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之后by够了够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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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几步,她发现不对,听筒里模糊地传来几声模糊的低语,声音裹挟着她爬楼时吃力地喘息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小桃老师。”
只有简时衍会这么叫她,陶枝念震惊地捧起手机,兴许是误触拨了出去,怪她总在对话框纠结流连,多番停留在简老师的聊天页面。
每走一步,伤口渗出细密的血珠,陶枝念嘶得抽痛,解释缘由声线因此柔和放缓,“刚刚放在口袋里误触了。”
准备冷处理的坚冰被迫缓和融化,没给她继续遁形躲藏的机会。很快到了住处,放下东西默认电话会自动就此打住,手机倒扣着扔到一旁,从衣架上取出家居服,换下脏衣服。
顾妄今天摸了她的头,一旦回想起来,她恨不得立刻洗头洗澡,祛除干净身上的浊气。
这不过是语音通话,简时衍隔着屏幕由听筒传过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女人正低头扯着衣襟,伴着起伏的音调,画面变得明晰。
“怎么会这么严重啊...”
陶枝念平时话少,偶尔独处时还有自言自语的小毛病,时常颠三倒四地忙起来容易找不到东西又忘事儿,染上爱碎碎念的习惯。
她挽起裤腿,果不其然膝盖青紫一片,身边没有趁手的碘伏消毒水,无奈只能再叫上平台叫外送。
电话没有挂断,那头的人转移注意力,敏锐地发现话里的异样,“怎么了。”
陶枝念舔了舔唇,自己也觉得丢脸,避重就轻回复,“上楼在公寓楼门口绊了一跤。”
通话戛然而止,那头传来拿钥匙的声响,“方便吗,我过来看一下。”
她记得简老师的日程表,今天没有安排坐班。算了,来就来吧,以防对面做事熨帖地又和往常一样给她带饭,她抬手摸了摸还热着的饭盒,随口扯起闲话。
“你晚上吃过了吗,我买多了。”
等待的过程并不煎熬,宋艺璇有阵子常来串门,次数多了,陶枝念习以为常,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今待客的对象变成简时衍,后知后觉,似乎就变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只好顾及形象,首当其冲快速收拾一下房间。
商家在套餐里随赠的饮料是她最讨厌的罐装芬达,陶枝念想喝冰饮,冰箱的存货仅剩上回没喝完的啤酒,她取出两罐,转念简老师还要开车,无奈之下从冰格里取出冰块自己调特制的饮品。
前脚刚搅拌均匀,门外传来敲门声,陶枝念很久没体会过,一日三餐里两顿饭都有人陪着的日子了。
伤口未及时处理,轻微发炎后变得行动不便,女人趿着毛绒拖鞋开门,诡异地莫名畅想,一天之内,见了三次,他会不会腻。
简时衍手里拎着便捷药箱,眸色深浅交错,小桃老师穿着毛绒睡裙,盖住膝盖的伤口,视线向下露出一截光洁的细嫩脚踝。
“进来吧。”
陶枝念留门,先去装尚未封杯的饮品。去年买的杯具有了用武之地,透明玻璃杯里印出明显的分层,色泽明丽卖相不错,她很满意。
身上小磕小碰实属正常,陶枝念皮糙肉厚不太上心,轮到她有机会请简时衍吃饭,只顾着拆了保温袋布菜。
她喜欢踩在地毯上,喜欢脚底踩着软茸茸的触感,小时候去女同学家里看到同学的房间就铺着粉色长毛地毯,当时觉得特别温馨,回家就缠着陶正说她也想要在房间里铺地毯。
陈淑文大手一挥,“中看不中用,难打扫得很。”
等到独立工作后,虽然目前住的是单位分的员工公寓,但小小的空间里变成她独居自洽的小天地。经历一年的春夏秋冬,专属于自己的私人区域比家要温馨,变成让陶枝念觉得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屋里添了茶几和坐地沙发,她习惯了席地而坐,意识到这儿没有多余的男士拖鞋,忙准备起身招呼,“要不去桌上吃?”
