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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by南月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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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清思来想去,从另外几封记录着朝廷某些官员把柄的书信来看,她只想到一种可能性比较大的说法。
那就是刘邙要将那些证据作为他自己握着的把柄,在关键的时候说不准可以拿出来用。
当然,仅从这一点推测出来刘邙背后还有大人物是支撑不住的。
最难以解释的一点便是,自己拿到证据以后,刘邙是有所行动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林知清手里的证据与刘邙有关。
但不管是大理寺还是皇室,对此并无任何想要动他过查他的意思。
即使他们恨不得将林家连根拔起,但依照帝王之术来看,对于一个老谋深算诬陷同僚、祸乱朝堂的人,即使不惩处,也应当有所警告。
可据林知清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刘邙那边根本无事发生。
由此,林知清心中有了两种猜测。
第一,刘邙背后的人势力很大,所以才能将他从皇室的目光中摘出去。
第二,刘邙就是在帮皇室算计林家,所以不管他做什么皇室都不鸟他。
林知清一时半会儿还不能确定,刘邙到底属于哪一种情况。
所以,他想要从四叔被处斩那天,到场的人当中下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分析,有些凶手确实会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第一是为了确认还有没有遗留的证据,第二是为了满足心理上的快感。
即使这种可能性很小,林知清也不想忽略。

第177章 洞
再次拿出地形图,完善了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以后,林知清起身,将所有东西收了起来:
“我已经让人收拾过厢房了,东西还算全乎,大家今夜早点休息吧,离明日还早。”
没错,明日是还早着呢。
几人郑重其事地点头,并没有多说,起身往各自的院子走去。
正厅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走的下人太多,东西也差不多被搬空了,林家显得空荡荡的。
入夜以后,颇为安静,甚至有几分寂寥,仿佛整个林家都陷入了沉睡一样。
“咔~吱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开门声自暗夜中响了起来。
后罩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了一条缝,又迅速合了起来。
一名小厮打扮的男子蹑手蹑脚向外走。
走了两步以后,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瞬间挺直了腰板。
林家很大,小厮绕过了后罩房以后,首先去到了林从礼的院子,眼见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他放心了许多。
绕过林从礼的院子往南走,林泱泱的院子以及林知清的院子,都已经熄了灯。
接连确认三个人都睡着了,小厮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他对地形非常熟悉,很快就绕到了林十安的院子。
很显然,这里也是一片漆黑。
小厮心中自有一番考量,他觉得林家如今马上就要完了,这些人自然也没心思挣扎了。
如此也好,省去了许多麻烦。
这样想着,他将耳朵贴在林十安的院门上。
可还不等他细听,一道脚步声迅速传了过来。
小厮心中一凛,瞬间退了开来,他躲到了不远处,紧紧盯着院门。
里面的人轻轻推开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
小厮眯了眯眼睛,认出了那人是泱泱小姐房中的小翠。
如今这院子里住着的除了林十安,还有陆家公子和镇远侯世子。
小翠的托盘里放着一些白布和瓶瓶罐罐。
小厮是知道江流昀受伤了的,如今一看,侯府中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翠应当是过来给江世子换药的。
眼见小翠的身影越走越远,小厮再次上前,从门缝里往院子内看了几眼。
见没有任何异常,他完完全全地放下心来,脚步都要轻松了不少。
他在府里绕了一圈,很快便去到了最西边。
四老爷林从砚的院子便在这边,但出了大不敬这档子事以后,西院彻底空了下来。
白日间下人走得最多的便是西院,毕竟谁也不想等死。
小厮也不想。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去到了下房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下房专供下人所住,距离主院的位置不远。
这些年来,因着林泱泱喜欢偷跑出去,他带人将附近的狗洞都堵了起来,趁机在这间房子内做了些手脚。
进了屋子以后,他马不停蹄地挪开了柜子,而后轻轻在墙面上敲了两下,墙面表面的墙皮瞬间脱落,露出了填充在墙内的稻草。
这是他早早就准备好的暗道,连接的是林家西院的外墙,外墙上他也用水泥糊过,看上去就是一堵普通的墙。
这些年还从未被人发现过。
只要从这个洞钻出去,他就能将这些日子听到的消息传出去了。
他用心良苦,为的便是今天。
想到这些,他先是伸手将洞内填充的稻草一点一点往外抽。
很快,一个可供成年男人钻出去的洞,就出现在他眼前。
因为连接着外墙,为防止下人做手脚,下房的墙壁修得很厚。
他当初挖开的时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
忙活了一盏茶的时间以后,他感受到了稻草越来越少,于是加快了速度。
终于,洞口完全露了出来。
他拍了拍手,丝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只需要再往外爬三四步,他便能彻底脱离林家,给主子报信了。
到时候,他不仅可以得到一大笔银子,还能脱离贱籍,不用再为别人卖命了。
他越想心中越高兴,速度也快了许多。
他移动到洞口处,只需要轻轻一推,那薄薄的墙皮便会脱落,他也就能获得自由了!
