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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大佬的漂亮逃妻by半两青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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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绵淡淡道:“我那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顿了一下,她又说:“何况,柳锦诗究竟怎么被牵扯进拐卖案里的,今天早上公安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吧?她想撺掇朱永齐泼我脏水,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难不成我还应该感谢她?”
哭泣声戛然而止。
丁明霞、应晓芬都瞬间抬头看向柳绵绵,眼神中除了震惊外,还有心虚。
之前只是猜测,现在看丁明霞他们的反应,柳绵绵知道自己并没有猜错。
朱永齐为了自保,咬了柳锦诗。
与其说是为了拿钱,不如说柳绵绵其实就是为了来确认这件事。
倒是柳永捷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她想撺掇朱永齐泼你脏水?”
他嗤笑了声,看向柳志刚,语气尖锐而嘲讽:“这就是你嘴里聪明伶俐前途无量的乖女儿?”
柳永捷这态度让柳绵绵大为讶异,毕竟以柳锦诗的八面玲珑,平时可是把柳永捷哄得开开心心的,就是原书里俩人也是一派兄妹情深的样子。
柳绵绵记得,在原书里柳锦诗一路晋升,做到军工厂副厂长,九十年代时辞职下海经商,后面军工厂破产时,她和原书女主还为了收购军工厂而针锋相对上。
而柳永捷,一直是她事业上的左膀右臂。
想到这里,柳绵绵忍不住看了眼瘫在椅子里的柳永捷,总觉得这个臂膀好像有点残疾。
看来,这段时间柳家内部也发生了不少事呀。
残疾的左膀右臂,都开始造反了。
柳志刚本就铁青的脸色益发难看了起来,瞪着柳永捷:“你还是做哥哥的吗,妹妹碰到这种事,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柳永捷唰一下站了起来:“做哥哥的就该永远待在车间里当工人?!我从前都以为你是死要面子,不肯跟人去说项,哪知道根本不是!到底谁是你亲生的,你宁可跑去给柳锦诗‘活动’,也不肯给你亲儿子‘活动’?!她当副科长比我调岗位的他妈重要是吗?她才工作多久,你就给她跑官,我干了多少年了,你想过我吗?!”
柳绵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回想一下原剧情,柳绵绵终于明白,原书里柳锦诗能一路快速晋升,跟她在外头八面玲珑的性格有关系,跟柳志刚早早给她铺路“活动”恐怕更有关系。
其实从原书的剧情发展来看,柳志刚的选择是没错的。亲生儿子各方面条件都一般般,在自己负责的车间里当工人,自己能照看着,等到资历足够,哪怕能力不足,给他弄到副主任的位置上,也不会太难。
养女形象好气质佳,能力足够,口碑也不错,把她扶上更高的位置,以后有她帮衬着亲儿子,亲儿子甚至亲孙子的前程都不会差。
可惜啊,如今看来,柳永捷并不能体会亲爹的用心良苦,反倒因为亲爹的“偏心”,对柳锦诗产生了极大的敌意。
毕竟柳永捷只是什么都不在乎、一心一意只想脱离工人身份成为干事而已。
柳志刚看一眼敞开的房门,压着声音:“你是疯了吗,跑官你都敢说,什么叫我给锦诗跑官,我他妈没有!你妹妹自己优秀,入了领导的眼,你应该高兴,等她再往上走走,你的事情没准也迎刃而解了呢?”
被画过太多饼的柳永捷半点不信,冷冷地呵呵两声。
柳志刚气个倒仰。
柳绵绵看他们好像吵不起来了,淡淡挺醒了一句:“赔偿费,你们总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给自家本就不好听的名声,雪上加霜吧?”
柳志刚差点气吐血,捂着胸口吼:“给她,快拿给她!”
丁明霞哭着去拿了钱出来,柳绵绵把钱往兜里一塞,扭头就走了。
蒋家母女还在鸡飞狗跳,柳绵绵索性也不跟蒋红梅打招呼了,径自下了楼梯。
楼前的空地上,遛娃的老头老太还在那儿闲聊。这年头娱乐活动少,城西的鸡丢了城东的人都能唠上半天,何况是拐了十来个人的人贩子团伙,何况是自家院子里还出了内应和受害人,这个事情大家至少能唠上几个星期。
“小柳这么快就下来了,家里怎么样啊?”有人好奇问。
柳绵绵停下脚步,幽幽叹了口气,说:“大家心里都乱糟糟的,都需要冷静冷静。”说完她就走了。
大家琢磨着她这句话,心说出了这种事,可不是心里乱糟糟的嘛,换了谁家出这种事,肯定都是一团乱啊!
