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大秦:病弱谋士她支棱起来了by楚见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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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燕料得王翦一时半会儿不会拔营作战,他这么做,是在消耗楚国国力,眼下最为棘手的乃是李信、蒙恬那十万兵马。
无奈,只能再征召二十万楚人,命楚将景乘与昭荀领兵十万埋伏于城父。
其中三万是临时征召,未经过系统训练,只能以战训战。
好在李信、蒙恬只领兵十万。
陈郢还有十万兵马,用于切断李信的后路,如此布置,既能应对王翦,又能挫李信、蒙恬之锐。
十万对二十万,优势在楚。
“昌平君神色不对,是在忧虑什么?”熊常问道。
“只是在担忧咸阳的芈氏一族。”
“昌平君,大丈夫居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摆在你面前的,乃是天下之正道,你又岂能纠结于那些细枝末节?”
“与秦王这样的天下雄主一较高下,若想要战胜他,就必须比秦王更加果决!”
望着城外尘土渐起,昌平君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决绝。
陈郢十万大军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直扑李信、蒙恬大军的侧后,意图彻底断绝秦军的补给线,将其困死在城父城下。
李信、蒙恬的十万大军兵分两路进攻城父。
秦军主攻东门,云梯如林,秦军悍卒顶着密集的箭雨和滚木礌石向上攀爬,喊杀声震天动地。
蒙恬则在西门策应,不断施加压力,寻找楚军防线的破绽。
城父是楚军补给要地,攻下城父,楚军后续补给一定会出问题,所以此战必须胜。
城楼上,景乘与昭荀面色凝重。
“将军,秦军之数与我军相当,然秦军的工程器械精良,手中武器更是削铁如泥,我军难以抵抗!”
“报,将军,西门秦军已有三五登上城楼,已被我军斩下。”
“报,将军,滚石不够了。”
“不够就立刻征召庶民运送,城父不容有失。”景乘大声道。
“昌平君怎么还不到?早知道城父当屯兵二十万,十万兵马,还有三万是没有作战经验的新兵蛋子,如何能扛得住凶猛的秦军?”昭荀知道眼下不是抱怨的时候,可这场仗打得他们憋屈。
“将军,狼烟升起,是援军到了。”斥候观测后,迅速下了瞭望塔,对景乘和昭荀汇报。
“太好了。”景乘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他转头看向城下远处的李信大军,大声道:“传令下去,全力守城,不可让秦人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诺!”
战鼓隆隆,喊杀声从后方骤然响起,李信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一眼便看到了后方的楚军旗帜。
“啊呸,竟然跟爷爷玩儿这招!”李信咬牙切齿。
“立刻传信至蒙恬将军,楚军前后夹击。”
“唯!”
“停止攻城,全线防御,撤!”
“唯!”
战鼓与战旗发生变化,得令的秦军放松了攻城的气势,纷纷后撤。
城楼上的昭荀见状,立刻道:“秦军在此,无路可退,弓箭手准备!”
第238章 昌平君逃脱
后方楚军已经和秦军交手,李信大军逐渐团拢向西门方向撤退,与蒙恬大军汇合。
城楼上,万箭齐发。
战鼓响起,李信大军竖起盾牌,仍然有部分士兵被箭射杀。
眼见得秦军处于劣势,城楼上的昭荀大喊:“时机已到!”
他猛地拔出佩剑,厉声高呼:“开城门,随本将出击,合围李信!”
景乘想要劝他,刚想开口,昭荀已冲下了城楼,来不及了。
沉重的城门轰然洞开,吊桥砸落。
昭荀身先士卒,率领着城中早已憋足了劲的精锐主力,如同开闸的猛虎,咆哮着冲出城来。
他目标明确,直扑李信主攻部队的侧翼,那是离李信最近的地方。
一时之间,李信的东门攻城部队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面对这样的场景,李信丝毫不慌,他提起大喇叭喊道:“传令下去,摆开阵势,正面迎敌!”
秦军得令,立刻团成大小团,大团护小团,小团一会合一会儿散,互相组成小队。
城楼上的景乘从未见过此种作战方法,那些小小的团子,好似有无穷无尽的吞噬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将楚军蚕食掉。
这怎么可能?
秦军何时有如此厉害的作战阵法?
