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母带我改嫁八次by马桶上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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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说……
他瞳孔一缩,不敢往后想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宣衡也看着羡泽,似乎在等她回答,她沉默着不说话,他还偏要矜持的抬着眼睛看她,似乎在催她开口。
宣衡他甚至还抬起手,状似无意的理了理自己衣袖上别的黑纱。
羡泽恼火起来:靠。装什么正宫大婆姿态。
羡泽对钟以岫转头道:“钟以岫,忘了给你介绍,这是我大伯哥。”
钟以岫一愣:“哎?”
宣衡皱眉:“……什么?”
羡泽从袖中拿出从宣琮那里抢来的玉琮,开始满口扯淡,垂泪道:“我以前跟宣琮在一起,彼此相爱,差点结成道侣,后来大伯哥把我们拆散了,我就伤心的离开千鸿宫了。都是十几年前的往事,本不想提及,但没想到他不愿意跟我装作陌路,还要为难我!我此番努力修行,就是不想被人看扁,也是为了不被人拆散感情,却没想到竟然——”
宣琮这个当事人愣住。
几位千鸿宫长老和掌匣人也呆了。
宣琮片刻后忍不住大笑:“……对。我们当然是两情相悦,原来你不告而别,是我兄长赶走的啊。他着实可恶,可我们郎才女貌,看着就是一对璧人,他为什么要赶你走?难不成是他嫉妒?”
好啊,你小子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反正这周围围观吃瓜的有好几个你们千鸿宫长老,你都不要脸,那就闹啊!
羡泽手一指宣衡的脸:“琮儿,你没说错!因为他想做小三,插足咱们的恋情,甚至不惜对我……但,我还是坚贞的拒绝了他,甚至跟他彻底闹翻。”
千鸿宫长老们傻眼了:“……”
宣衡怒目而视,但那目光中却有一种极大的耻辱。
宣琮的大笑也缓缓变成了一种复杂奇怪的微笑:“他确实是很擅长横刀夺爱。”
……等等。不会被她说中了什么吧?!
这兄弟俩什么反应啊?
这不应该是弟弟觊觎嫂子的戏码,怎么感觉到了莫名的不对劲?
难不成宣衡真是小三上位?她刚刚因为黑烬所看到的回忆,大多都是碎片,她错过了什么——
千鸿宫几位长老还敢吃宣琮的瓜,可当羡泽说什么少宫主宣衡当插足第三者,他们只能垂头装死装没听见了。
羡泽举着玉琮,这时候才注意到,宣衡腰间也有一枚玉衡,只是被摔碎过又重新粘合,上头还有大量火烧的乌痕……
宣衡一只手背在身后,直接不搭理她:“掌匣人,再派人寻找其他几名弟子。垂云君,请将这魔修交予千鸿宫,此次暗渊出现的蹊跷,千鸿宫必然要对此负责,从他口中看能否拷问出一些事。”
“……不能交给你。”钟以岫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他此刻强压住心神,很快就找好理由:“我们也觉得此事蹊跷,更不能交由你们来问了。谁知道这一切是否就是千鸿宫背后所为。”
宣衡垂眼看向了江连星落在地上的直剑。那剑褪去黑焰,露出本体,是他们刚入门的时候,文葆师兄到他们去库房领的。
剑柄上甚至还有明心宗的刻印。
宣衡指出这一点,话锋直指钟以岫:“天下若知晓当年东海屠魔的垂云君,手下宗门出了如此纯正的魔修,该如何质问?”
宣衡是故意的纠缠此事。他看得出来,羡泽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少年身上,生怕他出了什么事。宣衡分辨不出来这少年多大年纪,但以她的性格,多大的也有可能下口。
以她的好淫贪玩的本性,就连他们夫妻多年,她也是说翻脸就翻脸——竟然会对其他人如此上心?
