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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之后by够了够了捏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17

出完人尽皆知的恶气,今后走向明确,简如望要简时晨此后坦荡地走在阳光下,简老爷子允诺后定然会着手安排。
混乱之际,简时衍没心情维系惹人作呕的温情,选择驱车离开。
简时晨站在廊前,仓皇地背过手,垂下惨淡的眼睑,不卑不亢主动唤他,“哥。”
无疑,兄弟俩的长相有相似之处。
简时衍看到了少年手中未灭的烟,都是些青春期玩腻了的伎俩,“去读光中还是临城中学?”
“哥会希望我考上一中吧。”
简时衍读出自嘲的意味,停下脚步,话并不违心,“祝你顺利。”
顾女士的小道消息来得那样快,车驶离城区,没多久电话便打了过来,“听说你爸爸带着那女人回来了?”
顾湘早过了为第三者插足的挫败阶段,此时做起看客,反倒猜疑起简如望是否北迁之路进展坎坷。
简时衍无意揣度简先生的真实意图,比起家事,更在意贸然打扰陶枝念生活的礼数。
“妈,我去女朋友家拜年需要准备什么。”
顾湘在儿子面前落井下石,说起简如望的各种不是,冠冕堂皇。
忽地见简时衍调转话锋,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同时正色,“你约在几号?我跟你一起去,咱们见亲家当然要正式一点。”
红包、烟酒,以及上等茶叶,都备齐了。
话虽如此,简时衍亦是对此行可能见到陶枝念的家人没有把握,“和您见面这事再等等吧,我怕吓到她。”
顾湘前阵子见了许凪远,小许一口一个顾姨叫得亲热,早把陶枝念的长相样貌,连同医院碰面的小事,都事无巨细描述给她听。
她无语,儿子藏着掖着不说,竟还嫌弃上她了,“简时衍,你正月里去找人家,就不怕小姑娘被吓到?”
“那不一样。”
顾女士气得挂了电话,“歪理。”
漫无目的散步,再往前就该进山了,简时衍叫住她,“小桃老师想放烟花吗?我也给你买了一些。”
陶枝念跟着他走回停车的地方,不算上换洗物品,后座上的阵仗,岂止能用一些来形容。
古镇山高水远,不在禁燃区的控制范围内。
好不容易找了个避风的公共长椅,陶枝念疑惑地观察起简时衍的脸色,见他沉着脸,觉出不对劲,“申申,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简时衍点燃烟花,应声答道,“嗯。”
手持烟花一点即燃,火星瞬间窜出高度,陶枝念差点没拿稳。光焰跳跃,短暂盛放,熄灭后便黯淡。
本来问询带着调侃的意味,误打误撞戳人要害,陶枝念罕见地见证简时衍外露情绪,也惊着了。
关于简时衍的家庭环境,陶枝念只有寥寥数语里构建出的模糊印象。
据他所说,父母分居。以她的想象力,拼凑出了简老师从小物质丰盈的成长环境,可惜家庭生活极大可能并不幸福。
情绪果然会传染,她想到乐乐在院子里点烟花的招式,拉着简时衍堆多米诺骨牌,强行振作,“申申,我想让这些烟花筒一个个点燃。”
简时衍缄口,解释缘由,“申申是我爸给我取的小名,后来他的非婚生子出生了,我弟弟在辰时出生,所以叫他辰辰。”
“我母亲得知他出轨后,再也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
非婚生子是体面的称呼,私生子定义宽泛,长久以来的郁气积累至眉心,简时衍说这些并非在陶枝念面前寻找情绪的出口。
他对任何事总是表现得寡淡,处变不惊的孩子才会有糖吃,他的成长便是在装正常人的过程。
简时衍在简时晨这样大的时候,顾湘一心扑在事业上,简如望委派到天高路远的西北地区试炼。
他发泄方式平常无二,点了烟也会被呛到,在家人发现前销毁罪证。但烟酒除了伤害身体,以及带来异味,未能起到麻醉神经的功用。
“今晚我见到他了,我弟弟长得和我很像,名字也像。”
简时衍搂住陶枝念,极少向人示弱,申申是血缘的魔咒,无论多厌恶,对待简如望也只能接受。
陶枝念张开手回抱他,无声地相拥,没再说多余的安慰,沉默地陪伴简时衍消化坏心情。
“简时衍,不管那些人会怎么看待你,在我眼里永远是最特别的。”
“宋艺璇提醒过我,说你很可能是那种情绪阈值很高的人。当然我也想过,总会觉得自己和你有距离,因为很多时候对人对事都是得过且过的态度,不太确定能不能和你长久走下去。”
铺垫了那么长,陶枝念分析需求,明显感受到简时衍靠在她肩上,被比自己高大的人倚靠,不由自主生出些责任和使命感。
“但是,以后你如果有不开心的时候,也可以和我说的。”
她无法给出具体的解决措施,依然能够最务实的方式陪伴他,毕竟是情侣呀,晴雨共赴才对嘛。
“陶枝念,我现在好想和你睡觉,能实现吗。”
肩上的人出声,缓缓释出些浅淡的笑意。
闻言,陶枝念浑身一震,忙推开他,“简时衍,你竟然是装的!”

