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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个世界当团宠崽崽by花白月下樱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05

凤槃生能猜出来,无非是征平帝看出来他很在乎灼灼,担心灼灼在牢里生病后他会发疯,就准备了这些东西。他揉了揉灼灼的小脑袋,“刚才不是饿了?”
于是,灼灼就趴在凤槃生怀里,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侍从们变戏法似的把牢房打扫干净,摆上雕花大床、花鸟屏风和各种装饰品,在铁栏杆上挂上厚厚的绒毯遮风遮视线,点上灯火,昏暗的牢房顿时亮如白昼。
还有个侍女小心地点上了熏香,纤纤细手轻轻扇动,清雅自然的香味逐渐盈满牢房。
本来他们在的这个牢房就是条件最好的,周围没有犯人,审讯室离得也远,但还是脏乱臭,被这么一收拾,直接华丽大变身,比一些富商家的卧室都要豪华。
等人走了,灼灼忽然趴在凤槃生肩膀上,在他耳边小声说:“爹爹,今天有人欺负我。”
凤槃生眸中闪过寒光,柔声说:“灼灼还记得是谁吗?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我睡醒了没看见爹爹,我找呀找,找不到。还有个粉衣服的姐姐,凶我,还凶玉珠。”灼灼本来可勇敢了,还会挑选合适的人带她去找凤槃生,但现在被这样一问就委屈坏了。她哼哼着撒娇,断断续续讲述了找到凤槃生之前的经历。
最后猛然想起来了,“爹爹,玉珠说,想求你救她出宫。”
“好,爹爹会把她带出宫。”只要她没死。
夏日炎炎,暑热苦闷,但天牢里反而阴凉无比,灼灼窝在凤槃生怀里,玩着他衣服上的绳结,情绪有些低落。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爹爹,一直有人在哭,在喊痛,我有点害怕。”
凤槃生想,他还是考虑不周。无论是锦衣华食还是破烂茅屋他都能安之若素,就习惯性忽略了这些外物,但灼灼还小,需要精细养着,稍有疏忽都不行。
就比如现在,好似所有的东西都提供给灼灼了,她可以好好在这里待几天了,但这些淬着苦难的声音,让她连最基本的安心和睡眠都得不到满足。
还是要离开这里。
凤槃生琢磨着怎么尽快出狱,就又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神色淡淡地看过去,跟着狱卒过来的宣旨太监笑容满面,恭敬地说:“厉王殿下,圣上宣小郡主面圣。”
已经搞清楚自己就是小郡主的灼灼,疑惑地问:“爹爹去吗?”
“圣上只宣了您一人。”宣旨太监说:“小郡主,您才回来,对宫里不熟悉,正好多逛逛呢。”
灼灼没什么兴趣,“我不要。”
凤槃生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灼灼去吧,替爹爹看看宫里有什么变化。”
“爹爹下午才看过呀。”
“因为宫里变得太快了,灼灼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有了任务,灼灼不太高兴的答应了,“爹爹要等我呀。”
“嗯,灼灼不急,很快就能见着爹爹了。”凤槃生笑得玩味儿,“去吧,好好玩儿,小家伙。”
然而面圣第一步就卡住了。
灼灼不愿意让小太监抱,但走出天牢要好远的路,她根本走不了。最后,在凤槃生想亲自把人抱出去的时候,灼灼说:“玉珠呢?我要玉珠姐姐抱我。”
宣旨太监哪知道什么玉珠,凤槃生淡淡地提醒道:“就是下午带灼灼去华清池的宫女。”
宣旨太监想起来了,那个小宫女因为触犯宫规,已经被关起来等着乱棍打死了。希望现在还没行刑,他赶紧吩咐人去把玉珠带过来。
索性玉珠命大,人还被关着,被带到天牢里的时候还惊魂未定,看到灼灼后立刻落下泪来。
折腾一番后,灼灼终于被玉珠抱了出来,只是出去的路和进来的路不一样,虽然玉珠也贴心地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依旧听出了两边犯人声音的不同。
忽然,有个充满戾气的声音叫住灼灼,“你就是凤槃生在民间的私生女?”
