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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昭行by南月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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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这也是结实汴梁人脉的好机会。
同花简云成婚之人,是汴梁知府的儿子。
这是汴梁官场名副其实的头把交椅,当然,得除去自家祖父林青山。
盛京城大学士的外孙女,嫁给四品知府,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况且汴梁知府掌权,花家掌商,双方强强联手,汴梁是握在两家人手中了。
也不知道龙椅之上的那一位,会不会又犯疑心病。
在大盛,两方结亲的首要目的便是利益,这种利益盘根错节。
但花简云还好,同那知府之子也算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
提到青梅竹马,林知清微微一愣。
她想起了陆淮。
上次一别,她与陆淮已经许久未见了,也不知道陆淮此时身在何处……
“林小姐,林小姐。”一道声音自耳边响起。
林知清回过神来,看向花府的丫鬟:“何事?”
“林家的人在府外候着,说有事要同林小姐你说。”丫鬟回答。
林知清点点头,见林泱泱同那群贵女打得火热,没有打扰她,转身朝外走去。
只不过,在看到来的人是文叔之时,她心中一紧。
文叔一般都跟在林青山身边,现在单独前来,很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
林知清加快了脚步,很快便走出了花府:“文叔,出了什么事?”
文叔的胸口微微起伏:“小姐,不好了,静雅小姐不见了!”

林知清蹙眉。
眼见周遭来往的宾客越来越多,她将文叔拉到了一旁:“怎么回事?她的院子不是有重兵把守吗?”
文叔说一句话便喘一口气:“今日侯爷与两位小姐都来了花府,静雅小姐身体突感不适。”
“我等不敢耽误,禀告二老爷以后,连忙请了郎中……”
二老爷,便是林知清的二爷爷,林九思的亲爷爷。
尽管林知清和林泱泱来了这么多天,他也并没有多与二人交流。
盛京那边的勋爵人家是配备了府医的,但汴梁这边没有这种资格,所以只能从外面请府医。
林知清抬手拍了拍文叔的背:“你别急,慢慢说。”
“郎中上门以后,说静雅小姐吃坏了东西,恐有性命之忧。”文叔擦了擦头上的汗:
“我安排了马车,本想送静雅小姐去医馆,恰巧知清小姐从盛京带来的东西到了。”
“我交代了几句话,按照小姐你的意思让人将其中一只箱子里的东西作为贺礼,抬去花府。”
“可拢共几句话的时间,我转头就发现静雅小姐的马车已经空了,我带人在周围仔细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影。”
文叔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林知清微微皱眉:“当时有人从那里经过吗?”
“没有。”文叔肯定地摇了摇头:
“我是亲自看着他们将静雅小姐扶上马车的,除了盛京来的马车,周围并没有生人出现。”
林知清蹙眉,思索了一会儿以后才开口:
“盛京城来的人同静雅有交流吗?”
“没有。”文叔想了想,还是摇头:
“我安排人带路以后,他们便着手开始搬箱子,还有人在清点送到花府的那口箱子。”
“送到花府的那只箱子被打开了?”林知清追问。
“没错。”文叔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听到这里,林知清心中已经对林静雅的去向有所猜测,她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祖父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知!”文叔摇了摇头:“我让人进去通报了,可侯爷还未出来。”
“箱子运过来多久了?”林知清又问。
“不到一刻钟。”文叔回答。
林知清点点头,面色严肃:“文叔,待会儿你知会祖父一声,让他不要着急,就当不知道此事,我会想办法找人。”
“是,知清小姐,我知道了。”文叔重重点头。
林知清转身走进了花府的院子,现在是来客的时间段,一些小厮正往府邸之内源源不断地搬着贺礼。
她不动声色地跟上了小厮的步伐。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林知清便无法再往前了。
她确定了花府库房的位置。
默默将周遭的路线记下来以后,林知清折返回了花小姐的院子。
见她回来了,林泱泱立马凑了过来:“清妹妹,你方才去哪了?”