口是心非,陶枝念还是跟简时衍上了楼。
路上她给可可发了消息,编造归咎于遇到旧友的拙劣理由,得亏小女孩心思单纯,回复说知道了。
进门落锁,通上电,酒店有些年头,商务套间光线偏暖,为视线所及的画面镀上可疑的光线。
简时衍问她,“消息发送好了吗?”
此行短途,随行袋装的东西不多。无非是换洗衣物、护理液、安全套...
计算起数量,陶枝念挑眉,根本不止一盒。“你怎么带了这么多。”
简时衍扬唇,“有备无患。”
眼见男人从袋里一样样取东西,陶枝念避嫌地躲在门边,眼神飘忽,迟迟不敢走近了。
爱的饥渴,需要练习。至少在微微翕动的嘴唇相触前,陶枝念笃信这个教条。
上唇对下唇,陶枝念别开脸不让亲了。
自从度假村放浪形骸,陶枝念回家之后,压根都没思量过床上那档子事。
警铃大作,陶枝念莫名生涩紧张,预计家里那群亲戚打牌散场的时间,愣是有种在刀尖上走路之感。
野性掠夺,服从荷尔蒙偷溜出来见面的约会,比偷情还来得刺激。
“等等,我定个闹钟。”陶枝念强迫症地重复,喘息淹没在此起彼伏的烟花声里,三令五申立规矩,“今天不能留印子。”
“宝宝,我有数的。”男人应声,比陶枝念更守分寸,不安分的手摸索探进衣摆。
“你...我...”陶枝念忽然窘迫,想到更要命的事情,见鬼了似的地连忙叫停。她后悔了,支支吾吾地拒绝,“要不,改天吧。”
“怎么了?”
温柔的爱抚尚未停止,陶枝念手撑着墙,捂脸怎样都不愿转过身。
在亲戚面前,无需顾及形象。按南屿老家的习俗,本命年的除夕夜要穿成套大红底衣。陶枝念压根没预料会和简时衍见面,晨起就迷信地穿了成套的保暖内衣。
亲亲抱抱举高高,该怎么解释,她瞬间萎了,拉起衣领就想跑。一年到头,她只穿这次秋衣秋裤,待会儿脱掉多尴尬啊。
立场坚决抗拒地说要不今晚算了。
“嫌弃我吗?”简时衍好商好量,起身放开她,“我先去洗澡。”
说到做到,男人归于自己的原因,总是脾气那么好,利落地翻出干净浴巾准备进浴室。
在此之前,简时衍毫不避讳地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陶枝念背过身避嫌,“喂。”
男人向她展示命脉的蓬勃,东西早立着,根本难以忽视。
当然这已经是压抑过炽热的结果了,简时衍发出邀请,“一起洗吧。”
“我...我要走了。”
“嗯。”得到拒绝的回答,简时衍接受结果,气氛随着这句气音跟着落到地上,降到冰点。
他不强迫,亦是没有挽留,苦肉计效果尚可,叹息声和误以为的甜蜜畅想相悖,听起来更像是自嘲。
“有点遗憾,家回不去了,女朋友也不想见我。”
“你别这么说啊...”
