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标记了N名S级哨兵by夕琉

现在他们握有白塔袭击堡垒使者的把柄，并且关闭了谈判通道——大概是准备漫天要价，白塔高层正在为此头疼。
向导们不想要战争，也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
夏伊听完后沉吟片刻，说：“我有一个方案。”
安吉尔警觉地看向她：“说来听听。”
夏伊不紧不慢地开口，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出。
每一步都很大胆，甚至近乎疯狂，却环环相扣，逻辑严谨。
安吉尔听完，倒吸一口冷气：“这也太冒险了！我做不了主，得请示上级。”
夏伊冷静地回道：“那就请示吧。顺便告诉他们：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第11章 放了再抓是欲望，在喧嚣，在蒸腾。……
警报在凌晨三点响起，尖锐刺耳，穿透整座塔所。
夏伊还在睡梦中，她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迷迷糊糊地问叶沉：“什么事？”
一身黑色战斗服的叶沉站在窗边，指尖拨开窗帘的一角，俯瞰下方广场上的混乱，沉静地回道：“安吉尔行动了。”
“哦。”夏伊还没睡醒：“动作还挺快的嘛。”
她缩回被窝，想继续补完没做完的梦，但又想起什么，睁开眼问：“你要去帮他吗？”
叶沉摇头：“看情况是不需要，他逃得很顺利。”
“那就再睡一会？”夏伊提议：“毕竟明天会很忙。”
叶沉关上窗帘，回到床边，压在她身侧的被子上，和衣躺下。他侧身支着头，专注地注视着少女的睡颜。
夏伊闭上眼睛，正想继续睡，却听见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谢谢。”
她睁开眼，看见哨兵英气逼人的容颜就在眼前，黑眸里满满都是她的影子，在昏暗地灯的光线下，清晰又深沉，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她清浅地一笑：“我们之间永远都不用说谢。再说，放了明天还要去抓。”
叶沉没有再说话。
他俯身，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角，低声说：“睡吧。”
清晨，餐厅的气氛明显不对。
凌晨的警报惊扰了整座塔所，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昨夜的动静。
夏伊打着哈欠吃着早餐。她毕竟没有那么心大，最终还是没能睡着，辗转到天亮，六点半就起了床。
她一边吃早餐，一边兴致乏乏地翻阅电子阅读器。
电子阅读器是安吉尔送她的，说是帮她提升业务水平。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被官方禁止的小说。
她正在看的这本，就是安吉尔强烈推荐的——《霸道哨兵爱上我》。
白塔禁止这类书的流行，认为会腐蚀向导的思想，宣扬哨兵本位主义，偏偏这类书还很有受众。
军情处有个边缘部门，专门负责查封这类书籍，一些被查封的书籍，会悄悄地在军情处内部流行。
夏伊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在心里复盘书中小白花勾引霸道哨兵的全过程，评估这种套路的可行性。
手环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瞟了一眼，唇角露出一丝得逞的笑意，对叶沉说：“欧琳让我们去她的办公室。”
欧琳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位尊贵的客人——塔所指挥缇娅，她懒懒地靠着沙发，身后站着她的副官安吉尔和贝拉。
贝拉一见到夏伊，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目光中透出掩饰不住的仇恨和忌惮。
安吉尔则和夏伊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欧琳皱着眉头直入主题：“夏伊，塔所需要你协助追踪一名逃犯。”
夏伊故作惊讶：“什么逃犯？”
缇娅轻轻挑眉，朝副官递了个眼色。
安吉尔立刻接话：“你上次压制狂化的那名哨兵，昨晚越狱逃跑。我们需要你协助追踪。”
夏伊看了眼欧琳，面露难色：“我还是个实习向导，没有追踪经验……”