林知清凑近她的耳朵,将林静雅失踪的事说了一遍。
林泱泱脸上惯是藏不住事的,当即就要开口。
林知清叫住了她:“我怀疑她躲进了我们从盛京带过来的箱子里。”
她们来汴梁之前就准备好了贺礼。
花家本就有汴梁第一富之称,自是不缺金银财宝的,林知清便别出心裁准备了堂兄让人从云南带来的扎染布为贺礼。
扎染布一般是用一种叫作“蓝靛”的植物染料,在棉白布上染成的。
“蓝靛”在云南民间也被称作板蓝根。
这东西不占箱子,瘦小些的女子是有可能躺在上面而不被发现的。
“我现在就去找那口箱子。”林泱泱跃跃欲试。
“堂姐,你等等。”林知清一把拉住了她:“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若是事情闹了开来,难保会得罪大学士和汴梁知府,花家肯定也会对林家心生怨怼。”
“我们只能暗中进行,你去库房周围看着,若是林静雅出现在那周围,必定逃不过你的眼睛。”
“如若她没出现,那便是她也没找到机会,你看着便好。”
林知清说得快,林泱泱也听得仔细,她一一点头。
“知清……”花小姐的声音传了出来。
“来了。”林知清回了一声后,拍了拍林泱泱的手。
林泱泱会意,也没耽搁,快速出了院门。
整理了一下思绪,林知清快步走进内室。
“知清,你的妆容素来出挑,来替我瞧瞧,我今儿的妆容如何?”花简云似乎颇为相信林知清的眼光。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不多不少,刚刚好。”林知清真心夸赞。
花简云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我便放心了。”
她摩挲着一个狸奴布偶,看上去有两分紧张,但同时嘴角微翘,眼尾上挑,充满期待。
林知清同她说了几句话,见她放松了一些后,脚步移动,往外走去。
外头的女子们一边研究着香水,一边讨论着花简云的嫁妆,十分热闹。
林知清坐了下来,心中却始终不能平静。
她在思考。
林静雅为何会突然出逃?
很明显,她身体不适只是一个借口。
那郎中不管是同林静雅认识还是被林静雅收买,都说了假话。
那晚催眠了林静雅,使其说出真相以后,林青山便封锁了布置催眠阵的消息。
那梦境的内容,也只有林青山和林知清二人知道。
所以在林静雅的视角当中,这几日应当同从前并无任何区别。
可为何她从前隐而不发,如今却突然逃跑呢?
难不成江流昀近几日接触过她?
不,不对。
林知清否认了这种想法。
先不说江流昀此时在哪里,林青山手底下的人都是上过战场的兵士,这些人将林静雅的院子看得固若金汤,几乎没有人能闯进去。
即使闯进去,也不可能没留下痕迹。
排除了有人闯入的可能性,林知清皱了皱眉头。
人所做出的行为,多半是被情绪左右的。
难不成是那个梦对林静雅产生了影响,从而导致她被思念、不安等情绪左右,选择逃出汴梁?
林知清将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翻来覆去想了一遍,总觉得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这样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希望堂姐能将人直接抓到。
如若不然,可就麻烦了。

墨菲定律虽迟但到。
眼看着太阳渐渐西斜,林泱泱却始终没有回来,林知清内心便知道,事情果然按照最坏的情况在发展。
若到了黄昏,便是花简云出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是花府最混乱的时候,林静雅若找到机会逃出来,或是她一直藏着,趁机跟着汴梁知府那边接亲的队伍逃走,那便难办了。
林知清找到机会去了前院,见到祖父林青山身边的人以后,让其给祖父带了一句话。
林青山对林知清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当即让林家的那些兵士等在了花府之外。
林知清见到了熟悉的兵士,这才转身去找了林泱泱。
林泱泱在库房周围晃悠了许久,看到林知清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摇头。
林静雅并未出现。
算算时间,林知清直接排除掉了林静雅已经逃脱的这个可能。
也就是说,她还在库房之内。
“堂姐,你有多少把握在不惊动花府守卫的同时,混进库房之内?”林知清像是唠家常一样,同林泱泱说话。
林泱泱想一想,伸出了七根手指。
七成把握!
那也够了!
林知清方才注意过了,花简云身旁有大量的丫鬟嬷嬷陪伴,其实不怎么用得到自己。
既如此,她决定主动出击,寻找林静雅。
她是习惯思考风险与收益率这个东西的。
在这种情况下,找到林静雅明显比让林静雅逃出去大闹婚宴更好。
林知清扬了扬下巴,林泱泱当即明白过来:“清妹妹,你抓紧我。”
她一把拉住了林知清的胳膊,而后足尖一点,瞬间开始飞檐走壁起来。
越靠近库房,周围把守的人就越多,甚至比刘邙府上的人还要多。
要知道,花府是商人之家,最重要的地方可就是这库房了。
林泱泱左躲右避,落到了一处低矮的假山石后面。
她的面色紧绷:“清妹妹,我们离库房已经很近了,但这地方看守太多了,想直接进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是林泱泱第一次说“不可能”这种话。
林知清明白林泱泱心直口快的性子。
她说不可能,那硬闯的话,应当确实是不可能的。
“让我想想。”林知清忽略了耳边的锣鼓喧天,思绪不断翻涌。
现在这种情况,同她当时夜谈刑部并无分别。
当时她是怎么做得来着?
