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死亡游戏禁止作弊by 果茶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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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耳耷拉着尾巴从卫生间回来,看到李青鱼吃烤鱼,眼睛瞪得圆溜溜。
“你……你……你……”
“没听过大鱼吃小鱼吗?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吃点不?”
六耳不语,六耳捂着肚子又跑了。
李青鱼靠在椅子里,看向对面墙上的显示器。
那面墙上一共有六十个液晶显示器,每一台显示器对应一位华夏幸运儿。
齐天他们进入天目后,地上又加了三台显示器。
一共六十三台显示器,此刻有六十一台亮着。华夏所有幸运儿,无论《山火》副本通关与否,都选择了进入《使女》副本。
另外三面墙上,一共有一百九十五台显示器,此刻大部分都是黑屏状态。这些显示器分别对应一个国外幸运儿,展示幸运儿所在直播间的情况。
每一个直播间,都有安排人专门分析,时刻关注弹幕互动情况,高危互动账号及时汇总处理。针对每一个幸运儿,都有不低于三个人跟踪关注,每日上交报告。
不过这些和李青鱼没关系,跟踪反馈是后勤部门的工作。
李青鱼的工作内容主要在非人类智慧生物的招安与统筹上,他不负责和人有关的,只负责与非人有关的。虽然经常需要完成一些上面派发的强制任务,但身为一条鱼,他的主业不在舆论场。
李青鱼扫了眼地下室的监控画面,乌拉诺斯还在因电击而舞蹈。
他的目光从四周墙壁上一一扫过,脖子上的鱼鳞反射灯光,一双死鱼眼看不出情绪。
六耳夹着屁股回来,看到这一幕,尾巴直接炸毛。
“鱼,不就是用了你二百五买鱼,这么生气?大不了我打工还你。”
六耳手脚并用冲过去,跳上桌子仔细观察李青鱼的表情:“不是吧?二百五哎,就这么生气?”
李青鱼把六耳推开,直接端着烤鱼走了。
六耳想跟上,奈何肚子咕噜噜,只能夹着屁股去卫生间。
“俺老孙再也不吃冰淇淋了!!!”
李青鱼关掉地下室监控,去了地下室。
进入地下室后,他关掉电闸不再电击,坐在乌拉诺斯对面吃烤鱼。
乌拉诺斯看看烤鱼,看看李青鱼,一时间有些摸不准路数。不是要审问吗?还审不审?
这是要威胁?
想要表达一条鱼连同类都吃,还有什么是干不出来的?
鱼吃鱼,人吃人,神吃神,多正常的事啊。
难道这条鱼是想吃自己?
乌拉诺斯来华夏之前,听其他神祇说过李青鱼。
在那些神祇口中,李青鱼是个制衡光头恐怖小和尚和恐怖直立猿的存在。
明明只是一条鱼,希腊半人半鱼的怪物躲在喷泉池子里不敢见人,李青鱼这条鱼行走人间,如同在水中畅游。
乌拉诺斯看着李青鱼脖子上若隐若现的鳞片,想到希腊神祇的言语,被压制力量的牠,决定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我说,我都说。”
李青鱼掏出录音笔:“你说。”
“他们说你很嚣张,说你骂我,所以我来杀你。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们应该和平交流。我听说,你们华夏人喜欢和平。”
乌拉诺斯试图与李青鱼友好交流。
李青鱼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乌拉诺斯。
“天空之主?第一代神王?来杀我?因为我骂你?首先,我没有骂过你,至少在见过你之前,我没有发表过任何关于你的言论。
“其次,伟大的天空之主乌拉诺斯,你承认来华夏是为了杀我李青鱼?”
乌拉诺斯隐隐觉得李青鱼的说话方式有点奇怪,不过内容的确没问题。
“我承认。”
李青鱼笑容灿烂:“那就好好说说,你背后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神祇吧。”
李青鱼指了指身后墙上的字,白墙黑字,赫然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字。因为是紧急喷上去的,喷颜料的小和尚手法不对,颜料还没干透就直接投入使用。
此刻这八个字,如同黑色的血一样,正在往下流淌。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也不希望,那些陷害你的人作壁上观,到头来看你的笑话吧?”
