觉得怡莱虚报了年龄，这人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岁。
宋天骄决定暂且无视这个问题，说不定怡莱就是长得显老呢？
宋天骄问：“你说所有的女同学被带走，你怎么在这里？”
怡莱道：“我逃课了。感谢比格，如果不是他带我去酒店 ，那天我是不会逃课的。是他让我躲过劫难。我的姑母和表姐就在东区，我要去拯救她们。你有什么朋友吗？”
宋天骄不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有没有朋友。
但这不影响她摇头，极为诚恳道：“我没有朋友，我人缘不好的。”
怡莱信了，看宋天骄的目光满是怜悯。
怡莱在胸前比划，虔诚道：“上帝会保佑你的。”
头顶小电灯闪了闪，电压不稳，光线更暗了。
宋天骄勉强从怡莱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同时，她也在怡莱眼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
是比格。
比格走出光明，和所有人站在一起，显得没有那么耀眼了。
但怡莱眼里仍旧闪着光。
“比格先生，是您救赎了我！”
言语间，怡莱面上有两团红晕，那是少女的羞赧。
比格的目光落在宋天骄身上，宋天骄配合道：“比格先生，您可真是个天使！您将救赎在场所有人。您死后一定会上天堂。美丽安静祥和的天堂，在等待你。”
比格眉头皱起，刚要说话，周围人已经附和起来。
“是啊，比格先生这么好，一定会上天堂的。”
“感谢比格先生，是比格先生救了我们，比格先生给我们带来了食物，比格先生会上天堂。”
比格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他还是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神会拯救你们所有人。”

是个邪教徒吗？
宋天骄隔着袜子，挠了挠小腿。她从比格身上感觉到一股很不舒服的气场，那种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宋天骄接触过很多宗教人士，最早见到的是高原上的苦行僧和申城的神父。苦行僧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眼里倒映着人。看到苦行僧，好像就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
无论是给一块饼，还是两块饼，得到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神父人前总是摆着悲天悯人的气派，却总是偷偷让修女姐姐训她。不要爬上十字架擦天花板，床单不要再飞上屋顶，不要往他的火炉里放会爆炸的竹子。
神父偷偷让修女找她麻烦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阴郁的气场。
宋天骄幼年时也见到过其他宗教人士，见过骨头做的法器，见过人皮做的东西。阿姆不让她与那些人接触。
阿姆会拉着她躲在山坡上，提着她耳朵训斥：“那些都是恶鬼！”
阿姆不信长生天。
宋乔安安什么宗教都不信，她只信自己。
众人似乎很疲累，很快就蜷缩在角落睡着。不远处的水沟里污水流淌，味道很不好。头顶的电灯电压越来越低，光线很暗。
比格问宋天骄：“你为什么不吃食物？是不饿吗？”
宋天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比格先生，我想留到下一顿。神赐予的已经很丰饶了，我想把更多的食物，留给更需要的人。现在一定有很多人没有食物吧？我为他们祈祷，为他们默哀。”
宋天骄伪装成一个信徒。
她面上满是悲悯，手里托着黑面包，四十五度角望天，如同在祈求神明的注视。
比格离开了。
宋天骄默默跟上。
地下道路密集，跟丢了。
“这不可能啊，我怎么会跟丢呢？一定有问题。”
宋天骄喃喃自语，忽然抬手捂住口鼻。
她朝一个方向冲出去，顺着维修口爬上去，到了地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下面的空气有问题？”
宋天骄晃晃脑袋，她发现在地下时自己的判断力出了问题。跟踪一个人，不可能跟丢的。这是她的基本素养！
遇到事情不要质疑自己，先考虑是不是其他人，其他事情出了问题。
