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对照组女配总是被男主盯上by白西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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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妤信誓旦旦,没见楼权昨天陪她做美甲时后半程一直眉头紧锁不耐烦的样吗,她多来几回,保证让楼权一看到她就烦得要死。
宁妤说干就干,当即给楼权打电话,让他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回家。
楼权扫了眼办公桌上那一长串要开到晚上九点半的会议安排表,眉头微蹙,耐心与宁妤商量。
“我把副卡限额解了,你先自己买买东西,过两天我再陪你,好不好。”
宁妤:“不好!你现在就过来,不然以后再也别上我的床了!”
楼权听到宁妤蛮不讲理的威胁,皱起的眉头舒展开,唇角弧度加深。
她果然是想让自己多陪陪她。
宁妤正坐在化妆镜前打扮,看到他第一句就是抱怨。
“我看别人都不忙,怎么就你天天忙得要死,你花那么多钱请的员工都是废物吗?”
“各司其职罢了。”
楼权否认自己花了冤枉钱,想想,确实应该找些人分担他的工作。
他现在毕竟有了家庭,自然要分出时间与精力维系良好的婚姻关系,而且日后孩子降生,总不能让宁妤丧偶式教育。
说到孩子,楼权目光定格在宁妤有着微妙起伏的小腹处。
“你上月生理期是二十号开始的吧?”
今天都二十三号了,或许她已经怀上他们的孩子。
宁妤没好气,“你问这个干嘛?”
楼权向来耿直,“你可能怀孕了,我陪你去医院产检。”
“怀你个大头鬼哦,我半个小时前刚来。”
宁妤冲楼权翻了个白眼,左右转脸看自己的珍珠耳坠,满意点头,拿起包包准备出门。
楼权有些失望的哦了声,走在宁妤身侧,习惯性揽住她的软腰。
“吃过饭没?”
“等你我早就饿死了。”
宁妤哼哼,说话夹枪带棒的,以前好歹还知道伏低做小给楼权提供情绪价值,现在越发无法无天。
偏偏楼权就乐意宠着,放缓步调配合宁妤的速度,侧脸温柔。
看电影、等日落、吹着夜风在江边闲逛……宁妤一直缠着楼权陪她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消磨时间的事情,自信满满等待楼权再也无法忍受跟她翻脸的那天。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楼权对此却始终没有任何表示,他去工作时宁妤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喊回来,二人相处时间大大提高。
这天夜晚,出了一身汗的楼权伏在宁妤身上平复呼吸。
宁妤正想让他下去自己好去洗澡,听到男人气息不稳的声音。
“明天随我出海。”
宁妤刚搭上楼权肩膀的手停住,疑惑,“出海?去哪里?”
“拍卖会,为期一周。”
楼权回答简洁明了,他见宁妤半点印象都没有,提醒她。
“之前你自己闹着想去,我答应过你。”
宁妤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件事,但她当时根本不知道日本人办的拍卖会就是让楼权发生意外的那场,否则怎么可能会凑这场热闹。
“我突然不想去了,你自己去吧。”
宁妤手上用力,然而楼权沉得跟座小山似的,她根本推不动。
宁妤见楼权半点都没眼色的一动不动杵着,更加使劲儿推他,不耐烦催促。
“起开!我要去洗澡!”
楼权扣住宁妤手腕,把它按在她脸旁柔软的枕头上,深深地注视着宁妤。
“怎么临时反悔了,你不是说最看不起出尔反尔的人吗。”
宁妤很是霸道,“我想反悔就反悔,不行?”
“行。”
楼权勾唇,俯身亲吻宁妤的耳朵,“陪我,这次拍卖会有很多价值连城的珍贵珠宝,你喜欢什么我都拍给你。”
可恶啊,用贵贵的珠宝勾引她!
宁妤狠狠心动了,但为保证剧情顺利,毅然决然拒绝,并倒打一耙。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去你就不给我买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
楼权语气幽幽,“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万一买的东西不合你心意,你又该跟我闹了。”
宁妤:“你不能开着视频让我选吗?”
