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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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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新君,就算促不成此事,宁肯食言也不会去用那些手段。
新君一直不是刻薄寡恩的人,更不是那种以势压人,让人把苦果往心里咽,不管乐不乐意只要成了事就行的性子。
“你先等消息吧,若是手臂还行,明年科举……记得好好准备。”齐承明叮嘱着,他仔细问了一些信息,准备回头写信给沈书知。
如今沈书知也是他手中少有的在京文臣了,而且近来正在受重用,请他夫人帮忙打探一下情况。
齐承明主要担心明年的选秀。
鸿仁帝想不起来还好,要是非想在这种时候给皇子们或者宫里添人,秦先生定亲的那家姑娘今年恐怕就得急着先订人。
她是官宦之女,也在列列之上。
说实话,若不是今年局势变化这么大……猝不及防的被裹挟着发展到了现在,他们有了几分回京的预兆,齐承明也不会开口说帮忙什么。那时只怕要老老实实劝秦先生死心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说开了,秦留颂容光焕发充满了希望,和齐承明一起坐在滚沸的汤前,敞开了胃口的大吃大喝了一顿。
第二天再去县衙干起活来,更是勤勉,那一点点的休息时间现在也没了,手不离书的开始下苦功。
秦留颂的小厮中午跑腿去拎来了午膳,有点不解:“咱们大人怎么了?连吃顿饭的工夫都没了?”
往常大人就算勤恳,好歹也会在忙完去吃上一顿好饭啊。现在忙得门都不出了?
书童知书识字,是预备着往以后的管家方向培养的,他猜的更多,连忙一扯小厮,让他别说话:“大人怎么说的,怎么怎么做就是了。”
早年他陪还是少爷的大人在家里苦读时,就是这副模样啊!
书童一时心潮澎湃,也不敢马虎了,他谁都不敢说自己心里的猜测,只能欢喜到暗自把这几年拉下的书又捡起来默了。
齐承明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鸽子们大冬天受累的飞去京城,带着他分别写给几人的信件。
又是替秦先生着想,又是替自己打探的,还有快过年了问候外祖一家和表弟的。
然后就只剩翘首期盼的等回信了。
齐承明估摸着最少也得年后才收到信,这种忙乱时间,谁有空替他打探得明了?
然而没过三五天,远道而来的鸽子就落到了山上的庄子里,黄叔下山来送了信。
“殿下,是咱们老伯爷的信。”黄叔一眼就认出了信封泥上的暗记。
齐承明算了算时间,这得是在他还没发出信之前就来的信了。
恰逢其会的,门外也有宋故不急不缓的禀报声:“殿下,知府大人来见。”
“陆知府?”齐承明攥着那枚小小的密信,看看门口若有所思。
陆裕不像是沐知州一心为民,他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几乎每一次见面都是神神秘秘来送信的。齐承明也默认了陆知府是个京城眼线,和李半晖一样互相佐证情报。
只不过李半晖没什么密线,每次都是要他的人跟着镖队跑一趟柳州,速度又慢又延误,比不上陆知府消息灵通快速。
齐承明低头看看手里还没拆的信,心里有底了:“让知府大人在正堂稍后,我换身衣服就去前边。”
黄叔懂事的移开眼神避到一边,齐承明飞快的拆开信看了:“……”
竟然是冀州案的后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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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好家伙,昨晚早早酝酿睡了,没想到晋江这么大个瓜上了热搜,老刘干得好,大家也都站在了晋江这一边,罕见啊。今天起来看着朋友们发的消息,点赞点得应接不暇。

再去正堂的时候,他的步子就不慌不忙了。
反而是等在那里的陆知府,坐都不坐一下, 急得来回打转。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后,陆知府转过头来,露出一张兴奋的涨红的胖脸, 他也知道自己这副尊容容易被人厌恶, 平时都还记得用手巾擦两下,掩饰掩饰。
这会儿陆裕全然顾不上了, 兴奋的一股脑嚷了出来:“王爷!!有同窗给我传书来了……三皇子事发了!”
陆裕怎么都没想到, 几年后才爆发的矛盾冲突,这次提前这么多。
而且夺嫡的事情变化和前世都有不同了。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先后倒下,嫡六皇子却还好端端的……那位嫡子没有多少威胁,细细一算,二皇子殿下距离当上太子之位只隔着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七皇子了!!
