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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后by够了够了捏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17

直到后来过了很久,陶枝念才知道顾妄将沾上她字迹的便签,如获至宝般收集珍藏,顾先生对初恋的喜欢用错了地方。
他们之间的往来无声无息,默契地在私下进行,在班级同学面前极少有过互动。在生源一般的中学里,陶枝念的成绩混在中游的水平,得到了几分老师的特殊关照。
青春期的情感仿佛冻上了一层冰,遑论察觉出任何能够归咎于青涩懵懂的喜欢。孤独缺爱的人最擅长自我麻醉,陶枝念生长的环境没有出口,她不渴爱,更是从来都没指望同龄人施舍给她爱,祈祷所谓救人于水火的救世主出现。
她的生活如同死水,投块巨石都不见得能够掀起波澜。陈淑文过得很辛苦,为了父亲的病还要养她和弟弟,跑业务受人冷眼。
面对叨扰的指令,陶枝念告诉自己,忍忍就好了。她很早就清楚地认识到,拯救糟糕透顶的生活,唯一解药就是熬过去,逃出临城,尽可能的屏蔽外界一切拖她下坠的声音,竭尽所能往上爬。
十七岁的前一天父亲经历性命攸关的生死场,怎么会有人记得她的生日。消毒水味盈满鼻腔,她麻木地靠着冰凉的墙壁,开始假想快些长大,以为马上就可以随心所欲。
没关系的,再忍忍就过去了,她对自己说。
没多久座位重新洗牌,顾妄不再是她的后桌,陶枝念换到了前排的位置,摆脱横竖都看不惯她的同桌,乐得自在。
升上高三,学业压力倍增,随着毕业忘却了这一号人物,直到大学开学在大巴上相遇。陶枝念买了硬座车票,临城站没有直达她宜市的票,县城的客运中心需要先到隔壁市的站点转车。
许久未见,缘分总是爱捉弄人。黑压压的汽车站,顾妄寻到熟悉的身影,坐到了女孩子身边的空位,拍了拍她的肩膀。
“陶枝念,真的是你。”
暑假过去,男生的肤色似乎比高中时更深了一个度,身上的灰色短袖水洗做旧,臂膀健硕宽阔,干净利落。
陶枝念没有拒绝顾妄帮她搬行李的好意,彼此顺理成章地交换了联系方式。谈及就读的学校,还是生理上有些难以启齿,想到出门前陈淑文那番酸怪,在老同学面前有些哽咽。
不算交底,他的确是陶枝念在北方的陌生城市里唯一的熟人。
顾妄的关注点在两所学校离得近,只有五六公里。陶枝念在普通师范读二本专业,顾妄考到了双一流的科大。
陶枝念讶异顾妄明明是文科生,怎么读了农林经济管理。那人失望地叹了口气,同窗两年,陶枝念竟丝毫没真的在意过他,补充道,“我学了化学的。”
陶枝念有些不好意思,记住了顾妄学的专业。开学后适应新学期的日程纷至沓来。直到寒假临近,他们都有回家省钱的初衷,一起买了邻座的车票。
听着轮轴敲击轨道的轰鸣,陶枝念了解到重点大学的上课模式,深知差距。二人算一起吃过苦,那时流行革命友谊的称呼,他们都懂长途坐车腰酸背痛的苦楚,夜里交心成为了朋友。
陶枝念是真心对待过他的。顾妄是重组家庭,母亲长期受到继父的家暴辱骂,过继的弟弟更有暴力倾向,精神不正常。
日子鸡飞狗跳,约定未来一定要留在北方,想方设法逃离原生家庭。
男生向她展示手臂上因烫伤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蜿蜒至上。
“真的不疼吗?”
