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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意生长by猫猫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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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等一下,不准离开。”陈恣高大的身影却站了起来,朝她叮嘱了一句,打开储物室的门,长腿一迈,先离开了,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桑意根本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甚至想现在就立即推开门离开这里,但奈何自己的眼镜还在他手里,自己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加上视野模糊,爬上三层楼,显然并不现实。
更不必说,陈恣显然是那种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的人,而且欺负起她来得心应手。
她现在突然发现陈恣这个人有两面性,冷的时候可以冷的如同寒冰一般,甚至对她充满了傲慢与偏见,并且不能触碰到他任何逆鳞,就如同她刚来到陈家那几天时,以及误闯房间时。
而他不冷的时候,整个人却是又痞又好,比如他会用玩笑的语气,直接把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向老师说出来,比如他会教自己怎么投篮,会拉着她的手逃跑,躲避门卫的追踪。
但同时他的心思又很难猜,若即若离,令人难以琢磨,根本无法猜测,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下一秒他又想做什么。
桑意止不住的想,或许这也是桑瑜和顾斐斐,会那么被他吸引,并且如此着迷的原因所在吧。
此时,储物室的门却再度被推开了,是陈恣走了进来,这次他手里还拿了些东西,桑意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但是能闻到,那似乎是碘酒的味道,这令她有些意想不到。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径直半蹲了下来,做出来的事情证实了她的猜想,他宽大的手掌里拿着的,真的是碘酒和棉签。
“你……你从哪里拿来的?校医室不是已经下班了吗?”桑意耳朵红的厉害,看着陈恣有条不紊的拧开碘酒的盖子,把白色的棉签,放进里面蘸取药水,朝他不可思议的问道。
陈恣语气淡然回答她:“篮球队拿的,队医给我们队员准备的医药箱里,这种东西平常都是必备的。”
桑意明白了过来,在校篮球队里打篮球受伤应当是家常便饭,经常的事情了,磕磕绊绊在所难免,所以他才能那么快就能替自己取来药水。
陈恣垂下眸,挽了一下她的裙边,随即骨节修长的手指捏着棉签,将冰凉的碘酒药水,轻轻擦到了她两个膝盖上,那两大片青紫色的淤青上。
温热的皮肤,兀然接触到药水的冰凉,又冷又疼,桑意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陈恣低沉好听的声音却再次响起:“站稳,扶着我肩膀。”
桑意只得乖乖按照他的话照做,红着耳朵,伸出胳膊,将手掌扶在他散发着薄荷清香的白衬衫,宽阔的肩膀上维持平衡,任他为自己的膝盖上药。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她能看到陈恣垂着的睫毛很长,桀骜的眉骨很黑,鼻梁高挺,微微抿着的唇线很好看,整张脸的线条利落而干净,充满了不驯的少年气。
自己在家里给他上过一次药,现在换他在学校给自己上了药,这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扯平?桑意忍不住在心里这样想。
时间在这一刻
,流速兀然在她眼里,变得很慢很慢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甚至有点不希望这一刻结束。
谁能够想到呢?在学校里是校草,万人迷的无上存在,无数女生围观并且惦记,暗恋着的对象。
现在正和她一起,躲在这个狭小的储物室里,亲自蹲下来,为她这样一个在她们看来,微不足道的自己上药。
“好了,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不一会儿,陈恣已经替她上完了药,将手里的棉签和一次性碘酒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朝她说了一句。