安吉尔言辞恳切地说：“夏向导，你进入过他的精神图景，还不到一周，应该还能感应到他的精神波动，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协助！”
夏伊还想再演会戏，以表现她的勉为其难——人们总是这样，如果你答应的太轻易了，反而会被起疑。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闯进来两个人。
洛月华径直冲到办公桌前，坚定地说：“让我们去，我也进入过那名哨兵的精神图景！”
顾曜珩倚靠在门框上，双臂环胸，姿态散漫，一双桀骜不逊的眸子扫过房间众人，最后落在了夏伊的身上。
夏伊顿时头大，你们两人来掺和什么？
她正想阻拦，却有人比她抢先一步。
“不行！”
众人齐齐看向说话的人——竟然是缇娅。
顾曜珩眉头一挑，冷声问：“为何不行？”
在他咄咄逼人的视线下，缇娅一向慵懒的身体竟然不自觉地坐直了几分。她回道：“你们两位的身份都非同小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夏伊：“……”
意思是，她就可以去当炮灰了吗？
洛月华皱眉，不爽地说：“指挥官，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从不需要特殊对待！”
顾曜珩更是不客气：“我待在这烦，想出去透气，怎么，指挥官不允许吗？”
场面一下子僵了下来。
欧琳在此时发话：“那就你们一起去吧。”
缇娅反对：“S级向导全被派出去了，你们的实习任务怎么办？还有那么多哨兵等着疏导！”
“指挥官。”欧琳勾起唇角，露出一丝淡的不着痕迹的嘲意：“实习安排由我负责。至于那些哨兵的疏导……您真的那么在意？”
她心中闷着一团火：你们不把哨兵当人，摧残成那副样子，我们提供的这点疏导又有什么意义？
缇娅听出话中刺意，脸色一沉，站起身来：“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她转头吩咐安吉尔：“这件事你来负责。”
说完，她阴沉着脸拂袖而去。
贝拉紧随其后，出门前看了眼顾曜珩，没想到正对上少年那双锋芒毕露的眸子。她步伐一滞，立刻低头快步离去。
这一切落入夏伊眼中——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顾曜珩好像和贝拉之间有些什么。
缇娅为什么要阻止洛月华和顾曜珩？真的是为了他们的安全吗？
直觉告诉夏伊，没那么简单。
她本来是强烈反对两人同行的，此时改变了主意：“那就一起吧。”
事情敲定，各自回房收拾行装。
出发前，夏伊偷偷给安吉尔发了条加密短信，询问缘由。
安吉尔回复：【贝拉似乎在负责一个秘密任务，我也不知情。】
夏伊扶额——缇娅身边的副官还真是任务繁重，多线并进。
和这群人相处，看得到和看不到的地方，都得小心防范，心累！
再看看洛月华大小姐，以及她身后的顾曜珩，夏伊心更累了。
她任务在身，自顾不暇，管不了这两人的事，出了塔所，就把他们甩掉！
根据残留在狂化哨兵精神图景中的向导感应，夏伊和洛月华最终锁定了追踪方向——塔所西北。
那是一片遗忘之地，旧时代残骸堆积如山，一侧紧贴末日大裂谷；另一侧是一条干涸的河谷，绵延曲折，直通黑晶城。
这片区域在官方地图上标注为“高危禁行带”——废墟下沉陷严重，地形破碎，磁场紊乱，高科技产品几乎无法使用。
塔所派出了一个哨兵小队协同作战，队长正好是夏伊来塔所后疏导的第一位哨兵。
他叫卢原，沉默肃杀，灰色的眸子里几乎看不到一丝情绪波动——A5塔所的向导们已经把他成功打造成了一个冰冷的战争兵器。
他和夏伊他们共乘一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笔直端坐，目不斜视。
洛月华和顾曜珩坐在后座第一排的位置，两人一左一右，靠着两边车门坐得笔直，仿佛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楚河汉界。
最后一排是夏伊和叶沉。
夏伊一上车就倒在叶沉怀里补觉，自动忽略车里还有其他人，特别是顾曜珩。
顾曜珩透过后视镜，能清楚地看见夏伊的样子。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柔顺地躺在叶沉的怀抱里。
青丝如云般倾泻在男人健硕的胳膊间，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在她的侧颜上，将她纤巧的耳垂映的几近透明。
