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婚内暗恋by黎纯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7

第二天,周铁带来了可以佐证的东西交给她。
他嗓音喑哑,颓败:“谢谢,宋小姐。”
谢望忱还晕着没醒,虽然医生说没事,但宋汀沅还是担心,向公司提交了请假,专门照顾他。
一边照顾他,一边在工作。
很巧的是,她中午去大厅接水,碰到了几个月前曾采访过的被家暴被污蔑的“宝马女车主”当事人,简单交谈了几句,才知道当事人姓苏。
苏女士打赢了抚养权官司,孩子现在和她在一起。
不过由于孩子以前被那个不当人的爹虐待,营养不良,要定期到医院打营养剂,查维生素补充情况。
宋汀沅知晓,当初因为前夫的污蔑和引导,针对苏女士的网暴十分严重,工作和形象都丢了。
她恻隐之心又起,给了苏女士联系方式,说有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
苏女士说因为她当初的梳理说明报道,负面影响小了很多,现在重新找到工作了,孩子也还在身边,日子要继续过。末了存好联系方式,感激:“宋小姐,谢谢,真的谢谢。”
“好人一生平安。”
回到病房,宋汀沅用棉签蘸温水,涂到谢望忱干燥起皮的嘴唇,帮他湿润,以免醒来开口说话时会拉扯得痛。
涂好,打开电脑放腿上。上次撰稿苏女士事件时,她写的标题是《情绪越沸腾,真相越下沉》,此刻,她看了眼那张耳聋检测单,敲下第一行字: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压在那个人身上的,是不是最后一根稻草。
......
小初在窗台上,一直说是自己的错,自己是麻烦,不会再有人喜欢她了。
明明有很多人欺负她,她却咬定是自己的错,深信不疑。
人的自我意识是由自己对自己的认知,和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两方面构成的,善良的人往往只知内耗,找自己的原因。
暴力不分种类。
肢体暴力,野蛮的力道加诸于□□,细心养护,假以时日会慢慢落痂,看不出痕迹。
语言上的暴力,不见形体,可对人格的贬低羞辱,会一直溃烂在心里,终生疼痛,只要生命中的风轻微一刮,便阴郁成雨。
如果要烘干,需要很多很多的爱。
脱口而出的话,落下的文字,如果可以,请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从正午到晚饭时间,终于写完审核完,她发出。
谢望忱还不醒,像是睡着,睡得很舒服的样子。
她拧开药膏涂在他淤青的地方,细细揉开。
指尖轻轻碰他的脸,额头,鼻梁,再往下,就是嘴唇。
她没碰,在床边的陪护椅坐下。
“我最近总在想,什么时候对你动心的。”
“想来想去。”她牵起他手压在脸颊,“还记得吗,我发烧,你送我到医院,护士说你守了我一夜。早上你买了营养粥来,特别好喝,有虾仁,干贝,香菇,碎牛肉。”
“谢望忱,你说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晚上对不起,我拒绝得太生硬伤人,你心里不好受,是不是?”
“不是不接受你,只是有些事没弄明白,不确定。现在我有答案了。”
花瓶里的香水百合散发着馨香,沾水的棉签已经干了,用剩的半包还放在一边。
她俯身,长发散在他颈侧,胸口。
慢慢亲上他。
轻轻一碰,蜻蜓点水。
“好了,我赔罪给你了,你能不能快醒?”
一秒,两秒,她后知后觉自己的莫名其妙,但就是等着他的回应。
然而,数到第五秒,床头心跳检测器骤然大鸣。护士急切的脚步声接踵而至,病房兵荒马乱。
她完全吓到了,护士们推走谢望忱进监测室。她一路紧跟,到门口,护士例行公事冷漠音:“家属止步。”
她被挡在门口,只看见他缠着纱布的侧脸,眉宇紧紧皱着。
谢望忱意识到自己约摸睡了太久,醒来时头脑昏沉,按了按眉心。
身旁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褚阳,你实在没事干,就去把校门口的石狮子搬过来,花园里的土翻一翻也好。”
他们高中重视体能劳动发展,违反校规的会被罚小锄头锄地松花园的土。
说话这人发现他醒了,拉他一起取笑褚阳。
“忱哥,哈哈哈这人特么的,喜欢人家小学妹一年,人家压根不知道他在干啥。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褚阳是在校外书咖遇见了个女孩,一见钟情,小鹿乱撞,给女生和女生的朋友邻桌们一起送牛奶,送早餐,送笔记本,送来送去,自个儿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起了,蹭他们的百家饭。
“你喜欢谁就送谁啊,管其它人干什么。”
褚阳不好意思,脸都要羞红,扭扭捏捏,“我只送她,那不明摆着说我喜欢她?”