桑意红着耳朵,瞪圆了一双鹿眼,仰头望向陈恣那张,逆着窗外金黄色刺眼的夕阳,有些模模糊糊的脸,忍不住朝他极礼貌的道了声谢:“谢谢你。”
对方却低下了头来,那双黑棕色的眸子直视着她,整张好看的脸,凑她越来越近,桑意被吓了一跳,忙将整张涨的通红的脸往后仰去,下一秒,她鼻梁上却传来一阵微凉。
是她的镜框,被陈恣完好无缺的架回了她鼻梁上,视野立即变得清晰的那一秒,她正好对上了,陈恣那张眼尾恣意上扬,朝她痞里痞气,勾了勾唇的脸。
桑意立即低下头去,扶了扶眼镜框,朝他说了一句:“我得赶紧回教室了,马上放学了,我还要去记作业,收书包。”
陈恣对此不置可否,抱起一旁的篮球,和她一同走出了储物室里,教室外仍然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似乎只有她们两个人还游荡在外面。
桑意扶着栏杆,一瘸一拐的走着,有些艰难的上了好几节楼梯,可她这速度似乎在前面的人看来,实在是太慢了,高大的身影,兀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快走吧?马上快放学了。”桑意走到陈恣身侧时,还没弄明白,他突然停下来脚步的意思是什么,仰头看向他,朝他满脸疑惑的问出了口。
此时,陈恣抱着球的高大身影,却兀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向她发号了一句施令:“上来,我背你上去。”
“这样不太好吧?如果被别人撞见的话……”桑意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
陈恣的语气根本不容她反驳,只有冷冷的两个字:“快点。”
桑意知道自己现在是伤员,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快点到教室里去,于是她只得红着耳朵,走到他面前,向之前一样,趴到了他宽阔的背脊上,胳膊搂住了他修长的脖颈。
陈恣高大的身影,毫不费力的站起了身来,一手拿着他的球,一手托住背上的她,稳步向前走去,轻松松松,如同没事人一般。
桑意却低着头,揪紧他身上白衬衫的布料,脸红的厉害,心跳越发紧张剧烈了起来,不同于他带她去商场配眼镜那一次,现在她们可是在校园里,是到处都有人认识陈恣作为校草存在的地方。
她根本不敢想象,万一班上的人看到他背自己这一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多么惊讶和不敢置信。
索性,陈恣长腿迈了几步,就很快就到达了三楼,在还没有经过任何班级的走廊上,将她放了下来,于是两人就那样一前一后,离着一大段的距离,走进了教室里。
她们运气也不错,教室里正好是不是老李离开了一小会儿,去拿各种登记表的时候,因此也并没多少人注意到,她们俩刚才离开了一小会儿,并且是前后脚走进的教室里。
白言川正在发着李文今天才批改完的语文作文本,他将手里属于桑意的作文本,轻轻摆在了她桌子上,朝她小声说了一句:“桑意,李老师说你的作文是A+,她让你周六把你的作文打印一份给她,下节作文课要拿来当范文讲解。”
“哦,好的,我知道了。”桑意忙朝他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感到意外,毕竟从小到大,文笔好是她的一大优势,中考时,她的作文也属于满分作文。
桑瑜却直奔着陈恣的身影走了过来,语气有些娇滴滴:“恣哥哥,你刚刚才训练完上来吗?今天我们搭配,投篮投的真好,不像某些人,十个球都没投中,还被罚跑。”
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足够让一旁认真收着书的桑意听得清清楚楚,桑意很明白,她这讽刺的话,就是冲自己说的,或许那天,自己那句希望她拥有独立思考的话,还是彻底惹恼了她吧。
陈恣似乎没空搭理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几句,俯下身来,握着手里的笔写了几个字,桑瑜有些自讨没趣,又念念不舍的看了他好几眼,找起了其他话题来。
教室里有些乱糟糟的,桑意兀自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她站起身来,准备下课铃声一响,就前往公交站。
下一秒,她头顶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她被吓了一跳,皱起了眉毛,立即伸手揉了揉脑袋,正欲找出是什么,低头的瞬间,她却看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兀然出现的一个纸团。
显然,是有人扔了个纸团给她。会是谁?这么幼稚,这么晚了,马上要放学,还专门扔这个给她?
