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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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被反反复复掏出所有情报的杨家兄妹哭喊着,一点没了之前的傲气,被秘密押上了去岭南的囚车。
“不,我们是郁林杨家!我爹可以献上很多宝石, 真的!很多钱……求求你!”“王爷,我们真的没有冒犯你!我们没有冒犯过你啊!”
杨家青年一直在试图急切的讨好王爷,给出他能想到的所有筹码,狼狈的被禁卫军押走还想抱住柱子不走。而杨家姑娘就委屈多了,她反复解释着,怎么都不承认他们冒犯过王爷,有一丝希冀是希望王爷抓错了人。
似乎看到齐承明怎么都不为所动,杨家青年的脸色灰白了很多,委顿在马车里,表情逐渐绝望:“小妹……你别求了,王爷恐怕是看上我们杨家了。咱们有没有冒犯过他……根本不重要。”
齐承明正在交待押车的禁卫军阿布,听到这里分给他们一个眼神:“还记得你们在踏青那天怎么骂周围人的吗?”
齐承明的确是在用借口准备搞倒杨家,但这不代表他不感兴趣攻心一波。
“你们骂所有人都是蠢人。”齐承明绕有深意的顿了一下,看着杨家青年的表情变得吃惊,然后暴怒。杨家姑娘的脸色煞白,又是绝望。
齐承明才继续说,脸上带起了微笑:“以及……是谁在大放厥词,说着要我的朋友们等着,以后给他们好看的?他们的身份低微,不比我安全。为了防止你们以后下毒手,我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这下杨家青年的表情变得心虚慌乱。而杨家姑娘 哭了起来,对他又踢又抓:
“是你!是你在乱惹事!”
“这样就平均了。”齐承明心满意足的看着他们互相埋怨,挥了挥手,示意阿布出发。
既然接下来还有数不清的苦难要受,那么提前认清楚源头,这不是很好吗?
半个月后,在岭南唯一一条通往潘州的水泥大道旁,晒得皮肤黝黑、肌肉更加结实分明的黄栋穿着件短布衫,带着几个手下接收了这辆囚车。
彼时,杨家兄妹已经哭干了眼泪,变得蓬头垢面,眼神惊惶。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们哪里坐过这么难受的囚车?以前连一点气味不妥,他们都得用鲜果子去熏,熏完自然的扔掉。但现在……他们身上无时无刻都绑着绳索,吃的东西难以下咽,皮肉没一处完好的,从被抓就没洗过澡,脏的不得了。
更有对未来的煎熬恐惧,对彼此的怨恨愤怒……这趟旅途杨家兄妹来说,简直就像噩梦。
他们却不知道,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坐囚车已经算好的了,往后还有更苦难的事。
“好了,辛苦你了。”黄栋也认识阿布这个热心小子,拍拍他的肩膀,让手下的人接管了囚车,又在颠簸万分的土路和丛林里七拐八拐了近两个时辰,面前才豁然开朗,变成了一大片的沙滩和远处的悬崖峭壁。
从来没有听过的波涛声和蔚蓝的大海出现在眼前。
在这片世外桃源一样的丛林空地前,三三两两的建立着一批木栏房子,歪歪斜斜的围绕在一起,仿佛是处很有原始风格的村落,有稀稀落落的人在里面走动着。
杨家兄妹哪里见过海,头一次看到这么壮丽的风景,哪怕他们前途未卜,看着也不免呆了:“……!!”
黄栋做了个手势,他身边的一个汉子走过去把囚车打开,把兄妹俩拖了下来。
殿下那边的来信他早看到了,总得来说黄栋有点嫌弃,又只能捏着鼻子把人收了。
几月下来,船坞已经造好,位置选得很隐蔽,就算是他们一批人聚集成的这个村落被发现了,暂时都没有事。
他们买来的三艘海船已经经历过了改造,下水试过了,然后最大的难题在于……训练出一批可靠的水手。
想培训他们对船和天气的熟练度,最好的就是天天训练,天天出海。黄栋现在心里还不大放心,估摸着还得再训练月余,才敢放人去海里更远的地方航行一圈。
这样一来,对船的耗损需求就更高了。
船坞那边早晚都忙不过来。需要干没技术含量的杂活多到忙不完,但船坞的事是绝密,黄栋这边一直急缺人手。
现在兄妹俩过来了,就意味着他们一辈子都走不了了,比死人都安全,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体力活太大,这兄妹俩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别没忙多长时间就累死了。
好在殿下在信里说,以后还会送新的犯人过来,让他不必客气的继续用。
“来了海边,以后就老实干活吧。”黄栋淡淡的说。
他在兄妹俩面前恢复成了齐承明初见时那种尖刻不好说话的样子:“去把那些东西搬到四轮车上。”
“我、我们?”杨家青年结巴的问,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村落门口那一大堆堆摞的木桶,本以为这是什么装饰或者墙壁,结果这些都是货物??
