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by干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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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于倒没听出来,满意地点头,松开眉头,“难得啊你黎攸,你小子继续保持。”
这下,就算是神人都憋不住。
筷子夹声、挪凳子声、说话声此起彼伏,盖住了没憋出的好多声‘噗嗤’,老于疑惑地环顾。
“吃啊,大家都赶紧吃。这也算是最后一次能聚这么齐,之后天南海北的,也不知道还能聚起来这么多人不能?”
班长举起饮料,本来是想转移注意力的,但说着说着感慨起来。
老于也颇有感慨地点头。
“来,饮料代酒,大家碰一下!”周天恒起哄。
站起来碰完杯,一堆人挤挤挨挨的,黎攸一个没站稳‘倒’在明繁肩上,手撑着,身体之间只留下很小的空间,荷香交融、弥漫。
“明繁繁。”黎攸低着头在明繁的耳朵边小声说话,“我们也碰一下?”
气息灼烧着明繁的耳尖。
说罢,黎攸侧身弯腰,举着杯子过去,杯子放低,低于明繁玻璃杯的杯沿,然后轻碰在上面。
“砰!”发出清脆的响声,明繁听到她心里也怦怦作响。
“我们不一样。”黎攸突然说道。
明繁半恍惚半清醒仰脸,疑惑地眨眼,“嗯?”
光线下粉白的脸侧细微的小绒毛好像会发光,琥珀色眼睛里盛着清酒,眨眼时灿然生金。
黎攸突然怔了半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摸了摸鼻尖,“我们继续做同学,当然不会天南海北。”
“这么自信啊,黎攸同学。”明繁打趣。
“那是自然。”黎攸打了个响指,起身弯腰给明繁的杯子里斟满椰汁,优雅地像是穿着燕尾服倒红酒。
“黎哥,给我也倒点呗。”周天恒插进来。
黎攸施施然放下,“你那边有,自己倒。”
“绝情啊黎哥。”周天恒做作地捂胸口,有种壮汉装柔弱的无力感。
黎攸虽然体型像一座小山,但天然有清爽意气少年感,即使演技夸张不着调也是不影响观感的。
但周天恒不行,他是小麦色肌肉男型,违和感能让人笑喷。
聚餐晚上八点半就结束了,太晚影响住的远的同学回家。
黎攸大马金刀地跨坐着,来回审视着剩下还没走的男生,眯着眼,反派气质浓厚。
‘哪个不长眼的,就算他和明繁繁目前还没什么关系,但也不看看明繁繁对他多特殊。不然就瞧瞧自己几斤几两,长相、成绩、气质、性格能不能和他比,还居然敢迎难而上?’
黎攸刻薄、不讲理地想。
然后就看见陈昼走向明繁繁,黎攸坐直,不知道陈昼跟明繁繁说了什么,俩人一笑,说着话就要出去,黎攸坐不住了,抬脚大步流星追上。
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明繁繁被那小子骗,男人嘛管他成年没成年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这是为了明繁繁的安全着想。
黎攸追上后,‘光明正大’地尾随着,去了承德楼外的小亭子。
黎攸咬了咬牙,陈昼这小子果然是居心叵测,来这么隐蔽的地方,绝对没安好心!
本来想等等揭穿陈昼的羊皮下的真面目,但黎攸越看越想心里着了火似的难受。
陈昼居然要靠着明繁繁坐!
火‘噌’一下跑到头脑里,蒙蔽理智,又窜到了脚底,像是被烫到了似的大步迈腿。
“明繁!”
明繁和陈昼都抬头看他。
这两人的动作和表情极为同步,黎攸咬着的后槽牙岌岌可危,顶了顶腮帮子。
陈昼看着黎攸,笑了,摇摇头对明繁说:“我就说吧,打赌是不是我要赢了?那明繁你该兑现承诺了。”
明繁无奈:“你还真说干就干啊。”
两人熟稔地说着每个字都能听懂但被加密的话,黎攸的火气被风箱一拉,‘轰轰’地窜涨老高。打赌,明繁繁居然和别人也有赌约。
黎攸满是怒火和嫉妒的眼神凌迟着陈昼,这个伪君子就是心眼儿多。
他这种老实人怎么玩得过陈昼,更别说明繁繁了,所以最好离伪君子远点!
