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已逝仙尊的挚爱by听风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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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家主听着手下汇报的有关太清宗的事情,脸色漆黑。
 等着手下离开后,他看向自己面容娇俏,看起来清纯无辜的小女儿白挽衣。
 “衣儿,白家从来都不是做善事的人家。”
 “再继续让楚青川待在祖宅,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白挽衣杏眼无辜的眨了眨:
 “那父亲想要做什么?”
 “我听闻楚青川从蚀魂密林中平安归来。”白家家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道,“那其中,可有不少灵宝。”
 若是楚青川真的气运非常,自然能活着回来。
 若不然……也好。
 不要耽误白家去讨好真正的气运之子。
 “蚀魂密林太危险了。”白挽衣揉捏着自己的袖口,“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抬起头,面容真诚道:
 “那女儿就趁着这段时间,多套出一些楚青川身上的灵宝。”
 她抿着唇,声音无奈:
 “若是他真的出事,那我就只能凭借这些灵宝怀念他了。”
第68章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密不透风的保护
 自从大婚那日之后,整个魔界魔魔自危,所有魔都夹起尾巴战战兢兢、不敢擅动,生怕引起魔尊的注意。
 七大魔将因为必须向魔尊汇报魔界事宜,短短几日,身上的魔气已经削减了一半,这倒也还好,更让他们惶恐的,是不知道自己的魔命,还能在暴怒的魔尊手下留多久。
 夜潇看着前方已经重建了两次的暗庭殿,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的走了进去。
 暗庭殿中一片漆黑,魔气厚重混乱,竟有了几分混沌之感。
 王座之下,又多了几十个顶阶魔兽的尸骨。
 言朔斜倚着坐在王座之上,双目带着猩红的暗色,他搭在王座上的右手因为那日的伤势,有几根手指已经只剩下了森白的指骨,白骨之上魔气纵横,将他的右手逐渐修复。
 可手上的伤势在完全恢复之后,却又后肉眼可见的重回白骨。
 循环往复,从未休止。
 言朔感受着体内直接撕碎然后在废墟之上重组的魔识,右手缓缓握紧,身体上疼痛却让他的心中多了几分疯狂的快意。
 他听着夜潇口中这些时日许晚辞在修仙界中的经历,轻笑出了声,声音平静却又带着压抑的疯狂:
 “我的晚辞,真是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
 在魔界,能让他舍不得伤她分毫。
 在修仙界,更是有所谓气运傍身,引得修仙界震动。
 言朔垂眸,温柔的抚过通红如血的魔珠:
 “真想看一看她如今的模样。”
 “然后……”
 亲手毁掉。
 夜潇缩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形隐匿。
 听着王座之上传来的声音,她面色愈发苍白:
 她的分身刚从修仙界中回归,所以她分外清楚许晚辞这段时间在修仙界引起的震动。
 一个气运强盛还牵扯着无数人因果的修士……修仙界的那群人,怕是已经严防死守,将她护了个密不透风。
 他们不可能如同上次一般将她掳到魔界。
 莫说掳走,如今太清宗全宗戒严,她的分身都无法进入,魔界之人,怕是根本见都见不到许晚辞。
 更何况魔尊身上伤势根本没有来得及休养,若是去到修仙界,怕是……
 想到这里,她颤颤巍巍道:
 “陛下,魔后如今被小人蛊惑,对您误解甚多。”
 “可能……不是那么想见您,属下的意思是,魔后可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或许是夜潇口中的‘魔后’二字取悦了言朔,他眼中的猩红褪去了一分。
 漆黑的魔殿中,他的声音温柔而缱绻:
 “她怎么可能不想见本尊呢?”
