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轻浮寡嫂,虐待的小叔登基了by太史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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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他师父的弟弟吗?
 叶恒立刻走出去,将太子府的下人支开,然后跟那个准备去太子府的同僚兼小弟叮嘱:“那沈青柏是沈乡君的弟弟,你去了之后放机灵点。”
 小太医立刻应是。
 没过多久,太医到了太子府。
 宴席的前菜已经上来了,太医直接被领到宴会厅,奉太子之命当场给沈青柏诊脉。
 一边诊脉,太医一边观察沈青柏的神情,淡声问询:“公子近几日有何不适?”
 沈青柏神情平静,说自己胸口闷头疼还时不时恶心……一边说,他一边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年轻太医。
 周围众人也都十分安静。
 能在国子监做首流的,都不会是蠢人,多多少少都能察觉到些不对劲来。
 片刻后,那年轻太医诊脉结束,然后朝上首太子行礼。
 太子萧南煜似笑非笑:“如何?”
 小太医正色道:“这位公子内热积滞,再加上血瘀气弱才会如此,之后饮食注意清淡,忌生冷油腻,忌酒水,过几日应当就能缓解。”
 沈青柏神情依旧不变,心里却松了口气,然后温声道谢。
 “这样啊……行了,你领了赏赐退下吧。”
 萧南煜原以为这沈青柏是故意推脱不肯来,毕竟他听沈念说过这个沈青柏。
 沈念是在夸,说这个沈青柏有才学做事稳重周到妥帖,但他很快就听明白了,这个沈青柏可是十分机敏有城府的。
 但没想到他居然是真的身子不爽利。
 不过也无所谓。
 萧南煜笑着让伺候的宫人照顾沈青柏一些:“多上些清淡菜式,别害了咱们未来大宣栋梁之才的身子,明日还有诗会,孤还等着看沈公子大放异彩呢。”
 沈青柏自然连道不敢。
 没过多久,宫人新上了一轮果酒,用冰镇着,每人一大杯。
 方才上菜时,沈青柏这一桌四人同食,倒是不怕有什么问题,可这果酒每人一杯……他有些担心会被做手脚。
 好在有先前太医的话兜底,沈青柏没有饮酒,在太子询问时,他恭敬告罪道:“青柏身体不适,明日还要参加文会,思及太医告诫,担心误了殿下文会,故不敢贸然饮酒。”
 “哦,这样啊……无妨。”
 萧南煜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笑眯眯让宫人撤了沈青柏的果酒,换成了一盏燕窝。
 “青柏身子弱,这盏燕窝是上好血燕,正好给你补补。”
 席间已经有马屁精在拍太子仁义礼贤下士一类的马屁……太子则是笑吟吟看着沈青柏:“青柏怎么不喝?”
 沈青柏垂眼看着面前的燕窝,沉默不语。
 旁边的人有些好奇看过来,裴元洲抿唇,但终是没有出声。
 他位卑言轻,贸然开口除了把自己陷进去再没有别的意义……
 这时,太子的神情已经有些不好看了,他似笑非笑:“怎么,瞧不上孤的赏赐?”
 再推辞不过去了……
 沈青柏心一狠,伸手就要拿起那盏燕窝,可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皇兄这边这样热闹,怎不让人通知我一声?”
 萧南谌理都不理门口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阻拦的侍卫,径直走进来,走到沈青柏身边,挑眉:“你不是捎话身子不舒服,你姐姐去国子监接你,你却跑来太子府喝酒来了?”
 看到萧南谌的一瞬,沈青柏骤然松了口气,连忙拱手告罪。
 看到自己胞弟,萧南煜眼神微闪,随即笑着招呼:“老七也来了,正好,快快落座……这里的可都是国子监才学一流的栋梁之材,为兄待会儿介绍你认识。”
 萧南谌淡声开口:“臣弟受未婚妻托付照看沈青柏,他身子不适,就不叨扰皇兄了。”
 萧南煜面色沉了下去。
 原本就记恨之前萧南谌不肯给他面子,非要惩治沈修鹤不说还出言教训他这个太子……如今又当众给他难堪。
 萧南煜冷了脸,似笑非笑:“孤专程给你那未来王妃的弟弟备了燕窝,怎的还这般金贵,太子府都供不起他来了?”