偏偏七皇子现在还年幼……根本不像上辈子那样可以和二皇子殿下斗得厉害……
怎么想都觉得二皇子殿下前途无量了!!
陆裕现在亢奋得压根止不住情绪激荡。
来倒茶的小德子吃惊的抬起头, 先是机警的扫视周围,默不作声的去门口熟练守着, 然后才开始偷笑。
他竖长了耳朵, 幸灾乐祸的准备听听三皇子是犯了什么事。
齐承明也很感兴趣, 坐下让他细谈:“知府大人不急,先喝口水缓缓。”
外祖父的信上只用最凝练的字句告知了三皇子的下场,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事,齐承明很想吃瓜。
“这次是大理寺的人和刑部的人一起去了冀州。”陆裕敷衍的抿了一口茶, 就迫不及待的开始讲述。
他知道自己这次来就是为了满足新君八卦的心情,所以江南派系的大佬这次给他来的书信也是厚厚的,写足了细节,够陆裕发挥。
这件案子本来交给了大理寺负责。
但调查途中发觉……大理寺自己都不干净, 有几个官员预备暗中做些手脚,把三皇子从中尽量脱开关系,险些栽赃了大理寺卿。
所幸大理寺卿的小厮那晚没睡好起夜,听了个正着,这才化险为夷。
从那之后,大理寺卿就忙不迭的上书邀了刑部同行,说是互相监督,实则是为了洗清嫌疑。
齐承明听到这里,觉得大理寺卿这一路上经历肯定也挺有趣的。
躲过了种种明刀暗箭后,最终还是顺利在冀州问清了案情,总结了数十桩极重的案件人证送回京里,绑了那几个潜逃的要犯,最终在大理寺牢狱里审问了结。
虽然他们咬死是自己犯事,与三皇子无关,但证人和证据都不是那么说的。大理寺卿疲惫的与刑部联合会审后,就将这些证词统统呈给了鸿仁帝。
彼时,京里的鸿仁帝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血债累累的证词,看到骨瘦如柴、跪地哭诉的百姓,看到那几张纸写不下的罪状,口口声声控诉着尊贵的皇子殿下……
老皇帝还是嚎啕大哭,泣不成声了。
“朕是做了什么孽啊?生出你这么个东西!”鸿仁帝厌弃万分的骂着,心中绝望了。
往常,他对皇三子嫌弃归嫌弃,总还有一分期望。
这孩子从小拔尖,也是被他期盼过的。
欺辱百姓,仗势凌人,卖弄身份,都不要紧。只要能治理好这一国,大面子上不差,里子再坏,也是不错的继承人了。
鸿仁帝知道自己都不算什么圣明千古的皇帝,治下尽力糊弄个平稳,薨了也能混个仁君当当。在后继无人的当下,有的挑就不错了。
但皇三子……实在愚蠢!
自己有心思可以,与外臣勾连手段隐秘也能理解。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不顾大局,在这种前线的关键时候去索吞冀州粮银。这是没有远见。
他选择了手段酷烈的压榨百姓,又连事发后的收尾都做不好,撇都撇不清。这一路上有多少机会,鸿仁帝冷眼看着,堪称可笑,到了现在,最浅的脸面也没了。这是没有能力。
如此一来……就算皇三子武艺练得再好,读书读得再明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老大呢!
鸿仁帝后悔之下,都觉得当初对皇长子的处罚和厌弃太重了。
“你这畜生!!”想到这些,鸿仁帝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一旁的三皇子,脱口而出,拎起手头滚烫的茶壶就猛然掷了过去。
“……!!”三皇子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颜面,连滚带爬的抬袖躲了。有碎片和滚烫的水珠落在他的下摆和袖子上,溅烫进去,三皇子也忍痛不敢呼出声音,只是脸色惨白的喊着: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了,父皇息怒!”