“凤槃生”三个字立刻吸引了灼灼的注意力,她扒开玉珠的手看过去,看到一个和凤槃生有三分*相似的男人。男人身穿白色囚服,手脚戴着镣铐,神色颓靡,眼神浑浊。
见灼灼看过来,男人大喝一声,“凤槃生杀我府上七百六十五人!我的四个孩子,最大的才四岁,最小的还未满周岁,都被凤槃生杀了,又一把火烧了!凤槃生是没有人情的畜生!魔鬼!我诅咒他,他——”
“你是不是疯子?”灼灼稚气的声音轻而易举打断了男人的大段独白,她其实是有点怕这个凶凶的人的,但他说凤槃生坏话就不行了,她疑惑地说:“你为什么不保护你的孩子?”
男人癫狂的神色卡顿了一瞬,恶狠狠地说:“是凤槃生卑鄙,偷袭王府,王府的守卫没有防备。”
灼灼更疑惑了,“那是你自己没用。别人打你,还要跟你提前讲吗?”
在这个世界,灼灼跟着吴静秋在山上的那一个月并不是单单在玩耍,因为旁观了大自然里最直接最残酷的弱肉强食,她的一些观念也受到了影响。就比如,灼灼现在并不觉得凤槃生做的有什么不对,反而觉得这个男人是在无理取闹。
老虎捕食小鹿的时候不会提前告诉它,反而是潜伏起来一击即中,被狼掏了窝的兔子也不会跑到狼面前喊“还我孩子”。
而洛王听了灼灼的话,脸色一阵黑一阵红,觉得她在嘲讽他。因为他和凤槃生一直是敌对的,他在参凤槃生的时候更是在宣战,在那之前他就该做好一切准备来应对凤槃生的反击和报复。
但是他自负自大,什么都没做,导致洛王府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血洗了。
洛王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只能怨天尤人,一遍遍强调凤槃生的残忍卑鄙,营造自己是无辜受害者的假象。
现在,洛王自欺欺人的假象,被灼灼戳破了。他神色狰狞,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抓灼灼,要把这个冒犯他的人掐死。
灼灼惊呼一声,捂住眼睛催促,“玉珠姐姐快走,这个人好丑好丑好丑。”
玉珠早就怕了,她都不理解为什么灼灼敢跟洛王说这么多话,听到灼灼的催促声,她松了口气匆匆抱着人离开。
因为凤槃生的话,灼灼一路上都在四处张望,想找出宫里白天和夜晚的不同,等到了承乾宫,灼灼已经累得不轻。玉珠进不去承乾殿,把灼灼放在殿门口,让她自己进去。
灼灼看了看快到她胸口的门槛,在发现没有大人愿意提供帮助后,就直接放弃尝试。她扒着门槛,伸着脖子往里看,看到了很多低着头的太监宫女,她已经知道这些人没办法做决定,就忽视他们,找能做主的人。
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灼灼听到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人还没到?”
灼灼眼睛一亮,抢答道:“到了到了!”
殿内静了一瞬,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王公公忽然出现在灼灼的视野里,老脸笑成一朵菊花,“哎呦,小郡主怎么趴在这儿了?老奴抱您进来。”
“我不要你抱。”灼灼扭头看玉珠,“你让她抱我。”她已经懂了这些人的权力等级了,哼。
作为灼灼的指定座驾,玉珠抱着人进了承乾殿,全程不敢抬头。她能感觉到灼灼紧张,因为她在不自觉抠手,小孩儿紧张害怕了就会抠手,但灼灼说话的气势强得很,让很多大人都自叹不如。
灼灼没有跪下行礼,她不会,她稳稳当当站着,仰头看着征平帝,“你是这里权力最大的人吗?”

