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三岁小郡主by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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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等承武帝说完,急忙打断,摊手道:“父皇,儿臣冤枉,您瞧见了,儿臣最近忙政务忙得团团转,可没那功夫去杀人,且儿臣也没有理由去杀他。”
见太子语气惶恐,忙不迭撇清他自己,承武帝看了一眼太子,语气有些无奈:“老大,朕当然知道不是你,朕就是从你里这开个头而已。”
太子当然知道承武帝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可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有些姿态该做还是要做。
他笑了笑,“父皇明鉴,父皇请继续。”
承武帝继续猜:“贰皇子的‘贰’,瑞王的‘瑞’,也是一横开头。”
太子,十一皇子,还有驸马程远都默不作声,无人应话。
承武帝也不介意,接着在桌上划拉,自言自语:“叁皇子的‘叁’不是,但肃王的‘肃’是。”
“肆皇子的‘肆’,还有瑜王的‘瑜’,全都是。”
说道这里,承武帝显然失了耐心,用手把桌上的水渍擦掉,面色阴沉:“剩下的几个,都不是。”
“所以,那个了心死前留下的这一横,是在说,凶手是老二,老三,老四,他们三个之中的一个?”
这样有些武断,太子客观道:“父皇,程远只是说,一般情况下,死者最后留下的信息都是指向杀害他的凶手,但或许还有其他意思,也未可知。”
“再者说,即便死者留下的是凶手的信息,可也不见得就是老二老三老四他们。”
“也有可能是姓,像王,秦,曹,尤,这些姓都是横字开头,也有可能是名字。”
承武帝冷哼一声:“放心吧,阿桶不是说了嘛,这是权谋文,既然那个了心和尚在剧情里出现过,那他绝对不是白白出现的。”
“原本在澜真她们一家出事时,这个了心和尚还活着,此刻却突然死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因为阿桶的出现,逼得某些人不得不改变策略,杀人灭口了。”
太子心中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这些话是针对其他皇子,他作为太子并不好说,以免有诬陷兄弟之嫌,不光不好说,他还得反着说。
帝王心海底针,实在难以琢磨。
且陛下因为丹药的后遗症,最近的脾气时常喜怒无常,虽然他已经在极力克制,可仍旧有些阴晴不定,他可不敢冒险。
此刻见承武帝这般说,他也只是点了点头,做恍然大悟状:“父皇言之有理。”
承武帝有些无奈地看了太子几眼,也没拆穿他在这故意装糊涂,随后看向十一皇子:“你就顺着那和尚这根线,给朕朝那三个逆子身上查,看看能查出些什么来。”
“儿臣这就去查。”十一皇子应是,转身出门。
承武帝和驸马程远随意寒暄几句,便让他去给宸妃请安,程远便起身告退。
承武帝一时觉得昏昏沉沉,疲惫异常,胸口也闷得喘不过气来,便挥了挥手:“老大,你去忙吧,朕想歇一会儿。”
太子应是,等承武帝躺好,上前给他盖好了被子,随后退后两步,转身就走。
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康元德在殿外禀报,语气严肃带着些焦急:“启禀陛下,四皇子派人送来军报,六百里加急。”
第75章
一听又是军报, 承武帝伸手按了按眉心,脸上瞬间阴云密布,语气中裹着浓浓怒意:“军报军报, 又是军报,这个老四, 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想到二皇子那封军报带来的北境消息,再一想四皇子在西南边陲, 太子眉心也是突突一跳。
可见承武帝隐忍着怒火,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连忙宽慰:“父皇息怒, 六百里加急, 总好过八百里加急,好歹差了二百里呢。
承武帝看了太子一眼,有些无奈:“你还有心在这里调侃。”
太子笑了笑,转头看向门口,高声道:“拿进来吧。”
康元德拿着军报走了进来, 双手递到太子手中,又十分自觉地默默退了出去。
太子拿着军报,快速拆开, 仔细看过,双手转递给承武帝,神色有些凝重:“父皇。”
一看太子的表情, 承武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实在懒得看, 挥挥手:“说。”
太子眉头紧蹙:“父皇,老四军报上说,黔州一带突然出现一伙万余人的流寇, 这伙流寇兵强马壮,残暴异常,数日前抢劫了一个县城,屠杀百姓百余名,还杀了县令。老四忧心封地安危,请旨延后归京。”
承武帝直接气乐了,语气嘲讽:“好好好,好得很,原先还只是山匪,剿了这么多年,竟然剿成流寇了,人数还越剿越多。”
太子心中冷不丁冒出一个念头来,养寇自重。
可这话他不好说,当然,也不用说,陛下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一点,不然不会说出方才那句话来。
承武帝拿过军报自己又看了一遍,看完直接砸在地上:“一个两个,这是跟朕耍心眼呢。”
太子:“是啊,大宣自打建国以来,虽说小灾小患不断,可大体上也算安安稳稳,全都赶在这个时候出事,儿臣也以为非同寻常。”
“父皇,您说,会不会是有人将阿桶的消息传了出去?”
