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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养成阴暗大魔头by天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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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中,江允默默扯住藕丝, 一根一根更换, 心满意足地收纳起藕丝上沾着的鬼气。
不知不觉又一天过去了。
外头雨还没停,这很不寻常。
季安栀从小毛毯冒出头, 感觉浑身都有点粘粘的,低头一看,全是藕丝。
“江允,放开我,你给我开模啊。”
密密麻麻的藕丝这才退去一半, 却还有很可观的一部分残留在她身上。
彼时江允已经幻化出容貌, 那双向来无神的琥珀色眸子, 终于聚焦出点点的光。
清凌凌的眼神,一寸不错地凝聚在她身上。
他没说的是,这场雨是因为他。
他极力地吸收周遭的灵力,几乎要把沙漠中的灵力给全吸透了。
温度骤降, 这场雨方如此绵延不绝。
他只是想快些愈合。
千年来,他的世界都是黑暗的,他不在乎。
但现在,他想要看见她。
他想知道她白色的长发究竟是什么样子。
想知道她穿的衣服又是什么样子,想知道她眼睛的形状,想知道她唇的模样。
这般疯狂吸收了多日的灵力,他才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
就这样盯着她,安静地盯了一日一夜。
却还是看不够。
他的藕丝早已脱离他的掌控,在夜里一点一点,一遍又一遍地描摹勾勒。
她的每一根发丝,每一个线条,甚至是每一根睫毛。
还有他吻过的唇。
哪些纹路。
他要把这些都深深刻在心底,他的藕丝几乎要把她淹没。
很快,他又让藕丝们退下来。
他怕她察觉。
就这样在黑暗中,在心里,一遍遍将她的模样镌刻了一层又一层。
彼时被她说了几句,他方收回视线。
“云衲住持有个习惯,无论去哪里,路过佛寺必然上香。城外东部,就有一座寺庙。”
季安栀懂了。
云衲住持要回来了,她们可以去寺庙里半路劫杀他。
如今她和江允两个人对云衲住持,胜算很大。
“你可以吗。”
“嗯。”
江允又思考了一阵,突然问,“若我败了,师尊可会护我。”
“……你的停顿出卖了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打得过。”
江允:……
季安栀起身,看了眼窗外。
雨没有要停的趋势,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引发洪水,鲜庭就危险了。
冥界塞不下!
毕竟轮回的机制堪堪重新建立,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运转,现在冥界光是孟婆汤就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
凡间的留守鬼实在是太多了!
季安栀回过头:“我们走吧。”
雨不大,雾水一样,迷蒙了视线,且有些阴寒。
江允撑开一把赤色的油纸伞,习惯性冲季安栀蹲了下来。
季安栀想说天上没太阳,我不用趴你背上的。
但鬼使神差的,她还是趴了上去,顺带接过了油纸伞:“我帮你打。”
轻飘飘的魂体贴着他炙热的背,季安栀觉得自己好像又脸红了。
明明以前扒拉上去没觉得有什么。
视线从他乌黑的发,扫到他明显发红的耳尖,顺着这红向下,到藕一般白净的后颈。
衣衫飘来的檀香,夹杂着他神识里带出的莲花香。
他走动时,腕间的数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怎么这么香。
她悄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小坚果,有没有人说过,你香香的?”