带着同病相怜,陶枝念诚实地和顾妄交底,共享同一片家庭带来的心理阴霾,说起父亲卧病在床,自点滴始末聊起重男轻女又压抑的家庭环境,极少联系的母亲说话夹枪带棒。
触及真心,她展露撑着难以负担的重壳,同样过得绝非容易。顾妄动情,温柔地揩去她眼角的泪水,说都会过去的。
那时心智不成熟的少女,被几句花言巧语套了底细,以为遇到了好人,交到了一个愿意听她诉说、能够交心的好朋友。
可顾妄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男人这种生物本就自私自利,他对她的好,充满条件步步为营,全部都是谎言。
科大和师范学院天然带着信息差,兼职的机会也更丰富。顾妄为她介绍了很多就近地铁直达的工作,有意带她接近自己的圈子。
他的体贴和好意,冠上友情关照,背负更深的龌龊密谋。
联谊聚会,陶枝念带上室友赴约,男生们直白地起哄让人有点不适应。苏叶性格好玩得开些,什么场合都能够应付下来。整场聚会下来,饶是苏叶酒量再好,都被在恶意里灌得酩酊大醉。
那群人还想去下一场酒吧聚会,陶枝念借第二天还有考试为由,带着苏苏赶上地铁末班车回了学校。
待到苏叶酒醒,头昏脑涨地喊口渴,陶枝念过意不去,忙去给她泡蜂蜜水。话点到为止,苏苏暗示她,“你的这个朋友有问题。”
陶枝念太傻了,人蠢到家了还以为是男女情爱,心想绝不可能。直到过几天顾妄来学校找她,说部门学生会的同学喝多没有分寸,深表歉意愿意请她们吃饭。
陶枝念说不用了,顾妄求她,语气看似诚恳,两个学校说起来近,也要转两次地铁线路。男孩子花言巧语,说等不及3号线,特地打车过来的。
“那你带我去师大转转吧。”
陶枝念的态度没再那么生硬,应下之后顾妄请她吃了饭,美其名曰负荆请罪,问她想吃什么?
男生手机倒扣在桌面,有人连续打来了电话,陶枝念无意窥见他人隐私,周围人嫌铃声吵,她拿起时,电话已然被挂断。
顾妄的手机没有锁屏,外网页面里的加密群聊,滑动不停地消息相处时拍下的各类女性生活照。
各式各样的,他为什么要拍这么多她的照片?
陶枝念觉得毛骨悚然,芥蒂已然生出,之后开始有意冷落顾妄,设置免打扰已读不回。
可平静的生活被人打破,兼职时频繁的遇到那位在她面前刷存在感的追求者,学校论坛有匿名人士发了打码捞女曝光照片,公子哥开着帕拉梅拉,20岁的年纪显出了三四十岁的气质。回到寝室,陶枝念吓得不轻如同游魂,直到苏苏一拍脑袋,想到了前阵子去的联谊聚会。
「我想到哪里不对了,我们之前就在联谊会见过他。」
苏苏是本市人,翻出吃瓜时被盘包浆的PDF,里面介绍的主人公是本地大学城臭名昭著,灌酒诱奸女生的惯犯了,仗着家里有钱有势压下受害者报警的诉求,仗着有钱花钱了事,再有新的目标就找人接近看上的女生。
「我之前听说他好像前年就退学了,真是你朋友部门的同学吗?」
顾妄手机里存着的生活照都有了解释,平日里营造出来的上进人设,瞬间化为泡影般形同虚设。顾妄知道她在意学历自卑,拿捏喜好给她介绍工作,为了让她逐渐放松警惕。
陶枝念不寒而栗,胃里翻滚着因欺骗和背叛生出的恶心。
曾经认识的人就在她面前,活生生地烂掉了。他拍了不少她的照片,都是男生之间意淫炫耀的谈资。知法犯法,偷拍倒卖。
陶枝念当即清空了和顾妄的聊天记录,拉黑一切的联系方式,甚至设置了通话拦截。为了躲他,放假回家甚至坐人挤人的大巴,绕条远路也不愿意再碰上他,触了晦气的眉头。
现在,故人重新出现在她面前,洗刷过往,摇身一变得体成功,还是她学生的家长,仿佛过往都是没有发生过的狗屁。
顾妄有耐心地重复,怪责她无济于事躲了这么些年,尾音透着得意,压下眼底的惊涛骇浪,抚弄起女人发尾漂亮的卷,“念念,现在是我弟弟的老师了。”