而且她对钟以岫直呼其名,明显关系不浅,钟以岫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吗?他们二人以前到底是什么过往?难不成打算再续前缘?
宣衡此刻承认,十几年的怨恨与此刻的嫉妒上头,就是要让明心宗为难,昂起下巴淡淡道:“当年,垂云君对东海魔君说杀就杀了,对待一个魔修反倒不肯下手了。我听闻,这不是明心宗收容的第一位魔修了吧。”
他意指在场的陆炽邑。
陆炽邑先跳脚了:“我操你大爷啊,狗叫怎么这么响啊!我们先抓到了就不给你就不给你气死你怎么了!呸呸呸,当小三的老鳏夫装什么清高!”
宣衡:“……”
陆炽邑这么一骂,反倒是千鸿宫那边都傻了,冠冕堂皇的气势被他几句脏话给顶回去。
羡泽看出来了,玩市井流氓这套,对待千鸿宫这群装人实在是有用。
她干脆就要把水越搅越浑,张口就来,悲声道:“大伯哥,这不是魔,这是你们老宣家的血脉啊!当年我哭着离开千鸿宫之后没多久,就生下了这孩子。对,他天生就带着魔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宣家血脉的缘故!”
宣琮实在是憋不住了,弯腰狂笑,发簪与耳环的串珠相撞:“对,哥这是我的孩子,杀不得。”
宣衡面色冰冷,一言不发。
羡泽又继续开大:“至于是不是宣琮的——我也不知道,大伯哥,毕竟我们也,你强行对我……”
宣琮又笑不出来了:“啧,咱们能不能说好了,是我的就是我的。”
江连星扑在地上,他真的想死了。
幸好他被黑焰覆盖着看不清脸!师母想救他,也用不着这种狠毒的招式啊啊啊啊!
钟以岫也在旁边听得惊疑不定。难不成江连星之前说羡泽遇人不淑,受尽伤害,就是陷入到这兄弟俩的畸恋之中?
羡泽脸上又适时展露坚强母亲的神色:“往事暗沉不可追,我只想将这孩子好好抚养长大,他少说是你大侄子,哪怕是入魔了也有个机会,而不是要杀了他啊!还是说你们宣家血脉有问题,你就想斩草除根?要我说,明心宗才能公平对待此事,坚决不能将他交给千鸿宫!”
江连星:杀了他他也不想当宣衡的大侄子!
宣衡干脆不跟她说话了,转头道:“如果不同意的话,那就魔修给你们,羡泽我们带走,你也听到了,她跟我们千鸿宫渊源颇深。我现在支持他跟我弟弟再续前缘了。”
钟以岫愈发觉得,事情很可能是他最不愿意想的方向,宣衡如此执着的要带走她,唯有可能便是他说过的——妻子……
钟以岫神情恍惚,张口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忽然不远处的几处地面竟迅速向下凹陷,眨眼间,无数黑烬喷涌而起,吞没刚刚被涤荡出的日光!
江连星眼看着羡泽首当其冲,黑烬扑在了她脸上,立刻就要上去保护她,可捆住他的灵力带着禁制,因为他暴起而自动收缩,竟将他朝后拽去。
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暗中,江连星隐约看到了宣衡突然接近她的身影,甚至宣琮也抓住了羡泽的另一只手!
钟以岫的灵力要拽住她,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兄弟二人宽袖拂过,三人身影被淹没在黑烬之后!
这次魔气的爆发比之前更甚,钟以岫不敢多留,立刻张开结界,包裹住身边数位弟子,牵引着他们朝高处飞去。
而千鸿宫比他们更快一步,一行人竟然身影消失不见,同样跟着消失的,是羡泽!
钟以岫无论如何没想到,千鸿宫敢直接抢人,他眉头紧皱,怒意浮现:“他们带走了羡泽?就在明心宗的地盘上?明心宗不可能放他离开半步!”
