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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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廷监冷冷道:“分明是你包藏祸心,要杀我秦国重臣,郭开,你还不认罪!”
李斯凑到郭开面前,低声道:“郭开,你可见过车裂?”
郭开脸都吓白了,强撑着自己的仪态,声音颤抖地说:“我来秦,是非曲直,都是你们秦人说了算。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是不会信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斯嘲讽一笑:“还是个有种的。”
廷监瞟了李斯一眼,而后对郭开道:“你且好好想一想,要不换一套说辞,说不定我们信了,将你的车裂之刑,改为腰斩!”
最后几个字的咬地尤其重。
郭开瞳孔猛地一缩,脑海里自动呈现人被大闸刀斩为两半的血腥画面,他哆哆嗦嗦道:“此确是如此啊!在下并未撒谎啊!”
李斯也不等郭开说什么了,大声道:“带下去!用刑。”
五根粗麻绳套在郭开的四肢和脖子上,他整个人魂都快被吓飞了,竟然直接吓晕了过去。
李斯见赵九元的衣摆露了出来,快步走上前,关切道:“赵兄可还有大碍?”
赵九元梗着脖子道:“无妨,大好了。”
“方才见李兄坐于堂上,审讯郭开时,好不威风。”赵九元笑道。
“你还有心思笑。”李斯埋怨道:“以后出门,身边不可无人跟随。”
赵九元抬手点了点,就当点头答应了。
赵高垂眸低笑。
“大王要亲自审讯郭开,我此不过是吓吓他罢了。”李斯拂袖,两人并排走着,赵高悄然跟在后面。
郭开被拖进了监牢之中,从惊吓中悠悠转醒。
忽然,牢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吓得郭开若老鼠见了猫一般,直往后缩,直到缩到了墙角。
郭开吓傻了一般的表情,定眼看来人,此人正是先前用车裂和腰斩威胁他的廷监。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郭开崩溃道。
廷监歪头一笑,抬手一挥,十几个郭开的同伙被拖了进来,他们身上多多少少受了刑,眼下正奄奄一息。
郭开又被吓了好一大跳。
秦人残暴,秦人残暴啊!
“丞相,救命啊丞相!”还有人没彻底昏死过去,见到了同样身处监牢的郭开,哭着喊着。
郭开哪里敢动?
他恨不得立马和这些人撇清关系。
“冤枉啊,我真的冤枉啊!”郭开跪在地上大声喊冤。
“开也不愿,开也是听命行事,若是不来,开也是死路一条啊!”郭开哭哭啼啼的,准备扒拉廷监。
“郭开!”
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进了郭开的耳朵,他一愣神,朝着监牢四周望去。
“你可知罪?”
又是这个问题,秦人就只会问这一个问题吗?
他都已经回答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真的冤枉至极啊。
牢房潮湿阴暗,郭开弓着身子,眼睛微微眯起。
见牢房外一高大男子隐在暗处,他缓缓靠近,心下疑惑不已。
此人分外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他不确定的道:“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多年未见,邯郸的故人你都忘了吗?”黑影不现身,却给郭开带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刹那间他寒毛耸立,毛骨悚然。
“是你……”郭开魂再次吓飞。
嬴政从小质赵,在赵国受尽屈辱,郭开当年跟随在赵王偃身边,自然也是欺负嬴政的罪魁祸首之一。
现在他来到嬴政的地盘,嬴政又是个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完了,一切都完了。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愿当个缩头乌龟,缩在赵国,也不要听了春平君的威胁,来这秦国做这样危险的事。
他双腿一颤,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后退,而后软趴趴的跪下,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大王……我们真的是多年没见,您也越发的高大威武了。”
赵王偃如今已死。
嬴政要找人算账,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呀。
不行,他还不想死。
“大王……当年,当年开也只是个跟在赵王身边的从属,欺负您和太后,也是身不由己呀。”
郭开膝盖扫跪地面,几乎是手脚并爬,爬到嬴政跟前的牢房栅栏前,扒拉着木头,可怜兮兮地解释道:“大王,开当真实属无奈啊,这一切都不是开的本意啊。”
嬴政沉声:“那么这次,你入秦欲杀我秦国国师,也是无奈?”