当然,没多久后,当他们知道柳锦诗之所以会被人贩子团伙盯上,起因竟然是她自己跑去撺掇朱永齐给柳绵绵泼脏水,于是对今天柳绵绵说的这句话就又有了新的理解。
有这么一个人,从小占了本该属于自己东西,长大了还要陷害自己,这心里可不就乱糟糟的吗,换了谁碰见这种事情,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吧,不然真是拿把菜刀把人剁了都是有可能的。
坐公交车回了求知巷,柳绵绵看时间差不多,干脆也不回9号院了,直接去了芷江西餐厅。
都说七八十年代通讯不便,在听见西餐厅的同事讨论人贩子被抓捕的消息时,柳绵绵忍不住对这种说法产生了怀疑。
这消息不是传得挺快的。
公安怎么通过排查掌握到线索,怎么把人救出来,怎么找到城郊的另一个窝点救出了更多的人……短短时间,大家居然都已经说得头头是道了。
西餐厅的人只知道柳绵绵住求知巷,猜测她家庭条件不错,并不知道她娘家在军工厂家属院。
柳绵绵吃着员工餐,听收银阿琳说:“军工厂家属院的两个女同志才惨呢,他们家属院里不是有个人贩子的内应嘛,那内应也是个软怂的,别的本事没,也忽悠不来其他人,就把自己对象和妹妹给卖了!”
柳绵绵正喝汤,差点没被呛到。
她一边咳嗽一边问:“对象,和妹妹?”
阿琳马上说:“对啊,对象和妹妹,听着就很离谱对吧?这男人可真是个人渣,所以说咱们找对象真是要擦亮眼睛,这骗钱骗感情的居然都还不是最差的了,像这种,一不小心可真是连性命都要搭上了。”
柳绵绵连连点头:“你说的对,太对了。”
不过流言也太离谱了,柳锦诗都成朱永齐对象了。
只能说,希望流言成真,祝他们锁死。
柳绵绵原本还打算上完班就去化肥厂那里看看,结果她下班回求知巷的路上就碰见了余国梁,余国梁一脸兴奋,压着声音:“我们买到化肥了!”

第26章 这人,还挺能演
余国梁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更憔悴邋遢,但他双眼发亮,神采奕奕,虽然压着声音,声音里却也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买到化肥了,而且是足额!”
柳绵绵领着人往9号院走,边走边问:“怎么买到的?”
看他这个神秘兮兮的样子,不像正常渠道买到的?
余国梁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也是运气,跟我们一起排队的兄弟有门路,比化肥厂每吨要贵个四分之一左右,贵就贵点吧,能买到就不错了。麦子收了,水稻就插上秧了,买回去正好当用,不耽误农时。”
柳绵绵问了下化肥的价格。
化肥厂正规途径购买的话,硝酸铵是二百七每吨,尿素是四百每吨,而余国梁所说的门路,硝酸铵要卖到三百三每吨,尿素则直接要五百每吨。
前进乡准备买三十吨硝酸铵、二十吨尿素,原本只要一万六千一,现在却要一万九千九了。
余国梁他们打电话和乡领导请示了,乡领导也知道目前的情况能买到就不错了,多花钱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到时候化肥转卖到农户手中,也就是硝酸铵每斤多三分钱,尿素每斤多五分钱,还算是大家能接受的价格。
分摊到每个人手上确实不多,不过柳绵绵看到的却是这个“门路”从中赚取的差价,单单前进乡就是三千八百元,化肥厂外面有多少个前进乡?
