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朕的臣子们都重生了by月半时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2-17

他不能保证自己刚才彻底说服了王大人,看王大人的反应就知道了。但齐承明没办法辩解,因为刚才他洋洋洒洒说的那些全都是根据结果绞尽脑汁反推出来的过程。
事实很简单,他的基建系统中可以看到全国的实时地图而已,可以从高明县的地图上看到水脉的走向与深度,知道该在哪里打井,也知道新式打井法够得到那种深度。
仅此而已。
话说的简单……其实这些都是超越了这个朝代该有的科技,他没办法解释出口。
以后诸如此类的情况还会有更多,他不需要事事向别人解释,只需要有一部分人照做后知道他的深意,也就够了。
齐承明也深知自己的弱项: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现代人,弄权弄谋都比不过那群心眼子极多的官场老狐狸,他能依仗的只有现代学到的思维,不同的大局观与基建系统中附带的科技。所以在他学好这些之前,他不可避免的更加偏向这些手段了。
但说到底——既然他有这些能力和依仗,为什么非要把这些排除在外不用呢?其他封建皇帝不这么做,是因为他们没有啊。
课堂上的小小冲突结束了。
齐承明注意到,今天下课后,在沐大学士来教学的间隙里,两位太傅嘀嘀咕咕讨论了什么。不久,沐大学士又要带齐承明出门上课了。
这一回是去吏部看三年一度的官员调度。沐大学士写了份奏折让一个小官送去御前通禀,他就领着齐承明晃来晃去,一言不发,最后找到了存放历年变动文卷的封存室,让齐承明自己研究变化。
“这个官员怎么评了上上,今年怎么调回京里,这个官员和他的评等相当,评语近似,为什么今年平调?殿下,这些都得靠你自己琢磨。”沐大学士只提点到这里。
少年皇子埋头苦啃,目光如炬。他的脸色很快发生了变化,沉吟片刻后说:“太傅……这个贾冶虽然家世普通,却能力颇强,是江南一派的新力。调他回京的是吏部尚书,吏部尚书同年还呈上了让官员张藻回京的奏折。但父皇只批复了贾冶回京,没有准许张藻。”
“……?”沐大学士继续聆听。
“张藻的籍贯地是河东,吏部尚书与沈书知那两年走的近,或许这是父皇不准他高升而只是在外平调的原因。”齐承明回忆着说。
前几年李半晖送来的朝堂关系图他可不是白看的。
河东派系本就遍布朝堂高位,那两年三皇子一脉如火如荼,与沈书知师徒这般亲近。鸿仁帝心生大患,所以在铆足了力气的提拔别的不同派系,打压河东派系(山西人氏)。见微知著,这些官员调动看似平常,但结合年份背景与人际关系,能琢磨出许多东西来。
沐大学士不置可否点头,又让他继续看。
少年皇子看起来不大喜欢这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与他们对立后的调节,却又知晓这很要紧,捏着鼻子苦大仇深的继续学了。沐大学士却看得心里欣慰直乐。
王大人悄悄告诉了他难题之后,他就有打算带太子殿下到六部磨砺——这种该有的教导储君之法陛下想不起来,老臣还是可以倚老卖老主动去做的,他上道奏折就是了,陛下气也做不了什么。
但从一开始,沐大学士就先排除了工部,礼部和户部。
工部那些墨家手段是新君最擅长的玩意,礼部礼仪与科举这些殿下都已经学过,深入了解过怎么应对了。户部财政问题……新君也擅长得可怕。不管是堵窟窿还是无中生有都是一绝,沐大学士至少不担心这些了。
兵部暂时不是太子殿下可以去的。
刑部殿下也应对得来。
那就只剩吏部了。正好太子殿下不喜这些……缺乏火候,该加磨练。
沐大学士抚须点着头,他们这两天在六部里忙到昏天黑地,也刚好避开接下来的风波。
果然,第三天。
上朝时,有人公然出列,慷慨激昂的陈述罪证十大条,弹劾太原王氏以私铸币勾结多地,同气连枝,要做‘国中之国主’,大逆不道。
众臣哗然,坐在上首的鸿仁帝脸色铁青。
-----------------------
作者有话说:这个大风波来啦,对老登发起反击!

