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如何拯救漫画世界by楚九书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1
夏初忍住了皱眉的欲望。
这个瞳色……是异能者的几率很高。
算了,异能者就异能者吧,不能因噎废食。
事实上,夏初没猜错。这对双胞胎分别叫谢寒露和谢霜降,她们也是异管局的成员。今天难得轮休,她们早早就预约了这个最近爆火的密室。
职业习惯使然,这对姐妹一进门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包括夏初和夏朝阳。
这两人坐在休息区,一人长相姣好,身材高挑,眉眼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忧郁,坐在那里,就是一幅古典画。
一人相貌清秀,却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们,只顾着和另一人交谈。
她们说话时的氛围很特别,说是朋友,言语间又透着亲昵,说是姐妹,对话里又带着几分疏离,让人捉摸不透。
谢寒露和工作人员验完预约信息后,发现这对奇异的组合竟然和她们是一个场次。工作人员将四人叫到一起,递来了眼罩,表示进入密室前,要把眼睛蒙上,保持神秘感。
工作人员拿着对讲机,问:“这个给谁?”
商量后,谢寒露接过了对讲机。四人放好随身物品,戴好眼罩,工作人员领着她们慢慢走进密室。
眼罩隔绝了所有光线,身后传来关门声。夏初心头一跳,还没等工作人员在对讲机里说可以摘眼罩,她就一把扯下了自己的眼罩,环顾四周。
画室昏暗,四面墙上高高低低地挂满了画。画框有大有小,画里的内容稀奇古怪,有长着犄角的怪物,有氛围诡谲的人形,还有各种难以形容的东西。
房间正中间摆着个画架,上面有幅没画完的人像。画里的人性别模糊不清,嘴角噙着微笑,他脸上没画眼睛,两个空荡荡的眼眶对着前方。
地上散落着挤瘪的颜料管和磨秃了的画笔。墙角的壁纸已经翘起了边,露出底下发黄的墙皮。除了她们刚才进来的那扇门,屋里还有两扇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
她预约的密室可不是这个主题。
这地方,被领域覆盖了。
夏初看了眼夏朝阳,烦躁涌上心头。
想把这个领域的主人打成一片挂墙上。
夏初还没来得及行动,对讲机响起陌生的声音:“各位可以摘下眼罩了。”
这个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有些失真,它不属于带她们进来的工作人员。
几人纷纷取下眼罩。谢寒露观察四周,“哎呀”一声,惊讶道:“我们选的不是这个主题的密室吧?我记得我们选的是什么是实验室主题的。”
她手肘碰了碰谢霜降,问:“我没记错吧?”
谢霜降慢吞吞地“嗯”了一声。
谢寒露立刻拿起对讲机询问工作人员。对方解释说可能是对接错误,留给你们的就是这个密室,但保证这个主题同样精彩,并且愿意提供补偿,下次可以免费体验原本预约的主题。
谢寒露耸肩,问夏初:“我是无所谓,能玩就行,你们觉得怎么样?”
夏初觉得不怎么样,她听得想叹气。
这两人是不是戴美瞳?到现在都没发现自己进领域了,要真是异能者,这警觉性也太差劲了
没发现也好,她可不想让朝阳卷入这种生活。
“我觉得可以,”夏初转头问夏朝阳,“你呢?”
夏朝阳也没意见。
“开始吧,我们都没意见。”谢寒露爽快地对着对讲机说道。
话音落下,不知哪来的广播响起。一个沙哑的男声开始讲述:“我曾经是个画家,可现在,我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
“那天,我遇见了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她像火焰,像毒药,我无法停止对她的思念。我日日夜夜地画她,画她的轮廓,画她的姿态,却怎么也画不出她的眼睛。”
那男声近乎绝望地喊道:“那些庸人说我是疯子!他们根本不懂,他们没见过那样的美……我一定要画出来,让所有人都看见……”
那男声磕磕绊绊,越来越低,低到几乎听不见时,又毫无预兆地陡然拔高。
他说:“可我画不出来!怎么都画不出来!用最好的红色,也画不出来那双眼睛!不,或许不该用红色,黄色?蓝色?不对不对,究竟是哪种颜色?”
那男声越发癫狂,到最后,却喃喃自语似的,轻声问:“我没有办法了。你们能帮我完成这幅画吗?”
