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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我死后男主追悔莫及by伏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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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好学生的气息。
他又低头瞅了眼正托腮笑得和蛊惑人心的狐狸一样的朝笙,心里有了七七八八的猜测。
去年的时候,有个钢琴弹得很好的男生,也追来了酒吧。
说是寒假兼职,老唐这种俗人,也偶尔在高川的剧院外看过这位年少钢琴家的独奏音乐会海报。
钢琴家硬生生在这弹了小半个月的巴赫。
把他这个声色犬马的酒吧氛围都升华了。
巴赫响起,酒吧里群魔乱舞的人似乎都多了点含蓄的矜持。
因此老唐记得很深刻。
但是深情没有什么用。
闻朝笙没心没肺,老唐一向如此认为。
——至于很多年后,她为了谁生出了副心肺来,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
老唐转身,继续去擦他的宝贝酒杯。
“大学霸,你还真进来啦。”朝笙潋滟的一双丹凤眼微微圆睁,语气却并不意外。
“答应了你的。”
耳旁嘈杂的音乐让江暮白的眉头微微皱起,酒精的气息格外的明显。
他并不习惯这样的环境。音乐震天,耳朵里都是轰鸣。
但她仰面露出的笑让他的眉眼也松动。
“坐吧。”朝笙拍了拍身旁的高脚椅,“周楠要是知道我叫你来了这里,绝对会疯掉。”
每次周楠看向江暮白的目光,都慈爱到有些过分了。
“知道就好。”江暮白语气淡淡,将背了一路的书包也取了下来。
朝笙把书包打开,看到了里面满满当当的试卷。
“……”她眼中带着震惊,“江暮白,国庆的作业有这么多吗?”
江暮白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国庆的作业一直这么多。”
“闻朝笙,你是第一次写一中的国庆作业吗?”
明明语气依然寻常,朝笙还是听出了点无奈和无语。
但是没错,就是这样——哪个学校的校霸写作业的!
去年国庆假的时候她连书包都没拿。
朝笙低头,手指随意点了点试卷的数目,一张两张……九张……二十张!她绝对写不完的。
语文小测的试卷江暮白也很贴心的给她一并拿了过来。
她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咔啦”一声,江暮白拉开了那罐奶啤,温声和老唐道了句谢。
老唐有些稀奇,真是个和闻朝笙霍昀这群祸害截然不同的人。
而朝笙对着试卷陷入了思索。
她真的写不完。
女孩莹白的指尖落在喝了一半的奶啤上。
她拿起蓝白的易拉罐,十分严肃地碰了碰江暮白手里的奶啤。
江暮白:?
朝笙认真道:“好兄弟,国庆一起写作业吧!”
不会的可以问,写不完可以抄——朝笙眼神坦荡。
“好兄弟?”江暮白墨色的眉微扬,关注的点掠过了朝笙理直气壮想偷懒的那部分。
所以她也和他要称兄道弟了吗?
他想起孟荀扒拉着桌子“朝姐朝姐”念叨的模样。
朝笙听到江暮白带着疑惑的声音,似乎不太理解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微微偏头:“你不愿意给我——稍微借鉴一下?”
质问得理所当然。
江暮白的指尖悄然碾过易拉罐的瓶身,忽然想到——
尽管她与他靠近、熟悉,但似乎自始至终,都是她掌握着主动权。
更多的、更直白的,她都没有说过,一切沉默汹涌的心动,都被淹没在她漫不经心地笑里。
他终于在这个嘈杂的环境里感到一丝不适的难耐。
但江暮白很快垂眼,掩住了骤然如潮水的心事。
他想让她知道。
“可以。”但他这样补充,“你不会的,我都教会你。”
朝笙点头道:“毕竟你答应过我,高二一年给我补习的嘛。”
“我知道。”他露出笑来,“报酬你已经付过了。”
朝笙心满意足。
江暮白看着她把试卷重新塞了回去,纸张摩擦,被她毫不留心的揉皱。
他微不可查的叹息,又掩盖在嘈杂的音乐声里。
在朝笙喝完三瓶起泡酒后,老唐终于忍不住了:“可以了。七点了。”
朝笙眼中终于带起点醉意,她漫不经心:“好痛心啊老唐,暑假你还叫我小甜甜给我调酒,现在我就成了牛夫人。”
江暮白望了她一眼。
老唐无语,果然已经有点上头了:“别闹我了啊。等会儿场子就热起来了,未成年人,赶紧回家。”
这种话居然也能从老唐口中说出。
朝笙轻哧了声,挥了挥手。
“我知道啦。”
她搭在高脚椅上的长腿踩在吧台的地毯上,轻轻站定。
“走啦!”