第231章
这一天召开的不是百官齐聚的大朝会, 而是私底下的普通朝会,仅有五六名六部要员上朝。
所以当一人出列弹劾时,刚好在现场的钟御吏眼皮一抖, 条件反射的抬眼看了一下陛下的脸色,垂头仔细听着。
陛下神色十分难看,但是却不见意外。这事是陛下示意人出来弹劾的?
那人还在洋洋洒洒长篇大论, 围绕的重点全在太原王氏沐浴皇恩被特许铸币, 竟然不感激涕零,反而行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就算陛下想要收回这道铸币圣旨, 或者想整治那些铸私币的人, 也不会明着说自己之过。
只是,那可是世家,陛下竟然有这等决心?
钟御吏在朝会上行使的本是监察之责,现在他自己也有满腹心事,对几个官员略有恍惚的神态就没有严加管束了。
“确有此事?”鸿仁帝听完了, 面无表情的质问,“诸位爱卿, 你们都说说该怎么处置吧。”
在场的几人中有新任的礼部尚书, 有辅佐皇帝处政的沈大学士, 也有来禀事现在进退两难的兵部侍郎。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身居高位之人大多家世人脉错综复杂,难以冒犯进言。只有新礼部尚书背景最弱,根基最不稳。
他硬着头皮拱了拱手斟酌着:“陛下既开恩许世人私铸,自然也随时可收回恩典, 全靠圣上的一番心意啊!”
这说了话等于没说。
鸿仁帝很有逼迫性的目光就转向了其他几人。沈大学士也算是与世家有亲,但现在当着天子的面,他不得不开口勉强笑道:“私下铸币流通的范围有多有少,陛下想如何授意, 全听陛下的。只是世家盘根错节,还请陛下留意。”
他最后这半句话,说不好是为皇上分忧而提点,还是为世家说好话。
鸿仁帝不置可否的‘唔’了一声:“这么说,太原王氏是仗着他们多年基业,才这么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他的话平平淡淡,在场与世家有姻亲的官员却唰的一下子冷汗下来了。
“不敢啊,陛下!”兵部侍郎壮着胆子分辨,“即便是世家,又怎么大的过皇权?他们……他们一定是不知晓私币的流通多少,才惹来了今天的弹劾。陛下若是申斥,谁敢不整改?”
大堂上一阵静默,几人都提起了心脏,一下子吊到了喉咙眼。你望我我望你,这次轮到新礼部尚书默默吐气了,和世家关系最密切的沈大学士脸色难看。
鸿仁帝面色缓和下来,略微满意的点点头:“爱卿说到点子上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在场氛围骤然一松。
沈大学士的脸色奇迹般的好转红润,换成猝不及防的兵部侍郎差点哭了,他嘴唇哆嗦了几下,又不能抗旨,笑容比哭还难看,强装镇定:“……是。”
朝会上的一场风波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等齐承明知道的时候,已经是这天六部下了值,他回了太子潜邸里,点着烛火在给张庭写准假的短信。
——张庭的老家来信说祖母又病重了,她知晓儿子孙子都在外做官,耽搁不得,便想让孙女回去侍疾。正好孙女年岁也大了,该留在本地说亲了。
张庭是新官,假还没用上,现下来请辞,要带着妹妹回老家走一趟。齐承明见他眸光坚定沉着,神色平静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少年已经从深渊般的情绪中挣脱了出来,他现在有自信带着妹妹过上好日子了,还能和叔父一家掰掰手腕。
齐承明这边痛快批假,本来还对张庭叮嘱一二,当个靠山之类的,现在收到了朝堂惊变的消息,也只能先延后了。
“太子殿下,下官先出去候着了。”张庭很识趣的准备出书房,齐承明摆摆手,他大概知道这会儿收到的消息是什么。张庭是他准备着重培养的臣子之一,也该留下听听了。
“去把宋总管,秦先生,何先生,黄先生他们都叫过来。”齐承明低声又告诉小成子一声。
小成子应了,拔腿就跑。
他的身影往旁边一让,就露出来门外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殿下,你看是谁回来了?”
“——奴婢终于再次见到你了!”那张胖胖的脸上老泪纵横,虽说长相有几分油滑,现在却哭得很是真挚。他扑倒在地,狠狠给齐承明磕了几个头。
齐承明吃了一惊,差点没认出来这个胖了好几圈的胖子是谁,赶忙把人扶起来:“……张太监?!”