 他站起身,一字一句道:“她会抛下修仙界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求着见我。”
 谁让,她从未隐藏过自己的软肋。
 言朔隐住心中对萧玉衍的厌恶,眯起了猩红的双眸:
 “死人留下的东西,没了,可就不会再有了。”
 太清宗中。
 大长老感受着从半空横扫而过的强横神识,看向万剑锋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才不过三日,就能将神识凝练到如此地步。
 如今她神识凝成的这一击,怕是足以伤到渡劫中期的修士。
 要知道,她的修为不过才化神啊。
 许晚辞在神识一道上的天赋,远远超出了他的预计。
 有这般强悍的自保手段,他也终于能放心些许了。
 小院中。
 许晚辞收回神识,面色带上了一丝苍白。
 刚才那一击,用尽了她所有的神识。
 她感受着干涸识海中三叶莲温柔的滋养,安静地闭上双眼,开始调息。
 天际之中,萧玉衍看着她疲惫但却透着坚韧的眉眼,忽然想起了那日她在魔界一剑击杀魔物的场景。
 她瘦削的身体下,有着一个强大不屈的灵魂。
 一个,让人不自觉想要靠近的灵魂。
 看着下界中许晚辞因为那一击不自觉扬起的唇角,萧玉衍清冷淡漠的双眼中,带上了落雪般的温柔。
 他已经有了人的情绪,也终于开始理解凡尘中的喜怒哀乐。
 无论是痛苦,还是欢喜,他都欣然接受,然后无声沉迷。
 只要与她有关,似乎什么都是好的。
 小院中,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许晚辞的周身,掀动了她的长发。
 一只能恢复神识的纤羽蝶顺着微风飘来,落在了她的额间。
 一阵轻柔的光芒亮起,她识海中的神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盈了起来。
 三息过后,她睁开双眼,浅白色的纤羽蝶亲昵的落在她的手背上,确认她神识终于恢复后,它在小院中飞舞了几圈,最终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这里。
 许晚辞看着翩翩离去的纤羽蝶,眼中没有欣喜与庆幸,反倒是带着一丝疑惑与警惕:
 与之前用尽心机才能活下去相比,她这段时间的经历,似乎有些太顺利了。
 真的是因为她分走了一些楚青川身上的气运么?
 她垂眸看向自己握着玦尘玄晶的右手,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回忆起了原著剧情: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原著中楚青川只要缺什么灵宝,下一步必然能够获得,即使有些他修为低时不敢肖想的至宝,也会被他毫不费力的得到。
 比如,她曾经用尽全力却还是失去的无相神石。
 楚青川每遇危机时总会有贵人相助,正本小说中,他从未遇到真正意义上的危险。
 她如今的气运虽然强盛,可却从来都伴随着危机,这几日内得到的灵宝对她而言却也并非必须。
 这样一看,她没有必要为如今的气运感到慌乱。
 想到这里,许晚辞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就在她想要起身再次修炼之时,大脑忽然涌上一股抑制不住的困意。
 她用仅剩的理智握住了腰侧的三叶莲,之后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天际之中,萧玉衍感受着逐渐侵入万剑锋的阴影,目光冰冷淡漠。
 他手中的天道之力带着清寒的压迫,一寸寸落在了整个太清宗中。
 只要他想,他可以帮许晚辞抵挡住这世间所有的危险。
 他可以让她拥有安逸顺遂,让所有人都艳羡的一生。
 只是,这真的是她想要的么?
 萧玉衍右手微抬,却在确认许晚辞不会受伤的那一刻,安静的落了下来。
 感受着心中涌起的那些护住她的冲动,他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他从苏醒后,见证了她所有的经历。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密不透风的保护。
 萧玉衍微蹙着眉心,手上隐隐有青筋涌现,却最终没有动作。
 他需要的,不是扼制所有的危险。
 而是让她拥有抵抗危险,击碎险境的能力。
 他希望她永远能够肆无忌惮,做她想做的事情。
 总归,他能护她平安,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萧玉衍静静地看着许晚辞梦魇中的情景,他周身的虚无,不知是察觉到了什么,悄悄地后退了些许,小心地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另一边,许晚辞感受着熟悉的魔域气息,有些自嘲的想到:
 果然,这才是她最真正的气运。
 她早已习惯了这种针对她而来的险境,第一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理智的分析着:
 这是言朔的魔域。
 言朔终究是魔修,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毫发无伤的越过太清宗的阻碍,更不可能把她掳走。
 所以,即使他使用了魔域,想来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有三叶莲的帮助,没有人能在幻境中迷惑她,她只需要拖过这段时间就好。
 就在这时,许晚辞忽然察觉到了身后的魔气波动。
 她蓦然转身,看到了一身黑衣,魔气森森的言朔。
 曾经强大张扬,睥睨众生的魔尊,如今看起来多了几分阴冷与森寒。
 他周身的魔气更是狂乱不堪,随时都能将周围的一切粉碎殆尽。
 言朔看向许晚辞的目光复杂中带着隐忍的怒意,看到她身上的蓝衣与腰侧的三叶莲后,他不怒反笑,唇角的笑意温柔的让人惊恐:
 “真是好久不见,我的魔后。”
 许晚辞并未在意他的称呼,她用神识护住自己,声音疏远:“魔尊前来我太清宗,有何要事?”