少一点,就算他扒拉到十个前进乡这样的,就有三四万的差价了。
柳绵绵上辈子曾在网上看到,有网友说八十年代价格双轨制时,只要手里有关系有门路,倒卖物资能一夜暴富。不管网友说的对不对,反正柳绵绵是知道了,在这个架空的小说世界里,这种投机倒把、损公肥私的蛀虫是挺多的。
柳绵绵忽然想到那天去找余国梁,在化肥厂门口看到了沈维鸿。
当时沈维鸿和化肥厂那个当红炸子鸡胡科长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
柳绵绵又稍稍回忆了一下原书的剧情,现在这个时间点,应该正是原书女主南下寻找商机却处处碰壁,失落回到南城,却发现心中的白月光已经结婚并已经被私奔妻子气死的时候。
这次南下是原书女主经历的人生第二大挫折,事业失利,喜欢的人又死了。
第一大挫折是父亲病逝母亲改嫁。
回到南城后,她着实低落了一阵,但骨子里事业批的属性却得到了更大的激发,她化悲愤为动力,总结自己南下创业失败的原因,开始脚踏实地,稳扎稳打,从南城本地寻找商机。
所谓否极泰来,好运似乎开始眷顾她了。
就在这段时间,她意外得到了许海棠被偷走的金银首饰。
在原书里,和柳绵绵同一天结婚的许海棠,被好朋友偷走了金银首饰,等到半个月后才发现,虽然报了案,首饰却也没找回来。她那个好朋友,偷了东西以后不敢放在家里,找地方藏了起来,然后意外被原书女主捡走了。
原书女主通过舔狗二号即男配的手把东西出掉,得到了一笔资金,交给舔狗一号即沈维鸿拿去“投资”,没多久就获得了数倍的利润。
柳绵绵猜测原书作者大概是一个感情流的写手,他虽然写的是大女主事业文,但女主搞事业的具体桥段着墨其实并不多,反倒是在女主男主、女配男配之间极度复杂的多角恋情上花费了大量的篇幅。
随时随地洒狗血,无处不在的拉扯。
反正柳绵绵要是能选择的话,她肯定是一眼都不想看的。
也因此,沈维鸿究竟拿这笔钱去做了什么投资,原书里一笔带过,根本没怎么交代。
倒是路人甲乙丙丁夸赞沈维鸿能力卓绝、年少有为的废话至少用了一页纸。
难不成,沈维鸿就是能力卓绝地拿钱去搞化肥了?
柳绵绵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毕竟就目前的南城来看,再没有比化肥更值得“投资”的了。
难怪《资本论》要说,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
虽然没到殖民掠夺、黑奴贸易这样的天怒人怨的程度,但这种损公肥私,逮着普通老百姓薅羊毛的行径也实在令人唾弃。
“这种货色也能当男主,我感觉我可以当皇帝了。”柳绵绵忍不住嘀咕。
余国梁疑惑扭头:“啊?”
柳绵绵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她一指9号院的大门:“这里就是我婆婆家了,家里人都上班上学去了,白天只有刘婶在家。”
刘婶以极大的热情接待了余国梁,又是拿瓜子花生又是拿水果的,还麻利地做了两碗桂圆红枣鸡蛋糖水。
余国梁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年头城里住房条件不如乡下,城里一家人住二三十平方的比比皆是,乡下别的没有,总归地是有的,随便盖个茅草棚子,都比城里住得宽敞。
不过,哪怕是在乡下,余国梁也没见过这么宽敞的院子。
而且这还只是一进院子,后头还有呢,家里没那么多人,所以是空着的。
“这家里条件是不错。”余国梁捧着碗,珍惜地喝着糖水,问柳绵绵,“家里人都好相处吗?”
略略放低了点声音:“咱们虽然是乡下的,可也不是别人随意就能欺负的,要他们欺负你,你跟大哥说,咱们回村里喊人过来。”
柳绵绵心头微暖,把自己碗里的鸡蛋也舀给余国梁,阻止余国梁舀回来:“我最近吃胖了好几斤,再吃衣服都穿不下了。”
随后才回答他的问题:“家里人都挺好的,我自己上班拿工资,吃住在家里,婆婆还给我发零花钱呢。”
余国梁顿时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虽然嘴上说沈家要是欺负人,他就回村里喊人过来撑腰,可实际上余国梁也知道,能住得起这么大院子的人家,真未必是他们能抗衡的。当然,如果真出什么事,他们光脚的也不怕穿鞋的,但总归沈家能对柳绵绵好,那是再好不过了。
庄稼人想法都实际,好不好的,看钱花在哪里就知道了,柳绵绵自己能挣钱的情况下,婆家不让她交生活费,反倒还给她零花钱,这就是真的好了。
喝完糖水,余国梁拿过随身带来的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个袋子,一个装的是晒干的野山菌,一个装的是一身棉布的睡衣。
“妈说你在城里生活,咱们乡下做的衣服不好穿出去,就给你做了一身贴身穿的,这布料软和,穿着舒服。”
柳绵绵摸了摸睡衣的面料,确实非常柔软,而且针脚也很细密,看得出缝制的人花费了不少心思。
“帮我谢谢妈。”柳绵绵想了想,问,“你们是明天回去吗?”