郭开瞪大了眼,急道:“正是啊,此计都是春平君与太后的谋划,和开无关啊!开若不从,在大赵就没有立身之地了啊,大王,您一定要听开一言啊!”
“开真是的冤枉的,开没有想要杀国师,开若真想杀,也不可能还把他带走了。”
嬴政侧过身,不再看他。
郭开心脏怦怦跳动,好似要跳出来了一般。
他急忙又说道:“春平君也只是想请南山侯入赵,并不是想杀了他。”
“开一直觉得此计非常不妥,十分荒唐。但开拗不过春平君和太后,请大王明察呀!”
郭开快要崩溃大哭了,秦王不信,他就死定了啊。
“你让寡人如何相信,春平君会做出这样的事?”嬴政蹙眉,眼神紧紧盯向郭开。
郭开道:“大王开所言,句句属实!”
“开已经是您的囚徒了,自知罪孽深重,无法弥补,可这真不是开的本意啊!想一想,开不好好做一国丞相,竟只身来这秦国吃苦,这是为了什么呀?”
“先赵王去世,现赵王年幼,太后把持朝政,春平君权倾朝野,开不过一边缘人罢了,还请大王恕罪,开真的是无心的。”
焦急之下,郭开吐字如机关枪似的,飞快的往外蹦。
嬴政缓缓开口道:“寡人欲灭赵国,你认为需要多久?”
“两年够吗?”
郭开大脑差点宕机,他瞪大眼:“啊?”
“现在死,或两年之后与赵国同亡,你选哪一个?”嬴政语气中带有令其覆灭的决绝。
“开想活!开不想死啊。”郭开大哭。
“选!”嬴政呵道。
“开不想死!”
“开想活!”
嬴政的语气毋庸置疑:“选!”
“开选择活!”
廷监提起一根棒槌,狠狠敲击在郭开的后脑勺上,郭开顿时一头栽倒在地。
赵九元刚好目睹这一幕,心中暗笑:真是报应。
还是打太轻了。
只听嬴政飘然道:“拉去刑场。”
郭开像条死狗一样被拖了出去。
嬴政面无表情地冷哼,随后拂袖出了牢房,见站在李斯身旁的赵九元,他立刻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来。
“赵卿可还有恙?”
赵九元拱手道:“回大王,臣已无恙,不知大王要如何处置郭开?”
“寡人欲令其为秦间,安插在赵国。”嬴政道。
“大王睿智。”赵九元赞道。
还得是咱们迷人的老祖宗的智慧啊。
等郭开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身上套着夹板,双手被挂在木架子上,整个人几乎悬空了。
他来不及挣扎,只见一身廷尉官服的李斯正冷眼瞧着他。
郭开瞬间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昨日还没问大人您是谁。”
李斯不屑地冷道:“大秦廷尉李斯。”
郭开崩溃地笑道:“早已听闻廷尉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李斯摆手:“能在死前知我名讳,你也算死而无憾。”
郭开这才发现自己身处刑场,周围全是围观的秦国百姓。
以及正尥蹶子,眼神里是兴奋,跃跃欲试的五匹老马。
郭开心道:凉了。
这时,廷监在李斯的授意下,对前来围观的雍城百姓道:“赵国丞相偷偷潜入秦国雍城,劫杀我秦国南山侯,其罪按《大秦律》,当处以车裂之行。”
“其党羽当腰斩。”
李斯抬眸,缓缓抬手一挥,立刻有人将那十几名赵人一个一个地送到闸刀下。
只听惨叫声源源不断,郭开吓得险些尿了出来。
他拼命抬头望天,然而夹板束缚着他。无论他往哪个方向瞧去,都有人被裂成了两半。
被腰斩之人不会立刻死亡,因此痛苦的呻吟声源源不断的传入郭开的耳朵里。
仿佛还有人在说:“丞相,救救我。”
“救救我啊——”
廷监又道:“起鼓!”
“车裂郭开!”
立刻有兵士上前取下郭开的夹板,解开套在他身上的绳子。
兵士闻到一股子骚味,也只微微顿了顿,继续把人拖到五马中间了。
郭开的身下拖出两道带着臭气的水痕。
他拼命挣扎,拼命大喊:“昨夜秦王明明允我不死!”
