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女配在剧本里鲨疯了by加绒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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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同修才是貌若好女,艳如牡丹。见到一个女修便开始毛遂自荐,胡言乱语,莫不是,”她视线刀锋般从少年身上刮过,“被人玩、烂、了?”
被她扫过的皮肤竟然变得灼热起来。
“冤枉冤枉!小可是处。”
应天元极厚的脸皮,透出些许羞涩:“不过若是仙子想玩,也不是不行?”
“也好。”
灵犀冷笑一声,剑首猛然撞上小魔头的嘴唇。
“可我没说我的初吻给一柄剑啊!”
“剑先试,我再试,不行?”
“……”
鸿照雪刚开始打坐静修,便见两道灵气光芒冲天而起,金姓女修和应天元竟然缠斗起来。
应天元性格跳脱,极爱戏弄旁人,招惹是非,眼下这一幕并未出乎鸿照雪意料,只是那金姓女修的灵气有些熟悉。
但,也可能只是同为剑修,剑气相近的缘故。
灵犀和应天元缠斗了小半个时辰,她初入修真界,对灵剑与灵气还不熟练的操作,在和对方的对战下变得越来越娴熟。
应天元便发觉他愈强女修也愈强,竟然完全试不出灵犀的深浅!
他心潮澎湃,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爱惨了这位神秘的女修!
对她帷帽下的样貌也愈发好奇。
两人对战在应天元装作从半空摔下告一段落,他在那嗷嗷呜呜地装痛,灵犀头也没回地回枯树下休息了。
恶人谷中没有白昼,只有化不开的暗色与瘴气。
在这种地方不管静修多久,鸿照雪都恢复不了全盛状态。四人休整了一个时辰,便继续探索恶人谷。
应天元也重振旗鼓,继续往灵犀身旁凑,还说要加她一个同声玉联络方式。
见灵犀不理他,应天元擅自主张把灵气注入到她腰间玉佩上,如此便有好友了。
灵犀随鸿照雪身旁行走,突然眼前灵气一现,一行只有她能看到的粉色灵字在虚空中显现。
好友频道:【金仙子金仙子,猜猜小可是谁?】
灵犀:……
粉色娇嫩,敢问你今年贵庚?
她装作查看一旁暗河,结果暗河上飘过一行粉色灵气:【金仙子,你的剑法好生厉害,弄得小可刚才好痛~~~】
灵犀心道彼此彼此,我有我的剑法,你有你的贱法。
浮屠在前方探查情况,灵犀干脆快步追上,结果眼前一晃,眼睁睁看着佛子棕色僧衣的背部竟然也显现一行灵字。
【来!吧!继续弄死我!(爱心)】
与宿主共享视野,009都想说一句,老弟,你立陷爱(立刻陷入爱情)人格啊?
老实说,因为小魔头性情使然,灵犀没打算第一个攻略他,她准备从铁三角的另外两位下手,应天元她自有其他安排。
可世事难料,这个为鸿照雪捏的清冷仙子人设,竟然被无法无天的小魔头缠上了。
灵犀转头看着跟上来的应天元,对方一脸无辜,好像刚才的骚。扰消息不是他发的一样。
四人顺着谷中暗河已经走到河尽头。
传闻中河流尽头便是恶人谷曾经的村庄,而村庄在被屠那日尸横遍野,是整个妖邪大阵最关键的一处。
但此时此刻,河尽头是荒山野岭,哪有什么村庄?
“我们搞错了吗?难道是河那边的尽头?”应天元指着反方向。
可那边是他们刚来的地方。
“没错。”
鸿照雪抛出一个罗盘,罗盘指明方位,就在眼前。
应天元:“所以?”
鸿照雪收回罗盘,言简意赅:“等。”
浮屠不像应天元这样话多,在方才便开始打坐入定。
从谷口走到这里也费了不少脚程,灵犀早就想休息了,她掌握剧情,提前占据鸿照雪即将休息的地方。
两人几乎是前后脚走到同一个位置。
鸿照雪果然异瞳微动,他和这个女修竟有如此默契。
但也就仅此而已。
应天元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等鸿照雪转身去了其他地方,凑到灵犀身旁悄声咬耳。
“你看起来有些在意照雪兄。”
“但是他比我老,还有未婚妻,可不兴一见钟情啊!”