小团倒下一个人,或者被冲散了,立刻又能组合在一起,人员互换了也丝毫不影响,如此灵活的作战方式,楚军拿他们没有丝毫的办法。
对此,赵九元深藏功与名。
此种作战方式她取名为「模块化弹性作战模式」,灵感来源于现代军事作战方式。不过这种方式古代也有,类似于戚继光的鸳鸯阵,但又有不同。
昌平君率领大军离开陈郢不久,一支庞大的、静默如山的秦军精锐,如同幽灵般从陈郢周围的山丘密林中现身。
他们身上捆扎着杂草,将自己隐蔽地严严实实的。
领军的正是蒙武,他奉秦王政密令,早已率领十万精锐,悄然潜行至陈郢附近,如同最耐心的猎人,静静等待着猎物离巢的最佳时机。
蒙武放下望远镜,昌平君真的叛变了,这是令他最气愤的地方。
“传令下去,拿布包上马蹄,悄然行军。”
大军日夜潜行,一直跟在昌平君的后方,只待昌平君与李信大军对上,他们便如同黄雀一般,将其一网打尽。
昌平君万万没想到,项燕给他策划安排的本该是对秦军的绝杀包围的妙计,竟成了自投罗网证据。
他正指挥大军猛攻李信大军,眼看胜利在望,后方却突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和绝望的惊呼。
回头望去,只见秦字大旗猎猎作响,无数秦军精锐如狼似虎地从他们背后杀来。
腹背受敌,十万楚军瞬间陷入了比方才李信秦军更绝望的境地。
蒙武手持望远镜,看到了远处车驾上的昌平君,他刀斧镌刻般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森然。
混乱中,昌平君被秦军士卒从战车上拖下来。惊慌失措中,他抢了一匹马,在惊险中绕过攻击,仓皇逃到了城门之下。
楚将昭荀对项燕的布局盲目信任,竟然开城门迎敌。
攻城状态下,开城门乃是大忌,城父必败无疑。
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血腥之气弥散遍野。
黑压压的秦军方阵,旌旗蔽日,杀气冲霄,势不可挡,重新将城父城围得水泄不通。
昭荀将军身披数创,血染战袍,但他依然手握刀剑,在城下死战不退。
他厉声呼喝,试图稳住阵线。
“都给我稳住!不许退!不许退!”
“杀啊!”
怎奈何楚军军心已溃,难以凝聚,秦军压境,他们要么投降,要么仓皇逃窜。
在绝对的力量和气势碾压下,个人的勇武显得徒劳,甚至有些悲壮。
秦军终于在多处城段突破了防御,如潮水般涌上城头。
昭荀力战不屈:“秦可占我城池,杀我楚人,却不可灭我楚之精神,我楚人誓死与秦人抗争到底!”
最终昭荀被数名秦军悍卒围攻,力竭战死,尸体倒在断裂的楚旗旁。
主将昭荀战死,城防彻底崩溃。
景乘眼见大势已去,悲愤交加,却也知回天乏术。
他拼死集结了身边还能控制的约两万残兵。在秦军合围之前,强行打开一条血路,抛弃了城父和无数袍泽的尸体,裹挟着几乎吓傻的昌平君,狼狈不堪地向楚国腹地仓皇撤退。
秦军入城后,照例扫清城内一切危险。
此次战役,秦军二十万对抗楚军二十万,斩杀楚军十万人,俘虏六万多人,楚军逃窜约三万人,其中一些士兵被冲散不知去了何处。
而秦军攻城,损失也不小,战死三万,受伤四万余。
幸而军医医药补给充足,这才减少了受伤战士的死亡,若无昌平君叛变,秦军根本不会损失如此之大。
“上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此?”李信仍有些难以置信。
蒙武神色凝重:“大王同南山侯为防范于未然,暗中派本将驻守睢阳,随机应变。”
“没想到昌平君竟真的会……”李信恨道:“他怎么敢的?”