杨家姑娘现在早已经不复当初嚣张,她嚅动了一下嘴唇,怎么看都觉得合抱那么粗的木桶自己搬不起来。
黄栋已经走了,自顾自做事去了,好像不打算再管兄妹俩。一个路过的汉子呲牙笑着:“你们也可以不做,以后饿着肚子再做更容易死就是了。嘿嘿……想逃也行,我们村对外封闭,路上全是毒虫毒瘴。”
他没说的是,就算人侥幸活着摸出去了,还得走赶车两个时辰的路程才能到水泥大路上,再到浮山,才差不多能见着人烟。不过能不能在完全没有药草和粮食储备的情况下顺利摸出去,他很是怀疑。这里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岭南,连他们当初来这里开荒建船坞的大队伍都死了几个人……
这里是一处完美的流放地。
平时这边的运送物资也极为不易,全靠二皇子殿下的商队悄悄运东西过来了,然后怎么把物资从村子塞去船坞,就变成了一个繁重而痛苦的活。
现在好了,有人来干活了。哪怕动作慢点,也比他们干要强啊!
汉子心里美滋滋的,当起了监工……
齐承明算着时间,估摸黄栋那边已经收到人了,他莫名叹了口气:“真难啊。”
造船出海。
要不是黄先生对他保证,已经快能出海了,齐承明心里都快急上火了。现在使用凭票的地盘还在不断扩大,总体来说被齐承明强硬的控制在了几州之内,目前还算平稳。
但,只要齐承明想继续扩地盘,他就很需要足量的银子当保证。海外那批银矿他势在必得。
现在齐承明在准备对郁林州动手,心头就不免更忧郁了,痛并快乐着。
……等以后再多一个州的话,手头快支应不过来了。万能的黄先生,给点力啊!!
到现在半个月也过了,郁林州那边的杨家终于收到了文家发去的消息,急急派出的赔罪队伍抵达了柳州,为首的人就是杨家兄妹的族叔,也是郁林杨氏第四支脉的家主。
齐承明却没有见他们。
他正久违的在表兄的逼视下,在书房里埋头苦抄《赤脚医生手册》,表兄王守左等右等,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从军了,就是没等到表弟说好的礼物,干脆不客气的上门来盯着他写,不许拖延了。
齐承明心虚的埋头抄写着。
很难说,他的拖延有没有因为不想表兄早早去刀枪无眼的战场的缘故。
青年不急不躁的坐在一旁吃茶,面上带着往常温和的微笑,耐心看着齐承明奋笔疾书。齐承明偷瞥了一眼表兄的表情,脊背挺得更直了,僵硬的继续写着。
所以宋故前来禀报杨家来人的时候,齐承明摆摆手,压根没搭理他们:“让他们等着!”
——虽然他在表兄的逼视下很汗流浃背。但想想杨家有多恶心,不想去见人的齐承明就甘愿选择和表兄待在一处消磨时光。
“杨家人啊。”王守若有所思的喃喃,把茶杯放下了,“我因为爹娘和甜娘的缘故,对姓杨的人都有了好感。还是不能有这么天真的看法才是。”
齐承明悄悄赞同。
他也挺喜欢杨家人的——这里说的是表嫂一家。就连表兄的名字,齐承明私以为,“杨守”都比“王守”好听。谁知道郁林州还有这么一群蛀虫。
必须得除了。
齐承明想到这里下定决心,再说:“宋总管,晾他们几天再来回我。”
“是。”宋故带笑的应下, 转过身去,脸上就端起了架势。
王府想以势压人的时候,明里暗里磨人的招可多了去了。
杨家四叔从得了信, 就汗流浃背一刻不停的赶路过来,一路上吃不好也睡不好,好不容易到了, 王府的总管通传以后却像是忘了他们似的。
杨家四叔是办熟了庶务的人, 平时在外照应,多机灵啊, 当即一个窝心脚踹翻了身边的小厮:“是不是你们送礼的时候又贪?!”