声东击西!
当然了,她是不可能会在花府放火的。
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堂姐,那要是让你引开那些看守的人,你有几分把握不被他们发现身份?”林知清再次开口。
这还是声东击西的法子。
林泱泱低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九成!可若是我去把人引开,你怎么办?”
“出来前我同花小姐打过招呼,说身体不舒服到处转转,短时间之内应当回不去。”林知清非常冷静:
“我没办法引开守卫,这件事只能堂姐你来。”
“如若你还有余力,一刻钟以后可再来接应我,如果没有也不要冲动,我会想办法逃出去。”
“这……这未免有些太冒险了。”林泱泱觉得放林知清一个人进去有些危险。
林知清却摇了摇头:“你忘了我的本事了?实在不行,我会吹笛子的。”
“若是你听到了笛音,便去找祖父一同想办法。”
这是最差的情况。
林泱泱心知时间紧急,再加上她相信林知清的鉴心学,并没有再多说:
“既如此,清妹妹你便在这里等着,待会儿若是有机会,我会尽力将库房钥匙顺过来。”
林知清微微颔首。
二人对了一个眼神,林泱泱观察了一下,转瞬间便飞身而起。
见林泱泱走了,林知清隐进了假山内部,后背紧紧贴着石壁。
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便响了起来,可并没有人喧闹。
很显然,今日花简云大婚,花府也是不想横生事端的。
待那阵脚步声过去以后,林知清才十分小心地从假山中的缝隙看向库房。
那地方的守卫确实少了很多。
她摸到了腰上的笛子,安心了些许,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但不敢靠得太近。
观察了一会儿以后,她看出库房旁还有八九个守卫。
这个数量,按照林知清的实力,想进去还是很难。
若使用笛声,又难免留下把柄,招人非议。
这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林知清紧紧抿唇,一时间不能下定决心。
这不是在任何一个敌人的府邸,而是在花府。
她同花简云看上去亲密,但这种亲密是建立在有共同利益的基础上的,内里的交情不算太深。
如若林知清毁了这一场婚宴,得罪的不仅仅只有花简云,还有大学士以及汴梁知府。
这简直就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火坑。
怎么算都不值当。
就在她头脑风暴的时候,又是一阵脚步声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小范围的讨论声。
林知清微微一愣,难不成是堂姐折返回来,又引开了一部分的人?
可她不敢冒头。
直到那脚步声远去,她才迅速探出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
方才库房周围围着的人只剩下了三四个。
确认他们不是在钓鱼以后,林知清当机立断绕远了一些,绕到了库房后方。
见后方暂时没有人过来,她来不及多想,轻轻推开窗户。
这窗户比她想象中的要松多了,结合方才那些守卫的反应,林知清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难不成还有人造访库房?
是想接应林静雅?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她迅速爬进窗户。
就在她的手拉起窗户之时,前方的守卫绕到了后方。
听到脚步声,林知清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紧紧地拉着窗户。
好在,并没有任何脚步声再往前进了。
林知清的心跳得很快,她慢慢矮下身子,开始观察起了四周。
这是一间普通的屋子,唯一的不普通处便是这周围放着的各种布料以及丝线。
林知清轻轻一瞥,便知道那些东西的价格不菲。
她移动到了角落内,隐进了黑暗当中,打算先看看情况再行动。

过了许久,周围的脚步声突然多了起来,但又迅速停在四周,归于寂静。
林知清判断出这是方才出去的侍卫又重新折返回来。
这说明,堂姐或许已经逃脱了,至少没有被抓到。
她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才开始朝外挪动。
直到出了装布料的房间,林知清才发现这花府的库房比她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
这是一个院子,同自己的舒清阁差不多大。
这里与刘府那个满是灰尘的小库房相比起来,简直跟镀了一层金光似的。
士农工商,商人虽地位上处于末等,但这金银却是实实在在地握在手中的。
更何况,这花府不是一般的商人。
地位末等那一套在这里根本不适用。
抛开这些繁杂的思绪,林知清观察起了四周。
可她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咔嗒”一声,开门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知清心中暗道不好,瞬间退回了方才那个放布料的房间。
同一时刻,几个小厮并一个管事打扮的人进了院门。
林知清在窗户上戳了一个小洞,露出一只眼睛观察着那些小厮。
如若小厮是进来找人的那就麻烦了。
好在,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小厮们手中拿着各色贺礼,依次朝着院子的各个方向走去。
确认他们没有往自己这里来的动作,林知清快速看了一遍,确认贺礼的去向以后,重新躲在了布料之后。
又过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院中才重新归于寂静。
林知清再次出门,这一次,她直接冲着院子侧边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而去。
刚靠近摆放宾客贺礼的侧院,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物品碰撞的声音。
林静雅?