“我不要死!”
“我不要死啊!”
郭开挣扎无果,四肢脖颈被套上了比昨日在讯时更粗的麻绳。
“活该,竟然敢刺杀国师!该死!”
“杀了他!”
“对,杀了他!”
周围庶民齐齐喊着要杀了郭开。
郭开崩溃大哭,人已经麻了。
马向前走动了几步,郭开只觉得四肢被巨力拉扯,整个人悬空在了地面上。
他已经哭不出声了,因为脖子上的那股扯力,几乎让他翻出了白眼。
这样的场面血腥赵九元并未参与,她怕看多了做噩梦。
李斯见事态差不多了,对廷监道:“停!”
廷监挥手叫停了鼓声,郭开被重重地摔回了地上。
刹那间,仿佛劫后余生一般,郭开大口的喘着粗气,一边哭,一边打嗝。
赵九元再次见到郭开时,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跪在秦王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多谢秦王不杀之恩。”郭开对嬴政行着叩拜大礼。
秦王政瞧着他,像是在瞧一个什么有趣的猎物。
赵九元缓缓走上前来,拱手对嬴政道:“大王,还请大王宽恕臣无礼之罪,臣有一请求。”
“哦?赵卿要做甚?”嬴政笑看赵九元。
赵九元缓缓开口:“大王,臣只想以德报怨,以解臣与赵丞相之间的恩怨。”
她说着,回眸看向殿中郭开。
一记刀子眼甩过去,吓得郭开立马点头答应。
以德报怨好啊!
终于不是打打杀杀了。
他的小命保住了。
“好啊,准了。”嬴政笑道。
郭开心里觉得古怪,怎么这秦王见了他脸臭地跟块鞋底子似的,见了赵九元就立马笑脸盈盈,这脸变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能与赵九元打好关系,他小命就稳住了。
更何况,那日在船上,赵九元说过欣赏他……
但是下一秒,郭开一双眼都快瞪裂了。
只见赵九元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一指厚的湿木片,约三四指宽,上头还刻着一个大大德字。
郭开瞬间惊呆了,以德报怨,没说是这种德啊!
他立刻摆手道:“想必南山侯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
“我敢跟你开玩笑,丞相你敢跟我开玩笑吗?”赵九元面色正经,缓步走到郭开面前。
郭开神色一紧,讪讪道:“不敢,不敢。”
“那么丞相是不接受在下与你之间的调解了?”
郭开嗅到了危险,秦王如此宠爱赵九元,今天这顿打要是不挨,他可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于是他立刻陪笑道:“怎么会呢?南山侯愿意与在下以德报怨,在下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你可要接好了。”赵九元话音刚落,只听「啪」得一声。
木片碰撞皮肉的声音狠狠在大殿内炸响,郭开只觉得半张脸都麻了,就连牙齿也松动了几颗,嘴里全是血腥味。
李斯噗嗤低笑。
郭开脸上赫然印着个大大的德字。
嬴政暗笑。
以德服人还能这样用,也就赵卿能想到了。
赵卿向来不吃亏,这次被郭开这个小人暗害,也罢,就让他好好出出气。
“丞相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觉得我以德报怨不好,想要以死来抵消对我造成的伤害么?”赵九元语气冰凉,好似索命阎王一般。
郭开瞬间吓了好一个机灵。
“不不不,这是应该的,就该以德报怨,以德报怨好啊。”他拼命摇头,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对,又拼命的点头。
“那就好。”
赵九元勾唇一笑:“那就麻烦丞相,稍稍抬起脸,'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你看,孔子都说了两个德字呢,丞相才只有一个,恐怕不合礼数。”
郭开险些吐血。
这都是什么歪理?
秦国的南山侯真是可怕,他郭开这辈子,就栽在此人手上了。
郭开左右两半张脸肿得老高了,各顶着一个大大的德字,呜咽着。
打人不打脸,赵九元还专挑他的脸打,这是要了他的命啊。
躲在屏风后面的小小扶苏震惊不已,他对自家先生的认识又上了一层楼。
他心中碎碎念,以德服人竟然是这个意思么?