虽然光喝奶啤和气泡水去了,但到了这会儿,她心情好了很多。
老唐哼了声,然后看到高瘦的少年认命地替溜溜哒哒走掉的朝笙背起了书包。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蓝白校服越过灯红酒绿,看起来居然意外的登对。
但老唐知道,只是看起来而已。
朝笙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又稍稍等了他一会儿。
晚风迎面而来。
那点带着果香的酒精味散去,喧嚣的乐声落在了他们身后。
“这个点还有公交车吗?”
“有。”
“行!青山路!”她的卷曲的黑发被晚风扬起,快乐且恣意。
“不晕车了?”
江暮白的声音散在晚风里。
“注意你的态度。”
朝笙走起路来没个正形,散漫的影子被霓虹灯映在了少年颀长的身形上。

高川市的公交车司机会教育所有天真的年轻人。
公交车从西华街驶过了跨江大桥,停在青山路站,朝笙被晃得反胃,有点后悔喝了太多奶啤。
江暮白没说什么,从站牌旁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一瓶冰水。
朝笙倍感丢人。
“不笑话你。”他拧开了红色的瓶盖,“喝点水会舒服点。”
朝笙这才把矿泉水接了过去,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
凉意与晚风交错,她终于觉得舒服了些。
路灯照着她轻松的神情,江暮白的眼神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但是又到了说再见的时候。
暖橙的灯光碎在他温柔的眼底,江暮白压下那丝不舍:“回去吧。”
朝笙将水瓶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忽然道:“你住在青山路哪儿?”
江暮白微愣,然后答道:“乌樟巷17号。”
朝笙没听过这儿:“怎么去呀?”
高川是建造于山地与江水上的城市,复杂的地形带来了错综复杂的交通方式,甚至会有开着手机导航也迷路的时候。
江暮白不明白朝笙的意思,她清泠泠的眼中带着全然的坦荡,又有些不满他的迟疑。
“明天找你写作业。”朝笙催他赶紧说。
他回过神来,温声道:“明天我先在这等你,晚上不好认路。”
“那说好了。”朝笙笑着应了下来,“两点。”
“明天见。”他说。
江暮白在路口又看了一会儿,朝笙的身影蹦蹦跳跳,经过一个又一个路灯,看起来像只赶着回家的兔子。
他往回走,背离了车水马龙。
乌樟巷17号,青峡江边最为陈旧的老弄堂。
他踏着熟悉的灰色石板路一级一级走了下去。
那棵巨大的古朴樟树在晚风中青叶婆娑,轻轻摇曳。乌樟巷就得名于此。
一盏橙灯,树影疏漏,将高川夜里的繁华与此处的寂静隔开,他的手落在微微生锈的门把手上,忽然有些踌躇。
尽管一个人孤独地长大,他养成了温和却坚定的性情,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自弃或者可怜。
只是当朝笙来到这儿,看到这些,又会作何感想。
他密黑的长睫在眼下投出小小的一弯弧影,微微颤动,那种从未生出过的患得患失般的不安让他感觉到陌生。
但没关系。
他很快挥开这样带了点脆弱的情绪。
门开了。
他抬手按下客厅的灯。
国庆第一天假,朝笙睡了个极其满意的懒觉。
直到中午她才慢悠悠起来,下楼的时候,父母都已经坐在了餐厅里。
“小姐,起来了。”保姆阿姨正在忙着,听到了熟悉的踏着拖鞋的脚步声,探身唤她。
“要吃午饭了吗?”朝笙鼻尖轻轻翕动,闻到了餐厅里传来的饭香。
“就等你了,朝朝。”黎溪的声音里带着点笑,并不埋怨女儿有些混乱的作息。
“来啦。”
闻珩手里拿着早上还没看完的报纸,朝笙走过去,从他手里把报纸拿了过来。
“都中午了,早报还有什么好看的。”
“等你起床可不容易。”闻珩也不恼,声音淡淡的阐述。
朝笙把报纸随意放在餐盘上,耷拉着双腿坐了下来。
“我要见你们俩一次也不容易。”
黎溪有些歉疚,她和闻珩的工作都太忙,确实很少陪着朝笙。
“这次国庆假我和你爸爸都没有别的工作。”
保姆阿姨见朝笙也落座,把最后一道汤端了上来。
“真的?”朝笙有些意外,“你们俩舍得休息七天?”