江连星面若死灰,他被灵力捆缚又身处结界,周身剧痛,但那些都不重要,他轻声喃喃道:“……他不会放手了。说到底,没有人是可靠的……”
除了他自己,他就不该相信任何一个人能保护师母。
钟以岫似乎意识到,江连星知道的事情比她多,他垂首惊道:“宣衡到底是她什么人?”
江连星闭着眼睛不想回答了,他真的要疯了。
确实不能去魔域了,他要想办法,将师母从宣衡身边带走。
否则他不敢想,她是不是又要像前世那样——
羡泽被一片黑烬魔气迎头袭击,昏迷过去,宣衡将昏迷的羡泽搂在怀中,用衣袖轻轻拂开她脸颊上沾染的几片黑烬。
宣琮挑眉笑道:“怎么插足者还挺会心疼人?”
宣衡压根不理他,手顺着她手臂抚下去,握住了她昏迷时也攥紧的那只手。他手指在她腕上轻捏了一下,羡泽手掌发麻,不自觉松开手指,紧握的玉琮就掉进了宣衡手中。
他接过玉琮后,拿在手中看了看,宣琮心道不妙,果不其然宣衡双指用力一捏!
那玉琮中间出现裂痕,而后碎成几块,宣衡朝法器下方的魔气中随手一扔,消失不见。
宣琮怒极反笑:“……你的玉衡被人捏烂过,就嫉妒我是吧。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入魔的江连星就是她的孩子,但跟你没关系。算年纪,是在你们决裂之后两年出生的。人家孩子都生了,你这个前夫该靠边站了吧。”
宣衡压着的嘴角终于动了动,他那毫无变化的面容露出了一丝讥讽神色:“你对她一无所知,才会信这样的话。”
宣衡抱着她,轻声道:“她不会有孩子的,有也不会是那样的货色。”
羡泽先听到了雨声, 闷雷涌动,她眼皮跳了跳,睁开眼来, 看向四周。
这地方她不熟, 但也看得到帷幔以金线绣的凤凰和鸳鸯,帐钩是松石嵌金的青鸟,地面铺设绒毯, 处处透着文雅奢华, 显然是在千鸿宫的地盘上。
完了。嘴炮半天, 连大伯哥都叫上了, 竟然还落在宣衡手里了。
羡泽起身, 这才发现自己被冥油弄脏的外衣、鞋袜已经被脱掉后不知所踪,她赤着脚穿着单衣躺在床上。
她第一反应便是确认兵器, 幸好, 艮山巨刀还在她的芥子空间内。
这芥子空间最好的一点, 便是搜身也搜不走, 而她最重要的宝囊都放在其中。羡泽越想越觉得,她失忆之前是如她现在如出一辙的谨慎防备。
她呆了一会儿, 忽然有种剧情回到正轨的感觉,等一会儿被掐腰的时候, 是不是应该垂泪求他别杀江连星, 为了孩子什么都愿意做。然后江连星也被带到千鸿宫,大家都以为他是少宫主的绿帽产物,对他各种欺辱——
然后江连星闷声学大招,终于在屈辱中爆发,在千鸿宫杀杀杀,杀完了如同鬼魅在什么漫天红莲大火中走入她寝宫, 一剑捅穿了宣衡,牵着她的手说“师母我们回家”……
……土虽然土,但也挺带劲的。
正想着,她听到外间有些依稀的说话声。
她从床上起身,赤脚踩在绒毯上,靠近隔间的八宝螺钿木门侧耳倾听。
“为何卷轴无法毁掉?”
