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万人迷她又在消除执念啦!by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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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莳安清清楚楚地看见原本强装镇定的凌砚辞,在某一瞬间,全身都烫成了红色。
即使他有意偏开视线,但对细节敏锐的祝莳安还是轻而易举地看到了那人微红的眼角。
被吓到了?
太子殿下摸了摸下巴,难得心虚地想。
“凌公子,引你前来,是有东西想赠予你。”
将满心羞耻压下的凌砚辞略带疑惑地看向她,却见祝莳安抬手摘下自己腰间的玉佩。
她一挑眉,拉起凌砚辞的手,将玉佩放在男子的手心。
指尖的触感实在细腻,祝莳安垂眼看去,却见他的手白皙无比,竟与那莹润的白玉相得益彰。
坏心思上涌,她面不改色地捏了捏凌砚辞的手心,静静欣赏着男子呆在原地的表情。
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手心,带来的是酥麻,接着是灼热。
凌砚辞脑子一片空白,根本分不出心神控制自己的表情。
殿下...在摸他...?
直到无意识收紧手心时,感受到坚硬的弧度,他才如梦初醒地将目光凝在祝莳安身上。
“殿下...何意?”
他嗓子干哑。
祝莳安目光淡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以此玉佩为信物,凌砚辞,本宫定会娶你。”
她会娶他。
凌砚辞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呼吸。
他从来不敢想的,却被心上人承诺出口。
欢喜吗?自是欢喜极了。
可是...
他轻闭眼,无端在舌尖品到几分苦涩。
“殿下,是为了大局才决意娶我,对否?”
难得的,一向有礼的凌砚辞用上了“我”。
祝莳安眸子抬起,定定地看他,良久才吐出一个“是”字。
果不其然。
凌砚辞闭上眸子,再睁眼时带上几分决然。
“殿下何必委屈自己?”他笑,却透着几分苦意,“小民会劝说长姐...不叫殿下为难。”
多明显啊,她们肯定是达成了交易,而娶他,或许就是长姐提出的条件。
感念长姐的苦心,但凌砚辞也不愿和心上人成一对怨侣。
他所愿,是她如愿。
“殿下应娶想娶之人,而非...”
而非他这样的。
听到这,祝莳安出声打断。
“想娶之人?”她声音平静,“你如何得知,本宫想娶之人就一定不是你呢?”
凌砚辞微怔,却见面容艳丽的太子倏忽笑了,声音带点强势。
“凌砚辞,本宫今日便放话在此,你,本宫非娶不可。”
原本死寂的心潮又掀风浪,凌砚辞眸子轻眨,不确定滴说道:
“殿下...难道不是...”
顿了顿,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换句话问道:“那许公子呢?殿下将他置于何地?”
“本宫与他,毫无瓜葛。”
祝莳安声音冷淡。
“你也不必介怀京中流言。本宫从前是对他有求必应,但如今乃至往后,他都绝不会是能让本宫心软之人。”
顿了顿,看着眉眼恍惚的凌砚辞,她放轻声音。
“娶你,虽是大局之需,但也实为本宫心中所愿。”
凌砚辞惊愕地看她,却见那双凤眼含着笑,融融地看着自己。
“赏花宴送出的桃枝,是本宫所愿。”
“娶你,也是本宫所愿。”
...殿下。
凌砚辞模糊地在心底喊着她,只觉自己要融化在那双温柔的眸子里。
“那你可愿?”
她的声音很远,但凌砚辞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
于是眼角微红的男子轻点头,嘴角绽开浅笑,一字一句地回答:“殿下,我愿意的。”
祝莳安挑眉,刚想说那走吧,便见一贯有礼的凌公子顶着绯红的脸,轻声问道:“殿下...”
“能...抱一下么?”
听清他的话后,祝莳安面上不显,但心底却是讶异极了。
难道说,凌家人都是一脉相承的得寸进尺吗?
