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侣飞升邪神,她含泪继承宗门by沉夜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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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载月轻轻问道,“灵气入体之后的第二阶段,就是异魔化实吗?其他宗门的弟子没有异魔,他们是怎么修炼的呢?”
卢容衍慢慢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温和笑意道。
“没有异魔的弟子,自然走没有异魔的修炼之路。只是天魔终有一日会完全降世,那么没有异魔的修者,无论修炼到哪一境地,最后也只会变成异魔的傀儡。”
江载月忍不住问道,“异魔化实的弟子,就不算是异魔的奴仆了吗?”
她可是亲耳听到过狐玄理的族人被异魔杀尽的惨剧。
卢容衍没有被她这个冒犯的问题触怒,他慢慢道,“异魔化实,也是与自身的异魔共存,至少能留下一丝生机。即便是宗内最无人性的天道长老,他们也并不算是完全屈从于异魔。”
“因为,真正的异魔,便是天魔的化身。他们是没有恐惧,没有理智的,只可能被吞噬,不可能被消灭的邪祟。”
像是一个耐心为弟子讲解的老师,卢容衍耐心地回答着江载月的每个问题。
而当她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对卢阁主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亲近时,江载月猛然拉远了与卢阁主的距离。
卢容衍似乎并不在意,他朝江载月笑了笑,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少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除了吞噬异魔,还有与异魔共存,这世间就没有第三条修者可以走的路了吗?”
顺着少女这个有些过于天真的问题,卢容衍仔细想了想,竟然还真地开口答道。
“若是宗内能有数之不尽的清心丹,能供给每个弟子与长老服用,或许他们百年之内都无需忧虑异魔侵染之事。”
然后再说完这个美好的近乎如同神话般的愿景后,卢容衍遗憾叹道。
“可惜……灵虫只有这么多,灵庄也只有这么大,若是扩展灵虫骨巢与灵庄所在之地,姚谷主与庄长老的异魔都会失控。而这世上能炼出清心丹的丹修,更是少之又少。如今宗内的清心丹,也只够供一人使用……”
卢容衍又叹息了一声,他的神情更为沉重,竹杖轻轻敲了敲地面。
“小友,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些话十分无情,但是弟子失控,无法度过异魔化实之劫,确实算不得是什么大事。因为比起几十,几百个弟子失控,若是长老,乃至更高位者的异魔失控,才是真正的浩劫。而如今,宗主又许久没有露面……”
“若是宗主出了问题,这世上只怕没有人能约束住那些失控的长老,更没有人能抵挡失控的宗主……”
卢容衍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江载月急躁地开口道。
“我,我知道了!多谢卢阁主,我突然想起有件紧要之事没办,就不耽误阁主了。”
盲眼男人转过头,“看”着江载月离开的方向,默默叹了一口气,最后转过身,慢慢走入了夜色之中。
而此刻江载月心中狂跳,她回忆着刚刚眼角余光看到的那一幕。
一个与宗主的身影很像的男人,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江载月几乎要以为那是她产生的一种幻觉。
祝烛星不是去抓宗主了吗?宗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当她顺着那个身影所在位置找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又消失不见了,就像刚刚那一幕只是她产生的一种错觉。
江载月怏怏不乐地回到自己的屋院里,这时她才想起薛寒璧还在地上躺着呢。
不过听卢阁主刚刚的说辞,薛寒璧应该能熬过这一劫吧?
然而等她来到薛寒璧身边时,她才发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青年的身体极其剧烈地紧绷颤抖着,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他的手本能地扣着石板,手上的青筋脉络狰狞凸显在了皮肤上。
按照这情况来看,薛寒璧不会真的要死在她家门口吧?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看在收过的灵晶的份上,江载月往他嘴里塞了几颗弟子们送给她的,据说能补充精力的补气丹,然后将薛寒璧也拖进了一处空屋中。
第二天打开门,江载月陡然闻到了一种浓郁的,陡然勾起她许久没出现的馋虫的食物香气。
不再是昨晚时那样濒临断气的死气沉沉姿态,青年本就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容光照人,他布置着饭桌,再自然不过地向江载月招呼道。
“多谢江姑娘昨日又救了我一次,我实在想不到该怎么报答江姑娘的恩情,特意做了些早膳,江姑娘来尝尝吧。”
薛寒璧到底是什么铁人体质啊?被红虫钻咬之后,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
江载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确定没有在其中看到任何红虫存在的迹象后,方才问道,“薛公子,你对昨晚晕过去后的事情还有知觉吗?”
