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九零嫁给年代文大佬by荔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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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游厂长可太有话语权了,”曹展飞适时地插进一句话,“电器三厂之前亏损一百万多,他都能救起来,你这一个小电视机厂,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点,赵传宗也很是认同。正因三厂有个游彻,当初他才会觉得合并可以挽救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
“帮我不是白帮的吧,有什么条件吗?”他问。
游彻:“条件,我在前面已经说了。”
赵传宗一怔,道:“你要我们四个厂长联名举报彭建新?”
游彻看着他没说话,表示默认。
“我可以答应,”赵传宗道,“但你要帮我们四个厂。”
曹展飞一听立即皱起眉,他怎么还讨价还价,四个厂都救,他以为游彻是什么“救世主”么。
“我会帮的只有北丰电视机厂,”游彻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这事你自己考虑。”
赵传宗沉默半晌,像是在思索在犹豫。
如果他不答应,游厂长多半也会自己去举报,到时候他们照样是啥好处讨不到,说不定还会被牵连。
要是答应,游厂长至少还会帮一下北丰电视机厂。
几分钟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可以。”
游彻听到这声肯定的回答后,面色没什么变化地站起身。
“赵厂长,要尽快。”他说。
赵传宗瞬间便明白游彻指的是举报的事。
“我懂,”他说,“这两天我就会组织大家一起写举报信。”
这种事当然是越快越好,以免时间一长,彭建新会将受贿的证据转移到更隐蔽的地方。
“也请游厂长信守承诺。”赵传宗看向游彻,神态紧绷道。
游彻:“当然。”
这时,曹展飞神态轻松,一脸无所谓道:“赵厂长,你就放心吧,我们游厂长绝对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原本严肃的氛围,瞬间被他的嬉皮笑脸破坏得一干二净。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游彻看了眼腕表,说道。
赵传宗将两人送到门口。
骑车回去的路上,曹展飞忍不住好奇:“你说咱俩获取的信息都差不多,你是怎么猜出彭建新是收了钱不办事呢?”
“我一开始还以为赵传宗是想加入到那十八个合并的名单中,准备向彭建新行贿,但是失败了呢。”
游彻言简意赅地说出两个字:“直觉。”
曹展飞:……
“你就给我装啊。”
“真是直觉,”游彻解释,“就隐隐感觉这事应该是这样发展的。”
而且,从事情的合理性来讲,曹展飞方才说的那种可能,发生的概率其实不大。
三厂发展计划书上头已经批复执行,十八个合并的小厂名单也早就定下,纵使彭建新使再多手段怕是也难再更改。
这种事动动脑子想想,就能想明白,赵传宗好歹当了几十年的厂长,这种事不会想不明白。
曹展飞单手扶着车把,腾出一只手,朝他竖起大拇指:“行吧,你厉害。”
两天后,游彻和曹展飞在电器三厂食堂吃饭。
两人吃着饭,忽然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重磅消息。
“我的天,几个公安突然冲进彭书记办公室,把他人给带走了。”一个三厂的职工忽然冲进食堂,一脸震惊地对旁边的人说。
旁边的人听完,同样震惊:“公安把彭书记带走了?为什么啊?”