承武帝冷哼一声:“想都不用想,定然是的。”
承武帝越想越气,气得耳朵嗡嗡作响,他伸手按住耳根慢慢揉着:“朕明明叫梁泉盯紧各宫,竟然还叫人把消息给送了出去,朕还真不知道是要夸你这些兄弟们厉害,还是朕老了,不顶用了。”
听出承武帝话语中的火气和挫败,太子忙宽慰:“父皇,皇宫之中,不算各宫主子,光是宫女和太监就有万余人,可梁泉手底下才几百人,暗卫们再能干,再盯得紧,也总有疏忽的时候。”
承武帝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太子试探着问:“老四那里,如何答复?”
承武帝面露倦意:“你拿主意吧。”
太子斟酌着措辞:“那儿臣先以恶人之心推测这件事。”
见太子说话又小心翼翼,承武帝叹气:“老大,在朕面前,要说什么就直说,不要总是绕弯子,听得朕心累。”
太子点头应是,忧心道:“儿臣以为,黔州这番流寇作乱,兴许和老四无关,也兴许和他有关。若此事背后有老四的手笔,那么他的目的显然是为了不回京城。”
“不想回京城,那就是心里有鬼。”承武帝气得拍桌:“狼子野心。”
太子:“儿臣以为,若此时逼他,那流寇屠杀百姓之事,怕是又要发生,且下一次,怕是不止那百十来人,不如让他暂且留在封地。”
承武帝沉默片刻,平复怒火:“你的顾虑朕知道,可你想过没有,老二以邬剌人进犯为由,拒不回京,老四以流寇为借口,也不回京,若是朕都允了,那想必老三,老六,老十他们几个也会有样学样,你说到时怎么办?”
太子为难,叹了口气:“儿臣也有这番顾虑。”
承武帝:“这样,你替朕草拟一份旨意,明面上允他暂缓归京。”
“老八不是正记恨老四嘛,就让老八以钦差身份,带兵过去剿匪,朕倒要看看,若老八将那些流寇都消灭了,老四还以什么借口拖延归京。”
太子:“此计甚妙。只是父皇,老八得带多少人马过去合适?还有,若让他回封地去调兵,怕是得耽搁一些时日。”
承武帝:“不用那么费事,就从五军营调兵给他。”
太子:“是。”
承武帝按了按脑袋,指着地上的军报问:“那个,老四在军报中说流寇多少人来着?”
太子:“万余人。”说完俯身将军报捡起来。
承武帝:“那就从五军营调三万骑兵给老八,让他给朕把黔州,不,让他把老四封地所有的山匪,山贼,流寇,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全都给朕清得干干净净,否则,就不许他回来。”
“还有,把朕那柄长刀给他,朕赐他先斩后奏之权,别管是谁,胆敢阻碍绞杀流寇,格杀勿论。”
太子应是:“那儿臣这就去办。”
承武帝又说:“对了,让老八媳妇儿留在京里,告诉老八,别想着游山玩水,赶紧给朕办差,差事什么时候办妥,什么时候回来见他媳妇。”
这一招对老八来说实在够狠,却也是十分有效,太子忍不住笑:“儿臣遵旨。”
承武帝只觉脑中昏昏沉沉,心口也闷得慌,挥挥手:“朕乏了,你去忙吧。”
说罢往里间走,见皇后坐在榻上摆弄花瓶,走过去歪在榻上:“皇后,朕躺一会儿,天没塌下来之前,你替朕拦一拦,不要吵朕。”
皇后抱着花瓶,起身往外走:“陛下放心歇着,臣妾帮您守着外头。”
最近承武帝很少去崇政殿,基本上都是太子在崇政殿处理政务,他出了凤仪宫,往崇政殿的方向走,吩咐丁明:“去把鲁王殿下请来,就说孤有急事找他。”
丁明应是,喊来一个办事妥帖,腿脚麻利的小太监,让他赶紧去找人。
太子到了崇政殿,刚坐下没多久,八皇子大步流星来了,刚跨进门,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大哥,你找我?”