 言朔看着她满是警惕的双眼,忽然想起曾经她失忆时对他亲近依赖的模样,他猩红的双目中,好似藏着隐蔽到让人难以察觉的悲伤。
 他右手的指节,依旧是寸寸白骨,可是身前的人,莫说关心,连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真是……无情啊。
 他轻笑一声,声音讽刺:
 “他到底有什么好,让你一百年了,依旧念念不忘?”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么?”
 言朔向前走了一步,周身魔气翻涌,逐渐将她环绕:
 “你不过是他无聊时的消遣罢了,一个随时都可以抛弃的消遣。”
 “百年前,他明明有别的选择,只要他想,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做任何事情。”
 “他若是爱你,他自然会为了你活下来,又怎么会独留你一人百年。”
 “一百年啊,他除了痛苦,还给你留下了什么?”
 说到这里,言朔扫了一眼她腰侧的三叶莲,声音嘲讽:
 “对,还有这一个让你几次三番受伤濒死的无用法器。”
 他不顾身上伤势,强行将魔域的威力加深到最强:
 “他根本不爱你。”
 “晚辞,只有我永远不会抛弃你,会永远陪着你。”
 “只要你回来,你就是我永远的魔后。”
 许晚辞能感受到言朔的魔域,也能感受到魔域对她的蛊惑,可是她的思绪却从事始终都十分清晰,根本不受魔域控制。
 三叶莲在魔域中给予她指引,并不能有如此作用——
 是因为她神识比之前强大了些许么?
 还是她身上发生过什么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这时,言朔的魔气已经被魔域抽空,他面色惨白,却依旧没有停下动作,他柔声诱哄:
 “晚辞,为什么要爱一个抛弃你的人呢?”
 “只要你向前一步,地位、至宝,甚至是爱,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拥有。”
 “过来吧,我的魔后。”
 许晚辞终于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清明,未有分毫动摇。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平静道:
 “所以,你永远都成为不了他。”
 虚无之中,萧玉衍手中的天道之力微微一滞,随后无声继续,护住她的神识清明。
 看着她在魔域之中的表现,他心中的情绪,从愧疚,再到酸涩。
 人间百味,因为她,他一一尝遍。
 虚无之中,仿佛有无形的千年霜雪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周身的气息多了几分的凛冽与清苦。
 只是他看向许晚辞的目光,却从来只有专注的温柔。
 魔域里,听着许晚辞的回答,言朔愤怒到了极致,却又在一瞬间平静下来。
 他感受着周身入骨的痛意,笑得疯狂:
 “晚辞,你不是想让他活过来么?”