“……”
谢望忱继续揉太阳穴,又听说女生叫宋汀沅,小他们两级,才高一,也就是说褚阳盯上人家的时候人家才初中。
“……”有毛病。
“你好意思喜欢?”
“治治脑子?”
褚阳才不听这群臭男人的话,他有自己追人的节奏,而且他喜欢而已,又没干什么。散财童子照当,不时出现在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通常月中就没钱了,蹭他们的饭吃,张口闭口宋汀沅。
有人好奇到底是怎么个人物,把褚阳这傻大个迷得神魂颠倒,特意去看。
渐渐的,玩的近的朋友几乎都见过她了。
除了谢望忱。
因为不感兴趣。
有那闲工夫不如补会儿觉,或是去打篮球。
高中生,睡眠时间和兴趣爱好时间何其珍贵。
国庆后学校新换了秋季校服,棒球领,灰色运动长裤。
这年他17,少年身形挺拔,高出同龄人些许,校服穿在身上也别样帅气,举手投足皆是蓬勃的少年感,又因脸部线条利落,有种很吸引女生们的冷感。
校园赛,他站在三分线外,轻轻一投,看篮球空心滚进篮筐。
赛时到,裁判吹哨。
就这样带领班级轻轻松松碾压性拿下又一局。
女孩们来送水,他照旧拒绝。无功不受禄,仅此而已。
他捞过外套挂在肩上,走去草坪,躺下休息。
天空蔚蓝如洗。
一个人跟了过来。
是个女生。
还大胆地碰了碰他秋衣,“你好,同学——”
很执着,但是抱歉,“我不喝。”
“那个......”
“我不喝。”
对方犹豫了下,展示她的志愿工作卡,“你好,我是志愿部的。这是创可贴,给每个人都发了。”
他转过头,一对清透的大眼睛映入眼帘,眼睛的主人似乎有些无语,纤长睫毛微微垂着,继续说:
“不是来给你搭讪的意思。”
“还有,你的胳膊在流血。”
视线扫过她胸牌:高一,宋汀沅。
在真正见到她之前,他已经听了无数遍她的名字。
“……哦。”
-----------------------
作者有话说:[1]重度耳聋(71-90 dB):仅能感知极大声响,如耳边大声呼喊,言语交流极为困难。来源于《实用诊断学》
明天要写一章高中谢爱上女主的过程,还有回国后结婚前做的事。
应该是大大大肥章。[让我康康]

第40章 前尘往事 坠入爱人的眼睛【新增110……
秋后气温又升高, 晚自习前,谢望忱和几个朋友在校内便利店餐区吃东西。
男高中生,最不缺的就是精力, 他们一群都是情愿痛快打一场球而不吃晚饭,临了上课随便对付两口面包的人。
嚼着三明治, 看见对面某个知名学妹。
晚间广播正在播放,她跟好友吐槽音乐太老土,百年不变像幼教中心。
朋友打趣他,他才想起自己是广播站社社长,所谓社长就是个名头,上高三后很久没管了。
一周后, 他不时想起这幕, 索性让副社长发了个征集歌曲的公告, 他倒想看看她品味有多高雅独特。
他从意见箱拿出她投的推荐条:《dancing with your ghost》
一群人打趣褚阳, “你完了,人家宋学妹心有所属了。”搜索引擎上显示这首歌是纪念前任的,表达深切的思念和放不下的情感挣扎。
他虚靠广播操作台,垂手按下音乐播放键。
看着乖, 实际上是位早恋选手。
食堂,一个朋友叫表弟过来同坐, 表弟报了自己班级,和宋汀沅同班。
他闻言侧目,提醒埋头扒饭的褚阳“表弟和她同班”。
褚阳愣了下, “哦, 对对对。表弟,你们班宋汀沅谈恋爱了?”