“员工也都是要放假的,何况我们。”闻珩睨女儿一眼,见她神情漫不经心,知道她对此不以为意。
朝笙叉起一块烤牛排,有些嫌弃地抖落了上面的西蓝花。
闻珩淡声:“别挑食。”
黎溪含笑,看着女儿依然把西蓝花和小番茄通通挑了出去,道:“我们一家人,好久没一道出去旅行过了吧?朝朝,想不想出去玩?”
朝笙咬了口牛排,是迷迭香和黑胡椒的味道:“不去。”
黎溪没想到朝笙拒绝得这么干脆,有些惋惜:“国庆假不是有一周吗?西西里岛天气很好,再说,还可以去找思夷玩呢。”
黎溪知道朝笙和辛家的女孩子关系要好。
“辛思夷在米兰呢。”朝笙说,“你和爸爸在西西里度假吧,我要去写作业。”
这话说出口,惹得黎溪和闻珩面面相觑。
保姆阿姨老怀欣慰。
“和小昀吗?”
黎溪对于朝笙朋友的认知也不过是那些门第相当的晚辈。
“霍昀高三呢。”朝笙说,“和我现在班上的同学。”
“噢,妈妈想起来了。”黎溪有些懊恼自己的记性,“你现在转去高二的一班了。”
闻珩没做声,其实他连这事都忘了,上次周言来和他说朝笙要面临处分的事情,他都没在意十班的朝笙如何和另外两个班的人起了矛盾。
他低咳一声,掩去了内疚。
特殊的家庭背景造就这对夫妻格外忙碌的人生,他们提供朝笙远超普通孩子的富有与自由,寄希望以此来平衡他们在她人生里的缺失。
以至于最后她行差踏错时失手杀人后,他们才始觉来不及。
“让司机送你过去吧。”闻珩最后说,半开玩笑道,“我和你妈妈可真就去过二人世界了”。
他在妻子面前并不是外界眼中冷酷无情的模样。
“去吧去吧。”
黎溪嗔了闻珩一眼,朝笙嚼完芦笋,不管这对老夫老妻了。
她将餐具搁下,转身又往楼上去了:“爸妈假期快乐。”
声音无忧无虑。
黎溪一笑,她与闻珩,只这一个孩子,爱意倾注,极尽纵容,也不过就是为了,她能永远这样。
至于旁的,都不重要。
从天樾山苑去到外面,坐车向来是最好的选择,尽管山路盘旋,但依山而建的别墅依然是高川市最贵的选择。
不求方便,只求闹中取静。
司机将朝笙送到了小区外,问道:“去哪呢,小姐。”
“乌樟巷。”朝笙看了眼手机,江暮白已经在等她了,“到青山路就行了。”
司机一愣,乌樟巷那里他知道,高川最旧的老居民区了。
“好嘞。”
他打了转向,往青山路开去。

第144章 校霸和学霸(50)
因为是国庆长假,高川的中午也格外热闹,有很多外地的游客过来旅游。
开到青山路时,比约定的时间慢了点。
江暮白如约站在站牌下,目光往路口望去。
那辆挂着连号车牌的车又出现,司机停在路边:“就这儿吗?小姐。”
“行了,你回去吧。”
朝笙随意提起书包,从车门那跳了下来。
司机应了声是。
隔着车窗,他看到了一张陌生且俊秀的脸。
并不是霍家或者其他家的人。
乌樟巷,很古旧的,住在那儿的人家也不多。
朝笙跑了过去,秋老虎凶猛,她刚下了车,没一会儿出了点细细的薄汗。
江暮白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皮肤很白,太阳晒久了,脸上手肘都浮出了一层淡淡的红。
“带路。”朝笙拍了下江暮白的肩膀,长发在他面前飞扬。
江暮白看着她坦然明亮的眼睛,感到了一丝压抑着的紧张。
他今天起得很早,家里的卫生一向干净,在他的强迫症下,也并不需要多去整理什么。
可这个家太过空旷、太过乏善可陈。
现在,它要被朝笙看到了,连带着被看到相同的校服下不同于其他人的孤独与清苦。
明明是说让他“带路”,朝笙没几步就跑到了他前面,偶尔回头,问他接下来怎么走。
沿着人行道往下,青峡江的水流声便越发的清晰。
他们停在水泥石板铺作的路口,带着点年代感的小径昭示了这儿与日新月异的高川的不同。
“从这儿下去,就是乌樟巷了。”江暮白说,“路有些陡。”
朝笙俯首看去,长径曲折,两旁灌木丛生,尽头高树掩映,隐约能看到远处青峡江滔滔的江水。
她踏在石板上,问道:“一直走吗?”