桑意有些意想不到,她拿起那个纸团,缓缓展开,耳根却瞬间红了一下,纸团上只写着简短的三个字:“一起回。”
那恣意而飘逸的字体,她却完全认识。
她转头看了眼身旁,一脸神色如常,和桑瑜以及顾逸飞聊着天的陈恣,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演技之好,以及脸皮之厚。
周六上午,桑意坐上了司机的车,准时到达了赵德明的画室里,现在她已经固定了去学习绘画的时间。
她上手素描和油画的速度也很快,显露出来的天赋,仍然如同她精湛的国画技艺一般,受到赵德明的赏识。
桑意习惯性的走到赵德明展出的学生作品里,每周最佳画作前,打算驻足欣赏几分钟时间。
这次赵德明展出的是一副油画,画面上有一片静谧的浅蓝色海洋,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飞舞着几只蓝色的蝴蝶,这种画风和元素,莫名令桑意觉得熟悉,似乎上次也看到了这样的画。
而当她视线下移,看清楚了右下角,这幅画的作者,那三个字的署名时,她瞪大眼睛,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道脚步声兀然在桑意身后响起,令她回过头时,完全明白了过来。
对方浅灰色的眸子望着她,语气轻浅而沉静:“桑意,果然是你。”

第20章
桑意望着白言川,彻底清楚了自己对他名字一切熟悉感的来源,他就是自己曾经看到的那副画,以及现在这幅画的作者。
“你也是赵老师的学生吗?”她张了张唇,有些不可思议的向白言川问出了口。
白言川朝她点了点头,温柔的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对,我从初二的时候开始,就已经在赵老师的画室学习了。”
“那你画画应该也很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也在这里学画画了?”桑意朝他追问了一句,这一切就能说的通了,为什么他要三番两次的帮助自己,是因为和她同是赵德明的学生吧。
白言川嘴角微扬:“我看过你被展出的画,那副山水画很有你的个人特点,所以有记住你的名字。”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桑意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仍然觉得,她和白言川非常凑巧和有缘,毕竟不仅在同一个画室,还被分到了同一个班里。
“你好像很喜欢画蝴蝶?上一副画里,你也画了蓝色蝴蝶,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喜欢吗?”桑意把目光再次放到白言川的油画作品上,望着那些轻灵的蝴蝶,向他问出了口。
这幅画,一如白言
川这个人的感觉,如同一池秋水,永远平静无波,干净出尘的样子。
白言川回答了她的问题:“我只是喜欢这世界上,那些美而珍贵的东西,譬如蝴蝶,幼虫蛰伏在植被几个月的时间,羽化成蝶的那一刻,却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
“它们最美的时刻,恰恰却也是它们生命即将消逝的时刻。”
桑意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喜欢蝴蝶竟然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她仰头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唇,接着往下问:“那你把蝴蝶画出来,是为了留住它们最美的时刻吗?”
“对,生命有限,我想尽力留住那些存在。”白言川点了点头,桑意却从他语气,听出了几分不可捉摸的伤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在这一刻,桑意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班上的同学都说,白言川不好接近,高冷孤傲仿佛与所有人都存在着一段远距离。
毕竟对于他来说,能构成美而珍贵存在的事物,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如同海伦娜闪蝶那般稀少呢。
白言川那双浅灰色的眸子,却兀然锁住她问:“你呢?桑意,你喜欢什么样的事物?”
桑意长睫颤抖了一下,张了张唇,给出了他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我不喜欢那些珍贵而脆弱的东西,我喜欢那些平凡却坚韧的东西,就比如路边毫不起眼,却能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草。”
白言川低头看向她,显然没有预料到会从桑意嘴里听到这样的答案,金色的晨光穿过云层,倾泻而下,慢慢撒落在她垂着眸的侧脸上,在这一瞬间,他却仿佛清晰看到了一只欲展翅而飞的蝶。