“不知道啊,不可能吧, 她学习好,话都不咋跟男生讲。”表弟顺带提了她另一件事,前不久发生的。她同桌被女生拉去厕所训话,她单枪匹马把人拉出来了。
表弟说:“她侠女来的,不过那伙是艺术班的社会姐,很混,估计还会找她麻烦。”
不论哪个学校,都有群勾肩搭背仗势欺人的混子游荡。
楼梯间,他刻意逗留几分钟,碰上传说中的社会姐,挑染头,劣质口红,首饰齐全,嚼着口香糖说着某某名字,预备找人麻烦。
他看着她们。
社会姐们是认识他的,不知他什么意思,“谢、谢望忱?”
“和宋汀沅有矛盾?”为了不显得欺负女生,他语气温和。
“对,她先挑衅我们的,砸我们场子,我们不找回来这事没完——”
他绅士请求:“要找她,先找我。”
秋游去金沙遗址博物馆,他无意间看到她和朋友进了玉器馆,想到玉器还算有看头,也去了。
隔着一扇立式展柜,她朋友提到他名字,“我刚刚看到谢望忱了,他穿的便装,好帅啊。”外出活动,可以任意穿着,他们都穿的便装。
他考虑给她个重新认识的机会,正要走过去,她说:“还好吧,乔乔,我对帅不帅没感觉,反正都那样。”
他脚步收回,她品味方面提升空间还大。
大课间,他和朋友逃操去打球。回来恰逢跑操结束。人群如潮水灌入楼道,人挤人,她和朋友被冲散。
他一手抱着球,一手虚虚罩着,为她隔出小寸空间。
冬季,年关,有阵子传校外有变态,老师们也严肃在各班说了这回事,让大家尽量早点回家,不要逗留闲逛,尤其是女生。
司机在校门口等他,他上车后,看到她一个人在公交站,等公交,上公交。她家住哪?刚好直达的概率很小,大概率要再走一段夜路。
他让司机跟上。
连续一月,直到寒假。
这月他回去得比平时晚,母亲笑话他:“听说小谢总新增了送车业务,真是辛苦。收益如何?和人家说上话没有?”
开学,他因冬令营替人顶包失去竞赛资格,被罚站。
她上楼送东西,顿在门口偷听他和母亲谈话。
她是不是觉得自己藏挺好?他一眼就发现了,不想让她误会,前因后果赘述一堆。
百日誓师大会,他理所应当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为提前鼓舞人心,高一高二也参加。
他细改了两遍稿子。
在后台候场,一个关系不错的同学疑惑地问他头发上是不是倒了两斤发胶。
他家境优渥,父母恩爱且慈爱,成绩排名常年年级第一。爱于这年的他是最寻常,最触手可及的东西。
他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潜意识里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追不到的人,一时一刻的拒绝和忽视并不会真的挫伤他。
自从某天醒来,回想起昨夜的梦,再往下看某个并不干燥柔软的地方,他已经是变态了。
人他是必须要追到手的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对她说什么做什么,要有动作也是高考后。
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他即将毕业离开附中,她要再待两年,岂不是要异地?异地恋他倒也能接受。
遥大金融系是全球前1%的专业,遥大和附中很近,他没课就能回来看她。