在乌拉诺斯眼里,这八个字透着佛光的同时,又透着一股子极为恐怖的气息。李青鱼没有点明的时候,牠还没有意识到。被李青鱼念出来后,这八个字如同活了一样,对牠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迫。
乌拉诺斯咽了口唾沫。
乌拉诺斯后悔了,乌拉诺斯瑟瑟发抖,乌拉诺斯觉得自己可能走不出华夏了。
“我说,我说,我都说……”
“录音笔的电量大概还能坚持一个小时,希望你能在一个小时内交代完。”
李青鱼脸色不好看。
这窜稀猴,偷偷点外卖的时候,备注加麻加辣多加青花椒,到底是谁教它这样备注的!一口一颗花椒!麻得他都要吃不出味道了!
李青鱼用了很大的毅力才没有流哈喇子,这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这里没有外人,李青鱼不再维持人形,脸上手上浮现出鳞片,整个人充满了非人感。
乌拉诺斯默默在心里将塞壬和李青鱼对比,试图判断两条鱼谁的战斗力强。
牠从李青鱼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怨气。这股怨气并非来自李青鱼,怨气是其他神祇针对李青鱼的。
这股强大的怨气,让乌拉诺斯瑟瑟发抖。
李青鱼到底得罪了多少神祇?
是希腊神?不,牠熟悉希腊神,这不是希腊神的力量!
难道这条鱼在隐藏实力?
此刻,六耳正蹲在马桶上骂骂咧咧:“死鱼!我吃冰淇淋的时候,也不知道拦着点!还骗我吃那些东西!不就是点了两条烤鱼,居然生气了!
“啊啊啊,好气啊!!!”
六耳觉得,最生气的应该是自己。偏偏看起来李青鱼是那个最生气。
六耳不服!
保安室里,老孙斯哈斯哈吃烤鱼,一边吃一边破口大骂。
“这条鱼崽子!就不知道照顾老人家,这是放了几斤辣椒?味道是不错,可怎么就这么辣!欠教训!”
正在睡美容觉的白娘娘突然睁开眼,直接滑下床,拿起书桌上的平板,登陆李青鱼的购物软件。然后发现好几件衣服都被退了。
“啊啊啊!果然梦是反的!李青鱼居然把我买的衣服退了!老娘就知道你克扣老娘的置装费!明天我一定要把你鳞片扣下来做美甲!”
秘密办公室里,赵江城靠在椅子上疯狂往嘴里塞咖啡糖。他发现关押乌拉诺斯的地下室监控信号断了后,扶额长叹一声。
“我就知道这小子憋不住!大晚上的,把人审残了,抢救都不方便,就不能明天白天审?一定要找个由头,好好敲打敲打这小子!”
隔壁单位,胡黎接到天目小组发来的紧急审核名单,疑心这个说是紧急其实不大急的名单是李青鱼授意的,当即气得呲牙咧嘴。
“李青鱼!不就是挂了个电话,居然想让我通宵加班!比我高半级了不起啊!!!我要调任!我要调任!
“我明天就请假去钱塘江把你石头窝掀了!我还要去你家,把你养的王八挂晾衣杆上!”
小和尚正在努力洗手,手上的黑色颜料怎么都洗不掉。
“李青鱼明明说不用戴手套,水性漆水洗就能掉,怎么洗不掉?李青鱼又坑我?”
脾气很好的陈江流,也对李青鱼很有怨念。
吐槽完,小和尚觉得自己心态不对,立刻唱诵佛号。
“不行,还是好气!手这么黑,明天怎么嗑瓜子,怎么拿馒头?伸出手一定会被那群猴子嘲笑的。”
海量的怨气,全都朝李青鱼涌来。
人神佛妖皆有。
显然,乌拉诺斯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
乌拉诺斯瑟瑟发抖,当事鱼李青鱼却毫无所觉。
对李青鱼而言,被同事背后蛐蛐几句,完全不是事儿。只要打卡工资正常到账,什么都不是的问题。
“你抖什么?有癫痫?你这个情况,去急诊不合适。天亮我给你找几个人治病。现在,你还剩五十分钟,继续。”
李青鱼脸色很不好看,窜稀猴点的烤鱼实在是太麻了!拉黑!这家店必须拉黑!那么奇怪的备注,他们都不觉得奇怪,不知道打电话过来问一问吗?