几年前齐承明刚被流放出京的时候,孤立无援,绞尽脑汁的想到了原剧情中的长安府尹特别爱吃,所以暗中把跟着他的大厨张太监送去了对方府上,现在长安府尹调回京里成了新礼部尚书,他的儿子褚宏也成了齐承明的伴读之一。
齐承明也就没有再把张太监调回来的意思,索性当做两人交情的延续。张太监的徒弟小油子现在叫张油,早就独当一面了,跟在房姑姑身后做菜只是稍逊一筹,平时也是受人尊敬的大厨。
“褚大人让奴婢回来传信的。”张太监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机敏的说,“奴婢现在在褚大人交好的一些官员中间很受追捧,隔三差五会被请过去做菜,所以这个点奴婢才能出门。”
齐承明在这里打断了一下他的话茬,很快的,几人陆陆续续赶来,张太监才一口气把今天朝上礼部尚书所见的种种细节全倒了出来。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张太监完成了任务,要赶着告辞了:“殿下赎罪,奴婢不能在外多待。”
齐承明把一件金珠子手串塞进他怀里,让守在书房门外的小成子送他。再回来后,环视了一遍众人脸色:
张庭神色凝重的思索着,宋故玩着自己手指上的扳指;秦留颂平静的坐着,唇边噙着淡淡一抹讥笑。何大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会儿气愤一会儿冷肃。黄岚兄坐在末尾,一副小透明的架势,在悄悄观察其他人的表情。
实不相瞒,在这个节骨眼上秦先生能带着婚假提前赶回来,现在一同议事,让齐承明心里安定了很多。
齐承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等着他的智囊团们发挥一点高论。
最后还是秦先生先开了口,一针见血:“咱们陛下没有下旨,也没有口谕,只是把这件事交给兵部侍郎去办了。”
“他为什么不下旨呢?”张庭敏锐的被提醒到了,“包括刚才的对话——褚大人让张公公一句句原话复述对吧?”
张庭有种纯然的信任,既然礼部尚书这么吩咐了,那就是有什么内容需要他们听着一句句原话才能分析出来的。现在张庭就意识到了这个:“陛下没有明着说任何落到实地里去的内容!”
“……”黄岚兄跟着恍然。
何止是没有说什么?他是用神情和言语施压,等大臣们揣度着他的反应、被逼着自己把方式说出来后,才轻飘飘加了一句“交给你去做吧”。
“兵部侍郎还是太年轻啊。”齐承明感慨了一句。这是鸿仁帝老登给人挖的坑了。
宋故从刚才就在沉默不语,似笑非笑:“陛下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让人在这次朝会上发难,在场几个大臣多是和世家沾亲带故的,真的是巧合吗?”
这句话也提醒到了齐承明。
他若有所思:“前几天京城里没什么动静,我还以为他是不知情。”
实际上,鸿仁帝没动静那两天可能是在思考该怎么应对世家壮大的严峻问题。无论如何,“国中之国”这种事只要有了苗头,就是绝对的忌讳。
所以……鸿仁帝是特地挑了今天,上朝禀事的那几个人都是与世家有关的时候,再设了个套让他们钻?
“咱们陛下的手段真是……柔和。”何三帖神情微妙,欲言又止了一下。但他不愧是最猛的文人,还是吐槽了出来,“这是还对世家抱有期望啊。”
假如世家真的听了申斥回去收敛些了,鸿仁帝才好进行下一步。但大家都知道世家是什么习性,万一他们连皇帝的话都不想听了,只是明面上装那么一下意思意思,皇帝要是已经下过旨意了,岂不是很尴尬?
别说明旨了,鸿仁帝连当着几个重臣的面下一条口谕都不想干。
这是指望兵部侍郎自己能把事办好吗?万一办不好了,兵部侍郎就是接锅的。
黄岚兄真是听得胆颤心惊,左看右看都觉得大家胆子太大了,敢背着陛下这么隐隐的阴阳怪气。他正好有些疑问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往常是知道说出来了就大逆不道,所以一贯只能自己琢磨,现在倒好了。
黄岚兄趁着这阵氛围小心的问:“但是……世家这么行事,不是彻底犯了陛下的忌讳吗?陛下想除了他们或者想遏制他们,这种方法……应该不是最合适的吧?”