面对恶意,陶枝念握紧拳头,果然骨子里是恶的人,只会变得更坏。
沈辞烬来了,沈辞烬见到顾妄神色更为黯淡,识趣地走到哥哥身边。或许是开始注意形象,杂乱无章的头发得到修剪,换掉了被水洗脱色的冬季校服,露出一截内搭卫衣平整的帽檐,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清爽了许多。
谢老师忙里抽身过来打圆场,交代各科任课老师的反馈情况,其他学科反应凑合,唯有语文让人头疼。陶枝念强忍着恶心,接着做客观的学情分析,该聊的还是得聊。
顾妄早已习惯沈辞烬一声不吭的个性,临时有工作来电,借故离开处理。
毕竟还要顾及自尊,陶枝念提前留存委婉的预设,“老师知道你不是每次故意没把语文作文写完的,对吗?”
“我看语文试卷就会睡着。”沈辞烬摊手,等待老师的训话,把问题以最直白无赖的方式说了出来。顾妄走后,男生的目光一直落在陶枝念身上,再也不掩意图。
陶枝念咬唇,突然明白之前为何在意过和他对视时古怪的眼神接触了。
沈辞烬像极了高中时的顾妄,呈现的状态远比哥哥阴郁,眸子更孑然冷淡,与顾妄同她撒谎挽留时类似。高中生面庞冷峻,直呼语文老师的名姓,心高气傲。
她尝试开导,“是有一些阅读障碍吗?”
部分语文试题出现墨重的情况,打印时确实影响阅读体验,文印室每天打印成千上万份资料,时轻时淡,都很正常。
沈辞烬的问题从来不在于练习作业交不交,说白了座谈会就是有意了解学生的家庭关系和心理状况,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在学习上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坦白地讲,她仍旧希望愿意是后者。
现在的联考试卷油印工艺都往正式考试标准靠拢,何况临城中学参加的联盟学校多是省内翘楚教育集团,她舔了下后槽牙,克制无语的心情反问道,“那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刚入学时成绩还看得过眼,下半学期开始忽然玩起各科成绩大幅度浮动的游戏,英语还能保持点弹性波动,语文就是线性下降,再恶劣点就是一次次突破新低。
气氛沉闷,沈辞烬选择了沉默,眼见顾妄迟迟没有回来的意思,半晌终于舍得开口,倾吐时恍若也有解脱之感,给陶枝念没预想过的一个答案。
“我哥大学毕业后,从宜市回来的那天开始。”
陶枝念忽地怔了怔,说不出其他话,在学生眼里看见一丝真心实意的复杂情绪,只此一瞬,眸色暗沉,语调带着讽刺,很快恢复往日的吊儿郎当。
女人面上闪过不由分说的微妙,维持着语重心长的语气,避重就轻安慰道,“家里的摩擦还是不要带到学习中比较好呢。”
她不会因为和顾妄有过的不愉快,再给沈辞烬上一层有色眼镜,可抛开其他,他的学习态度本身也有问题。
“我看过你的答题卷,你其实是花过心思的,对吧。”
古诗默写都是随机出题,沈同学无论每次考得有多差,那一栏里六个空永远都是全对,考核范围的古诗文内容有两张A4白纸,你说他完全没学过,不见得。
余下的陶枝念也没有再说,若是兄弟二人的交锋,何必拿成绩开玩笑。况且,还拿关系到她每次重要考核的节骨眼上挑事,自暴自弃顺带拉上她无辜的新人小透明。
沈辞烬和顾妄还是有区别的,无论是天分还是性格。陶枝念分辨出差别,顾妄是身陷囹圄的过街老鼠,过得当然更痛苦。
“不要浪费掉难有的竞赛天分,”察觉到男生情绪的变化,陶枝念添柴加火,浇筑鸡汤励志文学,“辞烬,你的名字明明该在公告栏前五十名公示的位置。”