看到他居然还敢躲,鸿仁帝的怒气更加高涨,一边骂着一边拎起茶杯追了上去。
“……”当时在场的大理寺卿及刑部众人都很尴尬的死死埋着头,并不敢看天子家事。
齐承明在正堂上听得目不转睛。
他双眼紧盯着陆知府,客气道:“知府大人继续说。”
显然当时在场的人还是很有胆子把详情传出来的。
能听见三皇子这么狼狈的倒霉,又被鸿仁帝当众评价‘畜生’,三皇子这下是彻底翻不了身了。齐承明或许以后还要提防大皇子卷土重来,三皇子是死的彻彻底底了。
而且……
齐承明默默在心里说:‘原身也能出一口气了。’
自小被三皇子欺辱的原身,到现在也算是报仇了。
小德子在门口不敢出声,但也连连点着头,长出一口恶气,甚至想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柳奶娘,可惜他不能说。
陆裕仔仔细细的描述完了这些过程,观察着新君的脸色舒展后,他才痛快的讲出了三皇子的下场:
“几名冀州案主使判了抄家砍头,余下从犯及冀州涉案大小官员也都下狱定罪。不管用什么办法,侵吞的钱粮限他们半月交回。”
“三皇子被贬为庶人,关押宗人府,容妃贬为容嫔,封宫不得外出……”
齐承明静静听着,一个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三皇子的表兄弟于惣也牵涉其中,因为只是从罪,判了阖家流放,暂时保住了一条命。听说鸿仁帝念在其父年事已高,又多年勤勤恳恳尽忠,便特此开恩,只判了在京的于惣这一支的罪……
齐承明听到这里,想起了沈书知。
他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估计会松了一口气吧。他的恩师好歹是保住了。
虽然齐承明觉得,对前礼部尚书来说,年纪老迈后独生子一家都没了……皇上只开恩留下了他,这算不算恩典……还真不好说。
不过,齐承明总算还是松了口气。
到目前为止,敌明我暗,他已经搞垮下来两个皇子。虽说大皇子有东山再起的风险,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仗着自己熟知的原剧情,顺风顺水走到了现在而已。
这已经是极好不过的发展了。
“知府大人,今天留在府里吧,我请客!”齐承明豪爽的一挥手。他不会大摆宴席庆祝,但是让厨房做顿小宴给自己和陆知府,也是可以的。
能听到这个好消息……今年的年关都好过不少啊!

齐承明收到了远道而来的李半晖的信。
这位太后子侄近来受了鸿仁帝的一项重任, 作为远迎太后回京的小辈,忙前劳后,在三皇子案发的那段时间中, 他带着一支两百人的禁卫军队伍远驰百里,将归来的太后和六皇子迎回。
齐承明恍然。
所以李半晖才没有送来这次关于三皇子的相关情报啊。
不过——
他这回能把这件正正经经的大事办好,中间没有掉链子, 实在让齐承明意外又讶然。
李半晖写信的字里行间, 也透着这样骄傲的暗戳戳炫耀,似乎在隐晦的向他证明自己。
“小德子, 帮我研墨。”齐承明吩咐了一句, 展开一张全新的纸,准备写回信鼓励一番。
李半晖这次的差事的确办的不错。
值得鼓励。
毕竟李半晖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居然也粗中有细,在信上有特地透露他注意到的细节:
这一年的游历下来,返程时太后娘娘与六皇子看着关系亲昵, 祖孙一派言笑晏晏。十二岁的嫡皇子神色骄傲而自信,在太后娘娘面前孝顺至极, 在李半晖这个远房表亲面前也懂得温言笑语的拉拢。
已经全然不是去岁的稚嫩浮躁模样了。
李半晖说完这段, 特地在下面附上了自己的猜测:[六皇子的生辰早, 过完除夕他就满十三岁了。也许是终于长大稳重了吧。]
齐承明看着这段沉思了很久。
十三岁啊。
可以入朝参政了。
原剧情中,嫡六皇子作为早早出局的那一个,作为早早掺和到大皇子与三皇子之间争端的那个无脑炮灰,最大的作用就是让鸿仁帝早早认清楚了‘自己的嫡子不可取’这件事。
也就谈不上什么成年不成年的, 反正他还在上书房的时候就闹得欢腾。
但是……在齐承明的插手下,走向已经截然不同了。
如今三皇子废了,大皇子沉寂。他自己远在柳州,可不就剩下六皇子这个即将成年的嫡子凸显出来了吗?这个过年, 六皇子应该会春风得意吧。
齐承明揣摩了字句半天,他不认为六皇子的大变样像李半晖所说,单纯是因为一年沉淀、人成熟长大了。他更觉得,是太后娘娘为六皇子撑腰,有了这个大靠山调//教多时,又失了两个主要竞争对手才做出来的模样。
齐承明几乎能想到年后的发展。
他毫无预兆的笑了一声。
也许在过完年的第一次朝会上,就会有人出来拿柳州与大半南方的凭票和各种他的产业说事了吧?
