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女明星会抓鬼by陈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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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夙冷冷地说:“你不光害路回,你还针对绮月。绮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贾奎的找人名单上?是你动的手脚吧?从小到大你不停地在我耳边念叨要杀神通鬼,你到底是谁,跟绮月有什么恩怨?”
周如森哈哈大笑:“你管我是谁?有本事你杀了我!”
听到这话,剑立即落到周夙手上,周夙持剑往周如森腹部一捅,把他捅穿。
这样重的伤,周如森却没有死。
“杀不掉。”周夙收回剑,他早就知道结果。
周如森杀不死。
周夙说:“留着你也是个祸害,不如我把绮月叫来,看她有没有办法杀你。”
神通鬼的威名太大,周如森也害怕了,立即大声说道:“我干什么坏事了?我就只是教过扈光邪术而已,而你那个鬼女友,吃人、屠城,什么没干过?杀我干嘛,去杀她啊!”
“我不管她干过什么,这一世我只认她。”周夙是个死心眼。
“不能把金绮月叫来!不能杀我!”周如森急了,大声喊:“占卜!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妈妈教你的占卜术吗?”
“她不是我妈妈。”周夙否认。
“你可以不承认自己姓周,但她生了你,你就要承认她是你妈!”周如森眼睛都快爆出来了。
周如森对周夙说:“你也会占卜,你自己占一卜看看,如果我现在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周夙既是捉鬼师转世,也兼具巫师家族的能力,他会占卜。
周夙看了一眼周如森,接着盘膝而坐,拾起地上的铜钱,开始占卜算卦。
卦象一开,周夙当即瞪大了眼。卦上说,周如森已经活了225岁,他寿终正寝的年龄是227岁,周如森必须活到寿终正寝的年龄,如果没有,就会出现山崩地裂的灾害。
周夙讨厌周如森,但周家的占卜术他不能不信。
周夙把铜钱收起来,对周如森说:“你不是人,没有人能活到225岁。”
他走到周如森跟前,说:“我不喜欢你,但巫师家族的占卜术却不能不信。山崩地裂事关重大,要是发生,人、鬼都要遭殃,我不能乱来。你还有两年,我怕你乱跑,不如我找个地方关着你,好好查一查你是个什么怪物。”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汽车行驶的声音传来,不一会,两盏车灯朝周夙的方向射过来,灯光刺痛周夙的眼睛。
周夙脸色一冷,杀意一起,但很快他就发现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路回。
路回逆光走来。这俩人虽然只是同父异母,但长得是真像,尤其是身材,都是腰细腿长的衣架子,不同的是路回比周夙要明朗贵气,到底是从小按继承人标准培养的。
路回朝周夙露出一个微笑,问:“哥,大晚上的,人家公园都闭园了,你怎么还呆在这里?”接着他的目光转向周如森,惊讶道:“方伯?你怎么也在?”
周夙默默解了周如森身上的咒,周如森的四肢终于可以自由活动。
周如森向路回鞠了一躬,用方伯的口吻跟路回打招呼:“少爷。”
路回笑道:“晚上气温低,方伯年纪大了,别在这里吹风,回家休息吧。”
周夙突然道:“方伯现在还在你外公家当管家吗?”
“是啊。”路回回答。
“方伯年纪大了,该退休了。”周夙说。
“我没说要退。我退休了,宋老先生会不习惯的。”周如森说。
路回也道:“是啊,我外公那套宅子离不开方伯打理,换人我外公不习惯。”
周夙看了一眼路回,欲言又止;路回一脸无辜,只是微笑。
一阵冷风刮过,路回体贴道:“方伯年纪大,不能吹冷风。方伯先去车里坐着吧,我跟哥看会星星。”
周如森逃似的从周夙身边逃走,慌忙跑进路回车里。周夙盯着路回看了几秒,最后“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对路回说道:“大雾天看星星,别逗了。”
“哦?什么矛盾?”
“小时候我想带你去外公的宅子玩, 方伯吼了你一句,不让你进去。他当时虽然过分, 但你不要怪他, 那其实是我外公的意思。”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幼儿园?你觉得我会因为幼儿园的一件事记恨到现在?”
“对嘛,幼儿园的事,就别记恨了。”
“你觉得我与方伯的矛盾就是幼儿园的时候他吼了我一句?”
“难道不是吗?”