能上临城中学的学生,能是什么蠢材?陶枝念从县城高中出来的二本毕业生,初入市一中的净土,满目现代化的教学用具和基础设施,心想的如果是当初能够接受到这样的教育资源该多好,所以才有对沈辞烬这类学生的惋惜。
谢老师更是表情复杂,以为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再进行询问得不到任何有效的信息,只得作罢,先让沈辞烬回班上自习课。
沙龙会进行到后半场,座位没有选好,正对落地式空调的风口,外衣过于保暖,陶枝念还与其他的家长进行了具体详谈,费了不少口舌,难免口干舌燥。
结局圆满,收东西时,谢老师在她身侧,客气地互相寒暄今日辛苦。
顾妄来迟,用歉疚的理由拦下陶枝念,自然还有事情要聊。
谢老师理解家长的需求,识趣地先走一步。备用教室在四楼的走廊,只剩他们二人。
寒风拂过面庞,眼见同事消失在楼梯转角,陶枝念冷笑一声懒得装下去,“还想说什么?”
事实板上钉钉,她和顾妄没什么好说的。
女人樱唇琼鼻,居于清纯和美艳之间,顾妄看着陶枝念的脸出了神,个性又倔,小嘴在讲什么,可耻地起了轻微的反应,蔓延开的欲望淹没理智,好想把她压在床上操服帖了,听小猫呜呜咽咽地求饶。
“晚上有空吗?”
陶枝念惊愕地抬头,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胡话,转身离开,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第34章 .凭什么她和简时衍的关系要就此打住。
走下台阶,陶枝念本能抗拒地想离他远远的,脚步声如影随形,愈发趋近。陶枝念心里不痛快,顾妄着了魔似的要缠着她。
她最近一直在想周末和简时衍约会时该如何措辞,现下烂人重新出现,如同生活中无可预料的插曲。每当你以为幸福就在下个转弯了,总有新的障碍出现,来警醒当事人休想接着做春秋大梦。
但为什么偏偏遇到麻烦事的人总是她,谁让她这么倒霉呢。
女人十指攥紧拳头,发白的指尖蓄力向后猛地一撞,拼尽全力完成肘击,“你到底有完没完?”
陶枝念算是脾气很好了,遇事从来都是下意识地选择逆来顺受,很少讨价还价,斡旋可以盘桓的余地。
简时衍吃痛,“小桃老师。”
陶枝念连忙抱歉,没想到身后的人是简老师,手肘硬生生撞在了对方手臂的右侧,反而把自己的手也撞痛了。
“没事吧...”不同以往刻意小心翼翼地在外人面前保持距离,这次是她理亏,陶枝念顾不得这么多,抚上简老师受伤的那只手,话中关切,面上写满歉疚。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颀长的黑影落下,简时衍连名带姓地叫她,将陶枝念突如其来的慌乱收进眼底,声线低沉带着几分沙哑,“出什么事了?”
顾妄站在台阶上方,欣赏起底下这般朗情蜜意,扫兴地撞破良辰好景,对着陶枝念意有所指。
“下家?”
自很早以前开始,顾妄对陶枝念的欲望远超于普通男生对同龄异性的向往。他怅然,发现自己埋藏在心里的念念,被好多人觊觎着。
顾妄跟着母亲改嫁,从红灯区长大的孩子摇身变成了沈家的少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他清高过,不想花沈裴兆的钱,跑回乡下读县城中学。他的精神比乞丐还空洞贫穷,破碎偏执,良心被狗吃了,发疯地着迷于对陶枝念的向往。
高二,有人将情书递到了他这儿,顾妄坐在靠近走廊的窗边,男生篮球队刚结束训练,朝他使眼色,“兄弟,麻烦转交一下呗。”
“找谁?”