到时候他的风评会一朝转变,但六皇子绝对要把他当做眼中钉。
齐承明真的没兴趣变成另一块磨刀石。
是顺势就这么做好回京准备呢?还是想个办法把七皇子拉下水……
怎么着,也得变成他们三兄弟大乱斗吧?
齐承明还在满肚子冒坏水的琢磨着办法。
“殿下,墨磨好了。”这边的小德子本来不想出声打断殿下思绪,但是窗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喧哗声,隐约有熟悉的哭声,像是白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小德子出门看了看,匆匆回来便委婉提醒了一句。
不是他故意要这么做。
以小德子对自家殿下的了解,殿下是一定要弄懂王府里发生的事情的——事无巨细的。也许这就是殿下从小在宫中过多了身不由己的生活导致的吧。
“出什么事了?”果然,齐承明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先搁下了笔,在意问着。
如今已经过了腊月二十三,年味越来越足,家家户户透着喜庆,王府内外也从来挂着笑脸。各家都喜欢买柳州本地产的蔗糖孝敬灶君老爷。寓意甜甜他的嘴,让他向上天汇报这一年农家好坏事的时候,黏住牙齿说不出坏话来。
——原本柳州只有大户才有底气这么干,普通百姓连块最便宜的饴糖都买不起,再多就是上山拔根遍地都是的通花草,自己嚼着,也摘一篮子回去孝敬灶君老爷就是了。有一丝丝的甜味,也不需要花钱。
这是往年的做法。
今年甘蔗丰收了,又在齐承明暗中提供的改良方子下,糖坊的效率大大提升,从原本只做“糖霜”,现在提纯杂质后变成了上品红糖,普通百姓也都有了吃糖的一时奢侈,当然到处欢声笑语。
现在冷不丁听到哭声,齐承明骤然绷起了精神。
“似乎……是白老爷家出什么事了,来找边大人。”小德子召来正院门口洒扫的一个小太监,那小太监有点紧张,克制的低着头说。
生怕王爷为此不喜。
小德子也低头,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往日放松的模样,静待自家殿下做出反应。
“……什么?”
齐承明哪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迷信想法,他一惊,起身大步出了门。
自从白宣妻子有了孕信,白宣就基本上老老实实守在家里了,齐承明最初还偶尔叫他出来,但看着白宣一副人即便出来了,魂还丢在家里的心不在焉模样,只能没好气的放过他。
这性子太黏黏糊糊了。
放到现代白宣估计是个在意过头的好丈夫,放到古代……就只能庆幸他当初遇到齐承明投效了,不然一家三口被逼急了反抗家里时,白宣还不知道要怎么刚硬起来做事呢。
算算大概时候,这怕不是快临产了?
——是已经到时间了吗?还是提前了?
齐承明走得飞快,直奔边神医住的小院。
于私,白宣是他朋友,他希望不要遇上噩耗,让白宣的记忆从此都对过年蒙上一层阴影。
于公,白家在他的示意支持下,现在是横亘几州的庞然大物,比原先还要煊赫富裕数倍,也是齐承明麾下把物资和钱财来回倒换吞吃的重要一方。是他的钱袋子。在当下这个敏感节点,最好不要出事……
但齐承明扑了个空。
边神医已经离开了,小院里只剩药童还留在这儿,和几个下人一起手忙脚乱的收拾偌大的药箱,准备跟上。
“出什么事了?”
“白家娘子难产,有名的接生姥姥都过去了!但……还是没法,白老爷刚才哭着来求我们老爷扎针。”药童脸上都是为难。
妇人生产,虽说也有不怕忌讳,请御医太医去看的,但终究是少数,能保住的也是少数。
药童这副模样,显然是不怎么看好。
齐承明心中一沉。
顾不上多说,他吩咐气喘吁吁在后面追来的小德子跟上,叫马房的人备马,立刻改去白宅。
这种时候,他没法留在王府安心等着。
至于觉得他人家的妇人生产,他一个堂堂王爷不顾身份亲自跑过去等结果的样子容易传出风言风语的……这种类似的顾虑想法,压根没在齐承明脑袋里停留半秒钟。
他一边往马房走着,一边飞快点开了基建系统,翻出了自己这两年奖励下来的所有书和物品,快速检索着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东西。
赤脚医生手册……!