这个想法快速掠过,她眸子微眯,将害羞得要钻进地缝的凌砚辞一把抱在怀里。
“可以。”
她声音平静。
怀中的女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也是他凌砚辞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殿下。
可此时,抱在怀中,凌砚辞垂眼轻嗅她身上的气味,贪婪得想将自己染上和她一样的味道。
指尖试探地环在殿下的腰上,得到无声的许可,他才慢慢收紧怀抱,将人嵌在怀中。
殿下...殿下。
一遍遍的呢喃,鼻尖萦绕的深邃的龙涎香,以及垂首时触碰到的发丝...所有所有,都将空茫的胸腔填满,将她揉进心口。
觉得时间差不多的祝莳安拉开抱着自己的凌砚辞,“走罢。”
凌砚辞乖巧点头,“是,殿下。”
像是想到什么,凌砚辞将手上的玉佩拿出,“殿下,这能直接佩戴在身上么?会给您带来不便吗?”
祝莳安眸子一动,“你直接戴。”
她嘴角轻勾,“本宫敢给你,便不怕麻烦。”
凌砚辞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系在腰侧,笑得开心。
“是,殿下。”
能看到一直温雅清冷的凌砚辞笑得这么灿烂,祝莳安也是一怔。
想了想,她声音平静:“以后无人处,不用如此多礼。”
“可自称我。”她说道。
凌砚辞轻眨眼,点头:“我知道了,殿下。”
祝莳安颔首,和他一前一后地离开。
重新落座席间,凌砚淞一垂眼便看见自家小弟腰间那枚莹润的玉佩。
先前,在那人腰间看到过。
如今,已经被她转赠给未来的爱人。
凌砚淞垂眼抿了一口茶,闻到熟悉的浓烈的香味从身旁的小弟传来。
哦,也是她身上的味道。
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那杯中的茶波漾出剧烈的弧度,竟险些倾洒出来。
“长姐?”
察觉到自家长姐的心不在焉,凌砚辞面露担忧。
“无事。”
凌砚淞放下茶杯,摆了摆手。
目光晦暗地扫过席上那人平静的面庞,她低声问道:“小弟,可欢喜?”
凌砚辞嘴角上扬,轻点头:“长姐,砚辞欢喜极了。”
“那便再好不过。”
凌砚淞眨了下眼,笑眯眯调侃。
“这下可不会再想着搅了头发...”
她的声音放得极低,但凌砚辞还是连忙止住她,无奈:“长姐,不会了,不会了。”
凌砚淞挑眉,从善如流地闭嘴。
对上祝莳安探寻的视线时,她颔首,笑得毫无破绽。
身旁的凌砚辞眸子微闪,朝祝莳安缓缓露出一个笑。
祝莳安垂眼无声轻笑。
都不用派人偷听,她已经能想象到祝问薇是如何用那封密信诱惑着许太尉上钩。
可是...真的会如她所愿吗?
提笔写了封信,祝莳安将信与假的太子印信一并拿给影一。
“亲手送到凌砚淞手上。”
她声音冷淡。
“是。”
影一领命而去。
一条船上的人呢,凌府总归得为她做些什么才是。
祝莳安目光晦暗。
原本她该亲自出面将人降服。
有那封假密信在手,不怕许太尉不答应。
可如今既有了现成的助力,她又何必劳累自己呢?
况且,想挣这份从龙之功,也多少得显出自己的价值才是。
综上,许太尉那边,就交由凌砚淞搞定啦!
难得轻松的祝莳安揉了揉额角,有一搭没一搭地和006闲聊。
另一边,将太子殿下送来的“远程快递”拆开后,凌砚淞的脸色从笑眯眯变得死沉沉。
啊,来活了。
一五一十地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她无奈喟叹:看来殿下的布局,比她想得还要早。
指尖无意识划过信上那人的字迹,凌砚淞将印信放在手上打量。
总得让殿下看看自己的能力不是?
她垂眼一笑,迈步离开书房。
不出三日,凌砚淞便派人传了消息给祝莳安。
“成功了?”
006紧张地问。
看完信的祝莳安眸子轻眯,慢条斯理地将薄薄的信纸丢入火中。
“成功了,但是许太尉要求见我一面。”
006疑惑又警惕。
“?她打什么坏主意?非要见你不可?”
祝莳安无所谓地笑了声,“或许想求情。”
“没事,见她一面也无妨。”
安排了时间地点,明月楼的私密包厢里,凌砚淞悠哉品酒,好心地提醒道:
“许太尉,放松些,殿下不吃人的。”
许太尉狠狠瞪她一眼,对她这副不着调的姿态不敢再放松警惕。
先前便是如此,她一时看轻这个小娃娃,却反被人牵着鼻子走。
怎么说,不愧是那条老狐狸的女儿么?