周天恒:啊?老实人?你是么你!
下一秒,黎攸眼神作小狗态,整个人蔫巴着,一座小山似的狗狗委屈巴巴,不说话,眼神就在向主人(划掉)明繁讨说法。
明繁笑了,扭头,“陈昼,差不多行了。你先走吧,赌约的事就算了。”
陈昼看着明繁清澈的眼睛,挑眉,气极反笑,“你这是要反悔?”
明繁摇头:“你忘了,我一开始就没答应。”
“哟,陈昼同学,您这可是不占理,逼迫人同意赌约妥妥的小人行径。”
“当然,我也不是说你是小人,吃一堑长一智吧,脑子还是挺重要的。”
黎攸漫不经心地靠在廊柱上,嘴毒得自己舔一下唇就能毒死自己。
陈昼嘴角一抽。
明繁笑得眼角噙泪,果然是黎攸啊,合乎常理又跳脱寻常,“陈昼,你也不算彻底赢了,所以即使打赌成立,那顶多算打了个平手,不是么?”
“可以,那下次见。”陈昼没看黎攸。
亭子里只剩下黎攸和明繁两个人,黎攸摸了摸鼻子,悄悄地坐到明繁旁边。
“明繁繁,你和陈昼下次还约了见面?”
“没有啊。”
“那陈昼说下次见?”
“字面意思啊,下次有机会再见。”
黎攸握紧的拳头松了松,下次有机会那就是没机会了,这种套话最好还是不要实现为好。
“明繁繁。”黎攸吊儿郎当地往明繁那边靠。
“嗯?怎么了?”带着点勾子的声音让黎攸耳朵霎那间酥酥麻麻的。
黎攸清咳了一声,“我听说陈昼要给你表白,之前不是说智者不入爱河么,明繁繁同学你什么时候变成笨蛋了?”
“我说过我要答应了吗?”明繁打断他。
黎攸眼睛一亮, 大喜,“好啊!我就知道明繁繁绝对不可能被虚无缥缈的爱情束缚!”
明繁看着他,突然笑了, “谬赞谬赞。”
亭子边的竹丛被夜风吹着,沙沙作响,难得吹走了白日的燥热。
“那黎攸你跟过来做什么?”
被明繁看着,黎攸心一紧, 心脏跳动声震得仿佛就在耳边, 一声一声,越来越急。
霎那间,脑海清明,黎攸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刚才激动说出的一连串话,好像……
好像也把他自己踹坑里去了。
黎攸摸了摸鼻子, “哈哈,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事么, 陈昼那家伙把你带到这么偏的位置。”
黎攸越说越自信, 像只意识到自己没有理亏的狗狗, 挺胸抬头,“这么偏的地方,大喊大叫都不会惊动谁,承德楼也真是的, 规划一点都不合理……”
“那谢谢你?”明繁歪着头看他,偏长的梨花卷贴着柔软的脸颊, 在夜风里轻微摇颤。
黎攸心脏被捏了一下,麻酥酥的。
“当然!要是我不来陈昼说不好有多少小心思呢,明繁繁我不管你跟他打了什么赌, 你都得小心谨慎点,留个心眼儿。”黎攸非常激动,有点委屈,认真叮嘱。
“我知道,你说了,男人不管多大年纪都不是好东西。”明繁说着就笑了,眼睛带笑看着黎攸。
黎攸:“…除了我。”
“对,除了你。”明繁往后靠在木制靠背上,风将漆黑柔软的发丝吹散。
然后扭头看黎攸,眼神璀璨‘认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心思这么纯粹,这么纯粹地担心我的安危,谢谢你啊,黎攸。”
黎攸心里一咯噔,捏着东西的手里发紧,眼珠左右一转,浓眉深目绷得像拉到极致的弹簧,不着调的气质无影无踪。
明繁早就在盯着黎攸看了。
眼里的‘认真’逐渐破碎成笑溢了出来,像是含香栀子无声绽开至秾丽。
“明繁…”黎攸声音沉沉,话在嘴边谨慎细微地斟酌。
黎攸被吹捧架高的的时候不在少数,但他从来不以为意,甚至轻飘飘地‘自污’破局,把话语的主动权重新掌握到自己手里。
在这方面,他驾轻就熟。
但明繁的夸赞认可让他迟钝,犹疑。承认,他丧失这次极佳的机会;反驳,他的形象在明繁眼中有了污点。
但脑中翻江覆海后,黎攸想,他不是个光伟正的人物。
他只想和明繁并肩同行,想和这个令他眼动心动灵魂颤动的明繁繁同学以最亲密、最光明正大的身份拥抱,亲昵接触。