乌拉诺斯觉得李青鱼是华夏的秘密武器,是华夏培养出来的邪恶神祇。
要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李青鱼身上能承载这么多的怨气。
李青鱼到底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乌拉诺斯完全带入了希腊诸神的处事风格,将李青鱼放在了希腊神祇的环境中看待。乌拉诺斯没有意识到,不同的人和神祇,对于生气愤怒的阈值是不同的。
同等的怨怼,放在希腊神祇里,可能就是不死不休。放在窜稀猴和胡黎那里,就是狠狠记上一笔,下次吃饭给李青鱼放一大把辣椒花椒 。
放在门卫老孙那里,就是骂一声泼鱼。
赵江城骂骂咧咧的同时,还要准备给手下擦屁股,毕竟他是个带队的。
小和尚陈江流现在破口大骂,第二天就忘了。
白娘娘拔李青鱼几片鳞片做美甲,顶多再挠李青鱼几下。
怨怼是真的,但具体到行为上,产生的结果是不同的。
至少在这里,李青鱼的这些同事做不出砍下鱼头做剁椒鱼头的事。同样的怨怼,放在希腊诸神那里,可就不一定了。
乌拉诺斯看李青鱼的目光,像在看一条死鱼。
乌拉诺斯觉得,或许李青鱼会比自己早死。
李青鱼对乌拉诺斯的心路历程一无所知,还在努力不流哈喇子,花椒不要钱的吗?为什么放这么多花椒!
就算李青鱼知道乌拉诺斯的想法,也只会无语。同事之间有点小摩擦,多正常啊。
这才哪到哪?
他李青鱼,敢给领导吃臭豆腐,敢给猴喂超酸蔓越莓和葡萄,敢把白娘娘尾巴盘成中国结,敢薅了狐狸毛玩戳戳乐,敢偷拿门卫老孙的水果,敢用小和尚脑袋砸纸皮核桃,这咋了?
李青鱼掏出一只梨咬一口。
“继续说,别停。你还有三十五分钟。”
乌拉诺斯发现自己看不透这条鱼。
这条鱼随手拿出来的水果,都不是凡物。
老孙斯哈斯哈吃烤鱼,一扭头发现自己的果盘被人连盘端了。
“这鱼不通教化,该打!”
老孙一边骂,一边拉开柜子,拿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看直播。
直播画面还是宋天骄的直播,视角是太平间,应急灯亮着,看起来很有氛围感,仿佛下一秒就有尸体开门爬出来。
哐当一声响,存放尸体的抽屉推开一条缝,一只手伸出来。
留守的直播间观众吓得嗷嗷叫。
他们发现,打开的抽屉不是宋天骄之前进去的那个,这个抽屉位于宋天骄选的抽屉下方。
那只手的主人努力把抽屉推开,从里面钻出来,跳到地上原地蹦了好几下。
是宋天骄。
直播间观众顿时松了一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要开启恐怖副本。
宋天骄搓搓胳膊吐槽道:“还挺冷,这东西质量也不好啊。”
她拉开上面的抽屉,发现两个抽屉之间完全没有间隔,摇了摇头。
“偷工减料,我就说这抽屉怎么那么深,原来少了一块板子。”
直播间观众:……
真是吓到他们了,还以为是诈尸了。
“睡了一觉,现在应该晚上了吧?没王九招这个闹钟,还真有点不方便。也不知道具体几点了。”
第249章
宋天骄拉过一张放尸体的床,站在床上踮脚卸下通风管道的滤网,然后手脚并用,直接爬进管道里。
狭窄的管道没有一丝光线,勉强可供一人进出。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爬行的动静。
直播间观众有种走错片场的感觉,总觉得这里是恐怖故事现场。
在宋天骄直播间里留守观众在看恐怖片,田甜所在的直播间,却是充满童趣。
吃过晚饭,蓝色裙子的保育员开始给嫩绿色裙子的小姑娘们分发苹果。
他们位于教堂里,头顶的十字架上,挂着一具干枯木乃伊。
一群绿裙子的小姑娘排排坐,跟随神父一起学习念诵祷词。
这是她们来到这个教堂的第三天傍晚,也是的第一次集体活动。
神父站在高台上,用一种极为沉静的声音道:“至高的神赐福人间。
“感谢神赐予阳光与空气,感谢神赐予食物与水,感谢神让你我诞生。生来就是原罪的我们需要赎罪,只有赎清罪孽,才能重回神的怀抱。
“你们需诞下更多的子嗣,你们将为人间传播福音。尔后,你们将上天堂。”