“就你们班那个皮肤最白的美女。”男生指了指眼前整洁的空座位,情书写了落款署名,留下女神亲启,说完拜托了兄弟,溜之大吉。
接下来的整个下午,顾妄拆开了封层的内容,烦闷地对着信件发呆。潦草的字迹内容粗俗,但还是把信送了出去。
隔天,顾妄看到那个男生在课间打水时有意凑近陶枝念,水被有意撞洒了,在地面留下水渍,男孩子道歉将瓶盖拧紧。
他的念念太温柔了,又很笨拙,太好接近才是坏事。他看到女孩子止住惊呼,离开时仍旧眉眼弯弯礼貌地说了谢谢。
又有追求者找他当和事佬,他止不住想,要不让他们都消失吧。顾妄用匿名的方式将喜欢陶枝念的人全部捅到了老师那儿,效果出奇得好,全都没再来过他们班。
那天陶枝念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脸颊上的红印引人侧目,风言风语传遍整层楼,变成包养乱搞男女关系的谣传。
他给念念递字条,「还好吗?」
女生对此已读不回,晚饭时间照例提前离开了学校,再后来弄巧成拙,她带着光明和希望彻底离开了他。陶枝念变得寡言少语,人坐到前排后,更少与班级同学打交道,让他只能遥望孤独倔强的背影。
明明在那之前他们的关系还是能够在私下自由地往来,念念的外套在食堂被人撒了菜汤,满脸的窘迫却在领导检查校园风貌巡查时,能想到找他求助帮忙。
“可以借我套一下外套吗?”她抠着手面色涨红,连忙说拒绝了也没关系,是她唐突。
顾妄一怔,自是没有拒绝。当晚女生回家时穿走了这件外套,隔天洗净后装在纸袋子里还给了他,附赠一张亲手写的便条。
“诶,你们是咱班的陶枝念每天这么早回家,真被人包养了?”
“我哪知道,该问顾妄啊。顾妄之前不是她的后桌吗。”
下铺的人开始叫他的名字,他没有回话,那群人扫兴地以为他睡得这样早。他没有关注室友在聊的话题。
衣物盈满陶枝念身上馨香独特的甜味,他闻着校服沾上的味道,滋生色情的幻想,假象该如何将她带到他的世界,如何又亲又操,把她哄到床上,想象女孩子娇滴滴的呜咽。他要把她的腿掰开,让她的裙子变得又潮又湿,让陶枝念完全属于他一个人。
最早几年,他迷上了在陶枝念面前装惨的感觉,顾妄发现念念特别容易心软,他皱着眉揭开伤疤给她看,女孩子不可思议地为他打抱不平。
“你家里人凭什么对你这样。”
那天在火车上车轨轰鸣,他产生奇异的幻觉,女孩在凌晨三点困了,靠着车窗抱紧书包松懈警惕,睡着了。
顾妄没睡,那股想要得到她的窥私欲重新冒了出来。他审视女孩的倦容睡颜,觊觎她,又开始记录她的一切。末了,按下快门,俯身在女孩唇上落吻,独属于她的气息放大感官上的冲击,尝到了本不属于他的香甜。
顾妄太清楚她对男人的敌意和提防了,那些都是陶枝念在他面前表现过的,无论是不设防的好意,还是拉满恐惧的憎恶。他哪里舍得对念念说过重话,也没想过实质上伤害她,只剩下满盘缺憾和后悔。
楚铭盯上陶枝念,递给顾妄一瓶听话水,“帮个忙,找个机会。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的。”
公子哥是其他人的朋友,他抬眼,亦是觉得荒谬。再后来,他质问楚铭,“你为什么又去骚扰她了?”