路回的眼神清澈而无辜, 看样子不是说谎, 他是真这么认为。
周夙还想说什么, 但转念一想:罢了,路回跟这件事没关系,况且他不是修炼者, 遇到危险难以自保, 还是不要把他牵扯进来的好。
于是周夙说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路回笑道:“那你就别怪方伯了。他一个老人家, 晚上在外面怕冷,我让司机把他送回家,咱哥俩找个地方喝杯酒, 怎么样?”
周夙刚想说“这么晚了喝什么酒”,但他看到路回毫无恶意的笑容,又想:世界变迁得太快, 这个时代的一切我都很不适应, 来到这里后我无依无靠,只有这一个弟弟对我好,我作为兄长,顺着他一点又何妨?他想喝酒, 那就去吧。
“走吧。”周夙说。
“等一下。”路回突然说。
“又怎么了?”周夙问。
路回指着采云塔说:“来都来了,看看这座塔呗。”
“晚上进不去。”
“就在外面看看。”
周夙摸不透路回的想法,但也随他。
塔身雕刻着采云塔的传说故事,路回一幕一幕地看过去。
“他们到底从天上采到什么重要的东西了,才会被神仙惩罚?”路回自言自语。随后他闭上眼,仿佛在努力回忆。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一筐漂亮的三彩石头而已。那些石头除了好看,跟普通石头没什么区别,一点用处都没有。”周夙说。
“你怎么知道?”路回奇怪地问。
“我小时候经常拿来玩。”周夙脱口而出。
那筐石头后来几经辗转到了天女城,长老们研究了半天确定那就是普通石头,就让小辈们随便玩了。
“啊?”路回一脸讶异。
周夙赶紧改口,“没有,我开玩笑的。你看完了吗,不是要去喝酒吗?”
两人下了山,找了个地方喝酒,很晚才散。
路回回到家时已经醉了,陈妈来照顾他,路回摆摆手,说不用。
陈妈去厨房煮醒酒汤去了,路回靠在沙发上,半醉半醒之间他转动了套在他手上的银召圈。银召圈是左轻白给路回的,左轻白说,如果遇到鬼了,就按照她说的方法转动银召圈,她会马上赶到路回身边捉鬼。
现在没有鬼,但路回还是转动了银召圈。
过了一会,左轻白乘坐由符纸变成的飞毯冲进了路回的别墅。她一路冲进来,匆匆忙忙,搞得什么花瓶、摆件掉了一地。
左轻白飞扑到路回身前,焦急地问:“你怎么样了?怎么脸这么红?那只鬼对你做了什么?鬼在哪里?”
路回醉了,他“哧哧”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说:“没有鬼,脸红是因为我喝了酒。”
左轻白一愣,“没有鬼你转什么银召圈?”
路回只是笑,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无比温柔地看着左轻白。“因为我想你了。”路回说。
左轻白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路回猛地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颈边。
“听我说,轻白。”路回是真的醉了,说的话模糊不清,他说:“我最近好像记起了什么,但又记得不太清楚,一会记得,一会又忘了……”
他说得含含糊糊,口齿不清,左轻白根本听不清楚,不停地“啊?啊?啊?你在说什么?”
路回大概也意识到自己醉得说不清楚话,干脆不说了,他搂紧了左轻白,醉呼呼地吻了上去。
陈妈端着醒酒汤走出来时,只看到路回和左轻白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吻得难舍难分。
左轻白和兰殊尔那部剧还在拍摄中。
尽管投资方之一的中开影业发生重大变故, 中开影业负责人扈光死了,副导演之一贾奎也死了,但要知道投钱的不只中开影业一家, 其他投资人的钱还在里面,既然如此, 这个项目就不能停, 还得接着干,但是因为资金的缩减,剧集估计要砍掉不少。
这部剧涉及古代探案, 有大量外景戏, 制作组很有诚意, 哪怕资金缩减,也没有为了省钱全部采用棚景,而是依然坚持实景拍摄。
他们这次离开影视城, 来到了一个叫陇县的小县城。
兰殊尔的粉丝和站姐追到陇县探班, 兰殊尔跟他们见了面。兰殊尔这人, 白瞎了一张好看的脸,情商是真一般,风趣幽默更是一点不沾,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干部作风:粉丝给他送花,他一本正经地说买花的钱还不如省下来孝敬父母;粉丝里有几个大学生,他板着脸教育道学生就应该以学业为重, 怎么能追星呢?