有了!!
上面有种种难产状况的阐述。
还有缝合……手术缝合的方法有!抗生素的阿莫西林有!输血……输血的针管有,但没有测试血型的东西……
齐承明一路上脑袋里浮想联翩,紧张的思考了数种应对方法。
现在还不知道白宣的妻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他已经提前反复想了遇到状况时自己能尽力提供的帮助。
“驾!”
马蹄声凌乱,齐承明在前,小德子,药童和门口值守的两名禁卫军在后,几匹马在马路上疾掠而过。
有禁卫军敲响了手中的锣,警示街道,注意避让。
路边有归家的街坊百姓驻足,讶然看着,神色略有不安,互相议论起来。
能够有资格在柳州城内纵马的人,除了借道的八百里加急、瑞王爷本人和遇上急事的民兵队以外,再无旁人了。
……也不知道这是又出了什么事。
齐承明很感谢自己在温二和白宣的拉扯下好歹学会了骑马。
现在急时果真用上了。
不出一刻时间,他已经到了白宅前。门房早早认了出来,忙不迭的给他们开门,在这里看起来还算是井然有序。
齐承明把缰绳递过去,径直往里走。
越往里,白宅看着越乱。
但再多,齐承明作为外男,也只能到了后院外的庭院。这里隐约能听见里面的喧哗声了。
边大夫都是耄耋老人了,倒不需要在意这些。
“边大夫进去了?”他眼疾手快叫住一个端着一盆血水出来的丫鬟问。
“这……”急匆匆走着的丫鬟脸上刚腾起怒气,一看清楚是王爷在问,脸上憋得通红,带着哭腔回答,“老爷刚带着神医回来,我家夫人……夫人她……”
“你快去送药箱!”齐承明见实在问不清楚,回头抓住药童叮嘱,“有什么难事出来回我,知道吗?说不定本王帮得上忙。”
他总不能直说,自己身为王爷,连女子的接产之事都懂吧。
过了一会儿,齐承明背着手在外面直踱步,突然见到脸色煞白的白宣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六神无主的对他崩溃大哭道:
“王爷!边神医还在施针,还说要……要姥姥动刀子。但他说只有一两分把握,大小……大小都怕保不住!”
齐承明一把按住白宣的肩膀抓住了重点,攥紧了那块布料:“动刀子?你镇定些!告诉我边大夫怎么说的?”
边大夫和他粗浅讨论过一回军中缝合伤口的法子,当时的赤脚医生手册全本他还没有抄完!
“说是孩儿太大了……”白宣险些连后面的话都说不出来,那些东西对他来说简直是骇人听闻,“他要,要把孩儿从肚腹里活活刨出来!”
要不是说话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边神医,白宣只会愤怒的冲上去,这是活生生的害人性命啊。
齐承明听到这里反而长出了一口气。
“你回府上一趟,让宋总管把……”齐承明叫住跟他来的禁卫军中骑术最好的一个,让对方交待宋故一句话,把书房里的檀木小箱子送来,以及让另外的禁卫军分别去酒精厂和其他几处置办东西。
系统里存的物资都在他身上,但他没办法这样直接拿出来,只能多此一举。
“是……!”禁卫军们也知道情况紧急,各自拔腿就跑。
齐承明回过神来,觉得腿有些发软,他呼了口气,领着紧紧抓住他的白宣到旁边院里坐下,只能先等着了。
等会他需要瞒天过海,想办法把系统里储存的药塞进小箱子里再拿出来……
齐承明盯着系统面板的思绪骤然中止了。
他定定的看着基建人物面板上,自己的血条后面悄无声息跟着的新状态,那是偌大的几个字:[debuff:隐毒中]。
齐承明:“……?”