太子笑着点头,让他坐下,随后把四皇子封地闹流寇一事说了,又把承武帝的旨意也说了。
听到陛下让他担任钦差,从五军营调三万骑兵,去四皇子封地剿匪,八皇子当即拍腿,哈哈大笑三声:“老天开眼,给我这个机会去找老四算账。”
太子瞪他一眼,警告道:“此为公事,休要胡言乱语,见到老四,切莫胡来,更不能挟私报复。”
八皇子忙把笑憋回去,拍着胸脯一本正经道:“是是是,大哥说的是,我沈斐岂是那样公私不分之人。”
见他说得太假,太子笑着摇了摇头,想着陛下让老八过去的真正目的,也不再多说。
八皇子心情很好,接着说:“我四哥封地山清水秀的,这回我刚好带着阿芷顺便去转转。”
太子笑了:“老八,正想和你说这事来着,父皇的意思,路途遥远,你又是去剿匪,那些悍匪凶残异常,阿芷就不必跟着你去辛苦奔波了,让她留在京城陪陪贤妃娘娘吧。”
八皇子一听要和妻子分开,心中恼火,蹭地站起来,怒道:“大哥,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信不过我?想把阿芷留下来做人质?”
太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稍安勿躁,父皇并非此意,何况,要是说到人质,就只有阿芷一个人是你的软肋吗?贤妃娘娘,老十四,哪个你舍得下?”
八皇子气哼哼地坐下去,满心不服:“道理是这个道理,那父皇到底什么意思吗?”
太子:“父皇知道你爱玩,怕你带着阿芷出去耽误办正事,阿芷留在京中,你快些办完,快些回来。再说了,你那是带兵去剿匪,又是一路骑行,本就凶险不说,你就忍心让阿芷千里迢迢跟你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奔波?阿芷再爱舞刀弄剑,也终归是姑娘家。”
八皇子挠挠头,委屈巴巴道:“我就是舍不得嘛,我们自打成婚,一天都没分开过呢。”
太子笑:“那你就速去速回,早日办完正事,早日回来和阿芷团聚。”
八皇子不甘心:“大哥你就不能跟父皇去求求情吗?”
太子摇头:“父皇定下的事,求不了。”
八皇子:“大哥,我看父皇现在对你言听计从的,你就帮帮我吧,我不想和阿芷分开。”
太子耐心解释:“不是大哥不帮你,你觉得父皇眼下对我和颜悦色,可那不过是父皇因着原剧情里那些事,觉得对我有所亏欠罢了,可若我不知趣,谁又知道父皇会怎样。”
八皇子想了想,点头:“那好吧,可是我还是不放心阿芷,要是我不在,她受了什么委屈,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想笑,心道就你家媳妇儿那样的,不欺负别人,就算谢天谢地了,谁敢给她受委屈。
可见八皇子蔫头耷脑的,只好拍拍他的肩膀,温声安慰:“你放心去办差,阿芷留在京城,我和你大嫂都会看顾她的,必不会叫她受到一丁半点的委屈。”
八皇子便也不再纠缠,起身,抱拳拱手:“那就多谢大哥大嫂了,等我回来,给你们带黔州特产。”
太子笑着说:“好,那就提前谢谢你了。”
随即把承武帝的刀交给八皇子,语重心长说道:“父皇准你先斩后奏之权,但对老四,你掌握些分寸,不管他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冲动,将他逼回京城,你的任务就算完成。至于后续如何处置,留给父皇去做决定。”
“大哥我记住了。”八皇子正色答,双手接过刀,挂在腰间,“那大哥我先走了,阿芷还等着我呢。”
太子忍不住笑:“去吧。”
八皇子回了贤妃宫里,把即刻要去黔州剿匪的事情说了。
贤妃听完,忧心忡忡,可圣旨已下,不去不行,她便也不想说什么丧气话,压下心中担忧,笑了笑说:“我儿出门,定能顺顺当当完成陛下交代的差事,平平安安归来。”
八皇子笑:“多谢母妃吉言。”
八皇子妃也笑:“母妃放心,还有儿媳在呢。”