而不是退而求其次的朋友身份。
朋友,不近不远,不会有风险,但黎攸早已厌倦了朋友这个身份,更难以克制。
“明繁。”黎攸坚定地看着明繁的眼睛,喉咙发涩,“如果我说不是呢,我并非心思纯粹,也是个卑劣无耻的家伙……”
“噗嗤!”明繁笑着,手臂搭在黎攸的肩膀上,脑袋埋在手臂里,笑得一抖一抖的,声音闷闷的,笑意不减。
“黎攸,你怎么这么单纯可爱啊,那么敏锐聪明,居然没看出来我在逗你哈哈哈哈。”
黎攸头脑‘轰’地一声巨响,从脖子红到脸,连耳朵都被火烧似的,肩膀上还趴着轻飘飘如被荷花浸入味的鹅绒般柔软馨香。
他不敢动,浑身僵着,脑袋里混沌冗乱。
只是下意识扭头,眼神落在明繁的头顶,然后像是被刺到一般迅速移开,脸热得越吹越凉的夜风都失去作用。
明繁笑得眼尾像是被胭脂扫出一抹红,眼睛湿润润的,连鼻尖都笑得泛粉。
栀子醉酒,蔷薇含露。
“黎攸。”明繁手臂撑起来,身体坐直,脸与脸的距离甚至比埋在肩膀里更近,“你、”
惊讶地瞪圆眼,明繁也没预料到这个距离,黎攸的脸就在眼前放大。
浓眉深目,唇色偏淡。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声,脸在发烫,胸膛震响。
她想起来,黎攸笑时总习惯性地勾起唇角,透着漫不经心的不着调感;但笑容足够灿烂,大白牙裸露着,狗狗态十足。
肆意与赤诚交织。
至少对她来说,很难拒绝。
‘黎攸,你是想和我表白,进入一段新的关系么?’明繁看着黎攸,眼里这么说。
黎攸感觉空气似乎凝固住了,不然他怎么会无法呼吸,额头细密密地沁着汗珠。
他看着明繁,唇抿着,眼睛像一座大狗狗蹲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明繁又凑近,鼻尖的距离被无限缩短。
她笑着,黎攸僵硬着,一动不动。
他恨自己现在像个呆瓜,但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当个呆瓜。
明繁知道他要表白,知道他想做她的男朋友,而不是好朋友。之前细数优势建立起的信心溃败崩塌。
不是自卑软弱,而是忐忑不安。
明繁托着黎攸的脸,把人转过来,面对面,然后轻轻地吻了黎攸的唇。
黎攸头脑在轰鸣,心脏在狂喜,灵魂在颤栗。他激动地一把把明繁揽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头埋进明繁的肩颈侧,仿佛拥荷香与珍宝入怀。
明繁也抱紧了黎攸,声音里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黎攸。”
“嗯?”黎攸的声音温柔得要滴花蜜。
“你正常点!”明繁一巴掌拍在这座小山的背上,黎攸开心地抱着她晃晃,有点幼稚。
半晌才恢复到正常状态,“咳咳,明繁繁。感谢命运把我俩凑一起,它挺有眼光的。”
“是你有眼光吧?当时凑成学习搭子不是你一手促成的?”明繁推了推还抱着她的黎攸。
“嗨!”黎攸不放,“那说明什么,说明我在不知道爱你的时候,行动已经在诚实地靠近你了,所以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黎攸挑着眉,得意洋洋,比中了一个亿还‘嚣张’,更风光。
“明繁繁。”黎攸站定,神态肃然认真。
明繁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打断,“黎攸,你知道陈昼要和我打的赌是什么吗?猜猜。”
黎攸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赌你会不会跟过来,并且跟我表白。”明繁没忍住笑,手臂撑在黎攸的肩上,脸埋进去,肩膀一耸一耸的,声音笑得发颤,半晌才起身,幸灾乐祸,“所以,黎攸攸,你可怎么办呢?”