“这次情况特殊,上船之后任何人都不允许与外界联系。”
“什么船啊,贼船吧,到时候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拉去噶腰子。”
宁妤嘟囔,打定主意不上贼船,“你随便买就是了,只要是贵的,我都喜欢。”
楼权叹了口气,“老婆,我依了你那么多回,你也迁就我一次,不行吗?”
宁妤:“不行。”
任凭楼权好说歹说,宁妤都死活不松口,再加上此行确有危险,楼权只得放弃让宁妤同行的念头。
翌日清晨。
楼权在餐桌上宣布他要外出一周的消息,楼皖还没从老虎不在家自己这个猴子可以称大王的喜悦中反应过来,忽闻惊天噩耗。
“阿皖,你与我一起。”
楼皖终于不用面对高压,哪里愿意未来整天待在楼权眼皮子底下,支支吾吾。
“小叔叔,我……”
楼权:“你有意见?”
楼皖被楼权那双天生冷淡的黑沉眸子看着,深刻明白没有他拒绝的余地,瞬间泄气。
“没,没意见,我这就让阿姨收拾行李。”
他想到此刻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宁妤,严重怀疑她会趁自家小叔叔不在的这段时间作妖,好心提议。
“小叔叔,要不要把婶婶也带上啊,我担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会无聊。”
楼权面无表情,“管好你自己的事,别人用不着你操心。”
给你头上戴几顶绿帽子你就高兴了。
楼皖忿忿的想,不再说什么,闷头吃饭。
宁妤睡得沉,只迷迷糊糊记得好像有人亲了她的嘴巴,对楼权什么时候走的完全没有印象。
她想起自己要办的大事,没像往常一样磨蹭许久才起床,麻溜爬起来穿衣洗漱,把她衣帽间里那些成排的钻饰手表取了一些塞进包包,打算去卖二手变现。
等楼权回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她得把这些东西换成金子放银行保险柜里才踏实。
宁妤为了不引起注意,戴着墨镜和口罩跑了好多家二奢店,从早忙到晚,可把她给累坏了。
不过宁妤的劳动成果也非常显著,她出手的东西都是当季最新款,而且成色非常好,大部分买回来之后根本没用过,老板们也都乐意给她高价。
没几天,宁妤的金库里便堆起了小山。
宁妤正纠结要不要把那块镶了她名字的金牌牌拆掉换钱,看到黎余秋给她发消息,便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回了两句后叮嘱对方。
【秋秋,你在那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哦,别让我担心】
【我会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最近天凉了,记得添衣】
黎余秋嘴角含笑,聊完天以后许久都舍不得关掉手机,翻来覆去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她确实是在洪沙村长大的,那些老人还能说出她小时候的趣事,只是由于没有记忆,她对这片土地实在算不上热爱。
甚至有些怨念,如果不是为了洪沙村,她和宁妤也不会天各一方。
楼权离开后第七日,楼元勋接了通电话,而后便因心脏病发被送往医院紧急抢救。
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死死攥着楼守成的手,目眦尽裂的让他不惜所有代价一定要把楼权和楼皖找回来。
直到这时楼家人才知道,那通电话是随行保镖打来的,他们已经顺利除掉鹰山鸠,下了游轮后却遭遇暴风雨,游艇在返程路上撞上暗礁,包括楼权与楼皖在内的所有人坠入深海不知所踪。
楼守成不敢耽搁,立刻组织人手搜救。
宁妤一早就接到通知过来医院守着了,柔声安慰脸色惨白几乎站都站不稳的冷叶娟。
“妈,别担心,阿权和阿皖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我哥当然会没事,用得着你说!”