薛寒璧摇了摇头,有些茫然道。
“昨夜旧疾发作,我只记得一阵锥心刺骨之痛,就没了记忆。难道我昏迷之后,还对江姑娘做出了什么冒犯之事?”
薛寒璧急切地看向她, 清雅俊秀的面容上流露出浓重的歉意与紧张感。
“薛公子误会了,”江载月坦诚道,“昨日有一位师长来看了薛公子的情况, 他说是血兰中的红虫暂时寄生在了弟子的血肉中,只要熬过这一阵痛, 就能吸收体内虫尸消散而出的灵性。薛公子现在感觉身体的状况如何?”
“原来是红虫所致, 怪不得我清醒时感觉身体的疲惫轻松了许多,就连灵气流转的速度也快了些。”
薛寒璧恍然大悟, 紧接着他关心问道,“那江姑娘的身体没事吧?”
“我没有被红虫感染, ”江载月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谈, 她转而问道,“薛公子知道佘临青如今在何处吗?他有没有从血兰谷里回来?”
薛寒璧像是没有想到她会询问佘临青的情况,青年脸上的笑容似乎略有些滞涩,但很快恢复如常道。
“这我也确实不知。江姑娘现在可要和我一起去佘兄的屋中,看看他的状况?”
江载月一口答应下来, “好, 不过我们要带上一个人。”
薛寒璧不解问,“还要带上何人?”
江载月打开了薛寒璧隔壁的房门,一片漆黑中, 隐约可见的笔直躺在床上的人形黑影。仍然保持着和昨晚一动不动的姿势。
以为韦执锐还没有清醒, 江载月点燃灯烛, 才发现男人睁着眼,空洞地盯着上方的位置,像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他已经寻死成功了吧?
薛寒璧来到她身后,当看见屋中躺着的男人时, 青年脸上的神态有一刻是完全失控的阴鸷与戾气,他控制不住力道地握住屋门,硬生生掰裂了门框。
江载月听到声响回头,薛寒璧笑吟吟地看着她,青年俊秀无害的面容上又是与刚刚一般清雅的笑意。
“这个人是谁?他也是和我一样,被江姑娘救回来的道友吗?”
薛寒璧的声音仍然与之前一般带着温雅中正的笑意,然而江载月却莫名感觉到了一丝说不出的古怪冷意。
她指了指床上的男人,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是我从白竹阁里带回来的人,他与佘临青有些相像,或许与佘临青要寻的族兄有什么联系。薛公子,你现在可以帮我去看看他的状况怎么样了吗?”
如果韦执锐真死了,她这次可就真得吹竹哨让白竹阁的弟子来接人回家了。
薛寒璧顿了一会,方才应下,“好。”
走到男人身边,薛寒璧低下头,在江载月看不见的角落,他阴沉沉地看了一眼那人,确定了这人身上没有沾染上一丁点他熟悉的少女气息与可疑痕迹后,方才转过头笑吟吟道。
“江姑娘,他还活着,不如就让我带上他去找佘兄吧。”
江载月应了一声,既然薛寒璧自愿当苦力,她自然也没有拦着他的道理。
不过在薛寒璧动手前,她还是询问了韦执锐一句。
“韦师兄,你现在还想着寻死吗?”
韦执锐没有回答她,男人死气沉沉的黑色瞳眸像是一个没有半点活气的玻璃珠子,即便他维持着若有似无的气息,给人的感觉也更像是一具被剥离的魂魄的活死人。
见韦执锐根本不想开口,江载月也不再勉强。
薛寒璧将那人如同麻袋般扛起,关上屋门之后,青年如同随口一问般好奇道。
“江姑娘何时与佘兄变得这么亲近?佘兄不过说了一句要寻族兄,江姑娘就记到了现在,而且还不辞辛苦地从白竹阁里给他带了与族兄相似的弟子回来。”
江载月此刻还在思索如何验证封魂丹药效的事情,她随口答了一句。
“可能因为我是好人吧,见不得亲人分离这种惨剧。”
薛寒璧轻笑了一声,像是配合着感慨道。
“江姑娘真是菩萨心肠。”
薛寒璧话锋一转道,“不过江姑娘现在既然已经直呼佘兄的名字,不妨也直接称呼我的姓名吧。”
江载月感觉这个要求有点奇怪,还有人不喜欢敬称,喜欢别人直接喊自己的名字?