“对。”他点点头,而那点紧张依然不安的在心里浮沉,又掩盖在婆娑的树影中。
朝笙一级一级往下走去,视野渐渐开阔。
水泥坪在眼前展开,年岁久远,偶有几道开缝处长出了几棵细瘦的野棉花。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陈旧的高川。
朝笙跑到大樟树下,漏下的树影斑驳,落在她的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宽松的卫衣,下面一条热裤,踩着双大logo的慢跑鞋。
整个人看起来青春无敌,像是来这旅游的一样。
江暮白被这个想法逗笑了,眼中的情绪也散了些。
他知道他喜欢的人看似顽劣,却心怀坦荡。
不应当紧张。
朝笙对这棵几人才可合抱的樟树很有兴趣。
天樾山苑里有一片移栽过来的银杏林,说是有八十年树龄,开发商费了很大的功夫过审批,也算是天樾山苑当初开盘时的噱头。
银杏参天,秋金春翡,好看是很好看的,却不是樟树这样幽深壮阔的气质。
朝笙干脆直接抱住了这棵古樟,她手臂舒展修长,却还要两个她才能合围住这棵树。
“挺不错。”
朝笙浑然不在意身上蹭到的青苔。
她扫了眼水泥坪边的几栋房子。
“你住哪呢?”
江暮白说:“左边这个。”
朝笙看过去,比之邻居家种满了多肉植物、堆着各种家用品的门口,江暮白的家门口则简洁干净得过分,唯有几片新落的樟树枯叶落在窗台。
“像苦行僧的居所。”朝笙点评,“江暮白,你还真是庙里的菩萨啊。”
“哪里的话。”江暮白失笑。
朝笙不管他,在门前合十:“菩萨保佑我期中考惊艳周楠李四慜霍昀文姗姗李旸以及十班所有的二五仔们……”
“行吧。”江暮白推开门,“门开了,就当是菩萨显灵。”
朝笙很满意小江同学的上道。
室内和外面一样的整洁。
家具一应都是三人的配置,装饰陈旧,餐桌前的三张椅子,两大一小,小的那张还是儿童的尺寸,似乎一切都停留在很多年前。
她看了江暮白一眼。
江暮白说:“这是我十岁那年爸爸买的。”
当时妈妈说不如直接买三个成年人的尺寸,这样阿暮长大了也能一直坐着。
爸爸不肯,笑着摸了摸他的头:“现在用小的尺寸更合适,等长大了,再给阿暮买新的。”
经年不曾与人提及父母,毕竟他独自长大,纵有脆弱,自己消化也远胜过找寄托。
但他甚至是有些渴望让身旁的人看到,他温和沉静的皮囊下、摊开的柔软的血肉。
朝笙走了过去,比了下尺寸:“那你十岁那年个子肯定不太高。”
“是啊。”他垂眼,“那会儿,我个子才到你腰上。”
“还是小孩。”她绕着椅子看,又回头看向他,微微仰起了脸。
他声音很轻:“现在不是了。”
朝笙头一次从江暮白脸上看到难过的神情。
她眨了眨眼,这样的情绪又很快不见。
江暮白说:“作业,要不还是去外面写吧。”
樟树下有放着的桌椅,邻里的人夏日在那儿纳凉。
朝笙没什么意见。
江暮白算了下时间,现在将将三点,到了下午,外出工作的邻里们回来,他们都是热心的好人,但好人也会有八卦的心肠。
耽误了半天,两个人终于坐在了桌前。
朝笙的书包昨天回家后就再没打开过。
卷子拿出来,更皱了。
江暮白强迫自己移开眼。
“先写物理?”朝笙逃了一节物理,决定以此赎罪。
