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内暗恋by黎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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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准是早就知道社会组原来的组长会调走的消息了。
财经组在先识财报收入中占不小比例,是在给公司挣钱。
社会组赚的是口碑和名气,对记者本人有很大的加成,许多业内大拿都是后者出身。成名之后,有了舆论影响力,著书立传,别说什么新闻理想了,一句话就价值千金。
夏虫不可语冰。
宋汀沅不和她多费口舌,施施然,“你要是真觉得是肥肉,大可以和我一样,也来社会组,从实习生做起。”
门开,宋汀沅先出去,回头道,“到时候我介绍个靠谱的同事带你?”
很嘚瑟。
莫名其妙的,她最近很开心,吵架竟然觉得有趣。
因为即将可能的升职?
可如果她真这么在意职级,之前也不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财经组长的机会。
后面的唐冉咬牙,仿佛要把她瞪穿。
优盛访谈那篇新闻稿几经修改,终于定稿,送往杂志部排版印刷,宋汀沅在结尾作者栏加了陈钦洲的名字。
陈钦洲就是那位玩票富二代。
她虽没找过他,但他主动发来了几篇网上搜罗的观点和资料,在一定程度上也算这篇稿子的作者之一。
又过了两天。
周五中午食堂厨子可能是手抖了,放多了盐,菜吃起来咸到齁。
众人吃一口后果断点开外卖软件。
宋汀沅空着肚子去空着肚子回,在工位摸出这天早上谢望忱新给她装的巧克力。
他每天早上会监督她带巧克力,如果她忘记,他拿过她的包,直接装进去。
巧克力包装上是俄文,看不出牌子,纯度百分之80,甜而不腻有回甘。
姜悦悦抱着水杯愁眉苦脸的趴在一边,没什么精神。
小姑娘在减肥,不肯吃重油盐的外卖。
她顺手分给悦悦一块,“之前一个朋友给的,还剩一块,黑巧,不长肉的。”
“谢谢汀沅姐!”悦悦拿过巧克力,眼熟包装。
她追星,在爱豆发的Vlog见过这款,拆开包装,小小地咬了一口,立即被味道惊艳了,像有一片轻柔的真丝在舌尖化开。
她拍照搜同款,打算屯一袋,价格跳出来时,她震惊了。
某宝没有旗舰店,只有买手代购。
参考价,五千多一盒。
一盒里有20块。
算下来,她手上这块,近300。
约等于她一天的工资!
汀沅姐交的是什么朋友,也忒大方了。
汀沅姐也忒大方,这么随意地就给她了。
宋汀沅出去接电话了,是谢望忱打来的。
他一般没事不会打电话,应该是有要紧事。
她扒在阳台上:“喂?”
电话接通,他那边有走路声,人似乎挺多的。
“晚上加不加班?”谢望忱今天带着工程师到工厂考察,一行人才从工厂里出来。
她脑子里过了一遍要做的事,活儿不多,“不加。”
“下班我过来接你。”
本想问问有什么事,听到那边有人叫他,估计他在忙,没多问,赶快应下:“好。”
到时候就知道了。
工厂这边,赵晋见老板给老板娘打完了电话,过去给他开车门。
谢望忱摆手,他亲自拉开车门,示意旁边的工程师上车。
老板给员工开车门,是认可也是尊敬。
谢望忱扬眉,他赏罚分明,对有能力的员工很是优待。
工程师周铁颔首,上了车。
午饭是私人行程,谢望忱只带了赵晋和周铁。
周铁深耕机电,从中学开始玩车,是这个领域的天才和疯子。
这人一年四季都是一身深棕色外套,不修边幅,从外表压根看不出年入超百万。且如果他愿意,这个数字还可以更多。
私生活干净得根本没有,年过三十依然孑然一身。
据说大学时爱上过一个女孩,可惜女孩爱的不是他,无疾而终后,再也没爱过别人。
他纯粹也桀骜,能让他低头的人不多,谢望忱是其中一个。
一是因着知遇之恩,二是多年的尊重和照拂。
周铁虽毕业于遥大,但本科化药,跨读的机电硕士,可以说是半路出家。当初谢望忱力排众议用了他。他也没辜负,倾尽全部精力。优盛异军突起,他功不可没。
业内多的是想挖他的人,但稍微了解他脾气的都知道是白费力气。
谢望忱对他说:“下午不用去公司了,回家休息休息,明天跟我去山上。”
“好。”
驾驶位的赵晋闻言,十分解语花,“谢总,庄先生的开业礼需要我来安排吗?”