“你们能帮我将祂的眼睛画出来吗?祂就在万人拥簇之处……祂在等我……”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清,一声轻微的电流杂音后,广播彻底安静下来。
显然,离开的条件就是给房间中央那幅没眼睛的肖像补上眼睛。
这诡谲的广播没吓到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谢寒露胸有成竹地说:“看来通关条件很简单,只要找到合适的颜料给中间那幅画补上眼睛就行了。”
夏初立刻附和。她本想速战速决,可其他人没意识到进领域了,一点都不着急。谢寒露兴冲冲地凑到一幅怪物画像前。
那是幅半人高的油画,画面上,一个长角的恶魔站在烈火中,狰狞的面容栩栩如生。
谢寒露自来熟地跟在场的所有人感叹:“这密室的机关做的真好,你们看,这怪物的眼睛会跟着我的动作动。”
她孩子气地在画前来回走动,画中恶魔的眼珠果然跟着她转来转去。她越走越快,那恶魔的眼珠也越转越快,最后,那双眼珠卡住不动了。
她指着画,捧腹大笑道:“哈哈,我不会把机关玩坏吧?”
恶魔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下撇。
夏初心想:这看起来不太聪明,像系统。
谢寒露玩够了,提议道:“地上的颜料和画笔应该都不能用,既然这样,我们分头找找工具吧?”
四人分成两组,各自搜索。谢寒露留在刚才那幅会动的画附近,夏初这边则对着一幅黑衣人画像。
那画中人身穿黑色丧服,头戴垂纱的宽檐帽,脸被垂纱遮住,眉眼并不清晰,只能看清嘴唇的线条。整幅画都是灰白的,唯有她手中捧着的那束花鲜艳夺目。
夏朝阳站在那幅画前,有些疑惑:“姐,你有没有觉得,这幅画里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夏初凑过来,故作认真地观察,一本正经地点头,说:“还真是,怪不得这家密室口碑好,真舍得下成本,做了这么多道具。”
说话间,画中人又凑近了几分,面纱下的嘴角古怪地扬起。
夏初不动声色地说:“这画挺有意思,我来搜这边吧,你去那边看看?”
夏朝阳点头:“好。”
夏朝阳走开了。夏初在这幅画周围,不走心地翻找线索,时刻关注着妹妹的动向。
画中人的身影肉眼可见的扩大,就像在逐渐贴近画框。她越靠越近,几乎是一个眨眼,就会向前一步。她手中的花束被扔在地上,花瓣散落一地,她仍在一步步向前。
下一刻,那张戴着黑纱的脸占据了整个画框。
一只惨白的手从画中伸出,朝夏初抓来。
夏初一把握住了画中人的手。
这双手毫无温度,冰冷不似人,凑近了看,这画中人的皮肤上没有毛孔,也看不到血管,真像画出来的一样。
画中人愣了一下,下一刻,另一只手骤然伸出,掏向夏初的心口。
夏初握住了它的另一只手。
两人隔着画框,大眼瞪小眼。画中人半天才反应过来,试着抽回手臂。它的手往回缩,却发现自己缩不动。
握住它的人肌肉没有紧绷,表情没有变化,看起来分明没有用力,可它死活抽不出手来。画中人大惊失色,更用力地把手往回缩。
到我了。
夏初给画中人做口型。
她忽然发力,拽着画中人就往外拖。
“哐当”一声,画框的碰撞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转过头。夏初揉着额头,有气无力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没站稳,撞画上了,没吓到你们吧?”
那副黑衣人的画被夏初的身子挡了大半。被她挡住的地方,画中人已经不再手持捧花。它靠在画框的角落,嘴角下撇,揉着手腕,下巴处隐约可见泪痕。
这点小事没引起太多的关注。除了夏朝阳跑过来嘘寒问暖了一阵。剩下的两人又继续探查起来。
谢寒露托着下巴,站在恶魔画像前。她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那副被她戏耍的画意外智能,还会做出愤怒的表情。
她起了玩心,对着恶魔做鬼脸。
画框中的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了。恶魔黑了脸。谢寒露笑容刚爬上脸颊,恶魔动了起来。它的手扒在画框上,头伸了出来。
谢寒露:?!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再一次被声音吸引,转头看向谢寒露。只见谢寒露对面的那幅画中,恶魔没了脑袋,身体萎顿在画里。
画的正下方,一个硕大的脑袋躺在谢寒露脚边,眼睛睁得很大。
谢霜降走过来,用脚尖轻轻踢了下恶魔的脑袋。那脑袋滚到墙边,撞在墙上,又发出一声轻响。她这一脚后,恶魔后脑勺朝着众人,死不瞑目的表情被挡住。
夏初和夏朝阳看着这一幕,都陷入了沉默。
谢寒露和谢霜降疯狂交换眼神。
谢寒露:怎么办,我们好像进了个领域,要和她们说吗?