鸿照雪冷心冷情,但架不住因为一副天人相貌,惯常有同修对他一见钟情。
应天元和鸿照雪相遇也是因为,小魔头交友广泛,其中有兄弟妹妹对这冷情天人一见钟情,在描述中吹得天花乱坠,只说鸿照雪是天下第一好男人,等闲之人拍马莫及。
小魔头心道凭什么我就在形容里成了一般人?也不信这天底下有什么好男人,便笑嘻嘻地说那我帮你会会他。
灵犀问他:“然后呢?”
“自然是不打不相识啦。”
“那你说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灵犀仰身拉开和小魔头的距离,他讲着讲着都快凑到她面纱上了,一双棕红眼瞳蓄满不怀好意。
“后来大家就说开了嘛,他说他有未婚妻,无意耽误其他女子。”
灵犀:“你信了?”
“我当然不信,照雪兄完全是感情绝缘体!不过太过荒谬的事反而是真相。”小魔头认真地看着灵犀,“所以你别在意他,他是有妇之夫,虽然只道那未婚妻仅是一介凡女。”
灵犀呵了一声。
“你不信?不信我让照雪兄在你面前亲口承认……!”
应天元转身便要去找鸿照雪。
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
他忽地转头,指尖无声捏诀成风,狡猾地拂开清冷女修的帷帽一角。只是他做的太小心翼翼,惊鸿一瞥间,仅窥见了两瓣很好亲的嘴唇。
灵犀说:“别去,我信。”
因为她,就是鸿照雪的凡人未婚妻。
有应天元故意阻拦,灵犀没有再接近鸿照雪。
等候的这几日时间,不提应天元时不时算计着掀她帷帽,灵犀和铁三角的相处还算相安无事。
偶尔随手灭一个偷袭的妖邪,她对灵气的操控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直到三日后。
“来了。”鸿照雪结束静修,眼睫一掀,异瞳望着暗河尽头。
那本是野草遍生的荒山,淡绿瘴气渐渐消散,竟然露出海市蜃楼般的村庄遗址。
一行四人站在入口。
放眼望去,前方零散地坐落着几个灰突突的破屋,村内似乎还举行过丧事,招魂幡断裂在地,白色纸钱洒落满地,景象尤为凄楚。
“哦豁。”
应天元阔步走入村内,随手捡起地上破损的拨浪鼓,轻轻一摇,咚咚两声。
“看吧,这里从前就是一个桃源村,我听到的传闻才是事实。”
为了引起清冷女修的注意,他无形中有了攀比心。
他讲的才是对的,铁哥们说的恶人庄才不对呢!
鸿照雪淡淡瞥了他一眼,和浮屠开始在村内探查情况,寻找阵眼。
灵犀在进入村子前,回头看去,淡绿瘴气已经将来时路全然掩埋,从踏入恶人谷起始他们便没了回头路,只有破阵才能离开。
灵犀早在前往下三洲的鸾车上,就提前做了一份恶人谷攻略。
尽管剧情中没有详细记载鸿照雪三人是如何通关恶人谷,不过她知道几个关键节点。
为了不被铁三角抓出马脚,灵犀也装作探查的模样四处张望。
然而咚咚咚的声音在她身后直响,应天元捡了个孩童拨浪鼓,跟找到了一个合心意的玩具似的,一边跟着她一边不停摆弄。
路过一口井前,灵犀终于忍不住道:“你几岁?”
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应天元一摆拨浪鼓,甜笑道:“小可今年芳龄十八。”
小可,芳龄,十八。
很难相信有人一句话中每个字眼都令人有一种想要疯狂吐槽的欲望。
修士们普遍长寿,活到一千来岁的不在少数,小魔头天生魔胎,算上自有意识的胚胎时期,今年一百一十八还差不多!
鸿照雪和佛子都没有在大方面上隐藏自己,唯有应天元骗天骗地,伪装成符修身份混在两人间。
谎话张口就来。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小可怎么可能会骗你呢?金仙子,你把我想的未免也太糟糕啦!”
灵犀佯装冷哼一声,“你最好是。”
说完,她身影一闪,抛下小魔头便消失了。
一直被跟着很不方便。
灵犀寻了一个破屋进去。
谁料四目相对,佛子浮屠竟然也在。
“金施主。“灵字闪现虚空,浮屠单掌并拢于胸前,微微颔首。
论礼貌这方面,他甩小魔头三十条街。
灵犀也就没话找话:“这间屋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单身汉住所。”
被两人选中的破屋结构简单,桌椅床柜倒是一应俱全。
满是灰尘的桌上脏归脏,却没有磨损痕迹,包括其他家具也是同理。
是什么能令一个单身汉置备新家具?