庄曜凯的度假山庄明天开业。
谢望忱放下手机,淡声:“不用,我来。”
即将下班时,宋汀沅收到谢望忱的短信:【我到了】
她简单收拾了下文件,背上包包下楼。
没想到一出办公室就碰上刘主任。
都是要下楼,两人边聊边走,刘主任说到那篇访谈稿:“你写的稿子我看了,这么久没碰财经组的事,功夫还是没丢嘛。”
宋汀沅配合地笑笑。
“你呢,专业上我信得过,可有时候就是太较真了。”刘主任出了名的话痨,一杯茶一张嘴能说一天,“你前段时间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真干一线记者的都辛苦,后面大多都朝编辑发展,你要是当初不闹着去社会组,现在我也能推你去当个主编了,记得张主编吗,她也是我推荐去的......”
张主编……前阵子就是因为张主编吃坏了东西,她才被迫救急去做优盛的访谈,猝不及防遇上刚出差回来的谢望忱。
张主编食物中毒躺了一周,回来后去了总编办公室实习。
马上要进电梯了,电梯直达车库。
一般员工认不出谢望忱,刘主任是认得的。
不能让刘主任知道他们的关系,否则定会让她搞定他的独家。
她一边应付刘主任着一边给谢发消息,让他藏在车里,别出来。
楼下,谢望忱的车停在电梯口斜对的位置,抄手半曲腿靠在车外,没看手机。
电梯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大光明地站在车边,开的还是宾利,十分抢眼。
心猛的一慌。
他也看到了她。
她疯狂摆手。
刘主任捋了捋堪堪盖住地中海的稀疏毛发滔滔不绝,她伪装感兴趣地接话,持续把主任的注意力吸引住,背后狂指自己的手机,希望谢望忱能明白意思。
来不及看他懂没懂,刘主任先注意到了不对劲,歪着头关心,“怎么了?不舒服。”
她“抽搐”状的手指甩了甩,解释道:“稿子写多了,有点抽筋。”
“甩一甩。”
谢望忱皱了皱眉,好歹懂了意思,看了手机消息,回到车里。
刘主任说:“哎哟喂,你小心腱鞘炎,多活动活动,搞笔杆子的我看没几个没腱鞘炎。”
“是的。”她应和,“我也在活动。”
刘主任边说边去自己车边,“那行,小宋,你去吧,周末玩儿得开心。”
他拉开车门,嘴还没停,“说起周末,咱们平时再忙,周末一般还是能保证的。你说要是进了电视台,还想要周末?呵呵,那是天方夜谭......”
这居然还能再开一个话题,她心叹一口气,微笑,“谁说不是,好,那刘主任你先走,周末愉快。”
说完上前去给他关上了车门,关得严严实实。
目送刘主任的车离开,她松一口气,看了看周围没人,蹑手蹑脚跑到宾利边,拉开车门上去。
谢望忱接过她的包放到后座,“来你公司我还得藏起来?”
丢她脸了,还是见不得人。
“不是。”她解释一通缘由。
慢半拍意识到他接过她包的动作为什么如此自然。就好像,无数遍这样做了。
前不久他们尚且谈不上熟,不知不觉,这么熟稔了。
他说:“你怎么知道你出面我不会答应?”
宋汀沅系安全带:“不要开玩笑了。”
她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到时候只有左右为难的份。
而且,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接受采访,不愿暴露在大众视线。
“我们要去做什么?”她问。
“买花。”
“买花?”她不可思议。
“嗯。”
挑给庄曜凯的度假山庄送的开业花篮。
他开车很稳,一路穿过闹市,波光粼粼的高升桥,充满人间烟火的步行街。
天边晚霞如打翻的云彩,季节和时令特定的咸蛋黄色。
车窗半开,晚风和煦。
她又闻到了独属于他身上的淡淡雪松香,清新中带着让人心安的独特功能。
他们进了一家花店。
这家开业的花篮有两种搭配,一是黄金鸟,红掌和香水百合;一是银莲花,绣球,紫罗兰和绿玲。
两种都很好看,前一个颜色鲜艳,热情奔放;后一个典雅贵气。
店员问:“两位想订哪一款呢?”