陶枝念站定,拿他没办法,迟迟狠不下心来转动门锁,终归折返。
“好了,你待会儿不准笑我。”
她走到他面前,衣服脱得很慢,外套里实打实穿了三件加绒的厚衣服。果然,陶枝念听到了低笑,脸红气臊,“简时衍,我就知道你要嘲笑我。”
红色花罩衬得女人皮肤凝脂白皙,简时衍抬手扯开系带,半边浑圆露出来,“宝宝,我们以后都穿红色吧,看着显大。”
简时衍扯过她,抱得美人入怀,跌到床尾。直到看到镜子里的成像,陶枝念别扭地抿唇,又玩这招。
当然她的硬骨气最多停留在口头功夫,男人轻易撬开她遮遮掩掩收拢的双腿,花色底裤朝上,正对着衣柜上的镜子。
红色显眼喜庆,无可忽视。陶枝念怨起自己没有近视的过好视力,避无可避地坦诚。
很不自在,酒店的光线晃得她眼疼,唧唧歪歪推拒进程,“关灯吧。”
“宝宝,想让你感受感受我。”
有股热抵在她的腰间,简时衍宽肩窄腰,无可忽视的体型差天然有压迫感,陶枝念垂涎起男友起伏的胸肌。
往常留校住在公寓,时间永远能被工作堆满,比如说开学前要交的教案材料,各式各样的记录表,她闲不住,未雨绸缪地安排待办。
关于升学备考,陶枝念旁敲侧击找赵樾尔了解过在职教师非全的政策,粗浅制定了计划,等正式返校前确定好目标院校。
回到古镇,真正迎来无事可做的日常,老人不让她插手家务,所以陶枝念唯一的活动就是在开饭前上山拾点柴火。
至于睡前呢,纯粹在短视频的精神腐蚀里度过,看困就睡着了。午夜时分算法推算她的喜好,向账号推流擦边的肌肉男妈妈。
胸肌太大,稍显油腻;干瘪细狗,食之无味。
连点几条不感兴趣,陶枝念惊觉自己绝对是被简时衍的肉身迷惑了,生理性地喜欢占领她偶尔发散的遐想。
她从简时衍的怀里逃脱,端详起这具火热健壮的身体,“我能不能捏捏你的胸。”
毫无征兆地开口,偏偏还要把尾音收得郑重,缠绵时分调情可以是拥抱、接吻,说出来的话荒唐地请求上下其手。
“摸吧。”
简时衍拿她没办法,让陶枝念验收健身成果,拉起柔荑远感受。
和她的胸部不同,男性的胸肌放松时手感绵软,陶枝念矜持且收敛,安分地掌心碰他。
感谢下沉平台开发她的潜质,熏陶出的癖好让她从纯享受的一方,变得更有参与感了。
她涨红了脸,得寸进尺问出口,“捏咪咪,你会有感觉吗。”
“让我吃一会儿再告诉你。”主体性调转,简时衍把她拐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游离在狭小的空间。
备菜过程洗净食物,简时衍无意间发现了就诊记录,打印的病例报告夹藏在众多票根的一隅。读懂那段时间陶枝念的忐忑不安,简时衍私下里查阅科普,此后的接触更为谨慎,怕扯坏弄疼了她。
“看看我。”稀有地释出脆弱,简时衍迷恋上在陶枝念面前示弱。
男人都带点劣根性的m体质,陶枝念的心软和善良,激发他心里从未与人分享的卑劣。
简时衍克制,望向那双迷蒙的眸子,求取温存非俗物凡胎 ,他理应尽己所能满足她,这样陶枝念才会永远需要他。
身体游荡出涎水,湿意润得很快,漂浮在空中,难以言说界定。
“最近都看了什么视频?”
简时衍至今没有和陶枝念提过发现社媒的事情,小桃老师谨慎地关闭了点赞,却忘了评论热门博主也会显示。
主页跳出推荐,您近期看过的账号给健身博主评论,指点江山评价照片里的身材属性,还能和网友找共鸣,称英雄所见略同。
从未预想露馅,陶枝念壮胆反驳,“平台推荐的,低质小视频,我点了不感兴趣哦。”
她不忘补充,若刷到擦边过火地露骨视频,她正义感爆棚地举报了少儿不宜,重复过多。进入前她继续和简时衍插科打诨,看热闹不嫌事大嘛,算法推荐她有什么办法。
逐渐话也多了起来,裸裎转身,在氤氲的水汽更满意简时衍的身材,“只要举铁,胸就能练大吗?”
简时衍哑嗓,维持最后的清醒,“还要吃蛋白粉。”
“那你有按时吃吗?”