“你的妞,还真挺清高,这么缺钱到处找活干了还碰不得啊。”
那晚酒吧派对,顾妄将所谓的听话水加到了楚铭的酒里,公子哥酒驾惯了,药效发作前还在勾搭站台的小姐。行至暗巷,千万蚂蚁蚕食攻心,倒在了地上。魁梧大汉带走了他,再过几日满城风雨,无码的男同动作片传遍大小论坛。
多余的糊涂烂账,陶枝念压根懒得多谈,自动屏蔽顾妄挑衅般恶意的明知故问。她越不想搭理,对方越是来劲,生怕没人看到他们在此纠缠。
生理上厌恶就是如此。只要顾妄出现在视线里,空气都会因此立刻萎靡成腐烂的臭味。陶枝念从来不是肚量多少宽宏的人,胡诩和江行岸之流若是普信,眼前的顾妄更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极品自恋狂。
“这位是?”
她的态度如同对待路边的野狗,被简时衍灼灼的视线烧得心慌,不情愿地开口介绍,“九班沈辞烬的家长。”
顾妄话中多了几分耐人寻味,先自我介绍旧友的身份,表现得倒更像是有不伦关系的男女朋友。男人的桃花眼笑得虚伪,开口将对手置于外人的地位,倒会往脸上贴金,反话正说显得亲昵,伸手又想揉一揉陶枝念的脑袋。
陶枝念避之不及,双眼无神聚焦在别处,现在学生还在自习,再过不久只怕会被过往的同事看到了,无心纠缠,示意他们直接走就好了。
简时衍气势不输,无视一通暧昧不明的暗示,有意替她解围,没有多作解释,意思明显。
他耐心强势地将暗处拉扯改为双手交握,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指缝,简老师在安抚她的情绪,十指交扣,微凉的触感刺激神经,她不可置信,简时衍竟然会选择在岔路口牵起她的手。
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谁也没打算让步。
顾妄见多不怪,女主角换成心心念念多年的故人,许是心中仍有良知和歉疚,退后半步忽地笑出声,“我们念念的人缘还是这么好。”
喻姝喘着粗气,姊姊真是钱多烧得慌,找安保处借了小推车,一路从校门口提着走到了办公区。她真没招了,拾阶而上,好不容易见到了个眼熟的身影。
“陶老师,能不能来帮帮我呀。”
女孩子的声音打断焦灼的气焰,手心被人挠了挠,分明是一开始就纵观全局的人,简老师压着音调连同陶枝念的心跟着困在此地。
“过去吧。”
简时衍倾向陶枝念身侧,撑住身后三分之一的身位,好奇怪,中午他还在让她小心喻姝。眼下没有其他选择,陶枝念压下失控的心跳,抬步去扶起喻姝乱成一锅粥的烂摊子,走远时一次没有回头过。
顾妄肆无忌惮地盯着陶枝念颇具仓皇而逃的背影,蓦地收回视线,毫无征兆地开口,“不重新认识一下?”
