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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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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温二走了以后,他就少了一个放松的地方。现在来看,压力大的时候隔三差五跟这群友人玩耍吃酒,也是件纯粹的美事。
等齐承明背着他丢了不少东西的书箱风尘仆仆的回了柳州城里,天边少有的日光已经微斜,齐承明只觉得困意随着这点夕阳迸溅出来,几乎要支撑不住了。
进城的时候,跟随他一路的禁卫军不再躲藏,禀报那对兄妹的下落:“——他们去拜了星君庙后,借住在城中文家人的家里,说是有姻亲关系。中间文家还叫了一次大夫,应该这几天都待在柳州走动。”
“先盯着,等齐宅收到胡兄的信了再告诉我,或是等探查的人从郁林州回来。”齐承明累得打了个哈欠,摆摆手暂时没空修理他们。
他一回王府,草草的吃了两大碗螺蛳粉——对,真螺蛳和米制成的米粉煮成的,用几种金贵的香料胡椒与辣椒把螺蛳汤底煎得香香辣辣的,酸辣开胃。其中又配了柳州大户人家最爱吃的酸笋,以及用铁锅炸的经典炸蛋并一些菜叶子。
香喷喷又臭烘烘,好吃极了,浑身上下都吃得热腾腾的,暖融融的滑进了胃里。
然后齐承明光速沐浴了一番,换了身干爽衣服倒头睡了。
只剩下大宫女甘棠带着小宫女们掩着口鼻,臭得脸色都苦了:“……咱们都没福气,受不了这酸笋的味道。”
“呕!”有一个小宫女忍得艰难,一扭脸就冲出去了,很难克制住自己发出放肆的动静。
甘棠也没有罚她,这气味太过霸道了,萦绕在正院里久久不散,甘棠自己都有些受不住,愁的不得了。
“甘棠姑姑,平日的酸笋味也没有这么大啊。”几个小太监一起用大蒲扇拼命扇着,试图把气味尽快扇没有,手都酸了,一个小太监垮着脸说,
“……我跟着干爹尝过一回,这种金贵的菜只有大户里用得,谁知道放在热汤里这么……味大??”
小德子匆匆忙忙叫了府医过来给自家殿下诊脉去了,也没注意到正院里的人仰马翻。
他一迈进门也被臭了个仰倒,忍不住发火:“这到底是谁——”
小成子守在门口,刚给自家殿下点了香熄了灯,合上门出来,他淡淡提点着:“殿下才睡下。”
小德子的发火就变成了悄悄的发火,音量断崖式的跌到了谷底,脸色铁青:“——这到底是谁清马桶把气味走漏了?!”
这么浓烈,肯定是哪里漏了!殿下还在呢,这是打量他德公公脾气太好使了?成何体统!!
在场气氛一时间紧绷,甘棠面色微僵。承认也不是,纠正大公公也不是,这闹笑话的事谁要是说明白了……那不就触德公公霉头了!
甘棠不敢出头,其他宫女太监更是不敢说话了。
在后边耳房静悄悄窝着做物理题的碧菽听不下去了,她忍着笑推开两扇窗户,一点也不怕的说:“德公公,你别急着训她们——这是殿下刚才在吃的螺蛳粉气味!”
一句话,把小德子击沉了。
等齐承明第二天早上缓缓转醒,身边只剩下小成子在服侍了。
小成子看起来身形又窜高了一些,比齐承明还高了——这本来是理所当然的,选贴身太监的年龄肯定要比皇子大几岁。
齐承明看着高兴,待用热热的毛巾擦过脸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这股好心情就一直持续到了柳奶娘叫人通传,说齐宅那边收到胡鸿送的信件了——实诚孩子当天问完是连夜写信啊。
齐承明便转道花厅,坐下拆开信细看着。
他今天穿了一身竹青色的薄衫,少年人总是身形单薄,清瘦得不如成年那般,却也衬托得如松如兰。
没看两眼,齐承明就冷笑出声:“……沈书知!怎么哪里都有你?”