 “修仙界中,若有一处地方还有他的神魂,只能是那里。”
 “萧玉衍的渡劫之地。”
 许晚辞的身体蓦然一僵。
 言朔看到她的反应,蓦然攥紧了双手,声音中满是恶意:
 “我在那里等你,三日后,你若不来。”
 他柔声道:“我便毁了那里。”
 下一瞬,魔域碎裂,伏在暗玉桌上的许晚辞蓦然醒了过来。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平复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清衍仙尊的渡劫之地,原著中,楚青川得到晋升渡劫机缘的所在。
 若只是关乎渡劫机缘,那她根本无需在意。
 真正让她心动的,是机缘中所隐含的那一丝飞升成仙的契机。
 她蓦然闭上双眼,遮住了眼中的野心:
 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她已经得到了楚青川的许多机缘,甚至得到了他一部分的气运。
 若是她能飞升成仙——
 那她就能得偿所愿,不用担心谎言被识破,不用担心随时失去生命,也不用担心魔尊与楚青川的存在,能随心的活下去。
 她本想着大乘后期之后,再去寻这一丝机缘,如今看来,不能等了。
 若是那里真的被言朔毁掉,在楚青川气运的压制下,她可能永远都会晚他一步,再也找不到其他飞升的可能。
 这一行,她非去不可。
 天际之中。
 萧玉衍看着许晚辞平静却又坚决的目光,护在她身上的天道之力沉默退去,却依旧停留在她身侧不远处,护她平安。
 他已经知晓了她的决定。
 即使她知道那是一个针对于她的陷阱,即使她知道言朔已经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那里不过只是一处‘他’的渡劫之地——
 她依旧决定赴约。
 就如同曾经每一次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一般,拼尽一切,不顾自身。
 萧玉衍站在原地,那凝聚万物却又超脱世俗的双眸中,带上了一丝茫然的困惑:
 他做的事情,真的能盖过那些她与‘他’的曾经么?
 他真的有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她身前的那一天么?
 答案,其实他早已知晓。
 萧玉衍看着下界之中的许晚辞,眼中所有的情绪,都沉寂了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虚无之中,也有了凡尘的风雨之象。
 轻飘飘的霜雪从虚无尽头而来,落满了神明周身。
 太清宗中,宁孟澜等人察觉到了魔尊的气息,第一时间来到了万剑锋上。
 他们看着安坐在暗玉桌旁,看起来并未受伤的人,终于放心了些许。
 最是直来直往,耐不住性子的顾云绮一个箭步来到许晚辞身边,抓起她的手,用灵气探查一番后,仍不放心的问道:
 “晚辞,你有哪里不舒服么?”
 许晚辞看着她关切的目光,轻轻摇头:
 “三长老放心,我并没有受伤。”
 听到她的回答,不远处的宁孟澜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发紧张:
 “方才魔尊真的来过?”
 太清宗如此严密的防护,居然还是让魔尊找到漏洞了么?
 大长老与二长老更是直接以灵气扫荡了整座万剑锋,毫不留情的驱逐着峰上的魔气。
 许晚辞看着所有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站起身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解释道:
 “魔尊并非亲身前来,只是将我的意识拉入了魔域之中。”
 “在太清宗阵法挟制之下,他并不能久留,只要我能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保持清醒就够了。”
 “所以我并未受伤,神识也安然无恙。”
 听到她的话,其他人的表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愈发凝重。
 他们都知晓魔尊魔域的恐怖,莫说一炷香,就是几息,寻常尊者怕是都难以抵抗。
 若不是许晚辞内心坚定,怕是早已经被魔尊控制,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太清宗。
 太清宗是有无数阵法阻止魔修的进入,可却从未限制宗门弟子的离开。
 谢听白最先回过神来,他略一思索,便察觉到了不对。
 他定定地看着许晚辞,从来温润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安:
 “晚辞,魔尊在魔域中,与你说了什么?”
 魔尊如此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为了见她一面。
 许晚辞看着所有人焦急担忧的目光,握着三叶莲的手微微用力。
 若是曾经,她或许会把一切藏于心中,自己一点点筹谋,找到那丝机缘,然后找寻从魔尊手中逃离的方式。
 可是现在……
 想起太清宗为了救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从来都无法忽视其他人对她的善意,也没有办法对着真正关心她的人隐瞒。
 许晚辞侧头移开了视线,将魔域中的一切和盘托出。
 她知道此行有多危险,也知道众人不可能应允,所以未等他们开口,就认真地解释道:
 “魔修在修仙界中修为会受到限制,况且魔尊之前的伤势并未好全,我有玦尘玄晶在手,神识已经能与渡劫中期修士相当。”
 “哪怕是魔尊亲临,我亦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那是……他的渡劫之地,那里的气息,对仙魔两界中的任何修士,都有着压制。”
 “我在其中,哪怕面对的人是魔尊,也有着足够优势。”
 众人听着她近乎焦急的解释,心中发出了一声轻叹:
 果然,一直以来,能让许晚辞失态的人,从来只有清衍仙尊。
 谢听白最先开口:
 “魔尊既然会以仙尊渡劫之地作为要挟,想必早已在那里布下了无数陷阱。”
 “魔界至宝众多,渡劫之地虽对人影响甚大,但对灵宝的削弱,怕是只有一半。”
 他看着许晚辞微微垂下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道:
 “今日回峰后,我多炼制一些丹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许晚辞蓦然抬起头,眼中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的诧异:
 谢听白的意思是……
 宁孟澜也摇了摇头,一脸无奈道:
 “我去太清宗库房里翻一翻,近日其他宗门送来了不少灵宝,说不定能派的上用场。”
 顾云绮一拍巴掌:“正巧我这段时间研究了一个威力强大的护身阵法。”
 “这次正好可以试一试!”