第43章
大家都没想到,灼灼会问出这样的话。征平帝打量了一下灼灼,神情高深莫测地说:“朕是,你想求朕什么事。”
灼灼皱了皱鼻子,“我才不要求你,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欺负我爹爹。”
“人小鬼大。”征平帝喜怒难辨地评了句,问了句废话,“你现在知道了?”
“嗯。”灼灼点了点头,小大人似的感慨,“权力真是好东西。”
这要是别人这么说,征平帝早就心生忌惮要设法把人除掉了,但灼灼这样的童言童语,就让他觉得好笑,他问:“你想拥有权力吗?”
“我想呀。”灼灼毫不犹豫地说完,又苦恼地问:“权力重不重呀?我会不会拿不起来?”
征平帝一怔,所有人都追逐权势,但几乎没有人反思过自己有没有能力承受权势之重。他神色缓和了一些,冲着灼灼招手说:“你过来。”
灼灼还在认真地烦恼着,闻言她纠结了一下要不要靠近这个欺负爹爹的坏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她绕过桌案,站在征平帝腿边,仰着头别别扭扭地问:“黄爷爷,我是不是要长到你这么高,才能拿得起来权力啊?”那还要好久好久呢。
征平帝开怀大笑,“你可长不到朕这么高。”
“哼,我不信你,我会和爹爹一样高,”灼灼稚气地纠正了说辞,“我要长得比爹爹还高,我要保护爹爹!”灼灼是真的觉得凤槃生需要保护,她觉得好多人都对凤槃生怀有恶意,他好可怜。
征平帝却因为灼灼的话怔住,眼前好像浮现了一个稚嫩的孩童,他神气地挥舞着木剑,神情坚定地说我会保护爹爹。他当时欣慰又骄傲,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这个孩子,但是后来,这个孩子死了。
被他亲手杀死了。
征平帝望着灼灼与他相似的眉眼,无意识地抬手摸过去。
灼灼向后躲开,大声说:“喂,黄爷爷,你要打我吗?”
征平帝:“……”
王公公:“……”
本来王公公还在感慨灼灼不着痕迹就把征平帝哄得龙心大悦,果然最厉害的拍马屁是真诚,这会儿就觉得她是破坏气氛小能手了,说出口的话总能让人又气又笑。
征平帝隔空点了两下灼灼的脑门儿,有些无奈地说:“你啊。朕不打你。”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灼灼还没忘记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你有事就快点说哦,我还要回去找爹爹,跟我爹爹说白天的皇宫,和晚上的皇宫,有什么不一样呢。”
征平帝体验到了被嫌弃的滋味,他哭笑不得,也不自觉放弃了刻入骨子里的试探和迂回,直接说:“朕想问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晚饭。”这是凤槃生唯一的孩子,他没想过苛待她。
“我吃过饭啦。”
“就那些糕点水果算什么晚饭。”征平帝看了眼王公公,王公公立刻击掌,殿门外进来一排端着托盘的宫女,她们无声又迅速地在长桌上摆满了饭菜。
“呜。”饭菜的香味勾着灼灼的眼睛鼻子,她巴巴望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吃不吃?”征平帝又问了一次。
“吃呀。”灼灼欢快地说:“黄爷爷,我现在就可以吃吗?”
以为灼灼会有骨气地拒绝的征平帝,“……吃吧。”
灼灼欢呼一声跑到长桌前,努力爬到凳子上面坐好,然后看向征平帝,热情招呼道:“黄爷爷,你也来吃饭呀。”
“朕已经用过晚膳了。”
9972在脑海里给灼灼解释,[就是吃过饭的意思。]
“吃过还可以再吃嘛。”见征平帝没有挪地儿的意思,灼灼可怜巴巴地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这是因为灼灼最近启蒙,知道了一点礼仪。去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主人不上桌吃饭,客人也是不能吃的。但是征平帝误会了灼灼的意思,他无声笑了下,虎着脸说:“你不吃饭,朕还怕你不成?”