这样想着,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往外推。
自由,我来了……等等,感受到了一股十分大的阻力,小厮眉头一皱。
他用力往外推了推,眼前的墙壁纹丝不动。
额头上逐渐出了一层细汗,小厮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
原本这个位置他只做了一层薄薄的墙皮,应当是一推就开的。
如今这副情形,肯定是有人动了这里的暗道。
他心知不好,迅速往后退。
可还没退两步,方才他才抽出去的稻草,就被人重新塞了进来。
“谁?是谁!?”小厮一边用手扒开稻草,一边高声喊道。
可没有人回答他,那些稻草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迅速便压榨了他的空间。
这个小小的洞瞬间暗了下来。
窒息感与稻草摩擦皮肤产生的微微痛感席卷而来,小厮心中产生了一股浓浓的绝望之感。
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人发现了,使劲地将那些稻草往外推,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可他的挣扎注定是徒劳的,很快,他的四周便挤满了稻草,一丝一毫的空间都没有了。
小厮没有力气再挣扎,他缩在角落里,周围的气越来越稀薄。
如今正处在孟夏当中,天气十分炎热,他很快便挥汗如雨,不住地喘着粗气。
全完了!
洞内的气越来越少,小厮的思绪慢慢远去,意识很快就陷入了混沌当中。
他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簌簌~”
就在他即将晕厥之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身边的稻草被迅速抽走。
一阵清风扑面而来,随后便是源源不断的空气!
小厮感受到了气的存在,下意识地大口呼吸起来。
可他实在被困了太久,这些气远远不够。
窥见了生机,他挣扎着往方才进来的方向爬去。
以极快的速度爬出洞以后,他的头碰到了自己挪开的柜子,却根本来不及细看,而是躺在地上贪婪地吸着空中的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呼吸渐渐平稳,小厮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除了稻草,便是好几双锦靴和绣鞋。
其中有一双令他十分眼熟。
还不等他细看,那双靴子的主人便缓缓蹲下了身子,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应,我万万没想到是你,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不应,便是小厮的名字。

不应缓缓抬头,看到的就是林从礼的脸:“老……老爷!?”
不只是林从礼,小厮抬头一看,林知清、林泱泱、林十安都在!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一阵天旋地转,他被林十安提了起来。
很快,一行人便去到了林从礼的院子。
“砰!”
林十安毫不留情地将不应扔到了地上。
林泱泱很是生气,指着地上的不应就开始质问起来:
“不应,清妹妹一开始同我说今夜必定有人会坐不住,我怎么都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你!”
“你从小便跟在我爹身边,我爹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林家?”
林十安拉住了林泱泱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太激动。
林知清?是林知清发现了自己的行踪?
不应一下子看向了稳稳坐着喝茶的林知清。
他无法回答林泱泱的问题,缓缓将手伸向腰间。
可还没等他够到腰间的东西,林十安一脚便将他的手踢了开来。
看到这里,林知清微微挑眉,但没有说话。
随后,林十安率先将不应腰间的小玉瓶拿了出来,里面装着的是一颗毒药:
“你做出这般不仁不义之事,当真觉得一死了之此事便了结了吗?”
“了结?”林从礼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
但他紧紧抓着椅子的手以及微微起伏的胸口,都代表着他此时此刻非常生气:
“不应长啄潢污水,我当初从乞丐堆将你捡了回来,并给了你这个名字,为的便是告诉你做人要光明磊落!”
“你如今便是这样报答我的?”
不应爬起身跪在地上,给林从礼磕了两个头,但始终没有说话。
林知清心中有数,缓缓开口:“你既已行了背叛之事,何故又磕头,做出请罪的样子?”
“难不成是还指望我大伯再救你一次?”
听到这话,不应瞳孔一缩,微微抿唇,似乎是被林知清看穿了一样,他偏过了头,不曾回话。
见状,林知清微微勾了勾唇角。
如若这不应是个死脑筋,被发现的那一刻便一死了之,林知清恐怕对他还会多几分敬佩。
但毒药为什么藏在腰间而不是嘴里?
方才为何不直接吞毒死在那个洞里?