“遇到事情不要慌，肯定是有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这份自信让直播间观众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其他幸运儿，也遇到了和宋天骄差不多的境遇。
有的选择被警卫带走，有的人选择躲起来。
躲起来后，如果与人接触，总会被人引荐去反抗组织。
话术都是差不多的。
“我们一起走，找到更多的人，一起离开，逃离这里。你们认识更多被困的人吗？”
直播间观众汗毛竖立。
昵称重复+10086：这套路怎么还一模一样的？和隔壁直播间一模一样。
只爱之之：套路，都是套路。不要相信这些鬼话啊啊啊！
千与桂：我有不太好的预感，啊啊啊，谁在外网看过啊，我的顶级搬运营销号呢！！！
神赐之音：海外的直播我看了，说不好这是不是骗局，有很多波人，有骗子，也有不是骗子的。每一次都不一样，每个直播间都不一样。相同的只有一点，死了很多人。
纯情娇滴滴女保洁:楼上你眼熟极了，不对啊，海外幸运儿就没剩下几个，怎么就死了很多人？
芷苒不是芷染: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清临寒风：这给我干哪了？怎么哪里都有这个神赐之音？我怎么觉得很久以前见过这个id？
骑鲸鱼的猫：有信息差啊，这不对吧？难道他说的是副本里npc死了很多？我搭个梯子出去看看。
与此同时，刚写完会议报告的李青鱼背着包出门发传单，任务分摊下来，每个人都有片区。
李青鱼要发传单的区域，机动车禁行，共享电车也不让进。
李青鱼只能踩着借门卫老孙的自行车，叮铃咣当穿梭在大街小巷里。分发传单，还要拍照留痕。
一只小猴子蹲在他肩头抓耳挠腮。
“再不快点，冰淇淋就卖完了。你快点啊。”
“你闭嘴！这里没监控，你倒是帮我发点啊！”
一个老头骑着自行车路过，车篓里的黄瓜落地，小猴子立刻冲过去捡起黄瓜。
老头和小猴子四目相对。
老头一拍脑门，掏出手机打电话。
“动物园吗？你们的猴跑出来了。在……”
话音未落，老头被冲过 来的李青鱼捂住嘴，下一秒，几个人围过来，戒备看着李青鱼。
把老头的电话挂断，李青鱼刚松一口气，旋即脑袋上多了个黑洞洞的枪口。
“干什么的！”
李青鱼吓得鳞片都要炸了，高举双手，声音颤抖：“天目小组非人小队李青鱼！我是来发传单的！工作证在脖子上！自己人！别开枪啊！”
功夫再高，也怕子弹。
一只手伸过来，抽李青鱼脖子上挂着的带子，打电话的老头挥手道：“一边去。这小同志我认得。”
李青鱼腿都吓软了，一把抱住老头的胳膊：“吴老将军啊，扶我一下，扶我一下。”
李青鱼是真怕这些热武器，来个撒旦他不见得害怕，脑袋上顶着个手枪，他吓得瑟瑟发抖。
十分钟后，客厅里，老头看着正襟危坐的李青鱼，递过去一个橘子。
“别拘束。所以说，这个小猴也算是非人小队的成员了？”
老头口中的小猴坐在沙发上剥花生，花生仁塞进自己嘴里，花生壳和外面的红皮，丢进垃圾袋。
小猴小小一只，吃东西格外认真。
李青鱼忙道：“吴老将军，这算是齐天的家属，没有正式编制。今天我出来发宣传手册，这只猴偷偷跟着我出来的。”
老头戳了戳小猴子毛茸茸的脑袋，摇头道：“错了，它不是偷偷跟着你出来，是看你太弱，保护你的。”
老头摆摆手。
“行了，我去做饭了，你自便。留下了吃饭也行。”
李青鱼哪敢留下来吃饭，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李青鱼怀疑人生：“保护我？这小卡拉米保护我？”

出去后，李青鱼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什么叫保护他？他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小猴子，觉得自己比它差不到哪里。
唯一不同的是，他需要写报告、做报表、打卡上班。这个猴只需要干饭睡觉就行。
猴醒了，拉着李青鱼耳朵道：“骑快点，冰淇淋，冰淇淋，冰淇淋！我要草莓味的冰淇淋！”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刚才在人家家里，就会猴叫。怎么不感谢人家的花生和橘子？身为一个猴，也要讲礼貌的。”
李青鱼觉得自己的命很苦。他如果是一个猴，那该多好啊。
“大王说了，不能暴露。不然会被当成妖怪抓走的。”
想到老头的话，李青鱼多问一句：“你跟着我，是为了保护我？”
“对啊，冰淇淋可以多个球吗？薄荷味的。”
李青鱼：“……”
李青鱼觉得这只小猴子蹬鼻子上脸忽悠人，当被老头那么一说，他心里没底。李青鱼总觉得那些年纪大的老东西，看到的比自己多。
发完传单，李青鱼赶紧骑车回去。骑着骑着，他发现不对劲。