“那你到底吃不吃嘛!”灼灼根本不按套路来。
征平帝沉默片刻,在灼灼委屈又期盼的视线中起身,走到长桌的主位坐下,王公公站在他身侧,准备给他布菜。就在这时,灼灼站在凳子上,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指着一道菜,“黄爷爷,我要吃这个!”
王公公愣了一下,赶紧给灼灼夹过去放在小碗里,“小郡主眼神儿真好,这道菜叫樱桃肉,刚从民间选入宫中,甜咸可口,好看又好吃。您尝尝?”
然而灼灼并没有拿筷子或者勺子的意思,而是看向了征平帝。
征平帝终于确定,灼灼是要让他喂。这种体验太过新奇,以至于征平帝没有不悦,而是缓缓说:“厉王也这样娇惯你?”
9972心说可不是吗,凤槃生这个手里沾满血的狠辣大反派,竟然比秦烬还娇宠孩子。这些天灼灼就没自己吃过饭,都是凤槃生喂的!而且灼灼和凤槃生在一起的时候,就很少自己下来走路,总是被凤槃生抱着。
9972经常一边担心灼灼腿废了,一边好奇凤槃生的胳膊就不酸吗。
被这样问了,灼灼的小脑瓜儿也反应不过来,她懵了一下,软乎乎地说:“我爹爹抱着我吃饭。”
因为小孩儿好动、容易被外物吸引注意力,凤槃生在喂饭的时候喜欢把灼灼抱在怀里,一来这个姿势很方便,二来可以轻易通过一些小动作唤回灼灼的注意力,三来就是限制住她免得她乱跑或者挑食耍性子。
征平帝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恐怖故事,他还想再问,灼灼已经等不及了,直接上手抓住肉塞进嘴里,“呜,好吃。”
这粗鲁豪放的动作,一个御前失仪的罪跑不了了。但征平帝只是无奈地让王公公给灼灼擦干净手,然后伺候她用膳,喂到嘴里那种。
食欲会传染,看着灼灼吃得香,征平帝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尝了尝她吃得最多的几道菜,果然十分美味,难道御膳房今晚超常发挥了?征平帝心情不错,“赏。”
立刻有人将圣上口谕传下去。
灼灼是真的饿了,但也是真的吃不下太多,她吃饱后就指挥着王公公把菜夹在小碗里,还试图去够一碗鱼汤。征平帝笑着打趣她,“小馋猫儿,不用藏起来,想吃明天还有新的。”
“我要带回去给爹爹吃。”
征平帝笑意渐收,神情有些怅然,片刻后才拾掇好心情,问灼灼:“那你发现白天的皇宫和晚上的皇宫有什么不同了吗?”
努力收集食物的灼灼停了下来,为难地皱着鼻子,顾左右而言其他,“黄爷爷,不管哪里,白天和晚上都不一样的。皇宫肯定有特别的地方,唔……”她支支吾吾,忽然灵光一闪,“这里的人也会变!”
灼灼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听过的故事,奶声奶气地试图吓唬人,“皇宫里的人,到了晚上,会现原形。”
征平帝惊讶了,虽然灼灼这话是误打误撞,但可见这孩子是有天分的,如果好好培养……征平帝想起自己不省心的孩子们,有些头疼。就在这时,太监进来禀报,“陛下,淳王殿下和楚王殿下求见。”
刚想起来,糟心孩子就到了。征平帝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而来,没打算见,但余光瞥见灼灼,他改了主意,笑着问道:“小家伙儿,你说朕见不见他们?”
9972暗骂征平帝恶劣阴险,淳王和楚王知道凤槃生下狱,肯定是来打探征平帝的真实态度以及落井下石的。如果灼灼说不见,那正好,如果她说见,岂不是坑了凤槃生?