谢望忱看了眼宋汀沅。
她疑惑,是他的朋友,怎么问她?眼神交接间,她估计他是直男审美看不出花的好坏。
她指了指第一款,建议,“这款挺合适的。”
第二种漂亮是漂亮,但娇贵易损,主题颜色太淡了。第一种鲜艳的花更适合开业的场合。
他点头,让人把花包起来。
挑好花,花篮材质样式后,店员拿去包装。
另个店员拿来一根彩带,询问:“请问彩带上的贺词你们自己写,还是机器打印呢?”
“写的话,我们这里有工具”店员指了一下,因为彩带很宽,准备的是毛笔。
“打印的话,这是样例。”店员拿来一根示例。字行机械感很重,又粗又呆板。
“写。”他去板写区。
他会写毛笔字?她跟过去。
板写区的工具很齐全。
谢望忱解开衬衣袖口挽起一截,执笔蘸墨,专注地运笔。
花店做的是新中式装修,雕栏玉竹,檀木板写台,四方端砚。
墨水在条幅上漫开。
忽的,她庆幸自己不是颜控,否则很难全身而退。
他的字偏行草,利落遒劲。
显然是长期练习后的成果。
待她看清落款,不自然地摸了摸后颈。
【谢望忱·宋汀沅夫妇贺】
她知道他俩是以夫妻身份去的,这么写很正常,可就是,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彩带用镇纸压着,墨迹一点点挥发晾干,字体定格。
彻底晾干固形,店员那边也装好了花篮,几人把花篮抬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将彩带装上去。
他填好配送时间和地点,和她离开。
她第一次给人选开业花篮,感觉蛮新奇。但这也算不上大事啊,至于专门去接她吗。
她小步追上去,问:“还有没别的事,只是买花?”
“你还想做什么?”
她摇头,好奇,“买花篮这种小事不是应该有其他人帮你办吗,比如赵助理。”
他闻言脚步放慢,目光别有意味,指了指腕表,时针在八点四十,早过了下班时间,“看看几点了,赵晋也是要下班休息的。”
他钦佩万分:“宋小姐,你比我会当资本家。”
她是会剥.削人的。
宋汀沅一赧,“……哦。”
好吧,电视剧里都是假的,电视里总裁的助理24小时待命,大事小事全包。
“但是我好像没帮上你什么忙。”专程打电话,又到公司接她,还以为是有什么紧急,非要她在才能办的事。
“花是你选的。”他公事公办,语气没什么温度,好像不是很想继续聊这个话题。
两人前后脚上了车。
她在副驾驶系安全带,“这也算?”
“怎么,嫌麻烦事太少?”
晚高峰过去,路上车流减少,车内格外安静。
“那,”他扶着方向盘,语气停了下,“陪我吃个晚饭?”
两人还没吃饭, 都有点饿了。
现在回去太晚,孙姨应该走了,他俩又不太会做饭。也只能在外面吃了。
陪不陪都要吃晚饭的, 她忽的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说:“你想吃什么,我请你。你上次送我去医院,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你请?你倒是……”他打着方向盘,转头。倒是算得清楚。
她棕色瞳孔干净漂亮,没有任何杂质。
也没有多余的情感。
他挪开眼,话头一转, “倒是正好。”
宋汀沅内心呵呵, 她就知道。
他一般去什么餐厅, 肯定不会是什么街边的大排档小烧烤。
不过她是打心底感谢他, 被宰一顿也没事。
没多久就到了。
车停在一处民国风小洋楼。招牌是一家食补养生馆。
店里的迎宾认得他,连带着对她也很礼貌。
迎宾直接带他们去了他常去的座位,二楼靠窗的位置。
菜单一眼望过去全是养气补气血的。
请客请客,她是主, 他是客。
谢望忱端的贵客范很足,不看价格, 点了半桌药膳。
虫草花胶羹,低温慢煮鲍鱼佛跳墙,藏红花炖雪蛤, 百合鹿茸煲汤……都是滋养大补的菜品。
他居然有养生的爱好?