但想着这又不是什么太麻烦的要求,江载月直接改口道。
“薛寒璧?那我以后就这么称呼你了。”
薛寒璧应了一声,声音中带上了点点清雅如酒般的笑意。
“嗯。这样听起来,像是江姑娘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那我以后也可以喊江姑娘为载月吗?”
名字取出来不就是给人喊的嘛。江载月完全不在意薛寒璧对她称呼的变化,随口应了一声,然后问道。
“你知道怎么验证丹药的药效吗?”
“丹药的药效?”薛寒璧顿了顿,方才开口道。
“其实我也疏通一些炼丹之术。若是载月需要测试丹药的药效,也可以让我来看看。”
听到薛寒璧的话,江载月随机拿出几颗白竹阁弟子赠送给她的丹药。
“你能看出他们的药效吗?”
薛寒璧轻轻嗅闻着,捻了捻丹药上碎落而下的粉末,他的姿态轻松,语气笃定道。
“这颗是补气丹,应该就是载月昨晚喂我吃的丹药。”
“这颗是……”
薛寒璧一一说出了这些丹药的名字与药效,甚至还能准确分辨出这些丹药的品相。
江载月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
除了精通阵法,薛寒璧竟然还精通丹道,那他进观星宗图什么?图观星宗里完全真实而且刺激的大逃杀氛围吗?
她忍不住问道,“薛公子……我是说薛寒璧,能问一下你当初为什么……要来观星宗吗?”
薛寒璧微微垂眸,他纤长的眼睫轻轻颤抖着,遮住瞳眸中的晦暗的神色,像是被人触及了一段不愿被提及的往事。
“我……听闻一位旧友进了观星宗。”
当他抬起眼时,眼中的清朗温雅不见半分晦暗之色。
“既然她心心念念想拜入观星宗,那说明观星宗应该是个不错的宗门。而且进入观星宗,我还认识了载月……与佘兄两位朋友,倒是也没有什么后悔的。”
江载月忍不住看了薛寒璧一眼。
薛寒璧的案例说明什么?说明报志愿千万不能盲从啊!
看着朋友进入观星宗,薛寒璧也跟着进了同一个宗门,经过在血兰谷里受罪的这段时间,薛寒璧现在应该已经认清了观星宗的本质吧,现在说不后悔,应该也是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
江载月选择不戳穿薛寒璧的伪装。
“薛道友,我相信你。”
然而在选错宗门这件事上表现得格外风轻云淡的薛寒璧,在称呼这种小事上,却有着近乎执拗的固执。
“薛寒璧。载月连名带姓称呼我,或是直喊我的名字都可以。”
薛寒璧静静看着她,微沉的黑眸却有一瞬间似乎并没有染上唇边弧度勾起的笑意。
“寒璧,也有皎月之意。”
“载月,你现在能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江载月有一瞬间生出了些许心虚,薛寒璧是怎么发现她有时候就记得他姓薛,懒得记后面名字的习惯的?
“记住了记住了,我名字里也有一个‘月’,我怎么可能记不住薛寒璧这么简单易懂的名字呢?”
薛寒璧轻笑一声,再也没有了刚刚隐约透出些许压迫神色。
“那就好。”
江载月不想继续刚刚的那个话题,她拿出了封魂丹的丹药。
“薛寒璧,你能认出这种丹药是什么吗?”
薛寒璧这次嗅闻与确定丹药的时间久了些,他的眉宇微微蹙起,带着一丝不确定之意地问道。
“这是……作用于神魂之上,有镇定抑动效用的丹药?其中用了白曲肉莲心,三霜乌艾……”
然而一道嘶哑的声音,近乎粗鲁地打断了薛寒璧的话。
“不是三霜乌艾,是经过了三载冰雪封存的三雪乌艾,连丹药的原料都分不清楚,你也配品鉴丹药?”