“不是最合适的,但是是最保颜面的。”秦留颂幽幽的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仿佛语气中有一丝的叹息,
“咱们陛下……老了啊。”
他为什么上辈子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头?钻营不得门路是一回事,陛下日渐年迈,也不爱提拔有能力的人了,准确的说是陛下没有那个精力了。秦留颂怎么能甘心呢?
齐承明撑着下巴不语。
人老了,就会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吗?
鸿仁帝这样的做法,是不可能让世家退却的,只会让他们看清楚他的顾虑是什么。聪明的世家也许会维持好这条底线,不让苍老的雄狮被逼急了彻底发狠见血。
但……齐承明不允许和稀泥。
他要戳破这个烂疮,逼鸿仁帝发狠发急,然后认清楚自己的无能为力。
“等着看吧。”齐承明下预告一样的喃喃说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咱们陛下会失望的。”
齐承明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
作者有话说:起风了。
(补更)

第232章
张庭在密谈后率先离开了, 齐承明只来及叮嘱他两句,剩下的让他自己意会。想来能考上官的聪明脑子总不至于遇事了不知道找靠山。
“殿下,柳州那边的消息交给我约束, 不会给殿下添乱的。”秦留颂很谦虚的保证,语气却笃定着。这是怕鸿仁帝无能狂怒,对付不了世家就掉过头来骂太子殿下。
宋故左看右看, 灵机一动, 顿时不着急了:“我去给小沐大人写信。”
沐知州还在柳州兢兢业业的照顾那一大摊子呢。太原王氏子弟本是他的同窗友人,才引荐给自家殿下的。后来太原王氏做了这些, 反而把最开始结识瑞王府的那位分支子弟抛到了脑后。宋故总要去信告诉小沐大人。
别恩宠的时候没沾上, 遭难了一抓一个准。
那就太倒霉了。
“辛苦你们了。”齐承明看着几人就会很安心。
他如今也是有许多人支持追随、有不少心腹爱将的人了啊。
想到这里,齐承明的脑海里又闪过了远在海外打拼的黄栋的面孔;南北边征战不休的温仲南往日不羁的笑脸和表兄关切温和的目光;以及处处胆小却非要跟上脚步的白宣……
鸿仁帝是他夺嫡路上的最大一堵墙,但他的人也不差!
他重新振奋了起来,送走心腹们,吹灭了书房的烛火, 准备就着月色回去入睡了。
今天这次小会也让齐承明看明白了,目光最敏锐和经验最丰富的仍然是秦先生和宋故, 胆子最大的是何大家, 张庭脑子反应挺快, 黄岚兄还有些谨小慎微却有话就说。都再磨练磨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表面上的几次大朝会无波无澜,暗地里却有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太原限制了王氏币对外发放的速度后,多家钱庄兑换米面与银角倒是越发痛快, 一时间反而让王氏币在市面上被炒的更热了,几乎是二角银子才能换来一张王氏币,而官府发行的银票压根兑不了王氏币。
即便是这样,还有大把的人趋之若鹜的要用新币, 甚至遭到明令区域限制后,流传地区越来越远。这些人转头就把自己家里的铜板银钱卖进了钱庄。太原王氏这是赢了一次又一次,这段时间嘴都怕是要笑歪了。
齐承明收到章季的来信时忍不住惊叹:
‘老天,这套路流程和他们柳州当年的进度一模一样啊!’
他之前让伴读褚宏和齐继耘去柳州一趟,找沐知州与王记钱庄的账房……把柳州花大力气培养出来的几位‘经济学先生’启用了,开始包装往外散播名声,说明南边一带的“王记钱庄”能有如今的地位,瑞王能吃得满嘴流油,全是因为发掘了一位“大才”的缘故。
——这就是齐承明早早散播传闻、备下的后手。
要不是有天赋学经济账的人实在太少,又没办法让沐知州一地之长亲自出马,齐承明也不至于提心吊胆把事情搁置这么久。
后面太原王氏硬要上钩,如获至宝的得了这位“先生”的只言片语,以及老套的“锦囊妙计”,果真开始赚大钱。浑然不知他们面对的可是一个小团队,团队的背后还有沐知州这位很有天赋的人随时帮忙支招。
日子一天天过去,兵部侍郎那边就如同没了下文。齐承明注意到几次上朝时的百官互相试探交流的眼神,以及下朝路过时意味深长的目光。看来这件事在暗地里早传开了。
大家都在等结果。
鸿仁帝最近的脸色都阴云密布,随时抓住一个无辜的人开喷的暴躁样子,谁也不敢捋虎须。
齐承明还在吏部干活,这两天得心应手多了,沐大学士对他的教导也深入到了不同臣子之间复杂的人际关系对政事处理的影响上。有些腹黑的手段齐承明凭自己是悟不出来的,沐大学士就开始潜移默化的各种用史书举例子。
“太傅,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做?”齐承明在这天休憩的关头,突然心生一动,随口问了沐大学士。
沐大学士也是鸿仁帝的太子太傅,论了解,他该最清楚吧?
