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她又在消除执念啦!by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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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怕?怕到不敢再见她一面?
凌砚淞疑惑极了。
她不懂情爱,现在也要看不懂自家小弟了。
“哎。”
凌砚淞无奈,将请帖塞到他手里。
“必须去。”
凌砚辞的眉眼是显而易见的疑惑,不解。
“长姐何意?”
他仍然温雅询问。
凌砚淞眉眼一挑,“或许,你和那位,也不是全然无可能呢?”
没关系,她不懂,但自有办法让自家小弟变得好懂。
她话说得语焉不详。
但凌砚辞刚刚沉寂的心却猛地一跳。
他目光不确定地看向自家长姐,获得凌砚淞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去吧去吧,到时跟着我就行。”
她扫了眼角落那盆桃花,耸肩离开。
“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一成不变的。”
长姐离开时留下的话还飘荡在耳边,凌砚辞目光凝在手中的请帖。
并非一成不变。
久久地,他轻笑一声,带着劫后余生的愉悦。
不同于凌砚辞的欢喜,成功干完坏事的许乐悦乍一出皇宫,便被祝问薇的人接走。
坐在包厢等了一会儿,祝问薇才姗姗来迟。
“如何?”
她急匆匆地询问,话里是毫不掩饰的焦急。
许乐悦将袖子里的密信拿出,还没递出去便被祝问薇快速地抢走。
看到密信上鲜红的印信后,祝问薇笑得激动。
她将信收好,拍了拍许乐悦的肩膀:“乐悦,你做的很好。”
许乐悦面无表情躲开她的手。
自从两人撕破脸皮后,他便尤为恶心祝问薇这样的行为。
可...现在她们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穿着月牙色衣袍,唇红齿白的郎君眉梢微抬,“你不能伤她性命。”
他知道这封盖了太子印信的密信会被用来做什么,但他还是默许了。
只是...他不会让殿下受到任何伤害。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殿下,让安安眼底只有自己罢了。
这无可厚非。
许乐悦告诉自己。
若是...若是殿下的眼中一直只有自己...那他又怎会和祝问薇狼狈为奸?
想到赏花宴上殿下递给凌砚辞的桃花,许乐悦便控制不住地想质问她。
但他还是忍住了。
许乐悦清楚地知道,殿下变了。
她不再只是一心一意地宠爱自己,她的目光会移向别人。
或许,在不久后,她还可能会对别人露出温柔的笑意!!!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许乐悦便疯到想将凌砚辞的脸刮花,杀了他,让他没办法用那张脸勾引殿下。
所以啊...
殿下,是你逼我的。
是你逼我的...
看着祝问薇将密信收起,他眸子神色难辨,黑沉沉一片,连成绵延的乌云。
听到许乐悦的话,那双鹿眼扬起,似笑非笑。
“不伤她性命?你不怕她报复我们?”
祝问薇眯眼啧声:“我那皇姐,手段可是狠厉得很。”
许乐悦没有回答,只是接着说:“事成之后,你把她给我。”
祝问薇冷眼看他,许乐悦咬牙冷笑。
“这是交易,祝问薇,你可别想着让我白出力。”
看着明显动怒的许乐悦,祝问薇挑眉顺着他:“自然依你,只是我还以为乐悦会想要嫁给我...”
许乐悦冷笑:“把她给我,我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能安心坐上那个位置。”
祝问薇笑眯眯应道:“当然可以。毕竟,这是交易,不是吗。”
许乐悦起身,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条船的人。”
“所以,礼王还是不要打些令人为难的小心思。”
说完这句,他眸子冷下,直接离开。
被警告的祝问薇嗤笑一声,慢悠悠地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升腾的雾气弥漫在房内,将那双向来无辜可爱的鹿眼氤氲成湿冷的池塘。
湿答答的,让人一眼便心生不喜。
无人知晓的角落,一个影子飞快地离开,掠至东宫。
这场被两人认为隐秘的交谈也被忠实地转播给祝莳安听。
待听到许乐悦的“把她给我”时,祝莳安眉眼浮上一层讶异,但转瞬即逝。
脑海里的006不屑冷哼:“胆子挺大。”
祝莳安没有作答,只是在听完影一的汇报后沉吟,再抬眼时说道:
“安排几个人盯着祝问薇和许太尉。”
“隐秘点。”
她叮嘱。
“是。”
影一恭敬行礼,立马飞身离开。
“盯着许太尉?”