自然没有,没有人敢这样靠近他,他们避他如蛇蝎。
江允睫毛颤了颤。
喉间不自然地滚动了数下。
她陡然喊他小坚果,每个字都带着亲昵和暧昧。
轻飘飘的,落在他的耳畔。
也没有人这样叫过他。
江允想起第一天听到这个称呼时,觉得是一种嘲讽,现在想想,何曾不是一种独属于他的亲昵。
她对他的每一样称呼。
哪怕是“小魔头”,他都喜欢。
“师尊说过阳气不好闻。”
季安栀点点头,故意在他耳边放轻声音说话:“嗯,但我还挺喜欢……你的阳气,你是不是有什么针对我的信息素啊。”
之前季安栀也觉得,江允的阳气香香的。
是莲花莲子的清甜味道。
让人很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脆生生的。
她说罢低下头,把脸搁在江允的肩上,冰冷的唇贴着他炙热的衣领。
仿佛隔着薄薄的衣衫,触到了他的花瓣。
江允听不懂她又在说什么。
只是觉得耳畔,肩颈,都冰凉凉的。
痒痒的,让人挠不到,难以忍受。
他忽然抬起手,连带着她的手,一起握住伞柄,像是要把伞抬高些。
修长的,时常攥着佛珠的指包裹住她的手,稳稳不放。
好似这样,就能慰藉他日渐干渴的荒漠。
不敢说的是,他之前就察觉到她对他的阳气不排斥,所以……特意总在她面前散发阳气。
鬼魂对阳气有渴求,一般鬼是知道的。
但季安栀没有常识。
阳气过剩,鬼会退却。
恰当的阳气,是吸引鬼魂的利器。
“师尊,若是累了,就休息会吧。”
季安栀这几天啥也没干,一点也不觉得累。
但她不介意瘫在江允背上。
她忽然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怎么不算一种退休呢。
要是能永远这样,背着她走下去就好了。
雨啪嗒啪嗒落在伞面上,像催眠的白噪音。
那寺庙离藓庭有一段距离,以江允的速度,背着季安栀,几乎跨过了整片沙漠才抵达。
季安栀还没占领过佛寺,临近佛寺的时候,突然支棱起来了,有种即将作恶的兴奋。
一座普普通通的玉佛门分寺。
门口,季安栀从江允背上跳下来,干劲十足:“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正义的口号配上大恶人的行径。
“做好大恶人,走遍天下都不怕!”
江允:……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寺里的修士打包捆了起来,并且扔进了钟楼,默契十足。
期间有几个佛修突发脑淤血似的用了杀招,二人直接送他们归西。
季安栀:“我送你一程,让你早日去西天见到佛祖,佛祖都得给我发浮屠。”
季安栀甚至觉得这寺里的修士也太少了,根本不经打。住持就一个化神期,还有三个元婴期的长老,和两个金丹期的修士,其他全是凡人。
热身都不够。
季安栀:拳头大了感觉就是不一样。
她在被捆成毛毛虫的众修士面前同江允大声密谋:“等我们拿下云衲住持,就去把玉佛门的佛修都挑战一遍!
谁叫他们当年欺负咱们小莲花的。”
江允心头一动。
小莲花。
他咂摸了一下这个新称呼。
好像过去那些孤独的回忆,都被这昵称裹上了一层糖浆。
他好想把她紧紧抱住,但又强行压下了心头的贪欲,克制地握住她的手,用唇轻轻蹭她的每一根指节。
“师尊……”
他好想把她藏在他的莲叶下。
不叫所有人看见。
他的吻落在她的指腹,虔诚地触碰她指尖的纹路,像是要把这独一无二的纹路,也印在他的唇纹上。
季安栀感觉自己冰冷的鬼脸滚烫。
“我,我们快去堵云衲住持吧。”
而且好多人看着呢。
其他毛毛虫修士:……
“来。”季安栀反手握住他的手,把他拉到院子里,“你看这是什么。”
她从系统里掏出好些个木偶。
江允:“郭千的灵偶。”
“对,我在蓬莱山的时候,去万宝阁走了一遭拿的。我们把他们变成那些僧人的模样,就能骗过云衲住持,等他一进佛寺,我们就瓮中捉鳖。”
“好。”江允缓缓眨了眨眼,“好。”
完了,孩子怎么成复读机了。
季安栀低下头,发现他还紧紧牵着她。
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把手指都塞进了她的指间,变成了十指相扣。
哪怕季安栀放松了手指,他也紧紧牵着。
“江允。”
“嗯。”
“你好粘鬼。”
“师尊……不喜欢我粘着你吗。”江允握的更紧了,“我不想和师尊分开,一周就要过去了,若师尊走了,我怎么办。”
好家伙,在这里等着她呢。
季安栀目移:“拿下玉佛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江允眼神有些暗淡:拿下玉佛门不会很久的。
季安栀脸上温度又上来了:“江允,能不能别一直盯着我看。”
“嗯。”他挪走了视线一瞬,却又很快用神识暗暗凝视她。
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即便挪走视线,脑海里也全是她的模样。
很快,他又看向她。
一瞬不看,就不算一直看。
无论视线如何,手都不想放。
他的手干燥又柔软,却又比寻常人体温更高,而她又是鬼魂,温度很低,这样牵着,只觉得他像一团火。
若说之前还在犹豫,眼下季安栀则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也坚定地也反握住他的手。
“江允,你好暖,有种活人的暖。”
江允抬眸定定望着她:“那师尊,可不可以不放手。”
季安栀的心在胸腔里撞了一下。
好像活过来了似的。
她知道这个回答很重要,要郑重回答。
但还没等她说话。
天边有熟悉的威压正悠悠赶来。
天际线点染出一轮橙色的佛光。
季安栀:“老秃驴来了。”
江允正了正神色,将灵力灌注到灵偶身上,自己幻化成寺庙的住持。
季安栀化作小白鸟,很熟稔地躲进了江允的袖口,窝在他藏在袖口下的手心里。
季安栀忽然想到了西游记的小雷音寺。
她用嘴戳戳江允的手心,悄咪咪说:“江允,我们俩现在是黄眉!”