顾曜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不该看，不该再继续折磨自己，可却挪不开视线。
体内有股躁意悄然升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底下缓慢爬行，灼热而黏腻。
是欲望，在喧嚣，在蒸腾。
好想冲过去，从叶沉怀中夺回夏伊，把她紧紧搂进怀里，狠狠地、彻底地占有她。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犹如脱缰野马一般，再也无法抑制。
他几乎要起身去付诸行动——旁边冷不丁响起一句：“又在发情了？”
洛月华皱着眉头，语气凉凉。
犹如一瓢冷水浇过头顶，顾曜珩顿时间清醒过来。
他这是怎么啦？
虽然对夏伊，他一直都没有放手，但也不曾有过如此强烈疯狂的冲动——他刚才竟然想对叶沉出手，想当着全车人的面，抢占夏伊！
不对劲。
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不对劲了。
似乎有一股隐秘的力量，悄无声息地煽动着他埋藏心底的欲念之火。
昨晚，他又梦见夏伊了。
梦见她被他压在身下，水眸含泪，双颊绯红……
他醒来时，身下湿冷，喘息急促。
明明知道是一场梦，却久久难以平息。
难道昨晚吃了什么脏东西？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没发现异常，吃的都是和其他人一样的餐厅供应的食物。
忽然想起一个细节，昨晚去餐厅时，远远看到一个塔所向导从餐厅后门走出。
当时隔得太远没看清楚，如今回想，那个塔所向导，似乎和缇娅的副官贝拉有几分相像。
联想到早上出发前缇娅的阻拦，顾曜珩心头隐隐浮现一个不好的猜想。
他握紧了拳，眼底泛过一道寒光。
如果真是她们动了手脚，那么他回去，定会好好算这笔账！
一旁的洛月华察觉到异样。
顾曜珩的行为有些反常，竟然不和她吵架！
她屏蔽了来自顾曜珩的精神波动，因为她真的不想再感受，他精神图景中那一团翻涌的混乱和欲望。
眼角余光中，她看到顾曜珩打开背包，从保冷盒中取出一支注射器。
他卷起袖子，将注射器扎进臂弯的血管里，动作熟练地像是重复了千百次。
是一支向导素。
洛月华只觉心里堵的慌。
夏伊还在睡觉，没有看到这一幕，叶沉看到了，默默转过了头。
副驾驶座的卢原通过后视镜也看到了，心中纳闷不已。
车上明明有两个S级向导，其中一人还是顾曜珩的搭档，他为什么要注射向导素？

第12章 以毒攻毒有了叶沉就不能喜欢上别的哨……
一路颠簸，夏伊睡的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中感到车停下了，便问了句：“到了？”
“嗯。”叶沉柔声回道。
副驾座上的卢原向夏伊报告：“前方都是废墟，军车无法通行，从这里开始，我们只能步行。”
“哦。”夏伊掩嘴，轻轻打了个哈欠：“那就下车走吧。”
一行人于是下车。
热浪扑面而来，太阳火辣辣地挂在中天，放眼望去，废墟中呈现一片被高温和磁场扭曲的奇异景象。
夏伊戴上了宽边草帽和防晒手套，这是安吉尔友情赠送的。
虽说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洛月华还是看夏伊不顺眼，这哪像是来执行任务的，简直就是来旅游观光的！
矫揉造作！
自己这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都没她那么娇贵！
夏伊溜达了几步，向洛月华提议：“外面太热，还是先回车里吃了午饭再进去吧。”
于是四人又回车中吃午饭。
卢原和他的小队没有一道，他们表现出了边境哨兵过硬的专业素质：对照地图，勘查地形，寻找合适的入口。
一百多年前，一颗天外来客撞击地球，在地表撕出一条巨大的口子——这就是末日裂谷。
它不仅摧毁了大片陆地，也带来了异种入侵。人类用了一个多世纪，才基本清除这片残余陆地上的异种。但即便如此，裂谷边缘仍时不时冒出新个体。
由于全球卫星系统已被摧毁，人类至今无法确认裂谷另一侧的情况。仅有的几次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显示，对面极有可能已经被异种全面占领。
A5塔所除了防范堡垒，确保黑晶运输通道的安全外，还有一个重要职责，就是定期清理裂谷边缘地带，消灭从下方爬上来的异种。
这片废墟，上个月才清理过，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卢原和他的队员们商量了一阵，决定从西侧进入。