想到林静雅有可能在里面,林知清加快了脚步。
到了门口以后,她将耳朵贴在门前,确认里面没有其他异常的声音,而这地方也没有上锁。
奇怪……林知清眉头微皱。
她刚才看过了,只有那间装布料的屋子与如今这间装贺礼的屋子没有上锁。
装布料的屋子门锁挂在门上,看上去是没什么问题的。
如今这间屋子也是。
其他的门都是紧紧关着的,钥匙在方才进来的管事身上。
因为视线被遮挡,她只知道屋子的大概位置,却并没有看到管家上锁的动作。
想到这些,她推门而入的想法淡了一些。
为何单单这两间屋子是没有上锁的?
难不成有人刻意放行,这一切都是将她引进来所做的把戏?
不对,理由呢?
实在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林知清将思绪放到了方才松动的窗户上,先前脑海中的猜测卷土重来。
会不会是有人先她一步通过同样的路线进了或者出了这院子。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如果有人进来,那会是谁?接应林静雅的人?
但林静雅在汴梁并没有相熟的人,除去江流昀,林知清想不到其他人。
但江流昀同林静雅是如何传递消息的?
林知清在林家看了这么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外界信息传入的渠道。
如果不是有人进来,那便是林静雅翻窗逃出去了。
但这个猜测也不太成立,最大的原因便是时间不够。
林知清已经算是踩着点进来的了,说林静雅在她来之前逃了出去,必定是会遇到外面的守卫的。
不过外面的守卫风平浪静,并没有任何发现贼人的反应。
更何况,如若林静雅出去了,那方才的那声响动又是什么情况?
这种种猜测都有不能解释的点,十分矛盾。
林知清紧锁眉头,正当她在思考第三种可能性时,又是一阵熟悉的“咔嗒”声!
又有人从院门外进来了!
侧院离院门的距离不远,情况紧急,林知清避无可避。
她将腰间的笛子抽了出来,推开眼前的门以后,迅速寻找藏身之地。
可这间屋子并不大,或许是因为黄昏将至,光线十分昏暗。
林知清目之所及,仅仅能看清一些形状大小不一的箱子、匣子的轮廓。
在这种情况下,林知清基本上是无处可藏。
她迅速将目光放在中间最大的那几只箱子上,而且很快就借着昏暗的夜色定位到了自家送过来的贺礼。
她快速走过去轻轻敲了敲,箱子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咚咚咚”的声响。
这代表箱子内东西多!
单靠这一点,林知清无法分辨林静雅在不在里面。
因为原本放进去的扎染布料也是很多的。
若是直接打开箱子看,先不说能不能看清楚,要是林静雅真的在里面的话,现在暴露的可能就是两个人了。
她当机立断地依次敲起了旁边的箱子,想找到一个比较空旷的箱子躲进去。
直到其中一口略大的箱子传来了“当当当”的声音,她将其打开了一条缝,隐约瞥见了月白色的布料。
鼻尖传过来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但她来不及细想,门外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她猜测这口箱子里放的也是布料,几乎没什么反应的时间,打开箱子侧身躺进了里面,迅速合上了箱盖。
可直到躺下来以后,林知清才发现了不对。
先不说这箱底的布料似乎只有浅浅几层,后背传来的感觉好像……有些奇怪,那不太像是布料的触感。
她很确定自己没有靠在箱壁上。
察觉到不对,她将笛子紧紧握在左手当中,右手朝着身后摸了过去。
在感受到指尖传来的一点温度以及颤抖以后,林知清心中大震。
她身后还有一个人!
林静雅!?
这些想法如白驹过隙一般从她的脑海当中闪过。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林知清顿时屏住呼吸,不敢再轻举妄动。
感受到身后的人亦是收敛了气息,林知清便知道那人也不想暴露,一种诡异的默契在狭小的箱子当中弥漫开来。
随着脚步声停在门口,一道男声随之而来:
“嘶,我记得我方才上锁了呀。”
林知清一听,发现这声音似乎是刚才那个管事。
管事说完以后,开始在房间内走动起来,像是在寻找什么。
林知清紧紧攥着笛子,既要考虑箱外的人,又要防备身后的人,心中极度紧张。
更糟糕的是,她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

林知清向来喜欢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笛子,将其放到唇边,而后微微张开嘴唇。
就在笛声即将倾泻而出的前一刻,身后的人动了!