“即便是皇家,想对上世家也困难啊。”沐大学士老神在在的坐在旁边吃茶,表情没有大波动,摇了摇头,只含蓄的点评道,“陛下乃至先皇,都对此深有感触了。”
这是说……以前皇帝们就和世家硬碰硬过几次了?但是都吃瘪了。
齐承明若有所思。
所以鸿仁帝前面手段那么柔软,现在又迟迟没有新的发展,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在影响。
“太子殿下又觉得如何?太原的王氏币会对京城造成多大的影响?”沐大学士反手一问,隐晦的话语中问的耐人寻味。
齐承明看到他苍老而锐利的眼神中透着忧虑,安慰他道:“太傅不必担心,因为京城已经受到冲击了,最直观的就是早上上朝路上摆摊的摊贩变少了。”
京城物价原本就在一波波货币的比烂冲击下高涨得不成样子,大多百姓私底下有时候开始了以物换物才能活。但官员们——尤其是京城的小官们收到的薪酬大头是银票,不得不花用这些。明文规定百姓们也不能拒收银票。
别的地方还好,在上朝路上那条大道摆摊的百姓们……哪里敢不收?哪里敢再做生意?
活都要活不下去了。
“……”沐大学士嘴唇抽搐似的微动了一下,像是有脏话要说。
齐承明也知道自己安慰的烂透了,但意思传递到了就行。
他假装镇定自若的转过头,低头,吃茶吃茶。
小小的值房里弥散起一阵无奈的氛围。
现如今的定国,经济账和官府信用都已经烂透了。要么齐承明做局逼鸿仁帝,赶紧结束这个烂摊子。要么鸿仁帝杀心大起,夺了齐承明的凭票体系再把烂摊子甩给他。
早晚都得做,左右都是死。
京城百姓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这波要人命的冲击,那齐承明就只能把冲击掌握在手里,保证冲击混乱的时间尽可能的短,长痛不如短痛啊。
沐大学士闭上了眼:“太子殿下,这种事情一旦起了,就停不下来了吧?”
齐承明含了一口茶,舌尖上是苦涩后慢慢泛出清香的气味,给人带来平心静气的功效:“是的……除了我,他们停不下来。”
只有真正经历过柳州当年凭票发展的人才明白。
这是滚雪球一样的壮大,即便你想停,也会有无数想活命的百姓只为了喘一口气而在后面推动着,让你停都停不下来了。
“……”沐大学士没说话,默认的望着眼前年轻而生机勃勃的皇子。
这一点没有人会否认。
除了与众不同且有手段的新君,其他人见到这样的利益无论如何都会昏了头,就算后面自己想停,也没有这样的能力了。
“哦,前提是他们不要短视,得严格按照要求去做才成。”齐承明突然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如果王氏不再为了百姓让利,开始出一些骚操作……在比烂的现在还好,百姓们没得选。但是将来,齐承明就不需要费心去搞一些手段把他们剿灭了,他们会自取灭亡。
“所以,那天不远了。”齐承明下结论。
太原王氏若是以极大的毅力按捺住自己的发展,坚决不去触碰鸿仁帝的虎须,齐承明想捣鬼还得伤神想想办法。但是他们只是这样被动刹住闸,自己都态度不大坚决,齐承明只需要用一件事轻轻一推。
他写给章季的信想必快寄到了。
章季在前段时间走马上任后,初步站稳了脚跟,现在已经是太原府司农县的县令了。
经历了刚来就被本地大户无视,被官衙的主簿县丞等人集体排挤,来的路上还遭遇了几次拦路危险后……章季惊魂未定,非常感激太子殿下给他准备的人。
十名退伍兵卒一路上是扮成他的下人护院小厮同行的,替他明里暗里挡了多少危险。还有一个师爷,据说是太子詹事府秦大人打小相伴的书童。
——这也太有先见之明了!!