“那还能是为什么?”那人撇撇嘴道,“既然是被公安带走的,应该就是犯事了吧。”
听到这些话的曹展飞,抬起头和游彻对视一眼。
“老赵办事效率挺高啊。”曹展飞忍不住调侃一句。
彭建新好好地坐在办公室,突然被公安带走调查的消息,立即不胫而走,传遍整个电器三厂。
严正光听到这个消息时,还坐在办公室悠闲地喝茶。
结果一听到彭建新被公安带走了,手上的茶杯都吓得没端稳,“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他也顾不上地上摔碎的杯子,赶紧就问传消息的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彭书记,”那人顿了一下,连忙改口道,“彭建新被公安带走了。”
既然彭建新是被公安带走的,那自然是因为犯了事,犯了事,他就自然也不再是彭书记。
“知道彭建新是因为什么事被带走的吗?”严正光连忙问。
传消息的人摇摇头:“只看见彭建新被公安带走,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于是乎,关于彭建新为什么被公安带走的各种猜测,也开始在电器厂流传起来,有说彭建新滥用职权的,也有说彭建新挪用公款的,当然流传最广的还是说彭建新贪污受贿。
彭建新受贿的事调查得可以说相当顺利,公安一进他家就搜到不少脏物和钱。
他藏得倒是隐蔽,彭建新的家在一楼,他给他床底下挖了一个洞,把临时收的赃物和钱都存在坛子里,然后又把坛子埋进床底下的洞里,最后再用土把洞填严实。
因为这洞来回挖来回埋,痕迹很明显,公安同志往他床底下一瞅就发现了端倪。
搜到赃物后,彭建新就被公安从办公室带走了。
彭建新得知自己事发,都用不着公安同志怎么问,对自己犯下的罪责供认不讳。
为争取减刑,他还主动坦白被他转移赃物的藏匿点,这其中又牵扯出不少相关行贿人员。
彭建新从政这么多年,受贿贪污数额巨大,情节严重,最终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因为三厂发展计划书中的十八家厂子均涉嫌行贿,因此合并的事自然也就暂停。
彭建新被调查的那段时间,严正光可以说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被牵连。
因为大家都清楚,电器厂领导层中,就数严正光和彭建新走得最近。
正因如此,他还真被公安带去派出所问话了,好在是有惊无险。因为彭建新贪污受贿这事,他是实打实地没有参与。
他和彭建新说是老同学,其实关系并不算很熟,是严正光上赶着去跟人站在同一战线。
饶是如此,彭建新判决书下来那天,严正光还是吓得一晚上没睡。
十年的大牢,彭建新今年都五十多了,十年的大牢一蹲完,等他出来头发估计都白了。
别说头发白,监狱条件艰苦,还要劳改,彭建新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熬到出狱呢。
一想到这,严正光后背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他今年也五十多了,他身体还不太好,不仅腰痛还有风湿病,他要是也去监狱劳动改造十年,那真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
任何事在生死面前都是小事,此时此刻的严正光还管什么正副厂长,还管什么面子权力,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游彻也察觉到了这点,他发觉近期严正光好像安分不少,反正在会上不管他说什么,他都点头称是。
当然,他也清楚严正光态度的突然转变,是从彭建新被公安带走调查开始的。
严正光对他态度如何,他以前不怎么在乎,如今他都打算辞职离开三厂,就更不会在乎。
以前有程书记支持,他或许还抱有幻想,觉得自己能在电器三厂大展拳脚。现今经历彭建新搞出的合并一事后,他算是彻底认清了,他确实不太适合这个体系。
中午,孟箬像往常一样边听广播边吃饭。
吃饭的时候正好又播到抢劫犯的新闻,孟箬听出还是上次那个抢劫犯,顿时在心里嘀咕,怎么还没把他抓到。
然后又一听这个抢劫犯竟然逃窜到丰州市来了,顿时她心下一惊,广播里说有市民在巷子里看见疑似抢劫犯的人,新闻的最后是广播员的叮嘱,让市民这段时间晚上减少外出,尽量待在家中之类的话。
这个新闻一播完,孟箬就心有余悸地关了收音机。
她吃完饭后,没多久,孔敏珠也从家里回来。
一到店内,孔敏珠就一脸惊悚地问孟箬有没有听到那个杀人犯的新闻。
孟箬点头:“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的,一听完,饭都吃不下了。”
孔敏珠连连点头:“孟姐姐,我也是。”
“新闻上说杀人犯逃到咱们市来了,也不知道那个市民有没有看错,希望是他看错了,不然我天黑都不敢回家。”