“不是,他有病吧?”
黎攸像弹簧似的弹起来,脱口而出,他很少说过这么直白浅显的阴阳话。
全是感情,没有技巧。
然后,黎攸深呼几口气,平静下上头的情绪后,明繁就听黎攸穷尽阴阳功力和毒舌技巧,在背后蛐蛐陈昼,蛐蛐了整整十几分钟。
炸毛的样子有点可爱。一张俊脸对着她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堆,明繁就听了个开头,之后一直盯着黎攸的脸,时不时点头附和。
幸好这里偏僻,要离开的同学基本不会从这里走,不然黎攸面子要丢没了。
“明繁。”汗珠将冷白的俊脸浸得发红,黎攸耍无赖地半蹲到坐在长椅上的明繁腿前,仰头看着明繁,“单方面的强迫赌约没有道德效力,所以作废好吗?”
“为什么?”明繁手有点痒,伸手摸了黎攸的毛栗子头,已经结束的约定,黎攸依旧保留着。
“为了我。”黎攸仰脸,优越的五官在死亡角度下依旧突出,“明繁繁,我们甚至都见过家长了,你不能这么辜负我。”
黎攸道德绑架,继续晓之以理,“明繁繁,我们相处两年多时间,性格相投,智商相当,思维契合。相较于其他陌生的人,我是最好的,不,我是最合适的。”
明繁笑着低头,“黎攸,除了爱,没有什么让我甘心走进一段关系里,哪怕再合适也不行。”
黎攸的心“咔嚓”碎成两半,他听到了响声。
明繁笑了,“黎攸,你的机敏狡猾呢,你知道现在该怎么做的?”
黎攸猛地抬头,眼睛干涩,声音也艰涩,“明繁繁,我撒谎了。”
“我说的这些筹码不重要,但我担心没有这些,阻碍重重。我爱你是第一位的,但好像爱太廉价,太单薄无力,于是我在上面层层加码,让你没有顾虑地爱我。”
“我爱你,明繁。”黎攸的眼里融了细雪,含着春水,像是有沾着露水的花苞等待绽放。
“黎攸,或许真的是命运降临得刚刚好,初见时的悸动与好奇在长久的同行与思维交融里突然酿就爱意,早一步,迟一步,都差之千里。”
黎攸就这么半跪着,仰脸看她,眼里的爱意几乎要将人溺毙。
“不起来么?”
黎攸勾唇笑道,“不起,这样像是求婚。”黎攸紧张得心跳失衡,仍不忘插科打诨地贫嘴。
“我请求明繁繁同学批准明繁繁同学和黎攸同学成为男女朋友,她会同意么?”