小成子疑惑的看过去一眼,不敢作声,默默侍候沏着茶。
在信上胡鸿写了,据那郁林州来的姨妈所说,杨家在郁林州是公认的最大家族,约有十几户人,枝繁叶茂。郁林州虽然地处偏远,却因盛产珍珠、翡翠、香料而繁华。
杨家就是这么起家的,他们与皇后娘家有些渊源,做了这门买卖,无人敢惹。本地的县令知府督查都或多或少与杨家有关系,是最大的地头蛇,说句一手遮天也不为过。
去岁郁林州大水泛滥,朝中来了钦差大臣,也住在他们杨家,据说关系深厚。他们杨家实在惹不起……
胡鸿能从姨妈那里问出的消息最多也只是这些粗略的了,信上还说,姨妈很是惊恐,再三叮嘱他不敢与杨家人有冲突。杨家人都是霸道的,自家人出了什么事只会加倍为难,除非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不然哪怕是旁支族人求上门也管,他们就是这样抱团生长的。
齐承明看到这里就绷不住了。
郁林州大水时去的钦差大臣,那不就是沈书知吗?
事到如今,齐承明已经快无语了。说了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这家伙的眼光——是臭不可闻啊!!
不多时,外出打听的游子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一脸幸不辱命,进了花厅就半跪在地上,机灵的说:
“王爷,请看这是杨家兄妹的消息,以及部分罪证。”
“罪证?”齐承明疑惑重复了一遍。小成子接过游子手中的纸递过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原来柳州文家是杨家兄妹的外祖母家,这次兄妹两人就是一边探亲一边到柳州小住的。他们抱怨了一路,兄妹俩原本极不情愿,却拗不过家里被塞来了柳州,说是小住也不知道具体要住多久,只知道文家这些天大包小包的采买新鲜玩意,看样子是要长住的。
所以刚出郁林,两人就发作起来了。
先是杨姓青年一个窝心脚踹没了小厮,就地拉下去埋了。和他有个要好的小厮悲痛难忍,便趁着外出想悄悄买一吊纸钱烧——柳州用的却是凭票。杨家兄妹身上是被塞了凭票才来的,但一个小厮哪有这金贵东西?
他狗仗人势惯了,在当地抢了纸钱回去悄悄烧了,真情实感的流了几滴眼泪。
又有杨姓姑娘想吃鲜果子,打发丫鬟去买,一路上挑剔这个挑剔那个,把没了味的鲜果扔出马车,引发一路流民哄抢的……杨姓姑娘却又让人把果子捡回来,扔在马蹄子下践踏了都不许腌臜的流民吃她闻过的。
闹了一出,险些酿成大祸,还是护卫杨家兄妹的家丁好生打杀了一批人,才险而又险的杀出生路送他们继续前行……
齐承明才看到这里就已然忍不住了:“祸害成这样,就没人管管??”
时间紧,游子从文家打听到的消息不算太详细,但他也有话说:“杨家车队做主的只有这对兄妹俩,没有其他长辈。”
……这是说没人能管他们了。两人再惹祸精,家丁护卫们也得硬着头皮上去擦屁股。
齐承明忍着怒气又看。
险些出了事后,杨家兄妹不得不暂时安分了,直到前两天到了柳州文家,刚歇过来一口气,无聊的兄妹俩就听说鹰鸣山近来许多人前去踏青,前去游玩,后面便发生了和齐承明有关的那次吵架。
兄妹俩一肚子怨气的去了星君庙,拜了拜试图去除晦气,又因为平民百姓不与他们让道,当街发生了冲突,说了很多不好听的……
“惹祸精啊,他们一天天的怎么那么多事?!”齐承明更恼了,一股气堵在心里,让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掌心发麻。
“应该是在郁林州,杨家人要什么都很顺的缘故。”游子回答,脸上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冷笑,“这次来柳州,对他们已经算上一次挫折了。”
显而易见,兄妹俩没过过这样的“苦日子”,从被迫出门开始就气不顺,才折腾了一路,又觉得处处都不顺心。柳州人更不会惯着他们,这过得能好受吗?
齐承明看不下去了,这才来柳州短短一两天,兄妹俩就惹出多少事了。况且他们出了郁林州刚到柳州偏远县城的时候,又是欺压流民又是抢人东西的,那也是他的治下!
这是打量着没人治杨家兄妹了不成?
齐承明的耐心到了极限。他面色冷酷,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往外面地上一指:
“冒犯王爷——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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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二更!

游子在收集情报的时候就很烦这杨家人了, 见状精神一振,抱拳行了个礼:“是!”