 众人纷纷找寻起了合适的灵宝,希望能助她此行平安顺利。
 最后,大长老看着许晚辞,目光和蔼:
 “既然决定赴约,那自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们每个人都知晓仙尊对她的重要性。
 曾经只是为了一个三叶莲,她便生死不顾,如今更是仙尊当年的渡劫之地,恐怕前方是刀山火海,她也依旧要闯。
 他们总不能不顾她意愿,强行将她困在宗门吧。
 许晚辞看着周围太清宗众人无奈却又妥协的神情,怔愣在了原地。
 这种已经与纵容无异的尊重,让她心中蓦然涌上了一股暖流。
 她抿着唇,对着众人深深行了一礼,声音满是真诚与感激:
 “晚辞谢过宗主,众位长老。”
 宁孟澜用灵气托起了她,仿佛玩笑一般道:
 “只有一点,此行,我们必须陪同。”
 原著虽然写过清衍仙尊渡劫之地的所在,只是终究只有一个大概方位,再加上此地已经有了些许灵智,能够隐藏自身。
 所以许晚辞已经做好了寻找许久的准备。
 可她没有想到,这一行,会这样顺利。
 看着前方出现的浅蓝色云层,她垂眸隐住了眼中所有的惊讶。
 她身边的宁孟澜与几位长老,在靠近云层的那一刹那,便感受到了仿佛无穷无尽的压迫,丹田中的灵气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动荡。
 这种压迫感——
 看来,他们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许晚辞跳下飞舟,许久不见其他人出现,她有些疑惑的回过头,就见到了所有人苍白的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色。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仙尊威压对于其他人的震慑。
 有着三叶莲的她,根本不曾察觉到不对,反倒觉得此处的灵气格外怡人,让人流连忘返。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宗主,长老,你们还好么?”
 宁孟澜顶着许晚辞的视线,颤颤巍巍的跳下了飞舟,他强撑起上半身,若无其事道:
 “晚辞放心,本宗主无事。”
 其他几位长老也都‘从容’点头。
 顾云绮用阵法排查了一下周围,对着众人点了点头:“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对。”
 许晚辞闻言放松了些许:
 “接下来,只需要找到渡劫之地入口便好。”
 宁孟澜目光凝重地点了点头:
 魔尊说不定就已经在周围等候,他们必须足够小心。
 也不知是不是许晚辞气运惊人,她只是往前走了一步,便感受到了一股吸力,下一瞬便消失在了原地。
 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使大长老反应过来后,以最快时间用灵气试探,依旧找不到入口。
 渡劫之地,根本不想让他们进入。
 另一边,许晚辞站定后,看着只有苍茫雾气存在的渡劫之地,微不可查的皱起了眉头。
 即便有三叶莲的帮助,这里的灵气,依旧厚重到让她有些难以承受。
 雾气落在她的衣裙之上,凝成了一滴滴的水珠,然后缓缓渗入她的身体,拓宽着她的经脉。
 许晚辞下意识运转起体内的灵气:
 在这里修炼,比外面修炼要快上五倍有余。
 不愧是仙尊的渡劫之地。
 这时,一阵血肉被腐蚀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白雾尽头处的言朔。
 他的面色,似乎比白雾还要惨白几分,右手被周围的灵气腐蚀,手上的皮肤由下而上,逐渐消融,从指节,到手背,再到手腕。
 灵气所经之处,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言朔看着许晚辞周身仿佛对她格外亲近,连压迫都不曾给她的灵气,轻笑出了声:
 “你居然真的来了。”
 哪怕他猜到她会赴约,可是亲眼见到后,他眼中依然涌上了控制不住的疯狂与嫉妒。
 越是知道许晚辞对萧玉衍的深情,他便愈痛苦,愈发想要……摧毁。
 他一步步向许晚辞身前走去,身后淌了一地墨色的魔血。
 他好像一个知晓结局却不愿相信的囚徒,固执地问道:
 “晚辞,同我回魔界,好不好?”