一道声音兀然在他们耳边响起,是赵德明刚好走出了门来:“哟,你们两个来这么早?门已经开了,快进来画画,抓紧时间,别傻愣着了。”
桑意赶忙点了点头,纤长的手指握紧自己肩上的画报带子,跟上赵德明的身影,走进了画室里。
能被赵德明看上的人很少,所以他的学生很少,不到十个人。所以这间偌大的古色古香的画室里,氛围并不喧闹,反而很是寂静。
大家都只是埋头画自己的画,做自己的事情,赵德明则时不时过来指导一下,一上午的时间对桑意来说过的极快。
“不错,桑意,你在素描这方面也很有天赋,其实你可以选择艺考路线,我看以你的水平进国内的顶尖美院,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比如清华美院,我很多同学在那里。”不知何时,赵德明已经站在了桑意身后,看着她一笔一划的用铅笔,将台上的石膏雕像画出来,称赞了她一句。
这句话也引起了坐在她身旁不远处的白言川的注意,他暂时停下了手里的油画笔,目光落在她那张构图,线条以及光影都极其精准的素描画上。
桑意有些开心,却朝赵德明笑了一下,说出了一句令他出乎意料的话来:“谢谢赵老师的夸奖,但是我并不想成为艺考生,也不想走艺考这条路,大学我更想选择艺术史专业,成为一名优秀的策展人。”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既然是艺术史专业,那国外的学校就更适合你了,比如我的母校,皇家艺术学院。”赵德明抚了抚他的山羊胡须,目光如炬,如是说道。
桑意听到他这句话却立即有了兴趣,向他追问:“赵老师,这个学校在哪里呢?听名字就很厉害的样子。”
“当然厉害,虽然我读的是绘画专业,但那里的艺术史专业也很出名,在国际上排名第一,在英国伦敦。”赵德明回答了她的问题。
桑意的心跳很快,这句话就如同一颗种子,洒在了她心房,彻底发了芽,她很想亲眼去看看,在这样顶尖的院校里学习自己最感兴趣的专业,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她也非常清楚,这或许只能是一种奢望,毕竟这个学校不仅在国外,而且还在英国伦敦,那样离她遥不可及的地方。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出过国,更不必提负担起那样的学费,拥有留学的机会了,赵梦必然会骂她是痴人说梦。
桑意站起身来,收拾好自己画具,离开画室的时候,仍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她甚至想从此刻就开始想方设法的存钱,攒钱,并且比以往更努力学习,只要终有一天,能够完成自己心里这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此时,一道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是白言川叫住了她,他的语气里似乎多了点紧张:“桑意,你下午有时间吗,我想约你去图书馆……”
然而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桑意打断了,她直接了当的拒绝了他:“不好意思,白言川,我要回家,下午还要抓紧时间写作业,所以没有时间出门。”
白言川只得点了点头,望着桑意背着画板的背影离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桑意发现赵梦并不在家,准确来说大人们都不在家,只有佣人们正在将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
莫非今天只有自己在家?她忍不住这样猜测,毕竟陈恣似乎也不在家,而至于他去了哪里,她并不知道,也无权过问。
当她放下画具来到餐桌前,开始吃起了饭时,门口却传来一阵狗叫声,那显然是雷诺的声音,她往偌大的客厅里看去,正看到陈恣牵着狗走进了餐厅。
他一身白色运动短袖短裤,显然是刚刚才去遛完了狗,回到了家,桑意忍不住站起身来,望向对方,向他问了一声:“你要吃饭吗?”
她想到,此前陈恣基本上没有来到一楼和她们一起吃过饭,而现在家里并没有大人们在,只有他们两个同龄人,或许他会愿意放下面子,一起吃饭也不一定。
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她看来,似乎有所改善,因为昨天在储物间里,陈恣亲自替她受伤的膝盖上了药。
果然,这次陈恣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高大的身影径直在她对面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端着餐盘走出来的王妈,看到陈恣的那一眼,明显愣了一下,赶忙走到他面前,对他笑着说:“少爷,还是按照您之前的要求准备是吗?”