006发问。
祝莳安若有所思:“现下,许乐悦这颗棋的作用就到这了。”
她眉眼微敛:“下一步,祝问薇该去拉拢拉拢朝中重臣了。”
许太尉,显然是一个极好的人选。
“她有野心,有能力。况且祝问薇还与她的儿子许乐悦有关系,只要祝问薇说多点好话,许太尉不会不动心。”
更关键的是,祝问薇手里有那封密信。
并且,她祝莳安不得圣心,而祝问薇深得宠爱。
一头暮年的猛虎,依然是猛虎啊。
不容小觑。
006担心问道:“你刚刚那么吩咐,是已经有了对策吧?”
看着小系统担心的样子,祝莳安轻笑一声。
“自然。”
“她祝问薇能借此拉拢人,我就能把人拽回来。”
祝莳安意味深长说道。
“你心里有数便好。”
006松口气,继续闭麦。
祝莳安垂眼点了点书案,掩下眸底深思。
许太尉固然棘手,但也并非毫无周旋余地。
当务之急,是后日的探春宴。
严念礼...不,是凌砚淞,或者说是凌丞相。
她们想知道些什么?她们想做些什么?
祝莳安兀自思忖她们的用意,殊不知,两人也正讨论着她。
丞相府,书房。
穿着紫色官袍的女子闭目坐在书案前。
她眉眼清雅,虽未发一言,周身却自有威严。
“母亲。”
平日看起来不着调的凌砚淞恭敬行礼,摸了摸鼻子说道:“孩儿已将请帖给了砚辞。”
凌丞相没有说话,恍然间,凌砚淞只觉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
“你如何想?”
良久,平静的嗓音响起。
凌砚淞眸子垂下,声音微哑:“母亲或许猜到了。”
凌相轻轻笑了,睁眼刹那眸子冷冽地看过来。
“你倒是还在跟我耍滑头。”
说着,她随手抄起书案上的毛笔扔过来。
“凌砚淞!”
“我再问你,你如何打算?”
一把将毛笔接过,凌砚淞猛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母亲,你知道的。”
她抬眼,眸子异常的明亮。
“孩儿从来不是循规蹈矩之人。”
凌相气笑了,站起身声音扬起,带着怒意。
“所以你打的什么心思,啊?”
“我就问你,你给砚辞那张请帖打的是什么主意?”
凌相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怎么?打算挣个从龙之功?”
“让你帮你弟弟找婚事,留意好人家,你倒好,愣是给自己找了条青云梯。”
凌相又坐下,还是气不过,又抄起一旁的奏折砸过去。
凌砚淞没躲,任由那锋利的边角划过脸庞,划出一丝血痕。
嘶,还是痛的。
凌砚淞心里倒抽一口凉气,面上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一脸冷漠的母亲。
“怎么,故意划伤好让你父亲心疼,等会冲我发脾气是吧?”
凌相无视底下女儿可怜的眼神,面无表情说道。
“母亲,这说的哪里话?”
凌砚淞端详着自家母亲的神色,试探着站起,却被上方那人一声“跪着”给喝退,继续老实地跪着。
“嫌弃我给你安排的翰林院修撰官职太低了是吧?嫌弃我给你安排的仕途之路耗费时间太长了是吧?”
凌相声音冷得要将凌砚淞冻死。
凌砚淞安分跪着,没有出声。
看着底下眼观鼻鼻观心的人,凌相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沉默许久,她再次问道。
凌砚淞没有插科打诨,而是一脸平静。
“很早之前。”
凌相心里喟叹,暗道果然如此。
自家女儿什么脾性,说是一时兴起,根本不可能。
所以,走到这一步,她倒是毫不意外。
凌相微妙地沉默了下,再开口时声音带点干涩。
“你把你弟弟也算计进去了?”