李信握箭的指节发白。
蒙武摇了摇头:“昌平君一事,大王自有决断,传令下去,修整大军,以城父为据点,修筑防御,以防项燕大军。”
“诺!”蒙恬得令,立刻召集各路副将商讨防御之策。
草白霭蘩霜,木衰澄清月。
楚地南方依旧常青,而咸阳已霜寒。
这是赵九元来秦都第十三年,今年冬月罕见地没有下雪。
其实战国的冬季比现代的冬季要暖上许多,前些年总会下几场雪,但下雪快,化雪也快。
奈何赵九元怕冷,一入冬就猫冬了。
嬴政想见人也见不到。
“大人,这是大王派人送来的急报。”
比瘠将一个竹筒从窗户处递了进去,在里头的阳滋举起手接过竹筒,而后小跑到赵九元跟前。
“先生,给您。”阳滋将竹筒举得高高的。
赵九元取了竹筒,又摸了摸阳滋头上的小揪揪,这个小揪揪是赵九元亲手给她扎的,配上阳滋的包子脸,显得可爱极了。
昌平君还真叛变了。
赵九元低头看了看对此一无所知的阳滋。
昌平君没有经受住诱惑,秦王政一定会对芈氏下手,国夫人作为昌平君之女,恐怕难辞其咎。
赵九元能做的,只有保护好天真烂漫的阳滋。
天气虽寒,赵九元还是去了章台宫。
李斯、尉缭、渭阳君等人均在。
“南山侯尚在病中,当心受风。”渭阳君难得开口关心赵九元。
这是宗室与赵九元结仇之后,渭阳君第一次与赵九元主动说话,大概是知道楚系不行了,想要同客卿拉近关系吧。
“多谢渭阳君关心。”赵九元拱手一礼,而后坐下。
嬴政让人搬来了火炉,有了木炭的热气,赵九元才觉得没那么冷。
尉缭拱手对秦王政道:“楚军从陈郢方向偷袭,截断我大军后路,李信定然招架不住,若没有大王提前部署,恐怕此次城父之战,将损失十万兵士,大王英明。”
嬴政神色稍缓。
“芈启背叛大秦,将陈郢献于楚国,他定然没想到大王还有这一步棋。”渭阳君垂眸。
当初昌平君带着昌文君暗夜来寻他,他便知道昌平君心中藏着激愤,没想到他竟犯下如此大错。
背叛大秦,背叛大王,昌平君当真连自己的族人也不顾了。
大王可以对刺杀他的宗室嬴限如此轻拿轻放,是因为嬴限已死,然大王绝不允许有谁损害了秦国的利益。
昌平君这一步,着实在往大王的心窝子里捅。
已经没救了。
“若不是芈启叛变,我也大军不会战死三万余,重伤两万,此次伐楚,是我大秦开启灭国之战以来,损失最惨重的一次。”渭阳君如实说道。
不敢想,若是当初大王直接采纳了李信的策略,以二十万精锐伐楚。届时昌平君叛秦,截断秦军后路,没有蒙武援军,那二十万将士会是什么下场?
幸好大秦有南山侯,南山侯的话,在大王心中向来有分量。
渭阳君头低得更厉害了。
以后宗室也要被赵九元压一头。
赵九元要是知道渭阳君心中所想,定要嘲笑一二,难道她以前就没压他们一头吗?
“大王,昌文君带着芈姓族人在殿外请罪,请求大王一见。”内侍匆匆来报。
“不见。”短短两个字,便将帝王的威势宣泄得淋漓尽致。
外头的芈姓族人声音并不小,殿内的赵九元等人也能听见。
“臣携芈姓全族前来向大王请罪!”
国夫人一脸沉痛地跪在最前面:“芈姓之罪,难以竹书,请大王杀了我,以谢天下。”
赵九元抬眸看向嬴政,见他脸上似有动容。但这毕竟是国事,就算是自己的妻,他也保不住。
他必须给朝臣,以及死去的大秦将士一个交代。
“大王打算如何处置……”年纪最长的丞相隗状小心问道。
“此事寡人自有决断,暂且不议。”嬴政脸色又沉了下来。
“赵卿,李信大军占领了城父,寡人打算命其西进与王翦合并,你觉得如何?”
