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降临,从零开始无限进化by茗香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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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爵似乎在我耳朵边说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脑子里只有一片混乱。
在这令人几乎发疯的混乱中,我的后劲忽然传来一下清晰的钝痛,紧接着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时,我依旧在废墟中,只不过躺在一块较为平整的石板上。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后颈隐隐作痛。
“你刚刚是不是偷袭我?”我盯着蹲在我旁边的钢爵。
“没有。”他摇摇头,眼里十分诚恳。
我没说话,只是一边摸着后颈,一边狐疑的看着他。
“真没有。”钢爵轻咳一声,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
呵,呵呵。
不待我说什么,我忽然注意到不远处宋南星和陈语冰也匆匆赶来,在他们后面,是一支“黎明之剑”特遣小队。
连队长都在。
一种不详的预感萦绕在我心头。
“西郊出事了,监测数据显示,一批变异生物正在集结前往西郊庇护所。”宋南星一脸严肃道。
“现在我们先往它们必经之路去,一定要在这批怪物到达西郊之前拦截。”
又是西郊……
来不及多说什么,简单与在场的几名“坚守之眼”队员交接了情况后,我和钢爵随宋南星她们一同前往西郊。
忽然一阵异样的感觉自心底升起,我回头朝着身后的某个地方看了一眼,但我什么都没看到。
疑惑归疑惑,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和其余几个人一起往西郊方向走去。
就在异常调查局的一行人离开后,废墟不远处一栋楼的某扇窗户上,出现了一只模糊虚幻的眼睛。
那只眼睛不含任何表情,冷漠的注视着纪灵一行人离开的方向。
我们上了车,越是临近西郊,那种不安感就越发强烈。
我往地上看了一眼,地上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痕迹。不仅仅是人的脚印,还有很多我分辨不出来的别的东西留下的痕迹,这些脚印痕迹都无一例外的指向同一个方向——安康疗养院。
就在这时,一阵异响自附近发出,像是什么东西正在极速靠近。
队长回头对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众人纷纷下车隐蔽,只留了部分人将车开到不远处作为接应。
我屏住呼吸,目视着声音靠近的方向。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扭曲的人形怪物从一栋建筑物后出现,说是人形怪物,但这玩意却长了六只手臂,嘴里不住的留着唾液,十分恶心。
那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逼近,朝着西郊方向爬行而去。
不能让那东西接近西郊,队长做了个手势,一声枪响,不知是藏在何处的狙击手开枪,将那怪物一枪爆头。
然而还不待我们松口气,远处又响起了更大的动静。
听声音,是一群。
“做好准备。”队长低声道。
每一位特遣队员严阵以待。
说实话,我有些紧张,虽然我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些怪物,但我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作战,况且还是这么大的规模。
主干道上,一群长相各异奇形怪状的东西自路的尽头出现,怪物们如潮水般涌来,势不可当。
“开火!”随着队长一声令下,各部队迅速调整队形,对那些东西进行火力压制。
不断有怪物被击穿、倒下、又蠕动着站起来,不断的有新的怪物自四面八方出现,似乎永远也打不完。
而我们这边的队员也不断有人受伤、倒下。
这是真正的战场,和我以往每一次和怪物交锋都不同。
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那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冲动像是被唤醒一样又一次开始在体内蠢蠢欲动。
我定了定心神,继续开枪。
然而怪物是在太多,不少变异生物已经压到跟前,火力压制的作用收效甚微。
不少队员开始与怪物贴身肉搏。
好在这些东西的数量越来越少了,我强忍着那股难言的冲动,掐了自己一把。
就在这个空档,一个长长的宛如蜈蚣一样的巨虫朝我砸来,我险而又险的躲开。
还没来的及松口气,不知是哪个队员的一声惊呼,将我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道路的尽头又一次涌来了一大批怪物。
“草,没完没了了是吧。”
宋南星也注意到了道路尽头的情况,没忍住飙出一句国粹。
“队长,守不住了!退回西郊吧!”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更糟糕的是,我发现我子弹没了!来不及细想,我抽出苗刀在手心划了一下,沾了血的刀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样,随着血液顺着刀身下滑,刀柄上的云雷纹闪动着暗光。