他转身去外面点齐人手,做足了排场出门抓人去了。
齐承明看着手中的信纸, 抖了抖叹了口气。
他原本还挺想和杨家兄妹辨辨,看能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消息不能。不管是皇后亲戚,治水钦差沈书知还是杨家对水泥的态度, 他都挺感兴趣的, 感觉可以从其中挖出来点料。
现在这些恶行看得齐承明心中恼火,索性抓了人回来也是一样审的。
那文家今天可遭殃了。
事发的时候还是上午, 文家姑娘正愁容满面的研磨写信给闺中姐妹。门外的文夫人关心的望望里面, 打帘的丫鬟小心的摇头,示意自家小姐还是这幅模样。
文夫人脸上也多了一些愁眉不展,拍了一巴掌儿子。她身旁的少年人踉跄了一下,赶紧提着鸟笼子进去了。
“姐!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文姑娘脸上挤出一丝笑:“你知道我不喜欢什么鸟啊雀的,怎么还拿鸟笼子来招我?东院的那个才喜欢呢。”
少年郎凑了过去:“你再仔细看看?”他提高了手上的鸟笼子。文姑娘撂下笔, 这才仔细看清楚,鸟笼子里哪是什么带羽毛的活物?分明就是五彩斑斓、栩栩如生的一只琉璃般的鸟雀, 流光溢彩, 看起来就贵极了。
那鸟笼子也不是寻常鸟笼子, 细看其实是鸟笼样式的底座罢了,还能提起来。
文姑娘吃了一惊:“这么精细华美的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咱们家用得起?不会是东院那边——”
“东院东院,姐, 你就别什么都怕了他们,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少年郎郁闷的嘟囔着,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门外的娘亲,解释, “这是玻璃厂烧出来的新品,模样全都是五彩斑斓、混混沌沌的,买起来也不昂贵。他们说,像是无色琉璃、又透明清澈的才是他们想烧得呢。”
“难为你想着。”文姑娘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想说这么漂亮的东西又怕东院来抢,但看弟弟的表情,她把话咽了回去,接过鸟笼子安置在多宝架上。流光溢彩的摆件衬得这个普通的闺阁房间都贵气了起来。
她垂下头,重新捡起笔,准备把这件趣事也告诉密友。
书信上本来写的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关于东院的隐晦抱怨。
——东院近来住着两个外来客。
昨天踏青的时候文姑娘也去了,是跟着弟弟一起的。弟弟一直住在学院里,说好一到昨天便接上她出发就行。不料前两天家里说来了一对远道而来的表兄表姐,是郁林州那边的,姓杨。
祖母高兴坏了,见他们初来烦闷,便说踏青也一同去散散心。
文姑娘不喜欢这对傲气的表兄表姐,他们也眼睛长在天上,除了在祖母面前卖娇外,出来就淡淡的,说不与文家姐弟俩一道。
——幸好没有一道去,谁能想到散心还散出了大问题。
文姑娘当时险些没稳住,装作不认识后来才回了家,又得知了兄妹俩闹得鸡飞狗跳的桩桩件件事,搅得她焦头烂额。偏偏祖母和父亲都很疼那位没见过的姑姑,连带着也十分纵容表兄表姐,样样规矩都耐心的随他们平日起居改了。
“他们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平时还不知道有多不习惯呢!”这是祖母唏嘘的原话,她拍着文家姐弟的手臂,慈爱的叮嘱他们带表兄表姐好好玩。
都这么说了,文姑娘哪还能表露出不情愿或者抗拒呢?
只有娘亲和弟弟知道她这两天过得有多闷闷不乐,还愿意变着花样讨她开心……
想到这里,文姑娘也不郁郁了,露出一个笑容,故意抬高了声音:“要是中午有娘亲手做的羹锅,我就馋的再也不难过了。”
门口的丫鬟抿住嘴甜甜的直笑,已经弄清楚自家小姐在想什么了。
文家弟弟眼前一亮,没等他答应下来,门外的文夫人就喜出望外的先一声应下:“有有!别说羹锅了,你想吃天上的月亮,娘也想办法!”
周围下人顿时气氛一松,都笑了出来。
“我和娘一起去。”文姑娘活泼的迈出门,依偎在母亲身旁。
他们文家门户不算多大,在本地也是有些名望书香气。即便如此,文夫人想亲自下厨做个羹锅都不算什么,还是柳州太偏远可以随心所欲的缘故,又或许是柳州如今变化太多,日新月异,全都向着王爷的喜好潜移默化的改着,平日谁也说不好哪些行为算规矩,哪些行为是大惊小怪了。
反正文夫人挺喜欢如今的柳州的,她小佛堂里供着的王爷私像还是前不久建星君庙、才捐出去烧砖用了的。
母女三人走着,前院却传来一阵嘈杂响动。听起来乱糟糟的,似是有许多陌生人,还有下人的哭声惊叫。文姑娘本能的抓紧了母亲的衣袖,脸色有些惊惶:“娘?”