这说话声朦朦胧胧,听不真切。
羡泽感觉房间像是被蒙了一层纱,细瞧才发现墙壁门窗上都浮着禁制,她手触摸过去,那层与房间墙壁贴合的结界上,浮现出鸟笼般的竖拦横格。
……真搞金丝雀那套啊。
“只要是内部还有人活着,这入口就无法被销毁,顶多是暂时关闭。清点人数后,共有四位弟子未被救出,只是很难想象他们没死……”
再接话的人应该是宣衡,他说话寡淡严肃,字音之间仿佛有四平八稳的节拍,听多了就让人想睡觉:“已让宗家长老查过四人命魂经纬,俱是褪色,只剩一丝未断。已褪色意味着心魂半失,未断丝说明肉身未灭。”
“可困在魔气之中这么久,又有败麟作祟,按理来说他们四人早就该被撕碎吞食了,怎么会还活着。”
他沉吟片刻,道:“或许是有人故意为之,将四位弟子化作……傀儡或半魔,因此还算是他们活着,就无法毁弃卷轴。这更证明此次秘境突然出现暗渊,绝不是巧合。”
另外有人道:“会不会是伽萨教,他们不是擅长以血食炼法作尸傀?很可能伽萨教在陵城出事之后,根本没走。”
宣衡忽然想到千鸿宫来到陵城那天,他遥遥看到垂雾流云,正是钟以岫出手了。一般货色可没办法让垂云君出手,他很有可能遇上了伽萨教的某个上层。
会不会是伽萨教也知道了她在这里,甚至现在还不死心的没走……
他不知道她将金核给过多少人,这些人是爱她还是恨她,但在几个月前金核的疯狂作痛之后,或许很多人都想要尽快找到她。
宣衡顿了顿,道:“让人去陵城内再查探一番。要改变秘境的位置,需要有移山填海的本事,伽萨教恐怕做不到吧。”
长老道:“是……还有一事,垂云君设下禁制将卷轴封锁,宗主更是直接在明心宗上空垂落结界,不许咱们任何人离开明心宗。明心宗上下群情激奋,很多弟子已经跟千鸿宫弟子发生冲突,要求交出您带走的那位女子。”
宣衡并不接话,只是道:“徐长老,不必什么事都当传话筒。”
那徐长老不敢再多言,宣衡轻声道:“我也没打算走,事总要一件件解决。下去吧。”
外头的人离开了,羡泽快步跳回床上去,瞪着眼睛看着门。
片刻后门打开,宣衡立在门外看着她,对于羡泽的苏醒和她直白尖锐的目光,宣衡也没有惊讶。里间昏暗,外间明亮,灯烛光芒将他影子拉长,他面目晦暗难辨。
羡泽观察屋外,外间算是一间厅堂,应该还有个阳台,高案处有摆放琴的架子,一把被烧的不成样子的乌黑的琴,正在上头蒙尘。
宣衡反手合上门,他抬抬手,骤雨敲打的窗边,几点灯烛亮起。
屋内昏黄又略些潮湿,他不再看她,走到旁边的衣冠架前,解开冠带,将深青镶玉的窄冠放在架顶,冠带的系绳从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指缝里滑落下去。
宣衡外袍有些雨痕,脱掉后叠的齐整搭在架子上。
他推开门前,放在门框上的手都在抖,此刻将衣袍放下后,差点碰掉了腰带上的玉衡,宣衡强定心神,不着痕迹的握住玉衡,握在掌心,不言不语。
羡泽只觉得是他在死装,看见他脱衣服,抱着腿笑道:“你要睡我啊?”
宣衡只侧目看了她一眼,动作未停,将手套外的扳指都摘下来,与玉衡一同放在桌案上,那眼神像是“老夫老妻了别闹”,也像是“这不是废话吗”。
他挥挥手,灯灭了一些,只有最靠近门处的一两盏还有微光。
羡泽盯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太密,闷雷滚滚,房间内实在潮湿,她手臂脖颈沁出一点点冷黏。
粘稠的沉默就像是雨水的气味一样无孔不如。
他站到床边来,解开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那个少年被垂云君带走了,应该不会死。”
宣衡说罢将簪子发带放在床头,长发散落垂下来。他头发并不长,只垂到背中上半,发丝偏硬,细瞧过去有深青色的光泽,灯烛昏暗却依然能看出他齐整的鬓角与美人尖。
羡泽感觉到两件事:
一是他希望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享受着她目光的摩挲。
二是他的话语在试探,试探她有多关心江连星,又如何看待钟以岫。
她立刻道:“我家孩子没事吗?快让我见见他吧,他年纪小,脑袋倔身体又弱,秘境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把他吓坏了吧。不过我相信垂云君不会把他当做魔处死——”
宣衡手顿了一下:“……退步了。”
羡泽:“什么?”