我一边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留意着怪物的动作,一面不遗余力的斩掉那些已经到眼前的避无可避的怪物。
那些怪物的血喷洒到我的护目镜上,那股让人兴奋的味道灌满鼻腔。
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这感觉似曾相识,却又猛过之前的任何一次。
两股不属于我的念头毫无征兆的在我的脑海中相互拉扯,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但我仍旧看到其他人正负隅顽抗。
恍惚间,背上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我背上划了一下。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痛感传来,我虽然不够清醒,但每一下来自皮肤的痛觉都在告诉我,我正在被怪物攻击。
嗓子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我咳嗽了一下,有温热而粘稠的液体从喉咙里涌出,浸湿我的面罩,顺着脖子淌出。
来自外界的,以及来自我体内的疼痛感让我苦不堪言。
无尽的苦楚将我裹挟其中,仿佛有无数洪流自我耳畔呼啸而过。视线归于黑暗,我听见了自己倒地的声音,周身的痛楚与耳边的嘈杂声愈发强烈起来。
那不知从何而来的疯狂的低语在我脑海中炸开,我听不清那声音具体在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被操控。
脑子又一阵阵抽痛
起来,我感觉我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但心底没来由响起一个声音。
“你是一个变异的怪物。”唯独这个声音,我听的真真切切,它不属于任何其它的东西,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这是我自的声音。
不,等等……
我下意识想拒绝这个声音,然而它却再次响起。
“别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怪物就该有怪物的样子。”
与此同时,我感觉我的皮肤开始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破体而出。
等等……至少不要是现在……
“你不属于人类……你也不属于怪物……没有人会接纳你……”
“毁掉他们,毁掉所有的东西,包括你自己。”
不……再坚持一下……
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耳边的嘈杂声仿佛永无止境。
我撑着身体站起来,放任自己体内那莫名的念头疯长。
伤口痒痒的,我忍不住想去挠,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阵阵尖锐的疼痛侵袭着我。
除了疼痛之外,体内似乎有不属于我的力量在乱窜,即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仍旧能感觉到它十分蛮横,几乎要将我整个人都从内炸开。
皮肤阵阵撕裂的疼痛,我的视线终于清晰了些,但视觉却有些奇怪。
不仅是视野变得比平时更加狭窄,而且似乎低了些。我有些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到周围的人和怪物扭曲的影子,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比我高上一截。
我转了一下眼睛往侧面看去,旁边不知道是谁的腰,腰带那里别着一把匕首——我的匕首。
很快,我意识到这种怪异感从何而来,看见这些景象的,根本不是我的眼睛。
或者说,不是我平时用的眼睛。
我为了确定我的猜想,我试着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视野里,一只带血的手颤抖着触过来,我下意识闭上眼,我的手指轻轻的碰到我的眼皮上。
我左手臂上长出的眼睛!
脑子里的恐惧炸开,我惊恐的尖叫起来。
恐惧让我勉强维持住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崩离四散。
体内的力量再也压抑不住,我再次睁开手臂上的眼睛,凝视着战场上的一切,视线变得清晰了些。
所有人的动作在此刻似乎变得很慢,我甚至能预判到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右手抄起地上的刀,我朝着场上的怪物疯砍而去。
脑子里一片混沌,我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杀戮的欲望在胸腔疯长,再也无法压抑住。
不知有多少怪物被我砍掉,我又盯上了那些全副武装的人。
握紧手中的刀,我向着一个离我最近的人劈砍而去。
就在刀刃即将劈到那人身上时,一股强有力的气流撞击在我身上,直接将我击飞。
而我原本所在的地面,呈放射状裂开。
陈语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我,在她的周围,包裹着一层无形的气流,这些气流环绕在她的全身,形成了一个防御的护盾。
下一秒,她已经移动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我动弹不得。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是这样吗?看看这战场上,看看其他人!”