文弟弟也张开双臂护住了母亲姐姐,脸上强装镇定,却难掩茫然和慌乱,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跟着的几个下人也慌了神。
“咱们快去母亲那里,这是外边出什么事了?”文夫人不敢胡乱遣人去打听,揽住儿女就想带他们先去老太太的院里。那里更靠后边,论起来更安全,大家守在一处有什么也好知道。
一路上遇到的下人都乱成了一团,乱糟糟的传着话。有的说“官差来拘人了!”,有的说“是土匪还是贼军打上门了!”,
文夫人再往前,就见一个个穿着布甲,手按刀剑的兵肃穆的站着,把守了去老太太院里的路,只看远处通往大门的路也清清静静,被兵们控制好了。
文夫人两眼一黑,想转回去也来不及了。好在那官兵一样的人只是亮出兵器阻拦,并没有要捉她们的意思:“瑞王府办事,闲人免进!”
“瑞……瑞王府?”这下轮到文夫人结巴了。
连文姑娘文弟弟都呆了,互相面面相觑,脸色变化。
母女三人的情绪在转瞬间就平复稳定了不少,文夫人看看院子还是担心:“敢问这位兄弟……我家犯了什么事?”
瑞王爷一向被柳州人当成下凡星君来感激。
这位王爷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爆出来的所喜无非是贪了几分口欲罢了,平时也不欺压百姓,是遇到了难事必定会做主的清正性子。文家儿郎以前或许还有种种大户里的腌臜事,什么充大头逞英雄的,小坏小恶的。但自从上任知府并大户们被杀鸡儆猴的清理了,文家就飞快的改了。
文弟弟现在最崇拜的就是瑞王爷。
若是他派人来文家捉拿……那肯定是文家犯了什么触犯王爷底线的恶事了。
文姑娘想到什么,脸色突然不好——东院,离老太太的院子很近的。
果然,那小兵也不隐瞒,反而朗声把事情抖搂了个干净,让周围竖着耳朵乱糟糟听的下人们都听得见:“杨氏兄妹胆敢出言冒犯王爷,并欺辱治下百姓,以人取乐,特令捉拿!”
文夫人骇得脸色发白。
文姑娘没忍住倒吸了口气,然后她意识到弟弟和自己一起吸气了。
她本来就担忧表兄表姐太过狂妄肆意,迟早要惹出兜不住的祸事,偏偏劝又不听,祖母只想纵着……没想到,他们这才来柳州不超过三天,就已经惹怒了王爷!
对瑞王爷出言不逊……到底是怎么敢的?!
没一会儿,进去捉拿的禁卫军就拖着两个堵了嘴的青年男女出来,两人挣扎呜咽得厉害,狼狈不堪,脸上更多的不是害怕而是不忿的怒色。后来还追出来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她老泪纵横:“如何至此,如何至此啊!”
文家老太太再疼外孙和外孙女,也没糊涂到觉得杨家大过王爷——更何况他们来柳州本来就是避祸兼找机会攀附王爷的啊!这下该怎么是好!
那捉拿的人去了,文老太太又连忙让人拿凭票贿赂守门的兵,好歹问问这是关去哪里,打算怎么处置,怎么打点……
追出去的管家稍后回来回话:“没见去衙门,是直接回了瑞王府……”
“这下糟了!”文老太太直拍腿。
他们进了瑞王府,那还有什么消息?能不能放出来……王爷是好脾性,又不是泥捏的,这都气到来捉拿了,又是做了欺辱百姓这种王爷看不了的恶事,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按理说王府又不是衙门,哪有权利捉人。文老太太现在伤心得厉害,却也丝毫不敢打别的主意营救或者敲边鼓……他们柳州是瑞王爷的封地啊,没指望了!
下人们也在乱糟糟的环境里哭丧着脸窃窃私语:“……那杨家有什么好的,都是坏了根了。”“听说他们一路上都折腾没停歇过!”“我听说他们是来柳州避祸的。”“哦,那几个东院伺候的也被捕走了,这祸事是被带来咱们文家的啊!”