脚踝忽地被人握住,陶枝念瞬间噤声,简时衍没有踩在地毯上,人半跪着查看女人腿上的伤势。
血很早便止住了,擦破皮的部分并无大碍,只是在结痂前该注意饮食,避免留疤。
“摔得好重。”
简时衍说话字字清晰,语带怜惜,该是心疼的。下午的插曲好似从未发生过,顾姓男子在他通过验证后传来简讯挑衅,企图利用几张陶枝念早些年的照片挑拨关系。
女孩子的脸稚嫩青涩,还穿着高中的短袖校服,水洗过后更显得单薄消瘦。
拍摄者的意图不轨,介于青涩与情色之间,模糊的图像刻画出干瘦玲珑的身材。小桃老师正枕着手小憩,白皙的面庞由发丝勾勒出优越出众的骨相,瘦弱而破碎。
另一张随着时间推移该是大学时段,女孩倚靠在拍摄者的肩头,是极其信任的关系,拍摄者视角虚浮地记录下偷吻的瞬间。
顾妄做事毫无顾忌,拙劣的手段经不住推敲,配的文字起不了刺激的作用,无非是想宣示主权。
「纯吗?高中她就和我做了。」
陶枝念毫无防备,盘腿之姿,隐约可见下半身没穿裤子。简时衍移开目光,本意绝非禁锢她的行动,出自好心,他只是来送药,检查伤势。
女人不常在外穿露肤度高的衣服,工作后更是长裙长裤,遮得严严实实。因为不常晒太阳,皮肤会比寻常女孩子还要更白一些,小腿盈盈一握,若再用些力道,该会生出一道红痕。
“其实还好啦。”听到关心,陶枝念努嘴,更惋惜碎掉的手机屏幕,还得出校找个店家维修,折腾下来,好麻烦哦。
眼前人半跪的姿势,一如既往平静地注视着她,总归带点神圣的意味。环境静默,再久些,她浑身灼热发痒,呼吸间都快乱了节奏,假咳一声。
“你别,总盯着我看。”
简时衍觉得好笑,“那该盯着谁?”
陶枝念答不上话,涨红了脸,脚踝还被人控制着,动弹不得,更想逃了。
对方稍微用力,她重心不稳人向前倚靠,抱腿的手撑在了简老师的肩上,无意识地轻吟钻出齿缝,变了味道。
挣脱的脚不合时宜地落在裆前,他们皆是一愣。
简时衍对陶枝念始终是百分百的信任,脾气再好的人,多番挑衅下很难不生出无名愠火,滚烫尽数铺在脸上,他当然有情绪。
陶枝念不解,仓促别开眼,这样的简老师让她觉得好陌生,心中的猜想得到印证,“顾妄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尽管她和顾妄从前从未发生过任何出格的事情,但她清楚顾妄的秉性,下意识产生抵触情绪,知道那个人会同简时衍胡乱抹黑。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内。明明她和简时衍没认识多长时间,更没有多了解对方,他如果相信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遇到烂人,摔跤擦破皮,手机还碎了。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至,陶枝念哑声,偃旗息鼓,忽然觉得好委屈。
眼前升起水雾,陶枝念在办公室时面上还能撑着笑,看不出任何异样,实则在心里早已把最坏的可能预演了一遍。未来桥归桥路归路,他们之间的关系难道真要就此打住了吗?
她跪坐回地上,压到了伤口,情绪大起大落,心境就像被人随意丢弃的碎娃娃,无人会牵挂她,于是根本学不会挽留人。
“你放心,我以后遇上其他人绝对百分之百会和他们说你的好话的。就算未来你离职了,我也不会纠缠你,散播对你不好的言论...”
陶枝念摇头,也不想哭的,更不希望在简时衍面前展示出弱势的一面。直到蓄满的泪水掉下来,才忍不住抬手想抹除落泪的痕迹,视线模糊以至于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情。
“想什么呢。”
再好的脾气,在亲密相片的刺激下也会冲击地荡然无存。这下简时衍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控制力道往女人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
陶枝念吃痛,委屈之余,不可思议地捂住额头,没止住哭。
小桃老师穿着宽松的长款睡裙,低垂着脑袋,胸前的扣子没有系紧,此时垂头丧脑,露出好看的锁骨,白嫩的肩头随时都能跟着衣领一同扯落。
更暧昧了,简时衍垂眼,想拉她一起堕入凡尘。
自上次在车里混乱地初尝试,尝到甜头后,简时衍在克制,谋算着该在确认关系后,再进行更进一步的亵渎。
他不见得有多清白,又剩下多少理智和自控力,各类情绪徜徉支配大脑,因女人早前瞥笑间种下情蛊。耳畔传来阵阵轻吟,从女人齿缝娇吟两声,足以勾出心底的燥火。
现下失控,砸下固执又细密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经软热的舌面深入唇齿,搅乱她的口腔和胡思乱想的心情。
好羞耻,陶枝念软了身子,圈紧对方紧致的腰腹,没人会拒绝被抱紧的安全感,至少那一刻,或许他也是需要她的。
她为之倾倒,彻底坐到了男人的腿上,交换彼此灼热的体温。简时衍至始至终都很轻柔,不疾不徐用指腹拨开女人颊边的头发。
推搡间,陶枝念分神制止,远比想象中敏感,察觉身下不可控制地生出了靡丽的水液。
“好了,不亲了...”