谢霜降:都行。
谢寒露:那先不说了,这怪物强度不大,领域不会超过腐朽级,我们两个带着两个普通人也不会出问题,别暴露身份惹麻烦。
谢霜降:听你的。
意见达成一致,谢寒露挠头,干笑道:“哈哈哈,这机关做得太逼真了,吓我一跳,不小心弄出这么大动静,你们没吓到吧?”
夏初松开了蠢蠢欲动的手。
夏朝阳左右看了看。她先望向夏初身后的画框,又瞅了瞅地上恶魔的脑袋,最后迟疑地开口:“你们……”
顿时,剩下的三个人都紧张起来。
夏朝阳问:“你们把设备打坏了,赔偿怎么算?”
夏初松了口气。
谢寒露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爽快地说:“赔偿好说,我们弄坏的肯定不会让你们负责,密室都有监控记录,不用担心扯不清楚。”
夏朝阳点头:“那就好。”
事情有惊无险的平息。夏初伸手摸了摸袭击她的画中人的画布。触感与普通画作无异,她的手也没有穿进画布里,看来只有领域内的怪物能做到在画里画外自由穿梭。
夏初眯了眯眼。
如果趁它们还在画里的时候把画毁掉,那么是不是能更简单的杀死它们?
画中人察觉到了危险,又往画面边缘挪了挪。
待几人把房间搜查完,重新聚在一起。谢寒露率先分享自己的发现,说:“这里没有能用的颜料和笔刷,那两扇门也都锁上了,打不开,但是我发现了一件事,挂着的这些画里,有一张画着一把钥匙。”
谢寒露指向房间中的一幅画。
那幅画只有巴掌大,被夹在几幅画中央,画布上,真有一把金色的钥匙。
夏朝阳不解地问:“难道我们能把钥匙从画里面拿出来?可那幅画看起来就像一幅画。”
她这个问题一出,剩下的三人大脑又开始飞速运转。
没人接夏朝阳的话,房间里冷场了。
这时,谢霜降不紧不慢地说:“刚才那个恶魔不就跑出来了吗?这幅画肯定也有玄机,我们再仔细找找。”
谢寒露一拍手,大声说:“对对,我看这些画里不少机关,那幅画肯定也有。”
夏朝阳似乎被说服了,点了点头。
第二次搜索时,夏初瞥了眼那一身黑衣的画中人。画中人已经从角落里出来,又悄悄地向外靠。夏初刻意没有正对着这幅画,在附近装模作样地翻找着。
画中人这次动作明显快了许多,它盯着眼前毫无防备的背影,激动得几乎要发抖。它迫不及待地扒住画框边缘,半个身子探了出来。
报仇的机会来了。画中人振奋地想。
就在这时,夏初察觉到夏朝阳要朝这边看过来了。
夏初立刻回身,正好和刚把一只脚踩到地面的画中人四目相对。
画中人坐在画框上,手按着画框,另一只脚踩着画框,准备往外翻。它被吓了一跳,愣住了,一动不动,进退两难。
真是磨磨蹭蹭。夏初嫌弃地想。
她二话不说,冲上前,将画中人整个拽了出来,找准角度,用力一推。
画中人跌倒在地,擦着摆在房间正中央的画架,从墙的这边滚到了墙的那头,狠狠撞在墙上,帽子都歪了。等画中人缓过劲,谢寒露和谢霜降已经一左一右把它围住了。
夏初虚假地惊叹:“天啊,你没事吧,我刚刚不应该突然转头的,你没摔到吧?”
画中人打量着围着它的两个人。它还没来得及动手。谢寒露已经蹲下来,她抓住画中人的双手,热情道:“我懂了,小姐姐,你是不是来帮我们拿钥匙的npc?”