在这种时候看到熟悉的英文字母,一点都不亲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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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有人告诉我,以前写的阿莫西林那一章似乎我写错了药品,一直想改一下……但是文太长了,自己都找不到具体在哪一章了,尴尬qwq翻了半天先放着,看看有没有谁知道的,要么就是等我完结细修一些小bug,呜呜

齐承明的大脑一片空白。
[隐毒中], 是指……已经有毒药暗藏在他的身体中,暂时还没有激发出来了吗?
齐承明费解的盯着自己的血条。
过去一年即便边大夫不在,有他的方子抓药吃着, 每天好吃好喝、被王府金尊玉贵的供着,少年人活蹦乱跳的四处跑着,这具身体焕发了生机, 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血条回满, 变成了“10”的上限。
齐承明默默感受了一下。
什么难受都没有,他健康得一顿能吃下两盆饭, 能扛起沉甸甸的实木四轮车, 整天一股说不出的牛劲没地方使。
都这样了……系统居然提示他,中毒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这几个月的事太杂太多,齐承明回忆了一下,他不是在操心京城里的风云骤变,就是在拉着心腹们谈心, 主打一个在年底解决问题。
完全想不起来上次看血条健康……是什么时候。也想不起来谁能趁机给他下毒。
齐承明皱眉思索着。
这点或许可以用排除法。
不管是入口的,还是与皮肤接触导致中毒的东西……他平时都不喜欢生人伺候, 身边跟着的永远都是小德子小成子, 最多有个宋故。极少数情况下是甘棠这个大宫女跟着。
再周边的话……要么就是洗漱穿衣梳头等一些时候会有院里的小宫女太监们搭把手。要么就是他的贴身衣物是丫鬟们和柳奶娘包圆, 他的其他衣物来自王府专有的绣娘。吃的东西都是来自王府的厨房,果蔬鸡鸭大多都来自庄子自给自足,少数稀罕的才在街市采买……
若下毒的地方不是在王府,要么是在他活动出没过的地方, 要么是在他外出寻人的那几月里。
这么想想,能查疏漏的地方还挺不少的。
“……”齐承明不动声色的收起系统面板,不管怎么思考,他都得等边大夫忙完出来, 先给他诊断一下情况才好做手段。
他的手臂还在被白宣攥的用力,但对面这个傻小子慌得六神无主,完全没有发现,齐承明也就由着他去了。
这种力道,应该是有生疼的,齐承明能明确认知到这一点,但他的身体感官肉眼可见的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一种微妙的落空感,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事。
就像‘不协调感’取代了原有的‘痛感’。
齐承明若有所思:“……”
他想起来今年有一回心情不好,跑去和沐知州挤着种地,种了一手一脚水泡回来,自己早上醒了,还在思索为什么这种时候血条就不生效,但前往柳州路上的时候发过一次热,齐承明自己就没有一点感觉。
两次情况到底哪里不同?
为什么时好时坏的?就像现在,他又感受不到了身体的痛感,变成了血条化的产物。
齐承明琢磨了一会儿,但周边太嘈杂了,他想不出来。白宣还在焦躁不安的低声胡言乱语着,不停说着话缓解恐惧。院子里一会儿抬一盆水出来,又有人抬着热水进去。四处都是悄悄说话和做事的动静。
煎熬得像是过去了一百年一样,纵马回去拿几样关键物品的禁卫军们陆续回来了,齐承明对着箱子搞障眼法,又叫了两个丫鬟,让她们把这些交给边大夫,并且简单复述了该怎么做该怎么用。
“我也去!”白宣腿软了一下,还是挣扎着起来,连滚带爬的跟着进去了,听着那些严谨又陌生的字句,他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齐承明没有阻止他的意思。
虽然这个当爹的进去帮不上什么忙,盯着刚才那两个吩咐的丫鬟有没有出纰漏也行。齐承明没打算把话和东西交给白宣去传,他现在六神无主的样子,谁都不放心他。
又是一阵煎熬等待的时间。
“殿下……”小德子其实无所谓那妇人如何,但看殿下这么忧虑,周围氛围也这么焦灼,他才跟着担忧起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齐承明终于听到一阵欢呼喧哗。
“怎么样了?”他猛然抬头,小院里进出的丫鬟们更多了,各自红着眼圈喜气洋洋。又过了一会儿,白宣才又哭又笑的出来道喜,“王爷!!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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