似乎被她这句话唤醒了一丝理智,我侧头看了一眼周围。
死了许多人,到处都是人和怪物的残肢尸骸,仍有垂死挣扎的人艰难的在残肢断臂间爬行,血浸湿了他们的衣服。
而活着的人,不顾一切的扣动扳机,各种轻重武器全速开火,子弹打光了就贴身肉搏,不愿退让分毫,势必要战到最后一秒。
我依稀看到护目镜下,他们的眼里绝望与希望交织。
再转头,宋南星正与一坨巨大的肉球对峙着,那肉球蠕动着撵过地上的残骸,沾着碎肉与脓血靠近宋南星。
此时宋南星的面罩早就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我隐约看到他脖子上的纹身在不断扩大,已经从脖子蔓延到了脸上。
肉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嘟”声,似乎在嘲笑宋南星的处境。它的表面不时有脓液和不明液体渗出,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宋南星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他的身体仿佛膨胀了一般,肌肉在剧烈地颤动,撑开了他的衣服,我注意到,他的纹身不仅蔓延到了脸上,连身上都爬满了那像血管一样的纹路。
那纹路的颜色比刚刚更加深沉,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突然,宋南星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闪电般向肉球冲去,速度之快让我几乎无法看清。他的右拳紧握,狠狠地砸在肉球的表面。
“砰!”一声巨响,肉球被砸得凹陷下去一个大坑。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然而,那肉球并没有立即死去,反而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它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动,试图挣脱宋南星的束缚。
宋南星没有给肉球任何机会,他连续不断地发动攻击,每一次都准确地命中目标。肉球的惨叫声越来越小,身体的扭动也越来越微弱。
终于,在宋南星的连续攻击下,肉球再也支撑不住,“轰”的一声爆炸开来。碎片和内脏四溅,将周围的区域染成了一片血红。
视线转移,不仅仅是陈语冰和宋南星,半数的黎明之剑队员或多或少的都展现出异于常人的一面。
有的人身体甚至已经变得扭曲诡异,和怪物没什么两样。
那名怪物模样“黎明之剑”队员浑身是伤,他的眼睛似乎被什么刺穿,异于常人的黑色血液从他的伤口处汩汩流出。
他踉跄着站起来,高举着一只手臂,大声道:
“我们的身后,是西郊庇护所!”
“我们,是人类最后的防线!”
这声音,是队长的,这个怪物模样的“黎明之剑”,是队长。
不知为何,我忽然冷静下来,血腥的味道仍旧刺激着我,心中蠢蠢欲动的欲望依然还在。
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坚定。
变成怪物又怎样呢?至少我还能保持理智,至少我不是一个人。
至少,我正在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因为我们是“黎明之剑”!
“我知道了。”我回头对陈语冰说。
再次握紧手中的刀,我又一次加入战斗。
不同于之前,这一次,没有借助任何外力,我强忍着体内横冲直撞的力量,挥刀向前。
似乎是被队长的话激励了,剩下的人纷纷重新振作起来,再次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之中。
陈语冰的身影在我身旁轻盈地穿梭,她的手中那把唐刀如同闪电一般,瞬间刺穿了一只变异生物的胸膛。我紧随其后,在那怪物再次复原之前将它劈成两段。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危机感袭来,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出现。
那东西出现的方式十分隐秘,感官升级的情况下,我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下一秒,一道黑影出现在我们面前,那黑影闪动极快,没有任何征兆的发动攻击。
来不及躲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听见钢爵的声音。
“蹲下!”
话音刚落,我和陈语冰一同蹲下。
紧接着,一支箭破空而至,擦过我的头顶,直接射中那道迅速移动的黑影!
这一刻,百步穿杨忽然在我脑中有了实际的画面。
那黑影凄厉的尖叫起来,不再移动,我这才看清它是什么东西。
也是一个人形变异生物,它形容枯槁,宛如一具干尸。
这像干尸一样的怪物身上松松垮垮的挂着一件破旧的衣服。
视线触及衣服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
这件衣服我认得,是唐文的衣服。唐文是我发小,记忆中,我总是会和他互怼,但他生日时,我曾经送过他一件衣服。
是一件他喜欢的电竞队员的同款队服,队服上有那位电竞队员的亲笔签名。
再次看向他的脸,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但我能依稀分辨出他小时候额头上磕出的伤疤。
真的是他…
“呃……”
唐文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我看到他的眼睛短暂聚焦在我的脸上。
紧接着,他的身体缓缓倒下,就这么倒在我的面前。
看到昔日的玩伴变成这幅模样死在我面前,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陈语冰,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
宛如炼狱的废墟上,不断有人在倒下,那些变异的怪物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一只怪物被消灭。
队长强撑着身子
站起来,他闭着一只眼睛,那里正流着血。而他似乎毫不在意,我看到队长笑了一下,他说:“我们赢了。”
此时正值破晓时分,天空灰茫茫一片,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落在废墟上。
在场剩余的人忍不住欢呼起来,泪水从脸上滚落,就着脸上的血污和灰尘,滴落进地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唐文,忽然感觉有些难过,过一会儿会有其他队员来清理战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甚至无法将他好好安葬。
他的眼睛仍旧看着我,我走过去蹲下替他合上眼睛。
“晚安,老唐。”
一只手拍到我的肩头,我回头,是陈语冰。
她将唐文脖子上一块沾满泥泞的玉佩扯下来擦了擦,将玉佩递过来对我道:
“你认识?留着做个念想吧?”