江允听不懂,江允纳闷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好。”
季安栀:?好什么?
不一会儿,云衲住持果真“莅临”现场。
季安栀冒头轻嗤:死秃驴,什么遇到一个佛寺就要上香,分明就是摆领导派头,微服私访呢,多恶心员工啊。
出乎意料的,云衲住持身后还带了几个青衣修士,都是玄阳剑宗的弟子。
还有一个老熟人。
大师姐怎么哪哪都在!
季安栀不禁怀疑她有影分身。
云衲住持笑道:“阿弥陀佛,老衲去上一炷香,劳烦各位在禅房中等候。”
李昇杉认真脸:“师父曾说过,修行便是靠机缘,我前不久进阶元婴,如今修行有些阻塞,也许佛祖能给予我点化,机会难得,我也要进去拜拜。”
云衲住持:???
佛祖给你个剑修点化啥。
李昇杉此言一出,后头弟子们纷纷点头:“我们也想进去看看。”
云衲住持脸抽了一下:“阿弥陀佛,小友说笑,佛道乃是两家。”
李昇杉:“也许我前二十几年的路都走错了,万一我适合当个佛修呢,一切皆有可能。眼下我剃度出家也不是不行,端看佛祖能否点化我。”
云衲住持:你说的是人话吗,还看佛祖能否点化你,你谁啊。
季安栀:哦,大师姐是来BOSS直聘的。
不过想想也是,李昇杉因为江允的事,好多年没拔过剑了,作为一个剑修,这么多年没拔过剑,没憋出病就不错了。
云衲住持这边不由想起他去玄阳剑宗的场景。
当时忘虚宗主想了想,突然道:“我的大弟子与江允数次交手,如今她剑法超然,无剑胜似有剑,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云衲住持说妥。
他答应下的那一刻,忘虚宗主绽放出一个花一样的笑。
现在想想,都是坑。
罢了,让她拜拜佛而已,也无不可。
云衲住持应了。
众人一同步入正殿。
正殿两旁早已有僧人等候,而这寺庙的住持,正立在佛像的香案边:“阿弥陀佛,见过云衲住持。”
云衲住持:?
“你……染眉毛了?”
季安栀:???
不是啊小坚果,我没让你把眉毛染黄啊!
我的话你不要啥都听啊,有的是垃圾话啊!
江允淡然回应:“嗯。”
李昇杉的目光停在江允身上,锋利如剑刃,最后落在他宽大的袈裟袖子下,又不着痕迹地别开。
“很时尚。”
众人:……
袖子内,江允将季安栀护得更紧了些。
季安栀因为不清楚大师姐此行的目的,扒拉着江允手心的脚微微用力,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云衲住持先取了三根檀香,于一旁案上的莲花灯上点燃。
李昇杉也跟着拿了三根,严肃问:“为何这三根香不一样直,无法并拢。”
云衲住持:“那你换三根。”
“一切皆是缘法,也许佛祖要点化我,修道便是如这香,时有不直。正如住持头上的戒疤,也不是十分齐整,修行不易啊。”
云衲住持:老衲的戒疤不齐只是因为头有点歪!