她摸了摸钱包, 好在早上出门前带了两张卡,应该是够刷的。
奶奶生病后,有一阵子她经常给奶奶熬药, 对药味很敏感,不太喜欢。
谢望忱已经开始了,手指放温水浸了浸,擦干,拿起白瓷勺,浅尝一口,再是一大口,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想到每道菜的价格,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她夹了一块雪蛤放进嘴巴。入口是雪蛤的鲜甜,雪蛤泡发的很好,像果冻,随后是藏红花的回甘,完全品不出药味。
她又夹了别的菜,每一样都很好吃,她记下了这家店的名字。
吃完,她做好了肉痛的准备去结账,收银员微笑,看了看她身后抄着手的谢望忱,“您好,谢先生和我们老板是朋友,这边给您打五折。”
“是吗,谢谢。”
打折下来不到4位数,和她平时请别人吃饭高不了太多。不算太肉痛。
但她没想到,接下来几天,难受的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夜里,她经常被热醒,总是有一种无端的燥热在全身蔓延。
上网搜了下,突然吃了太多进补的东西,补过头了。
不过也有好处,不怎忙畏凉怕冷了,面色也红润了很多。
庄家的度假山庄开业在周六中午,他们到的时候开业仪式进行了一半。
公关认得他,带他们走后台通道去观礼席。
度假山庄“游玩住”一体,占了一整个山头。
宣传噱头大,开业初天请了娱乐圈的歌手,女团热场。也因此来了不少媒体和粉丝。
加上慕名而来的游客,人乌央乌央非常之多。
接待的公关指引他们到了一个包间通道入口,微笑,“庄少,郑少,姚小姐在里面等着你们。”
包间在舞台侧面,既能看表演,私密性也相对较好。
还有两个拐角到门口,谢望忱看了看前面的宋汀沅,说:
“里面是我几个朋友,不一定对你胃口。玩得到一起就玩,应付不过来叫我。”
“哦。”她说不上长袖善舞,应付他几个朋友没问题的。
门就在眼前,半透明玻璃,里面的人清晰可见。
被他那么一提醒,她突然紧张,“......我怎么叫你?”
他笑了声,“设定个安全词,茶杯?”
她说出这两个字就代表不舒服,他带她走。
“好,茶杯。”
他推开门,里面是客厅的布置,茶几摆着水果,一对情侣在沙发上腻歪,另一个男人抄着手凝视外面的舞台。
听到开门声,三个人不约而同看过来。
抄手男转过身,“来了啊。”
他兴致盎然地打量她,从上看到下,从左看到右,一双狐狸眼,妖孽帅气,“嫂子,你好呀,久闻大名,我是庄曜凯。”
“你好,我是宋汀沅。”她温声。
有些朋友现下不在遥城,只来了这几位。
宋汀沅在来的车上看过他们的照片,简单了解过,这位是庄曜凯。
沙发上的男女是情侣,姚夕和郑霖。
该说不说,男帅女美。
他朋友们颜值都很高。
互相依次问过好,聊了会儿天,她初步了解了他们几人的性格。
姚夕是甜妹,叽叽喳喳话密,也可爱。
郑霖相反,沉默寡言。
庄曜凯是中央空调,妇女之友,满嘴跑火车的类型。
过了会儿,谢望忱去了男性那边,不知道聊什么去了。
姚夕亲昵地坐到她旁边,盯着她看了几秒,“嫂子。”
“叫我汀沅就好。”她以为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明所以摸了摸脸,“怎么了?”
姚夕眨了眨眼,直愣愣盯着她:“怎么会这样,你看起来好温柔呀”
她懵,“我……应该凶吗?”
姚夕双手托腮,很可爱地说:“我们以为你是御姐型。”
“们”是指的她和庄曜凯。
她就是雨夜那晚趴在庄曜凯肩头哭的妹子。
当时跟郑霖吵架了,找曜凯哥哭诉,也就是在那个夜晚目睹了谢望忱买卫生棉,蜂蜜玫瑰的照片,震惊得她差点忘了为什么哭。
在她的印象中,谢望忱性格冷淡,处事果决,身边压根没有女的。
庄姚两家是世交,她是因为庄曜凯才认识他的,虽然见过许多次,可交流得少,说实话,也不怎么亲近。
偶尔还会因为他行事风格过于绝情,不太敢靠近。
这样的男人,私下给老婆买红糖水和卫生棉?