 这话说的重了,故意将不敬太子的罪名往沈青柏身上压,明显是不想让萧南谌下台阶顺利把人带走。
 萧南谌自己怎么样台子都无所谓,但沈青柏还要科举,不能落下这样的罪名。
 顿了一瞬,萧南谌伸手直接拿起沈青柏面前的燕窝,仰头一饮而尽:“臣弟代未来妻弟谢皇兄恩典。”
 将燕窝一饮而尽,萧南谌放下碗:“皇兄心意已领,臣弟就不叨扰了,这就带人告退。”
 说完,萧南谌转身。
 不用他开口,沈青柏立刻冲太子行礼然后跟上萧南谌……
 两人一边往外走,沈青柏压低声音语调急切:“阿南哥,你怎么直接把那燕窝喝了,我担心里面不干净。”
 萧南谌神情很淡:“太子不会蠢到在他府中下毒,最多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脏东西。”
 下一瞬,承影闪身出现:“主子,太子殿下安排的客房那边,发现了一名太子府侍妾,已经失去意识。”
 顷刻间,沈青柏便想明白了,太子是想栽赃弄死他。
 被药物控制的他,失去意识的侍妾……到时便是他没做,又怎么说得清。
 到那时,玷污太子侍妾,不光会获罪,更是声名尽毁……便是有阿南哥保他,他这辈子的声誉也毁了。
 太子竟然如此卑鄙狠辣!
 沈青柏满心冷意,同时也十分担忧:“阿南哥,你现在怎么样?”
 萧南谌吞了颗解毒药丸下去,然后挑眉:“便是什么灵药也没这么快起效的。”
 若真是他想的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解毒丸子也没太大作用,聊胜于无吧。
 两人出了太子府,就看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在那里,认出一辆车是沈柠的,沈青柏快步走过去。
 “姐。”
 他掀开车帘:“我没事,阿南哥替我解围了。”
 沈柠松了口气:“那就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
 说完,她对萧南谌道:“我先带青柏回去。”
 萧南谌嗯了声:“好。”
 说完,他退开两步,看着沈柠的马车缓缓驶离。
 沈青柏放下车帘,眉头微蹙着,顿了一瞬,他还是告诉了沈柠。
 “阿南哥替我喝了太子赏赐的燕窝,里面……怕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柠一愣,接着就道:“二月先带青柏回去。”
 “姐。”
 沈青柏低声说:“可能是春药,你……还是不要去吧。”
 萧南谌待他如何沈青柏心里清楚,所以他不想瞒着沈柠萧南谌那边的状况,可是,一个对自己姐姐心心念念的男人中了春药,他也不想让姐姐近身。
 “定王府有府医,宫中有太医,姐姐你若是去,怕是……会让阿南哥更难堪……”
 沈柠沉默下去。
 可一想到她找到萧南谌时他二话不说便带人直奔太子府,进去片刻便将人完好无损带了出来,对他自己做了什么却只字不提……沈柠就觉得她没办法就这样离开。
 沈青柏说的没错,她去了可能会遇到难堪尴尬的情形……可若是明知他为了救青柏,不知喝了什么东西,她还就这样带着青柏直接离开。
 沈柠于心难安。
 下一瞬,她出声:“停车。”
 直接跳下马车,她让二月带沈青柏回去,自己转身往回跑。
 萧南谌上了车,已经开始难受起来……太子给沈青柏下的明显是烈性药,摆明是不肯给他活路。
 吸了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萧南谌沉声开口:“直接回王府。”
 下一瞬,他却听到承影开口:“主子,沈乡君过来了。”
 萧南谌漠然一愣,接着,喉结剧烈滚动了下。
 他想说让沈柠别来……可简单至极的一句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紧接着,马车车帘被掀开,露出沈柠担忧关切的脸。
 她直接钻进车厢里,伸手就搭到萧南谌腕上:“你现在觉得怎样,有何不适?”
 其实若只是春药倒还好,至少不致命……这人真是胆子太大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就敢自己喝,难道不知道他这样的功勋地位会是旁人的眼中钉?