“爷, 小的们怎么敢啊?”小厮疼的起不来身,却连忙跪好哭着,“这是给王爷的赔礼,咱们猪油蒙了心,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再做什么啊!”
杨家四叔恍然琢磨:“那就是给少了。”
这不是指给王爷送去的那份礼单, 而是给总管的。
来之前没空打听,只粗略听说这位王府总管是个贪心的, 杨四叔就送了一个足金的金龟寿, 沉甸甸的很压手, 但雕刻的精巧,一点都不显粗苯,只见活灵活现又精妙。
别看这摆件小小的,寻常人家一辈子都凑不出来个角, 再加上大师的手法……给总管也算是出血了。
这尤不足吗?!
杨家四叔思来想去,肉疼得厉害。再送一次礼,就不能比上次少,想什么添减了, 还得加倍丰厚……
隔了几日后,齐承明把玩着那个金摆件,听着小宋总管忍笑汇报:“送了三次礼了,殿下你瞧瞧,山头都送了,加上那礼单,这回杨家应是挖空了。”
“在咱们这里挖空了,回去就该变本加厉的欺压百姓了,不能给他们机会。”齐承明淡淡的说,扔下了那个摆件,“太奢靡了,风格和我这里不搭。”
他可惜的还给了宋故:“只有上面的雕刻技艺还能看,你拿回去玩吧……好好的金子,唉。”
宋故还是一回来就习惯和自家殿下分赃,现在见殿下不要,也不客气的收了,只说:“那我先替殿下存着玩,真到了周转的时候,这东西也能拿来应急。”
凭票与银子同等,再往上的大宗有时可以等替金子,这一个小摆件就有八九斤重,应急是真能应急。宋故近几月听殿下最抓紧的事情就是那几处银庄的账单进出了,知晓平时的银子若是遇事还是有些吃紧的。
“让他们来吧。”齐承明不情不愿的说。
不愿见人的这几天,他都把《赤脚医生手册》抄完了,这是撅弃了其中很现代的一些东西,以及舍弃了只在南方生长的一些草药内容,那对表兄没用。
这对齐承明来说又是一重坏消息,表兄倒是高高兴兴回去收拾行囊了,惹得他心情不怎么样。
加上这半个月里,先去郁林州打探的人回来,又是京城用了信鸽的李半晖传回信过来。血淋淋的罪证案例摆在那里,罄竹难书,哪怕皇后那边被李半晖糊弄住,表示她不管外八路亲戚与瑞王在外的龃龉,齐承明可以便宜行事了,还是心情低落。
郁林州的百姓们又做错了什么?
若不是他这个王爷能出一次头,还不知道他们要被杨家欺压到几时。
“王爷!都是那做了孽的混账惹您生气,我们杨家一片诚心可见啊!”杨家四叔忐忑的被引过来,进门就磕头,哭天抹泪,悔痛之色真的不能再真了,绝口不提那对兄妹的下场,只说着好话,大气不敢喘的盼王爷放过他们杨家。
这是把人当弃子了,海边那对兄妹恐怕还日盼夜盼家里来人救他们呢,从小娇宠到大的,恐怕想不到家里说不要就不要了。
“嗯。”齐承明听他秃噜出一大堆的话后,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一声,“你回去吧。”
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多余的情绪。
任凭杨家四叔怎么拐弯抹角的听,他也分析不出来王爷现在什么情绪,让他抬头去观察脸色他是不敢的,再想想那贪得无厌的总管,收了没退回来的礼单,杨家四叔心里稍安,也不敢再问,喏喏的爬起来走了。
那对兄妹留给王爷出了气,又用钱安抚了王爷的面子,这八成是不追究的意思了吧?
杨家四叔心中惴惴,也不在柳州多待,得赶紧带人回去回话了。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才敢问王爷要句准话。
杨家四叔前脚启程,游子后脚就带人跟上了,这边宋故又回来传话:“殿下,人跟上去了。”
小德子有些迷茫的站在旁边,他没有全程参与这回事,听着两眼一抹黑。自家殿下这是打算放过杨家了?还是打算收了礼又继续对人动手?