“二十年前,你演的比现在好。”宣衡放下半边床帐,坐在床沿。
“他真是我孩子。我跟你生不出来不代表跟别人生不出来啊。”羡泽扯了扯嘴角,挑衅道。
她细瞧才看得出来床帐竟然有好几层,卧榻又深又宽,随着宣衡合拢床帐,里头跟一间小屋子似的。
宣衡深青色的瞳孔在帷幔的昏暗中,就像是墨翠,他似乎真的笑了:“你就没想过,咱们也研究过怎么生孩子。”
是说一起理论学术研究,还是行为艺术研究?
“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会生孩子,只会下蛋。”
羡泽:“……什么?!”
他真就像是夫妻一般,掀开被她刚刚踢乱的被子,坐在床上,甚至在床上也没打算摘掉手套,双手交叠搭在腹部。
一点灯烛微光勾勒了他的额头鼻梁,他垂着嘴角,薄唇紧抿,羡泽忽然意识到,他虽然说话做事老成,嗓音成熟低哑,但他还是很年轻的。
她那片回忆里,他眼里还会有兴奋,有欢欣,甚至有许多堪称天真的神情。
但现在已经都不会了。
太怪了,感觉这氛围太怪了。
他只是沉默坐在床边,伸手抚了两下被面,垂眼看向床边脚踏。她的鞋弄脏之后被扔掉了,所以脚踏边只有一双他的鞋。
他不喜欢这样,只有孤零零一双鞋在,或许还是让人给她拿来一双软底鞋吧。
羡泽对他的态度异常警戒:“你在看什么?把我抓过来又不说话了吗?”
宣衡转过头,却并没有直接看她的脸,目光垂了片刻才像是下定决心,抬起眼看向她。
那张十几年来从未变化的一张脸,他还能回忆起托着她的面颊时掌心的柔软,指腹揩过她眉毛时她扑动的睫毛。
她乌发散乱,拢住半个身躯,嘴角还是含着一丝笑。
这张雍容精致的脸,在日光下总会因为瞳孔的金光,显得有种富丽的寡恩薄情;但在床帐朦胧昏暗里,她总有种倦懒,人跟绸缎衣裳似的又凉又软,是他熟悉的可触可亲。
只是她的眼神如此陌生。
甚至不是当年的兴味、贪欲或厌恶。
她又在扮演什么?
宣衡已经受不了她一丝一毫的伪装,道:“你可以把你的角和尾巴露出来了,你不是说你觉得那样更自在吗?”
羡泽皱眉:“……什么尾巴?我没有尾巴。”
宣衡不说话,但似乎觉得她还在装,有些愠恼。
他伸出手去,要探向她后腰,羡泽讨厌他这幅理所应当的态度,谁跟他是夫妻?在她看到的那段回忆里,也没有这部分,如果真有,她也能想象到有多无趣!
“我失忆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尾巴。”羡泽捉住他手臂要去推搡,这人生的高大,胳膊也有劲,千鸿宫风流典雅的衣衫遮住了他的身形,这么按过去,他简直是个刀客剑侠!