“无非家里有喜。”
“嫁娶。”
浮屠短睫轻垂,和灵犀同时道出真谛。
只是浮屠到此时仍然双唇紧闭,无论原剧情还是现在,灵犀从来没见他亲口说过一个字。
减少口业,是佛子的日常修行之一。
不直视异性,同样是。
灵犀发现她捏的清冷人设跟这和尚也八字不合,只要她不说话,浮屠能沉默到地老天荒。
两人接下来就简单的在破屋内寻找线索。
灵犀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摊干涸的暗沉血迹,又顺着血迹来到了破屋内唯一的木柜前。
好巧,浮屠也刚站在木柜前。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灵犀没有动手的欲望,浮屠便屈指弹出一缕灵气,打开柜门。
咯吱一声,一股霉臭味即刻扑面而来。
灵犀没有一秒犹豫地闪身后退。
同一时刻,一具已然风干成骨架的尸体从木柜中直挺挺摔下来,还穿着死前的布衣,也在时间中枯化成布条挂在肋巴位置。
咵啦一声,骨架砸在地上,稀碎了。
“……”
灵犀眨了眨眼。
浮屠默然半晌。
随后,那面貌秀丽澄然的长身佛子,竟然屈膝下蹲,伸手捏起一根白骨。
他捏完一根又一根,竟还细心地拼在一起。
灵犀帷帽下的唇角一抽:“你这是在……”
虚空显现八个字。
“还他全尸。”
“超度亡魂。”
灵犀:“……”
那也不能用手碰啊?你这个和尚怎么那么不讲卫生,知不知道尸骨长期放置会滋生多少细菌。
哦,修真界不讲究这个……
浮屠其实并非零距离接触白骨,他指尖散发出淡淡金光,凝起一根根白骨拼成尸骨死前形状。
不多时,骨架拼凑完成。
灵犀隔着面纱审视地面。
约莫是个身长七尺的男人。
趾骨断裂,此人生前还是个跛子。
并且,此刻头骨缺失。
佛子僧衣一展,盘坐在骨架身旁,准备开始念上一段大般若经。
在他超度前,灵犀问:“万一此人生前是个恶人呢?”
“我佛说,善恶乃是一念间,佛魔皆在心中。”浮屠无声道,“众生平等,无二无别。”
况且一个把家里收拾妥当,桌椅床柜置办齐全,期待嫁娶的人……又能恶到哪里?
帷帽下,灵犀面无表情,若真众生平等,你在剧情中的道侣大典上怎么还要帮铁哥们斩红尘?
干涉他人因果,迟早也会被因果反噬。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而就在浮屠正在超度亡魂之际,无头骨架突然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一股漆黑煞气从骨架上飘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
没等灵犀两人有所反应,煞气骤然击中浮屠胸口,又是一声哗啦,盘坐在地的浮屠被硬生生掀出屋外!
灵犀立刻警惕望着地上的骨架,但在一击过后,骨架似是失去了最后的气力,尽数散落地上。
她连忙追向门外。
浮屠胸前僧衣尽碎,沉稳立于道中间,浑身冒着浅浅金芒。金光之下,肌肉白皙且块垒分明的……显出四个大字。
“非礼勿视。”
“……”灵犀相当无辜地移开目光。
这时,村庄入口传出一阵异动。
两人循声望去,发现煞气竟把暗河内的白骨凝成高矮不一的残躯,残躯们列队整齐,此时正从入口处浩荡行来!
鸿照雪警醒的声音蓦然出现在耳畔:“进屋,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两人一凛。
灵犀飞快闪回方才的破屋,悄然合上门扉。浮屠也躲进了另一间破屋。
单薄的纸糊窗户上,映着外面的一道道鬼影,究竟有多少“鬼”?灵犀数不清,只知百鬼夜行莫过于此,而这些鬼也无一例外的没有头!