六岁的扶苏已经在接触诸子百家,诸家主张中他觉得儒家似有可取之处,但他更喜欢先生的主张。
先生向来是个风趣之人,先生说以德服人是这个意思,那么必定就是这个意思。
儒道之德便是他的武器。
扶苏打定主意,自己也要有一把向先生那样的以德服人尺。
以后他就用这个来惩戒他人。
此刻的赵九元还不知道,自己只是怕用手打人手疼这个举动,让扶苏自动领悟了《抡语》,扶苏从此以后在魔兽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赵九元收起木片,退到李斯身后,一副淡然的模样站定,而后拱手对秦王道:“大王,臣之仇已报,这就退下了。”
郭开又疼又气。
赵九元,你个无耻小人!
仗着秦王的宠爱,对一国丞相为所欲为,竖子!
呜呜呜!
郭开委屈。
嬴政颔首,赵高引着赵九元离开。
在秦王的凝视下,李斯步步引诱郭开,令其成了秦国安插在赵国的间人。
毕竟是一国丞相,好处还是要给的,只是威胁居多罢了。
秦国要灭赵国,届时他这个赵国丞相要么与赵国共存亡,要么再寻找一个新的靠山。
如此看来,似乎秦国是个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他与秦国柱石南山侯的恩怨已经通过两个德字化解,赵九元应该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了吧?
回到住所,赵九元寻顿弱道:“上卿为我大秦奔走,将琉璃销往各国,着实辛劳,请饮此杯,以慰辛苦。”
她端起茶杯,顿弱亦举杯。
“国师寻在下可是有要事交代?”顿弱知道赵九元的性子,他从不主动找任何人,若真找了,便一定有要事。
“知我者,上卿也。”赵九元放下茶杯,揭开盖在桌上的盖子。
盖子下放着两盘羊肉馅儿的饺子,顿弱酷爱羊肉,这都是给他的。
顿弱咽了咽口水,拿起筷子不客气得吃了起来。
赵九元趁着他吃饺子的空档道:“大王有意令郭开为间人,此举于我大秦有利,赵国失了李牧,国力虽大为削弱不弱,但主力仍在。”
“若是上卿能在赵国大展拳脚,削弱赵国国力,使其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于秦而言,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即可取其国的战争啊。”
顿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一下子便理解了赵九元的意图。
“国师所言,在下定然好生思量。”顿弱点头道。
赵九元之意,乃是用琉璃来撬动赵国的国脉。
果然,顿弱吃完饺子的第二天,琉璃厂那边就宣布停产了。
现在市面上多存的琉璃就剩几尊,件件如仙华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春平君从秦国琉璃厂求购到一尊七彩莲花,此莲在阳光下可向外折射出七彩光芒,当属琉璃中的精品,世间只此一尊。
第123章 姚贾带瓷器入楚
倡太后对琉璃爱不释手,每日都要欣赏许久,连带着看不顺眼的春平君,她都给看顺眼了。
要是郭开拿着比七彩莲花更宝贵的琉璃回赵国,再次傍上倡太后的大腿,便会在春平君手中保下命来,依旧做他的赵国丞相。
郭开心中咒骂赵九元,但又惧怕秦王会直接杀了他,只能拿着装琉璃的箱子,佯装有秦人追杀他,穿过韩魏国境内回到赵国。
这一行,风餐露宿几个月,转眼又到了秋收时。
今年秦国大丰收,红薯、土豆等主粮补充粮彻底得到了推广,辣椒、油菜等多籽作物,也推行到了蜀地。
蜀地自李冰父子完成都江堰水利工程后,便成了天府粮仓。故而红薯、油菜、辣椒在蜀地的适应程度比在关中地区更好。
可喜可贺的是,郑国渠两岸的田地也都大丰收。
郑国渠联通泾水与洛水,哺育了渭河平原,使得两岸庶民的耕种事业得到了良性发展。
部分地区亩产高达六石,按照现代斤来算,约三百六十斤。
这在贫瘠的战国时代,可是破天荒。
无数庶民皆称,此乃祥瑞之兆!