文姑娘听到这里也愁了。
原本只有她的密友知道她家来了对极讨厌的表兄妹,今天一过,整个柳州都该知道文家被瑞王爷围着抓人的事了!
她以后出门还能抬得起头吗?
更不知道那两个被抓了会不会牵连到文家,若真被讨厌的人还牵连了,也太过无辜了。
文弟弟更是哭丧着脸,他倒是对瑞王爷很有信心,自信王爷不会牵连无辜,也不会迁怒他们文家。但他一想到昨天放风筝的时候,和他们姐弟俩玩的那一堆少男少女中,大半都冲上去殴打或骂了杨家表兄表姐,他就觉得脸上难堪,烧的厉害。
明天去学院……他还有什么脸面见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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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一更。(文姑娘昨天也在一起放风筝,倒霉可怜催的hhhh本来想着装不认识就行了,今天过去就该出名了)

这天, 柳州人确实见了个西洋景。
平时出门在外都是亲切憨厚的禁卫军,今天展露了獠牙,毫不客气的围了一家门户, 动静很大,就那么绑了几个人回去。王府东跨院里本是禁卫军们住的地方,现在也能充当审问的牢房了——好在也不是头一次了。
毛大统领不领着民兵队训练了, 他听了殿下一番嘱咐后, 亲自去里面审,不多时就撬开了他们的嘴。
这两个年轻人还是太嫩了, 没怎么吓唬就开始哭爹喊娘, 把他们记得的东西全倒出来了。
另一边,齐承明面前坐着听闻动静后急急赶来的县令和秦留颂。
这种事还犯不上知州知府一起火烧火燎的聚过来问,反而显得事更大了,所以才只遣了县令来,实际上两人惯用的师爷都跟过来了, 齐承明一看就门清。
“殿下。”打头的人只能是身为王府心腹的秦留颂,他拱了拱手, 瞥向县令和师爷一眼, “我们过来是想问问, 今天这事怎么处置?”
按法理来说,王府本没有捉拿人行私刑的权利,清算罪责归衙门管。但人既然活在世上,就不可能死板的按死理运行——
就说那前朝的王爷们, 哪一个被小民冒犯到头上了,还能忍气吞声的当场不发作,过后煞有其事的报官请衙门抓人的?再不轻不重的看着官府把人判几十板子损些钱就放出来了,王爷们的脸都该丢尽了!
别说王爷们会觉得丢脸, 就连普遍俗世的人都该觉得这王爷有些问题——窝窝囊囊的,是有哪些问题、例如近来不受宠了?不掌权了?才忍气吞声到这种程度?
说句锥心的话,法规本就不是给皇亲国戚遵守用的。
齐承明以前做的全是遵纪守法的事,对百姓也客客气气,从不以势欺人。那是他身为现代人的三观教育养成的习惯。但这不代表……他不会用自己的权势。
所以此时,齐承明很平淡的说:“他们两个犯了不少错处,我在岭南那边正缺人用,就送过去吧。”
死太便宜了。
对这种被娇惯坏了、用恶取乐而不自知的人,齐承明不是他们爹妈,没有义务再教他们明理。让他们经历坎坷残酷的世事,才是告慰苦主的最好办法。
秦留颂会意,便下了结论:“杨家教子无方,还需为苦主一一赔偿,并……”
他用眼神示意齐承明,看看新君打算怎么罚,杨家虽然远在郁林州,但只要杨家冒犯王爷的事传出来,那就都不是事了。虽然新君的本意肯定是为百姓做主,但这种时候用被冒犯的名头才是威力最大的。
“先不急,让他们赔着。”齐承明摆了摆手,话没说尽,“待到这条蛇被惊起来以后……”
他看那些信上的内容已经气急了,这还只是杨家两个年轻孩子干出来的恶事。换成郁林州盘踞多年的地头蛇杨家,还会有多少罄竹难书的事?这回不见见血,是说不过去了。
但他派去郁林州探查的人还没回来,有多少心思都等人回来了再说。
齐承明一是打心眼里厌恶杨家这种作风与架势,二就是他对越演越烈、混乱凄惨的郁林州现状耿耿于怀,正找不到插手角度呢。
事就撞上来了。
“那下官先去发通告了。”县令很是低声下气的说着,从少年王爷温和的语气里听出了腥风血雨的气味,脖子缩得巴不得马上溜走。
秦留颂也是心中一激灵,他倒不怕,而是暗暗想着上一世的青年新君——
平日新君手段都是温和平稳的,在朝上方方面面也很懂水清则无鱼的道理,不是那种直愣愣撞南墙的粗劣方式。但若是他知道了这种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的事,立时就会变得手段激烈,恨之欲其死。