 指腹下的脉搏跳的又急又重,然后沈柠就对上萧南谌史无前例显露出几分可怜的模样来。
 他哑声开口:“柠柠……我难受……”
第204章 柠柠,柠柠
 萧南谌是真的难受,但也的确存了几分装可怜的心思,想换个一亲芳泽的机会。
 沈柠看到他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泛红,忙从旁边小几上倒了杯水,又加了几块冰给他:“你先喝点冰水。”
 萧南谌十分顺从的接过,一饮而尽。
 然而,沈柠也知道,烈性春药不是这样容易能压下去的:“先回去,我可以替你施针。”
 再喝些汤药,这样可以加快药物代谢排出体内。
 萧南谌格外乖顺说了声好,然后伸手拉住沈柠的手,低声说:“我想抱抱你,就抱着。”
 沈柠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而且亲都亲过了也没什么好矫情的,她便伸手十分大气:“来,抱!”
 萧南谌抿唇,小心翼翼……将人抱进怀里。
 埋头在沈柠颈窝,只觉得呼吸间全都是沈柠身上的暖香……定王殿下只觉得从未这般满足过,恨不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只要闻着她的味道,他可以什么都不做。
 可下一刻,定王殿下就发现自己什么都想做了……
 身体的反应愈发激烈起来,可他不想在这种时候,在马车上亲近沈柠,也怕沈柠会抗拒引她反感,担心自己失控,便生生将人推开。
 萧南谌转身靠在车厢另一侧,头也不回对沈柠哑声说:“你别理我。”
 沈柠自然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再靠近,只是时不时给他倒杯冰水让他喝下。
 好在定王府距离太子府并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
 马车直接驶进王府,萧南谌哑声开口:“去汤池,让人加冰。”
 承影应了声飞快离开,另一个沈柠没见过的人上前将萧南谌扶下马车,对上沈柠时,男子恭敬道:“乡君,属下风洛。”
 沈柠应了声,跟着往里走去,里面是定王府的汤池,已经有人在汤池里一筐一筐的倒进去冰块。
 很快,池水就在夏日高温下嘶嘶冒起白色雾气。
 “够了,不用再加了。”
 沈柠出声阻止。
 那药会让人血脉偾张,若是温度太过冰寒,就这样泡进去心脑血管容易出问题,会很危险。
 “水是凉的就可以了,不能太过冰寒。”
 沈柠话音落下,旁边的人立刻恭敬停下,竟是都没有问过萧南谌的意思。
 沈柠原本还打算给萧南谌解释,却没想到自己的话这么有用。
 紧接着,周围的人退下,承影很老练的送来了药箱后恭敬道:“属下就在外边,乡君有事随时召唤属下。”
 沈柠嗯了声,先是写个方子给他让他去煎药,然后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来。
 “你去里面泡着……除掉上衣。”
 萧南谌喉咙发紧,看着沈柠的眼神像是饥饿到极致又忍耐到极致的凶兽,拼命压制着自己的掠夺本能。
 他抬手便撕开了外衣,只剩下中裤,直接浸入水中。
 冰凉的池水让萧南谌原本要着火一般的体温略微下降了一些,神志也清醒了些……可正是因为这份清醒,后背上沈柠的一举一动就显得愈发明显。
 她的尾指轻轻从他后背划过,在确认穴位,然后落针……一针一针落下,片刻后,萧南谌就觉得紧绷到僵硬的身体稍微松泛了些。
 过了会儿,承影敲门将药送进来,萧南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承影头也不抬恭恭敬敬拿了药碗出去,心里却是一片感叹。
 他们家王爷对沈乡君可真的是……都难受成那副模样,却都舍不得冒犯半分。
 时间到,沈柠将萧南谌背上的银针收起,放回药箱里,正要诊脉,可伸出去的手却被萧南谌一把握住。
 也是这时,她看到了萧南谌已经泛红的眼白。
 沈柠立刻就意识到不行……这药效太猛,即便及时处理化解却也无法有效缓解。
 眼见他忍得辛苦且痛苦,沈柠犹豫一瞬,低声说:“我先出去,你……自己解决一下。”
 虽然也不一定有用,但总比生生忍着好。
 说完,她转身到了外边。
 这情形确实有些尴尬,但此时沈柠已经也顾不得那几份尴尬,若是药效太烈,人都会有危险,还哪里顾得上那几分尴尬。
 也幸好萧南谌及时吞服了缓解药性的药丸,否则此刻怕是都要神志不清了。