男人跳过这个问题,只问她的喜恶,“你喜欢什么样的。”
“简老师,你别练手臂肌肉好不好?我欣赏不来太壮实的身材。”
“好。”
“嘿嘿,其实我对你的胸肌也很满意,维持现状就够啦。”
“好。”
“那我呢?你觉得我需不需要再减点体重啊,最近吃太多了。”
以前亲戚们都说她瘦,如今客套话只剩下假意夸赞肤白。她自暴自弃,难得在意形象,问简时衍意见等于白搭,无论怎样他都会包揽。
简时衍打断她,耐着性子在驱入前陪她聊天,“不用,你现在就很好。”
“陶枝念,和我在一起,你以后只会变得更好。”

第79章 .见家长,和她在一起是我运气好。
欲拒还迎才是盛情的邀请,心境蒙上惶恐,她有些呼吸不上来。身体状态欠佳,陶枝念强忍住失控瞬间,因为缺乏热身,于是跌落成陷进泥沼的鱼。
交错的腿间传来弥漫的水声,廉价床铺交付细软,第一轮结束得这样快。
刚舒服完神智清醒了,陶枝念羞耻得找补,“最近没睡好。”
“乖乖。”
男人挺腰,再度掰开蕊心跃到深处,脉搏压过贝肉,几乎同时惊叫出声,陶枝念退至枕后,热汗淋漓地配合着追根究底。
四肢交缠,喧嚣湮没海潮,某处晦暗隐秘地契合,她被简时衍好生抱着,勉强找到了节奏勉强适应。
漂流翻卷举重若轻,身处柔土般的领地上开发涌动,烟尘缀满墨色天幕。简时衍掀开丝线,虔诚地吻起女人的汗水,摸到一片潮湿,品尝到微咸的味道。
“到这里就好啦,你不用送我了。”
看得到陶家院子,黑灯瞎火并不妨碍陶枝念保持警惕性极高的神经,藏匿在混沌夜色里摇曳。
陶枝念掐着表,走出几步,偏头发现简时衍站在原地,平静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漫漫长夜,男人神情深邃,目光缓缓落向别处,实则身量瘦削看似底色哀伤。
看着眼前人垂着眼睫,兴许陶枝念今晚捕捉到太多次简时衍的脆弱,细想简老师这番跑来南屿,当然除去刚刚和她...打了两炮,估计也有和家里僵持关系的缘故。
终归于心不忍,陶枝念选择抱了抱他示意安抚,“你准备在镇上待多久,简时衍?”
“不知道。或许一天,三天,五天?”男人说起数字,无神论者百无禁忌,时间对他而言就是将运筹学用得极致的过程,简时衍早分清主次和轻重缓急。
酒店续住未框定离行期限,若有合适时机,则登门拜访。因此找来古镇纯属跟随本心,或许陶枝念曾挂念他,着魔般一刻不停地想见到陶枝念。
他当然接受可能只是自作多情的结果,爱情果真盲目,他失去对未来清晰的把控和自信,偶尔讨要确定和认可。
简时衍托起她的手掌,用指骨抚起她右手的旧茧,缄口的挽留。
“之前的戒指是不是弄丢了。”
“我收起来了,做家务不方便。”
她不适应戴粗布材质的手套,闷手还有股洗剂都去不掉的怪味,所以宁愿邋遢些徒手做大小手的粗活。频繁洗手,接连没来得及涂抹保湿膏药,手感干燥粗糙,摸起来像有皲裂的前兆。
“那先戴着我的。”环圈微凉的金属边缘滑过她的指腹,他用代偿的方式宣泄情感和占有,更带有确认的意味。
原先打算里,陶枝念更希望简时衍回临城市区住,乡下居住环境隔音不好,估计简老师得被吵醒。
可惜此时比起她的打算,更难继续讲出听上去要把人推远的话,陶枝念犹豫片刻,“你记得好好休息。”
会面仓促,无论如何陶枝念得赶在春晚节目结束前回家,
人影鬼鬼祟祟,陶枝念祈祷田园犬别误会她是翻墙回来的小偷。
“汪汪——”
她心惊,捱到进门,串串正狗吠不止。原来是陶望序和陈西禾在院子里摆阵,倒计时预备点迎新辞旧的开门红炮仗。
方才她在酒店简单擦洗过,装成来凑热闹的没事人给两兄弟帮忙,等到过了零点,才若无其事上楼洗漱。
卫生间的门半敞着,陈淑文进来取东西,话音探究,驻足打量起女儿的脸色。“晚上就一直和可可待在房间里?”
陶枝念拿着毛巾在脸上胡乱搓了一阵,趁机含糊地说明,“七点多的时候正好有个朋友给我发消息,出门唠了会。”
陈淑文将信将疑,敏锐地留意到陶枝念发生的细小改变,犯起嘀咕,“戒指什么时候买的。”
陶枝念恍然忘摘那枚男戒,陈淑文把她盯得心生愧怍,错身放水冲澡,“只是凑单买的配饰。”
“你找的男朋友人品怎么样?”