他回头向车里两位向导汇报，夏伊笑吟吟地向他招手：“不急，外面太热了，你们也进车里凉快凉快，吃点东西再行动。”
卢原微怔，要不是因为夏伊曾为他做过疏导，他简直要怀疑对方的意图了。
塔所的向导对他们就像对待狗一样，如果她们带着这种微笑和他说话，一定是谋划着什么——她们经常会变着花样折磨哨兵的身体，摧残哨兵的精神，并以此为乐。
他谨慎地回道：“不用，我们已经吃过了。”
夏伊不以为意：“那就消消暑再走。”
卢原满头雾水，一时间无法理解对方的意图，站在车边没动。
洛月华忍无可忍：“夏伊，你是来玩的，还是来追逃犯的？”
夏伊磨了那么久，就是为了等洛月华爆发的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要是不耐烦，你们就先走吧？”
顾曜珩立刻反对：“不行，必须一起行动！”
夏伊没理顾曜珩，继续往洛月华的火气上泼油：“你看，我们还是分头行动，各干各的好。这样吧，你们和卢原他们先走，我休息一会，睡个午觉再出发。”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车门摔响。
夏伊心底一个邪恶的小人在欢呼：终于把洛月华气走了！
可是，还没欢呼一秒，车门又被拉开，洛月华重新坐回车里，神色不善地盯着夏伊。
“你是把人当傻子吗？”她问。
“没有啊。”夏伊一脸无辜。
“那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不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故意把我们支走，好单独行动，对吧？”
好吧，夏伊认栽。她的确低估了这位未来可能当上议长的大小姐——洛月华傲慢气盛，但并不代表智商低下。
见夏伊沉默，洛月华冷笑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吗？我刚帮你拿到资料没两天，犯人就越狱了，你说，这是不是太巧合了？”
顾曜珩并不知道这件事，微微动容，问：“什么资料？”
“狂化哨兵的资料。”洛月华回道。
“你是怎么拿到的？”顾曜珩追问。
“我有欧琳办公室电子锁的密码……”洛月华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怒道：“你在帮她算计我！”
顾曜珩语气冰冷：“你利用欧琳老师的信任，窃取军情资料，属于严重违规。”
“你不怕扯上夏伊，就去告发我啊！”
洛月华彻底火了，她竟然被自己的哨兵，背刺了一刀！
夏伊也觉得顾曜珩很不厚道，虽说是在帮她。
为了赶走顾曜珩，她在心中迅速编织了一个谎言。
“其实……”她故意吞吞吐吐，吸引两人的注意力，等两人彻底安静下来，才慢腾腾地说：“我想要那个哨兵的资料，是因为我对他很感兴趣。”
两人：“？”
“他那对黑色羽翼实在太酷了，夺去了我的心神，令我辗转反侧，梦寐思服。”
夏伊也真是够拼的，为了成功打击顾曜珩，连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
连叶沉都转过头来，神色微妙。
“所以，我想要他的资料。喜欢一个人，应该从了解他做起。”
夏伊最后总结道。
车内一片诡异的沉默。
洛月华张了张嘴：“你是说，你喜欢上了那个狂化的、长出翅膀的俘虏哨兵？”
夏伊肯定地点头。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夏伊觉得自己大概已经万箭穿心而死。
顾曜珩僵坐在那里，拳头缓慢地收紧，嘴唇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目光中满是愤怒和不解。
他苦苦追她那么多年，甚至不惜抛弃自尊跪在她脚下，而她，竟然当着他的面，说她对一个敌国哨兵一见钟情？
洛月华难以置信地问：“你不是已经有了叶沉吗？”
夏伊眨了眨眼，清纯无辜：“有了叶沉就不能喜欢上别的哨兵了吗？”
“渣女！”
洛月华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拉开车门跳下去，怒气冲冲地离开。
对夏伊这种渣女行径，她非常气愤。
但她更气愤的是，为什么顾曜珩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他眼睛是瞎了吗？
明明自己那么好，又漂亮，又能干，家世显赫，门当户对，可是顾曜珩却偏偏喜欢夏伊，还为了帮夏伊和自己作对！