这事秦留颂也隐约听过一两桩,知晓新君这点与众不同,是真真切切把最卑贱的百姓放在心上的……秦留颂为投上好,也渐渐学着当个为民做主的“秦青天”。
虽说上辈子到头来也没获得新君青眼……
但一来二去,秦留颂也尝到了其中乐趣,在不影响自己拼命往上爬的野望时,他很习惯尽力做些与民为善的好事。这不就得了福报了?竟然给他得了奇遇,这辈子的前途算是要飞黄腾达了。
“王爷,那我们也就先告辞了。”县令擦拭了一把汗,一行人都告退了出去。
齐承明才迈出门,东跨院那边就传消息出来,把审问的结果递给小成子,传过来了。
毛大统领是按照齐承明的吩咐审问的,他疑心杨家子水泥那番话联想到的郁林州水患,杨家兄妹就竹筒倒豆子说了个干净——
杨家采珠发家,但采珠人的死伤过于严重,耗损极快,再多的钱也买不来那么多愿意拿命填的人家。而郁林州又易发水灾,常年要巡视堤坝,时不时也会有治水的钦差派过来,或是修缮或是维护。多年下来,早已经形成了一条心照不宣的交易链。
怎么修堤坝都不可能一次好了,治水钱又耗费巨资,怎么都便宜不了。但水又不治不行,如此一来,年年都有人吃得满嘴流油,上下各自分润一波,满意而回。就算哪几次真遇上了忠心又清廉的治水大臣也不要急。
修可以,拆也可以嘛。
杨家就是瞄准了这条门路,迅速一拍即合。只要不真的酿成大祸,小打小闹下百姓流离失所……流民好啊,都说一有流民就到大户人家笑着发财的时候了。杨家所需的采珠人如此一来,络绎不绝。
“好啊。”齐承明气笑了,他把供词摔到桌上,看向毛大统领,“他们的骨头这么软?连这些证据都说的一清二楚?”
齐承明有些担心其中是不是有蹊跷了。按理说这对兄妹连来柳州的目的都不清楚,怎么对家里的机密事了解的那么多?吐露的还全都是能让九族消消乐的重罪机密。
“回殿下。”毛大统领的表情一言难尽,他当时也是这么疑心的,所以多审问了一会儿,结果证明他想多了,“这在郁林州上层……不算什么机密。”
齐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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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第二更!这一章短一点,我扛不住了,先光速厥过去睡了!

看来还是个大问题。
……郁林州的情况比他想的严重多了。这代表多年来他们从上到下都对外地瞒得严严实实的,才敢在本地这么放肆。
齐承明想起了杨家的疑似靠山:“所以皇后那边……是怎么和杨家具体扯上关系的?”
他还和皇后暗中有些交易。若是动作闹太大,拔出萝卜带出泥, 导致皇后和六皇子提前倒台了,就要对他不利了。但是畏手畏脚不敢乱动,也有违齐承明的三观, 他咽不下这口气。
毛大统领赶忙安自家王爷的心:“说是杨家和皇后娘娘的娘家有关系, 其实杨家搭上的是一些不重要的人——是皇后娘娘的同族仗着自家出了一位贵人,在外面耀武扬威。”
“我大概能想到是什么样子了。”齐承明脸上流露过一抹厌恶, 一点都不意外。
历史总是相似的, 小说里也有很多相仿剧情。
也就是说……他接下来想对郁林州进行一番大动作,最好让皇后同族的那些亲戚自己识相一点了。闹太大了,对谁都不好看。
这件事还需要通好气才行。
齐承明抬头望了望外面院子里的天色,算算时间:“不知道边大夫走到哪了,算了, 保险起见……还是传信给李半晖吧。”
按照他和边大夫当初商量的计划,这会儿对方可能已经在归途路上了。
李半晖那个纨绔子弟时不时还会发信过来, 光明正大的浪费驿站穿书的官方资源, 偏偏他背后站着太后娘娘, 各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齐承明每次都是看看,一次都没拜托对方做过事,现在该动用人手了。
“那就行动吧。”齐承明心中盘算好了所有变化,轻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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