而且据9972对灼灼的了解,她九成会说见。
果然,灼灼根本不知道征平帝的险恶用心,她稚气又天真地说:“他们这么晚了来找你,肯定是想你啦。”你没睡觉,就见一见嘛。
后面那句话,灼灼根本没来得及说出来,征平帝就冷哼一声,“想朕?呵呵。王临福,让他们进来!”
王公公去请两位殿下进殿,内心无限感慨,小郡主简直是厉王殿下的神助攻,每一句话都恰恰好。
淳王是二皇子,如今已经三十五岁,身形高瘦,留着八字胡,眼神精明,像是整天想着怎么算计人。
楚王是六皇子,今年二十五,只比凤槃生小三个月,他上面还有个双生子兄长——五皇子静王。静王因为幼时堕马双腿残疾,醉心于琴棋书画诗酒花茶,不参与兄弟们的权力斗争。
而楚王,身材魁梧,一身悍匪之气,走起路来如螃蟹出街,眼神凶戾,看小孩儿的时候,看谁谁哭。
两位王爷给征平帝行了礼,楚王就看了眼灼灼,大大咧咧地说:“这就是四哥在民间的孩子?一个小丫头片子,听说四哥宠得很。唉,他就这一个孩子,也没得挑,想宠就宠点吧。”
灼灼有时候听不懂太复杂的好赖话,但她能感受到别人的善意和恶意。她气呼呼地瞪了楚王一眼,但凤槃生不在,她有点怕这个壮得跟熊一样的男人,就没出声呛回去,而是把自己藏在了征平帝身后。
征平帝不轻不重地看了眼楚王,没说话,但殿内的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
就在这时,淳王温和地说:“听说这个孩子叫灼灼?凤灼灼,好听。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想不想爹娘啊?”
9972又在心里大喊阴险狡诈,臭淳王你是不是想挑拨离间?是不是!
本来还探出个脑袋偷看的灼灼,刷的一下把小脑袋也藏了起来,这个笑着的人更吓人。她握着小拳头给自己打气,声音软绵绵的,像濒临险境努力恐吓天敌的小动物,可怜又可爱,“你们是谁呀,我不想跟你们说话。”
淳王和楚王没有听过这么直白的话,一时忘了该怎么回答。
征平帝怜爱地把灼灼抱在怀里,指着二人说:“这是你皇伯伯,这是你皇叔。”他没说二皇伯六皇叔,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觉得小孩儿记不住枯燥的数字排行。
熟悉的被大人拢在怀里的感觉,让灼灼有了些安全感,她跟着叫了一遍皇伯伯黄叔叔,然后就注意到了一些细节,她稀奇地说:“你们都姓黄,你们是一家人吗?”
众人:“……”
虽然是一家人,但天家无父子,小孩子总是会冒出些奇奇怪怪又扎人心的话。
然而,就在大家要一笑而过的时候,征平帝忽然意识到什么,认真严肃地问灼灼,“你叫朕什么?”
“黄爷爷。”
“叫他呢?”征平帝指着王公公。
灼灼毫不犹豫地说:“王爷爷。”
征平帝气笑了,“你这小东西,朕还以为你嘴甜,合着你根本不知道朕是你爷爷?”

啊这……怎么能怪灼灼呢?灼灼是无辜的!
灼灼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连连追问,“你是我爷爷?你是我爹爹的爹爹?真的吗?我不信。”
本来想教训这小家伙一顿的征平帝噎住,“为什么不信?”
“你不像我爹爹的爹爹,你欺负他,你是坏人。”灼灼说着说着,又想起来征平帝做的坏事了,她从征平帝怀里爬下去,踮着脚把桌子上冒尖的小碗捧起来,撂下一句“我要回去找爹爹”就绕过淳王楚王匆匆跑向殿门。
征平帝头疼,小孩儿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说变脸就变脸。他也不想给灼灼点颜色瞧瞧了,他无奈地叫住灼灼:“你认识路吗?”