章季一开始以为化名“莫卓寿”的这位师爷只是担个名头,暗中方便替他与太子府上传话用的。后来才意识到,这位师爷担得起师爷之名,对待县衙里的诸多事宜一清二楚,上手极快,应对刁难也是经验丰富。
可以说,章季惭愧的自认是个毛头小子、能这么快在本地站稳脚跟全仰仗这位靠谱的师爷。
莫卓寿:“见笑见笑……”
——在汝州和柳州都耳濡目染,见了那么多年老爷处理官事还不够吗?
章季也知道太子殿下要的是什么,他就老老实实暗中关注着太原王氏的行踪,隔段时间写一封书信汇报近情。
这天太子殿下的新信又到了:
[展信佳:
正事说完了,章兄近来可好?司农饭食有无习惯?章兄言谈间多有生疏是为何故?!
齐仲留]
攥着信纸的章季:“……”
手指微微颤抖。
太子殿下这一次来信似乎很是不满,说完了正事吩咐后,甚至用上了柳州大家惯用的“标点符号”,就为了表达强烈精准的情感。章季看着信末尾的“?!”,感觉自己完了,这一次的回信该怎么写啊?
太子殿下……不,齐兄发来这样不满的质问,大概是因为他前几次信都写的中规中矩。
只是,章季只是一个小家族中最普通的庶子,因为一场偶然才和隐瞒了身份的太子殿下攀上了交情。现在真相大白,传胪大典那两天章季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觉,半夜都能震惊的坐起来回味着“到底为什么啊?!”“齐兄就是瑞王殿下?”“和皇子当过朋友,是我吗?”
在那过后,太子殿下甚至给他运作了县令的官,章季震惊之下花了这么多天消化,总算勉强接受了自己一步登天抱大腿了的事实。他怎么可能在太子殿下不表示之前,随随便便在信里继续攀交情?
——到现在他都还不知道该怎么给柳州的友人们写信呢!!
-----------------------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章季(羡慕且佩服的目光):“……多亏有你,莫师爷。”
莫卓寿(熟练又沧桑):好说好说,这都是我跟着我家少爷一路磨砺过来的,见多了。
秦留颂——一款在汝州守株待兔当着师爷、到了柳州县衙也猛猛干了几年县令加师爷活的猛人。莫卓寿就是那个跟了多年的随身小挂件。

对着信纸绞尽脑汁了半天, 章季选择放弃了说法,转头先去办正事吧。
他叫来莫师爷,如此这般的转达了下去, 年轻师爷的脸上总是笼着一层从容不迫的沉稳神色,点着头思考着,很快道:“大人, 这件事就交给我办。”
“注意安全。”章季灵机一动, 突然有了个想法。
柳州黄家那边还在等着他上门提亲,但是太原一事未成之前, 章季不敢贸然对章家透露自己从属, 就这么提亲又怕家中瞧不起黄家,自己贸然让佳人受委屈。这个烦恼似乎可以对太子殿下……像以前那样对齐兄倾诉。
章季赶紧研墨,灵感滚滚而来,让他下笔如有神,在纸上狠狠诉苦几大页。
齐兄啊, 我不是和你生分了,是因为这段时间过得太过艰险, 事情繁忙又多, 我还被柳州家中轮着催促, 实在头痛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几天后,齐承明收到回信,看到了笑了一声,没被糊弄过去:“章兄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这是寄希望让他被苦衷打动, 好掩盖他没法回话吗?
不过自己的朋友该心疼就心疼。
齐承明揭过了这一茬,提议让章季别和章家联络太多,直接在太原嫁娶。只要章家同意他和黄家的婚事,就不会有人太过刁难他的。
要为什么——黄岚兄这位章季的好友兼大舅哥现在在太子詹事府任职呢, 正炙手可热着。章家瞎了眼也不会忽视这一层关系,所以章季不必太过忧心。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被迫养成阴暗  婚内暗恋by黎  相爷的乡野妻  身穿大秦:病  快穿之红颜薄  豪门前男友非  捉鬼从精神病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