陈淑文初次提起陶枝念担心了几天的业障,其实轻笑不一定是嘲讽,只是在妈妈的脸上表现出来变成冷笑。
陶枝念眉心跳了跳,敷衍道,“正常人的人品。”
“哦。”
见到眼前人的反应,陶枝念刚准备解释,陈淑文已经拎起脸盆走了,反而让她怎么都摸不准态度,更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将近一点入眠,五点大伯母就来敲门,拉着可可要去山上的寺庙祭祖参拜,为中考祈福。
南屿的风俗重视大年夜,正月初一起则是松散多了。
昨夜深度交流倒还一切如常,没想到再醒来时身子骨酸软。她是不起眼的小辈,索性充耳不闻,坦然睡到日上三竿,顶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下楼讨水喝。
陶家的大门敞开着,邻里间互赠吉利话,“老余,这是要去哪啊?”
今年春节都是晴天,阳光照在身上,陶枝念眯起眼睛跑到太阳底下,不修边幅地伸了个懒腰,做起光合作用的植物。
陶枝念捧着搪瓷杯,身上仍穿着厚实的睡衣,无心关注老人家客套的对话,估摸着要是下午家里没人管她,就跑去找简时衍逛庙会。
“哦哟,院子里这就是她们和我说的你们家孙女啊。”
余大爷带着外孙正要去山头访亲拜友,半脚踏进大门,身后的人没进来,隔着几米的距离两人对上视线。
“枝枝,你高中同学来了,出来打招呼。”
寿宴乱点的鸳鸯谱给老年人埋下操心起年轻人的婚事的种子,长嘴便是适龄婚否?开起小辈玩笑调侃消遣。
陶枝念讲不出半点寒暄,甚至怀疑起黄历。两位老人倒是交谈甚欢,谈起政府抚恤金、近几年内拆迁的进度、攀比彼此儿女的事业越聊越欢。
“爷爷,人家还要去拜访亲戚呢。”陶枝念上前拉住陶家爷爷,生怕下一秒老人家的眼里散发出对疑似女婿的期许。
“是是是。”陶爷爷想起锅里还热着菜,赶忙回厨房关火。
自始至终,两位年轻人间的气氛散发出凝滞和刻意避让的古怪。新年新气象,第一天要积口德,不能说晦气话、见晦气人。
顾妄直白,如他曾经横冲直撞闯进陶枝念生活一般无二,“念念,新年快乐。”
陶枝念转头进屋,懒得搭理。
好在插曲并没有影响女人的心情,下午如她所料,推算着大概率家里人会撂倒在牌桌上抽不开身。
陶枝念故技重施,溜出门见简时衍。二人约在昨天的接头处,到底掉以轻心,出门前冷不防定被陈淑文叫住。
“大下午跑出去准备野到什么时候,又和昨晚一样玩到十一点才舍得回来?”
陈淑文昨夜便拆出七八分的答案,就她妹妹陈瑛瑛模棱,多高贵似的没舍得透露半个字,光说搅黄了江行岸的合作生意。
陈淑文本来也看不上江行岸,谁会希望女儿上杆子去给别人当后妈呢,但迫于现实或许是难遇的选择才妥协。
“你男朋友是塘边路灯下的那位对吧。”陈淑文遥遥指向那处,昨夜这个年轻人与她对视,颔首间却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陶枝念表情惊愕,正准备打断否决,怎可能就此承认,怪陈淑文疑心罢了。没想到下一秒,陈淑文口中的那个人发动车,直直地往陶家的方向开,神态自若地下车打招呼。
简时衍自报家门,“伯母新年好,贸然拜访,礼数不周了。”
陶枝念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怂恿着跟在他身后,到后备箱帮忙搬东西了。烟酒茶叶,一应俱全。
此行简时衍纯粹有备而来,她不断深呼吸,压抑着那些快把她心脏挤出喉咙的错愕,心疼起真金白银。
“你不用买礼物的。”
至少,也不用买这么好的啊。
这群亲戚十年见一次,和她也不亲。超出预期,见家长这天竟然到得这么快,尽管知晓是基本礼数,更没想到简时衍躲也没躲,直接过来送人头,完全落在她的意料之外。
室内牌友们跑出来一睹尊驾,有人带头问起身份,簇拥的过程中便宜女婿倒成了稀缺的品种。实际上当看到所谓的“女婿”何等品类的车,已然骨干地挑不出半点毛病。
别家过来凑桌的婶婶出言酸怪,“没想到啊,你们陶家小妹竟然闷声干大事。”