齐承明瞥过去一眼。他一向关心身旁两个贴身太监的情绪,见人迷茫,便敲了敲桌上那几叠地契和礼单:“小德子,你看。这郁林州的地和铺子,我怎么收?总得派人过去吧。”
小德子早已经不像最开始在宫里那么消息闭塞,脑筋不转了。他眉头皱着:“殿下……你又在唬我玩?要是去郁林州接管的人,干什么派游大人去?而且偷偷摸摸的。”
“那你觉得他们是去做什么?”齐承明有心考考他。
小德子思考了好一会儿,抬眼看见宋故不急不缓的坐在旁边吃茶,心中一动:“是去……抓人?等杨家人齐了,好把他们一网打尽!”
“你再猜猜?”宋故口中也说着,他放下杯盏,眼神却看向了准备来给他加茶的小成子。
小成子嘴角一抽,沏上热茶转身走得飞快。
他不猜,有小德子一个人猜也够了,小成子心里那个不成型的念头,万一说错了容易惹人笑话。
“刚才说的已经近了。”齐承明鼓励着。
“是去……是去……”小德子卡了壳,若不是要对杨家动手,那为什么偷偷摸摸跟在杨家人后面?
“小成子你说。”
埋着头的小成子这下躲不过去了,他抬起脸,背水一战的沉着语气应答:“是为了……等郁林州别的人犯事?”
小德子听着有些讶然,没怎么明白。
齐承明被对上了脑回路,倒是很高兴的站起来,兴冲冲的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对了!是为了逼郁林州别的人犯事。你们别看杨家不把人当人,平日里……这都是不能拿出去说的,不管哪家真闹出一条人命来,说出去都是罪。”
那天齐承明听杨家罪证的时候,小成子也在,他清楚郁林州上上下下关于河堤这条利益链上有多少共罪同盟。齐承明想把人连根拔起不是件容易的事,这牵涉了多少官员和官场,他又只是外地一个小王爷,表面上没兵没权的。
所以上次齐承明才说,要打草惊蛇。
如今半个多月过去,杨家人惹怒瑞王爷的事人尽皆知,齐承明派人去详细打探过杨家与河堤的事也没死死瞒着。现在再加上偷偷跟在杨家人身后回去的王府中人——怎么看都不是打算对河堤一案善罢甘休的样子,杨家现在就是王爷眼前假意放过的诱人饵饼了。
想必现在郁林州最慌的不是什么杨家,而是那些利益共同体了。
死一个杨家事小,万一让王爷对河堤上了心,把这件大事捅出去就完了啊。这位瑞王爷手中可是有上密折的权利的!别的报信大小官员都还能对驿站动手脚拦一栏,但若是直属于陛下的暗中信使,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动。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办法——在事情闹大之前,止在王爷知情的那一步。
“杨家人,会死吗?”小成子还是对自己的猜测很不信任,所以出口的不是肯定的话,而是问句。
“嗯啊,他们大概会被人派去灭口。”这就是齐承明要惊动的蛇。
人命大过天。
毛大统领已经带着民兵队暗中去了郁林州,准备作他们头一次的历练了。前面都在背地里默默的收集罪证,但进度不佳。具体能不能成,还要看接下来有哪些人会去杨家灭口,顺藤摸瓜能牵连到哪些官员的罪证了。
河道一事维系多年,上下利益错综复杂,来往调取官员不胜其数,再追究往年多数官员其实很不现实……
齐承明心中很不情愿,但他明白这一点,他默默看了眼基建系统。
自从他针对杨家开始着手布置,那上面就多了几条新任务:
最大的主任务是:[基建任务:扩大地图之郁林州]
下面还有几条分支任务:
[惩戒杨家](进行中)。
[理清河道隐患与巩固](进行中)。
[救治百姓](进行中)。
瞧,基建系统也没有让齐承明非要黑是黑白是白的查到底,闹个天翻地覆。他最多是理清近年这些作恶的官员与大户,把他们想办法斗倒,再保好堤岸河坝以后平安,就很了不得了。
至于再往上的罪魁祸首,那不是他一个空杆皇子现在能抗争得了的……只能先放过不管,日后万一真登基了,再翻旧账。
齐承明特地要和京城通个气,也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杨家,而是因为这次事件注定要波及到不少官员。除了不愿露出锋芒的齐承明,目前只有皇后那边是最不希望与她娘家有关的事闹出来的了,凭她家在朝中的人脉,多少能帮着遮掩一二,想些借口。
“唉,也是我在朝中没人,这次李半晖事做的不错。”齐承明心中稍安,微拧的眉头松开了不少。
他根本没有多少可以在朝中与他远远呼应的人手,遇事了只能让李半晖暗中去忽悠皇后谋私,幸好李半晖这次动手脚没掉链子。
沈书知那边与河道牵连最深,有没有罪都还另说,他根本不敢用。对王传道和沐老大人那边都去了信,但他们也只能帮着敲敲边鼓。至于其他莫名其妙在人才名单上的陌生人……
都是谁啊!怎么上来的!怎么敢用啊?!