贤妃欣慰地笑了:“是啊,有阿芷在一旁陪着,母妃放心多了,只是黔州路途遥远,又要苦了你了。”
八皇子妃笑:“母妃无需挂念,儿媳倒是觉得在外跑跑更自在。”
贤妃满眼慈爱地笑:“你呀,跟老八一样,也是个野猴儿。”
婆媳两人都忍不住笑。
八皇子见两人聊得兴致勃勃,不忍扫她们的兴,便一直憋着没说话,直到二人笑完,他这才抓住妻子的手,一脸忧愁:“阿芷,父皇说这次你就留在京城陪母妃,让我一个人去。”
贤妃和八皇子妃都是一愣,都有些不明白皇帝此举何意。
八皇子把太子的解释说给二人听,贤妃看了看素来如胶似漆的儿子和儿媳,点点头,表示理解了。
也是,如果让老八带着媳妇去,两人头一回到蜀地,定是寻着机会就要去游山玩水一番,说不定还真就把正事给耽误了。
八皇子妃虽然也想跟着去,可见八皇子一副郁闷至极的模样,便也笑着宽慰:“无妨,等回头你卸了手上兵权,做起了闲散王爷,咱们有大把空闲,想去哪,就去哪,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八皇子一愣,先看了看贤妃,又看了看妻子:“你们也都是这般想的?”
贤妃叹了口气,点头:“看陛下这回的架势,十之八九是要收回藩王手中兵权的。儿啊,到时咱就乖乖上交,千万不能学老二和老四他们那样,跟陛下对着干。”
八皇子:“我无所谓,反正以后是我大哥做皇帝,我手上有没有兵权,我大哥都不会苛待于我。”
“更何况,大宣的江山还需要咱们自家人来守护,只要我还能带兵打仗,自有我立身之处。”
“再说了,做个闲散王爷有什么不好,到时我就和阿芷从东走到西,从南游到北,逛遍咱们大宣的山山水水,是吧,阿芷?”八皇子说着,看向自家妻子。
八皇子妃笑得爽朗:“正是如此。”
见八皇子如此想得开,贤妃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也跟着笑了:“我儿明理。”
该说的说完,八皇子扯着八皇子妃起身:“母妃,我明日去五军营领兵,后日就要启程,时间紧迫,我和阿芷还有事情要办,这就先出宫去了,等儿子办完差事回来,再好好孝顺您。”
贤妃笑:“去吧,我儿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八皇子躬身,带着八皇子妃出门,往宫外走。
八皇子妃不解,小声问:“什么事没办?我怎么不记得了?”
八皇子凑到八皇子妃耳边低声耳语一句,八皇子妃当即面颊飞红,抬手就在他背上啪啪来了两巴掌:“你要死啊,这样的话在皇宫里头说。”
八皇子哈哈哈笑着躲。
八皇子妃指着他,“对了,死老八,先前我没进宫的时候,你是不是骂我‘蠢东西’来着?”
八皇子笑容一僵,随即一脸震惊,当即否认,“我怎么可能那么说你。”
八皇子妃冷笑一声,按得手指关节咔咔作响,眼神微眯,语带威胁:“当真没说?”
八皇子神情警惕,倒退着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八皇子妃:“十四和为清两个都可以作证,要不要找他们两个过来当面问问?”
八皇子一拍脑门:“我就知道这两个小兔崽子见不得我好。”说罢转身就跑。
八皇子妃眼疾手快,两步追上去,伸手薅住他脖领子:“沈斐,胆肥了啊,居然还敢跑了。”
八皇子低头:“错了错了,我错了,王妃饶命。”
八皇子妃伸手在他背上又拍了两巴掌,第一掌有点重,第二掌拍下去的时候,想着他马上要出门了,还是放轻了力道。
最后这轻飘飘的一巴掌拍得八皇子哈哈哈笑,伸手将妻子的手包住,牵着她健步如飞,火急火燎出宫去了。
太子处理完今日紧急政务,回了东宫,坐下之后喝了盏茶,随后将四皇子封地闹流寇一事,还有陛下派八皇子去剿匪,逼四皇子回京一事说了。
太子妃听完,有些担心:“殿下的意思是,那些流寇闹事,是老四安排的?