真是一脉相承的贱!!!
“本官好歹和你母亲同起同坐,你一个小辈便是如此不敬长辈的?”
她声音放冷。
凌砚淞眸子微挑,笑得无辜:“许大人说的什么话?”
她轻哂,“我要是真敬长辈,现在您还会坐在此处和我一起等着殿下么?”
“你!!!”
许太尉大怒,用力拍着桌子站起,手指微颤地指着笑意盈盈的凌砚淞。
还未出口的怒骂被突如其来的鼓掌声打断。
啪啪啪。
来人凤眼含着笑,颇为从容地拍了几声掌。
凌砚淞眸子一动,恭敬行礼:“殿下。”
许太尉也神色不定地行礼,“殿下。”
祝莳安面色平静,“两位请起。”
居高临下地看着面色踌躇的许太尉,她嘴角微勾,眼底却是一片凉薄。
“许太尉,见本宫一面所求何事?”
凌砚淞坐在一旁安静地看好戏,而处在风暴眼的许太尉顿了顿,跪在地上恭敬开口。
“殿下...下官愿助殿下成就霸业,但想请殿下能放家中稚子一马...”
祝莳安坐下,看着跪着的人面无表情道:“放他一马?”
“许大人,你莫不是忘了,伙同皇室构陷太子的罪名如何判?”
许太尉面色微白,虽然她自知这个请求提出来必然难以实现,但她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
看着面色惨白的许太尉,祝莳安轻挑眉,声音平静:“不过,若是许大人执意如此,本宫可以给大人一个选择。”
“殿下请讲。”许太尉急切道。
“听闻太尉长女已入军中参练...”她意味不明地笑了。
“不知用许小姐的仕途,来换许公子一命如何?”
许太尉嘴唇翕动,久久没有说话。
旁听完全程的凌砚淞眸子垂下,心下好笑,殿下这招,真是诛心呢。
许太尉爱自己的儿子吗?
必然是爱的。
但若是和女儿比起来,那便不值一提了,更别说女儿的仕途。
在这条老狐狸的心里,没有什么能越过女儿的仕途和许家的繁荣。
没有听到回答,祝莳安也毫不意外。
她眸子微冷,“太尉没有给出答案,那本宫便默认太尉是愿意的。”
“不...”
许太尉声音微哑。
“殿下,乐悦他自作自受...一切全凭殿下做主,许家没有怨言。”
祝莳安轻笑,“既如此,本宫便不再心慈手软。”
她直起身,颔首:“明月楼的酒是一绝,太尉可慢慢享用。”
将手中酒杯放下,凌砚淞瞟了眼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许太尉,笑眯眯道:“许大人,你做了个明智的决定。”
末了急匆匆地追着殿下,嘴里喊着,“殿下,等等小女啊...”
听到后面传来的呼喊,祝莳安停下步伐,上下扫了眼笑得无辜的凌砚淞,赞赏道:
“这件事,做的不错。”
很有效率。
凌砚淞毫不谦虚地点头,咧嘴一笑:“多谢殿下赞誉。”
“不知小女可否有幸邀殿下一叙?”
祝莳安微顿,眼底染着些许讶异。
但那微末的情绪转瞬即逝,再抬眼时她声音恢复平静。
“自然,请。”
将旁人屏退,安静的包厢内只剩凌砚淞倒酒的声响。
“这个时节,明月楼的桃花酒乃是一绝...”
将酒瓶放下,“叮咚”一声,凌砚淞笑得眉眼弯弯。
“今日也是托殿下的福,小女也有幸能品尝这千金不换的桃花酒。”
杯中澄澈的酒液倒映出女子艳丽的眉眼,祝莳安面色不变,执杯轻抿一口。
清冽的酒香,夹着桃花的清甜,入口刹那柔和细腻,轻盈的感觉萦绕在舌尖。
“殿下觉得如何?”