此话一出,薛寒璧清雅温和的脸色有一刻完全僵硬,他的语气看似温和,却如同夹带着刀刃的锐利道。
“不知阁下刚刚说的这三雪乌艾是什么药材?我在族中十数年,还未听闻过这般厉害的药材。”
像是被人触及了逆鳞,韦执锐身上原本的死气沉沉,顿时变成了锋芒毕露的尖刻气势。
“连灵晶矿中方能长出的三雪乌艾都没有听闻过?你的家族只怕也是那种没名没份的偏远小族吧。”
看着韦执锐这气势,江载月感觉他可能不像之前那么想寻死了。
她戳了戳薛寒璧,用唇语示意他再和韦执锐吵一下,很快他们就到佘临青所在的洞府了。
薛寒璧点了点头看似平和地答应下来,江载月看到他脖颈强绷的青筋微微跳动,显然也是被韦执锐这番话激出了不少火气。
如果她没有在现场,江载月简直怀疑薛寒璧会做出把韦执锐直接丢下来直接现场打一架的举动。
在薛寒璧强端着温和与韦执锐尖酸刻薄的争吵声中,他们三人终于来到了佘临青的屋前。
只是敲了屋门半晌,都没听到屋内有任何反应。
完了,佘临青该不会是真栽在血兰谷里面了吧?
第59章 降临
江载月犹疑之间, 看到薛寒璧将韦执锐如同沙袋般地丢过墙,然后灵活地翻到了墙上,朝她所在的位置伸出手, 温和道。
“佘道友说不定在屋里出了事,事出从急, 载月和我一起进来看看吧。”
江载月没有搭上他的手, 她往后退了几步,灵敏地跳上院墙, 再平稳地落了下来。
佘临青的屋舍看着冷清清的,不像是有人活动的痕迹。
然而等他们走近屋舍的时候, 江载月陡然听到一阵低沉的呜呜声。
她抬起头, 只见一道虚幻的红色巨兽身影从楼上跳落下来。
看见那头皮毛殷红如血,毛发微微炸起,警惕地盯着他们的红狐时,江载月难以置信地喊出一个名字。
“狐玄理?”
这头巨大红狐与她之前在狐玄理身上的那头狐狸简直一模一样。
可是这头巨大红狐,不是狐玄理的异魔吗?怎么会出现在佘临青的屋舍里?
难道狐玄理与佘临青之间也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联系?
江载月惊讶之时, 警惕地瞪视着他们的狐狸, 突然让开了通往屋舍的道路,然后如同一片泡沫般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薛寒璧来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载月, 那头灵兽是谁?狐玄理——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他的名字?”
江载月此刻心中也有很多疑问, 但涉及姚谷主在其中,她也不好过多解释,只能含糊道。
“……可能是我认错了,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然而等进入屋中后,江载月感觉自己似乎来到了什么血腥至极的案发现场。
大片深红的血液溅射在墙面和地板上, 他们越往屋内走去,脚下越是黏糊糊的,如同血肉碎末的触感。
她抱着万分的警惕和戒备,然而等他们走进了屋舍里面,也没有遇到任何想象中的怪物。
直到一个走廊的转角,江载月终于看到了被一个透明的,好像巨大血泡一样,黏连堵塞在走廊之中,隐约可以见到里面漂浮着的人影的怪异之物。
江载月定睛一看,发现那个血泡里漂浮着的人影,就是佘临青。
而佘临青周边,盛满着淡红色血液的巨大血泡内部,漂浮着许多细小如同杂质般的黑影。
而当一条黑影被血泡排出,江载月终于看清楚了,那是几乎被碾压成泥的红虫碎末。
只是这些红虫碎末具有极强的生命力,即便它们已经被碾得如同一摊肉泥,但还是能顽强地蠕动着,直到失去最后一丝生机。
江载月这才终于明白了,他们一路上踩着的那些肉泥,就是这些红虫的尸体。
想起佘临青曾经告诉过她的,族内曾经给过他几块护身法宝,江载月意识到,如今包裹着佘临青的这个巨大血泡,应该也就是佘临青所说的护身法宝之一。
回忆起那个巨大红狐的消失,江载月试探性地开口道。
“佘道友,你现在能听得到我说话吗?”