 不等她回答,他就自顾自道:
 “你不愿意没关系,我可以陪你一同留在修仙界。”
 言朔温柔地看着她,声音如痴如魔:“好不好?”
 许晚辞听出了他声音中的疯狂,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下意识用灵气护住身体,识海中的神识也蠢蠢欲动,随时都能给言朔致命一击。
 言朔叹息了一声:
 “我的晚辞还是这样警惕。”
 他停住脚步,带着血迹的唇角扬起了一个满是恶意的弧度:
 “你猜,三十个毁魔石同时引爆,这里还能继续存在下去么?”
 一个毁魔石,就足以毁掉一个小型宗门。
 三十个毁魔石,魔界积累了千年,是同修仙界争斗的底牌,如今,都用在了这里。
 许晚辞蓦然攥紧了双手。
 即使她已经尽可能的做好了准备,却依旧没有想到,言朔能疯到如此地步。
 若是其他法器,她都有周旋的可能,可是毁魔石……原著中,哪怕是面对男主楚青川,言朔都没有用过。
 就算她能在无数护身法器之下,从毁魔石中离开,可是这片渡劫之地,怕是会被彻底摧毁。
 那样,渡劫之地中藏着飞升气息的境中境将再也没有任何入口能够进入。
 错过了这次机缘,她根本不知从哪里再找到飞升的一丝契机。
 许晚辞站在原地,愈是危机,她心中就愈是冷静。
 现在,有两种方法:
 一是她在言朔动手之前,杀了他。
 可是言朔身为魔尊,修为强大,她又不清楚他的底牌,即使是在有利于她的渡劫之地,她也未必能一击杀了他。
 若是一击未成,接下来,她就再也无力阻止他的动作,只能眼见这里被摧毁。
 那境中境,大抵再也无处寻觅。
 二是她先安抚住言朔,等待原著之中渡劫之地境中境的显现。
 那里,才是真正的机缘所在。
 它等同于另一个次元的存在,即使有毁魔石,也伤不到那里分毫。
 许晚辞深吸一口气,转瞬就做好了选择。
 她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却舍不得以这种飞升机缘下注。
 她只能选择最稳妥的方法。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目光带上了一丝不能理解的疑惑:
 “言朔,你知道毁魔石对魔界的重要性么?”
 “为了毁掉这里,你连魔界都不管不顾了?”
 言朔听到她口中对他的称呼,眼中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切,他声音凉薄:
 “魔界?”
 “我为魔主,魔界的一切,自然都应为我所用。”
 如今,他根本不需要再她面前伪装出对魔界上心的模样。
 反正,不管他什么样子,她都不会爱他。
 不是么?
 言朔看着她,声音带着对待情人一般的情动:
 “晚辞,只要你同我回魔界,我可以放过这里。”
 许晚辞蓦然攥紧了双手。
 就算她同言朔回魔界,下一次,他依旧可以以渡劫之地威胁她。
 这里,会成为她永远都被他控制的软肋。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受到了空气中细微的波动——
 是境中境!
 言朔也察觉了它的存在。
 他看着许晚辞的表情,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
 连虚与委蛇都不愿意么?
 她想要从那丝波动中,找到萧玉衍的神魂。
 即使他知晓,那里不可能拥有那人的神魂,可他依旧不想让她得偿所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