她屏气凝神站在窗前。
一双冰冷手掌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唔。”
短促的叫声淹没于在宽阔的掌心内,灵犀手肘立刻向后撞去,眼前纸窗上显出一行灵气粉字。
【是我,莫怕(爱心)。】
灵犀:…………
应天元不知何时也藏身于这个破屋内,他身体高高瘦瘦,也颇像个附身鬼贴在灵犀脊背,低着头,呼吸一下下喷在她的领口处。
【仙子】
冰冷的手掌隔纱捂住灵犀嘴巴,在她的呼吸间慢慢变得一片潮热,他另一条小臂亲密地置在灵犀的脖颈处。
【嘘。】
等怀中人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应天元唇角勾起一抹狡黠,指尖攥住面纱一角,趁其不备,骤然掀开灵犀头上的面纱!
两人身体立刻分开。
帷帽面纱旋转地从天落下。
灵犀单手捂脸,只给应天元留下一道清冷神秘的背影。
“哎呀,那么小气干嘛。”
小魔头用特别小声的气音撒娇。
“看一下嘛。”
“就看一下嘛,无论你长什么模样,我都不告诉他们。”
相信男人倒霉一辈子。
灵犀同样小声:“我都说我毁容了。”
“没关系的呀,我又不嫌弃你。”前几日无意中窥见她的嘴唇,他就不相信她面容尽毁。
“你确定要看?”
“超确定!”
“万一让你因此夜夜梦魇……”
“仙子怎能如此说自己?”
说着,他急不可耐地凑到灵犀肩膀处。
灵犀叹了口气,放下手。
小魔头的视野中,是一片轮廓优美的下颌,不点而红的两瓣唇,他像是即将揭晓一份神秘礼物,一时间愈发期待和自得地往上慢慢移动视线。
就说是个大美人啦!
破屋昏暗光线下。
女修端秀的鼻骨上……竟然遍布狰狞疤痕!
应天元眸光一滞:“你……”
“还不信吗?”灵犀声音幽幽。
明明应该是个美人啊?应天元迟钝地眨眼,不敢置信地捧住灵犀的脸,心道她是不是用幻术诓他?
他用手触碰那片狰狞伤痕——凹凸不平,如假包换。
难道是人皮面具?应天元不死心地继续摸索灵犀的脸,去碰她脸颊和发丝的衔接处,却一片光滑……
她没骗人。
她真毁容了。
灵犀当然是诓他的,她预判了他的预判,知道小魔头精得很,屡次想掀她面纱,便没有采用幻术和人皮面具这种会被发现的手段,而是让系统提前帮她伪造了伤痕。
“你在找什么?”小魔头吃瘪的模样太好笑了,灵犀幽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丑。”
他矢口否认:“当然没有。”
“骗人。”
应天元满口保证:“真的没有。”
灵犀抬头。
“那你敢亲我一口吗?”
被狰狞伤痕毁掉的眉眼看起来极其恐怖,美人抬眼犹如轻罗小扇,香气扑鼻,灵犀抬头活像阎王驾到。
这女阎王竟然问他,敢不敢亲她一口……
应天元猛地失去言语,姣美的脸上两条浓淡相宜的眉毛都拧在一起,活像在面临人生中最重要最困难的考验。
“算了,你们男人都是油嘴滑舌,薄情寡义之辈。”
灵犀背过身。
“我不是男人!”
应天元骨子里的争强好胜冒了出来,就是不想被她轻看。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薄情寡义之辈!”
小魔头抓住灵犀的手,如同下定了赴死决心般,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他拧眉闭眼,和她嘴唇凑到一起。
犹如暴雨打梨花,小魔头吻得又急又快。
然而双唇刚碰上,和他第一印象一样,真的很好亲。
冰冰凉凉,像香甜软糯的凉糕。
应天元有些投入。
投入到竟然慢慢胆大地睁开眼。
修真界从无丑人,所以方才初见时他说不惊讶是骗人的,但这么吻着吻着多看几眼,他竟然觉得女修的眉眼是那样的脱俗,哪怕伤疤都无法掩盖她玉骨冰清。
直到灵犀把他推开,她相信了应天元说他是初吻的那句话,因为他吻得太笨拙了。
玩弄众生的小魔头实则一直守身如玉,这话听起来多荒唐。
但却是事实。
要不是灵犀几句话逼得他,他也不会把自己初吻真献出来。
“你有恋丑癖吗?”灵犀冷冷擦过嘴唇,故意说,“这你都能下得去口。”
“怎么会丑。”
小魔头盯着她的唇瓣,红红的,看着更好亲了。
“小可没有恋丑癖,仙子也一点都不丑。”
“你超漂亮!”