“那怎么行,还没开始呢。”
第36章 .伤到心了,需要小桃老师哄哄我*
陶枝念失语,简时衍口中的还没开始,明显缺乏信服力。
夜色沉寂,对方贴着她的唇线,细水长流般吻去脸上残存的泪痕,连同她的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出现了细微但无法忽视的变化。
“不用多想,他什么都没和我说。”
男人沉嗓温和,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险些失控。话锋一转,他无非是想逗逗她,陶枝念不禁逗,表现出兔子炸毛的反应更可爱了。
但兔子大概不敢咬人。
“可是我伤心了,原来小桃老师会把我这个人想成这样啊。”
陶枝念踉跄,她明明不常哭的,遇到这点小事竟然能哭得这么哀婉凄怨,太久没掉过眼泪,尾音染上哭腔,反而难以收放自如。
“小桃老师,要不要哄哄我。”
接吻时的短暂缺氧让她精神混沌,还是没学会换气,瞳孔微微震颤,脸上闪过无措,简老师分明就是在倒打一耙。
倒打一耙也好,有意为之也罢,简时衍像是拿捏她不会拒绝,用小桃老师的称呼,勾起她心底的柔软。
“该怎么哄。”
“亲亲我,抱抱我。”
女人听完表现出迷茫,有些犹豫,非得像现在这样坐到腿上,继续亲亲抱抱?
胜利者惯常装乖使坏,简时衍眼底含笑,也怕逼紧了会吓着她,正准备就此打住,先吃饭吧。
陶枝念却像下定决心,豁出去似的,张开双手回抱他。因为忐忑,抱人的动作很僵硬。她太幼稚了,用细瘦的胳膊环住男人的脖子,企图用缩紧怀抱的方式试图占据他。
拥抱让身体间的距离变得密不透风,陶枝念缓缓开口细数罪状,眼眶泛热,“对不起,我太讨厌顾妄了。和他之间,我任何时候都没有想过一点你的不是,没想到这么做会伤害你。”
他们都没做错什么,简时衍更是平白无故受到她的牵连,还得为她在顾妄面前打圆场。
“我承认有时候做事的确会有些情绪化,所以一看到讨厌的人脾气就会变得不好,险些失控,是我没有控制好情绪...”
陶枝念完全没有处理两性关系的经验,亦是懦弱。对她而言,饶是天塌下来,剩下的结果,无论好坏她都能够接受。可这么表达,便有摇尾乞怜的意味了。
大学选修课上,教授说“被爱”的命题是西方人的性癖好,不是中国人的。只有西方人对于有没有人爱在意,而中国人对爱的需求特别少,用简单的“六亲缘浅”就能解释。
陶枝念记着笔记,不由开始想,内心强大就不需要外界的爱了。
她根本没得到过什么爱,受惯了家里人的情感绑架,并不在意劳什子的情爱。曾经还一度可笑地认为简时衍在她面前像小狗,分明是她的身上才是沾满了流浪的味道。
是她太贪心了,缺爱的人擅长自我麻醉,惦记对方不求回报的好,却矛盾的连情感上的回礼也给不了。
“但是我不会把情绪放到工作中,对待学生我还是会一视同仁的。”
简时衍倒吸凉气,表情散淡,越听越不对,怎么聊到工作上去了,让他今晚真变成了遭遇始乱终弃的受害者。
陶枝念坐得很实,显然从未正视过自己的丰腴,睡衣因男人衣物的遮挡,导致岔开的宽度往上走,褪到了大腿的位置,一切暴露在视线下,被圈住也只能说是自投罗网。
简时衍掐起她的腰,手上的动作却与怜惜大相径庭,将人摆正,别再磨他了。
陶枝念发觉说多了,叫着男人的全名,“简时衍。”
他应声,一直在听。
“还亲吗?”
四目相对,女人双眸澄明,难为情地敛起裙摆,尔后微仰着头,忍不住抬手抚平简老师紧锁着的眉心,态度松动用言语哄人,“别不高兴了..”
“唔...”