收到恭维,陶正性子腼腆,先前陈淑文提过一嘴根本没放在心上,憨厚的中年男子满脸酡红,摆起客气的架子,出来迎客。
“小简啊,来就来了,带什么礼物。”
“应该的。”
简时衍远比陶枝念想象中适应身份来得更快,陶枝念才不敢上前迎接炮火,被发配陶枝念准备茶水, 吭哧吭哧远离主战场,甚至怨气为什么关键时候陶望序和陈西禾竟然不在家。
等到她回来,三言两语间众人皆露出满意到不行的表情,上午还拉着余大爷聊亲事的陶家爷爷俨然变了副嘴脸,别提老余老张老王了,现在他就这样一个准孙女婿的人选。
陈淑文出来打圆场,改不掉踩高捧低的说话习惯,“之前以为年轻人相亲时彼此没看上眼,那时候还在想肯定是枝念这孩子性格太古怪,你们才聊不投缘。”
简时衍温煦地插话,面上呈笑却毫无退让,“伯母,枝枝性格很好。”
“能和她在一起,是我的好运气。”

第80章 .简时衍装醉,为了你就值得
简时衍教养极好,言谈儒雅,陈淑文在婆家堂堂正正抬起了头。
左看右看对简时衍满意得不行,她常视女儿为好拿捏的主儿,推敲着男人话里护短的意思,陈淑文换了腔调,风风火火附和,揣着明白装糊涂。
陈淑文的确在试探,“之前介绍人说起来,你是家里买在了江北那边的商品房对吧,那处地段房价涨了不少,快追上月升湾了,到底还是有长远发展的眼光。”
“陶枝念在学校还需承蒙你多照顾呢,听你说目前做竞赛这方面工作的,想来薪资待遇要比枝念刚入职的这种新人好多了吧。”
“妈。”
陶枝念听不下去老顽固们夸人的话术,哪有这么盘问的道理,她和简时衍处上对象又不是走了后门,连在学校能够受到优待一样。
简时衍迂回地答,“单位年底会发一定的奖金,扣完税后算作普通补贴。”
拜年备礼周到,陶枝念随口提过的家里还在读书的弟弟妹妹们,简时衍皆考虑了进去。
小男孩拿到东西跑到一边玩去了,可可受宠若惊,接过礼品盒冒了句,“谢谢叔叔。”
根据年龄叫叔叔无可厚非,长辈怪她不懂礼貌,“改口叫姐夫才对。”
陶枝念满头黑线,倒不必这般进展迅速,煎熬地坐观首轮的寒暄攻势,甚至懒得插嘴,起哄的这群人哪给过她搭腔的机会。
终于等到诸位散场开始为晚饭备菜,陶枝念站起身,匆忙把简时衍拐到了后山。
天旋地转,经此见了家长,仓促公开关系,陶枝念努力保持语气淡定,着实摸不清简时衍的路数。
她神经里缺了根附和长辈的经验,光待在旁边,刨根问底家世背景翻个底朝天,她光待在窒息地想要捂耳朵。
简时衍阅历年长她几岁,拿捏语言的艺术,游刃有余地应对七嘴八舌地问话刁难,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惨烈的对比,惹得陶枝念自惭形秽。她不明白,简时衍何必兴师动众过来遭罪呢?屋里那群人市侩地爱占小便宜,净是些见风使舵下菜碟的角色。
简时衍见了她的家人,或许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得见他的亲戚长辈。
婚恋嫁娶的大厦悄然逼近,陶枝念预感到日后是不是会被陈淑文催婚的恐惧,半叉着腰讲道理,“要是你想见我,到时候大可以我晚上再溜出来找你就好了。”
简时衍蓦然扬唇,抬手捏起陶枝念闷闷不乐的脸颊肉,“我们小桃老师这么不高兴。”
还有心思打趣,陶枝念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你…”
“心疼我,还是心疼钱?”
“当然是心疼你啊!”陶枝念嗫嚅,吃瘪地承认,好吧不排除有心疼钱的成分。
识大体懂礼数,这趟上门肯定周折破费,扯上金钱往来,为了不显得怨天尤人,陶枝念忍下一口气,好怕未来真到谈婚论嫁,家里人整出幺蛾子。
江北区,月升湾,飞涨的房价。万一未来厚起脸皮让女婿给陈西禾整套房源,才是天雷滚滚。她习惯看问题以己度人,揣测简时衍的视角,莫名好亏,他把这群人婚前开局的期待值拉得也太高了。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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