看不出她的表情变化,凌砚淞笑眯眯问道,抬起手再为祝莳安斟满。
“回味无穷,的确为美酒。”
祝莳安眸子微挑,漫不经心回道。
“是啊,明月楼声名在外,春日的桃花酒更是千金难求,就连钦天监的大人们来此都无法点呢。”
凌砚淞撑着下巴,笑得一脸狡黠。
祝莳安微顿,执杯掩下嘴角笑意,垂睫时眸子若有所思。
看来,她这位“臣子”,比她想得还要深藏不露。
“你发现了。”
祝莳安声音笃定,打得凌砚淞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还兴致勃勃想继续试探的凌砚淞“啊!”了一声,夸张地叹口气,垂头丧气道:“殿下,这么快就承认啦。”
换上笑吟吟的脸色,她眨眼唏嘘:“还以为殿下会否认呢。”
祝莳安的脸看不出喜怒,她声音冷淡:“为何要否认?”
“况且,本就是让你发现的。”
心思百转千回,凌砚淞微怔,待琢磨出这番意思后哭笑不得。
她起身,殷切地继续为祝莳安斟满酒,无辜道:
“殿下,千万别因这点小事而怀疑小女对殿下的忠心啊~”
好整以暇地看着凌砚淞在自己眼前做戏,祝莳安短促地笑了声,接过她双手递来的酒杯,未置一词。
“殿下您神通广大,若没有殿下的准许,小女又如何能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窥得钦天监大人们的秘辛?”
她的话绵里藏针,引得祝莳安眉梢微挑。
都不是傻子,凌砚淞立马就反应出自己中了殿下的计中计。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祝莳安微微一笑,“凌小姐何必妄自菲薄,你的本事,可是让本宫都自愧不如。”
她的神态实在真诚,凌砚淞心中那点恼怒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殿下说笑了。”她轻哼一声,“殿下的本事才是手眼通天。”
祝莳安挑眉,没有回答。
空气安静一瞬,看着神色淡定的太子,凌砚淞终究还是心痒难耐,再次开口。
“殿下此举,意在钦天监?”
“殿下的局,需要用到钦天监么。”
她的神情很平静,凌砚淞继续试探:
“所以,殿下给小女发配的第二个任务,便是解决钦天监。”
说到这,祝莳安终于轻瞥她一眼,不置可否道:“是。”
顿了顿,她眼里带着些许狠厉,“或许凌小姐也查出了,那群蝇营狗苟之辈,假借天象示警恐吓富户和小官员,索要钱财。”
凌砚淞点头,“殿下需要小女做什么?小女定全力以赴。”
收起眼底的戾气,祝莳安恢复冷淡,“你,或者许太尉,你们需将钦天监的人握在手心。”
她眸子眯起,“本宫要她们,让母皇相信‘天象不吉’的说法,让百姓们相信‘紫微晦暗’。”
皇帝迷信,再加上前阵子华婉已经开始给她暗中下药。
这种情况下,她会更加本能地相信钦天监的星象诊断,必然会惊惧交加。
而为了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她必须找个合情合理的由头,让百姓们相信突如其来的换位是无奈之举,而非蓄谋已久。
她祝莳安,不要历史上谋逆的贼子称号,而要堂堂正正的顺位而至。
那么,让百姓们相信圣上龙体有恙这件事便十分有必要了。
凌砚淞一怔,眸内浮现出不可思议,紧接着便是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兴味和兴奋。
“殿下...你真是...”
她低低笑道,却没有将话说完整。
祝莳安蹙眉,却见那人一本正经应道:“殿下之托,小女定全力以赴!”
看她这副干劲满满的模样,祝莳安松开眉,收回视线颔首。
下一秒,面前却忽然出现那人放大的明艳眉眼。
她忽地靠近,裹挟着花香和酒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在呼吸间涌动着炙热的温度。
那人眸子笑意盈盈,酿着上乘的琥珀色的酒液,竟比这桃花酒还让人醉上三分。
凌砚淞唇瓣翘起,红艳艳的唇沾染了水色,在咫尺间的距离竟像是另一种无声的邀请。
祝莳安眸子眯起,不动声色地观察她。
却见嘴角勾起的人眨了下眼,声音放柔:“不过...小女有个疑问,想请殿下解答...”
“不知殿下...能否赐教?”