陈恣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却落在了此刻正坐在他对面,腰板挺直,伸出胳膊夹了好些蔬菜放进碗里,专心吃着饭的桑意。
兀然察觉到有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且就坐在她对面,如此坦然而肆意,根本无法忽视,桑意脸上莫名有些发热,低着头垂下眸子根本不敢看陈恣。
王妈把专属于陈恣的那套碗碟,以及不超过37度的温水放到他面前时,桑意好奇的扫了一眼,他那套碗碟,看起来并不华贵,是青花瓷的,但看起来有些念头了,上面似乎还隐隐刻了些字。
莫非他是个念旧的人?所以只用他自己从小用到大的餐具来吃饭?桑意忍不住这么猜测,可她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是在房间里自己生闷气时,会把他房间里的东西都砸碎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念旧的,懂珍惜的人呢?岂不是自相矛盾。
“喂,你为什么不吃肉?”一道声音却忽然从桑意对面传来,令扒着碗里饭的她,瞬间回过了神来,陈恣那双黑棕色的眸子正在锁住她,似乎是看不惯她的行为一般。
桑意赶忙回答了他一句:“我吃不了太油腻的,身体……”
下一秒,她的话还没说完,碗里已经多了好几块番茄炖牛腩,她愣了一下,鹿眼微睁,看着径直站起了身来,对她做出了这个行为的陈恣。
“你没想过吗?就是因为你不吃肉,营养才不均衡,身体才差,个子才矮。”陈恣语气严肃,不容置疑,一本正经朝她说道。
站在一旁的王妈看到这一幕,也忙上前补充了一句,向桑意说道:“对!二小姐,番茄炖牛腩并不油腻,我让厨师用清水炖的,只有番茄的本味,您可以尝尝,少爷也很喜欢这道菜。”
桑意看了一眼在她面前,似乎突然摆出了做哥哥架子来的陈恣一眼,不禁又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人果然是人如其名,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百无禁忌,在她面前同样如此。
可在这人的直视之下,她又只得半信半疑的,夹起碗里的牛腩咬了一口,然而味道却出乎她意料,牛腩炖的软烂,完全不油腻,只有番茄的清香和牛肉的本味在,确实好吃,于是桑意不禁又连续吃了好几块牛
陈恣看到她的举动,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当他们吃完饭,客厅里的雷诺也吃完了佣人精心替它准备的狗粮,它精力无穷,已经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在餐桌下穿过,径直越过陈恣,来到了桑意面前,蹭着她的小腿,不愿意离开。
桑意有些高兴,也有些惊讶于陈恣这条杜宾犬粘她的程度,她蹲下身来,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头,甚至也发出了一些指令和它玩,比如握手。
“雷诺,你这家伙,到底谁才是你主人?亏我一大早就去遛你,遛了几个小时!”陈恣显然对它的行为很不满,望着桌脚旁,咧着舌头,和桑意玩的不亦乐乎的雷诺,斥责了一句。
桑意却在握住它右爪的那一刻,皱起了眉,她看到了一条浅浅的伤口:“雷诺的右腿好像被割伤了,你过来看看。”
陈恣听到她这话,表情立即紧张了,站起身走到桑意面前,蹲下身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实如她所说,那里有一条浅浅的伤口,正在往外渗血,似乎是不小心被地上的什么东西割伤的。
“都怪你非要疯玩,乱跑,我牵都牵不住你!”他有些愠怒,俯视着雷诺说道,雷诺似乎也自知理亏,低下头去,呜呜叫了一声,样子既委屈又可爱。
桑意站起了身来,望向陈恣:“事已至此,我来给它包扎一下吧,家里反正有医药箱,它看起来也不怕我,应该会很听话。”
“行,我可按不住它,交给你试试,去我房间给它包扎吧。”陈恣接受了她的提议。
于是拿了医药箱以后,他们两人一狗进了电梯来到了二楼,走向了陈恣的房间。
桑意心内犹有些紧张,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获得陈恣的允许来到属于他的二楼,甚至进入他的房间。
陈恣的房间陈列摆设都十分简约,但极简中又带有些未来科技感的味道,沙发对面,有一个极大的无边框投影和游戏机以及手柄,电脑桌上有电脑,另一侧的衣帽间则有一面巨大的墙壁。
桑意扫了一眼,里面摆放的是各种各样颜色的崭新球鞋,似乎都是限量版的,随便一双的价格,应当都是她无法想象的数字。
当她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来后,雷诺也乖乖的听从陈恣的指令,爬上了沙发,桑意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雷诺毛茸茸的右腿后,用蘸取了药水的棉签,轻轻替它那道伤口上药。