余国梁点头:“明天交完货,不管多晚,我们都准备连夜回去。在这儿受罪,不如早点回家。”这么多天下来,他们一起来的几个人都是身心俱疲。吃不好,睡不好的,真的不如早点回去。他还算好一点,老幺给他送过几次饭,都是有肉有菜的。
柳绵绵说:“那回头我准备点东西,你帮着带回去。”
余国梁没有推辞。
老幺回南城这一年多时间里,几乎可以说是音信全无,家里不管寄信还是寄东西,都没有一点回音。问题是寄的信和东西也没见退回去的,他妈心里惦记着,于是还是时不时地寄东西过来。
原来是被这边的亲妈给瞒下了。
这事回去肯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里的,估计他妈知道了心里能好过不少。他如果还能带回点老幺给准备的东西,不拘是什么,估计他妈会更高兴。
“你抽时间回家看看,爸妈会更高兴。”
柳绵绵点点头,想起个事情:“对了,人贩子抓到了,柳锦诗也找回来了,听说受了点罪,现在还在医院。”
她停顿了下,问:“你要去瞧瞧吗?”
毕竟柳锦诗才是余国梁的亲妹妹,自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身体里住着的还是另一个灵魂。
余国梁沉默几秒,摇了摇头:“她应该也不见到我。”
说不好奇是假的,自己的亲妹妹,听说还是军工厂这种国营大厂的干事,但明摆着人家看不起他们,不想认他们,又何必腆着脸凑上去?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知道她被救回来了,余国梁也就不挂心了。
化肥的事情已经解决,只等明天到约定地点去交接了,余国梁没别的事情,柳绵绵干脆让他留下。沈家这么大的院子,客房自然是有的,在这边好好睡一觉,也好过跑回去化肥厂旁边的招待所,去挤十个人一间的床铺。
余国梁觉得不妥当,这也不是柳绵绵自己家,而是她公婆家,自己就这么留下肯定不合适的。
不过他很快就被刘婶说服了,刘婶说自己要没把他这个娘家大舅子给留下来,回头沈教授和余主任回来了,肯定是要说她的,好说歹说把余国梁给留了下来。
柳绵绵去屋里拿了新的毛巾肥皂,让他干脆趁着下午没事,去隔壁巷子的国营浴室洗个澡松快松快。
沈维舟不在,也不好未经允许就拿他的衣服,柳绵绵原本想让余国梁把身上的衣服穿回去的。
旁边听了一耳朵的刘婶立马回自己屋里拿了一套王叔半新不旧的衣服出来:“这是前几年的衣服,他这两年年纪大了发福了,这衣服就穿不下了,余同志要是不嫌弃,就拿去穿吧。”
一个补丁都没有的衣服,谁会嫌弃啊?