太子点头:“陛下同我都是这般猜测。”
太子妃冷脸:“这个老四,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是可怜那些无辜百姓,不知道多少家庭又要破碎。陛下可让老四安抚那些遭难百姓?”
太子点头:“放心,是我代父皇拟的圣旨,已经从户部拨了银两抚恤。”
太子妃点头:“那就好。”
随即又担忧地问:“可老八这一去,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我不是怕老八怎么了老四,我是说那是老四的地盘,回头俩人要是真闹起来,老八会不会吃亏?”
太子:“无妨,老八会带三万骑兵,且老八脾气虽爆了些,可脑子并不笨。”
太子妃:“那就好。”
太子又把了心和尚死了一事和太子妃说了,太子妃震惊:“那和尚就那么死了?那这条线索岂不是断了?知道是谁杀的吗?”
太子:“暂且不知,十一弟还在查着。”
说着,撑着桌子,往太子妃这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道:“因为了心死前留下那一横,父皇猜测是老二,老三,老四几个,可是父皇忘了,拾字开头的皇子们,也是一横开头。”
太子妃不解:“殿下此言何意?难道殿下知道是谁了?可拾字开头的皇子,除了老十已经外出就藩,从十一弟开始,全都还在京城,阿桶先前都已经扫过了,没见他们其中哪个和那了心和尚有牵连啊。”
太子:“我不是怀疑老十他们,我只是说,如今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陛下都往老二老三老四几个身上联系,这种态度,已经失去了一个帝王该有的冷静和理智。”
太子妃蹙眉:“殿下你是怕陛下惩罚他们太过?可若是他们当真做了大逆不道之事,即便父皇判他们死罪,那也是罪有应得。你看看荣贵妃,琬贵妃她们暗地里做的那些事,还有自打母后的寿诞之后,接二连三生病,至今未在诺儿面前露过脸的皇贵妃。”
“殿下你想想,若是没有阿桶,咱们一家该死的何等凄惨!”
“若老二老三老四几个当真是谋害咱们一家人的幕后黑手,哪怕他们现在还不曾得手,可殿下你千万不能为了什么仁厚的名声就心慈手软。”
“咱们一家能躲过去,全靠诺儿和阿桶。殿下你瞧着吧,他们几个暗地里要做的事,定是一件没少做。”
太子妃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太子拍拍太子妃的手:“放心,杀母杀妻杀子,害我家破人亡,此仇不报我沈煦枉为人。即便为了仁厚的名声,我沈煦也没有蠢到那个份上,会对仇人动恻隐之心。”
太子妃紧追不放:“那若是,当真查出老二他们几个是幕后黑手,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太子眼中冰冷:“杀。”
这还差不多。太子妃总算放下心来,神色缓和:“那殿下方才这番话,究竟是何意?”
太子叹气:“我怕陛下手段太过激烈,回头把老二几个逼得提前反了。而父皇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我真怕哪日,陛下突然一病不起,到时候这一大堆烂摊子要我来收拾。”
太子妃用力攥住太子的手:“殿下,只要咱们一家人都好好活着,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不管怎样,我都陪着你,孩子们也都陪着你。”
太子闻言笑了:“说的对,有你和孩子们陪着我,还有什么事可畏难的。”
夫妻二人相视而笑。
太子环顾静悄悄的屋内:“孩子们呢?”
太子妃忍不住笑:“诺儿领着一帮大孩子,都跑去外面玩了,如今十八也天天跟着在,不过这样也好,十八之前过得太辛苦了。”
太子:“是啊,那孩子太懂事。”
沈知诺牵着狄小将军,带着哥哥姐姐还有小姑姑一群大尾巴,在后宫逛了一大圈,扫了一大堆毫无剧情的宫女和太监,腿都走酸了。
本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时,总算遇到个或许能稍微有点剧情的人,十七公主。
众人是在从御花园出来的路上遇到的十七公主,虽然十七公主的母妃是嘉嫔,只是个嫔,可她最年长,所以十八公主便带头上前给十七公主请安。
十七公主笑着让众人起,寒暄几句,随后满眼喜爱地上前摸了摸沈知诺的头:“诺儿这是要去哪啊?”
沈知诺仰着小脑袋,笑着说:“我们在玩呀,十七姑姑你要不要一起?”
十七公主笑着点头:“好啊,正好我现在也闲得无事,那就一起走走吧。”
沈知诺说好,牵着小将军的手接着往前走。
走在小胖姑娘身后的十八公主凑到十七公主身边,挽住她的手臂,用气声问:“十七姐,你是为了那事来的吧?”