画中人拼命摇头,在感受到手腕传来的力道后,又连连点头。
画中人开口了,它说:“你,放开我。我,给你拿。”
谢寒露听话地松手了,但她只松开了一只手。
画中人:……
它的手是和这些人有仇吗?
画中人起身,感觉腰间被什么东西抵住了。它低头一看,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它的腰间。
画中人被谢寒露半拖半拽地拉到钥匙前,在谢霜降的匕首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把手伸进画框。它的手像穿过水面一样,轻松没入画中。
取出一把钥匙后,画布上原本的钥匙图案凭空消失,整幅画变得一片空白。
谢寒露和谢霜降站在画前,刻意遮住了画中人取钥匙的一幕,但空白的画终究无法一直遮挡下去。好在夏朝阳这次没有对画发出什么疑问,只是问:“这个房间的解密结束了?”
谢寒露轻快地回答:“那要看这把钥匙能不能用。”
她转头问画中人,笑容满面地问:“小姐姐,能不能把钥匙给我啊?”
画中人乖乖递上钥匙,弱弱地开口:“松开,我。”
谢寒露笑容不减,说:“我先试试门能不能开,能开就松开你。”
谢寒露拿着钥匙,走到第一扇门前,插进去转了两圈后,用力推了推。门没开。她如法炮制,又试了第二扇门,结果还是一样。谢寒露眼神不善地看向画中人。
画中人无语凝噎,在谢寒露的目光下,不得不开口:“门是,拉的。”
谢寒露恍然大悟,握住门把,轻轻一拉,门立刻打开。
门后是一个工具房,同样昏暗。房间正中有一张桌子,墙边立着架子,上面凌乱地堆着各种颜料,绘画工具,以及石膏等物品。不光是架子上,地上也有石膏和颜料,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散落着写了字的纸。
房间的另一侧有个洗手台,台面上摆放着海绵和抹布,洗手台里放着水桶和笔筒。
谢寒露松开了画中人的手。
“辛苦你啦,小姐姐,”她语气和善地说,“你去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重获自由的画中人连滚带爬地冲向自己的画框,手忙脚乱地钻了进去,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说什么也不肯再出来了。
一个活生生的、能动的人钻进了画框,这人在钻入画框时,画框中没有出现暗门,在钻进画框后,可以在画框中移动,这一幕完全超出了常理。而夏初和夏朝阳目睹了这不科学的全程。
房间里寂静无声,无人开口。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谢寒露暗自反思自己的大意。
夏初则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就知道,这种事果然瞒不久。出去之后又要去异管局一日游了吗?如果朝阳想加入异管局,她该怎么劝她?
半响,还是夏朝阳打破的沉默。她开口了,说:“这……”
夏初的心提了起来。
夏朝阳说:“这道具确实厉害,不知道店主从哪进货的,还能让人钻进去。”
夏初:???
夏初一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附和:“确实。”
谢寒露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睁眼瞎,挠了挠头。
是房间里太暗了吗?不然这两个人的视力也太差了,这都看不出问题。
众人感叹着科技进步真快,欢声笑语中,走进了那间房。
还没走进房间,铁锈味便扑面而来。她们在门后发现了一瓶敞开的红色颜料,这就是味道的来源。
夏朝阳吸了吸鼻子。这次不用别人解释,她自己理解了。
她说:“他们还在房间里放鸡血,这要经常换吧?店家真够拼的。”
夏初无脑附和:“对,真是太敬业了。”
谢寒露也跟着赞同,连连点头。
谢霜降捡起地上的另一瓶颜料,那瓶颜料没有味道,最顶上那层已经干涸。她看了看,说:“这里应该有能用的颜料。”
四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分头搜索线索。夏初这次被分到和谢寒露一组。她更想和夏朝阳一起,但现在这个情况,不想暴露自己,只能凑合着接受。
这房间里铺着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夏初发现这个领域的主人实在阴险。木地板的缝隙里暗*藏刀片。不注意脚下,很可能踩中刀片,然后被划伤。
她不动声色地蹲下,借着系鞋带的动作,把附近的刀片都碾碎了。
刀片分布得零零碎碎,夏初一分钟内系了三次鞋带,才把所有刀片搞定。
谢寒露突然说:“小姐姐,你系鞋带的频率也太高了吧?”