“明繁繁同学说,她批准。”明繁倾身,吻在仰着脸的黎攸的唇侧,轻轻辗转。
黎攸半跪着,伸出手臂。
紧紧搂着明繁的腰,明明是半跪着处于下位,偏偏炙热的、赤忱的、涌动着的激情让黎攸充满侵略感。
他吻罢明繁的唇角,直起劲腰,一路向上,啄吻着明繁的眼睑,眉心。最后轻轻移开,四目相对,眼角唇侧都流转着情意。
两个人没忍住同时弯唇,笑着抱在一起。
拥抱和亲密让关系突破到一个新的平台,而这个平台他们都期待已久,他们抱着,身体炙热,心脏悸动,只有亲密才能稍稍缓解。
两人像个傻瓜似的埋进对方的肩颈闷声笑。
“明繁繁,赌约不作数了吧?”
“我都答应你了,现在成了不信守承诺的小人了。”她假装叹气。
黎攸:“是我卑劣狡诈,哄着明繁繁同学违背原则,所以都是我这个坏蛋的错。”
“不过也是陈昼那家伙的错,怎么能强买强卖呢,明繁繁同学明明是被迫的。”黎攸又找了充分的理由。
“好吧,为了你,我的新晋男朋友。”明繁学着黎攸,亲了亲他的眉心,眼睑。
“明繁,抬头。”
黎攸修长冷白的大手伸开,手心里躺着一条红绳,中间是个活灵活现的金制小猫。
“这是我亲手打的,我舅舅家开的打金店,我本来有点基础又跟着舅舅学,这是成品,送给我的女朋友做见面礼。”
黎攸看着明繁,笑得露出大白牙,“原谅你的男朋友还没有彻底经济自由,只能买得起有点土的金子。”
“见面礼?”
“以新的身份第一次见面。”黎攸重新定义了见面礼。
“明繁繁同学,我亲爱的女朋友,伸手。”
黎攸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嘴角勾着,不着调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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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继续,写起小情侣的甜甜日常就停不住了,本来打算结束小世界的,计划失败。
“帮我系上,我亲爱的男朋友同学。”
明繁倾身,把手腕搭在黎攸的手上。短短十几个字慢悠悠地出来, 像珍珠倾泄般一颗一颗地砸在黎攸的心上。
“好嘞!”黎攸龇着大白牙笑得灿烂耀眼,连头发丝都能感觉到他的好心情,“明繁繁,相信我, 你绝对不会赔本的, 选我稳赚不赔!”
说罢,黎攸低头,搭在他手上的手腕洁白轻盈,像荷花瓣由粉至白的过渡。
他垂着眸, 专心致志地将红绳系在明繁的手腕上,动作缓慢慎重, 仿佛对待举世无双的珍宝,调整好松紧, 将小猫正好。
低头, 扶着明繁的手腕, 黎攸轻轻地吻在了腕侧,最后,不舍地松开了手。
明繁突然反握住黎攸的手。
而倾身低头时柔软顺滑的发丝轻贴着他的脸,黎攸脸微微发痒, 心也像是被小猫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
“先别站起来,收到新晋男朋友的礼物, 怎么会没有回礼。”
“万一他半夜偷偷躲被窝里哭了怎么办?”明繁笑着说,声音愈来愈低,带着闷闷的笑。
“明繁繁, 你污蔑我。”黎攸控诉。
明繁没说话。
怎么不会,又不是没有前科。
把头发揽到一边,取下带着的玉观音,轻声带着点诱哄的意味,“黎攸同学,低头。”
明繁戴时,两人仿佛相拥。
黎攸握着拳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本能,等惑人心魂的荷香即将抽离,被贴身放暖的玉烫着黎攸的心脏,明繁眼里满满都是他的时候——
他一把抱住明繁的腰。
腿发力,转半身坐回了长椅,将明繁揽进怀里,迫不及待地追吻上去。
紊乱的呼吸,炙热的掌心紧紧扣着明繁的后脑勺,黎攸不满足于单纯的亲昵,他试探着。
得到明繁的允许后,继续深入,心‘扑通扑通’地跳,早就失去了规律。
……… ………
“嘶——”明繁轻声吃痛。
“黎攸你是不是不会啊?”