接过那枚玉佩,仿佛有千金重量。
我忽然想到我的闺蜜,这么久了,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陈语冰不再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然后转身上车。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只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闭合上了,裂缝也在缓缓消失,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的手臂便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一点痕迹都没有。
尘埃落定后,宋南星拿出调查局内部的联络仪器联系了“神秘之盾”的队员。
直到现在,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特遣队不去直接去西郊庇护所防御,而是选择在中途拦截。
异常调查局是藏于暗处的部门,调查局的作战方式和工作内容决定了我们注定无法行走在阳光下,正如每个特遣队的名字一样。
是黑暗中寻找光明的眼,是守卫人类最后一道防线的盾,亦是破晓前划破黑暗的剑。
距离废墟2.8公里处的西郊,安康疗养院内。
一大早收到了解除警戒的消息,整个庇护所的幸存者都松了口气,同时大家也在纷纷讨论这次警戒的原因。
“欸,你说这次怎么忽然说要封闭警戒,又莫名其妙的解除了啊?”避难所内,一名幸存者一边搬运东西,一边和旁边的同伴聊起来。
“不知道,会不会是有怪物啊?”同伴摇摇头,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这时另一个幸存者笑道:“怎么可能是怪物,要是真有怪物的话,我们怎么一点响动都没听到,别多想了。”
那两名正在搬运东西的幸存者点点头:“说得也是,自从搬到这里来后,好像从来都没见到怪物过。”
不远处,由于已经解除警戒正准备上外面探索的江望和莫君凡对视一眼,随后一言不发的整理装备准备出门。
与此同时,另一处破败的教堂内,几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围在一面镜子前,一言不发的看着镜子里的景象。
那面镜子中,映出一支残破的队伍行驶于废墟中,其中一两越野车中坐着一名女子正低头处理自己的伤口,在那女子的旁边,放着一把苗刀。
到达调查局总部的地下基地后,我们被直接送往医务室。
再次醒来时,我趴在医务室的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由于麻醉时效已经过了,背部火辣辣的疼。
不用看我也能感受到自己的背伤得多重。
淦,这堆狗篮子的变异怪物不会是趁我混乱的时候在我背上划棋盘下五子棋吧。
我一边咬牙忍着,一边在脑内疯狂吐槽转移注意力,好让自己不那么疼。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首先看到一个穿着皮靴的人在我的床位前站定,抬头一看,是陈语冰。
她手机拿着一瓶饮料,递给我。
“这是什么东西?以前没见过这个牌子的饮料。”我接过瓶子打量了一下。
“这是调查局实验室那边研发的,喝了吧,对你伤势有好处。”
我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腹诽:姐,我现在趴着要我怎么喝啊?
似乎看出了我的窘迫,她低头轻笑了一声,从我手里拿走饮料瓶,关门离开。
原来只是给我看一眼是吧?
还不待我吐槽,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不知她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根吸管。
陈语冰坐在我床位前颇为贴心的将吸管插进瓶子里,然后递到我面前。
“怎么有种被投喂的感觉?你不会往里面吐口水吧?”我缩了缩脖子故意道。
“就是投喂,你爱喝不喝。”
陈语冰表面上说着你爱喝不喝,拿着手中的瓶子却拿的离我的嘴更近了些。
我也不再多说,含住吸管低头喝起来。
看我这副模样,陈语冰那万年宛如冰封一样的表情在这一刻终于融化。
过了一会儿,宋南星和钢爵推门而入,见我们没有什么大碍,宋南星眼角微微弯起,不同于平时或调侃或玩味的笑道:
“哎呀呀~这下真的变成怪物了呢。”
我白他一眼,豪不示弱:“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之前纠结了许久,直到现在我才想明白,或许我不正常,但这才是正常的。
我看了他们两一眼,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怎么空着手来了?”
宋南星眉头一皱,撇嘴道:“你是真不跟哥们客气啊。”
钢爵则老实巴交的回答道:“压根没打算带。”
调侃完我,宋南星又看了看我背上的绷带,问:“伤口怎么样了?”
“疼。”我如实回答。
宋南星颇为满意的点点头:“疼就对了,还好疼的不是我。”
虽然早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听到他这么说,我的表情还是凝固了一下。
让我想想怎么怼他,我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张里张嘴,差点骂了一句脏话。
钢爵低声笑了笑,对我道:“星他就是这样的,堪称调查局的素质地板砖。”
宋南星也不恼,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对了,这次战役,所有参战的人都积累了不少功勋。恭喜你,也许再过个十年八年,你就可以荣升为II级调查员了。”
十年八年?我疑惑了一瞬,看到宋南星那一脸恶趣味的表情后了然的点点头。
“挺好的,没准百年以后我就荣升为秘级……”
说到这里我忽然顿了顿,不由自主的想起安小薇,之前看到的那张老照片,心中的疑问又一次浮现上来。
倘若照片里的人真是安小薇,那我之前遇到她大概率也不是偶然。
那么她的动机是什么,如果是想要拉我到天启教派,那么随便找任何人应该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偏偏是我?