左轻白在一旁看得直乐。
太正经的人都不可爱, 但物极必反,这种正的发邪的反倒惹得众粉丝捂着脸直呼“可爱”。兰殊尔越是正得格格不入,他的观众缘就越好。
今天的拍摄地点在野外,这里有一个很大的瀑布, 非常壮观。今天准备拍摄一场左轻白和反派在瀑布上打斗,左轻白被反派暗算掉入激流,差点嘎了,关键时刻兰殊尔跳入水中救人的戏份。
准备威亚时执行导演看了一眼湍急的瀑布,有些担心地对左轻白说:“轻白老师,要不我们用替身吧,这好像有些危险。”
左轻白大大咧咧地一拍自己的胸脯,说:“没事!我的动作戏,你还不放心吗?”
于是左轻白亲自上了。
一开始拍摄在瀑布上打斗的戏份时倒是很顺利,然而在拍掉入水中的镜头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水流太急,左轻白真的被冲走了!
左轻白不是不会游泳,但是在激流中游泳也无济于事,左轻白无可奈何地被水推着走,被凶猛的浪花拍入水底。
岸上的人在尖叫,但水下的左轻白听不到。混乱中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左轻白被水草缠住了脚!
左轻白去解那些水草,但笨重的戏服限制了她,搞得她笨手笨脚。水草刚一解开,河水就往左轻白口鼻灌去,左轻白差点窒息。
这一灌,左轻白才猛的想起自己有符咒可用,左轻白一拍脑袋,心想自己怎么突然犯蠢?她连忙施咒,很快,法术包裹了左轻白,在她的周围形成保护罩,将她护在一个大气泡里,气泡隔绝河水。
左轻白脱险,在气泡里大口喘气。
左轻白拍了拍胸脯,说:“幸好幸好,幸好当初跟师父学了这个避水咒,关键时刻救我狗命。”
左轻白贴了几张符纸,加固气泡,接着念起咒语,让气泡往上浮。
然而就在这时,左轻白的目光被刚刚缠在她腿上,又被她扯下的水草吸引。
刚才太混乱,左轻白没有看清楚那些水草,现在呆在气泡中,她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水草,而是一截红色的丝带。
说是丝带也不准确,它没有丝带那么轻盈,就是一根红色的布条而已。
河里有这些换七八糟的东西不奇怪,可能是岸上的人扔的,奇怪的是,如果是岸上扔的,它应该浮在水里才对,可这根布条却是从河床的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它从下往上长,就跟水草一样。
左轻白心想是不是布条的一端被石头压住了,好奇心使然,左轻白让气泡飘了过去,伸手去挪布条底部的石头。
挪开几块石头后,左轻白眼睛都瞪大了,她惊讶地发现,不是布条的一端被石头压住了,而是布条真的是从一个小洞里长出来的。
左轻白把眼睛凑过去,把布条扒拉到一边,从那个小洞看过去,她看到在小洞的那边好像是一个城市!
左轻白怀疑自己眼花了,她揉揉眼睛,准备再看一眼,然而就在这时,一人往左轻白的方向游了过来。
这人游过来后二话不说把手伸进保护着左轻白的那个气泡,抓住左轻白的胳膊,用力把她一拽,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水面游去。
这人是兰殊尔,他下水救左轻白来了。
“哗啦”一声,兰殊尔带着左轻白浮出水面,剧组人员赶紧围了上来,把两人拉上了岸。
见左轻白没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边拍胸脯边说人没事就好,真是福大命大,尤其导演,都快急死了。
剧组拍摄时出现事故的先例不在少数,导演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还是得提高安全意识才行。
兰殊尔小声问左轻白:“你在干什么?你会避水咒,知道这种情况难不倒你,但你这么久才上来?”
“我在水下看到了很有意思的东西。”
“多有意思也得先上来再说啊。”
“我没事。”
“大家都快急死了。”
“我跟你说……”
左轻白把在水里看到的场景告诉了兰殊尔。
接下来的拍摄大家更为小心,最后得以顺利完成。
下午六点,瀑布的戏都拍完了,刚好到了晚饭时间,剧组的盒饭到了,大家有的拿着小板凳,有的就蹲着,就在河边吃起了饭。
有一个叫阿才的工作人员坐得离河边很近,不光坐得近,他还背对着河边。
阿才一边吃饭一边玩手机,没意识到在他背后,从河里钻出来一股阴风,阴风一点一点靠近阿才,突然,阴风一卷,阿才突然感到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扒拉着他的肩膀,将他往后拉,阿才重心不稳,往后仰翻。
他背对着河,坐得离河又近,往后仰翻就翻到河里了!