云衲住持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一遍心经,这才跪到蒲团上。
第一拜。
李昇杉的眸光紧紧盯住云衲住持的头皮。
第二拜。
李昇杉还在看。
云衲住持第三拜下去,忍无可忍,气愤地起身:“李小友……”
只这一瞬间,他的后颈便对着江允,把弱处亮了出来。
灵力陡然攀升,正殿内掀起一阵刀风,所到之处,帆幢尽毁。
极快准狠的风暴裹挟着修为的威压,如平地掀起了遮天蔽日的龙卷风。
云衲住持脖子一凉,差点被风刀削首,震惊到面相都有些变了。
他为何在此!
他更惊讶于江允的修为已经到了如此境地,速度可谓夸张。
二人的灵力很快轰撞开来,将这佛殿轰了个稀巴烂。
整个寺庙都有季安栀布下的结界,她勉力维持着,否则照这俩的打法,整个藓庭都要被夷为平地。
冥界塞不下,真的塞不下。
季安栀啾啾飞出了江允的袖子,变回人形,灵力幻化成长鞭,在暴风外围时不时也给云衲住持来几下。
李昇杉忽然握住了背后那把带着剑鞘的巨剑,冲江允而去。
季安栀眼疾手快,一鞭子捆住她手中的剑鞘,在混乱中护住江允。
“是邪种,起阵!”
底下玄阳剑宗的弟子们纷纷加入战局。
季安栀象征性地和李昇杉打了几个回合。
抛开修为不提,李昇杉的剑法无人能出其右,若非修为压制,季安栀还真有可能打不过。
然而李昇杉也没有动真格的,只是打着打着忽然很棒读得说:“哎呀,好生厉害啊。”
云衲住持:……
上头云衲住持的梵音打下来,季安栀顺势一闪,把住持的教诲留给了底下的玄阳剑宗弟子。
云衲住持接下来的招式几乎招招都全力以赴且都是杀招,招招都对着季安栀。
江允眸色暗凛,甩手扔下一件火红的袈裟。
袈裟是他从前穿的那件,可抵挡大部分的法力攻击,直接兜头把季安栀给罩住。
紧接着,他反手召出金禅杖,一个横臂,那禅杖便无限延伸开来,向前一击。
冲击波将季安栀的结界震碎。
季安栀拽下头顶的袈裟,紧急又扩开一个小结界。
高大的正殿訇然坍塌,废墟砸在结界上,好在没有伤到任何人。
那金禅杖捅穿了整个正殿和外结界,把云衲住持一路捅到了隔壁山丘上。
不远处,雾霭弥漫的山顶崩塌了,水雾如瀑。
江允很快收了法杖。
“你没事吧。”李昇杉凑过来问季安栀。
季安栀长吁口气:“我没事,虽然修为还不能运用的很好,但我修为太高,他伤不到我。”
李昇杉一转头,对上江允阴冷的脸。
好像在说:离她远点。
“哼。”李昇杉挑眉,“江允,好久不见。”
江允握住季安栀的手,把她护在身侧:“嗯。”
好像空气中电光火石,马上就要触发另一场战争。
季安栀后知后觉嗅到一丝血腥:“你受伤了,你这不要命的打法真得改改。”
“无碍。”他迅速弥合那些伤口,又忙找补,“我改。”
李昇杉看看季安栀又看看江允:……
江允继道:“这个云衲住持是假的。”
李昇杉:“看来我的猜想没错,在玄阳剑宗时我便觉有异。”
季安栀:“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昇杉:“因为他的戒疤不齐。”
所有人:???
三人落下来,季安栀给了底下弟子一人一个鞭子,把他们打晕了过去。
“真正的云衲住持,戒疤边缘是齐整的,而且虽然他头长得歪,但是戒疤是齐的。”李昇杉一脸认真地回忆,“但几年前,云衲住持的戒疤就不齐了。”
季安栀意味深长:“你真是找不同大师。”
江允:“玉佛塔的光熄了。”
众人忙往玉佛门的方向看,果然,大漠中灯塔一般的佛塔已然消失在阴云之中。
佛塔熄光,说明支撑玉佛塔运转的法力已然流失。
而玉佛塔的运行依赖着玉佛寺的香火。
住持便是负责将香火转化为灵力之人。
季安栀:“云衲住持跑路了。他甚至没说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太不标准了。”
李昇杉:?