男人对娇弱撒娇的女人从来压抑不住保护欲,脸颊处愈发得热,丝丝缕缕的热气传来,唇上温热的触感来得比她胡乱发散的思维还来得快些。
简时衍早忘了她到底在说什么,重新撬开唇齿,只想低头夺取温存。
失重感让人瑟缩,只得圈紧对方紧致的腰腹,明明在她的房间里,双脚临空,简时衍抱着她,落在书桌的台面上。
陶枝念往后缩,吻人的技法生涩,怎能料想到方才清空整理的台面,为现下的亲密做了嫁衣。手碰到桌前的开关,无意关掉室内顶光,重归安宁。
睡裙又松了一颗扣子,胸前两朵雪白因敏感而颤栗起伏,细密转移至漂亮的丰盈之间。他们之间的身形差远比陶枝念感受得大,简老师单手便能锢住她的腰,还能抽身将挑弄落在别处。
“现在会伸舌头了吗。”
她不甘示弱,“隔了太久,忘记了。”
简老师好商好量,“没到一个月。”
陶枝念语焉不详,初次接吻时还闻到他身上的女性香水味,萦在心间略有不快,成功反将一军,“明明一个月里够亲很多人。”
“亲谁?”
“反正就是可以亲很多。”
听闻,简时衍捧起她的后颈,那双骨节分明的指尖穿进发丝,让她被迫的承受吞咽,硬生生在突击式的实操教学里学会了换气。
房间内暖气开得足,女人里衣只剩贴身内衣。简老师轻易扯下宽松的领子,陶枝念顺从地承受。
太痒了,眼前人放过嘴唇,呼吸落在最敏感的位置,吻落在肩颈锁骨,像在清洗上面曾经沾染残存过的污浊,用黏腻的吻舔舐成纯净无瑕的模样。
“可以吗?”
简时衍软了语气,声线比往常低了透着沙哑,退让般低声问道,寻一个说法。
他在撒娇吗。
陶枝念发现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反差,就像知道这人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看似将她圈在方寸之地,又让她的后背能够舒服地抵在桌前,小心翼翼地控制着靠近的距离,怕她磕到柜子。
步步为营,得寸进尺,明明就只想听到期望的答案,光线稀薄,男人用湿漉漉的神情勾她,唇色胭红,直勾勾地静候她的首肯。
“不可以。”
意识回笼,陶枝念上拉衣领,短暂的震惊后按住简老师盘桓在腰侧的手,适时叫停。想要发生什么,地点也不该选到这里。
书桌可是她每天会见到的,她联想起生米煮成熟饭的场景,这让她之后下班回来该怎么面对她的床、新换的地毯、还有茶几。
“这样啊。”
简时衍没半点拂了兴致的不耐,来回摩挲起她颈侧的肌肤,既是在意她的感受,也乐于尊重她的意愿。
陶枝念优点不多,唯独沉得住气。情况特殊,面临这种问题必须原则性坚定,后知后觉把人往外推,知道简老师分明就是故意。
“再耗下去,饭该凉了。”
她站回地面,上一秒还在如胶似漆撒着娇的场面荡然无存,还被人抱在怀里动弹不得。
简时衍松开手,扶正因亲密行为凌乱的衣领,撕开包装纸,抽出湿巾慢条斯理擦去留存的痕迹,全然没有肇事者的愧赧。
接电话时,他才将小孩送到荣记,小鬼从周怡乐那儿听到消息,吵着闹着要来看校庆开放日。
近来凛冬,简之之回了老宅和爷爷住,老人出院后病体转好,挂念院里侍养的那堆花草,说起简时衍快把简之之惯坏了。
简老爷子批评得是,太过纵容不是好事,简之之闹归闹,被训了还得求小叔来接他放学。
许凪远站着说话不腰疼,为干儿子讨说法,“偶尔宠下,无伤大雅嘛。”