 汤池外不见一个人影,承影也不知守在哪里,只在旁边花园边的玉石桌上摆放了茶点,十分细心周到。
 沈柠喝完了三杯茶,估摸着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了,再度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阿南……”
 没有回应。
 终是不放心,她直接说了声“我进来了”,然后便推门进去。
 绕过屏风,就看到萧南谌仰面靠在汤池边沿,肩膀随着呼吸一下下起伏。
 沈柠低声唤他:“阿南。”
 萧南谌缓缓抬头:“柠柠……”
 他声音嘶哑到了极致:“不行……”
 他的皮肤通红,眼睛都是红的。
 沈柠知道不能再拖,顿了一瞬,她蹲坐下来,伸手勾住萧南谌脖子让他转向她……然后亲了上去。
 这是沈柠第一次主动亲近,萧南谌猛地一怔,接着,铺天盖地的亲吻便朝沈柠落下来。
 他直接起身站在水里,一把将沈柠抱进怀里,两人就变成了沈柠面对他坐在池边,双脚浸入水中……萧南谌则是站在她面前,不管不顾挤进她身前。
 握剑挽弓的大手力气极大,一双手仿佛就能覆盖整个纤细的腰身,难、耐的游、移,急切狂、乱却又十分克制的没有往前,也没有往下、面。
 感受到萧南谌难受得要发疯却又拼命克制着自己,沈柠咬了咬唇,心一狠,闭眼伸出手去……
 汤池内宽敞凉爽,这一刻却仿佛连空气都开始缓缓升温。
 定王殿下发出难、耐的声音,却又生生忍住,只觉得自己那声音十分……难以入耳……
 沈柠原本还有些羞耻,可这一瞬,看着威名赫赫的战神殿下被她控制着表情和呼吸,眼神疯魔且糜乱,那张平日被冷峻遮掩了精致的脸,因为情、动而透出浓浓的艳丽……她竟是莫名生出些恶趣味的成就感。
 “柠柠、柠柠……”
 萧南谌的声音暗、哑缱绻,整个人都要化在沈柠手中一般。
 灭、顶那一瞬到来时,他一把将人紧紧扣进怀里,终是没忍住发出失魂般的闷、喘……
 翌日,沈柠前往距离通南桥不远处的徐氏私库视察储存的生丝。
 因为囤积了整整三十万斤的生丝,储存环境和安全保卫方面都是重中之重,还要考虑以后的出售等等,沈柠后来拍板决定不建私库,改为租赁。
 京郊距离渡口通南桥不远的地方恰好有一处徐家名下的私库,出入京城的商旅很多都会租用。
 有徐家撑腰,这私库十分安全可靠,唯一的弊端便是费用略高一些,但量大从优。
 沈柠算了笔账,相对于将三十万斤生丝都自己建库储存,再配备安保管理以及出入京城的运费等等……算下来,并不比租用私库节省多少。
 而且徐家私库还有类似保险的协议,若是东西在徐家私库出了问题,徐家照市价全额赔偿。
 最后,她就将三十万斤生丝绝大多数都存到了徐家私库这边。
 到底是专业的,私库建的很好,高大宽敞,通风且干燥,还有人严格巡守,定期防火除虫,沈柠看完后总算是放下心来。
 视察完后,沈柠带着七月二月并一行护卫准备离开,刚要走,迎面就看到徐之翊不紧不慢走来。
 “全都存我这儿了啊?”
 徐之翊往沈柠身后那几间私库扫了扫,若有所思:“你说,要是赶明儿个你的三十万斤上好生丝不翼而飞了,小舅舅我赔给你等价的银子……你能不能接受?”
 沈柠静静看着她:“那我就跟你拼了。”
 这人什么事都能做出来,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在说笑。
 徐之翊泽啧了声,毫无预兆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没大没小。”
 沈柠无语:“能别动手动脚吗?”
 徐之翊顿时睁大眼:“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动手动脚……不要用这样暧昧不清的词句形容你舅舅。”
 沈柠:……
 “走吧,刚好顺路,一同回去吧。”徐之翊转身。
 沈柠立刻推拒:“我还有些别的事……”
 “沈修鹤官复原职了,你不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徐之翊似笑非笑开口。
 沈柠蓦然皱眉。
 之前太子想要给沈修鹤说情都没能成功,短短几日……究竟是谁?
 徐之翊悠悠然上了自己马车,就坐在那里掀开车帘笑眯眯看着沈柠。
 沈柠沉默一瞬然后朝他那边走去,让七月和二月驾车跟在后面。
 她拎起裙摆上车,徐之翊让开一些,嘴里假模假样感叹:“男女有别,你也不问问我方不方便,便这样爬上我的车……若是传出去,外人以为我徐三爷作风放浪,误了我未来姻缘可如何是好?”