她将声音故意压低,只剩窃窃的私语流淌在室内,让人无端感到几分暧昧。
祝莳安眸内情绪加深,安静地打量两人之间的距离。
而胆大包天的凌砚淞直勾勾地盯着一脸肃穆的太子殿下,视线往下,从她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瓣,落在那白皙的脖颈。
喉间忽地感到干涩,凌砚淞眸子僵硬地眨了下,强撑着移开目光。
轻而易举看出她的不自在和色厉内荏,祝莳安嘴角冷淡勾起。
“凌小姐,你很大胆。”
她声音不辨喜怒。
凌砚淞顺势往后退,笑吟吟说道:“是殿下给我的底气,多谢殿下。”
至少目前,她和殿下的关系,足以开开小玩笑...
当然,也仅限如此。
将心底翻涌的不甘和懊恼压下,她支着下颌目不转睛地盯着祝莳安。
“不知凌小姐的疑问为何?若本宫知晓,定不吝赐教。”
祝莳安面无表情道。
“啊...”
凌砚淞指尖随意划过桌面,笑容灿烂地盯着她。
“我想知道,殿下答应娶我小弟,有多少心思是源于他本身?”
祝莳安眉梢微抬,是难得显露的诧异。
“只是如此?”
她反问。
“只是如此。”
凌砚淞垂眼,轻声道。
就当她疯了吧,至少此时此刻,她脑子里只想知道这个。
祝莳安若有所思地扫过忽然沉默的凌砚淞。
本以为会被揭个老底,结果...
但这个问题也实在有趣,有点出乎她意料,但细细想来,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她饶有兴致地眯眼,嘴边闪过一丝笑意。
那么,问题来了。
凌砚淞问这个问题,是为凌砚辞着想吗?还是说...为自己着想呢。
想到刚刚那人若有似无的渴望,和她笑意盎然的眸子下扭曲的不甘,祝莳安在心底轻笑。
久久没等到面前人的回答,凌砚淞眉微蹙,却又带着几分窃喜。
是实话不好听,所以在想着怎么讲得动听吧。
那想来殿下对砚辞也是无半分兴趣,那么娶砚辞一事,恐怕还有待商榷。
不过也是,上殿下这条船的法子也不用靠娶亲维系,也不好叫砚辞幸福反让殿下为难吧?
全然忘了曾经如何帮助自家小弟得偿所愿的凌砚淞开怀地想着。
只听祝莳安声音微顿,带着几分柔软,“半成。”
她毫不避讳地直言,凌砚淞眸子微冷,转瞬又换上融融的笑容。
“...既如此,也算美事一件...”
祝莳安无声地笑了,直起身颔首:“酒已品完,本宫静待凌小姐的好消息。”
话音未落,她便拂袖离去。
“殿下慢走。”
轻声的告别随着那人的离去而湮没。
凌砚淞垂眼冷淡地看着杯中散发着香味的桃花酒,脸上神情明灭不定。
良久,她拾杯将酒液一饮而尽。
“紫微晦暗”的流言在京中愈演愈烈,而尚被蒙在鼓里,远坐高堂之上的天子对此浑然不知。
得到手下上报的民间舆论情况,祝莳安揉了揉额角,轻呼气。
万幸,如今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眼前忽地感到干涩,祝莳安闭眼缓了几秒,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几口,才觉头痛消退几分。
这些时日,她不是忙着拉拢朝中官员,就是暗中在丞相的搭桥下收拢人心,或是在许太尉的周旋中将自己的人安排进禁卫军。
权势的进一步发展,让她能轻而易举地封锁宫外的消息,不让它轻易地跑进宫内。
至于祝问薇...
祝莳安冷笑一声。
许太尉在她的授意下跟祝问薇交代这个传言是她和钦天监的人联手放出的,就为了不久后祝问薇能安然登上帝位。
如此煞费苦心,祝问薇自是感动无比。
而随着时日的推进,许太尉给她带来的消息也是逐渐将计划完善。
看着整理完后的,祝问薇针对自己设下的局,祝莳安轻笑。
“蠢货。”
她瞥了一眼就将信纸丢进火炉里,懒得再看第二眼。
和剧情一模一样的局,简直粗劣得不堪入目。
“后瑶。”
她声音沉沉。
立马推门而入的后瑶行礼道:“殿下有何吩咐?”
祝莳安若有所思,“凌府和许府近日可有传何消息?”
“并无。”后瑶摇头。
祝莳安扶额闭眼半晌,忽地开口:“给凌砚淞下个帖子。”
“跟她说,本宫要见凌公子。”
后瑶一怔,领命离开了。
“...你见他干嘛?”