下一刻,一只手覆在了她的双唇之上。
林知清顿感不妙,她一把捏住了那只手的手腕。
可同时,她鼻尖一动,捕捉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味道。
再次闻到那股熟悉的药草味,她目光闪了闪,逐渐松开了自己的手,没有吹笛。
覆在她面上的那只手似乎是察觉到了她不会吹笛的意思,放松了一些。
就在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以后,箱子上方被敲了几下。
“咚咚咚”的声音响了起来。
“周管事,怎么样,要带哪几只箱子,吉时快到了!”外头似乎还有人,正等着屋内的管事下命令。
管事本想打开箱子看看,可外头催得急,他只得依次敲了敲箱子,确认箱子里头的东西是满的,便朝着外头的人招了招手:
“那只箱子是长宁侯府带过来的,小姐特意叮嘱过要带过去姑爷那头。”
“夫人说过,只带一只总也不太好看,再带上那两只,以及这一只,凑个四喜。”
林知清听到了管事的话,也听到他再次敲了一下自己藏身的箱子。
毫无疑问,她现在要作为嫁妆,被带到汴梁知府那边去了。
这是她先前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随着外头杂乱的脚步声逐渐聚拢,一道吆喝声在林知清耳中炸开:
“起!”
箱体猛然倾斜,即使林知清有所准备,身体却还是因为惯性不由自主地往后滑去,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在那些布料不知什么时候被翻了起来,隔绝在了二人中间。
即便如此,林知清的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与此同时,外头有人开口了:
“咦,这只箱子倒是比往日的重些,汴梁还有谁家这么大方,送这么重的贺礼?”
管事已经走到了前方,声音有些远:
“你也不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汴梁除了咱们花府和姑爷府上,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大手笔的人。”
“这是盛京陆大儒府上送来的。”
小厮不知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
“我先前还听说学士府有意牵头让我们小姐同那陆家公子结亲,可这桩事情为何不了了之了?”
“去去去!”管事回头,踢了小厮一脚: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你提这些作何,主家的事与我们这些下人何干?”
“嘶,干爹,你轻一些,我只不过是提这么一嘴嘛。”随着小厮躲闪的动作,箱子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林知清稳住身形,美目流转,点了点覆在自己面上的那只手,在上面写了“结亲”二字。
那只手迅速松开,准确地找到了林知清的手,一笔一画认真在她手心上写了起来。
“谣言!”
林知清挑眉,没有再纠结这件事。
没错,她身后之人,乃是陆淮。
只有陆淮身上才有那种特别的药香味。
可按照陆南月的说法,他早已被户部派遣了出去,怎么又会出现在汴梁呢?
想到这里,林知清反手又写了几个字:
“户部,派遣,汴梁。”
陆淮的手落到了她的掌心,不紧不慢地落下了“公事”二字。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陆淮的手指又动了起来。
林知清迅速反应了过来,他写的是“静雅”二字。
他应当是遇到过林静雅!
如若不然,绝不会贸然写下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二字。
“哪?”林知清继续写。
“箱里,晕。”陆淮回写了三字。
意思是说,在其他箱子里,晕过去了。
林知清略微松了一口气。
在这种情况下,晕的林静雅是要比清醒的林静雅更让人放心。
同时,她排除了江流昀同林静雅接头的这一可能性。
陆淮能将情况说得这么清楚,多半是因为亲眼看见或亲手使林静雅晕了过去。
没有其他人介入,那林知清此时的处境就还不算特别糟糕。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有个可以信赖的人,她心中紧绷的弦略微松了一些。
随即,她开始思考起了脱身的办法。
现在她与陆淮皆被困在箱子这个封闭空间里,还得被抬去汴梁知府府上。
若碰上有人查验、清点嫁妆入库,他们二人可就暴露了。
得罪花府与知府尚且放下不谈,单单是二人此时的处境,于名声上就十分不利。
林知清虽不在意这个,但大盛的那些条条框框压下来,也够她吃一壶了。
好在她带了东西,也不算空手而来,还能想想法子。
林知清手中的笛子,便是她目前用着最顺手的武器。
她随机应变,在脑海中思索起了待会儿到了知府府上的退路。
最关键的是,她对那汴梁知府没什么印象,也没有去过知府府上。
对地形不熟悉的话,林知清只能先计划着待会儿用鉴心学催眠小厮或管事,让他们先去探路。
而自己,则还要考虑该怎么样把林静雅带出去。
这……还真不是一桩简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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