他方才的种种行为,分明是求生欲特别旺盛的表现。
只要有求生欲,那便好办了。
一开始林知清让人将稻草往回堵,打的便是试探这不应的主意。
没错,从菜场口的刑场回来以后,林知清便暗中让堂兄检查了林家的每一个角落。
因为她始终怀疑林家的人当中有其他势力的内应。
这一检查,确实检查出了好几处有问题的地方。
除开皇室,刘邙应当也在林家安插了人。
如若不然,他又总会知道林从砚心仪自己的母亲,从而找了一个跟母亲相似的春琴引林九思上钩,勾引林从砚?
能解释这件事的,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林家有人将这件事透露了出去。
从时间上来看,就连林知清知道这件事也是她被诬陷谋害堂姐时,林静雅说破的。
而林从礼当日对这件事的态度并没有特别的意外,这便说明他或多或少也是知道此事的。
如此,林知清便将那个内应的范围缩小到了林从礼周围的人。
一开始她确实怀疑过林从礼,但林从礼近些日子的表现打消了她的疑虑。
于是他的目光便放到了林从礼最为信任的三四个人身上。
昨日遣散下人的时候,她特地观察了一下这三四个人,发现他们都选择继续留下来。
到了这种时候,还愿意留下来的人分为两种。
第一种,那便是确实忠于林家,要与林家共存亡的人。
第二种,便是还没有达到目的的人。
从刘邙谨慎的行事作风来看,林知清猜测,林家不到最后那一刻,刘邙便不会将人撤出去。
也就是说,只要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就不允许他的人退出来。
但今夜便是最后的时间,要是等林家被充军流放,剩下的下人便无法再逃出林家了。
什么命令能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呢?这便是人心了。
林知清猜测今夜会有人坐不住。
因此,她特地让所有人做出已经睡下的假象,让那个内应以为林家已经黔驴技穷,迫不及待地冒出头。
这一冒头,正中林知清下怀。
因为他们的计划想要完美实施,就必须让刘邙走出刘府,到菜市口的刑场去。
而眼前的不应,明显就是最好的诱饵。
“你是刘邙的人?”林知清开口的时候,紧紧地盯着不应的眼睛。
其他人见林知清开始审问,默默退到了一旁。
林从礼虽心中气闷,但也知道林知清此举肯定是有道理的,因此也不再说话了。
不应的眼珠子往左转了一下,身体微颤,躲开了林知清的目光。
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他多半是刘邙的人。
而且,他藏得很深。
如若今夜不是不应自己撞进了陷阱当中,林知清还真不能确定内应的身份。
林从礼平常用得最多的下人就是不应,他是林从礼的心腹。
也正因如此,林知清又一次感受到了刘邙的可怕之处。
他提前好几年便将不应送进了林家,在他的运作下,不应从一个看门小厮混成了林从礼的心腹。
升职速度如此之快,在这林家还是挺罕见的。
这与刘邙短短几年便从一个小官做到了五品大员的位置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这里面没有心理学的痕迹,林知清是不相信的。
将这些东西从脑海中抛开,林知清缓缓起身,站到了不应的面前:
“你回去告诉刘邙,林家计划劫刑场,并且他们手中好像还有其他证据。”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会替林家卖命。”不应撇开头。
“不做?”林知清在他周围转了一圈:
“如若你不做,我便让人将你重新塞回那个洞里,方才你也体验过了,我不介意让你多体验一遍。”
不应听到这话,身子一抖,方才那绝望的感受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见状,林知清趁热打铁:“倘若你按照我的话如实同刘邙说了,你以后便自由了,我还能给你一笔银子和不应的身契。”
也就是说,他可以凭着那张身契,以不应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这样的风险,可比从流氓手中挣一条生路的风险要小多了。
不应虽然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坚定。

第179章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一炷香以后,看着不应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当中,林知清转身走向屋内,神态间没有一丝担忧。
林从礼跟在她身后,也没有什么表情。
林十安与林泱泱对视一眼,眉眼间不免担忧。
林泱泱心里憋不住事,快步上前,走到了林知清旁边:“知清,你不怕他不按照你说的去做吗?”
“不怕。”林知清的步伐轻快:“就算他将我威逼利诱他的事说出去,刘邙依然会上钩。”
“啊?”林泱泱有些不解:“他若是将这件事说出去,那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暴露?怎么暴露?”林知清笑着看向林泱泱。
林从礼虽然面上毫无表情,但心里也很忐忑。
除了林知清,其他人都不是很相信不应。
毕竟有背叛前科的人,你还能指望他能多守信呢?