“我对他还不够好?”就是因为毫无芥蒂,简时衍恨铁不成钢才会管教得严厉些,说不准简老爷子翘辫子后,简之之未来跟不负责任的简寻游变成同样的德性。
那年简寻游的前女友将简之之抱来简家,恰逢端午,简时衍特地为此事回了趟临城。
一岁多的小孩,脸蛋皱巴巴,才学会蹒跚学步,颤颤巍巍找不对人叫爸爸。简时衍不喜欢小孩,简之之却躲在他身后。
简寻游百口莫辩,质疑起孩子身份的真实性。
儿时的记忆回溯重合,老爷子呵止堂前的闹剧,简家门户自此多了炉传承的香火。
余下的这顿晚饭安静和谐,陶枝念蹲在地上打包垃圾,最后还是拗不过简老师帮忙给伤口上药的好心。
热潮退去,她的脚翘到了男人的腿上,简时衍做事一丝不苟,棉签蘸取碘伏擦拭伤口,细致认真。
思绪摇摆荡漾,偏离了原始航道,从这视角看去,男人额间的碎发遮住了清隽的眉目,她一时挪不开眼,简时衍长得确实有点帅。
很快,简老师看向她,等待反馈,“会疼吗。”
心掉下来,砸到地上。
陶枝念回过神,无地自容觉着尴尬,差点当着人面泛起花痴想入非非,欲盖弥彰提醒道,“有点晚了。”
“晚上早点休息。”
他们总是这样,亲热完少了事后关怀,莫名其妙开始新一轮的相敬如宾,但她已经习惯,盯着涂过药水的膝盖,忽然觉得表白的供词该再修缮一番。
对现阶段的她来说,和简时衍发展从同事,冠以友谊相处,如今变成绝非清白的唇友谊,真变成每天缠缠绵绵腻在一起才是古怪。
陶枝念捋顺逻辑,成功自洽,以至于关门的动作显得格外急。
一墙之隔,简时衍站在门外,哭笑不得,好像招惹过头,玩崩了。
第37章 .也就是说,在你的房间里就可以。
日子一天天地走,校庆如约而至。作为本周学生离校前最后一项议程,自修刚打完上课铃,教室内已经隐隐地躁动,期待起阅兵式的特色方阵展示。
往年晚会最后的保留节目是合唱《难忘今宵》,各年级组选派教师代表上台,当时组长在办公室抽签,陶枝念推说自己五音不全,唱ABC歌都会跑调到太平洋,逃过一劫。
结果临到汇演,同组的林老师突发急性胃炎请假,空出个人员缺口,组长盯上了正低头忙着整理资料的陶枝念。
恍惚听到有人在和她说话,陶枝念摘下耳机,变成接盘差事的最佳人选。
作为教师代表上台表演,她听着直皱眉,期期艾艾扯出借口,“要不还是找小喻吧。”
从早上起,就没见到小姑娘的人影,喻姝兴致高涨地在班里忙着给其他女孩子编辫子化妆。短短两周相处的时间,实习生兼职助理班主任,性格放得开架子小,很快和五班学生们打成一片。
无可奈何,陶枝念成了临时替补,直接参与走位彩排。
演出服是统一定制的白色卫衣,背面印上临城中学的校徽标志。
陶枝念和林霜身高相近,身形更瘦些,均码的圆领卫衣,上身格外臃肿宽松。她嫌脱穿的过程麻烦,换好衣服后,直接去报告厅联排节目。
陶枝念不爱凑热闹,上班耗光了她大部分精力,哪会有闲情应付工会里一群人齐聚的团建。学期初因为返聘教师彭舒华进了羽毛球的决赛,得去捧场撑面子,除此之外一年都数不上参加过几次类似的活动。
节目初衷旨在提振教职工的精神面貌,她到得早,见到了眼熟的面孔,人跟着指示单站定,陶枝念才知道林霜在第一排中心,正对着立麦,最不方便浑水摸鱼的位置。
她果断打起退堂鼓,连师父的称呼都叫起来了,“赵赵,我能和你换个位置吗。”
赵樾尔看个稀奇,揶揄地玩笑道,“陶老师当真要和我换啊。”
她迟疑,“您该不会是有手麦的领唱吧?”