等到她上大学,如果也在遥大,他三年完成本科,继续读研,拿到硕士学位刚好可以陪她念完本科。
如果不在遥大,他换个学校读研也蛮好。
年少的爱恋,朦朦胧胧,却又如疾风过境,热烈、直接、扑面而来,反应过来已身在暴风眼,挡无可挡。
真正没说上几句话,却想好了以后。
纯粹程度是后来许多年想也不敢再想的。
变故是什么时候来的?其实细想并不突然。
父亲越来越晚回家,有时甚至在公司住一夜,许多不利的消息冒出来,有人说是该打点的关系没打点好。
新车上市的节点,造势之大超出了他们的预想,像是有人在拱火助力,出这样大的风头,业内盯着的人太多。
负面舆论接连曝出来,几乎是踩着公司的营销节拍来曝的。
父亲让他不要放心上,接手华坤几十年过来了,哪回不是风风雨雨。
最后一击是有人曝出造假丑闻,这涉及红线问题。
父亲向监管局申请重新请第三方检测,并且亲自驱车去事故现场查看。
母亲不放心父亲一个人,一起去了。
他在晚课收到母亲的消息:【有点小事出去一趟。夜宵放冰箱了,全部解决完喔】
冰箱故障断电,雪水流了一地,依稀能辨别保鲜层里是莲子羹,煎蛋,胡萝卜汁。
从没出现这种情况。
从没有。
他握着手机,在客厅沙发待了一夜。
天亮父母仍旧没回来。
电话和消息都没回。
去学校的路上他看到了消息,不是父亲母亲发的,是在热搜看到的。
视频和现场照片的雨水和淤泥里,是昨天曾对他说过早安的至亲。
和痛彻心扉的苦一起砸下来的,是责任。
他不能再乱,竭力保持镇定,维护母亲的情绪,同时向小叔和爷爷求助。处理父亲丧事,对外公关。
他让父亲的特助直接向他汇报工作,特助隐晦提醒,建议不要所有事都让小叔谢昌参与。
网上的言论甚嚣尘上,说这家罪有应得,车商死在自己的车上,活该。
父亲生前做的所有慈善,捐助的学校,教育基金,捐赠的善款,良好社会形象都成了虚伪,投机,逃税的辅证。
越是乱的时候越要稳,他必须继续上学,以向外界和内部证明大楼尚未坍塌。
学校里有人说他这情况怎么好意思上学的。
校门口日日围堵一堆媒体,长枪短炮争抢拍他出去写新闻。
学生出入麻烦,颇有微词。
明里暗里骂他的人不在少数。
一眼望去,那些人里不乏熟悉面孔。打过球的,帮过忙的,讲过题的,去过彼此生日会的……都有。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墙倒众人推。从来如此,不过如此。
他去接热水。
是的,他还好意思喝热水。
拐角处,又听到相似的议论,“我说学校够丧心病狂的,这样了还不劝退谢望忱。”
“哪舍得,官老爷们还指着这个状元苗子冲奖金呢。学校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我们普通人实惨。”
“你还好,没开华坤的车,命还在。就谢家赚的那些黑心钱,啧啧啧,谢望忱晚上睡得着觉吗。”
按在水杯上的指骨收紧,他还没过去,一道强硬的女生声音先传来:
“我看你们才丧心病狂,学校哪乌烟瘴气了?就是因为你们这群云亦云唯恐天下不乱嚼舌根的人才乌烟瘴气!”
“谢家赚黑心钱,你看到了?”
“网上都传遍了好吧,大姐。”
宋汀沅大声道:“网上乱七八糟的爆料你就信?官方不是说了还在调查中?知不知道你们口中随便的几句话落在别人身上是什么重量?!”
她指住一人,“没记错的话,你拿过谢家的资助金吧?”
“还有你,冬令营要不是谢望忱顶替你点到,你能去竞赛?!”