田甜抱着苹果,只动嘴不出声。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打量周遭,空气中充斥着甜面包的香气,这是食堂面包出炉的味道。笑容浅浅的保育员与修女正在用平静的目光看着祷告的孩子们。
神父的目光扫过所有幼童,黝黑的眼睛里倒映着一颗颗红苹果。
神父痴迷望着。
“你们终将长大,你们将担负繁衍的重任,直到赎清罪孽。”
田甜认得神父这种目光,她的土土阿姨说,这是一种要将人称斤论两的目光。被这种目光盯上,会万劫不复的。
田甜也认得保育员与修女们的目光,不小心接触过她爸爸的的一些人,就会露出这样的目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仿佛有了主心骨。
爸爸说,有些人接触牠,会死。因为牠不可直视。
爸爸说,有些人接触牠,会变成类似于的伥鬼的东西。因为这些人本就是空心的,是没有自我的。这些人会寄生在神身上,以为自己是代替神行走世间的代言人。
他们会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信仰。
其实,那只是他们放大了的欲望。
暴食叔叔说,伥鬼这种东西很难吃。是这天地间最难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伥鬼散发着恶臭的苦涩滋味,像是臭烘烘的泡沫,吃了也白吃,还会很饿。
周遭的女童都抱着红苹果低头祷告,面上带着安详笑容。
田甜低头,额头抵着红苹果,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
万能的神啊。
赐福人间的至高啊。
食物是劳作所得,水是自然界的万物之源,阳光是恒星散发的光芒,含氧的空气是碳基生物得以进化的缘由,生命诞生于生命本身。
何须感谢神明赐予?何须仰仗神明降生?何须赎罪?
既不生我,为何假托神迹,冒领功名?
既不生我,为何要我供养,要我赎罪?
田甜抬起头,目光平静望着念诵祷词的神父,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渐渐被黑色笼罩。
保育员看到田甜抬起头,立刻走上前,伸手把田甜的脑袋按下去。
“孩子,不可直视神明的容颜,就如同人类不可直视太阳一样。”
于是,田甜低下了头。
黑色雾气在她脚边沉浮,丝丝缕缕朝着神父蔓延,直到扼住神父的咽喉。
直播间观众再次看到黑色雾气出手,此刻他们已经知晓黑雾的身份。
墨语瑄:当着面说人家孩子需要赎罪,该打,活该。
残殊:笑疯了,有种光明神与黑暗神相互倾轧,结果光明神抢走黑暗神的孩子试图传教的既视感。不被干掉才怪。
魔鬼椒:田甜爸爸那么努力养孩子,这些人却说食物与水是神赐予的,田甜爸爸不出手 才怪。
上班哪有不疯的:(阴阳怪气)尔后你们将上天堂~~~~~老登,你自己上天堂吧!
常碧菡的小号:有一说一,如果一个物种的灭亡是不可逆的,那么人为插手会不会是一种感动自我的罪孽行为?
真善美:你们懂什么?神将赐福人间,如今的一切,都是至高无上的神对罪恶众生的考验!
上班哪有不疯的:@相信科学,漏了一个,继续~@真善美
神父死了,众目睽睽之下,被无形之物扼住咽喉,眼球突出,舌头耷拉在嘴角,身形保持在一种佝偻的挣扎状态。
他的生命在这一刻定格。
警卫冲进来,试图处理这个局面,同样被扼住咽喉。
不可名状的神祇很生气,祂决定行使自己的权利。既然生来原罪,那么众生平等,你们一起下地狱吧。
小章鱼缠在田甜手腕上,正在一点点蚕食红苹果。红色的苹果被稀薄的黑色雾气环绕,如同被黑纱包裹的红玫瑰,渐渐枯萎。
田甜再次抬起头,歪头看那个保育员。
“爸爸说,我死了不会上天堂,也不会下地狱。”
“爸爸说,食物是用一般等价物交换的,一般等价物是用劳动换来的。”
“爸爸说,神才是这个世界的寄生体,生命自会寻找出路,神是那个寄生虫。生命的诞生与死亡,如同潮汐,万物皆变,万物恒变,万物终将消亡。”
小姑娘脸上的表情是恰到好处的笑容。
“所以,你们可以现在消亡吗?”