明繁眼睛亮晶晶的,两人鼻尖对鼻尖,温热的呼吸交融,她看着黎攸。
黎攸僵硬了半秒。
往上吻住了明繁的眼睑,轻轻啄吻着,‘逼迫’明繁闭眼,冷白的耳朵红得发烫,“明繁繁,你不要过分啊,第一次都要求那么高。”
脸错开,一座小山似的狗狗埋进了她的肩颈,声音沉闷。
明繁睁开眼,漆黑浓长的睫羽轻颤。
手托着黎攸的脸颊,把‘落寞’的狗狗揪起来,眼睛明亮透彻,就这么看着黎攸,点了点她被咬痛的唇,‘这是谁过分?’
然后,戏谑地看黎攸。
黎攸‘轰——’一声,脑子炸开了,耳边的轰鸣声直接盖过了剧烈的心跳声。
“我过分。”
“对,我太过分了,简直不是个人!”黎攸眼珠一转,勾唇,吊儿郎当地笑着,“那,明繁繁同学,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什么吗?”
明繁:大小眼疑惑脸jpg.
不是,黎攸你有病?两年多,八九百天,谁会记得自己的每一句话?
“做得不好,做不熟练,那就多做。”
黎攸自问自答,唇角越勾越深,跃跃欲试,“所以,明繁繁同学,我该怎么办?”
“明繁繁同学,我该怎么办呢?”黎攸念经似的,额头贴着明繁的额头,两人的鼻尖轻轻碰着,舍不得分开。
“黎攸,你怎么这么狡猾啊?想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就直说,都没经验,我又不会嘲笑你。”
“你刚才没笑我?”黎攸‘狗狗眼’反问。
明繁没回答黎攸,目光慢慢从黎攸的眼,经过鼻尖,滑到唇上,在黎攸得意‘嚣张’时,措不及防地咬住黎攸的唇。
漫不经心、胜券在握的黎攸身体瞬间僵硬,嚣张的气焰被凉水浇灭。
他垂下眉眼,轻柔地,小心翼翼地一点点辗转、碾磨,然后慢慢深入,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有礼貌地探索。
他们灵魂契合,习惯了彼此学习,此时也仿佛想法共享,学习过程更加融洽。
明月静悬,衬得城市的灯光过于招摇喧嚣,竹丛在风里沙沙作响,掩盖住细微的声音。
亭子里的夜晚,纯情青涩。
“要打车回去么?”黎攸明知故问,小心思暴露无遗,“要不我们散步回去,也不远,消消食。”
“好啊。”明繁握住黎攸的手,十指相扣,她也挺舍不得刚上岗的男朋友。
眼睛看着黎攸,流淌着亮晶晶的爱意。她从来不克制自己的欲望,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
夜风凉凉的,被紧握着,明繁的手心在出汗,但黎攸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们手牵手,肩碰肩,忽远忽近的,仿佛这个游戏能玩到天荒地老。
聊着天,眼神撞到一起笑得眉眼弯弯,空气里都充斥着少年谈恋爱的青涩、纯情与美好。
“黎攸,既然你早就意识到,那就意味着你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跟我演了?”明繁侧歪着身子,眨眼看他。
“也没有很长。”黎攸摸了摸鼻尖。
“难怪你有一段时间不手痒揉我的头发,不往我身上靠了,我都没看出来,我怎么不知道黎攸同学的演技堪比影帝了,演艺圈欠你一个席位啊。”明繁恍然大悟,越想越不对劲。
“过奖过奖。”黎攸‘谦虚’道。
“黎攸,脸呢?”明繁使劲捏黎攸的手,黎攸顺杆儿爬握得更紧了。
“这里。”黎攸脸凑过去,贴贴明繁的脸,“感受到了吧,没丢。”
明繁气笑了,梨涡深陷,“黎攸居然做起了正人君子,我还以为黎攸同学会得寸进尺呢。”
黎攸笑得更灿烂了,“谬赞。”
突然脑海里一个信息闪过,明繁怀疑:“不对。”
“哪里不对?”黎攸玩着明繁的手指。
“你不靠近我,尽量避免肢体接触,但你‘设计’让我碰你。”明繁头脑清明,一下子就畅通无阻了,“阴险狡猾的黎攸同学,果然不能高估你的底线、有多灵活。”
黎攸‘duang’大一只抱紧明繁,往人怀里蹿,耍无赖,“明繁繁,那是因为我爱你啊——”咏叹调。
明繁:你少pua我。
“那为了表示补偿,请求原谅。”
黎攸站直,然后背对着明繁,蹲下,咳了咳,“黎攸同学背明繁繁同学回家!”