赵九元摇头道:“大王,平舆、寝地有王老将军足矣,楚国损失将近二十万人,项燕必定不敢再轻举妄动,此时李信大军当东出扰乱楚国江北与江东之地,持续消耗楚国后续补给的有生力量。”
“楚地偏南,唯江东与江北之地最为富庶。但因臣之谋划(改稻为桑)(遍种漆树),庶民必定深受楚贵族所害,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正等着我大秦王者之师去解救呢。”
嬴政眼神一亮:“是极,寡人立刻传令李信,待其稍作休整,便进军江东,而后江北,务必将受苦受难的楚地庶民从那群硕鼠手中解救出来。”
“这治安之策,赵卿定然有之,一并随粮种运去城父。”
“诺。”赵九元拱手应道。
唉,为了一统能够更加顺利,当初这毒计,的确苦了楚国庶民了。
只能待李信抢完那些贵族,再让利于民来弥补了。
讨论完后续谋划,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赵九元端着汤婆子,脖子上挂着猫儿,跟在嬴政身后跨步出了殿门。
国夫人与芈姓族人还跪在大殿门口,寒冬腊月,即便没有下雪。在外头跪上两个小时,也算酷刑了。
赵九元见国夫人一个弱女子跪在外头,于心不忍,她悄悄看了看嬴政的脸色。
嬴政别过了脸,不想叫赵九元看见。
赵九元当即明白了嬴政的意思,李斯一把拽住了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此事当由大王一人解决。
赵九元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裳,还是下头那个女子亲手缝的。
不是嫂嫂,胜似嫂嫂了。
“请大王治罪!”昌文君带头请罪,芈姓一族纷纷俯首贴地。
昌平君这个丢人玩意儿!
赵九元在心里暗骂。
国夫人忽而咳嗽了几声,整个人显得十分凄楚。
嬴政袖子下的手渐渐握紧,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芈茵,而后决绝离去。
待嬴政走后,赵九元缓步走下台阶,解开披风盖在芈茵的身上。
“南山侯不可。”
芈茵抬头看向面前的女子,她的身形比自己瘦弱好几分,且尚在病中,怎能为她解衣?
芈茵挣扎着要将披风脱下来,赵九元按住她的肩膀道:“夫人,这是我能为你做的事,请不要拒绝。”
“南山侯……大王可有说如何处置芈姓?”昌文君跪步到赵九元跟前,焦急问道。
他一开口,所有芈姓一族的人都看向赵九元。
李斯摇了摇,阿元太过冲动,此时当不宜与芈姓掺合在一起啊。
“此事我等并不知晓。”赵九元摇头道。
芈茵忽然拽住赵九元的袖角,期盼着问:“南山侯,阳滋可还好?”
“我暂未将此事说与阳滋,但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赵九元的暗示很明显,阳滋迟早会知道。
芈茵眼角滑过泪珠:“还请南山侯以后帮我照顾好阳滋,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她平安健康地长大,做一个明理知世的人。”
赵九元艰难开口:“好。”
历史上对嬴政的大老婆没有丝毫的记载,这段历史不知是人为抹去了,还是在战火中被焚毁了。
赵九元更倾向于前者。
第240章 何等残忍
正史中,李信兵败源于昌平君叛变。然而真正的问题出在秦王这个决策者身上。
这其中一定还涉及到更深层次的政权争夺,只是历史资料甚少,赵九元不作任何揣度。
现在她规避了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的情况。但昌平君仍旧叛变了,这是改不掉的事实。
芈姓一族被驱逐出朝堂是必然的事。
嬴政不会杀他们。
同样的,芈茵也会做出自我的选择。
没了披风,寒风刺进骨髓,猫儿扭了扭身子,尽量环住赵九元的脖子。
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它是赵九元最后一层屏障,必须粘在她身上,保护她。
还站在大殿门口的李斯等人纷纷低下了头。
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这些人昨日还是他们的同僚。
哪怕多数时候政见不合,还有利益纷争,可也上升不到立刻要人命的程度。
相处日久,谁会没有感情呢?
赵九元替芈茵拢好披风,又将手中的汤婆子塞给了她,而后压制住喉咙上的痒意,转身看了李斯一眼。
一行人缓缓出了章台宫。
还没走多远,便有内侍冲了出来:“南山侯请留步。”
内侍手中抱着赵九元的披风,李斯见状,立刻拿过披风给赵九元仔细披上。
赵九元轻轻咳嗽道:“怎么又还回来了?”
“诸位大人走后没多久,王命便送到了。”
“大王怎么说?”李斯立刻问道。
“大王说……芈姓自由了。”
意思是大王放过芈姓了?