是南山侯给他们带来了祥瑞。
秦王任用赵九元,是因为秦王爱民,如此秦王,他们当以命拥戴之。
秦国庶民能有饱饭吃了,向心力和凝聚力自然也就更强了。
一连两个月,嬴政都十分高兴,国库充盈,他又能举兵伐赵了。
但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楞头青秦王了。
兵者,诡道也。
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策。
先削弱其国力,让其无法长期供给军队后再战,把秦人的损失降到最低。
姚贾带着琉璃入楚国,大摇大摆地找上了楚令尹李园,李园掌控楚国朝政,独爱珍宝美人。
楚国美人众多,他左拥右抱,然稀世珍宝却并不常见。
当他看到那尊琉璃之时,立即就流露出了贪婪之色,就差把一双眼睛都放上去了。
在姚贾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这尊芝兰玉树被说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姚贾趁机提出以十城相换,李园大惊失色。
翌日,姚贾又带着宝贝上的楚国朝堂,芝兰玉树一露面,一众楚国朝臣大惊。
此等宝物,莫非来自于仙界?
然而细细看来,这就是琉璃呀!
但这世上没有旁的琉璃比之更为精美了。
它摆在那里,就像一个纯洁而天真烂漫的少女。
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
姚贾傲然的挺起胸膛,抬起下巴,眼睛向上看,用下巴盯着人。
看吧看吧,此宝物出自我大秦,尔等没见过世面的东西,也就只配观望,不配拥有了。
别说朝臣,就是年纪尚小的楚王也心动了。
“上卿带着宝物来我楚国,是想作甚?”楚王开口道。
姚贾拱了拱手:“此乃我大秦之重宝,天下就这一件,工艺复杂,无法复刻,秦王甚爱之,想及楚王乃关外雄国之主,一世英名,英雄配珍宝,便命老夫入楚,给楚王送来这稀世珍宝,不知楚王意下如何?”
楚王自动略过了琉璃,他只听到一句话,秦王说他是英雄。
“秦王当真是这样说的?”
“自然,老夫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姚贾语气无比真诚。
楚王一高兴,拍掌大笑道:“彩!”
“上卿,此宝当真要送给我楚国?”楚王迫不及待问。
姚贾不慌不忙道:“国之重宝,当属无价,请楚王用城池来换。”
在场诸位大臣只觉得眼前这个场景莫名熟悉。
好像在哪里发生过。
“城池交换?上卿莫不是在开玩笑?”楚王虽年幼,但他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该有的德行他都有,只是未必十分成熟。
一国之城池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清楚,姚贾开口就是城池,属实狮子大开口了。
“上卿,此宝物纵然珍贵,但我城池更珍贵,你想用宝物换城池,恐怕不能够。”楚王不高兴道。
“大王是觉得宝物不值十座城池吗?”姚贾问道。
楚王面色一凝,这话该如何回答?
李园开口道:“上卿,大王不是这个意思。”
“十城太贵。”李园又补充说道。
言下之意是,可以拿城池来换宝物。
姚贾心中便有底了。
从看到赵九元拿出的那些琉璃开始,他就知道,列国必定为此物而疯狂。
“令尹,若真的拿城池来换,岂不正中了秦人的奸计?”项燕冷冷道。
“秦之心在楚地,而不在宝物,大王您一定要三思啊!”
“将军此言差矣。”姚贾反驳道:“宝物无价,其可彰显一国之身份,一国之荣耀,区区十城,换得天下皆赞,实乃大利于楚的买卖,怎么到了将军这里,就成了奸计?”
“我秦国要攻打楚国,何须用这种手段?”
言下之意是,楚国还不值得秦国这样。
姚贾一席话,气得项燕差点头发冒烟。
李园不悦道:“上卿此言,是在羞辱楚国吗?”
姚贾反驳道:“令尹为何要这样想?”
“若这是羞辱楚国,那么令尹是希望我秦国立马出兵攻打楚国吗?这样的要求我王也不是不能答应。”姚贾想了想后,点头道。
“待我修书一封给秦王,向其讲明令尹的意思,相信秦王一定不会拒绝。”
李园:??
不是,你也太会脑补了吧?我什么时候有这个意思了?
怕将姚贾给惹怒了,李园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来。
“上卿——”他语调拉长道:“你是知道的,我楚国虽然地大,但楚民也不富裕,你这宝物,我楚国实在无法容下啊。”
虽然他的眼睛都快粘在那芝兰玉树上了,可用城池换,这种丧权辱国的事,他身为一国令尹怎么能做呢?