灼灼停下,转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征平帝,“黄爷爷,你让玉珠送我回去好不好?”
“别叫朕黄爷爷,”听了是真头疼,征平帝单手扶额,说:“叫朕爷爷。”
“爷爷,”灼灼向来是能屈能伸,让改口就改口,声音还甜得很,“你让玉珠送我回去吧爷爷。”
“牢房里有什么好?又脏又臭,还吵得睡不着觉。”征平帝说:“你非要回去跟凤槃生一起吃苦?”
灼灼稚气地说:“跟爹爹在一起很开心,甜甜的,不苦。”
征平帝露出牙酸的表情,他想象不出来凤槃生怎么甜甜的,他说:“牢房离这里远得很,晚上看不清路走得慢,等走回去,天都亮了。你今晚在这睡觉,明天天亮了坐马车回去,差不多时间到。”
征平帝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但是小孩子是不能讲道理的。所以灼灼不听,灼灼抱紧小碗,说:“我要爹爹。”
本来灼灼还没那么想凤槃生,但刚才她注意到外面天彻底黑了。天黑了,小孩子就容易闹人,要找妈妈。在这个世界,灼灼没有妈妈,所以就要找爹爹。
而且不是可以哄哄就不找了的那种,灼灼眼中已经积蓄了满满的泪水,啪嗒啪嗒滴落在地上。
她毫无预兆就开始哭,让在场的人都是措手不及,征平帝还在想自己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吗,楚王已经不耐烦地喊道:“怎么哭了,快把她抱走,晦气!”
这人和人的差距就是对比出来的,楚王一凶,征平帝又显得和蔼可亲了,灼灼含着哭腔喊:“爷爷!爷爷!”
像极了被欺负的幼崽在呼唤长辈,充满了依赖和信任。征平帝冷硬的心都被这一声声爷爷敲开了一条缝,他朝灼灼伸出手,灼灼就乳燕投林般跑过来,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就这还不忘护着她的小碗。
征平帝把人抱起来,说:“王临福,请两位殿下出去。”
楚王惊讶,“父皇……”他后面的话被淳王阻止。
王公公躬身,轻声说:“二位殿下,请吧。”
淳王和楚王只好离开,到了殿外,楚王抱怨,“你拦本王干什么?”
淳王看着这个傻子,懒得多说一句,他刚才阻拦楚王可不是好心,单纯是怕他再叭叭下去激怒了征平帝、连累自己罢了。不过这趟进宫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一半,看征平帝对灼灼的态度,搞不好凤槃生要靠女儿翻身了。
这边,灼灼趴在征平帝怀里,流着泪的小脸蛋儿贴着他的脖颈,抽噎着说:“爷爷,我要爹爹。”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见到那么多心怀恶意的陌生人,灼灼的精神一直都是紧绷着的,只有见到凤槃生才能安心。
征平帝已经不气恼灼灼非要找爹爹了,他很少跟孩子这么亲近,小小的身子软乎乎的,细嫩脆弱的脖子似乎动一下就能碰断。相较于日渐强壮的儿孙们,灼灼没有任何威胁,反而要依靠着他。
这让征平帝有种爷孙俩在强敌环伺的环境中相依为命的酸涩和满足感,他轻拍着灼灼的后背,温和地哄着,“不哭了灼灼,等天亮了爷爷带你去找爹爹。”
“啊——!”灼灼仰着头发泄大哭,但征平帝翻来覆去就这一个意思,只能天亮了再去找凤槃生。
9972急得团团转,尝试哄灼灼无果后,它一会儿抱怨凤槃生怎么就让灼灼自己出来了,一会儿阴阳征平帝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果然不爱就是铁石心肠,灼灼都哭成这样了他都不退让一点!