就在这时,兰殊尔及时扶稳了他,左轻白也突然来到他身边,莫名其妙地伸手一挥,像是在空中把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抓住之后又迅速塞进兜里。
阿才惊魂未定,兰殊尔扶着他坐好,嘱咐道:“下次别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吃饭。”
说完,左轻白和兰殊尔“嗖”的一下窜到一棵大树后面,像在密谋什么。
左轻白掏出一张符纸,刚才有个水鬼想把坐在河边的阿才拉入水中吃掉,被兰殊尔和左轻白及时阻止,左轻白把水鬼收入符中。
左轻白捏着符纸,对关在里面的水鬼说:“好你个水鬼,竟然敢在两个捉鬼师面前害人。”
“什么捉鬼师?有这种职业?”水鬼一脸懵逼。
“过去的500年里没有,但是现在有了。”左轻白得意洋洋地说。
兰殊尔提醒:“你不是有疑问要问它吗?”
“哦,对。水鬼,你在这里呆了多久?”左轻白问。
“很多很多年吧,记不清了。”
“那我问你一件怪事,你一定知道咯。”左轻白想问的是在水下,她从石头缝的小洞里看到的那座城市。
第143章 有得忙了
左轻白向水鬼询问那座城市的秘密。据水鬼说, 它也从小孔窥探过那座城市,但从没去过。水鬼说,那座城市大概住着很多小孩, 因为经常传来小孩的哭声,哭的时候往往不是一个, 而是一群。
水鬼还说, 缠住左轻白的布条不是丝带,而是背小孩用的红背带,城市里不仅有小孩, 还有他们的妈妈, 妈妈用红背带背小孩。
“既然这红背带能过来, 那我们就也能过去。”左轻白说。
“过去干什么?”兰殊尔问。
“看看那边有什么玄机。”左轻白说。
“你闻到鬼气了?”
“小孔太小,又在水下,有没有鬼气我很难分辨得清。”
“你怀疑那座城市里的小孩和妈妈都是鬼?”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水下河床的石头缝里有个小孔, 小孔的那头是个城市, 城市里经常有小孩哭, 这么诡异,说不定真有鬼呢?遇到可疑的东西,我们捉鬼师有责任去探查, 不是吗?”左轻白说。
兰殊尔问:“怎么过去?有方法吗?”
左轻白大手一挥,相当自信地说:“暴力砸开小孔,用炸弹炸开也行!”
兰殊尔:“……”
左轻白说:“你什么表情?我是真这么想的。先试试看呗, 今晚动手。”
“你去哪找炸弹?”破天荒的, 这次兰殊尔没有骂左轻白莽撞,大概已经无可奈何到被迫接受这种行事作风了吧。
左轻白托着下巴想了想,说:“要是没记错,道具组那有炸药, 拍爆破戏用的,我们去偷几个来。”
“够了。”兰殊尔忍无可忍,“我不偷东西。”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几天我们还要在这附近拍摄,如果那个城市里都是鬼的话,是不是有突然窜过来伤害我们剧组成员的风险?这么大的危险必须早点铲除,我们是捉鬼师,不能坐以待毙呀!”左轻白说。
兰殊尔看了左轻白半晌,最后顶着那张冰山脸,说道:“只能偷一颗。”
夜黑风高之时,左轻白和兰殊尔果然回到了瀑布边,左轻白念起避水咒,两人下水,把从道具组偷来的炸弹绑在水下小孔附近,两人设了定时,回到岸边。
炸弹爆炸,溅起水花万丈,场面十分宏大,左轻白“哇”了一声,大张着嘴,说:“我还以为我们剧组没钱了呢,没想到这个炸弹是真货真价实啊!”