诡异的沉默中,江允默默把季安栀又往远离李昇杉的方向扯了扯。
季安栀忽然“奥”了一声。
众目睽睽下,她拿出了传声珠:“李老道,我突然有了一个创意。人死后尸体很快会变得很丑,会浮现很多斑纹,比如云衲住持老了,头上的戒疤也可能会变色。”
李老道:???
“为了还原尸体的美貌,我们可以推出免洗尸体面膜,让大家死后的头七敷上,永葆青春!”
李昇杉:“有点意思。”
李老道:“为什么我听见了一个恐怖女人的声音。”
这头季安栀和李老道在煲传声粥,那头李昇杉转过头,忽然拿出一个罗盘。
这是她之前追踪江允时用过的罗盘。
“这罗盘里有你的一个根器,师父叫我拿给你,但是万花阁内的根器,我们暂时不能还给你,因为魔渊近来有异动……我门弟子伤亡惨重,若玄阳剑宗倒下,修仙界会被魔物入侵。”
江允接过罗盘。
李昇杉又道:“尽快突破修为,渡化金身,近来宗门内有异动,许是有仙尊要降世了。云衲住持如今逃跑在外,也是个祸患。
如今你们四面受敌。”
江允冷冷道:“多谢。”
李昇杉想要说什么,但她还没开口,江允的神色便冷下来:“不可。”
李昇杉尴尬地摸摸鼻子。
她本来想问能不能让她也摸摸小鸟,江允几乎一眼就看破了她的心思。
又不是他的。
“罢了,我等还要回去复命,告辞。”
亲自目送走了李昇杉等人,江允看着冲李昇杉欢乐挥手的季安栀,悄悄抬手,轻轻抚上了他银白的长发。
季安栀转头冲他笑:“走吧,我们快回玉佛门。”
雨停了。
玉佛门外的结界也失效了。
几个时辰后,二人来到玉佛塔下的那片莲花池。
莲花池千年来沐浴着真佛光,如今哪怕玉佛塔熄灭了,池内的灵力依旧充沛。
季安栀用灵力扒拉开那些长得肆意的莲花,循着玉佛塔中看见的景象,给江允把它原来待的位置清了出来:“去吧,小莲花,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江允欲言又止。
“你放心,你修复好根器之前,我都不会离开。
时间不等人,快去。”
眨眼间,江允便幻化成一朵金莲,悠悠漂在水面上。
这朵莲经历了千难万阻,用血肉渡化出四层金身,美得叫人失声。
季安栀一直觉得金子的颜色很俗气,却被他的金晃了眼。
哪怕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它周围的池水也被映衬地波光粼粼。
金莲花的根蔓小心翼翼地深入水底。
季安栀怕它温度太高,用自己的灵力凝成极浓厚的灵露,撒在他的花瓣上。
他全盘接受。
江允化为原型,神识却没有闲着。
心中有一个声音,催促让他在打开宿命通,看看未来。
他自从第一次用过宿命通后,再没有去看过。
害怕、懦弱、恐惧、不安,无时无刻不占据着他的神经。
他怕再看,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更怕她与他如今好好的,却也还要面临那样的未来。
兴许是化成了原身,又兴许是回到了生长的池塘,那些隐匿在心头的思绪再也受不了压抑,吵吵闹闹冲了出来。
江允极为惶恐不安,不安到他的根茎,全都悄悄移出了池塘,水涔涔地缠住了她的脚踝。
怕她离开,却又不敢缠地太紧惹怒她。
又像是,一份隐秘的邀请。
季安栀感受到了他的不安。
她忽然倾身,拥住了这朵美到晃眼的金莲。
用面颊蹭过它的莲瓣。
“小莲花,你真好看。”
溢出的池水越来越深,漫过了她的小腿。
“别怕,我不走,我陪你。”
下一瞬,她便幻化成一朵栀子花。
一朵与她识海里一般无二的金栀子花。
江允一怔,感受到强烈的,只属于她的气息。
这朵栀子花比其他所有的栀子花都要香。
馥郁又霸道,像海浪冲刷过他识海中每一条干涸的裂缝。
比起小白鸟,这更像是她的神识原身。
狂喜淹没了理智,他用所有的藕丝和根茎,全全将那朵脆弱的金栀子花揽紧。
所有的藕丝和根茎都被她的香气包围,却尤觉不够。