“既然如此,老夫只好将此宝物带去魏国了,相信魏王一定很感兴趣。”姚贾拂袖,让人小心保护好芝兰玉树,转身就要走。
李园见状,赶忙上前拉住他道:“上卿莫要急着走呀。”
魏楚之间打了一仗,此正是两国仇恨的时候,姚贾要把芝兰玉树卖给魏国,楚国绝不能答应。
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魏国凭什么拥有?
姚贾脚步微顿,不解道:“令尹可还有事?”
“上卿既然是真心来换,还得待吾王仔细看清了这宝物才是啊,可别急着就走。”李园语态中带着一丝讨好的谄媚。
项燕冷哼,这个李园就是个祸乱朝纲的废物。
姚贾道:“楚国既无诚意交换,令尹拦我也无用。”
“上卿为一国上卿,也当知城池意味着什么,不是我大楚没有诚意,而是上卿提的要求,我楚国实难实现啊。”李园为难道。
姚贾蹙眉,但还是耐心道:“正是因为如此,外臣这才要离开楚国,去找能买得起的买家,令尹不会是要阻拦老夫吧?”
“不不不,在下不是这个意思……”李园忽然一顿,他意识到自己似乎陷入了姚贾给他设的陷阱。
楚国要留下宝物,就必须以十座城池来换,若不然,秦使便会将其卖给魏国。
秦国就是在借楚魏两国之间的裂痕生事。
如此浅显的目的,李园看出来了,但他眼中对宝物的渴望远远超过国家的利益。
得想办法说服姚贾才行。
李园眼珠子一转,将目光投向作为太后的妹妹。
楚太后李环接到了哥哥李园的信号,偏头对儿子楚王悍说了几句悄悄话。
楚王悍点了点头,而后道:“上卿来楚,寡人还没好生招待,不若请令尹多加陪伴,宝物的事,容后再议?”
“大王英明。”李园不给姚贾反应的机会,立刻朝楚王拱手道。
随后他佯装热情地拉着姚贾回了自己府上。
秦王集结兵力,欲出兵攻赵,春平君谏言倡太后和赵王道:“秦王亡我赵国之心不灭,如今派说客带着珍宝游说他国,恐怕是怕我赵国主导六国合纵,必须想法子破解秦国的阴谋。”
倡太后看了看赵王迁,又将目光放到身躯略微佝偻的春平君身上。
“郭开入秦许久,一直不得消息,也不知有没有杀掉赵九元。”倡太后正将希望放在郭开身上。
就在此时,外头人来报:“禀太后、大王,丞相求见。”
郭开抱着精致的木盒子,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太后与春平君面前。
“拜见大王、太后。”行礼后,郭开又看向春平君,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倡太后和春平君还以为郭开抱着的是赵九元的项上人头。
太后高兴道:“丞相果真杀了赵九元?”
郭开慌忙跪下,面露为难之色。
“丞相这是?”倡太后不解问。
“请太后恕罪,臣本来已经抓到人了,可那人根本不像传说中那样病弱,他深藏武力,臣不是他的对手。”郭开的眼泪说来就来,一下子就泪眼婆娑,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了。
“什么?”倡太后惊异道:“你的意思,你没得手?”
春平君大感不妙。
“你又是如何活着回来的?”春平君质问道。
说起这个,郭开哭地更凶狠了。
“太后啊,臣这一行,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郭开把盒子放到一旁,抹着眼睛,委屈巴巴道:“若不是臣当机立断,跳进河水之中,臣险些就回不来了。”
“你细细说来。”倡太后知道郭开不是老实人,这其中定然有诈。
郭开哭诉着他这一路的不易,杀赵九元未成,还险些暴露自己,又被秦兵一路追杀,为了逃命,不得已跳入河中,这才摆脱了追杀。
后拉联系上了赵国安插在秦国的间人。在间人的帮助下,购地秦国一尊名为茗仙兰玉的玉琉璃,特来献给倡太后。
倡太后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比七彩莲花更美的玉兰,心脏怦怦直跳。
春平君呵道:“郭开,你此次刺杀南山侯未成,秦王必定愤怒,你可知你给赵国带来了多大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