甜言蜜语不要钱。
“真心话!”
灵犀不置可否:“是吗。”
其实小魔头现在才看着更好亲了,他本就姣美的脸颊一片酡红,唇瓣沾着水渍看起来更是春艳绝伦,非常可口。
他毫无所觉,手臂像蛇缠着她,仿佛接吻之后一切都变的不一样了。
“真的不丑嘛。不过……这到底是怎么来的?”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戳中灵犀的伤心事。
但若是怕戳中她伤心事就根本不该问,既然问了,还不是为了满足旺盛的好奇欲。
“还不是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灵犀冷言冷语,倒也没有推开他。
小魔头疑惑歪头。
头顶仿佛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只听灵犀忽然说:“我原本有个未婚夫。”
“可未婚夫不爱我。我在家苦等他一年,一年后他联合两个兄弟,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要退婚。”
“那一日他们不仅毁我颜面,还毁去了我的脸,道我一介平庸女子,竟敢痴心妄想。”
灵犀说的半真半假,假的那部分只是进行了艺术加工。
因为在原剧情中,铁三角的言行确实就是这样。
她被小魔头重新带入怀中,他双臂缠着她,像是越听越吃惊,“太过分啦!怎么可以这么说女孩子。”
少年双眼睁圆,有种猫里猫气的娇憨。
“不要信他们,他们坏透了,你明明一点也不平凡!”
灵犀又说他油嘴滑舌。
应天元说我才没有。
灵犀凝视他半晌:“那你敢不敢替天行道,替我……杀了他们?”
小魔头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圈:“恐怕师出无名。”
“有名。”灵犀说,“替天行道。”
他半真半假道:“仙子,你是剑修,你的前任未婚夫恐怕也是玩剑的高手,小可区区一介符修……”
他还在装。
灵犀干脆堵住他的嘴。
比喇叭还聒噪的声音终于变成一声声粘稠潮湿的气喘。
直到双唇分开。
应天元:“……哇,你真厉害。”
灵犀只问:“这个够不够?”
少年双颊酡红,用绯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只道女修气质清冷,吻技却如此高超。
实在是太有反差了。
“够了。只是我不知道你未婚夫一众人姓谁名谁,样貌如何。”
“无碍。”灵犀定定看着他,“你该出手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伤疤愈显狰狞,本来赏心悦目的下半张脸也平添可怖,应天元直直地望着她,心说她为何不服用修容丹?
“我要记住他们施加于我的屈辱。”
忽而听到她的回答,应天元才发觉自己竟然问了出来。
“看来你还是觉得我丑。”灵犀又想推开他。
“没有!”
明明身处恶人谷,周围危机四伏,破屋外仍有百鬼夜行,可应天元竟然本能地又想亲了。
不知到底是她太好亲,还是雏鸟开窍对这种事会理所当然的有些上瘾。
他想,怪不得有些魔修喜欢豢养美人,当真有几分道理。
灵犀将地上帷帽捡起来,用灵气扫去浮尘重新戴在头上时,小魔头竟然一同把脑袋伸入帷帽里。
“不丑,一点也不丑。”
帷帽下仿佛形成一个私密空间,使他红棕色的瞳仁隐隐发暗,像是一对历经岁月沉淀的鸡血石,声音是特别小的气音,一丝丝、一缕缕,呼吸间很有些说不清的暧昧。
像是为了证实言语中的可信度。
“咚咚”,他坚定地摇晃了一下拨浪鼓。
灵犀捏他腰:“你疯了?”
应天元神情古怪。
又是一声“咚咚”!
破屋纸窗外的鬼怪们捕捉到了异响,向前行进的队伍齐齐一滞,朝着破屋方向转过无头残躯。
所有风月暧昧消散,空气内流淌起冰冷诡异的气息。
“别摇了。”
看着纸窗外道道的重影,灵犀咬紧牙关,再度低声警告应天元。
他腰间软肉被掐得一阵生疼,眼底含波,龇牙咧嘴了半晌终于道:“……不是我、不是我!”
这句话透露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信息。
两人僵硬扭头。
只见破屋内那具躺在地上的无头骨架不知何时坐起身,惨白的指骨捡起落在身旁的破旧拨浪鼓,玩性十足地摇晃起来。
灵犀:“……”
应天元:“………”
咚咚咚!