黑色雾气缠绕住每一个惊呼的保育员与修女,警卫早已在黑雾的缠绕下变为枯骨。
大量的黑色雾气充斥在教堂里,唯独避开了那群惊呼哭泣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都穿着绿色衣服,绿色意味着新生,意味着希望。
她们被带到这里,因为当局认为,她们是希望本身。
田甜拉住身边一个小姑娘的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们走,我带你们吃我之前说的炸鸡。”
小章鱼直挠头,炸鸡不能多吃,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田甜直接把小章鱼丢进黑雾里。
爸爸干活不要说话。
懒惰说过,干活的时候说话,会很累的。
小章鱼:……
有了玩伴就不要爸爸的行为,让小章鱼很伤心。
于是,小章鱼开始迁怒,朝黑雾里的那些人大打出手。
被田甜拉住手腕的小姑娘哭着道:“我们不能离开教堂,修女们说离开教堂会死的。”
周围二十几个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黑雾中是成人的哀嚎,黑雾外面是惊恐哭泣的孩子们。
她们蜷缩在一起,如同野外抱团取暖的小兽,干净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与无措。
“我不想死,呜呜呜,我不想死。”
“我也不想死,但我真的好想吃炸鸡!”
“我要妈妈,哇呜哇呜哇呜~”
吵闹声里夹杂着哇呜哇呜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烧水壶里的水开了。
田甜捂着耳朵,气鼓鼓看着她们,大喊:“不许哭!!!”
“嗝~”
一群小姑娘被吓住,就连黑雾里哀嚎的人,也被触手捂住口鼻,世界安静片刻,而后爆发更加尖锐的哭嚎。
“再哭,你们现在就会死!”
田甜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握拳,敲了敲身旁哭声最大的小孩的脑袋。
“哭是没有用的!你们已经不是小婴儿了,不需要用哭喊表达饥饿。哭是最没用的东西!不许哭!”
和刘槐香在一起久了,田甜染上了那股子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气势,乍一看很能唬人。
一群小姑娘你看我,我看你,捂着嘴不敢哭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红着眼眶看着站在人群中央的田甜。
田甜深吸一口气,问:“修女说会怎么死?饿死?渴死?还是被人杀死?到底是谁要你们死?”
刘奶奶说了,不让人活的,都是坏东西。不让人吃饭的,也是坏东西。
人人都讨厌坏东西。
一群小姑娘摇头。
其中有一对双胞胎同时开口:“会被烧死的!身体会被插入餐刀。我们被掳走的时候,看到了。他们杀了妈妈,杀了爸爸,放火烧了我们的家!”
田甜问:“为什么会这样?你们家做什么坏事了吗?”
个头稍矮的双胞胎之一道:“妈妈请他们吃小饼干,他们没有吃。妈妈做的小饼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小饼干!我们才没有做坏事!”
另一个高个子道:“那些警卫的袖口上有花纹,和不吃小饼干的那个领头人领口的花纹很像。都是三片叶子,颜色不一样,但叶子的形状是一样的,针法也是一样的!”
田甜想了想,问:“是有人先去你们家踩点,你们没有配合演出,所以他们杀了你们家人?”
“他们不吃妈妈做的小饼干!小饼干的牛奶是我加进去的!爸爸说那是能买到的最贵的牛奶,做小饼干很好吃的!”
“他们是一伙的。不吃饼干那群人想要我们和他们一起走,离开这座城,他们说他们是反对派。但爸爸不想和他们一起走,爸爸认为目标太大了,很容易被发现的。”
双胞胎你一言我一语,勾勒出事情的本貌。
其他小姑娘,也抽噎着说起自己是怎么离开家人,被养在教堂里。
“姑姑和他们一起到我家,妈妈同意一起离开。我和妈妈跟他们一起走了。睡醒我就在教堂里,找不到妈妈了!哇哇哇,妈妈不见了!”
田甜听明白了。
“这是计谋!他们假冒反对派,骗人和他们一起走,然后去骗更多人。这就是传销!”田甜悟了,田甜早已不是那个需要每天躺在医院里的小姑娘,她已经见过很多种人,见到很多种恶意。
田甜如同一块海绵,吸收着周围人的行为处事方式,不吝啬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敌人。
“没有上当受骗的人,就会被他们处理掉。他们抢孩子,他们是人贩子,爸爸说人贩子都该死。”
一群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听到同龄人言之凿凿的话,用力点头。
听不太明白,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们有人害怕黑雾,有人怕死人,一群小姑娘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田甜挤开人群,气势汹汹往外走:“不用害怕!这是我爸爸!我爸爸很会杀人贩子的。我们走!我带你们去找炸鸡!”