想要全身都是栀子花的香气。
想要被她的香气环绕,包裹,密不透风。
季安栀……
季安栀……
季安栀……
金莲不停地低语,好像他的世界只剩下这朵小小的栀子花。
想这天地只剩下它们。
金灿灿的莲花贪婪地把栀子花小心翼翼包进了自己的花心,让每一根花蕊都缠上洁白的花瓣。
一层一层,缓慢又贪得无厌地将上千莲瓣一点点合上。
最后噗通一声,整朵金莲都埋入水底。
要与她溺毙在他生命开始的地方。
要与她隔绝所有的空气,彼此缠绕,包覆,互相污染彼此的气息,纠缠不休,再也区分不开。
要与她不分彼此,永不分离。

李昇杉没有直接回到玄阳剑宗, 御剑来到了沸雪镇。
经过季安栀“五年规划”的整治,整个沸雪镇如今是有名的鬼镇。
据说在沸雪镇生活,晚上很容易撞鬼。
但是撞鬼了也别担心, 因为人家只是晚上出来工作而已。
一想到大家都是社畜, 就一点也不怕了呢~
沸雪镇的窑厂如今早晚12时辰不停工。
白天有工人工作,晚上有鬼工作。
季安栀:我这是一种资本压榨。
镇民&鬼:好官啊~
可见其他地方世态有多炎凉。
彼时李京岸正抱着兔狲, 坐在桥头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手里一根钓鱼竿,美滋滋钓鱼。
他起先钓不过那群老头,眼下用灵力为鱼饵, 才胜过他们。
听到剑鞘破空的声音, 他“啧”了一声, 撸了两把怀里的兔狲。
“你怎么来了。”
如果季安栀在这里会惊讶:帅哥你谁?
李京岸当年游历四方成为散修,并未认真修炼, 多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花十年好不容易修到炼气中期,混了个捉鬼先生。因为他始终觉得, 修仙一途,只看天赋。
而他的天赋不算好的,所以无论怎么修,也不可能飞升。
如此一来,努力就显得没那么有必要了。
更应该享受生活, 云游四方。
当然, 江允说的没错, 世人皆贪,他也如此。他知道根器可以重塑灵根,让修为飞涨,也是想要的, 否则也不会拿着蓬莱山给的藏宝图找到长平村去。
后来,他遇到了李昇杉。
李昇杉真是修仙界第一奇葩。
说的每句话都过了脑子,但是脑子里啥也没有。
他很惧怕和李昇杉交谈。
用季安栀的话来说,他得了“李昇杉PTSD”,一见到李昇杉就被传染了一种思维即刻死亡的病毒,大脑会出现明显的卡顿。
但蓬莱山一役,李京岸很惊讶李昇杉会和他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战后安顿蓬莱山的人和鬼魂,他和李昇杉耗费了许多时间。
这期间,他边扔尸体边问李昇杉是不是传说中的天灵根。
李昇杉:“梦里什么都会有的。”
李京岸:?
“不是,你们玄阳剑宗招人不是很看重灵根吗?蓬莱山身为三大宗门之一便是如此。你当日也嘲讽我在蓬莱山只能做个外门,资质很差。”
李昇杉:“我说的是实话。”
李京岸:我问的是这个吗?
须臾,李昇杉仿佛才意识到他惊讶的点在哪:“玄阳剑宗镇守魔渊,每年伤亡数极高,剑修都是打出来的,死伤也是必然的,若都那么讲究天资,早就灭绝了。
每年玄阳剑宗都会招收来自人界四方的修仙者,至少一千人。”
李京岸:多少?
李昇杉指了指自己:“我只是普通资质,但师父夸我刻苦坚韧,方收我为徒。我与你说话,脑内也在过招。”
李京岸:这就是你显得榆木脑袋的原因吗?
后来李京岸才知道,李昇杉是个剑痴,脑内12个时辰过招不停的同时,每日至少练剑10个时辰。
原来他以为的99%的天才,实际上是99%的勤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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