她们语文组是去练歌房玩过的,忘了为庆祝谁的生日,赵樾尔一展歌喉,带来一首刘若英的《后来》,陶枝念到现在都印象深刻。
“我在第一排左数第一个。”
能站在后排镶边,陶枝念求之不得,本就是过来凑数的壮丁,光顾着躲在人群里浑水摸鱼,蒙混一首歌的时间也就够了。
陆陆续续来了其他同事,本次表演颇受领导重视,借着节目的编排,搞起形式上的教师风貌展示。连传说中很是名贵的钢琴,校方都舍得自割腿肉,从音乐教室搬了过来。
女人无所事事,已在队形里苦等许久。眼见钢琴安置在她的右前方,她思维发散,还不知道安排弹琴的老师是哪位同事。
陶枝念最开始先发现的是简之之,自从晚托业务告一段落,有阵子没遇上了。该说不说简家人基因强大,简之之的长相,发到网上问家里小孩能不能当童模,可以收到清一色可爱的讨喜模样。
小鬼穿着英伦学院风的礼服,天然卷的头发,今天好生被人打理得像模像样,做成好看的羊毛卷造型。
简时衍缓不济急地赶到现场,从侧门走上舞台,步伐不徐不疾。为了节目特意换上了正装,更显得身形颀长,气质扎眼得过分。
身旁的女老师感叹,“高二的那位数竞指导确实帅啊,也不知道又要引起多少学生的起哄了。”
男人入座,翻开谱子。
陶枝念不认识这位同事,是在高二组任教难再遇上的生面孔。她顺着对方的话,附和了一句,有眼光,的确实在少有。
昨晚睡得迟,闭眼后满脑子接吻时的黄色废料,忍不住复盘起点滴的相处细节,懊恼自己口嫌体直,后悔太早把人赶走。到最后,愣是听着罪案播客,才生出零星困意,安稳地睡过去。
白色卫衣笨重宽大,陶枝念藏匿在人群中,眼带怅然地窥探起男人的背影。在现实中确实少见这等男色,怎么有人工作了好些年,半点找不到被生活磨平的迹象,身上还能留有意气风发的气质。
殊不知转头,小家伙跑到台上,和发现新大陆似的过来和她打招呼。
“枝念姐姐,好久都没见到你啦。”打扮过的简之之很是臭屁,眼巴巴地主动发出邀请,“你今天要和我还有小叔一起吃饭吗?”
演出人员到位,人群里的谈话声逐渐归于安静。小孩见她没反应,环住她的手臂,又问了一遍。
“姐姐,你有没有空嘛?”
童声清脆穿透力强,音色分辨率太高,周遭的人都能听得清楚。简时衍原是没注意到陶枝念在参演队伍里,听到声音看了过去。
“简之之,不要影响老师们排练。”
男人厉声地将简之之喊了回去,认领小鬼头是自己家的孩子。
无需任何多言,却暗暗让人明白,二人之间似乎存在某种隐秘的联系。
许是尴尬,旁边的女同事不再搭腔闲聊。整场联排过了两遍流程,陶枝念则混在人堆里张嘴小声合唱。
主持人说完串场词,没再耽误时间,感谢各位老师一直以来躬身教坛,辛勤耕耘。《难忘今宵》是正式演出的最后一个节目,需等到后半场的光景。
负责人说学校请了专门的化妆团队,贴心地提醒有需要的老师,可以先去后台更衣化妆。陶枝念出门前化过提气色的淡妆,和赵老师打过招呼,准备回办公室了。
回应意有所指,赵樾尔明明站在队伍中间,同样能够第一时间嗅到八卦的气息。
赵樾尔打着暧昧的调子,调侃起两个脸皮薄的当事人。
“一起吃饭~”
“好啦好啦,明天也和你一起吃饭。”
陶枝念睨了一眼爱开玩笑的赵老师,光那副懂得都懂的眼神,就让人起鸡皮疙瘩,谢过换位置的事情。
结束后,简之之果真来找她了,这回是简时衍同她搭话,“等会儿有安排吗,有空的话一起吃个晚饭?”
谁能想到前一天夜里他们还能吻得难舍难分,现下穿上衣服,在公共场合装起清明正经。
陶枝念抬眉,简老师这套这身戳她的性癖,虽然不能简单粗暴地归于帅得惨绝人寰,但对着这张脸根本难以说出拒绝的话。
简之之默认陶枝念答应同行,缠着自家小叔说想要去东苑吃菠萝炒饭和绿咖喱。
“那今晚我们吃泰餐?”
“都可以的。”
尽管云里雾里,毕竟人家请客吃饭,陶枝念没有意见。
卫衣袖子肥大宽松,来得路上,想着几步脚程,索性就没穿外套,想喝也就冷一会儿吧。
新晴的天气,寒风凛冽,太阳悠悠地移过山头,简时衍一直走在前面,无形之中,为她挡了风。
东苑在临城中学附近的商圈,晚会取消了晚自习,留给吃饭的时间还很充裕。
陶枝念系上安全带,小孩见到脖子上的红印,凑近问道,“姐姐,你的脖子后面好像被虫子咬了。”
昨晚拖延到太晚才洗漱,迷糊得连镜子都忘了照。面对小孩子关切地问询,陶枝念下意识捂住脖子,胡乱解释成过路的蚊子咬的。
“天气这么冷还有蚊子哦,”简之之自然是无心的,还是个小暖男呢,伸手还想去摸一摸,“枝念姐姐要小心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