“你总不会不好奇她从前是什么样的。”
喻姝凑了过来,不好意思地抱歉说买多了,还得麻烦陶老师。
陶枝念迟钝地回神,拖着尾音,和女生解释并不需要考虑她,“给其他老师就好。”
办公室的同事们嗔道,小喻太过客气,该请客的是她们才对。
女孩子精明,“那还是要承蒙前辈们这阵子的照顾啦。”
陶枝念的心思早飘远了,方才在楼梯口回望时与简时衍对视,辨不出男人黑眸里的情绪,恍然意识到明明已在触手可及的位置,却仿佛遥不可及般无望。
此时回到工位,心态就像小时候犯错摔碎碗的小孩子,心中升起难安的异样,几近辗转地打开对话框,还是退了出来。
她有点不甘心,凭什么因为顾妄就要让她和简时衍的关系就此打住。
当她以为和喻姝的话题就此结束,女孩子扭拧地开口,“多余的这些,可以麻烦你和我一起送到数学组去嘛。”
陶枝念偏头,人乏了。
“抱歉,我不太想过去。”

第35章 .痴吻,拉她一起堕入凡尘*
空气归于沉寂,陶枝念兴致缺缺,喻姝吃瘪总没再强求,恰好隔壁组的黄老师串门,这个圈子小之又小,许久多年未见,中年男人算是看着喻姝长大。
一来二去,喻姝识时务地拎着剩余的甜点,进了数学组,总算达成家姊安排的任务。全是生面孔,她拿家里老头当成挡箭牌,脸盲地一一对应办公室的组成人员,路过男人桌前故意放慢了脚步。
她打量起书卷摆放的位置,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工位甚至极简得有些冷清,文具都是最普通老土的爱好牌红笔,多半是学校发的。
喻姝咋舌,自觉泛起忐忑,觉得简时衍朴实得过分,压根不像是姊姊口中那位青梅竹马的顾家外戚小少爷。但该说不说,模样确实生得好,若是她晚毕业一年,说不定能变成他的学生。
“给简老师的。”
男人停笔,敛起锋芒与人搭话,“实习待多久?”
“校庆结束。”
女生放下东西,对简时衍的印象停留在陈桑梧分享的只言片语,何况喻家和顾家的关系离得已经很远了,双方互相知道存在,不算正式认识。
对话没什么特别之处,男人手中持着万宝龙钢笔,她在带教老师桌上也看到过,出场次数过高,没忍住又瞥去注意动静。只见简时衍阖上笔盖,耐心地用镜布擦净才放入笔盒,莫名让人觉出几分珍视的意味。
她心生疑惑,依照他的身家,倒不至于对两千多的基础款钢笔爱不释手当宝贝吧。
黄老师带著喻姝去对面串门,陶枝念落得清净。
按原定计划喻姝的实习只待两周,她翻开女生打印好的纸质版实习报告,抽出需要写指导意见的空格处填充文字,浑浑噩噩地赶在五点下班前送去人事处盖电子章。
她该找的人是瞿橙,实际上陶枝念对行政岗的同事印象都很淡,只剩下上次偶然看见瞿橙给简时衍朋友圈留言送生日祝福的旧事。
无可救药,她竟然又开始想简老师了。
瞿橙是很标致的美人长相,穿着职业装,说话却不如长相般好亲近,“您来找我盖的是哪个章啊。”
办公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文件,好不容易从柜子里翻出了刻章,又出现其他事情打乱进度。
陶枝念站在一旁等,存在感降到最低,充当大办公室的背景板,无意听取几句八卦,左耳进右耳出。
“陈副校快退了吧,不知道是升去市局,还是回家享清福了。”
有人附和,并非如此,“年末去市直属的名额指不定花落谁家呢。”
她的目光落在瞿橙腕上的那条手链,款式过于接近,下意识拢了拢袖口的表带,终于等到文件落章。
出门前职员们换了话题,说起前阵子还未审批的竞赛差旅费,据说今年校友会发力投资,吐槽起校庆挥金如土的预算。
应付完一场沙龙会耗尽心气,为了停止胡思乱想,陶枝念不想加班,七点前赶完即将超时的材料,抄送至组长的邮箱,收拾东西回公寓休息。
她在饭点订了想吃好久的韩餐,难得奢侈,买了豪华版套餐,捧着热饭汤食得意忘形。没想到地面湿滑,人倒霉起来真是没完没了,自暗处走上的台阶,都能脚滑摔个跟头。
她光顾着抓紧餐盒,手机脱手,甩飞了几步远。陶枝念狼狈地起身,小腿磕上台面破损的坚硬处,不幸挂了彩。事已至此,女人踉跄着步子,捡回手机发现屏幕裂了道缝,还好未伤及光敏元件,触屏功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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