凌砚淞猛地抬头,眸子坚定。
“母亲,这件事实非我所愿...小弟会对殿下...”她顿了顿,“孩儿并未料想到。”
那可是她唯一的亲弟啊,她怎么也忍不下心把亲弟送进皇宫。
看着母亲仍未舒展的眉眼,凌砚淞继续道:
“早在得知殿下不得那位宠爱,且颇受冷待时,孩儿便有了最初的想法。”
“毕竟那位,虽看似风光,可处境却是烈火烹油。”
“再然后,殿下闻名朝野的手段,也更加让孩儿坚定自己的想法。”
不过...
凌砚淞眼里带着些许犹豫。
“但是你还是得亲自确认,她会是你心里明君。”
凌相冷不丁说道。
“是...母亲知我。”
凌砚淞垂眼。
一个合格的君主,或许只要符合这些条件便可。
无论在哪个方面,祝莳安这个太子,都比现在那位出色得太多。
圣上太过守成懦弱,不堪大任,只会是盛世中的庸碌无为的君主。
可...她们大雍,作为难得的女尊国,历来被周边的各国虎视眈眈。
有豺狼虎豹,有发展之需,就注定了大雍的君主不能是无法担事之人。
可若只是这些,还不足以达到凌砚淞内心的,所谓的“明君”的标准。
她很难讲出标准,但...她心里有杆秤。
凌砚淞垂眼,或许,真正和殿下正面交锋一次,她就会得出结论。
是,亦或不是。
凌相揉了揉眉心,没有开口。
沉寂在书房蔓延,渐渐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
良久,凌砚淞轻声道:“母亲,你心底不也有过这个想法吗?”
这话实在大逆不道,但以清正守礼闻名的凌相却没有出言反驳。
凌砚淞从血液里就涌着反骨和离经叛道,况且,如今龙椅上的那位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她不信,自己的母亲没有过这个想法。
凌相重重叹了一口气,抬了抬手:“起来。”
仿佛看见胜利的曙光,凌砚淞眸子一亮,一溜烟地站起身,殷勤地跑到凌相身边。
“母亲...”
她笑得一脸乖巧,全然没有往日把人气得眼前一黑的顽劣。
“所以,砚辞心悦殿下这件事出乎了你的预料。那如果没有这件事,你会如何打算?”
凌相眯眼反问。
凌砚淞眨了下眼,“母亲,你忘了吗,京城最广为人知的那个流言。”
凌相微顿,却见凌砚淞耸肩无所谓道:“虽说只是流言,不知真假,但殿下对许家那位还有礼王的态度确实好得出奇。”
“但...”她面色微妙。
“但如果殿下连身边的两个伥鬼都解决不了,那又何谈下一步?”
凌相若有所思,“所以,你现在已经看到了太子要将两人分割的决心?”
凌砚淞挑眉一笑,漫不经心解释:“母亲你久居高堂,或许对民间俗事不甚了解...”
“凌砚淞。”
凌相眯眼,面无表情看她。
“..当然,母亲你英明神武,自然是对一切了如指掌。”
凌砚淞面不改色地改口,接着笑得讨好:“母亲莫怪,你也知孩儿这不着调的性子。”
“说重点。”
凌相捏了捏额角,心平气和。
“朱叶这出戏本,还有昨日的赏花宴。”
凌砚淞说道。
朱叶让她窥见殿下隐隐泄露的不满和嘲弄,赏花宴让她发觉殿下对往日心头爱不再纵容的坚决。
...再加上自家痴情的小弟。
总之,无论如何,凌砚淞都打定主意和太子正面交锋。
看看,她是否会成为自己愿意追随一生的君主,是否能担得起自家小弟的一片痴心。
凌相眯眼,思忖一会儿点头,“的确,是有苗头。”
凌砚淞得意一笑。
看着女儿肖似其父的明艳脸庞,凌相轻叹。
看来她真是老了,跟不上小辈们的步伐了。
凌相辅佐过两代皇帝,先皇深明大义,杀伐果断,圣上温吞守成,难为英明之君。
而太子...
她垂眼掩下眼底复杂。
与先皇颇为相似...甚至能说,更胜一筹。
摒弃掉内心身为人臣的准则,凌相得承认,她打从心底认可这个想法。
若她们能助太子早日登基,继承大统,那如今许多令人为难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大雍需要一位杀伐果断却又不失仁爱的君主,丞相府也需要在危如累卵的情况下寻找新的出路。
...而她的小儿子,也或许能得偿所愿。
端详着自家母亲的脸色,凌砚淞心底暗道:稳了。
她轻咳一声,得到母亲一个冷淡的眼神。
“母亲。”
“一起来造反吧~”
不出意外,嬉皮笑脸的凌砚淞被自家母亲狠狠痛骂了一顿。
被踢出书房的凌砚淞揉了揉红肿的脑袋,轻声嘟囔:“分明说到心坎了,还打我...”