夏初一惊,感觉自己确实有点明目张胆,把她们当傻子耍。
不过她是不会承认自己有问题的。
谢寒露继续说:“不是我嫌弃你,不过回去之后,还是换双鞋吧。这样你出门在外,也更省心。”
夏初:……?
她仔细观察谢寒露的神情,发现如果对方不是天生的演员,就是在真心实意地关心她。
思考过后,夏初认为,相信前一种可能,不如相信秦始皇复活。
孩子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孩子心地善良。
几人大致搜索了一遍,在各处搜集到不少泛黄的纸张。大家围成一圈,借着灯光阅读起来。
这些纸张似乎是某个画家的日记残页,通篇都在描述对眼睛颜色的探索,言语间透着执念。
有类似“眼睛必须包容世间万物,单一不能展现美”、“光是悲伤还不够,她需要更多的色彩”等虽然写的不太明白,但好歹包含线索的内容,也有纯粹的胡言乱语。
比如“她在看我他在看我祂在看我祂在看我”、“我爱她我爱她我爱她我爱祂”。
夏初读得直皱眉。
不愧是和密室逃脱有关的副本,钥匙遍地放,人人写日记。
谢寒露读到一半,眼神一凛。
这些字不同寻常,看多了可能会对精神产生影响。
她赶紧放下纸张,转头看向另外两人。只见夏初眉头紧皱,夏朝阳眼神有些恍惚。
糟了,她们是普通人,已经被影响了,还好影响不大,估计出去睡一觉就能消除。
谢寒露连忙打断她们的阅读,说:“你们看起来状态不太好,是不是这里太暗了?”
“人多了确实遮光,读起来不方便。我看这上面说必须用没有打开的颜料和干净的调色工具。要不这样,我来整理这上面的线索,你们在附近找找。我们双管齐下,一起来吧。”
在谢寒露的坚持下,几人重新分散开来。
夏初在架子上翻找,一连找到了六瓶没被打开的白颜料。
这画家真有钱,居然有这么多白颜料,有点东西。
她拿着白颜料,不禁感慨。
余光中,她瞥见一个石膏像正鬼鬼祟祟地靠近谢霜降。谢霜降不着痕迹地观察所有人的位置,确认没人关注她后,她极快地出手,等她收回手,地上只剩几块碎片。
不一会,夏朝阳也路过了这里,她扫了眼地上的碎块,便移开视线,继续搜寻。
夏初松了口气,把被她捏变形的颜料塞进架子角落。
还好这个领域的主人很弱很弱,看起来比这两个异管局的还弱,没让朝阳起疑。
她们把房间细致地翻了一遍。所有没被打开的颜料都被放在了房间正中的桌子上,摆成一排。
夏初数了数,一共有红、蓝、黄、绿、白、黑六种颜色。
颜料好找,可干净的调色工具却没找到,只有沾满干涸颜料的画笔、勺子和盒子。干什么都慢悠悠的谢霜降一反常态地自告奋勇,说:“我找到的颜料最少,我去洗工具。”
夏初明白这只是托词,她是怕洗工具的时候又有什么变故,不如先让普通人别过去。
谢寒露默契的配合,挥着纸张说:“让我妹妹去吧,我找到调色的方法了,你们过来看看对不对?”
夏初和夏朝阳靠过去。谢霜降拿着脏工具往洗手台走。谢寒露抽出一张纸,指着纸的最下方,让她们看。
上面写着:我终于明白了,眼睛应该有一半的热情,剩下的一半则是悲伤和忧郁2:1混合。
谢寒露又抽出几张纸,依次指给她们看。每张纸上都记录着配色的方法。
总结一下,就是热情是一勺红色加半勺黄色,悲伤是一勺黑色加入四分之一勺水,而忧郁则需要一勺蓝色掺半勺白色。
夏初感觉自己进入了小学数学环节。
洗手台那边发出了叮呤咣啷的声音。夏朝阳刚要抬头。谢寒露立刻拉着她说:“没事没事,我妹妹干活就是毛手毛脚。”
“我这个人心算能力特别差,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算算具体比例?这么多数字看得我眼晕。”
夏初不露声色地瞄了眼洗手台。谢霜降正在那降伏水桶和笔筒。
夏朝阳停了一下,笃定地说:“热情:悲伤:忧郁是3:2:1,即,要3红1.5黄,2黑0.5水,1蓝0.5白,如果1.5和0.5不好调,我们可以把所有分量都翻倍。”
洗手台的动静还没完全平息,夏朝阳已经干脆利落地算出了结果。
谢寒露干笑两声,说:“妹妹,你怎么算的那么快啊?”