血泡内,传来佘临青虚弱的,夹杂着气泡的声音。
“能。”
果然,那个巨大红狐就是佘临青操纵者来保护这处屋宅的。
“你现在的情况还好吗?我这里有几颗补气丹,你需要吗?”
佘临青也没有客气的意思,“要。”
想着羊毛总归是从羊身上薅出来的,之后可以让佘临青双倍给钱,江载月直接拿出了一瓶补气丹,“我要怎么给你?”
“丢……进……”
佘临青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格外费力,江载月直接将丹药一颗颗丢进那个巨大血泡里。
果然,巨大血泡如同一张无形的大嘴,吞下了许多颗补气丹。
过了一会儿,佘临青的声音终于有了几分力气,至少不像刚刚那样断断续续的了。
“多谢江姑娘。只是我还要在原天灵胎中休养一段时间,暂时不方便出来。我如今也没带什么可以报答江姑娘的,江姑娘不如在我的兽魂上留下一滴血吧。”
兽魂玄玉?
江载月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下一刻,一只巨大的红狐虚影就浮现在她的面前。
红狐压低着身体,警惕地看着他们,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佘临青解释道。
“我家族中的兽魂玄玉,可以收集附近的强大灵兽,濒死前留下的一丝残念。这头兽魂残念是我新收集来的,无论是对付敌人还是抵挡伤害,都能派得上用场。江姑娘只要在它身上滴下一滴血,就能与他建立心神联结,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看着那头红狐眼中没有消散的恨意与警惕,江载月沉默了一下,感觉要是和这玩意儿建立了心神联系,晚上说不定会做被狐玄理一直纠缠的噩梦。
江载月洒脱地摆了摆手。
“算了,我不想用这种法宝。佘公子如果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再从家族里拿点灵晶里给我吧。”
佘临青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拒绝,他顿了顿,方才开口道。
“如果江姑娘不喜欢这头兽魂,那我就送一块全新的兽魂玉珏给你吧。不过兽魂玉珏只可以收服一头兽魂,等江姑娘遇到了喜欢的灵兽残念,可以用这块法宝收服。”
看着血泡里吐出的一小块墨绿灵玉,江载月有些许奇怪。
佘临青是那种她明说了不喜欢这种法宝,还要硬塞给她一块的类型吗?
而看着江载月久久不动,血泡又慢慢将吐出去的玉珏收了回来。
佘临青遗憾道,“……好吧,江姑娘如果不喜欢,那我下次送别的灵晶给你吧。”
江载月突然问道。
“佘公子,血兰谷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怎么一直寻不见你的踪影?”
佘临青苦笑一声,“我也不记得那时候发生了什么,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江载月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然后安慰道。
“我知道了,佘公子,你那时候肯定是受到的惊吓太大,才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既然如此,我也不打扰你了,你就好好休息。等我和薛寒璧有空了,我们再来看望你。”
佘临青应了一声,“好。”
然而在江载月转过头,准备招呼薛寒璧一起离开的时候,佘临青突然问道。
“江姑娘,你和薛道友带来的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一直不说话呢?”
江载月拍了拍薛寒璧肩上扛着的韦执锐,像提起一个麻袋的沙子般随意道。
“你说这个啊。这个是我捡来的一个人,本来还想问问佘道友知不知道他的事。但是现在佘道友既然不方便,我们也不急于一时,等下次你从那个灵胎里出来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江载月头也不回,她走出了一步,两步,仍然没有等到佘临青的回应。
在她即将走出屋门的时候,她身后传来了一声极长的叹息声。
那道叹息声简直不像活人能够发出来的,而是死人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一样。
佘临青的声音,以着他平日不会有的轻快语调响起。
“江姑娘是哪里发现不对劲的?难道你和这个人是知根知底长大的青梅竹马?”
眼见逃不过这一劫,江载月也不再维持脸上的正常神色,她下意识动了动手上的手镯,再度看向那个血泡中漂浮的人影。
【53】
这确实是佘临青的精神值,这个人形也确实是佘临青的身体,但是刚刚与她交谈的那个人,却显然不是佘临青。
想到刚刚出现的那些红狐,再想到她认识的那些人里,会有那么轻快语调说话的人,她直接喊出了心中的怀疑对象。
“狐玄理,是你吗?”