“祈求道具师晚一点发现少了颗炸弹吧。”兰殊尔面无表情地说。
炸弹把河底的石头炸开,硬生生地把河床炸出一个坑,那个小洞也在爆炸中被炸成了大洞,一股诡异的旋风从大洞中钻出来。
旋风带动河水,水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吸力很大,靠近它的东西都被吸了进去。漩涡中央黑乎乎的,是个深不见底的深渊。
左轻白和兰殊尔互相看了一眼,跳进了漩涡。
两人眼前一黑,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过了一会,两人被漩涡送到一块平地上,平地上还散落着其他被吸进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四周没有水,这块平地是干的,如果没有判断错的话,它在河床底下。河床上是一条河,河床下竟然是另一个世界。
平地开阔,左轻白和兰殊尔站在平地上往远处眺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漂亮的城市。
城市里,绿树如荫,建筑物错落有致,设计风格很有艺术感,整体看上去很养眼,唯一打破美感的,是从城市里冒出来的黑色鬼气。
左轻白“哈哈”两声,乐了,说:“白天只透过一个小孔看不清楚,现在看清楚了,果然有鬼。”
“有得忙了。”兰殊尔依旧一张扑克脸。
鬼气越来越重。
进了城市, 这里的街道很干净,街道上偶尔走过几个男人,都是成年人的样子, 他们手臂上都绑着一条红布条。
男人身上散发着鬼气。
左轻白指了指红布条,说:“这是背小孩的背带, 他们绑自己胳膊上干什么?”
“管他们干什么, 都是鬼,收了再说。”兰殊尔铁面无情。
“等等。”左轻白阻止了兰殊尔。
这时,左轻白怀里的弥月刃刀柄突然震动, 并发出“嗡嗡”的响声。
左轻白把刀柄拿出来, 高高举起, 正常情况下,不一会儿刀刃就会被刀柄吸引,主动飞过来, 然而这次却没有。
左轻白对兰殊尔说:“城里藏有弥月刃碎片, 但它应该被卡住了, 出不来。先别着急收这些鬼,我先去问问情况,看他们知不知道弥月刃碎片的线索。”
左轻白随机选了个男人, 跑了过去。
“你好。”左轻白假装不知道对方是鬼,“你见没见过类似这样的金属碎片?”左轻白举起一枚弥月刃碎片给对方做示例。
对方看了一眼,说:“当然知道, 教堂里供着一片。”
左轻白喜道:“教堂在哪里?你能带我们去吗?”
“可以啊。”男人爽快地答应下来。
男人在前面带路, 左轻白和兰殊尔在后面跟随,两人一边走一边打量这座城市,城市挺干净的,布局方方正正, 就是路边的树歪歪扭扭,树干长得十分狰狞,一个个跟老妖婆子似的。
城市里人不多,比较安静,男人带着左轻白和兰殊尔绕了一圈又一圈,没找到教堂,反而又绕回了原地。
“你是不是迷路了?”兰殊尔问。
“你是不是忘了去教堂的路怎么走?”左轻白也问。
男人茫然地挠挠脑袋,喃喃道:“我忘了去教堂的路怎么走了吗?不可能,我怎么会忘呢?我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怎么可能连路都不记得?”
男人一边口中喃喃“我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一边继续带路。
然后他带着左轻白和兰殊尔又一次绕回了原地。气得左轻白骂骂咧咧道:“真没用,连条路都记不住。”她知道对方是鬼,所以言语毫不客气。
男人大惊失色,他露出屈辱的表情,仿佛被左轻白当众脱光衣服羞辱了一样。
男人反应极大,他嘴唇颤抖,用一种受了奇耻大辱的语气说道:“你……你说我没用?你羞辱我!士可杀不可辱!”
左轻白道:“这就羞辱啦?你这男的自尊心怎么这么脆弱?”
左轻白话音刚落,眼前的男人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身体逐渐变大,变得有三个左轻白那么高,不光变大而已,形态也变了,他从一个普通成年男人硬生生变成了一个穿着肚兜、巨大无比的巨婴,脸蛋胖嘟嘟的,手臂和腿也像莲藕那样肥嘟嘟,脚趾头圆润又粉嫩,如果忽略那巨大的体型的话,算得上是个可爱的婴儿,然而婴儿拥有这么大的体型,就只剩下恐怖了。
左轻白瞪大了眼睛,惊讶得合不拢嘴。
左轻白指着巨婴,“这这这这……”
巨婴愤怒地瞪着左轻白,张大嘴吼道:“士可杀,不可辱!”