眼泪在眼眶中迅速聚集，她愤怒地擦掉。
她绝不会哭，绝不会为一个男人哭！
她洛月华，以后是站在白塔权力顶端叱诧风云的人物，绝不会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掉眼泪！
车内，顾曜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苦涩地问：“是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我到底哪点不好？”
“你没有不好，只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是翅膀控。”
“叶沉也没有翅膀。”
“我喜欢白色，叶沉的雪狼很酷。”
“你是说：你拒绝我，是因为不喜欢我的精神体黑豹？”
夏伊点头。如果这样能让他死心的话，就委屈一下那只豹子吧。
顾曜珩沉默几秒，缓缓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桀骜不驯的少年，如今像一头落水的黑豹，湿淋淋，狼狈不堪，心如死灰地离去。
夏伊看着他颓丧的背影，心头泛起一丝不忍。
毕竟那些年少的、美丽的时光，曾和他一起度过。
但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纠缠下去，不如以毒攻毒。
卢原觉察出这四人氛围不对，他敲窗请示夏伊，提出把队伍分成两拨，一拨跟着夏伊，却被夏伊拒绝。
理由是：“这么多人等着，我没法午睡。”
无奈，卢原只得留下了一些装备，交代叶沉：“这里没有通讯信号，有什么事用对讲机联络。”
夏伊隔着车窗，目送一行人离开。
她坐回车座，整个人像被抽干力气般靠在椅背上，头微微后仰，闭上眼睛。
真累，比上了一天班疏导了十名哨兵还累。
不过，她发现自己还是挺有表演天赋的。
此行艰险，行走于悬崖一线，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她不想让更多的人卷入。
甚至连叶沉，她都不想让他随行。
这个念头不过在心间闪动了一瞬，就被叶沉捞住了腰肢。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叶沉把她抱起，让她面向自己骑坐在膝头，双手卡住她的腰肢，固定住她的身体。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断开和我的精神链接。”
夏伊有些心虚。
她勾住他的脖子，幽香的气息拂过他的鼻尖，在他腮边轻轻咬了一口，柔声说：“当然不会。”
男人健硕的臂膀肌肉骤然绷紧，一把将她狠狠拥入怀中，仿佛想把她嵌入胸膛，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都不分开。
许久，叶沉才松手，手指划过她的鬓角，替她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发丝。
两人清点了一遍装备，确定其他人已经走远、没有碰面的可能，才下车，准备从另一侧进入废墟。
眼见入口就在眼前，对讲机中却突然传来卢原的呼叫——“夏向导！请求增援，请立刻前来增援！”
遇到追捕目标了？不会啊，夏伊的精神感应显示，那人藏在废墟深处，卢原他们这会应该才抵达废墟外缘。
难道是异种？
夏伊和叶沉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惊疑。
她回答：“我是夏伊，发生什么事了？”
“夏向导……”
卢原的声音刚响起，突然一阵杂音，像是对讲机被人一把抢走。
紧接着，传来洛月华急迫的声音：“顾曜珩陷入发情热！”
夏伊：“？！”

第13章 发情热缓缓屈下前膝，迎接它的女王。……
夏伊和叶沉迅速掉头，十五分钟后，在另一侧塌陷区的外围找到了先遣队。
现场一片混乱。
顾曜珩匍匐在地，身躯剧烈颤抖，像一片被狂风撕扯的落叶。他脸色潮红，呼吸灼热，双拳握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整个人仿佛被高温烘烤，散发出异常的热度。
洛月华跪在他身旁，手掌紧贴他的肩膀，正拚尽全力注入净化之力——可她的脸色同样苍白，身形摇摇欲坠。
两人身后的虚空中，黑豹精神体痛苦地翻滚，疯狂撕咬着自己的皮毛，发出凄厉的咆哮。
他们暂时栖身在一处破旧的仓库内。四壁残破，铁门吱呀作响，但结构尚算稳固。两名哨兵守在门口，高处还有人警戒。这支小队训练有素，哪怕突发状况也未陷入混乱。