隗状道:“大王之意,是不杀芈姓?”
“不,大王之意,是朝中再无芈姓。”李斯面色凝重道。
“那国夫人怎么办?”渭阳君惊呼。
国夫人身为大王之妻,只有一个结局。
众人都沉默了。
赵九元摸着尚且温热的手炉,心中升起无限悲凉,一人之祸,全族遭殃。
这就是昌平君的选择。
是他放弃了芈姓一族,也放弃了自己的女儿。
赵九元拂袖登上马车,李斯也跟了上来,他还有事要和赵九元商量。
上车之后,赵九元拿起马车里阿旺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汤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又喝了一小口清酒,顿时浑身都热了。
李斯见她如此迫害自己的身体,当即劝道:“饮酒伤身,你怎可如此?”
“无妨,我畏冷,每每喝上一口就好了,只是小酌一口,并无酒瘾。”赵九元放下小酒杯,又将猫儿放到怀中。
李斯叹了口气道:“阿元,阳滋这孩子还被蒙在鼓里,你打算如何?”
“有些事不是隐瞒就能万无一失的,阳滋是个早慧的孩子,我会将一切原原本本告知她,让她自己选择。”
“也好。”
李斯知道赵九元已经是强撑着了,于是在赵九元府中取了她已写好的应楚之策便走。
需要拟定出一个详细的可实施的章程来,此事交给他与王绾等人即可。
李斯走后,赵九元并未歇下,而是将阳滋唤到跟前。
“先生,您出去一趟身子更不好了,您是不是冷?阳滋给您暖暖。”阳滋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将放在怀中的手炉放进赵九元的手中。
“先生不冷,阳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呀。”阳滋脱了鞋,两人一起窝在榻上,赵九元将阳滋小小的一团搂在怀中。
这次猫儿出奇地没有争夺赵九元怀抱的拥有权,而是盘在了她的枕边。
“从前有个君王,他有一统天下之心。于是派遣自己的心腹大臣前往他国,拉拢各方势力,以更好实现一统,没想到他派去的心腹大臣竟然叛变了,导致君王派去的兵将损失惨重……”
阳滋听到最后已经泪流满面,她轻轻地颤抖着,仰头看向给她讲故事的先生。
“先生……阳滋明白了,阳滋想阿母了,先生我能现在就回宫见见阿母吗?”
“好,先生送你去。”
赵九元起身,为她拭干眼泪,又帮她穿上鞋子,整理好衣裳。
阳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转身目光坚定地对赵九元道:“先生,您身子不好,不要陪阳滋走这一趟,阳滋想要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我让人护送你。”
“好。”
她已经八岁,不是当年的四岁小娃了,跟了先生将近四年,她得了先生真传,早已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在政治敏感度方面,阳滋的天赋远超过她的哥哥扶苏。
她以后的成就不会小。
赵九元目送阳滋离去,她此行,将要送别自己的母亲。这对于孩子来说,将会是何等残忍之事?
“咳咳……”
她又咳嗽起来,阿珍连忙小跑着将热着的莲子雪梨汤拿来给赵九元喝下。
“莲子润肺,莲心却苦,还好现在有冰糖了,主子,还是让医师来给您瞧瞧吧。”阿珍心疼道。
“不用,我的情况我自己知晓,我这不是病。”赵九元拒绝道:“将研制好的墨水拿出来,我要处理政务。”
阿珍拗不过赵九元,只能给她将炕烧暖一些,然后吩咐厨娘做几道清淡又好克化的菜。
夜晚,赵九元窝在温暖的被窝中,打开已经许久没有打开过系统。
刚打开系统面板,系统播报便跳出来了。
“恭喜宿主,成功改变二十万秦军几乎覆没的结局,奖励100积分,当前剩余积分1790。”
“给我一个滴滴代打。”
“好嘞,滴滴代打只能打与宿主有仇之人,宿主要打谁?”
“昌平君。”
想了想,她又道:“别打死了,控制着再活一年半载,却又不能活太痛快。”
昌平君可不是春平君那种打不死的小强,得控制好了。
反正昌平君也蹦跶不了两年了,最多两年,王翦就能灭了楚国,灭楚之时,便是昌平君的末日。
系统狡黠又欢快的语调传来:“成,就打断单侧腿脚怎么样?”