左轻白见他嘴巴张这么大,还以为他要吞了自己,没想到那巨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哭声相当洪亮。
巨婴一边哭,一边解下自己手臂上的红背带,举起来挥了挥,他张着大嘴,哭着叫了一声:“妈妈!”
左轻白惊呆了。
这时兰殊尔在一旁用胳膊肘撞了撞左轻白,说:“你哄他一下。”
“怎怎怎么哄?”左轻白还沉浸在震惊当中。
“夸他厉害,他很在意自己是不是个厉害的人,维护下他的自尊心。”
于是左轻白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喂!你听我说!你是个非常牛逼的人!”
夸赞还真有用,巨婴的哭声立即停下来了,他渐渐脱离巨婴形态,变回原来的样子。
他刚才哭花了脸,所以站在那里默默抹脸。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旋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来就抱住男人的脑袋,满脸慈爱地喊:“我的儿啊!”
妇人见男人的脸哭花了,拿出手帕来给男人抹脸,小心翼翼的,虽然对方已经是个大人了,但她却依然像对待孩童一样对待对方。
男人见妇人来了,搂住她,哭喊:“妈妈,我爱你!”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但行为却还是个婴儿。
妇人也哭了,“妈妈也爱你!”
左轻白小声问兰殊尔:“这又是什么戏码?”
“管他什么戏码,都是鬼,都收了得了。我是受不了了,多大个人了一天喊妈。”兰殊尔是真受不了了。
左轻白叉着腰说:“我是没见过这种鬼,不过,这样的人其实不少。”
第145章 他怎么又变大了
那娘俩抱头痛哭, 男人越哭越委屈,他妈妈一直耐心地哄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他那被一句话打碎的“男性自尊”。
男人看向站在一旁看戏的左轻白和兰殊尔两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怒从中来。
他一怒, 就又变大了。
男人的身躯开始膨胀、变形, 刚刚那个穿着肚兜的巨大婴儿再次站在了左轻白和兰殊尔面前。
左轻白指着巨婴,“他他他……他怎么又变大了?”
巨婴走近两人,用稚嫩的童声说:“刚才我哭了。”
“我看到了。”左轻白接话道。
“我都哭了, 为什么不来哄我?”
“为什么要哄你?”
“我妈都哄我了。”
“你妈之所以哄你是因为她是你妈, 而我不是你妈。”左轻白说着, 又一指身边的兰殊尔,道:“他也不是你妈。”
“你刚才伤害了我的自尊。”
“我不是你妈,我没有义务维护你的自尊。”
巨婴满脸震惊, 似乎很难接受“我不是你妈所以我不用哄你, 也没有义务维护你的自尊”这个结论, 在他的意识里,世界都应该像妈妈一样爱他才对。
巨婴越来越愤怒,身体也越来越膨胀, 接着,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声洪亮。
这时他母亲急道:“你就说几句话哄哄他吧。”
左轻白却道:“你儿子变成这样, 你也有责任。”
兰殊尔则拿出符纸, 对左轻白说:“别废话了,把他们收了,收完再找教堂。”
兰殊尔话音刚落,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咚, 咚,咚,咚。”地面尘土飞扬,好像是一群巨物朝这边聚集过来了。
不一会儿,一群巨婴包围了左轻白和兰殊尔,每个巨婴身边都跟着他们的妈妈,红背带连接着他们。
“我……靠。”左轻白傻眼了。
“就说应该早点行动。”兰殊尔一跃而起,腾在半空,他把符纸换成了银色手枪,朝面前的巨婴开了一枪。
银色手枪的子弹是针对鬼特制的,不杀人,但杀鬼。兰殊尔朝巨婴的肚子开了一枪,巨婴惨叫一声倒地,捂着肚子,看上去痛苦至极。
这一枪虽然打中了,但未能致命,巨婴的母亲见儿子受伤,立即发出一声惨痛的叫声,她愤怒地看着兰殊尔,本来温婉的一张脸逐渐扭曲变形,七窍冒出黑烟,形态极其可怖。
母亲朝兰殊尔怒吼:“你敢伤害我儿子?”
她四肢着地爬行,疯狂地朝兰殊尔奔来。这时兰殊尔朝巨婴的脑袋又补了一枪,这一枪打中了巨婴的脑袋,巨婴脑袋崩裂,当场死亡。巨婴一死,他的妈妈竟然也跟着死了,女人在兰殊尔面前化成了一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