齐承明有心探他们的底都回不去。
……所以才说没人手啊,唉!
大不了就是将来河道一案闹发出去,京城里知晓他内藏锋芒,会有些忌惮罢了。
齐承明心一横,已经想到了结果。
这次又是钦天监某人先得了消息。在沈书知离京后,是他接任了继续盯梢李半晖的行为,便明白了柳州那边又在忙什么。
“都准备起来,现在是大皇子与三皇子斗得正凶,正愁没兄弟搅浑水呢,不能让他们注意到新君。”
“给沈大人去信,该他给新君挡罪了。”另一人低声谋算。
江南的某些人也收到了陆裕送去的传信,不争气的叹着气密谋:“……咱们也得训信鹰了吧?走陆上的信不比飞得快啊,遇到事总容易掺和不过来。”
“哼!又是沈书知他们得意了,但将来空缺出来的位置……咱们可以提前谋划。”
一切阴谋算计,都淹没在窗外打了旋的河水中。随着吹拂着树干枝条的微风一同,飘到了远在郁林州的这个春天……
这个不安静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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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齐承明:唉,没人手啊!
京城众官员:默默查漏补缺,嘀咕嘀咕,叽咕叽咕……
(补更!前两天实在昏沉写不出字,昨天一口气睡到今天好多了,爬回来补更!)
第114章
深夜里, 一个个身影潜伏着,身上着的是布甲,刀各个捆好不露反光, 连呼吸都浅弱下去,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这已经是他们埋伏的一周后了,仍无所获。生瓜蛋子们有的后半夜发困的, 有的历经多日没了耐心躁动的, 但不远处的毛老大眼神一厉,他们就背后发寒, 一个寒颤下再也不敢大意了。
民兵队出来了五六十人, 现下却有十来人都被安排去做最苦最累的伪装后勤工作了,被折磨得叫苦不堪,全是因为半夜埋伏中有了小差错的。
突然间,有一个民兵队的小队长两眼一亮,他负责盯住的那处宅院终于有了异动!
杀声四起, 宅院里一时间哭爹喊娘起来,猝不及防的惊叫声只响了几声就没了。
趴在泥里的年轻人便连呼吸都放缓了, 只有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信令兵。那同伴也手臂紧绷, 按照毛大人教的打了一套暗信。
不多时, 远处各方位的人陆续接到了报信,纷纷跳出来冲了进去……
彼时的柳州。
王守院里还亮着灯,妇人正敞开着柜门收拾衣物,床上是大大的一张包袱皮。
往日都早睡的忠儿今天也死撑着眼皮, 困得哼哼唧唧的,却非要抱着自己的衣物往箱子里收拾,兴奋得不愿睡觉。听父亲说,去从军前他们还得上京一趟, 见见他没见过的余下亲人。
王守自己离了小院,去前面正院和齐承明说话。
齐承明正在和王守商量他们再从京中归来后的流程:“表兄,你都要去从军了,到时候我再替你照看家中老小便罢,柳奶娘那边的后院我从不过去的。听你说非让她们搬走?这……”
“表弟,实在是人言可畏,我不是不信你。”王守正色的说着,“这还会误了你将来娶亲。你上面没有人照应着,我这个当表兄的帮不了你忙……也不能误了你吧?”