哎呀呀,府上所有人,也就她凌砚淞实诚的很。
不愧是我。
凌砚淞喜滋滋地离开。
探春宴设在严家私人的宅子里。
穿过山野,祝莳安随意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不得不说,这处宅子的确极为隐秘,且能观赏到的春景万里挑一。
是个好地方。
可惜,今日的她注定与这漫山遍野的春光无缘。
敛下眼底的惋惜,祝莳安神色平静地进了严宅。
另一边,安静坐在长姐身边的凌砚辞默默看着宴会上的众人,没发现殿下,他垂眼收回视线。
注意到自家小弟清冷面容下的失望,凌砚淞扫了眼四周,了然又无奈地耸肩:
“莫着急。”
“看你这副望眼欲穿的模样,被旁人看到岂不是要露馅啦?”
凌砚辞睫羽轻颤,白玉面孔染上几分薄红。
“长姐,我没有...”
他声音极轻地为自己辩解,但又在一瞬间消弭在空中。
凌砚淞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
只见一容貌艳丽,身穿紫袍的女子缓步而来。
她凤眼轻勾,透出几分凉薄,腰间的玉佩也在轻声作响,分明是极为平稳的姿态,却在踏入宴会的那一刹,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
这位殿下...
凌砚淞眸子一亮,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
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上那枯燥乏味的血液久违地兴奋起来。
看了眼兀自失神的小弟,她压下心底莫名其妙的不虞,轻咳一声,“走吧。”
“是。”
凌砚辞收回心神,安静地跟着她离开。
而刚踏入宴会的祝莳安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看到身穿白衣的女子笑着行礼:
“小女备下薄宴,正盼着殿下驾临。方才还怕这春景留不住,殿下一来,倒是给这满园风光再添三分亮色。”
祝莳安眉眼微动,嘴角噙笑:
“严小姐说笑了。本宫行路之时窥见满山春景,只觉心旷神怡,还未来得及多谢严小姐的相邀。”
严念礼笑吟吟接话:“殿下可是折煞我了。”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懊恼道:“瞧我,见到殿下来了太高兴,竟一时忘了这不是坐席。”
祝莳安眉眼一挑,就见严念礼弯了弯腰,手指向里面,“殿下里面请,诸位友人已候着了,刚温好的新茶也正合时宜。”
祝莳安也顺着她的话点头,“请,严小姐。”
被一路引着坐在席上,祝莳安随意地瞟了眼四周,看到许多熟人。
严念文笑得一脸讨好,凌砚辞眼睛弯起。
而...
察觉到一道陌生的目光,祝莳安望过去,却见落座在凌砚辞身边的女子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她一袭绯色衣裙,明艳的脸庞竟比这春日还绚丽几分。
看到祝莳安冷锐的目光投向自己时,她挑眉一笑,恭敬行礼。
凌砚淞。
祝莳安轻点头,移开视线,暗自思忖她的意图。
很惺忪平常的宴会。
饮了几杯温茶,祝莳安食指轻点席台。
待她将将要饮第四杯温茶时,有人笑嘻嘻地走上前,行礼做自我介绍:
“太子殿下,久闻大名。小女乃凌府凌砚淞,不知能否邀殿下借一步品茶?”
祝莳安抬眼看她,却见女子眸子弯起,水波潋滟。
觑了眼另一边安静坐着的凌砚辞,祝莳安心底感慨,这两姐弟长得都是一样的好看,但是却是不一样的风格。
凌砚辞随其母,是一脉相承的清雅矜贵。
凌砚淞,大抵是随其父,生的极为大气明媚。
“凌小姐,请。”
她站起身,微微笑开。
祝莳安实在好奇,她到底葫芦卖的什么药。
两人虽是悄然离席,但也引得许多人投注视线。
严念礼在心底暗骂凌砚淞,面上却还是笑着将众人的注意力又转移到自己身上。
隐秘的厢房内,隔着徐徐升起的薄雾,凌砚淞手法标准地给祝莳安沏茶。
瞥了眼后瑶,得到一个轻微的点头后祝莳安若无其事地执杯轻啜。
对面那人笑得明媚,“殿下,口感如何?可还算得你欢喜?”