孔敏珠这么一说,立即提醒了孟箬,她连忙道:“敏珠等会儿天一黑,你就赶紧回家吧,你一个女孩子路上不安全。”
生死攸关面前孔敏珠一点没不好意思,连连点头。
“孟姐姐,你也在天黑前打烊回家吧,新闻里不是说他还是个抢劫犯嘛,我怕他晚上看见亮着灯的门店会闯进来抢劫。”
“孟姐姐,我话说得可能有点难听啊,不是盼着咱们店不好的意思,就是怕有这种风险。”孔敏珠连忙补充道。
孟箬冲她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
“你说得很有道理,是会有这种风险,而且我们店的门头还发光,在晚上看尤其显眼,难免会被坏人盯上。”
说罢,她像是想起什么,交代道:“敏珠,你在这看着店,我去一店跟袁红梅她们也说一声,让她们天黑前就关店回家。”
孟箬跟林秋莲、袁红梅交代完,又回到二店。
二店她原本是打算再招一个人,但现在游彻过几天就要正式递交辞职报告了,她这边自然就没有再招一个人的必要。
因此,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二店这边,一店那边主要由袁红梅和林秋莲来管,她只偶尔过去看看。
孟箬翻开自己的本子,查看下午的工作安排,才忽然想起来,下午有个生日蛋糕要送到顾客家里去。
定蛋糕的顾客,一大早就过来说这个事,说这个蛋糕原本她是要在傍晚下班过来拿的,但昨天她突然接到加班安排,今晚要加班到很晚,问孟箬能不能帮忙送下蛋糕。
顾客还让她最好是五点后再过去,因为那时候家里才有人。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抢劫犯逃窜到丰州市的事,然后一听顾客家的地址也不远,骑个自行车十几二十分钟就能到,便一口答应。
但听完那个抢劫犯的新闻后,孟箬顿时后悔了。
可答应了人家的事,总不能一声招呼不打就放人鸽子。
好在顾客是让五点过去送,四月份天黑得晚些,等彻底天黑也要到六点多。
孟箬在下午三点多做完蛋糕,等时针指到五的时候,她心怀忐忑地瞅了一眼外面的天。
太阳还没落山,应该没什么事吧。
她提着蛋糕准备硬着头皮出去的时候,门口的风铃一响,谢卓然走进了店。
孟箬不由看向墙上的时钟,问:“现在还不到下课时间吧,你怎么过来了?”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我给逃了。”谢卓然回答得极其随意,一点没有逃课的羞愧。
她现在没什么心情管他逃不逃课,就没多说什么。
谢卓然见她提着蛋糕,很自然地问道:“你提着蛋糕干嘛?”
“顾客临时有事没时间过来拿,我给人送过去。”孟箬答。
谢卓然看了眼外面被晚霞染得血红的天,说:“太阳马上就下山了,你没听说抢劫犯逃窜到我们市的新闻啊,这么晚了你还敢出去?”
他就是因为中午听到了这个新闻,下午最后一节课才逃课出来的。其他时候,他也不经常逃课,当然,跟人约架除外。
他逃课出来为的就是想在各个巷子里遛遛,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抢劫犯的踪迹。
找到抢劫犯的踪迹后,他就立马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爸所在的派出所。
听中午的新闻,那个目击的市民也不是百分之百确认自己看到的人就是被通缉的抢劫犯。
所以他要亲自验证一下。
到时候派出所要是通过他给的有效信息,成功抓获这个杀人犯兼抢劫犯,那他也算是立功了。
以后这事,足够他在谢海东面前吹个好几年的。
看谢海东还敢不敢老是瞧不上他。
“那怎么办?我不去送,你去送?”孟箬不客气地怼道,“答都答应了,我总不能放人顾客鸽子吧。”
再说,送个蛋糕而已,她不会这么倒霉,真碰上抢劫犯吧。
谢卓然伸出手,作势要接孟箬手上的蛋糕:“给我吧,我去送。”
正好他也要去巷子里溜达,送个蛋糕只是顺便的事,最重要的是帮到了她。
孟箬一怔,她刚刚就那么随口一说,没真要他送的意思。
她是害怕,但她好歹是个成年人,谢卓然还是个未成年呢。
“不用了,我自己去,”孟箬道,“刚刚跟你开玩笑的,谁让你吓我。”
谢卓然却直接拿过孟箬手上的蛋糕,说:“还是我去吧,你这么胆小,要是真碰上那个抢劫犯,岂不是吓得路都走不动,直接站在原地等着让人抢劫。”
这次孟箬被谢卓然损却一点没在意,要是往常她肯定早跟他互怼了起来。
“你一个人去不放心,我跟你一块去。”孟箬语气坚定道。
“真不用。”谢卓然看着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想笑。
“看你害怕的样子,我刚刚那是吓你的,你怎么这么可爱呢。”谢卓然笑着抬起手,趁机揉了揉她的头发。
指尖刚抓上她发丝的那一刹那,就被孟箬一脸嫌弃地用手拍开了。
她皱眉:“没大没小,而且,现在是你油腔滑调的时候吗?”