一种怪异感在心中油然而生,总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见我不说话,其他几个人以为我累了,简单和我打了招呼后,便关上门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我趴在床上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上之前长出眼睛的位置。
但是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我端详了一会儿,一寸寸的摸索着,却一点也没摸到什么异常的结构。
和平时完全一样。
总不能是一次性的吧……
这种事情我并没有经验,光靠我一个人在这琢磨也没个头绪。
在这方面,调查局里其它成员倒是可以请教一下,等到伤势好些,我就可以去问问。
暂时将手臂上长出眼睛这件事放了放,我转而整理起最近的信息。
目前已知的信息还是只有那么一点,但也许我可以反向思考一下。
我仔细复盘了一下最近的遭遇。自从我感染了红丝开始,似乎就一直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推着走。
看来关键的节点就是在被感染红丝的那时。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
然而除了安小薇说话的声音,还有那个句关于上主真神的祷词,其他的细节我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只记得当时耳边似乎有声音不停的在低语。
等等!低语?
我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信息。
每次我听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低语的时候,我都会有发作失控的迹象。
难道说,变异和这不知从哪来
的低语有关?
加入调查局的第一天,宋南星和队长的对话中,说我明明最不可能因为感染失控,但我却差点就彻底变异了,他们怀疑是天启教派的人在我身上做了手脚。
安小薇不就是天启教派的人吗?而且我感染的时候,她正好也在场!
我慢慢回忆出更多的细节。
一开始虽然感染了,但我并没有听到那种类似低语的声音,直到安小薇找到我,我依稀记得,她摸了摸我的头,似乎是做了什么,然后就有那种被太阳穴凿了一样的痛感。
而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低语声,就是在那之后出现的!
如果不是刚好听到那个摩斯电码一样的音频节奏敲打出我的名字,我大概率会再那时直接失控。
想到这里,我忽然反应过来那一直被我忽略点的重点是什么了。
摩尔斯电码——我已经很久没听到那个声音。
准确的说,并不是没有听到,而是它有时会换一种方式出现,并不一定是通过声音的媒介。
在我每次濒临失控的时候,脑子总会毫无规律的一抽一抽的疼,但很显然,每次抽痛一下,我反而能在这样的疼痛感中勉强找到一丝理智。
现在仔细想来,那抽痛根本不是毫无规律。它时是而细微的长痛,时而又变成尖锐的短痛。
这样的长短频率,和摩斯电码的原理几乎是一致的!
我猛猛吸了一口手中的饮料,脑中有了个大胆的假设。
脑海中低语和摩斯电码不是来自同一个存在,至少目前这两样东西是相排斥的。
而从过往的经验来看,似乎摩斯电码对我的恶意并不大。起码目前为止,它每次传达出来的讯息,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就连它出现的时机也非常耐人寻味,它出现得并不频繁,但每次都会在我有生命危险的时候。
嗯,提出假设,验证猜想!
问题是要怎样验证,我思索着。
如果是必须出现生命危险,那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了,要是假装遇到危险呢?
或许可以找个机会试试看……
打定主意后,我决定先睡一觉,毕竟伤好了,才能下一步行动。
浅睡了一会儿,我活动了一下背部,好像没那么疼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踱步到窗前,整个医务室还有许多其他的受伤队员。
简单和他们打了招呼之后,我离开医务室,打算稍微活动一下。
趴了一天,我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不知是体质增强了还是变异的缘故,我的伤势好得很快,短短几天,身上的伤口几乎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我来到训练室,打算练习练习找找感觉。
受伤的这些天我几乎天天趴着,四肢都要趴退化了。
简单练习了一下射击和刀法后,我回忆了一下之前实战的经过,试着将实战里领悟到的经验配合日常的训练使用。
这时,训练室的门忽然开了,陈语冰走进来,看到我,她微微一笑,问了一句:“伤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我点点头。
陈语冰没再说话,拿起枪找了个靶子开始练习射击。
整个基地的训练室是可以供队员使用的,每人每天都可以领三十发练习用的子弹,子弹的内部材料被换成普通的材料,以供消耗。
至于其他武器,像是我用的苗刀,陈语冰的唐刀,也有更加宽敞的训练室可供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