“下班高峰期，路上怎么没人？红灯都两分钟了？不对啊。这个路口不是有交警值班吗？上次骑共享电车超速，交警还让我写检讨发朋友圈呢。”
李青鱼嘴里絮絮叨叨，开始往外掏宗教局给的各种挂件。挂件是宗教局下面的单位制作的，天目小组仓库里有专门一个大箱子放这些东西。
其他人按需要领一个，李青鱼都不一样了，他全都要。什么宗教的他都拿了一个。
李青鱼一手握着金刚杵，一手捏着符，大喊：“何方妖孽！速速出来！”
小猴翻了个白眼，勾着李青鱼的脖子，凌空一跃，稳稳当当落在李青鱼脑袋上。
一个裹着浴巾，不穿裤子，肌肉练得不错的白毛撕开空间走进来。叽里咕噜说了一串李青鱼听不懂的话。
李青鱼眼珠子上翻看头顶的小猴：“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
猴翻白眼：“听不懂，他好像要杀你？”
“肌肉练的挺好，不过怎么上街不穿裤子呢？多影响市容市貌啊。要批判教育，必须批评教育。
“看长相，是个外国人？怎么入境的？有合法手续吗？没有合法手续，是要被遣返的。”
李青鱼上下打量这个气势汹汹的人，忽然惊呼：“他把人都搞没了，这算灾害吧？穿成这样出门，违反社会治安管理条例的吧？他这浴巾，我怀疑一走路连屁股蛋蛋都挡不住。”
随着对方渐渐靠近，李青鱼心里有点没底。
“猴，你说我骑车能不能跑过他？”
“鱼，这片空间被他禁锢了，你跑不出去。”
李青鱼朝上看，问：“那咋弄？冰淇淋快卖完了，今天有限量香草，还记得昨天路过时店主搬的箱子吗？她说那是进口的香草荚。”
“给猴加一份香草冰淇淋！”
来人步步逼近，看到对手神游天外，在讨论其他东西，同时还在翻白眼的一鱼一猴，顿时气得吱哇乱叫，整个人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李青鱼面前，举起拳头。
小猴跳到李青鱼肩膀上，俯身拿起李青鱼刚挂在脖子上的工作证。
正面向敌。
工作证正面是章，独山石雕刻，朱砂印上去的，隶书四四方方四个字——华夏规则。
工作证反面是员工信息。
华夏规则。
规则一：不得杀害华夏公民。
规则二：不可在华夏境内造成包括但不限于雷暴、地震、洪水、山体滑坡、雪崩、暴雨、风灾、火灾、虫灾、瘟疫、异常温度等灾害。
规则三：所有在华夏境内苏醒的神祇，应遵守相关法律。如有违背，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处罚。情节严重者，挖坟掘庙，公告全社会，物理与信仰双重摧毁。
规则四：华夏境内神祇，暂由天目小组联合宗教局管理（具体规章，见附件）。
规则五：华夏境内苏醒神祇（包括但不限于因宗教、民俗等祭祀诞生的智慧体，详见附件），享受华夏公民各项基础权利。
华夏规则，全名《华夏境内非人行为准则规范（暂行）》。
浴巾人拳头挥动的刹那，触发规则五。
李青鱼是本地鱼，享受华夏公民各项基础权利。
浴巾人接触到李青鱼的刹那，触发规则一。
不得杀害华夏公民。
李青鱼＝华夏公民，不得杀害华夏公民＝不得杀害李青鱼。由此得出结论，浴巾人很强，一拳能把人打死。
一股力量压制住浴巾人，让他整个人痉挛着摔在地上。小猴子跳下去，踩着对方的肩膀，叹了口气。
“何必呢？规则二也触发了，这也算天灾级别了吧？伪·天灾？。鱼，冰淇淋再加一球，我要四色！不，五色。”
“凭什么？你知道那家冰淇淋有多贵吗？”
“猴陪你出来发传单，猴好。加一球。
“猴假装普通猴，没有引起轰动，猴好，加一球。
“猴保护你，猴好，加一球。
“猴帮你打架，猴好，加一球。
“猴要撕破这片隔出来的时空，猴好，加一球。
“鱼，你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变成死鱼吗？”
李青鱼怀疑这个小猴子忽悠自己，转念一想，五个冰淇淋球而已，忽悠就忽悠吧。他不想受伤，他医保还没转过来呢。而且受伤影响工作，他还要攒钱还房贷。他更不想死。
李青鱼点头：“成交！”
小猴一把揪住李青鱼胸前挂着的工作证，朝虚空一划。
“什么玩意儿，也敢放肆？给俺开！”
李青鱼只觉得浑身一重，耳畔传来一声惊呼。
“流氓啊！！！”
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惊呼声不绝于耳。
李青鱼仍旧跨坐在自行车上等红灯，脖子上挂着一个长得像金丝猴的小猴子，小猴一动不动，看起来像个玩偶。
李青鱼面前的斑马线上，躺着一个扭曲的人形，没穿衣服，胡乱裹着浴巾——白色布料，看起来像是浴巾——坦蛋蛋。
绿灯了，但浴巾人挡路，等红灯的人一个都没动，纷纷举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