祝莳安轻抬眼皮,将茶杯搁在桌上,不重不轻的一声,能隐约看见茶波轻微的涟漪。
“口感正好。”
她声音温淡。
凌砚淞眨眼,兴致勃勃地说道:
“这西湖龙井的火候最难把握,不及则香涩难出,过则焦苦伤喉,恰似理政之道,殿下以为何时才是享茶的最佳时机?”
祝莳安眉梢微抬,意味不明地看着对面一脸真诚的女子。
她问得极为诚恳,让人感觉好似拒绝她便是罪该万死。
祝莳安短促地笑了声,漫不经心反问:“凌小姐以为呢?”
“凌小姐如此精通茶道,竟还要向本宫这个门外人讨教么?”
凌砚淞面不改色夸赞道:“殿下切勿妄自菲薄,我观殿下便是钻研茶道的好苗子...”
这话说得混不吝,后瑶眉头一皱,刚想斥责她的放肆,便被祝莳安抬手阻止。
“若本宫非要凌小姐给个回答呢?”
她声音陡然变冷,眼神沉沉地看向凌砚淞。
对上太子殿下冷得要将人冻成冰的眼神,凌砚淞只觉全身燥热,久违的兴奋在咆哮,埋藏在身体的血液好似都在沸腾不休。
她的心像是被泡软了,无止境地生出各样...莫名其妙的情绪。
凌砚淞轻咽了下喉咙,尽力掩饰干涩的嗓子,笑眯眯地弯起嘴角。
“那小女会说,此时此刻。”
何时才是享茶的最佳时机?
此时此刻。
祝莳安眸子眯起,看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笑得无辜的凌砚淞。
没有听到殿下的回答,凌砚淞也不气馁。
她笑吟吟地端起自己的茶杯,恭敬地朝祝莳安作礼,慢条斯理地轻抿一口温茶。
“后瑶。”
祝莳安神色难辨,“退下。”
“是。”
后瑶行礼,出去时把门关得严丝合缝。
安静的厢房霎时只剩两人,祝莳安垂眼,指尖敲了敲桌面,难掩深意地说道:
“这里没有旁人,也许凌小姐可以畅所欲言。”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而且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聪明人。
可以毫无顾忌地说话吗?这可太好了。
凌砚淞挑眉一笑,将茶杯搁下,故作高深道:
“殿下,或许小女有一计可助殿下解决心头之患。”
祝莳安饶有兴致地听她诡辩,“你且说说,本宫的心头之患为何?”
凌砚淞定定地和她对视半晌,忽地又笑开,却是讲了另一个无关的话题。
“前阵子,有出戏本风靡京城,名为朱叶。”
她微微一笑,“不知殿下可曾听闻?”
祝莳安轻点头,喟叹:“是你。”
她说得笃定,凌砚淞也笑着没有否认。
一句话,回答了她的问题,还让自己知道了凌砚淞曾相助过自己。
祝莳安若有所思,瞟了笑眯眯的凌砚淞,掩下眼底兴味。
...那,她的用意,实在是太明显了。
可凌相一个浸淫官场的老狐狸,怎么会如此着急?她没必要淌这趟浑水,按兵不动也可保她朝中的一席之地啊。
祝莳安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安静地啜了一口茶。
心知三言两语无法让面前的太子相信,凌砚淞收敛住面上的笑容,一脸正色道:
“殿下,小女可代表整个凌府,让您相信我们的诚意。”
祝莳安面不改色,“回答本宫一个问题。”
凌砚淞恭敬垂首,“殿下请问,小女定知无不言。”
“这个主意,是你提出的?也是你说服了凌相?”
“殿下神机妙算。”
凌砚淞抬眸,眼底溢满笑意。
“你想挣这份从龙之功。”
祝莳安若无其事地勾起嘴角,眸子看不出表情。
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凌砚淞无所谓地轻笑一声,眼底写满欲望。
“是也。”
顿了顿,她又弯起嘴角补充道:“还有一个原因。”
祝莳安示意她继续。
“家弟心悦殿下。”
凌砚淞眸子垂下,轻声将这句话说出。
祝莳安倒是不太意外,毕竟那人的眼神是如何也掩饰不住的炙热。
不过...