明繁毫不客气地搂紧黎攸的脖子,趴到他宽阔又不失少年感的背上,拍拍黎攸,“出发!”
黎攸背着他轻飘飘却重逾泰山的荷花仙子,稳稳地慢慢走,像是走过春夏秋冬。
下巴放在黎攸的肩上,手无聊地揉着捏着黎攸的毛栗子头,明繁被黎攸的侧脸吸引,“累不累?”
“如果我说累的话呢?”黎攸挑眉,没忍住皮了一下。
然后,一巴掌就拍到了脑袋上。
“嘶——”黎攸装模作样地龇牙咧嘴。
“累的话,那也是你活该。”明繁勒紧黎攸的脖子,黎攸配合着哑着嗓子挣扎‘歹徒’的迫害。
明繁笑得肚子微微发疼,“是你,黎攸同学。独裁专断,非要散步回家的。累到我,自然要你负责;累到你,活该,自讨苦吃。”
“唉,可怜呐。”黎攸叹气,“自讨苦吃的黎攸同学得不到一点关心怜爱。”
明繁感觉黎攸托着她腿弯的手越来越松,她有点下滑的趋势,“黎攸!”
一巴掌又呼在了黎攸的脑袋上。
“把我往上带带!”
“我需要动力,比如关心怜爱什么的,我不挑。”黎攸不怕死地‘撩拨’。
明繁琥珀色眼珠一转,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笑,然后吻在黎攸的脖颈后侧。
成功感受到黎攸浑身僵硬,肌肉紧绷。
计划成功,明繁埋进黎攸劲瘦不失宽阔的背上肩膀一耸一耸地笑。
“满意了么,黎攸同学。”明繁眼里还含着生理性泪水,挑眉,在黎攸同学的耳边说话,看着黎攸同学的耳朵变色。
“当然。”
黎攸把人往上一松,手臂紧紧地卡在腿弯处,明繁的视线瞬间开阔,周围一览无余。
低头,是黎攸同学的脑袋。明繁顺手把手搭在黎攸同学的脑袋上。
“抓紧,搂好,我们加速!”
说罢,黎攸像火箭似的冲出去,没反应过来的明繁一手搂着黎攸的脖颈,一手死死抓着很难抓的头发,太短了也有太短的烦恼。
风从面颊呼啸而过,被抛在身后,脸上的热,耳朵的烫,浑身的燥将他笼罩。
在风声和耳边的笑声中,在背上的人讨伐他时,在温热的肌肤、清淡的荷香裹挟下——
黎攸心脏涌出一股冷泉,平复燥热和滚烫,抚慰每个神经末梢。
离明繁家越来越近,黎攸就越走越慢。
像只极其有耐心的蜗牛。
但再短的路程都有走完的时候,到了明繁家楼下,两个新晋情侣在楼下亲昵地抱抱、贴贴,然后依依不舍地离开。
“为什么是假期呢,为什么不上学呢?”黎攸不满地碎碎念,“去学校,我们就可以一天待在一起。”黎攸语气幽怨得像个阴湿男鬼。
但一座小山似的大狗狗体型,笑起来龇着大白牙,形象偏差太大,效果根本不明显。
“黎攸同学,你已经高中毕业了,不要再惦念着回去了。”明繁笑得眼睛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