林知清一转身,发现其他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其他人都对心理学没有研究,也不熟悉刘邙的作风,自然不能明白她方才那番话中的深意。
回到正厅以后,她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刚才我特意让不应跟刘邙说,林家要去劫刑场,这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对刘邙自然没什么吸引力。”
“但如若还有其他证据,那便不同了。”
“我去刘府走了一遭,很清楚刘邙的为人,他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谨慎。”
“这倒是。”林泱泱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林家都已经到了抄家的地步了,他还不敢将探子撤走。”
林从礼面上出现了一些冷意:“他绕了这么一大个圈才算计到了你四叔,不亲眼看着我们林家毁灭,他肯定是不甘心的。”
“没错。”林十安深有所感。
林知清点头:“所以,如若不应将我说的话一字一句传达给刘邙,单单我们手中另有证据这一点,刘邙便放不下心来。”
“他一定会来!”
“那若是不应将我们威胁他的事情和盘托出呢?”林泱泱皱眉。
林知清眼神坚定:“他也会来!”
三折叠,不管怎么折,刘邙都会来。
林十安不解:“此话怎讲。”
“还是那句话,刘邙太谨慎了,说白了就是疑心病太重。”林知清一边看地形图一边说:
“而且,他还十分自信。”
“这一点从他将证据藏在那密室之内就能看出来,他自信没有人能破解那密室之内的催眠之术。”
“他如若知道是我们强迫不应说的那些话,就算是想到了我们故意将他叫去,他也有信心能够胜过我们。”
“现在在他眼里,我们早已经落败了,就算是劫刑场也只是临死之前的挣扎罢了。”
“再加上我们先前将那黑衣人的尸体往大理寺丢,这种行为多半会让他觉得我只是一个意气用事的小女子。”
“从而掉以轻心?”林泱泱插了一句。
“聪明!”林知清打了个响指,毫不吝啬夸赞之词:“掉以轻心是其一,他也怕好不容易做这么一场局被我们毁掉,这是其二。”
“不亲眼看着我们被砍头,他是不会安心的。”
被夸了这么一句,林泱泱早就听不到林知清后面说了些什么,她噘着嘴,一脸骄傲。
林从礼看着她的这副样子,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眼神,还不住地叹气。
聪明的哪里是林泱泱,分明是林知清呀!
分明都是林家的子孙,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林泱泱不知老爹正在心中诽谤自己,早就有些飘飘然了:
“听清妹妹这么一说,应当是万事大吉了,那我们早点休息吧。”
说着,她背着手便走向了门外。
林十安面无表情地捏住了她的肩膀:“阿姐,外面围着的都是朝廷的人,你可睡得着?”
“这有什么睡不着的?”林泱泱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
“堂姐,如今外面太危险了,说不准会有人想将我们的证据偷走,那就麻烦了。”林知清的语气就像是哄孩子一样。
听到她这么一说,林泱泱欣然应允:“那今日我便不睡了,我好好看着,定然不让他们给清妹妹你添乱。”
“嗯。”林知清笑着点了点头。
林泱泱见状,足尖一点,瞬间就飞上了房顶,像模像样地在上面坐了下来。
林十安双手环胸:“如今我说话是越发没有用了,他现在只听你知清的话。”
“听知清的话好呀,听知清的话好。”林从礼喃喃道。
林知清微微一笑,别的不说,堂姐坐在房顶上,确实很有安全感。
“大伯,明日还有得忙,你快去休息吧。”林十安握了握手中的剑:“今夜有我和阿姐,定然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这是什么话?”林从礼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顶着,我总不能拖后腿吧。”
“你的身体……”林十安面色有些为难。
“堂兄,大伯好歹也是这长宁侯府的话事人,咱们侯府可是以武道起家的。”
“没错!”林知清这话说得很合林从礼的心意:“知清说得对,你这小子可就别小看我了。”
林十安看向林知清,见林知清眨了眨眼睛,这才开口:“大伯,那今夜咱们就一起将林家守下来吧。”
林从礼点了点头,整个人仿佛精神了好几岁,他仿佛被赋予了神圣的使命一样,离开了正厅,红光满面地去往了东院。
待他离开,林十安看向林泱泱:“大伯他……”
“堂兄,你还是不了解大伯。”林知清微微摇头:“他现在最怕的事情便是,不让他做事,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老了,帮不上忙了。”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林十安不住地摆手。
“我知道。”林知清打了个哈欠:“但大伯容易将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他若是想多了,便转不过弯来。”
这一点林知清说得确实没错。
“堂兄,我如今倒是有些累了,四叔多半明日或一日后就会被问斩,我们还有得忙。”
“我是得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身子扛不住。”
“去吧。”林十安将手背了起来:“有我们在,今夜定不会叫你操心。”
“如此,便交给你们了。”林知清的话说得很郑重。