“成交,打赏你10积分。”赵九元很是大方地给了系统小费。
上回她复活时,系统用从自己这里搜刮来的全部积分兑换了一股不知名能量,让她的灵魂肉体和空间重新融合。
其实从系统附在猫身上时,她便知道系统不在她的对立面,系统一直在保护她。
“好耶,宿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九元又点到抽奖的页面,累计四次抽奖,一次性全抽了。
“恭喜宿主抽到蜂窝煤制作技艺(战国可行版电子书),为了保护世界环境,维护原始森林,请宿主妥善利用此技术,给本世界人民开辟新的燃料途径。”
“恭喜宿主抽中世界地图(含山脉、河流走向、矿产资源分布),宿主怎么能只看到眼前的六国呢?你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恭喜宿主抽中牛痘种植方法,天花病毒在未来将传入华夏,肆虐爆发,导致无数百姓死于此疾,你已提前获得抗击天花病毒的有效方法,可以极大程度挽救他们的生命。”
“恭喜宿主抽中明代航海技术大全,厚厚的一大本电子书,里面有详细图纸和数据哦。”
“咳咳,这次总算抽出些有用的东西来了。”
赵九元摸了摸猫儿的耳朵,而后道:“系统,花点积分,兑换一些上次你给我的能量可好?”
系统用积分砸出来的能量,她想研究研究。
“抱歉宿主,系统无此权限。”
“你那个时间维度的科技应该很发达吧?”不然也不能跨越时空,把她给带到战国了。
系统沉默了。
赵九元哂笑:“要我给你们埋种子……对吗?”
“文明的种子。”
“你沉默,便代表我猜中了。”
系统仍不肯说出掩藏在这一切之下的真正秘密,赵九元也不着急,总有一天她会知道一切。
赵九元点开电子书,这蜂窝煤制作技术着实鸡肋。
难的不是蜂窝煤的制作技术,而是煤炭的开采。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成熟的开采技术,以及规范的矿产资源开采管理办法才是最重要的。
雁门郡和太原郡贮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有得甚至露天可得。
露天煤炭开采容易,但埋藏在地底下的就难了。
赵九元睡不着,起身披上衣裳,用火折子点燃蜡烛,就着蜡烛的光先将蜂窝煤的制作方法写下来。
首先,矿产资源必须掌握在朝廷手里。
其次,开采的方法以及运输和销售等都得有章程。
赵九元这一写又是一个通宵,直到天边起了鱼肚白,她才缓缓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这才发现自己双脚已经冻僵了。
阿珍起床见赵九元房里亮着灯,当即推开门进来,发现自家主子又一夜没睡。
她不舍得责备,只心疼道:“主子,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身子?”
阿珍手脚麻利地端来热水,先给赵九元泡了脚,然后从柜子里拿出新的棉絮来铺在炕上,炕又烧暖了,棉絮也暖了。
赵九元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里,摸了摸打呼的雪王,这小东西定然是去找它背后的势力了。
闭上眼,一觉醒来正是中午。
赵九元没有收到宫中的任何消息,一切自有定数,她今日要将牛痘相关的资料整理出来。
她的字,越来越圆润了,写了多年,草书的影子终究渐渐淡化。
有关于现代世界的记忆,也渐渐地隐去,她有些想不起朋友们的脸了。
就连父母的脸,也变得模糊起来。
天花病毒在先秦未曾肆虐,所以这份有关牛痘的资料只能先记下来。
不行,得抄个几十本,避免到时候失传了。
赵九元当即吩咐比瘠,找几个同文学府的学子,将自己刚才写的抄个几十份。
她丝毫不担心这些东西传播出去,于她而言,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她不需要藏私。
再送一些去杏林学府和医学院,剩下的放入她家中的藏书阁和库房。
这两处有她为嬴政准备的随葬品,尤其是一些后世失传的东西。
统统放到嬴政的墓里去,放眼后世,也就他的墓没人盗进去了。
等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他的墓室定会被打开。到时候这些早已淹没在历史尘埃里的东西,便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还有疟疾的治疗方法,在这个时代提取青蒿素定然不可能,但不妨碍她给后世留下一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