她自动脑补了宋汀沅是四肢强壮,性格凶悍,晚上会甩小皮.鞭训夫的御姐形象。
宋汀沅面上一热,没成想他买那些东西居然被她们看到。
“他绝情?”
没有吧。
一开始他的确冷淡,绅士的皮囊下包裹着疏离和不自知的倨傲,熟悉后他热情会照顾人,甚至有点臭屁......
当然,她没把臭屁两个字说出来。
“就是绝情啊......”姚夕下意识往外面舞台看了下,刚要口无遮拦,想到不该多嘴,拍了下嘴巴,叽里咕噜:“当我没说。”
男人们在另一边,听不到她们说话内容。
宋汀沅顺着姚夕的视线看过去,台上一个歌唱结束,女主持人嫣然地上台报幕。
接着视线漫不经心扫过观众席,她错愕了一瞬,再仔细一看,的确是他——卫崇铭。
上半年,和他在医院认识,他追过她一段时间。恰逢奶奶催婚,她试着和他接触,起初他礼貌积极,帮她照顾奶奶。她对他印象不错。存了和他长远发展,甚至尽快结婚的想法。
没多久后一个下午,他约她看电影,她因奶奶病情突发状况失约。
他追来疗养院把她叫出去数落一通,她才知道他一直反感她把时间花在照顾奶奶上,没陪他。
放鸽子错在她,她躺平任训不还口,哪知他情绪更加失控,吼道:“你这种人最好一辈子孤独终老,别去祸害人!”
好巧不巧,奶奶听到了所有,愧疚耽搁了她的人生,严禁她再动不动跑去疗养院。
之后发展得一团乱麻,卫崇铭把她拉黑,他们没了联系。
“在看什么?”
她走神许久,没留心谢望忱什么时候到他身边了。
谢望忱顺着她视线往观众席望去。
她回神,发现三位男士都站起身穿好外套要走的模样,问:“你们要去离开哪里吗?”
“嗯。”
方才,后勤部的人告知庄曜凯酒水出了问题,需要处理。
谢望忱和郑霖一同去,看看有没有能帮的。
谢望忱问她和姚夕,“两位去还是留在这?”
姚夕奇怪地偷偷瞄了郑霖一眼,懒懒地说不想动。
留一个人在这不太好,宋汀沅:“那我留下来陪她吧。”
他点头:“行。”
姚夕抱住宋汀沅,压低声音:“留下来是对的,我们等会去看~帅~哥~”
说完给郑霖比了个爱心:“宝贝,好舍不得你,快点回来。”
谢望忱看向她。
她酝酿了一下,这种戏码已经轻车熟路,“老公,我好舍不得你,快点回来。”
他揉了下她的头发。
宠溺无比。
姚夕看在眼里,一边不可思议一边觉得甜死了。
郑霖则是简单地对姚夕点了点头。
全场唯一一个单身庄曜凯已经到门口了,回首一望,对谢望忱和郑霖说:“差不多得了,你俩再告别一会儿,我完事回来了。”
郑霖转身离开,没有人看到姚夕神情闪过小小的酸涩和失落。
宋汀沅接着和姚夕聊天,出乎意料的,聊着聊着发现两人在同一个小学读过书,不过姚夕比汀沅大两个年级。
其它话题上两人也很投缘,迅速熟悉起来,加了联系方式。
一小时后,她知道姚夕说的看帅哥是什么意思了。
开业舞台请了一个男团,姚夕粉那个男团的队长。
男团压轴演出,演出结束后,表演散场,姚夕拉着她去找队长合影。
不少粉丝都一拥而上。
两个人不好挤进去,宋汀沅对男团队长不感兴趣,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眼见队长要上保姆车了,姚夕:“好,你找个地方坐坐,我很快回来!”
活动散场,人挤人,肩碰肩。
她小心地退去人少的地方,仍不防被踩了几脚。
人群如潮水,夹携着她看不清方向。
倏然,她往后一转,鼻子撞到某人的肩膀,她捂住鼻子“不好意思”。
没料到,那人捉住她手臂。
“宋汀沅?”