夏初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她自豪地说:“我妹妹参加过竞赛,心算能力很强。”
谢寒露视线飘向洗手台方向,说:“是吗?那真是太厉害了!”
死嘴,快想话题啊。她在心里疯狂呐喊。
就在这时,洗手台那边不响了。谢寒露舒了一口气。
她拿起一瓶颜料,说:“那我们趁这个时间,把颜料扭开吧。”
夏朝阳跟着拿起一瓶,手指扣住瓶盖,使劲转动,却扭不动半点。她偷偷看了眼夏初,发现夏初已经拧开了一瓶。瓶子摆在桌子上,瓶盖侧靠在瓶子上。
夏朝阳抿了抿嘴,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皮肤都发红了,才勉强扭开。
时刻关注她的夏初靠过来,低声说:“怎么了,不好扭吗?没事,交给我吧,我能扭开。”
夏朝阳点了点头。
她又说:“嗯,但是我想帮忙,不行我自己会停,不用担心我。”
她执拗地又拿起一瓶颜料,扭了半天。直到所有颜料都扭完,她才勉强扭开。
夏初感动极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贴心的妹妹?
夏初收着劲,只扭了三分之一的颜料。即便这样,谢寒露看向她时也惊讶不已。
谢寒露拧颜料时,明显感觉到异常的阻力,这绝对不是普通颜料瓶该有的紧度,肯定有领域的加强。夏朝阳能打开两瓶已经出乎意料,夏初竟然能拧开这么多?
这两人就算没遇到她们,说不准也能从领域里活下来。
谢寒露若有所思,看着她们认真讨论如何配色的样子,那点额外的想法很快烟消云散。
这两位到现在还相信这只是个设计精巧的密室逃脱啊,心也太大了。
谢寒露不忍直视地扶住额头。
谢寒露正暗自感叹,忽然感觉被拍了拍。夏朝阳指着颜料,对她说:“这里是不是有两个蓝色?你看,这种偏绿。”
“我和姐讨论了一下,觉得有一个应该是绿色,你觉得呢?”
谢寒露凑近细看,不由得眼前一亮,欣赏地说:“你说得对,有一些看起来更像绿色,估计这是烟雾弹,不仔细看,就该调错了。”
她把那瓶绿颜料拿出来,说:“我们把它们分开。”
既然分颜料,三人干脆把颜色相同的颜料都放在了一起。分好颜料后,谢霜降也端着洗好的调色工具走过来。
她问:“调色?”
调色任务由谢寒露承包了。她自信满满地拿起工具,大大咧咧地表示自己手很稳,很擅长这个。她站在桌子旁,按照夏朝阳算出来的比例调色。
洗干净的勺子意外的光滑,颜料像丝绸一样顺滑地落进盒子里,一点都没黏在勺子上。
夏初不等夏朝阳发问,先一步感叹:“这勺子也太好用了,真是科技改变生活。”
所有颜色都混合在一个盒子里。谢寒露转动勺子,将各色颜料搅拌均匀。混合后的颜色分外怪异,偏深的底色中夹杂着橙红和蓝,不论如何搅拌,都能看出这两种颜色。
谢寒露拿起盒子,离开这间房,走到那幅没有眼睛的画前,歪歪扭扭地点上眼睛。
那画中的人有了眼睛后,她们最开始进来的那扇门自动弹开了。
门外不是她们进来时的前台,而是一条长廊。这长廊仅比一个人的身体稍宽一些。长廊中没有灯,只有远处有一扇发光的门。光线勉强能照到这边,让人看清两边墙上挂着的空画框。
谢寒露说:“看来这就是出口了。”
几人走到门前,站在门口,向外看去。
夏朝阳沉默地观察了一会,又发问了。
她问:“为什么这条走廊这么长?”
“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像没走那么远?”
夏初:……
谢霜降娴熟地接话:“说不准在哪有机关,我们进来的时候走了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