楼枝佳瞪着宁妤,看起来凶,瞳孔深处却装着怎么也无法掩饰的惊慌无措与悲痛欲绝。
宁妤不跟这小孩儿一般见识,轻轻拍了拍冷叶娟的背。
冷叶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伏在楼枝佳肩头泣不成声。
在广阔的大海里捞人谈何容易,楼家砸了无数金钱进去,却连片浪花都没有激起,始终找不到任何关于他们的线索。
楼元勋本就年事已高,最疼爱也最骄傲的孙辈发生意外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硬朗身体一下子就垮了,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
宁妤不好在这种节骨眼上继续卖东西,便每天到医院陪着楼元勋,对他说些鼓励安慰的话,以表孝道。
楼权失踪的事很快在汐城传开,南婷美她们几个第一时间联系宁妤,除了慰问以外,更重要的是劝她尽早做好分割遗产的准备。
“楼权此遭九死一生,活着回来的希望极其渺茫,你如果有个孩子傍身,楼守成和冷叶娟他们夫妻两个也能护着你,怕就怕楼家有人看你孤立无援,要将该你的东西吃干抹净。”
“婷姐你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宁妤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语气平静,并没有特别难过或者特别开心等情绪。
楼权名下财产是很多,但是要等他宣告死亡之后才会进行遗产分配,届时他早就回来了,所以这些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目前最大的担忧,就是楼守成会不会向法院申请冻结楼权的财产,这样她就不能拿着那张已经解开限额的银行卡愉快挥霍了。
南婷美听宁妤并没有因为楼权的失踪就难过得要死要活,弯唇,语气轻松不少。
“你言安姐那里有全国最好的遗产分割律师,有需要随时说一声,你是我们小妹,怎么着也不能让你吃亏。”
“如果真的有那天,我不会客气的。”
宁妤笑,看见冷叶娟从病房出来后径直走向她,约好过了这阵子风头自己再过去找她们玩,匆匆挂断电话。
她站直身体,叫了句妈。
冷叶娟停住步子,眼睛哭得红肿,眉宇间挂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小妤,你肚子里现在有消息了吗?”
“日子太短,我也无法确定。”
宁妤轻轻摇头,她以后还要仗着冷叶娟继续作威作福呢,态度十分温顺。
“要是有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您。”
“哦哦,好。”
冷叶娟眼睛里最后一点光消失,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十分可怜。
宁妤有些不忍心,却什么都没说,只将眼眸垂了下去。
剧情的力量果然非常强大,楼家这边耗费无数人力财力都毫无头绪时,宁妤从黎余秋那里得到了关于楼权的消息。
照片里,两个男人正双眼紧闭躺在破旧木板床上。
他们脸上明显有晒伤,嘴唇也因为缺水干涸到发裂脱皮,身上套着不合身的粗布旧衣,胡子拉碴的,真真是狼狈到极点。
黎余秋:【妤妤,我在海边捡了两个人,你看他们是不是我那次在KTV里见过的楼家的人啊】
宁妤一眼认出照片上的人正是楼权和楼皖,嘀咕了句怎么楼皖也在,驱散掉心头自己东西即将被人拿走的不舒服的感觉,按照计划行事。
【没错,就是他们,你仔细照顾好楼权和楼皖,一定拖住别让楼权回汐市,我趁这个机会多弄点钱,到时候我就可以去找你了】
【千万别让他们两个知道我跟你还有联系,如果楼皖问起我的事,你就说自己失忆什么都不记得】
黎余秋不假思索答应下来,目光重新回到楼权身上,定定的看着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何必让楼权有机会回去汐市呢。
他如果死掉的话,宁妤就可以直接继承遗产,再也不用仰人鼻息辛苦讨钱了。
渔民临海而居,家家户户都有杀鱼刀。
这间屋子的墙壁上就挂着一把,只不过由于主人家早已搬走,那把刀子上长满了铁锈。
但要杀两个昏迷不醒的人,足够了。
楼权与楼皖是被海浪冲过来的,高脚屋下面有足够埋藏尸体的空间,他们只会随淤泥一起腐烂,然后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黎余秋这样想着,过去摘下刀子。
她走回床边,双手握住刀柄将尖刃立于躺在外侧的楼权心口上方,抿着唇,浅栗色瞳孔里杀意森然。
就在她即将出手时,外面响起错乱脚步声。
还没见到人,女人嘹亮热情的嗓音便传进了黎余秋耳朵。
“秋丫头,我拿来了水过来,先给他们喝点吧。”
黎余秋赶紧把刀子丢到床底,下一秒,十来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渔民从外面进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对死里逃生的楼权和楼皖非常关心和好奇。
黎余秋往旁边站了站,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麻烦花姨了。”
“嗐,这有什么麻烦的,救人性命可是天大的善事。”
李金花笑容大大咧咧,把手里碗递给黎余秋,看她不接,只得自己坐到床边给那两个年轻小伙子喂水。
“别说,他们兄弟俩长得可真俊,这个头,这身架,一看就是捞鱼的好手。”
黎余秋心不在焉的点头附和,看着李金花脚边的那柄刀。
她不会让这两人回去的。
楼皖在一片嘈杂声中恢复意识,他隐约听到什么女婿、打鱼的话,缓缓睁开双眼,就见一群陌生人正围着自己。
得救了……
“呦,醒了一个!”