林十安挺了挺胸脯,微微点头。

第180章 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
不出林知清所料,第二日一大早,大理寺便正式发了公文,午时三刻要在菜市口将林从砚处斩。
午时三刻,太阳高悬于空中,是一日当中阳气最盛的时候。
在此时开刀,为的便是让犯人的阴魂随着开刀的那一刻烟消云散,连鬼都做不成。
此事从表面上来看急了一些,毕竟昨日才下圣旨昭告天下,今日便要问斩。
但要的便是这样一个效果,为的就是不让林家有时间挣扎,出幺蛾子。
如今尘埃落定,最为高兴的当数刘邙。
他今日起得极早,连早膳都比平日多用了一些。
只不过,想到昨夜连夜跑回刘家的不应,口口声声说林知清手中还有其他证据,他的这种开心变淡了一些。
“来人。”随着他开口。
门外立刻有侍卫恭敬地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不应人呢?”刘邙接过丫鬟捧上来的茶杯,眉头舒展。
侍卫面无表情:“昨夜已经处理掉了,如今尸体恐怕已经成了野兽口中的早膳了。”
“行了,下去吧。”刘邙的眼神毫无波澜,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又叫住了那个侍卫:“让人去备马车。”
“大人,你难不成真信了不应的话,觉得林知清手中有证据?”侍卫忍不住开口了。
刘邙轻轻吸了一口气:“你跟了我多久了?”
那侍卫不明所以:“回大人,算上在娘胎的那一年,已有二十二年了。”
说到这个,刘邙才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略微点了点头:“没错,你是家生子。”
侍卫刚想张口,“哐当”一声,方才的茶杯已经被刘邙毫不留情地丢回了托盘里。
里面的热茶溅了一些出来,落到了丫鬟的手臂上。
可丫鬟一声都不敢吭,忍着疼痛退到了一旁。
刘邙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个侍卫:“既然如此,你爹娘没有教过你该怎样伺候人吗?”
侍卫心底一沉,跟了刘邙这么多年,他当然知道刘邙的意思。
他脚一软,直接跪到了地上:“回……回大人,属下不该多问,不该质疑大人你的决定。”
刘邙已经没了用早膳的心情,他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起来吧,你跟了我这么久,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异心,但我不喜欢多嘴的人。”
那侍卫闭了闭眼睛,但依旧不敢站起来:“属下记住了,下次定不会逾矩。”
刘邙微微点头:“你心中有数便好。”
说着,他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断摸索着腰间的笛子。
若是林知清等人在此,肯定能看得出来,这根笛子便是之前白发男子手里面用的那一根。
刘邙微微转了转笛子:“那林知清虽有几分小聪明,但是始终嫩了些,端的还是女子的那一套。”
“她昨日便向一具死尸撒气,如此沉不住气,实在蠢得离谱。”
“她以为用那具死尸做借口,便可以遮掩她探查大理寺到菜场口路线的行为,殊不知她的真实想法早就被我们看透了。”
“那具死尸说不准是她从哪里找来的,多半是为了掩盖他们提前踩点劫刑场的事。”
在他眼里,林知清那些小孩子的把戏早已经过时了。
在仅有的同林知清见面的时间内,刘邙对此人的印象仅仅是比一般女子聪明而已。
但她也有女子身上的通病,那便是眼界低,上不得台面,做事尾巴留得太过明显。
即使她懂几分自己书房内的玄机又如何,总归是白费了天赋。
侍卫听到这里,睫毛颤了颤,他努力控制着表情,不希望刘邙看出什么。
可刘邙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便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你也觉得刺杀林知清的那人是我派去的?”
侍卫喉结动了一动:“不管大人你做没做,都有你的道理。”
这话便有些官方了。
不过刘邙还挺受用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派人对他下手,那不是明摆着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吗?”
“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只有那些下等人才会做。”
在刘邙眼中,这个世界上只有上等人和下等人的区别。
而林家人,明显也在下等人的范畴当中。
侍卫见刘邙心情不错,这才重新开口:“那大人也觉得林知清手里还有证据?”
“这便不得而知了。”刘邙状似无意地回答道。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并不这么觉得。
林知清除了趁他不注意,当了一回梁上君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本事再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对此,刘邙深信不疑。
既然不会有其他的证据,想要吸引注意力,便只剩下了刘邙同那几个大人物来往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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