恍若一道催命符。
薄若蝉翼的纸窗被几只白骨利爪瞬间撕破!
重重叠叠的无头残躯像是被血腥味吸引的一群蚂蟥,它们从窗口,从门口疯狂涌入小小破屋中。
两人靠在一起的身体顿时分开。
灵犀横剑一挡,忙里偷闲骂他:“看你干得好事!”
“冤枉啊仙子,谁知这鬼怪如此贪玩!?”
应天元也没注意拨浪鼓掉了,眼下来不及取符纸,他伸腿一抡,把钻入破屋的鬼怪先锋直接踹了出去。这会儿用不着放低声量了,他笑声清朗地念着超长口诀:“看我惊天地泣鬼神无敌旋风霹雳腿!”
灵犀:“……”
“你别顾头不顾腚!”
无头残躯数量众多,它们从四面八方闯入破屋,两人实在难有施展空间,随着灵犀一声在小魔头耳中打情骂俏的警醒,他们双双被从后面来袭的煞气击中背部。
片刻后,两人成为了百鬼夜行的一员。
他们缀在队伍末端,摇摇晃晃的路过鸿照雪和浮屠所藏匿的破屋。
“应兄和金施主……!”
目光越过窗纸小洞,浮屠身体一动。
“别去。”
鸿照雪无声阻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百鬼夜行的队伍浩浩荡荡,犹如正在举行一场神圣的朝拜仪式,整齐划一且安静地穿过村庄大道。
帷帽下,灵犀眼神瞥向一旁的应天元。
对方悄然给她比了个确认手势。
两人方才都是不谋而合的假装中招。
【仙子,你我好生默契。】
粉色灵字一闪,出现在地面上。
既然装了就装到底,灵犀无情的踩散那行字,让这小魔头安分点。
破屋里的那具骨架也加入了夜行大队,肋巴条上挂着一丝丝碎布,就在二人身旁。
除了新加入的“三人”,整个队伍是由高到低的排列顺序,灵犀前面的鬼,从手中拨浪鼓和不及她腰高的身量可以推断出,生前是一帮村内孩童。
不分老少全体出动。
这帮“村众”的目的地到底是何处?
一阵无声行进,村庄尽头的景物逐渐出现在视野内。
一座灰瓦黑墙,墙壁斑驳的祠堂老宅。
左右各贴着一对早已褪色的门联。
仔细辨认,那大抵是——
左联:门神守护。
右联:平安无忧。
难道真如应天元所言,这里原本是一处桃源村?
来不及继续思忖,村众朝着祠堂鱼贯而入。灵犀和应天元像是缀在后方的鱼尾巴,也跟着溜进了祠堂。
整个村庄遗址阴冷森然,但随着二人一脚迈入祠堂门槛,豆大的火光猝然在眼前一亮。
窃窃私语从前方传来,无数身影立在祠堂内交头接耳。
他们有头了!
是幻象阵法。
灵犀暗自警惕,骤然又听到拨浪鼓的咚咚声。她想起刚才破屋里情景,不由一阵牙酸似的后怕 。
然后垂眸一看,应天元吊儿郎当地盘坐在地上,手肘抵着大腿,腕骨撑着下颔,歪着头,和几个新长出脑袋的村内孩童一起摇拨浪鼓。
灵犀用脚尖踹他屁股,无声问:你这在干嘛。
应天元娇羞向后一摸,也无声答:探听消息嘛。
灵犀凡事习惯亲力亲为,这回骤然有人代劳,她非常乐见其成。
小魔头还是很有可取之处的,只见他先是陪孩童玩拨浪鼓,玩完拨浪鼓,开始玩打手背的小游戏。
相当幼稚。
在小孩间却也相当奏效。
他每次打中一个小孩手背,就让对方回答他一个问题。
先从你家几口人,你爹爹娘娘在哪,你今年几岁开始。
小孩们被他点燃了好胜心,一问一个准,然后乐不思蜀地继续玩。
再玩,再输。
“一群不争气的东西,我都把游戏的技巧传授给你们了,怎么还能输呢?以后走出门,勿要道是我座下弟子啊。”
应天元仍然盘坐,用手撑头,失望地摇头叹息,实则在背后给灵犀偷偷比耶。
“唉,这次我的问题难度要提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