“江暮白自然无可无不可。
试卷摊开,朝笙勉强收了心,从第一道题写了起来。
没一会儿就卡了壳,一抬头,江暮白又是倒着在写。
朝笙自尊心受挫:“你也从前面开始写。”
“行。”江暮白从善如流,朝笙轻嗤了声,又低下头去续某道题的思路。
等她写完选择题,江暮白已经结束最后一道填空题了。
朝笙:“……”
突然很生气是怎么回事。
“算了,你还是倒着写吧。”她泄了劲,不再闹江暮白。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度过。
写完一张试卷,他看着朝笙皱眉对完答案,然后把卷子推到他面前。
从错的第一道开始讲,她撑着脸听,偶尔打断他几次,抬眼看着他。
人是贪心的动物,但他发觉他似乎就这样被填得很满。
最后一道题费了不少工夫,朝笙懂得快,然而思维太跳脱,想东想西,最后就得出一个偏得离谱的答案。
他慢慢给她讲,看着她从不满到恍然,刚刚还据理力争,没一会儿又眉开眼笑承认他确实对了。
江暮白很没有办法。
日暮时候,太阳和晚霞融化成一团,往青峡江中沉去。
“累死我了。吃饭去吗?”
奋斗一下午,好歹一张物理试卷连做带改,勉强弄清楚。
朝笙沿着水泥坪边的护栏往外看去,青峡江旁的晚市像浮在水上的连天灯火。
“去那吧。”她指向晚市,“热闹。”
她就是热闹的性情。
晚市向来是高川的旅游热门地,里头卖的大多是高川本地的小吃,并一些全国各地商业街都有的臭豆腐铁板土豆和奶茶。
“走吧。”江暮白合笔,想了想道,“乌樟巷有条去晚市的小路,沿着江边走就能到。”
朝笙兴致更好了。
书包干脆也不背,反正明天还来。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潮水起伏的岸边。
江岸是混凝土浇筑的长堤,偶尔有三两个钓鱼佬在这样的傍晚仍不愿归家。
朝笙走走停停,真的像出门来玩的人。
晚风落在他们的身后,江暮白看着她的背影。
朝笙忽然回过头,看着他道:“这儿挺不错。”
尽管它陈旧、偏僻、太过安静。
他望向她,以为这是她突然的安慰——
其实不需要。
他不是自苦于人生的人。
朝笙张开手,任晚风穿过她披散开的长发,就如同一个活跃的游客。
但她说:“你推开家里那扇窗时,我也能在山上听到江水奔流。”
他一愣,然后知道她说的“山上”是那座别墅群的最高处。
“我看到一只水鸟从山前飞过,也许它没一会儿就落在了这儿的一块礁石上。”
“所以,真的很有意思啊。”
她是依照快乐的本能去生活的人。
江暮白顿住了脚步。
朝笙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骤然止步,疑惑看向他。
他静默一瞬,忽然问道:“我所见到的,你也会见到吗?”
朝笙想都不想:“当然啊。”
晚上睡在她家山头的鸟,也许早晨就路过水泥坪的大樟树,去和钓鱼佬抢鱼。
“那我所希望的,你也会希望吗?”
融融的落日完全化在了江水里,碎成大片大片绮丽的霞光,他站在她面前,温和的面容被渲染得太过生动。
有人压抑着的心事如潮水起伏,连带着心跳声也为此刻的鲁莽而如雷。
朝笙笑了:“你想知道答案吗?”