刘婶既然都这么说了,余国梁高高兴兴地收了,跟着柳绵绵就去了隔壁巷子的国营浴室。
这大城市就是不一样,洗澡还专门开个店呢,哪像他们乡下,都是院子里拿个水盆子随便冲一下的。
余国梁觉得新鲜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这回过来,苦是确实吃了不少,但是见识也真是长了不少。
回去能在村头的晒谷场上跟人吹上个把月。
晚上吃饭的时候,俞婉和沈伯康都对余国梁表示了热情的欢迎,俞婉还盛情邀请余国梁在家里多住几天,让沈维舟和柳绵绵带他到处逛逛,余国梁再三表示这次是公干,得跟着乡里的人回去,俞婉才作罢。
“化肥缺口大到如此地步了吗?”听说余国梁为了买化肥已经连续排队十多天,沈伯康大为惊讶。
他是一心都扑在研究上的,不太关心别的事情,隐约知道化肥供应不足,却不知道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柳绵绵看向沈伯康:“化肥厂销售科的胡科长,现在可成了红人了,天天有人请他到我们餐厅吃饭,不但吃牛排,还要喝价格高昂的红酒。听说请他吃一顿饭,他就能通融着给个三五吨的化肥。”
她用下巴点点余国梁:“想请胡科长吃饭也得有门路,我们前进乡没这个门路,想请都没机会。”
余国梁叹口气:“化肥厂的人说了,请胡科长吃饭的都是他自己的朋友,人活世上,哪能没个亲朋好友,胡科长帮着解决三五吨的化肥,那也是出于情谊。他们还说,人家在化肥厂有人脉,自然早就听到风声,早早来排队了,其实先把指标给他们,也是合情合理合规的。”
所以哪怕有人闹起来,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沈伯康紧紧皱眉,重重放下饭碗:“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胡说八道,胡作非为!”
余国梁被他吓了一跳,俞婉忙嗔道:“你说话就说话,摔什么碗。”
沈伯康脸色稍缓,摆摆手说:“余同志别见怪,我这人脾气就这样。”
他想了想,问:“既然如此,你们又怎么买到化肥的呢?”毕竟据余国梁所说,有些人都排了个把月的队了。
柳绵绵默默在心里给便宜公公点了个赞,到底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余国梁犹豫了下,就沈伯康这嫉恶如仇,一激动就四个字四个字蹦的态度,他可不敢说自己是找了“门路”买到的化肥。
他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柳绵绵接过话茬:“他们通过一起排队的人找了个门路,硝酸铵每吨贵六十,尿素每吨贵一百,他们一共买了三十吨硝酸铵,二十吨尿素。”
这下不止沈伯康脸色更黑了,就连俞婉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俞婉自己是国防工业办的,平时工作上和商业局也偶有往来,对南城各大国营工厂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
她想了想,说:“我记得化肥厂的周厂长是部队转业的,和沈文山好像还是战友。印象中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怎么去了企业这么胡来。”
柳绵绵迟疑道:“这么说,那天我们去找我大哥,好像在化肥厂门口看见沈维鸿了,他和那个销售科的胡科长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她扭头看向沈维舟:“沈维舟是不是,你应该也看到了?”
一直没吭声的沈维舟深深看了柳绵绵一眼,随后点头:“嗯。”
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引出这一句话,还要装作一副突然想起来还不是很确定的模样。
这人,还挺能演。
沈伯康刚刚捧起的碗又“笃”地一声放了回去,他紧紧拧着眉头,思忖片刻,忽然站了起来,说:“余同志,就当在自己家,你慢慢吃,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先不陪你了。”
余国梁一脸茫然:“啊,哦,没事没事,叔你随意。”
说着眼神瞟向才吃了一半的饭碗,这城里人是不一样哈,吃饭吃一半跑去处理工作了,他们乡下人可没有吃饭吃一半跑去种地的。
柳绵绵看着沈伯康匆匆往正房方向过去,心说便宜公公还是个急性子,这饭吃一半,就去找他亲爹兴师问罪去了。
以沈伯康和“那边”的关系,柳绵绵可不认为他会给沈文山打电话,他的性格,绝对是直接骂到沈老爷子头上的。
毕竟养不教父之过嘛,孙子不教,父和父的父,都有过。

第27章 还是好好活着吧
沈伯康沉着脸走进书房,站在电话机前犹豫了一下,本想冷静冷静,哪知却越想越生气,干脆一把抓起话筒给军区那边打了电话。
正是吃饭的点,沈老爷子也在吃饭,听家里保姆说是沈伯康的电话,顿时欣喜不已,放下筷子就匆匆进了书房。
大儿子和他向来生分,这几年主动打电话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沈老爷子打听着研究所工作不忙了,主动给他打电话。哪怕如此,也是没几句就挂了。
“伯康,吃饭了没有?”沈老爷子问,“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沈伯康压着火气,沉声说:“气饱了,吃不下。”
沈老爷子:“……”
但凡换一个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都得把人骂个狗血淋头。
当然,除了沈伯康,也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沈老爷子耐心问:“出什么事了?”儿子虽然不在身边,但什么性格沈老爷子还是清楚的。他和他母亲一样,为人厚道、正直、宽容大度,能让他这么生气的事不多。
沈伯康沉着声音把化肥厂的事情说了,又说了沈维鸿在化肥厂出入的事,纯粹客观陈述,没多一句话,说完之后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头沈老爷子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脸色阴沉得滴水,半晌,他缓缓把话筒挂回去,喊了警卫员向卫军进来。
向卫军听完沈老爷子的吩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他没说什么,敬了个礼就出去了。
走到门口,向卫军被沈维鸿拦住,沈维鸿看了眼书房的方向,问:“向哥,我大伯给爷爷打电话说什么了啊,爷爷怎么打完了也不出来吃饭,生气呢?”