李金花很是兴奋的告诉正在屋外说话的村长这个好消息,她话音刚落,回过神的楼皖便猛的坐了起来,着急寻找楼权,看见他正躺在自己旁边,紧绷神色放松下来。
“我小叔叔怎么样,他没事吧?”
“你没事的话,他应该也没事,我看你跟他长得像,还以为你们是兄弟俩呢,没想到竟然是叔侄,那你们也差不了几岁吧……”
李金花话又多又密,嗓门还大,让楼皖本就昏昏沉沉的脑袋越发胀痛,直恨不得用手堵住耳朵。
好不容易等对方叨叨完,他有气无力开口。
“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小叔叔,我们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虽然楼权对他一直都非常严厉,可在暴风雨中,也是楼权把已经脱力绝望的他拽上浮木,死死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重新掉进海里。
如果没有小叔叔护着,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么多天没日没夜的漂流中坚持下来,小叔叔要是发生意外,真的,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该谢的人不是我,是秋丫头。”
李金花一把将默不作声的黎余秋拉到身旁,让楼皖好好认认他的救命恩人。
“秋丫头在海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们,要不是她,你们十有八九又得被海浪冲走。”
“谢、”
楼皖看清李金花口中的秋丫头,说了一半的谢字停在舌尖,满脸诧异。
“怎么是你?”
黎余秋不发一言,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格外冷漠。
李金花看看黎余秋,又看看楼皖,八卦道:“怎么,你们认识?”
“嗯,认识。”
楼皖眼神复杂。
黎余秋是被宁妤始乱终弃骗来洪沙村的,她会不会也有样学样,让自己以身相许娶她报答救命之恩,以此嫁进楼家跟宁妤再续前缘?
补药,他补药也当同夫啊!
李金花乐呵呵,“那你俩还真有缘分。”
‘是有缘分,可惜是孽缘’,楼皖在心里回,不敢再继续跟黎余秋有视线接触,生怕让对方起了“邪念”。
“大婶,你能不能把手机借我用用,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我和小叔叔回家。”
“不行。”
黎余秋在李金花出声之前一口拒绝,迎着众人疑惑的目光态度坚决。
“我救了你们,你们就应该回报我,在报答完我的恩情之前,你们哪都别想去。”
“这……”
李金花听到黎余秋的话,只得咽回去刚要答应的话,与屋里其他渔民们面面相觑。
虽然秋丫头这话是有点势利,但也没错,救命之恩比天大,让他们两个做什么都不为过。
楼皖听到黎余秋果然提起救命之恩这一茬,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攥紧拳头。
“你想我们怎么报答你。”
黎余秋字字清晰,“我要十万斤鱼,你和楼权在这片海上亲手捞的鱼,少一斤都不行。”
“捞鱼?”
楼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竟然不是让他以身相许,而是捞个鬼什子鱼?
还是十万斤!这要捞到猴年马月啊!
“你先让我们回楼家,到时别说十万斤鱼,一百万斤、一千万斤鱼我小叔叔都能给你弄来。”
黎余秋坚持,“不行,我就要你们亲手捞的鱼。”
楼皖简直蛋疼。
只能说她不愧是宁妤的女人吗,这能作会闹的性子完全就是一个模具里刻出来的。
李金花也觉得有点离谱了,试图劝说黎余秋改变主意。
“秋丫头,虽然他们看起来是挺适合干活的,但也不能真的让人家两个伤患撒网捞鱼啊,而且现在还是禁渔期……”
黎余秋:“我救了他们两个的命,我说用什么报答就用什么报答。”
楼皖干脆摆烂,“那你把我的命拿走吧,说得就好像我很想让你救一样……”
黎余秋闻言立刻去捡床底下的刀,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要满足楼皖心愿。
渔民们大惊失色,李金花赶紧抱住黎余秋不让她做傻事,楼皖非但没躲反而下床挡在楼权身前防止黎余秋一不小心伤了他,村长也颤颤巍巍的劝。
“秋丫头,千万不能冲动啊!”