这一次,狐玄理的声音再度带着轻快的笑意响起。
“师姐是怎么认出我的?难道师姐和我心有灵犀?”
江载月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因为当她再环视四周时,薛寒璧与韦执锐都不翼而飞。
密密麻麻的血泡如同紧紧挨着的透明房间般,充斥着整个屋舍。
如今她就在一个不足数米的血泡内部,江载月自己甚至都不记得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不过一想到她从来没有在狐玄理面前暴露出,她是那个揭穿了他与姚谷主异魔阴谋的神秘人身份,江载月平静道。
“狐师弟,我和你之间无冤无仇。即便你与佘临青有什么嫌隙,也不至于找麻烦到我身上吧。”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狐玄理竟然赞同了她这一番话。
“没错,我与师姐确实无冤无仇。”
狐玄理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谁让师姐带着这么多人就一头闯进来,而且还发现了我的异常呢?”
江载月深吸一口气,到底谁想做发现反派真面目的无辜路人啊?干坏事的时候狐玄理真的不能在门外加一把锁吗?
“我都已经成了狐师弟的瓮中之鳖,狐师弟还躲躲藏藏着不敢露面吗?”
一只巨大的红狐陡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只是这一次,红狐的眼中没有了满满的恨意与警惕,它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还透着如同捉住猎物般的得意笑意。
“师姐,其实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我不是狐玄理。”
“真正的狐玄理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能算是拥有狐玄理记忆的……你们人族喜欢怎么称呼我们来着,哦,我想起来了,是异魔。”
巨大红狐一点点低下头,黑眸明亮而贪婪地看着她。
“还要多谢师姐,还有杀了狐玄理的那个谷主,我才能躲过祂的封锁,真正降临到这个世界。”
“师姐,”红狐露出森冷发白的尖牙,“狐玄理很喜欢你,我也很喜欢你呀。你看起来,就很好吃……”
江载月深吸一口气,扣异魔的精神值有用吗?
她不确定,但她现在决定试一试。
然而还没等她动手,下一刻,红狐的身体被无数黑色腕足从身后贯穿着,然后爆碎成一地的血肉。
而那些碎裂的血肉还在蠕动着,像是还准备汇聚出一个人形。
黑色腕足轻柔缠上江载月的腰身,将少女轻轻抱出了房间。
而它途经之处, 屋内所有的巨大血泡就如同脆弱易破的泡沫般爆炸消失。
紧接着,几百颗白色的星沙从黑色腕足中落下, 它们蹦蹦跳跳地落入屋中, 如同一张无形张开的巨网,不过一会儿, 屋内无论是红虫的尸体,还是血泡与异魔碎末, 都被它们“打扫”得干干净净。
黑色腕足再度探进去, 那些形态没有过多变化的星沙被他收走。
看着干净的地面,宗主方才将怀中抱着的少女慢慢放了下来。
江载月还没落地,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宗主,您怎么在这里?您是偷偷跑出来的吗?祝仙人一直在找你。”
男人冰冷锋锐的眉眼没有多少变化,黑色腕足却是轻轻靠近她脸颊, 擦了擦少女柔软侧脸上沾染的一点血沫。
“我担心你, 遇到危险。”
比起上一次见面,男人这一次语言表达的能力似乎提高了不少。
他的语调依然低沉缓慢,却不会再给人过于鲜明的怪物模拟人类讲话的非人感。
“不怕。这一次, 他找不到我。”
江载月心底顿时涌现出不祥的预感。
宗主恢复神志, 看上去应该是一件好事。但是逐渐恢复清醒的宗主, 如果非要和祝烛星作对,那么她应该帮哪边?
按理来说,如果她想成为宗主的弟子,那么就应该站在宗主这一边。
但一想到祝烛星之前和她说过的话,江载月将带着镯子的手背到身后, 她用力地捏了捏那质感沉厚的镯子,希望祝烛星能早点察觉到她这里的异样,及时赶到这里把宗主带走。
然而在她用力地捏着镯子的时候,江载月突然感觉镯子的质感有些不对。
原本温润沉厚的手镯,此刻捏着的质感就像是包上了一层格外具有弹性的薄膜,江载月下意识侧身看去。
一道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