向卫军笑笑:“老领导怎么会和沈教授生气。”
沈维鸿一噎,却也不得不承认向卫东说的没错,老爷子倒是经常对他们父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对沈伯康和沈维舟向来脾气好得很。
他心里不太舒服,一则是向卫军说了个彼此心知肚明但他根本不想听的事实,二则他看出来向卫军是故意转移话题了。
老爷子明显是吩咐了他什么事,但他显然不愿意透露。
这是警卫员的基本素养,但同时也表示了,老爷子吩咐向卫军的事情是不能被他知道的。
沈维鸿抓心挠肝地好奇,却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向卫军出了门。
他原地站了会儿,出门去了团级干部的家属楼。
天已经黑了,沈维鸿站在家属楼前的路灯下,眼神温柔地看着二楼的方向。等了一会儿,有人从楼上下来,拎着簸箕去倒垃圾,看见沈维鸿:“哦哟,维鸿啊,你来找映雪吧,怎么不上去?”
不等沈维鸿回答,中年女人就提着嗓子喊了声:“映雪,维鸿找你。”
二楼窗户上探出两个身影,随后楼道里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两个年轻姑娘一前一后下了楼。
走在前面的是个圆脸,剪了个学生头,看着年纪小一点,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看见沈维鸿,她笑得双眼微弯,问:“维鸿哥,你怎么来了?”
沈维鸿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给她,说:“我找映雪说点事。”
正好,中年女人倒完垃圾回来,一手拎着簸箕一手就去拽圆脸姑娘:“侯彤彤,赶紧给我回来。”扯着人就走了。
跟在侯彤彤身后下来的姑娘,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挺漂亮,只是眉眼之间微带几分愁绪。
她走到沈维鸿面前:“维鸿。”
沈维鸿眼神一下子软了,含情脉脉看着对方,说:“映雪,我和你说一件事,你听了一定高兴。”
江映雪无奈地笑了下:“还能有什么高兴的事。”
父亲牺牲的抚恤金、这些年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跑了一趟南方,折了大半,满心挫败回到南城,又听见沈维舟结婚的消息……这阵子她真是感觉整个世界都一片灰暗。
沈维鸿心疼地看着她,柔声说:“你交给我的钱,明天就能还你了,还能挣好几倍,这不值得高兴吗?”
江映雪微微一怔,如果真能挣好几倍,那么自己在南方亏掉的那些也就都回来了。
只是,什么生意能在短短时间挣到几倍的利润呢?
江映雪抿了抿唇,并没有问这个问题,而是说:“那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仰头看着沈维鸿,一脸动容:“维鸿,只有你会这么帮我了。你知道的,我想挣钱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我想积累一些资金,好好干一番事业,在如火如荼的经济大潮中乘风破浪,也为这个举步维艰的国家尽一分力量。”
像沈维舟一样,成为这个时代中的佼佼者,他在科研领域发光发热,成为军工史上的璀璨明星,她在经济领域奋勇前进,取得同样令人瞩目的成就。
——这就是她曾经的梦想。
江映雪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给沈维鸿听,尤其是在沈维舟已经结婚的情况下,这些话她再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沈维鸿不知她心中所想,看着江映雪闪亮的眼眸,他感到一阵满足,就连心底那一丝隐隐的不安,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映雪,你的梦想一定会成真的。”
江映雪沉默几秒,脸上露出犹疑的表情:“维鸿,你做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冒险。”
沈维鸿:“你想哪里去了,放心吧,我做的都是合法合规的事情,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
江映雪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你要知道,不管再多的钱,都没有你的安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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