谢卓然一顿,表情有些不自然地收起手。
他收起脸上散漫的笑,说道:“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抢劫犯逃窜到这里来,派出所那边肯定也会加派警员巡逻的。”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碰到了那个抢劫犯,我不会跑嘛?”谢卓然道,“反倒是你跟我一起,我还怕你拖我后腿呢,到时候你腿软跑不动,还要我拉着你一起跑,那我们两个就都完了。”
孟箬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
要是那个抢劫犯面容太过狰狞,她真有可能吓得腿发软。
但她还是再问了一句:“真不用我跟着一起去?”
“哎哟,真不用,”谢卓然一脸无奈道,“你可真啰嗦,再这么耽误下去,我都不用去送了,直接天黑。”
孟箬抬眼一看时钟,还真是,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浪费十分钟了,现在五点十分。
“顾客的地址告诉我。”谢卓然道。
孟箬报出一个地址。
谢卓然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一片都熟,孟箬一报出地址,他脑中就有了个大概印象。
“骑我的自行车去,快去快回,五点四十之前赶回来知道吗?”孟箬边送他到门口,边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谢卓然被她的唠叨无奈笑了。
谢卓然骑车走后,孟箬待在店里等着,完全没心思做别的事情。
她盯着墙壁上的时钟,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终于,到了五点四十分。
她不再盯着墙上的时钟,而是改盯门口的方向。
孔敏珠看着孟箬一副神经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孟姐姐,你也太紧张了吧,现在太阳才刚下山,天没那么快黑起来。”
“再说,谢卓然他是个男孩子,还骑着自行车,要真看见可疑人员,他骑着自行车跑就是了。”
“两条腿还能跑得过两个轮子吗?”她笑着道。
孔敏珠跟她说话这会儿,分针已经指到了数字十,五点五十分了。
可谢卓然还是没出现。
孟箬蹙着眉,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他是五点十分出去的,现在五点五十了,就算他一趟二十分钟,来回四十分钟,那也应该回来了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紧张的,她现在心脏突然跳得很快,并且,有股不太好的预感不停地往外冒。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等下去,再等下去,天就黑了。
“敏珠,我出去一趟,借你自行车用一下。”孟箬道。
孔敏珠连忙点头,并问:“孟姐姐,你是准备去找谢卓然吗?”
她瞅了眼外面的天,天上的云层越来越暗,奇形怪状的云层看着还有点可怖。
“孟姐姐,现在天快黑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要不要等姐夫回来,你们一起去找啊?”孔敏珠问。
孟箬摇摇头,今天万事不凑巧,游彻也到现在还没下班,往常他早就下班了。
应该是临时加班。
游彻有时候也会临时加班个一两个小时,孟箬不知道他今天加班加到多晚,要是游彻加到七八点才回家,她总不能一直在这干等。
她能等,谢卓然不一定能等。
要是谢卓然真碰上那个抢劫犯了,那多耽误一分钟,很可能就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游彻要是下班了,你就跟他说我去找谢卓然了。”孟箬语速极快道,每个字眼都透露着焦急。
说完,她又将定蛋糕的顾客地址报给了孔敏珠。
“他要是问我去哪里了,你就把这个地址报给他。”她道。
既然谢卓然是去送蛋糕,那就不会太偏离这条路线,她待会儿也打算顺着这条路线去找他。
“知道了,姐。”孔敏珠连连点头,神情也紧张严肃起来。
随后,孟箬便骑着她的自行车出去了。