宣衡却低头看着她,冷冷道:“谎称失忆这个办法,在你刚弄瞎眼睛时用过一次,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触碰到了羡泽的中衣,而后绕过她的腰,非常精准的按在了她腰臀之间的一处窝窝上,那感觉就像是她的麻筋酸穴似的,羡泽只感觉腰酸腿麻,忍不住叫出声。
她出了声之后,顿时认为是宣衡有意要她出丑,暴怒起来,也干脆不装了,伸手猛地拽住了他头发。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不记得的旧事,他却什么都了熟于心,甚至还知道她何处敏感!
宣衡被她结结实实抓住头发,闷哼一声,朝后仰过头去,后牙咬紧,双眼发直的看着她。
羡泽怒道:“我说了我失忆了,你听不见吗?我跟你根本就不熟,有什么意思——”羡泽低头看着他,话音却忽然顿住了。
他咬牙道:“松手!”
羡泽没有松手,凝视着他的脸,反而抓的更紧了。想来上次,她也是这么对待宣琮的,宣琮疼的倒抽冷气,却非说要爽到了。
她当时还觉得宣琮够变态的。
但更变态的是他哥。
宣衡明明怒瞪着她说让她放手,可她仔仔细细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和泛红的脖颈,甚至是他眼底的神色。
羡泽意识到,宣衡才是真的爽到了。
她没有松手,反倒更使劲的往后扯了扯。
宣衡眉心一跳,手撑在缎面锦被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去,睫毛颤抖着,胸膛起伏,好半晌才道:“……羡泽,松手。很疼。”
羡泽笑起来:“是吗?我觉得你爽到就差吐舌头了。我手就不往下摸了,怕你是真变态。”
他因她这话露出耻辱的神色来,双目紧闭,缓匀了几口气。羡泽这才注意到他的冠带在下颌处勒出一道细浅的红痕,摘下发冠之后才明显。
她觉得很有意思,手指将他脸颊推得偏过头去,让他仰起脖颈露出那道凹痕。
她手指摸了摸,他平复下去的胸膛再次起伏起来。羡泽目光在红痕与下颌线处停留片刻,抬起头来,他垂着睫毛,眼睛向下,似睥睨,却也似……邀请。
他紧闭的唇微微张开,似乎是在等她亲吻它。
凭什么?凭什么赏你啊。
她嗤笑一声松开手,将他推开来。
他偏过头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大受羞辱,半天没能转回脸来。
羡泽道:“我说了我不记得你, 我是明心宗弟子,自然要回弟子院去,你不能禁着我。”
他终于转过脸, 神色又淡淡看不出来了, 只往上拽了拽自己的手套:“你不是跟宣琮两情相悦被拆散了吗?回了明心宗,要怎么破镜重圆。再说你刚入明心宗没半年,他们也未必在意你回不回去。”
放屁。她都听见明心宗命他交人了。
“那你放我跟他重圆去啊, 我跟大伯哥坐一张床上是什么意思?”
宣衡直接躺下:“他那儿床窄。”
羡泽要气笑了:“那你关着我也没用。”
宣衡皱了皱眉头:“我没有关着你。”
“我瞧得见门窗上都有禁制, 你还说没关着我?”
宣衡看着她, 慢声道:“那是为了防止别人进来, 天底下还有什么禁制关的住你?我以为是你没走, 是因为……有话要与我说。”
他本意想说是她还对他有兴趣,但实在是说不出口, 才中途换了说法。
羡泽看了宣衡片刻, 立刻撑起身子, 跨过他跳下了床。
宣衡看到她踢开衣摆, 露出一截白皙小腿,脚尖快速点地, 伸手就要打开窗户,可她手指却摸不到窗户, 只抚摸到了一层禁制结界。
她皱起眉头, 立刻指尖汇聚灵力,伸手打向结界,那层鸟笼似的结界符文再次浮现,她只感觉骨节像是砸在了墙面上,吃痛的收回手,怒瞪向宣衡:“你说困不住我的!”