刘保宁连连冲楼皖使眼色,“我们秋丫头伤到脑子了,思维有异常人,你先答应下来,剩下的事以后再说。”
楼权被众人的争执声吵醒,他看到眼前混乱的一幕,眉头紧锁。
“安静。”
楼权气场强大,他一开口,木屋瞬间安静下来。
楼皖听到楼权的声音,回头看到他撑着手臂起身,紧紧绷着的心弦放松。
“小叔叔你醒了。”
“嗯。”
楼权颔首,盘腿坐得笔直,视线看向手里握着刀很明显是矛盾中心的黎余秋。
“发生了什么事。”
“黎余秋仗着救命之恩非让咱们出海亲自捕鱼,还狮子大开口说要十万斤,否则就不放咱们离开这破地方,而且现在是禁渔期,她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吗。”
楼皖抢先回答,脸上全是对黎余秋的不满。
楼权听到楼皖的说法,敏锐察觉到什么,眸色沉寂。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我们能否先给家里人报个平安。”
“不可以。”
黎余秋坚持她的要求,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楼权已经从三言两语中验证出他的猜测,神色保持一贯的波澜不惊。
“我明白了,无论如何,感谢你对我叔侄二人的恩情。”
“你应该谢的。”
黎余秋语气冷冷,不再执意要杀人,但握着刀子的手并没有放松。
楼皖被她这态度气得不轻,怪腔怪调的呵了声。
之后,楼权表示有事情与楼皖商量。
黎余秋也有话要叮嘱,便扶着村长和李金花他们一同出去了,没走远,而是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停下,防止楼权和楼皖跑掉。
她咬咬唇,露出可怜的表情,“村长爷爷,我依稀记得他们对我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我怀疑我的失忆和跟楼权与楼皖有关,你和大家帮我拖住他们好不好,我会努力早点把一切都想起来的……”
“也不知道她跟那些乡巴佬说什么呢,一想就准没好话。”
楼皖站在虚掩门后,通过缝隙观察不远处说话的黎余秋等人,见村民们表情个个变得义愤填膺,气到歪嘴。
他们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被这女人一搅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楼权没有回应楼皖的抱怨,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海洋,平静启声。
“有人想将你我困在这里。”
楼皖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楼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支支吾吾。
“也许没你想的那些阴谋诡计,就是黎余秋单纯想折腾咱们。”
楼权看到楼皖目光躲闪,黑眸沉沉的注视着他。
“你知道些什么。”
楼皖早被那件事憋的要死,再加上看不惯宁妤有恃无恐的嚣张样儿,如今刚好趁这个机会一吐为快,他清清嗓子,说话时观察着楼权的表情。
“准确说我是被你牵连的,黎余秋对宁妤嫁进楼家的事耿耿于怀,看你更是一万个不顺眼,现在抓住机会,可不就想方设法在咱们两个身上撒气吗。”
楼权没说话,等待对方解释黎余秋为什么会耿耿于怀,又为什么看他不顺眼。
楼皖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因为宁妤和黎余秋是女同。”
破旧木屋里死一般寂静。
楼权脑子停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楼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回忆自己与宁妤在一起时的种种,莫名笑了下。
怎么可能呢。
“她不是。”
“她就是!”
楼皖言之凿凿,“我亲耳听到的,宁妤骗黎余秋说从咱们楼家搞钱建设洪沙村,让黎余秋先来这里等,所以我一直盯着宁妤,防止她不安于室在外面勾勾搭搭。
不过小叔叔你完全可以放心,她最近一直都很老实,我估计她早就把黎余秋抛到脑后了,像她那种人,钱才是最重要的。
小叔叔啊,我知道你很喜欢宁妤,但你以后真不能太惯着她了,除你跟太爷爷之外,宁妤简直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随着楼皖的话,楼权想到曾经在宁妤手机上看到过那个叫“黎”的人给她发想你的聊天记录,搭着膝盖的手指一点点攥紧。
“黎余秋的黎,是黎明的黎?”