那几个人啧声晦气,三三两两走了。
她极少大声说话,太激动,吼得快缺氧,按着台面大口喘气。
隔着一面墙,谢望忱背靠墙壁,缓缓闭上眼。
百密一疏,舆论对父亲的诋毁,攻破了母亲最后一道防线。
那晚他像往常一样回家,没有看到母亲,书房,画室,卧室,厨房,露台……全都没有。
最后找到,是在浴室,母亲穿着正式,化了淡妆,一只手垂在浴缸边缘,指间父亲的相片,血顺着相片滴下,满地鲜红。
窗外急风苦雨,他动不了分毫,直直跪下。
至此,他的少年时代彻底结束。
画面一转,一年后。
他嘴角胡茬变长,被爷爷送到美国费城读书。
经过最初的心理干涉,封闭治疗后,失眠,创伤应激有好转。只是畏光,并且有了留胡子的习惯。
他不是脆弱的人,那些湮灭的东西铸成今日更加坚毅和冷酷的面庞和性格。
国内舆论也已好转,官方通告展示第三方检测报告,洗清数据造假嫌疑,并且数据证明,华坤汽车事故率远低于行业平均线。
遥大新闻传播学院有一位教授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系统性于《今日时刊》撰文,厘清事件真相。
一时许多传媒人士,社会学家,经济学家,甚至商协纷纷出来发言,各方站在各自角度发出反思,呼吁理性竞争,营造更为和谐宽松的人文环境和营商环境。
他与那位名为张清竹的教授建立了联系。
为表感谢,捐助大笔经费用以课题研究和国内外学术交流,社科发展。
他以几乎是摧残自己的刻苦程度,仅用正常时间的一半迅速完成学业,回国发展,企图重铸父母留下的事业。
华坤没了,他可以创一个更大的。
爷爷看出他的急功近利,放他去港城历练。
一个亏损已久的运输公司。许多年前,爷爷曾依靠此处发家。
他和一线工人同吃同住,早上海港还未亮起,就拿记录仪查看航线,拜访船务。
长久的海风侵蚀,他皮肤粗糙,关节皲裂,手指偶尔一弯,血液流出。他不在乎,唯有痛苦更证明存在。
账面日渐好转。
港城市场环境宽松,资本强劲,家族企业发达,人情往来盘根错节,他积攒了许多人脉和资源,即便后来创立优盛,也时常往返两地。
某日,张教授知会他,门下有个女学生打算把华坤事件作为研究案例写进毕业论文。
教授发来学生的论文大纲。
接着,是个人信息。
遥城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新闻学专业,宋汀沅。
他别开眼,海风强劲,一轮灼目红日从身后升起。
一别经年,再次看到她的名字,不是想象,回忆,而是真实落在眼前,仿佛在外漂泊多年,重回人间。
以为多年前泯灭的东西,在心口隐隐作痛。
缄默许久后,他望着远处,问:“她过得好吗。”
张清竹不知他二人认识,只当寻常关心,却也实话:“不太好。”
“她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前不久奶奶得了重病,她实习公司,学校,医院三边跑。”
“这姑娘孝顺,不肯放弃,一心想给奶奶找更好的医生。她初入社会,还什么都不懂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有些事,并非有钱就能办到,需要人脉。
彼时他已创立优盛,频繁往返于遥、港两城。他次日返回遥城。
于是不久,邹女士换了更好的医院,更好的主治医生。
张清竹不方便提他名字,只对宋汀沅说是劳烦了朋友。
他独自去医院看过她,就一个背影,匆匆一瞥,不敢再看更多。
后来张教授又告诉他,这是他的得意门生,在很不错的公司。遗憾的是她不打算读研了,否则一定继续带她。
发觉他喜欢听,张清竹就说得更多。
她表面温和,实则狂野,会开赛车。能力很强,目光长远,除了按部就班抓眼睛外,还抓耳朵,运营一个完全能表达自我观点的电台。
她是实干的理想主义者,虽然都说新闻已死,可她这样的人存在,总会让人看到希望。
他时常想起她,在无眠的夜,在起身看向落地窗以外的世界时,在精神紧绷摇摇欲坠时。想着她,度过一个个难熬的时刻。
她连通他的过去和现在,像他的一种信念,一个符号。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直陪着他。
往返遥城,港城,一来一回,一场场交际,他的生活里又有了许多熟人,然而他无法再真心信任任何一个人。
他心里有个人这件事,唯一知道的是岑琳。
岑琳是他在北江帮助过的一个女主持人,那时还是实习生,被人在酒局为难。他保下,送了外套给她。
她太过感恩,他举手之劳,她记了很久。
从北江到了遥城。
他说,他有一个爱了很久的人。
他把绝大多数时间留给工作,即便她来遥城,认识五年见面次数其实也寥寥无几,问她何必执着。
岑琳说:“你不也是。”
他于是不再多说。
这么多年,他没再爱上其他人。
他还是要去找她的。