第83章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孟箬边蹬着自行车边找谢卓然,找的同时,心里越发后悔让他送这个蛋糕。
早知道会这样,她情愿放顾客鸽子,也不会去送这个蛋糕的。
她骑车找了七八分钟,却还是不见谢卓然人影。
她连那种饭馆、商店也不放过,每经过一家饭馆,她都要仔细探头瞧一瞧。
同时,在心里期盼着能在饭馆里看见谢卓然吃饭的身影,这样,她心里会松一口气,然后把车停在路边,走进饭馆,给他臭骂一顿。
她怕就怕,以他那个逞强的性格,无意间看见可疑人员会悄悄跟上去。
事实还真如孟箬害怕的那样,谢卓然骑着自行车去送蛋糕时,一路无事,但回来的路上却发生了一点变故。
他骑车经过一条小巷子时,转头一瞥眼,便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那不知道在干什么。
谢卓然又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手上拿着一张烧饼,躲在阴暗的角落,吃几口饼还不忘东张西望一下,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
未免被那人察觉,谢卓然故意往前骑了一小段路,然后将自行车靠墙停放,掏出锁链给自行车锁上。
锁完自行车后,谢卓然便蹑手蹑脚地靠近方才那条巷子。
可疑人员正好背对着他,他探出头,往巷子瞅了一眼,那人还在鬼鬼祟祟地吃烧饼。
谢卓然将他的身形样貌记在脑中,然后藏到墙后,小心翼翼地掏出口袋里的那张通缉令。
通缉令上写了抢劫犯的身高体貌特征,谢卓然大致对了一下,好像能对上。
他又仔细看了一眼通缉令上抢劫犯的照片,将他的样子记在脑中。
等会儿他就悄悄跟上这个人,等确认了他是通缉犯后,他立马就去派出所报警。
谢卓然记完抢劫犯的样子后,又将通缉令叠好放进口袋里。
等他探头往巷子一瞧,发现那人已经吃完烧饼,准备走了。
谢卓然连忙悄悄跟上。
但他终究是个黄毛小子,警觉性和敏锐性,都远远比不上亡命天涯的逃犯。
其实,他刚跟上逃犯没多久,逃犯就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他。
逃犯很谨慎地在巷子口拐弯的时候,偷偷向后瞟了一眼,余光晃到谢卓然身上的校服时,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他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处逃窜,逃到哪个城市,哪个城市的街道上就贴着他的通缉画像。
前两天,他刚逃来丰州市,结果一抬眼就看见电线杆子上贴着他的悬赏通缉令。搞得他都不敢在白天出去吃饭,只敢趁着傍晚或黑夜,找个光线不好的小摊买个烧饼填饱一下肚子。
就是吃个烧饼,他也不敢在大街上吃,大街上有巡逻的公安。
于是乎,他便找了个光线阴暗的巷子,躲在角落边吃烧饼边警觉四周。
他当然知道派出所在抓他,因此,他格外警觉,稍微有一点响动就能发现。
他吃完烧饼,准备继续回落脚点猫着,结果刚走没几步,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
为了确认身后的人是普通的路人还是特意跟着他的人,他故意试探性地放慢脚步,结果身后的人也跟着放慢脚步,随后他又加快脚步,身后的人也紧跟着加快脚步。
他又再确认了身后的人只是个学生后,松了一口气。
逃犯急中生智,决定把这个学生引到更偏僻的巷子,再伺机对付。
这个学生应该是认出自己是悬赏通缉上的逃犯,所以才会跟上他。
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学生离开,让他去派出所报警。
他是晚上搭车来的丰州市,一到丰州市就找了个落脚点,落脚点是栋废弃的老房子,周围没什么居民。
他白天不敢出来,就窝在落脚点的草堆里睡觉。
等到傍晚,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他才会出来买点吃的东西。
他连买个烧饼都是胆战心惊,生怕被人认出,因此,他也不敢走太远。毕竟,外头既有巡逻的公安,还贴满了他的通缉令。他外出时间越长,风险越大。
他的落脚点就在附近不远处,要是这个学生跟了他一会儿后,再去派出所报警,派出所那边肯定会派警察地毯式搜索。