药水碰到雷诺渗血的伤口时,它似乎也瞬间感觉到了疼痛,却也只是低低叫了几声,没有抗拒她上药的行为。
坐在地上懒人沙发上的陈恣,也有些惊讶于雷诺的表现,他目光落在一脸沉静的桑意脸上,看着她细心的上完药后,拿起一旁的纱布,细致的在它右腿上缠上了一圈。
可能动作太过舒服,雷诺甚至将脑袋趴在她膝盖上,直接睡着了,因此,桑意非常顺利的便完成了为雷诺上药并且包扎的任务。
“你的雷诺真的好乖啊。”桑意忍不住望向面前的陈恣,笑了一下,朝他夸了一句雷诺。
陈恣的目光落在桑意那张充满灵气的小脸上,落在她笑起来时,嘴角旁会自然浮现出的,那两个仿佛可以盛满密酒般的小小梨涡上。
他薄薄的耳根兀然热了一下,迅速移开目光,语气有些许的不自然:“也只有你会夸它乖了,等你看到它在别人面前为非作歹,你就知道它有多坏了。”
“为非作歹?太夸张了吧?反正我觉得它是世界上第一乖的狗……”听到陈恣这句话,桑意却又浅笑了一声,低头望着趴在她膝盖上的雷诺,又伸出纤长的手指,抚了抚它毛茸茸的头,满是爱怜的说道。
许是这样的场面,和午后的氛围,太过静谧而美好,陈恣这次并没有说出任何反驳她的话语来,支起手臂望着她,窗台上,那颗发了芽的向日葵,在微风中微微摇晃。
又这样过了很久很久,雷诺已经沉睡了过去,甚至开始打起了轻微的呼噜,桑意垂眸,望向斑驳阳光下,陈恣那张,在她面前,慢慢变得柔和而明亮的脸。
他似乎在自己面前,逐渐卸下了那些深重的排斥和防备,这令她不由自主的,就想离他的心门,再近一步。
于是,桑意张了张唇,鼓起勇气,将心底那个问题,向陈恣小声问出了口:
“陈恣,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嘛。上次,我差点擅闯进的那个房间里,到底有什么?”

第21章
陈恣显然没有想到桑意会问出这个问题来,抚在雷诺身上骨节修长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垂下眼眸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果然,他并不想回答吧?或许自己在他看来,还没熟到能问这样隐私问题的程度?
桑意忍不住这样猜测,她咬了一下发白的下唇,只觉得刚才还静谧美好的气氛,瞬间多了些令她语言形容不出来的尴尬。
半晌的沉默后,陈恣的声音骤然在她耳边响起:“那个房间,是我妈的房间,里面都是她生前用过的东西。”
这个答案是桑意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她愣了一下,望向坐在她面前的陈恣,他的表情和语气明显都变得低落了很多,显然,这是一个他并不愿意提及的伤口。
桑意也立即明白了过来,为什么当时自己擅闯那个房间,会令那天的陈恣显得如此生气,因为他母亲,在他心中的分量,应当是十分重的。
“对不起,陈恣,我不应该向你问这个问题。”桑意赶忙向他道了声歉,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提问,而引起他任何不好的情绪,或者不好的回忆来。
陈恣却没有看她,反而转头看向窗外,缓缓说起了另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话题来:“小的时候,我很怕黑。”
怕黑?桑意望向斑驳阳光下,陈恣那张半明半暗,干净利落的好看的脸,有些惊讶于“怕黑”这样的两个字,会从他嘴里说出来。
毕竟,无论是在学校里的他,还是自己初次见到的他。他给每个人的印象似乎都是肆意坦然,恣意妄为,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如同头顶的烈阳一般,是每个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更不必说,他还是学校的校草,擅长篮球和击剑,擅长各种各样的运动,无数女生爱慕着他,她绝不可能,将怕黑这样的词语,和他这样浑身散发着金色光晕的人,联系在一起。
陈恣语气淡然,接着往下说:“小时候,我开始有记忆的时候,是在三岁。那时候,家里的人很少,我爸根本不回家,几乎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就自己把家里的小板凳,一个挨着一个摆起来,每个板凳上都去坐一会儿,一会儿演乘客,一会儿扮司机。”
桑意的心脏几乎停滞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陈恣的小时候,竟然过得如此孤独。
这种三岁时候,如此年幼的孤独,几乎是她难以想象的,毕竟,在父亲意外失事之前,她的童年可以说是过得比较幸福的。
虽然她们家里物质上并不富有,可无论是对于她的呵护,对于她的照顾和教导,桑文笙都从未缺席,这也成为了她心底,一切精神力量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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