006冷不丁出声,语气听着不是很高兴。
祝莳安睁眼,眸底溢出笑。
“大战在即,给他个安心,也给凌府一个安心。”她回答得一本正经。
“给凌府一个安心,你还不如直接承诺好处呢,哪需要屈尊降贵去见一个公子。”
006酸溜溜道。
祝莳安挑眉,叹气无奈耸肩:“那怎么办?忙了这么多天,光是每天绞尽脑汁应付那些老狐狸都让我够呛,而且还有一摞一摞的公务等着处理。”
“我的心灵,我的眼睛现在急需等到洗涤。”
她随意地笑了几声。
当然,还有想看006破防别扭的恶趣味...当然,这不说也罢。
况且也的确许久没见凌砚辞了,承诺了人家总不好一直冷待,给他个心安便是。
想到那人上次离别时乖巧缱绻的眉眼,祝莳安眉目放松,倒对这次的见面有了几分真实的期待。
与此相对,凌府。
接到东宫递来的帖子时,凌砚淞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直到翻开帖子,亲眼确认了是殿下发来的之后,她眸子才倏忽亮起。
可还没来得及狂喜,下一秒就看到帖子里另一人的名字。
极为隐蔽,但还是能让凌砚淞一秒看出。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凌砚淞立马明白了殿下的真正意图,不由得咬牙用力捏着手中的帖子。
好啊,好啊。
她气笑了。
难怪这么突然邀她,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也是,她和殿下能有什么多余的情谊?值得殿下相邀?
闭眼敛下心底思绪,她轻叹,拿着帖子去找自家小弟。
......
翌日,凌府的马车一路行至郊外,终在一处僻静雅致的宅子停下。
凌砚淞率先从马车下来,看到款款而来的祝莳安时眸子微怔。
直到身着绛紫色衣裙的太子站至身前,她才如梦初醒地行礼:“参见殿下。”
祝莳安摆了摆手,上前站在马车边轻声道:“凌公子。”
“殿下。”
一声温和含笑的男声在马车内响起。
下一秒,身着黛青长袍的男子探出手来,正要出来之时被祝莳安一把握住。
明显感到手心里触感细腻的指尖在轻颤,祝莳安眼底笑意盎然,颇为从容地引着人下了马车。
许是为了避人耳目,他头上戴着青色帷帽,倒是和这身衣衫相得益彰。
饶是如此,依旧能从风微扬起的帷帽下窥见他弯起的唇瓣,和那双清亮乌黑的眸子。
“殿下。”
他轻声叫道。
分明是个清心寡欲,颇为守礼的世家公子,可他此时轻柔的声音和姿态,却让祝莳安恍惚觉得乖巧极了。
注意到其他人惊愕的目光,祝莳安垂眼看向还在交缠的双手,轻轻将他放了回去。
懂事的人,总得给点优待。
于是太子殿下眉一挑,示意后瑶将凌砚淞领进宅子,自己带着凌砚辞便离开了。
“哎?”
被一股脑引进宅子的凌砚淞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气笑了,连带着一头雾水的松祥也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后瑶礼貌微笑:“凌小姐,您可随意在宅内游玩。”
得,她就是个“引路人”。
凌砚淞无语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不用说了,我知道。”
坐在正堂的女子支着下巴想,她还真的挺想去搞破坏的,不想看两人甜蜜的场景。
想到刚刚两人亲密的动作,凌砚淞一顿,眸子黯下,长叹一声。
怪哉怪哉,这也是个好安排。
不能破坏,不能加入,索性便眼不见心为净。
看着一脸惆怅的大姑娘,松祥脸上忧心忡忡。
他觑了眼站在一旁微笑的后瑶,小声对着自家大姑娘问道:“大姑娘...您说,公子会有危险吗?”
虽然知道自家公子对太子殿下有意,但公子就这么一个人跟着殿下出去了...
松祥都不敢想,这若是传出去,那将会对自家公子产生多大的影响!
凌砚淞瞟他一眼,声音散漫。
“小松子,放宽心,那位不会让小弟受伤的。”
另一边,带着凌砚辞离开的祝莳安看了眼安静走在自己身后的男子。
他步子不疾不徐,游走在山林间显得十分自在。
看到祝莳安停下转头看他,凌砚辞愣了一瞬,声音难得不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