 沈柠面无表情:“若是想要个好姻缘,您少找几次碧茶姑娘比什么都强。”
 徐三爷近来流连画舫,对那位新任花魁碧茶姑娘很是钟情,京中已经传遍了,沈柠不知从哪里听了几耳朵,便顺嘴扯出来怼他。
 可下一瞬,却见那人咦了声:“爷怎么觉得你像是在吃醋啊?”
 徐之翊勾唇,略俯下身看着她:“若是你舍了那位定王殿下……爷便一心只守着你,无需吃醋。”
 沈柠抬眼,故意露出一副小白花模样满眼无辜看着徐之翊:“早就听闻小舅舅从小熟读圣贤、经明行修,怎的却总是想与自己的外甥女调情……也不知旁人知不知道小舅舅有这样特殊的癖好?”
 徐之翊知道沈柠是怎样一副刁钻不驯的性子,偏偏她却又生了副能骗人的乖巧样貌,此刻故意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奚落他……徐之翊只觉得好笑又气恼。
 他也知道纲常伦理,只是到底意难平,见到她便忍不住想要逗弄……可原本只是嘴上逗弄,却被她这样故意挑衅,一时竟是忍不住生出些旁的恶念来。
 “我劝你不要再这样看着我。”
 徐之翊勾唇:“否则,叫小舅舅也没用了……”
 沈柠觉察出些危险气息,知道这人是怎样肆无忌惮的性子,立刻便收敛了神情。
 狡猾又机灵。
 徐之翊哼笑:“怎么,如今成了定王未婚妻,便天不怕地不怕了?”
 他意味深长:“萧南谌也的确是个护短的性子……可若是有朝一日,你站在了他最亲近最重要的女人对面呢?”
 沈柠缓缓抬眼:“什么意思?”
 这人虽然看似不着调,但不会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下一瞬,就见徐之翊笑吟吟道:“皇后娘娘出面,圣旨已经下了,将我的好侄女徐婉晴指给太子萧南煜为妃,而将你那个外室生的好妹妹沈念,被指给了太子萧南煜做侧妃……你那个好爹爹沈修鹤,便这样官复原职了。”
 一句话,沈柠蓦然愣住。
 徐之翊悠悠道:“皇后的理由是太子萧南煜对沈念一往情深,而且沈修鹤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所以,为了太子,这才抬举沈家……这个理由,你信不信?”
 沈柠当然不信。
 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女,居然被皇后给太子定下成了太子侧妃?
 即便皇后一直娇惯宠爱太子,可这也说不过去……
 “你入京后便在一步步对付你那养外室的好爹爹,将他们的脸面撕烂了踩到脚下……我猜,你可能想做的不止这些吧?”
 徐之翊笑吟吟:“否则,沈修鹤应该不止是被罢官,柠柠这是在钓鱼吗?”
 沈柠不发一语,徐之翊勾唇摇头:“只是没想到,钓出来的不是鱼……而是危险的凶禽猛兽呢。”
 看着沉默不语的沈柠,徐之翊忽然靠近了些,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你喜欢做生意……我带你出海去看看吧?”
 “除了大宣、高丽和倭国,我们还可以去看看弗朗机那些金发蓝眼的人生活的地方……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许多。”
 徐之翊不知想到了什么,语调有些飘忽:“与其做一些没有意义且危险的事情,或许我们可以只为自己而活。”
 他柔声说:“与能让自己开心的人一同远离这一切,不去管那些扰人的事……往大海深处去看看,好不好?”