她眉头微拧,探寻地看着一瞬间有点不对的凌砚淞。
思索片刻,祝莳安笑道:“想要皇后的位置?”
凌砚淞脸上又恢复熟悉的不着调笑容,“殿下英明。”
“胃口挺大。”
祝莳安如实点评。
但有欲望,有利益交织,这合作才会更顺利。
不过...
祝莳安眉梢微抬,“凌小姐须知,大雍的官场,容不得两位凌姓之人。”
凌砚淞毫不意外她会提出这点,“殿下放心,母亲年迈,早已到了致仕之时。”
果真是老狐狸啊。
祝莳安轻眯眼。
当然,面前这个小的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沉吟片刻,她缓缓开口:“过会儿,本宫会寻个时机将信物赠予凌公子。”
这是承诺,也是交易达成的信号。
凌砚淞眸子微闪,无声地笑了下,“小女在此多谢殿下。”
站起身,祝莳安居高临下说道:“凌小姐果然深谙茶道,今日这杯温茶喝得本宫很是尽兴。”
她一拂袖离开,只剩最后那句话淹没在空气中。
“改日,本宫再向凌小姐讨杯茶喝。”
那抹若隐若现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沁人心脾的同时也让凌砚淞感到难得的迷茫。
不可否认,今日见她的第一面,就让凌砚淞感到难言的兴奋。
奇怪,但让人上瘾。
目光虚虚地落在她的位置,只见那杯被饮到一半的温茶还在冒出少许的雾气。
眼前好似浮现那人冷厉的目光,和她从容执杯的矜贵。
鬼使神差地,凌砚淞眸子一动,将那杯茶拿起,放在自己唇瓣间。
温凉的触感从唇间一路蔓延至心口,凌砚淞猛地一怔,待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忙将杯子放下。
自己疯了吗?
她难以置信,感到荒唐地笑了声。
目光冷不丁地触碰到那茶杯,像是被电了一般,凌砚淞猛地闭眼。
真是造孽。
她暗骂。
空无一人的厢房里寂静一片,而桌上被遗留的茶杯,却是完整如初。
那剩下的半杯温茶,早已消失不见。
自己疯了。
走在园子里的凌砚淞目光恍惚,指尖轻拂过唇瓣,脑海里只剩下刚刚自己冲动将...一饮而尽的画面。
分明是已经放凉的茶,可在入口那瞬间却是让她实实在在地感到灼热。
从喉咙往外顺延,一路发烫至全身,像是喝了烈酒一般让她头昏脑胀,却又无法抵抗。
那或许是此生和她距离最近的时刻。
真是奇怪。
分明前不久她还唏嘘自家小弟为情所困的痴傻样,结果风水轮流转,这滋味竟也这么忽如其来地让她品尝到了。
揉了揉眉心,凌砚淞收敛好心情,笑眯眯地重新入席。
状似无意地扫了眼四周,果不其然,没发现她和小弟。
嘴角无意扯出一抹弧度,她眼里却是毫无笑意。
另一边,被人引出来的凌砚辞目光微动,一眼便看见安静伫立在不远处的太子。
她抬头欣赏着春景,听到动静后偏头望过来。
只见身姿颀长的男子眸底晕着笑意,清俊温雅的面庞在曦光的渲染下美好得令人炫目。
“殿下。”
他躬身行礼,声音轻柔。
每次见他,眼睛都像是受到了洗涤,祝莳安也不吝啬自己的好心情,抬手将人扶起。
“不必多礼,凌公子。”
凌砚辞睫羽轻颤,在那张白玉面上透出几分深色。
“多谢殿下。”
他直起身,祝莳安也顺势收回手,好整以暇地看着默默不出声的凌砚辞。
她的视线太明显了,那一寸寸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是凌迟一般,让凌砚辞难得愣怔。
殿下的目光透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威严,一下又一下的扫视更像是隐秘的亲吻,在无声处吻遍他的全身。
脑子里倏忽闪过这个念头,凌砚辞懵在原地,一遍遍在心底痛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