宣衡心惊肉跳。
几个月前虽然他感应到她出了大事, 可等瞧见她面色红润,身姿挺拔,而且是比之前更千万倍的会搅混水,他只以为她装作弟子来明心宗玩,便没有想过她真的遭了难。
他登时起身,朝她走去,羡泽朝后退,手按在桌案边,抬眼瞪向他:“怎么,你还想爽一爽?”
宣衡抓住她手腕,探向她的经脉内息,眼神陡然变了,他嘴唇微微发颤:“你、你如何变成这幅样子?是谁做的?!”
羡泽紧抿嘴唇不说话,想要让他多说几句线索,却没想到宣衡拽着她回到床边,将她推回床帐内,他紧跟着进来。
羡泽被按倒在床上,她挣扎起来:“别推我!你要敢玩强来的那一套,我撅断你的——”她转过头去,刚想给他一巴掌,就瞧见宣衡面色严肃的解开中衣,露出一小片胸膛。
与他看起来矜重典雅的衣着不同,他胸膛上有几块烫下的疤痕,好似被什么人用烫红的铁棍戳下的。
实在是太过反差,就像是夫子庙里的圣人像脸上,被人用烟头烫了。
羡泽目光落在那几处拇指大的疤上,他却没注意到她的目光,只是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腹处。
羡泽正要继续张口骂他勾引人的手段太低劣,他却眼睛闭上,像是在等什么。
羡泽也不知道他想干嘛,但他肌肤手感不错:“……”
宣衡不说话:“……”
他片刻后忍不住睁开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真的失忆到连怎么吃饭都忘了?”
羡泽:“啊?吃饭?”
宣衡似乎耳后泛红了,但还是眉头紧皱:“你自己说叫‘吃饭’的,就是吸食他人灵力——”
难道说的是,就跟之前从钟以岫的金核中吸走灵力那样?羡泽运转灵力,她内观自己那颗透明的只有外壳的灵核,果然看到明亮的金核就在她身侧。
是宣衡?!
羡泽似乎对他的气息极为熟悉了,几乎不需要多想就自然而然的心法逆练灵力倒转,从那金核之中有大量灵力朝她涌来。
她太理解为什么把这种吸食灵力称作“吃饭”了,因为有种食欲满足般的餍足,宣衡体内金核飞转,她明知道不可能,但似乎连他的灵力都和钟以岫不同,有种帐下耳鬓厮磨的温热感——
她忍不住软倒下去。
宣衡很是大方,羡泽甚至感觉金核中涌出的灵力几乎将她包裹,她吸收的速度比不上他给予的慷慨。
羡泽甚至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以防止被人发现,她像是一只醉卧蜂蜜湖里的小熊。
她头晕目眩,连身上压下来的重量都没有在意,只是觉得有点喘不动气似的哼了一声。
宣衡低头看着她,他将一只手垫在她脑后,她也不知道,只要是觉得舒服她就主动倚靠过去。她双眼失焦,微微歪着脸,柔软的脸颊放松的压在他手臂上,露出极其好懂的吃饱喝足似的表情。
只有这时候,她嘴角那一丝笑是最真实的。
其实被她吞食灵力的感觉,非常不好受,他额头甚至沁出一层冷汗来,但宣衡心里却是无上的满足。
看啊。她哪怕情绪上拒绝他,心理上戒备他,可她还是需要他。
羡泽只要是没有从他身上彻底拿回金核,他们之间就还深深融合在一起。
虽然她总说这是给他的诅咒,但宣衡更愿意称之为“种子”,他身体里有她的一部分,只要是她需要,他仍旧可以……喂养她。
只是,她显然在几个月前,经历了毁天灭地般的打击,有人几乎要杀了她。她才会如此饥饿的渴求灵力,才会贪吃到甚至愿意将手搭在他肩膀上,半搂抱着他。
只是……到底为何?几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宣衡拈走她面颊上散乱的青丝,轻声道:“你来明心宗是为了什么?垂云君跟你有过什么吗?他明明是你的仇人,为何你要将金核也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