 徐之翊一字一顿:“我发誓,绝不会再伤你半分。”
 其实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后悔。
 他从未动过心,便将当初在信州时的一切归咎为一时意动,所以才会表面随意实则心急的提出要带她回京。
 徐三爷不觉得自己会对某个女子动心,尤其还是个嫁过人的寡妇,但他的确有了别的心思,所以……他觉得一个妾室最合适。
 可以留在他身边,又不会太惹眼。
 被沈柠拒绝后他的确是有些恼火……整个京城高门贵女中有的是人想跟他,哪怕是做个妾室。
 小小一个刁妇却拒绝了。
 可恼火的同时,心底深处却有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后悔,后悔自己的心急和轻慢。
 可后来,她成了他的外甥女……
 存了断掉这份牵扯的心思,他故意在信州之乱时箭指沈柠,因为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心意,他怕自己无法决断,便逼她……让她害怕,让她离他远远地。
 他做到了……却更后悔了。
 她果真很聪敏,也很胆小,从那之后便离他远远的了。
 徐之翊一直在告诉自己,这样也好,他们本就不应该有所瓜葛……然而,一日一日的,他却越发将自己的心看得分明。
 在信州的日子本不算长,他却鬼使神差记着所有与她相处的点滴。
 直到她与萧南谌定亲……感受到自己心底蓦然传来的刺痛,徐之翊才终于明白。
 他根本没有自己所以为的那样不在意。
 他知道,昨日萧南谌在太子府饮了不干净的东西,也知道她昨日很晚才离开定王府……都是成年人,他很难不去想那两人都发生过什么,
 铺天盖地的酸涩与嫉妒让他几欲失态,可紧接着他却得知了一个好消息:皇后起复了沈修鹤。
 徐之翊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第一时间便来寻沈柠……
 他想,沈柠应该也能猜到。
 若真的是那样,那她与皇后之间便是难以化解的矛盾,而皇后,是萧南谌的亲生母亲。
 他觉得自己再不趁机行动简直就蠢到家了……
 沈柠不知在想什么,猝不及防就被徐之翊捏住下巴:“说话。”
 那双桃花眼史无前例盛满了认真和凝重。
 他说:“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带你离开……”
 就在这时,车厢外马蹄声靠近,紧接着便是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柠。”
 是萧南谌。
 萧南谌原本是往沈柠的马车去的,可刚靠近就看到七月冲他用力摆手,然后使劲指前面徐府的马车。
 小七月满脸焦急,就差大声喊:“殿下,被偷家了!”
 萧南谌心中一片忐忑,他甚至都还没理清楚思绪,第一时间就来寻沈柠……
 下一瞬,车帘掀开,沈柠抬眼看过来。
 对上徐之翊的视线,萧南谌眯了眯眼,然后露出几分虚假的恭敬神情:“老师。”
 徐之翊勾唇似笑非笑。
 平日里没见这位定王殿下对他这半个老师这般恭敬过……如今是在提醒他自己的身份吗?
 身为定王的老师,便该离未来定王妃同时也是自己名义上外甥女的沈柠远一些?
 可惜,他如今不想理会这些东西。
 萧南谌抿唇看向沈柠,然后缓缓伸出手:“我来接你回去。”
 他的动作温柔且坚决,眼底却满是不安。
 沈柠顿了一瞬,伸出手……身后,徐之翊蓦然握住她另一只手臂。
 素来轻佻不羁的徐三爷唇角紧绷看着沈柠,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是握着她手臂的手指格外用力。
 可下一瞬,沈柠便挣脱开来,然后扶着萧南谌的手臂下了马车。
 “小舅舅先回吧。”
 车帘放下,最后的缝隙中,徐之翊看到萧南谌扶着沈柠跳下车架。
 他缓缓收回手,闭眼深深吸了口气,随即自嘲勾唇……
 片刻后,萧南谌低声开口:“我会查清楚。”
 他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次他母后力保沈修鹤的事明显透着诡异。
 她表现的好像是因为溺爱太子,所以才会事事顺着太子,哪怕他要娶一个外室女做侧妃,她这个做母后的都要给儿子搭桥。
 可萧南谌知道,正是因为她母后爱太子,才绝不会无缘无故同意他娶个外室女。
 当年沈柠被掳走的事也是处处透着诡异。
 后妃与官宦家眷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那些人怎么会误以为沈柠是皇家血脉?
 那时,沈柠的父亲沈修鹤没有陪在刚生产的妻子身边,他又在哪里?
 他母后为何无缘无故要保一个以前没什么交集的四品官员,就仅仅是因为太子想娶沈念?
 所有的事都很不对劲。
 萧南谌抿唇看着沈柠:“无论结果如何,绝不会瞒着你。”
 沈柠嗯了声,然后说:“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先回去了。”
 说完,她上了马车。
 七月悻悻看了眼二月,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萧南谌,小心翼翼冲萧南谌福了福身,然后跟着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萧南谌闭眼轻吸了口气。
 马车里,沈柠安静坐在那里地垂着眼,表面平静,心中却是一团烦乱。
 其实,要说她对萧南谌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好像……潜意识里就有些抗拒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