心里好像有一个渴望的声音呼之欲出。
他看着她泠泠的双眼中倒映着绚烂的暮色,她的笑似乎就在引诱着他剖白自己的心事。
朝笙尚未出现的时候,人生似乎就是一道静静的河流,阳光照在河流上,他只管沉默的向前。
她出现以后,他才发觉以前看到的阳光都太普通。
但江暮白却在这样的眼神中骤然的回过神来。
因为朝笙直白而坦荡,从来不避讳自己一切喜欢与厌恶。
有时候觉得她很近,有时候又觉得很远。
就像此刻,她站在他面前,眉眼鲜活,容光昳丽,却没有给他是与否的回答,反而又将问题还给了他。
他忽然想,对朝笙而言,他们的关系,是否与孟荀、与霍昀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无法从她盈盈秋水的眼睛中确定。
江风吹着他白色衬衫的衣角,如雷的心跳声则在潮水的起伏中渐渐平静。
“不用。”他最终这样说,“别现在就回答我。”
朝笙直勾勾的盯着他,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然后似笑非笑道:“怎么啦?”
那点鲁莽终于退去,他快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温声道:“因为我刚刚发现,我想要的太多了。”
朝笙长长的“哦”了一声,她转过脸去,看向了夜市漂泊的灯火。
“好巧,我也是。”
“我现在,十分想要赶紧吃到炸丸子小酥肉红糖糍粑和豆花饭。”
那点暧昧而绵密的气氛散去,他垂眼看着她明艳的侧脸,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
然而又觉得不必这样,江暮白很快忍不住笑了:“那走快点吧。”
现在没有答案,也没有关系。
起码他们,看到过同样的落日和飞鸟,听到的是一样的江潮声。
而朝笙又往前跑去,偶尔踢起一块长堤上的石子,把话扔给了他:“是你刚刚走太慢。”
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又在夜市四面八方的灯火中散乱开来。
国庆假期,果然这儿游人扎堆。
灯火通明璀璨,仿古的建筑上挂着的店招琳琅满目,朝笙兴致勃勃,往里面走去。
人虽多,好在两个人个子高,天然带了点优势。
朝笙挑挑拣拣,很快买了一堆吃的,她自己抱着份冰粉,余下的都放在了江暮白手里。
两个人往前闲逛。
“豆花饭,多放点红油。”朝笙盯着老板的手。
老板笑:“高川本地的吧?”
他说话间,又多淋了一勺油辣子。
朝笙回头看向江暮白,他手里也满满当当了:“坐在这儿吃吧。”
江暮白接过了她手里的小吃,一并放了下来。
老板端上来朝笙的豆花饭,江暮白探身,道:“老板,我那份放红糖。”
老板和朝笙齐齐回过头。
“你是高川的啊!”老板看得出来,“啧啧,小伙子,你这可不得行哦。”
朝笙狂点头,斩钉截铁:“给他放油淋青椒。”
老板选择听她的。
朝笙朝江暮白笑,笑得他没办法。
动作麻利的老板很快又端了一碗淋好了青椒辣子的豆花饭上来。
夜市的桌子是折叠的矮木桌,两张红色塑料椅子摆着,两个人的腿有点没地方搁。
朝笙踢了江暮白一脚,江暮白看她一眼,她自己没有意识到。
他拨开青椒,舀起了一勺豆花。
还是辣。
朝笙又踢了他一脚。
这下朝笙感觉到江暮白的目光了。
她抬眼,看到他鼻尖细细密密的汗,乐得不行:“老板,拿两瓶豆奶。”
冰镇的。
朝笙笑嘻嘻道:“别吃这个啦。”
她又觉得奇怪:“你怎么这么吃不了辣?”
江暮白的眼尾都泛着红,他喝了口豆奶,才觉得缓过了劲来。
“我一直就不太能吃辣,后来就自己做饭了。”江暮白想到这儿,温声道,“不能吃辣,就干脆不放,所以越来越不会吃。”
老板忙里偷闲:“那可真的不得行哦。我们高川的姑娘都是辣妹子。”
朝笙又吃了口先前买的冷串串,红油蘸酱,她吃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暮白闻声,点了点头,朝笙眨眨眼睛,问:“你要吃吗?”
“不了。”他笑,还是不勉强自己了。
说是夜市,其实大多都是小吃,吃着吃着就饱了,一条街很快走完。
“好累。”她踩着那双慢跑鞋小小地蹦了下,手插在卫衣的兜里,“明天不来这儿人挤人了。”
高川的夜市不知为何,是全国都闻名的热闹,四面八方的人都涌来这儿,拥挤在这条百米的长街。
“明天还是两点?”江暮白问。
“太热了,我上午过来吧。”她想了想那二十几张试卷和之后的期中考,转身看了江暮白一眼,“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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