但凡这群小孩儿年纪大一点,都不会被田甜忽悠。奈何她们这群人最大的年纪不超过十岁,最小的年纪不超过七岁。
这个年纪,正是开始社交的年龄,已经开始学会团结协作,突然人群里出现一个具有领导力的同龄人,不受控制的就朝着田甜靠拢。
田甜表现出来的淡定,彻底唬住了她们。
田甜指着黑雾说:“这是我爸爸!”
她们信了。
“走,我带你们去吃炸鸡!”
田甜气势汹汹走出门,身后跟着一长串绿色裙子的小姑娘。
一群绿裙子在教堂里游荡,这个异常引来了教堂里不少人的瞩目。
有人上前,问:“修女呢?保育员呢?你们不能单独出门,这是规矩。”
田甜仰头看对方,发现这人是她没见过的大胡子老头,衣服是黑色的,点缀着金边。与她之前见到的神父、修女、保育员都不一样。
田甜问:“你是谁?”
大胡子笑眯眯道:“我是大主教,哈拉。”
田甜点头,若有所思道:“所以你是神父的头头?”
哈拉摇头:“我的孩子,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我们是平等的,只不过是职责不同。
“现在是睡觉时间了,我的孩子们,你们需要安寝了。我想,修女会给你们准备可口的饮品,然后你们需要好睡一觉。”
田甜知道哈拉说的是什么,那种红红的饮料,闻起来像是没有气泡的雪碧加上铁锈,一看就很难喝。田甜拒绝喝这种东西,但有人会检查有没有喝干净,所以她选择偷偷倒进小章鱼嘴里。
爸爸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所以,陌生人的东西应该留给爸爸吃,反正爸爸不会被毒死。
田甜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
哈拉目光温和看着一群小姑娘,声音却不容反驳。
“我的孩子,要睡觉了。来人,带她们回去。她们怎么能单独出来,没有人看护?如果被反叛军发现就不好了。”
田甜发现,大主教哈拉似乎很害怕反叛军。
小姑娘低着头,踢踢脚边的一缕黑色雾气,然后蹲在地上画圈圈。
哈拉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毕竟小孩子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哈拉只是喊人,命令他们将这群孩子带走。
“把她们带回去!你们需要按照时间表工作。”
话刚出口,一缕黑色雾气扼住大主教哈拉的咽喉。
“刘奶奶说,敌人的敌人可以是阶段性的朋友。我宣布,我要加入反叛军。”
“天骄姐姐说,动手要快,零帧起手,不留余地。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敌人反攻。生死关头要学会相信直觉,直觉就是潜意识。面对危险,潜意识要比意识更快更准。”
田甜蹲在地上,仰着头,一脸认真道:“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你很危险。再见了,大主教阁下。”
被扼住咽喉的哈拉脸色发紫,从喉管里挤出气音:“嗬嗬嗬,你,你……魔鬼!你会下地狱的!”
“哦。所以,你能告诉我哪里有炸鸡吗?对了,我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可以借我一点吗?我会为你祈祷的,祝你上天堂。”
田甜笑吟吟说完,表情立刻收回去。
“不对,红眼兔子说了,反派死于话多。我不能多说话的。”
大主教被黑色气环绕,身体被腐蚀侵吞,露出白骨。渐渐的,连白骨也被腐蚀干净。
黑雾卷着一叠纸张送到田甜面前。
“这是货币吗?告全人类书?不是货币,没用的东西,爸爸吃。”
田甜直接把一叠纸塞进黑雾里。
她扭头看已经吓得坐在地上的绿裙子们,道:“站起来,我们去找炸鸡。”
绿裙子们:“……”
双胞胎之一沉迷小饼干的那个小姑娘,颤声道:“可是,婆婆们说,我们只能吃她们给的食物。”
田甜摊手:“可是,她们已经死了。你们难道要一直不吃东西,直到饿死吗?不吃饭会死的。我是小孩子哎,我很脆弱的。几顿不吃,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