真的她。
她看过最窘迫的他,他总想着体面一些再去见她。
等港城的历练彻底结束,等优盛上市,等有了知名度和影响力,等他再稳定些能分出更多时间,等新车上市。
又怕她早忘了他是谁。
等来等去,人都等老了。下一岁,就是28。
等来等去,听说她有交往对象了。张教授说,是个医学博士,她当结婚对象交往的。
爷爷给他张罗相亲,塞人,他不为所动,一概拒绝。
八月,赵晋休长假,沈桉补位。爷爷的助理发来相亲对象的资料,沈桉知他忙碌,直接拦截。他不知情也并未到场。
爷爷陪对方吃了顿饭,实在喜欢这位姑娘,拍照发给他。
收到照片是在一个饭局上,他看清照片,时间几乎停止。
因为沾过酒,不得不放大,凝神仔细分辨。
而后驱车前往爷爷住处。
订婚的事确定下来,他打电话给她。
她说要和他谈谈。
这是自然,他选定一家装修品味和风评俱佳的餐厅。
餐厅里,他打了个招呼,她开门见山,“我目前的规划是专注事业,结婚只是为了奶奶。所以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会出什么岔子,比如说我爱上你,或者以后你有了爱人,我拖着不跟你离婚。”
“至于股份和财产,这些我都不是很感兴趣,你可以拟一份协议。”
“简单来说,各取所需。大体就是这样,决定权在你手上。”
各取所需么,他没有需要的。
硬要有,是她。
他不去管心脏因这些话产生的轻微痛觉,语气极致理智,“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以平常心相处,如果到你预设的该结束的日期,我们对彼此仍然没有反感,就继续下去。”
“当然,‘反感’没有界定,只要一方提出,不论原因,婚姻终止。”
领证当天是一个下午,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结婚宣誓,她觉得尴尬,吐字并不十分清楚。
他负手于身后,指腹感受结婚证内页凸起的钢印。
同回婚房,交给她钥匙。
她不习惯和他同住。
恰逢港城方面有急事,他有意留时间给她适应,留下信息后飞去港城。
在港城发她的消息她并未回复。
快速结束事宜,返回遥城。
婚房一片冷寂,毫无人气。
他站在客厅中央,窗台掩蔽,桌面积灰。
仿佛黄粱一梦,结婚不过是错觉。
在清算韩尧时,看到有她的采访安排。
“谢总,您确定自己来?”行政主管知他不喜被采访,“我这里有几个可以替代采访的推荐人选。”
他做事不需要交代缘由,合上日程页,说:“到时候我会议要是还没结束,先带她到我办公室。”
会议结束,他推开门,同她四目相对。
一支录音笔滚到脚边。
他沉吟片刻,俯身捡起,擦净灰尘,抬眸。
病房里,宋汀沅穿着蓝色防护服,守了一夜,握着他的手寸步不离。
床上的男人睫毛动了动,睁开。
“谢望忱,你终于醒了…”
他抬眸,坠入爱人的眼睛。
那双眼,一如初见,清透,漂亮。此刻更添了几分担忧。
-----------------------
作者有话说:手速太渣没写完,等会儿再添1000字左右,可以明天看看[垂耳兔头]
——已添好[彩虹屁]

“两天。我奶奶都没晕过两天,我要吓死了。”
“一瓶矿泉水掉下楼都能把车顶砸个洞,你不要命?知不知道轻重, 怎么敢空手接人的?”
去年有过新闻实例,一人见义勇为, 空手接三楼坠下的婴儿,双手当场残废。
仅仅是三楼,仅仅是婴儿。
更不用说这几年已经不算罕见的坠楼砸死人事件。
“我又不轻。你看看身上的伤,后脑勺,腰,胳膊, 成什么样了。”
谢望忱醒来后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她数落的声音一直没消停。
他按了按鼻梁, 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
等她说的差不多了, 揉了把她头发,“你不也一样,带着人往楼下飞。”
“我看过地形的,外面是核桃树, 树下是腐叶废土地,滚下去有土缓冲。地怕砸吗?”
腐叶薄薄的一层, 谁都不能保证缓冲作用到底怎样。要是摔在地上,说不定这会儿躺着的就是她了。
宋汀沅情愿是她。
开始她尚庆幸是皮外伤,后来他被推进重症病房, 又留在监测室重点监测。
她怕他出事, 噤若寒蝉。
生命有时顽强,有时又脆弱得让人反应不过来,没人能确切保证下一秒的事。但凡发生了, 就无可挽回。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身穿大秦:病  快穿之红颜薄  豪门前男友非  捉鬼从精神病  枕春/想给老  快穿:缠绵风  竞选神明by简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