但队长卢原的神色却很难看——他知道顾曜珩来头不小，若出了差错，他们整个小队恐怕都难辞其咎。
见到夏伊，他紧绷的神情稍稍缓和。对这个看似散漫的向导，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
仿佛，只要她在这里，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夏伊快步上前，掌心贴上洛月华的肩膀，探出精神力。
洛月华身形摇晃了一下，没有抗拒。
“来不及了。”
夏伊的声音罕见的凝重：“他的发情热爆发的太突然太猛烈，普通的疏导已经无效。”
她顿了一下，声音染上些许涩意：“只有深度标记才能压制，否则这样下去，他很可能废掉或是狂化。扛过去自行恢复的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五。”
洛月华缓缓收手，转头盯住夏伊：：“你是让我标记他？可是他想要的是你！”
“现在没得选。”
夏伊抬头对卢原说：“我们出去吧，给他们一点单独空间。”
卢原会意，吩咐队员：“都出去，守在外面。”
走出厂房，夏伊忽然觉得阳光很刺眼。
眼前是一片荒芜的废墟，粗粝的风尘刮过她的面颊，她却忽然想起——那一年的樱花树下，清风卷起漫天粉色花瓣。
穿着白衬衣的少年，一路小跑向她奔来，手中拿着两个冰淇淋，一个草莓，一个香草。
“你喜欢哪个？”他跑到她面前笑着问。
他的碎发被风扬起，发梢沾着细碎的花瓣，眸光中盛着满满的欢喜。
她随口说：“草莓。”
其实香草她也喜欢。
当年，她和顾曜珩青梅竹马，却标记了只有数面之缘的叶沉——那是她唯一的破局之法。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顾青菲震怒的表情犹在眼前，她以为她会成为顾家的笼中雀，而她却甩了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伊。”叶沉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拉回，“顾曜珩这次的发情热……不太对劲。”
夏伊心下一动。
她知道叶沉说的是什么。
发情热虽然难以控制，但并非无迹可寻。
当年在得到叶沉的同意后，她坐在他的膝头，勾住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肌肤，一点点诱发了他的发情热。
她清楚地记得，哨兵冰冷坚毅的外壳在她的掌心一点点融化的过程。
也就是说，哨兵的发情热需要有一个诱发对象。
她才狠狠伤害了顾曜珩，他怎么可能转头就陷入发情热？
她猛地想到一个可能，脱口而出：“向导蛊？”
叶沉点头，神色凝重。
夏伊只觉事情严重起来，顾曜珩的发情热若是人为催化，那么幕后黑手是谁？动机又是什么？
她很自然地联想到一个嫌疑人，背脊泛起凉意，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白塔政局怕是会因此震荡。
思绪翻涌间，仓库的门被猛然推开，洛月华踉跄冲出，眼底翻涌着屈辱与怒火。
夏伊急忙迎上去：“怎么样？”
洛月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夏伊，扯了扯唇角：“他把我当成了你，一个劲叫着你的名字。”
夏伊：“……那标记成功了吗？”
洛月华冷笑一声：“既然他那么想要你，就让他扛过去吧，也许他能成为那百分之五的幸运儿！”
说完，她想甩手离去。
夏伊一把抓住她：“你不能走。”
“为什么？”洛月华冷声问。
夏伊轻咬下唇，强迫自己说出内心厌恶的话：“对你来说，这是绝好的机会。”
洛月华一怔，眼底闪过复杂情绪。
她当然知道，这是标记顾曜珩的绝好机会。
她虽然是洛家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向导，但是，在白塔的权力体系中，强大的向导加强大的哨兵才是完美的组合。
深度标记顾曜珩，意味着她拥有了一个强大的S级哨兵，这将大大稳固她的继承人地位。
更意味着，洛家和顾家的资源整合，她将成为白塔最有权力的人——这正是她母亲多年的谋划。
可是——她反问夏伊：“当年，你为什么不要顾曜珩？”
夏伊一时间被问住了，她默了一下回道：“当年我的情况很复杂。”
“其实一点都不复杂。”洛月华唇角勾起一丝嘲弄的弧度，“当年，只要你肯稍稍放低一点底线，权势力量就唾手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