十七公主点点头,悄声说:“是。”
沈知诺不知道两位姑姑在她身后说悄悄话,在心里说:【狗狗,你去扫扫我十七姑姑,看她怎样。】
一听这话,十七公主神色一肃,刚抬起来的一只脚僵在了空中。
十八公主忙偷偷掐了掐她的手,示意她放松。
十七公主这才落脚,接着往前走,可接下来的几步,却已是同手同脚,惹得十八公主偏过头去忍笑。
小黑狗应声,从沈知诺肩头飞向十七公主,围着她快速扫了一圈,又飞回去:【十七公主最后也死了,小主人你还想知道什么?】
沈知诺想也不想直接问:【那就先说说我十七姑姑是怎么死的吧?】
系统:【十七公主去年出宫建府,今年下半年选中了驸马人选,到了年底的时候,正该谈婚论嫁,可那时候皇宫已经开始乱了起来,老皇帝卧床不起,久久没有给她赐婚,十七公主的婚事便一直耽搁着。】
【后来天下大乱,京城先后几次被几路不同人马攻破,前面几次,十七公主都躲过去了,唯独那次那个姓鲍的新帝攻破京城,要对皇室人员赶尽杀绝,连公主都不放过,重金悬赏情况下,有人成功找到了十七公主。】
【但实际上,找到的并不是十七公主本人,而是十七公主身边的宫女灵芝。】
想到十八公主的事,沈知诺先入为主地问:【是那个叫灵芝的宫女,主动顶替了我十七姑姑吧?】
系统:【小主人这次猜错了,是十七公主不想死,便和宫女灵芝换了衣裳,下令让灵芝冒充她去死,说灵芝身为一个奴仆,能够替她这个公主去死,是灵芝的荣耀。】
在这主是主,仆是仆,等级分明的时代,有十七公主这种想法的人真的不少。
沈知诺无力吐槽,只是往下问:【那后来呢?】
系统:【后来,那个宫女出去之后,的确承认了自己是公主,可她跟那登记身份的人说的却是,她是十八公主。】
沈知诺有些激动:【我知道了,当时不是说有两个人顶替我十八姑姑去死了嘛,其中一个是落梅轩的宫女谷雨,那另外一个就是这个叫灵芝的宫女了对不对。】
系统:【是这样的。】
十七公主脸色一沉。
十八公主,沈为清,文安郡主,华月郡主都知道此事,闻言心中纳闷,灵芝为什么要这么做。
心里正琢磨着,沈知诺就问出了大家的心声:【那灵芝为什么要说是我十八姑姑?她是生气自己主子抛弃她,随便说的吗?】
沈知诺好奇:【为什么?】
十七公主看向十八公主,满眼困惑。是啊, 灵芝明明是她的宫女,为什么要去顶替十八?
系统:【十七公主和十八公主的年纪差不多, 两人自小就经常在一起玩,但两人性格却大不一样, 与其说是性格,其实是观念,对待下人的观念。】
【十八公主对待宫人一向宽容和善, 很少责骂, 更别说打罚了。】
【但十七公主却有着根深蒂固的等级思想,认为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简单点说,就是没把宫人当成是和她一样平等的人。】
【虽说平日里, 十七公主对待下人也是有错必罚,有功必赏,算得上是个不错的主子。】
【但遇到生死大事, 十七公主那刻在骨子里的,身为主子的优越感,就会起主导作用, 她会认为她是主子, 自然要高下人一等, 身为皇家公主,那更要高上几等,所以下人代她去死, 那是理所应当,甚至那都是为祖上争光。】
沈知诺没说话,静静听着。
十七公主目光茫然地看向十八公主,沈为清等人。
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她这样,有、有什么错吗?
系统:【当然,这个时代也有不少令人敬佩和尊重的忠仆,她们为了主子,甘愿牺牲自己性命。】
【就像皇后身边,为了不害皇后而选择自己投湖的方嬷嬷;你们家出事时,去老皇帝面前替你们求情,而被老皇帝下令打死的古嬷嬷;刺客来袭时,把你们姐妹死死护在怀里,被乱刀砍死的珊瑚;顶替十八公主去死的谷雨;还有华月郡主身边的青霜飞雪等等。她们这些人,遇到事情,会为了维护主子,不顾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