楼皖正倒豆子似的数落宁妤坏话,突然听到楼权的疑问,不明所以。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瞬间,楼权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一块儿又沉又湿的棉花堵在喉头,让他头回觉得呼吸是件困难的事。
宁妤并没有把黎余秋抛到脑后,她们一直都保持着联系。
难怪她那么排斥自己的喜欢……
二人只知此处叫洪沙村,旁的一概不清楚,手机也早就因为进水开不了机,没有任何联系外界的方法。
在黎余秋说出她失忆可能跟楼权、楼皖有关后,有人提议干脆把他们两个杀掉了事,但大部分村民都持反对态度,认为杀人会失去海神庇佑,不如将二人送去警局。
黎余秋心知肚明这样做无异于放他们逃出生天,只得暂停杀人计划,说先等她恢复记忆,到时再看究竟是一场误会,还是应该用法律制裁恶人。
于是乎,楼皖明显感觉到他们叔侄被整个村子里的人孤立了。
那个非常豪爽的大妈过来送吃的东西时,一句话都不说,放下碗筷便黑着脸大步离开。
后来村民连饭都不给送了,让他们不得不拖着尚未痊愈的伤体自己去海边捡东西吃,换洗衣物也只能找别人搬走后不要了的,好不凄惨可怜。
二人并没有被限制自由,但村子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且村子后方是连绵不绝的山脉,前面是汹涌波涛看不到头的大海, 他们也无处可逃。
这天傍晚,楼权、楼皖正用自制鱼竿在简易的木板桩码头上钓鱼。
楼皖回头瞧见有个小萝卜头正蹲在不远处玩贝壳,冲楼权使眼色,压低嗓音。
“小叔叔,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要不然咱们挟持个人质,威胁那些乡巴佬放咱们走。”
楼权一眼便知楼皖此刻是什么想法,收回视线语气淡淡。
“对方人多势众,万一他们被激怒铁了心要报复你我,你说到时该如何收场。”
楼皖无言以对,而楼权话音落地不久,便有个大人匆匆上前来抱住小女孩,临走时还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楼皖憋闷的紧,他丢掉鱼竿虚空打拳怪叫,把屁股底下的破马扎弄得咯吱咯吱响,好一会儿才停下动静,整个人垂头丧气。
“小叔叔,我想家了,我想我爸妈。”
“我一定会将你平安带回去。”
楼权淡漠嗓音如旧,他向来寡言少语,哪怕刚经历过死里逃生这般惊心动魄的大事,情绪也稳定得仿佛没有情绪一般。
楼皖没吭声,他攥着拳头,好一会儿才闷闷开口。
“小叔叔,我总感觉你对咱们回家的事没那么积极……”
他认知里的楼权,从不是这么坐以待毙的人,黎余秋说要捞鱼他就每天乖乖坐在码头上钓鱼,完全不想其他逃跑的办法。
楼权握了握手里的鱼竿,启声,“抱歉。”
楼皖只是单纯想发泄情绪,而非埋怨楼权的意思,听到他道歉,自责瞬间占据大脑,语无伦次。
“对不起小叔叔,我不是在怪你,本来你压力就大,我还发牢骚给你添乱,在这样的环境里,咱们除了等哪还有别的办法啊,确实先养好身体要紧,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算想了也无用。”
他为了缓解气氛,重新拿起被扔在脚边的鱼竿,语气浮夸的插科打诨。
“不就十万斤鱼吗,还不是手拿把掐?!不过咱们回汐市之后小叔叔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在这里苦哈哈当捞鱼仔,不然他们都该笑话我了。”
楼权沉默。
他望着远处被海平面吞噬大半的红日,瞳孔深处的光芒随着夜色降临一寸寸变暗。
楼皖说得没错,他的确在用消极态度面对此事。
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宁妤的关系,生平第一次对某件事感到无能为力。
如果宁妤只是单纯喜欢钱,他可以给她很多很多钱,用金山银山将她的胃口养得不知满足也无妨。
可宁妤并非他所认为的那般轻浮虚荣脑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