那用不了多久警察就能找到他。
逃犯故意将谢卓然往他落脚点相反的方向引,然后在一个偏僻阴暗的巷子内突然停下。
他也不敢带着身后的学生绕太久,怕绕太久学生不耐烦跟,跑了。
因此当他看到这一片还算偏僻,居住的居民也少,就索性停下。
逃犯停了下来,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砖头。
这一片大多都是荒废的老房子,有好几处房屋的墙壁都坍塌了一半,荒草丛生,再配合黄昏时刻幽暗的光线,显得诡谲可怖。
忽地,一阵风吹来,草叶碰着草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见逃犯突然停下,弯腰捡石头,谢卓然才意识到不对。
原本,他只是打算跟他一小段路,确认一下他到底是不是通缉令上的抢劫犯。确认后,立马就去派出所报警。
奈何,这个可疑人员谨慎得很,就是不回头。
而且,他走的路弯弯绕绕,哪条道黑,他往哪走,谢卓然连他的侧脸都看不清,因此,才被动地跟了他这么久。
意识到不对的谢卓然拔腿就跑,但已经晚了,他落入了逃犯的圈套之中。
逃犯拿起手上的砖头,朝谢卓然身上奋力一丢,直接砸中他的背。
被砸中的谢卓然,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呼喊,紧跟着脚步不稳,摔倒在地。
逃犯往谢卓然身上丢完砖头后,快步追上,抬脚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谢卓然痛得像虾米一样整个身体弯曲起来。
仅仅两下,谢卓然就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逃犯拽起他的衣服领子,像是拖拽一个死物一样,把他往巷子里头拖。
这头,孟箬继续骑着车找他,很快她便在看见了停在墙边的自行车。
孟箬一眼认出这是自己那辆自行车,自行车是好好靠墙停着的,且还上了锁,这至少证明车子是谢卓然停的。
且他在停车的时候,并未出事,不然他没空给车上锁。
孟箬盯着空荡荡的自行车,在脑内模拟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自行车上没蛋糕,那就说明他是在送完蛋糕回来的路上,突然看见了什么,随后他便迅速将车靠墙停着,再锁车……
她顾不得想太多,连忙骑着车在附近寻找。
边找她还边喊:“谢卓然、谢卓然……”
孟箬又找了几分钟,这时一阵风吹来,风中好像带来一点微弱的呼救声。
不是错觉。
她连忙停下车,仔细辨别声音的方向,然后朝另一个方向飞快踩着自行车踏板。
声源离她越来越近,呼救声中混杂着人痛苦的呻吟,以及重物撞击的声音。
孟箬捏着车把的手开始冒汗,心脏越跳越快,快得好像下一秒就能从胸腔蹦出。
她内心的恐惧和害怕,也随着她越靠近巷子越甚。
同时,她内心也在祈祷,祈祷前面只是一场普通的斗殴,祈祷此刻被打的人不是谢卓然。
很快她便来到了那片破败的老房子区,这边人烟稀少,周围只有零星的几个窗户亮着灯。
有一两家在听到屋外的打斗声后,还连忙把屋子里的灯给灭了。
这时,已到了黄昏时刻,周边没有路灯,光线越来越暗。
孟箬将自行车停在巷子口,并往阴暗的巷子看去。
通过男孩身上的校服,她立即认出蜷缩在地上的人就是谢卓然。
她到的时候,谢卓然的嘴巴已经被衣服塞住了,发不出声音。
而逃犯还在撕扯谢卓然身上的衣服,想用撕下来的布条把他的手给捆住。
这里好歹还有居民居住,他不敢直接在这了结了这个学生。
他怕他刚杀完人,路人或者旁边的居民看见尸体,去派出所报警,那不等他跑出丰州市,他就得被抓。
杀完人再藏尸,地上血淋淋的同样会引起市民或公安的怀疑。
因此,最保险的还是先把这学生的手绑了,趁着天黑,把他带到没人处再处理。
这样,便不太容易暴露他的行踪。
等人死了,他再逃去别的市也来得及。
孟箬没敢下车冲上前去和抢劫犯搏斗,谢卓然一个一米七五的男孩子,面对穷凶极恶的抢劫犯都毫无还手之力,她去只能是送人头。
她脚尖蹬着地面,坐在自行车上大声喊:“来人啊,杀人啦,这里有杀人犯。”
孟箬刚喊一句,逃犯就丢下谢卓然,转身抄起脚边的砖头,奋起跑向孟箬。
孟箬一只脚蹬着地面保持平衡,另一只脚则踩在踏板上,时刻准备着下一秒蹬车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