卫崇铭的声音。
她抬头,的确是他,他身边跟着个穿着皮衣的朋友。
卫崇铭:“还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哈喽。”她抽回胳膊,有些讪讪。
简直不是冤家不聚头。
他让皮衣男先走,说要跟她聊聊,护着她到人群外围。
她低头,乌发半遮瓷白的脸庞,鼻梁挺直,五官精致无可挑剔。
卫崇铭有意缓解气氛,先开口:“你一个人来玩?”
“不是,还有朋友。”
他呆了会,仿佛说不出口又硬着头皮:“可以请你喝杯咖啡么。”
不想再跟他有牵扯,她敛了敛睫毛,抱歉道:“可能不太方便。我朋友在里面,我得在这等她。”
“就那儿,”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能看到这里。”
看她犹豫,他又说:“在这你朋友反倒不好找。在咖啡厅,你告诉她店名她就知道在哪了。”
“我只占用你一点时间。”
她想了想,好歹他们也接触了挺长时间,之前的不欢而散太仓促,有机会彻底说清也好。
“......好吧。”
他们一同过去。
卫崇铭博士毕业于北大,刚工作不到一年,是一名医生。
在他们接触初期,他偶尔帮她照顾奶奶,教她一些不懂的养护知识。除此之外,还做了一件对她很重要的事。
所以即便对她口出过恶言,她也没法说他是个坏人。
人都有情绪化的时候。
她那时被工作的压力和奶奶病情恶化的慌张充斥,承诺了认真和他接触,然而没做到,放了他鸽子。
各有对错。
坐下点好咖啡,他说起最近的情况:这半年去了北江市培训,刚回来两天。
“我跟朋友过来的,放松放松,周一就回医院报道了。”
她把咖啡厅位置和名字发给姚夕,“这样,那得珍惜这两天的假期了。”
“你最近呢,怎么样,工作还忙吗?”
咖啡来了,她喝了一小口,“还好。”
另一头姚夕成功要到了和队长的合照,而且是拍立得相纸版。收到汀沅的消息,去咖啡店。
走到咖啡厅外的榕树下,她眼尖地瞧见汀沅对面坐了个男人。
坐着,看不起全貌。不过长手长脚的应该蛮高,单眼皮,是个帅哥。
她惊叹:“嫂子就是嫂子啊。”
她只是找爱豆拍了张合影,宋汀沅已经和帅哥喝上咖啡了。这效率,难怪能驯服望忱哥。
她没贸然打扰,发消息问:【汀沅,你对面的是谁呀?】
宋汀沅手机摆在面前,一来消息就看到了。
卫崇铭身份不好形容。
不是普通朋友,存了要跟他长久交往的想法,可最终没确认关系,也说不上男朋友。
大概可以归结为:【前相亲对象】当初确实是别人介绍他们认识的。
姚夕倒吸一口凉气,据她所知她和望忱哥也是相亲结婚的,所以这位帅哥是前任?
好刺激!
虽认识不久,可她做人“义”字当头:【好,你们聊吧,我给你放哨】还发了个强壮哨兵表情包。
“?”宋汀沅疑惑了一下,为什么需要放哨。
对面的卫崇铭说:“看来还是很忙,一直在看手机。”
“不好意思,恰好有新消息进来。”她静音放包里,认真听他说话。
他抱着头揉了揉,理清难为情的情绪,切入正题:“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不是想单纯和你喝杯咖啡。”
她抱着咖啡低头喝了口。
他道:“疗养院那晚的事,我很抱歉。你也知道,我有时候情绪不稳定,说的话是无心之失。那会儿我在准备论文,压力很大。”
“……在北江培训的半年,我没接触别人。”
“前几天下飞机的时候,我就在想回遥城了,会不会某天在哪里偶遇你,没想到今天就遇到了。”
......
谢望忱是从庄园里的医疗室方向过来的。
山庄有一批酒水不合格,不能提供给客人。后堂经理统计好需要补的酒水类型和数量。
郑霖有这方面的人脉,从酒庄调了些库存过来。
完事他们回包房。
路过吧台,一个掌盘酒水的侍应生避让客人不慎碰倒香槟塔,谢望忱正好在旁边,抬手替她挡了一下,手被碎玻璃片划了两条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