哭了一会儿,灼灼觉得没得商量了,就渐渐止住哭声,举着小碗说:“爷爷,让人把饭送给爹爹吧,爹爹没吃饭。”
征平帝看着那碗滴了泪水又被衣服袖子蹭过的饭,心想凤槃生肯定不会吃,嘴上说:“好,朕现在就让人送过去。”他吩咐个小太监去送饭,然后看向灼灼黏糊糊的小脸儿,“脏兮兮的,去洗澡好不好?”
“好。”灼灼从征平帝腿上爬下来,走到玉珠面前张开双臂,“玉珠姐姐,抱。”
玉珠下意识看向征平帝,见他没反对这才抱着灼灼,在一个蓝衣宫女的引领下来到浴池,然后小心翼翼地给灼灼洗澡。
本来灼灼是很喜欢玩水的,特别是现在天热,每次洗澡她都把水弄的半个屋子都是。但现在看到比两个屋子还大的浴池,灼灼一点兴趣都没有,无精打采地任由玉珠摆弄。
9972安慰说:[宝宝不怕,爹爹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它不是在哄人,它是终于想起来凤槃生让灼灼离开时说的话了。凤槃生让灼灼等着他,而不是他等着灼灼,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凤槃生有把握在极短的时间里出狱的意思!
但9972的话听在灼灼耳中,跟征平帝的话是一个意思,不能立刻实现的都是谎言。不过灼灼没有一直消沉下去,她很快就开心了起来,因为她想起来爷爷的宫殿里,有好多好玩儿的东西。
灼灼要记下来,回去说给凤槃生听。
征平帝正在招小太监问话,“厉王什么反应?”
“厉王殿下笑了,说‘灼灼真贴心’,然后把饭菜吃完,并让奴转告‘我很喜欢吃,谢谢灼灼’。”
“听到灼灼要留在承乾宫,他有说什么吗?”
“殿下说,‘灼灼晚上睡得晚。她不睡,不要强迫她睡,也不要陪着她跑闹,让她坐在床上玩儿玩具,她玩儿困了就自己睡了。’”
征平帝沉吟片刻,这凤槃生到底是在意灼灼还是不在意呢?他都不担心灼灼在这里受欺负受委屈吗?或者说凤槃生就希望他对灼灼不好,这样他就有理由发疯。
十三年前,凤槃生刚从齐国回到大周,姜皇后因病去世,他就发疯屠了半个皇宫的人。不仅是杀了上百的宫人,还有一妃三嫔二贵人和十几个勋贵子孙。就连大皇子和两个公主的死,也和此事脱不开干系。
整个京城的权贵都震动了,联名上书称凤槃生已经被邪魔附体,请求处死他。是姜老将军请出先皇御赐的丹书铁券才救凤槃生一命,但不等凤槃生从牢里出来,姜老将军也去世了。
显赫一时的姜家直系血脉断绝,旁系没有能支撑门楣的子孙,姜家就此没落下去。自此,凤槃生身边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之后,征平帝一直牢牢地压制着凤槃生,他也不想杀了亲儿子,但不介意让他做一辈子的富贵闲人。然而四年前,凤槃生忽然一鸣惊人,并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崛起。
征平帝这才知道,凤槃生这些年都在扮猪吃老虎,他暗中发展势力,等到时机成熟了才展现出来。这时候,征平帝试图把凤槃生打压下去,却发现很难做到。
厉王一派就像是悄悄生长的竹子,当地面有竹笋冒头的时候,地下已经长满了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的根系网络。
征平帝只能一点一点的削弱凤槃生的势力,但四年过去,厉王一派越发势大稳固,如高山一般压在众人头顶,隐隐和皇权分庭抗礼。征平帝知道凤槃生恨他,一直在找机会取而代之,只是无法名正言顺才没动手。
所以,在知道灼灼的消息的时候,征平帝第一反应是,凤槃生忍不住了,他要制造个机会发疯了,灼灼就是他准备的导火索,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承认灼灼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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