齐承明语塞。
非要说正经主子,整个王府里除了齐承明就是表兄一家,将来表兄走了,叔嫂奶奶小外甥回来柳州住下,多少不好听。但那么大一个老长辈这不是还在的吗!杨老夫人天天和杨甜娘都在一处,齐承明又不去后院,这惹不出什么非议的。
表兄说的他却无法反驳。
寻常人不计较,不代表议亲的人家不介意。表兄真是好意,他也总不能不领情。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议亲呢。”齐承明只能这么嘀咕上一句,改了条件,“那到时候让她们住在不远处,就在门口的从户街附近,大家一处也好照应。”
齐承明不说自己出宅子。杨家人照看了山头上的果树,钱财是决计不会缺的了,她们想必也喜欢自己买下一所宅子,更能放心。齐承明日后吩咐禁卫军多在附近转转就是了,本身在从户街上巡逻就是他们的职责。
“这样更好。”表兄这一回不拒绝了,高高兴兴接受,脸上的笑意却淡了,操心的问,“听说你最近和郁林州的大户闹得不好,事要紧吗?”
他听忠儿说,都好久没见到毛叔叔训民兵队了。
“都在计划中。”齐承明安慰的一笑,“表兄你们明天就放心出发吧。”
待送别了表兄,齐承明回到正房里,小德子和小成子正一起用艾香给他熏床。小德子抬起头说闲话来:“殿下,你怎么放心让那些民兵队的去啊?我以为会是禁卫军们行动呢。”
“民兵队有多少人,禁卫军能出动多少人?”齐承明去了外衣,坐到床榻边反问。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民兵队还没训练太久,能行吗?”小成子也有顾虑。禁卫军们都是宫中选出来的人,虽说当时不算好不算坏,但与宫外相比,那也是正经起卧训练过的精锐了。
“他们也是毛大统领和游子教出来的。”齐承明暗道,尤其是还加上了许多他的三大神书中的训练心得呢,“行了,别操心了,再生的新兵蛋子也得见见血。”
齐承明心里也不是一点忧虑都没有,但他不是保姆,不是圣人,大鱼大肉好饭好菜的伺候着这支精兵往死里训练,基础都练出来了,那还等什么?
如果一直顾虑不敢用,这就不是齐承明想要的精兵,单纯就是个“民兵队”罢了。
所以这次考验……
‘不要让我失望。’齐承明望着床上的帐子,在心中喃喃,闭上眼睛睡觉。
又是一月时光。
表兄一家已经走远,齐承明终于等来了郁林州传来的后续——
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厚厚的书信上前面发展还在他的预料范围内。某天夜里,民兵队逮到了前去杨家杀人灭口的一众凶手,将他们擒获后,好声好气的说明原委安抚下了被惊动的杨家,只让他们装作无事发生。
杨家人总共有十几房人,其中两房被动手快的凶手干掉了,只留下外出做客的一个小姐得知噩耗后呜呜直哭,昏厥了过去。余下的人都被毛大统领安抚,是左右为难,咬牙切齿。
一边是利益相悖后的赶尽杀绝,一边是吐露罪证后的阖家败落。
杨家人过惯了好日子,哪个都不想选,现在也由不得他们了,几房嫡系主事人的家主咬牙商量了一二,还是颓然松了口。
另一边,民兵队根据线索和拷问去顺藤摸瓜,在接下来的半月中与人明争暗斗,一点点查访,经历了多场说不出的凶险艰难,最终才搜集了一份罪证与名单。郁林州的知州,本地大小官员,几户乡绅与望族,已经调走的几任钦差大臣,全都列列在目。
嗯,居然不包括沈书知。
毛大统领本该按照齐承明叮嘱的下一步,以陆裕的官印手令为由,将能抓的人暂时收押,还没抓的外地官员暂时不动,这件事会以最快速度走驿站的官方通道上报,再进行后续的取证。
这就当做陆裕的功绩——
是,这件事里的坑太多了,这事一出也会得罪不少人。
但别忘了,陆裕是江南派系的人,本身官位低微,树敌也多,他当即听说的时候眼皮眨都不带眨的,直接打了包票自己愿意。
他们江南派系本就是被皇上硬捧起来到四处搜罗钱财的,名声好坏参半,就是说其中有些官员为了敛财手段多端,皇上对此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陆裕这次从众犯官那里搜罗出大量财物,以贪污名义暗中交给宫里,这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疯狗人设一如既往而已。
唯一担忧的是,陆裕这个知府是在柳州的,他和齐承明太近了,这事一闹出去,皇上疑心与齐承明有关系,锋芒就真的藏不住了。
齐承明看到这里,后面就来了一个大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