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之家by米饭加点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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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也是他们最疼的吗?”芦苇嘴不服的硬道。
“你能跟他们兄弟三个比?”采薇真觉得刚在小碾子里碾的不是草粉,而是她姐的大脑粉,她都不敢在爹娘面前骂俩孩子,她姐这是头长硬角钢的很呀!
徐仲林倒是没说芦苇,进里屋又点了一盏油灯出来,还顺带拿了剪刀。
三人坐在门口先把草摘干净,然后仔细给剪断倒上酒腌制。
“阿姐这蒿子味道这么冲,能做什么香呀?”采薇拿起一把嫩蒿问道。
“这是做香袋用的,”芦苇放下酒坛子回答。
“香袋?”徐仲林又把野蒿子拿起来闻了闻。
“端午节前不是要做香囊吗?这野蒿也是囊袋里的一味药材,它比艾叶季节早了两个月,现在先提前做出来,等四五月艾叶好了,再接着采艾叶赶在端午节卖一波香袋,”芦苇想着她回头得整理一下药袋配方。
采薇听完目光忽的一下亮起来,“那我们赶紧传……”
“不急,得让南阳城先火起来,别的地方才好跟风做呀!”芦苇侧头对采薇笑。
采薇默了片刻微笑道,“阿姐说的对。”
第243章 一个好人呀
采薇大清早就过来她姐这边了,早饭都顾不上在家吃,整个心思都放在学东西上面。
芦苇早上起来忙的灰头土脸的,手拿竹片绑的夹子在盆里划拉半天,夹起腌制过的野蒿子控干净酒水。
采薇见了上前两步使劲闻了闻,“阿姐,这蒿子酒泡过的它怎么还有味道呀?”
“酒泡它是为了去虫臭,回头蒿子晾干了就要武火炮制了,做香材料你要记住几个步骤。”
“煮、蒸、炒、焙,武火炮、文火炙拌,这是炼香材料里常见的方法,比如你做的香膏、香水、就能用到煮和蒸,前两年我带你做的香袋炒焙的香料,后来做的香膏埋地下窖藏,其中有好大一部分材料就有炒拌。”
“还有一味香料需要用水飞手法,这个我说了你也不陌生,以朱砂为例,前几年我做印色的时候,捣瓣砂用酒淘洗的你还记得吗?”芦苇扭头问采薇。
采薇扣扣耳朵想半天,“不是水吗?”
“朱砂水飞也可以的,有的香料就要像印色一样,碾碎了加水或者酒进行无数次研磨,碾碎的浆水沉淀后,倒出来阴干用。”
“真麻烦!”采薇听的脑袋都大了。
“香是细致的活,所以我不要求你现在做,目前就做这些简单炮制的炼材料,”芦苇拍了拍采薇的肩膀笑。
姐俩一边说笑一边夹蒿子晾晒,忙了一早上吃过饭去了徐父家,徐父这边专门腾出了一间房放兰花的。
芦苇给地里能栽的兰花全挑出来,开花的拿剪刀给剪了趴油上,她算过时间了,每天现采能接力上,不开花的搬出去种到徐家屋后。
中午徐仲林带张多田回来吃饭,看院子里摆了一地的花草,“这是咋了?”
“芦苇说那什么花草有的可以种地里,这不带着采薇忙了一上午种嘛,你们忙的咋样了?”徐父笑呵呵的问儿子。
“还行,鸳鸯花分给了村中段的人家种,到时候长活了剪枝子出来,给每家每户都种上,那栀子花树是上中下三段各分了一点,到时候也是活了剪枝子插嫁。
剩下就都是草树类的,他们自己亲手挑选回去的,我跟张大哥只要负责带他们种活就成了,那啥桂花梅花的,还得二三年呢!”徐仲林说完起身给张多田盛饭。
徐父听完看了看儿子,想说点什么吧!话到嘴边想想又都是废话,他也不懂种花种草的,可是就想习惯性的说两句。
张多田接了饭余光看徐父张嘴半天不说,他抱着碗,狠狠的扒了一口饭,真是饿死他了!
俩人吃过饭碗一扔,又继续出门教村民们种花,村里一连气忙了十多天才有喘口气的功夫。
这十多天里芦苇每天跟采薇剪花换花,把浸泡过的蒿子,切段放瓦锅兑上沙土爆炒,给采薇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里正娘子,里正娘子……”
“里正娘子,你挖什么草我帮你一起挖。”
芦苇脚边出现了一双露脚的草鞋,黢黑的脚趾头看着有点变形了,她入眼的裤脚破破烂烂的耷拉垂着,一股淡淡的臭味弥漫着。
“你在叫我吗?”芦苇惊讶的问面前的妇人。
她挺年轻的,皮肤晒的有点黑,脸上甚至还有死皮没蜕完,双手粗大骨节变形,肿呼呼的都是冻伤口,瘦瘦的身体衣衫褴褛,枯黄没有光泽的头发支棱炸着。
“对呀!你当家的不是我们里正了吗?”年轻的小媳妇咧嘴笑,她一笑黑瘦的脸上还有酒窝,黑黄着牙应该好几年都没刷过……
芦苇握铲子的手一顿,眼里闪过茫然复又回神了,对了,徐仲林现在是里正了,可他当里正也不耽误自己挖草呀!
“里正娘子我给你挖草,”年轻小媳妇轻快的蹲下,拿了芦苇的铲子就比照筐里东西挖。
她一靠近,芦苇下意识的皱眉,呃……这个带下病太严重了!
“你……给我挖草不耽误田里活吗?”芦苇小心的问她。
“田里活我男人干完了,他回家把裤子脱给我穿,让我来田埂帮你挖草,我男人说他看你在田边地头天天挖草的,里正娘子,我男人是村下的陈堂,你可以叫我陈堂家的,”年轻小媳妇言语爽朗的自我介绍。
“你们两口子穿一条裤子呀?芦苇睁大眼睛看着陈堂媳妇。
亲娘呀!这情景不是她爷爷奶奶才有的场面吗?家里兄弟多一条裤子轮换着穿,斗架生气了还会骂一句,我跟你穿一条裤子吗?我分了你裤腿子?
“嗯,原来是有两条裤子的,这不破的补不住了所以……”陈堂媳妇不好意思笑笑。
芦苇低头看自己裤子好半天,“村里是不是有好多家里都穿一条裤子的?那你们娃儿穿什么呀?”
“那说起来可就多了,不夸张的说,有大半村的人都是出门干活才穿裤子,平时在家是舍不得穿裤子的。”
“我们村除了你们徐家孩子旺,再有就是彭里正家孩子旺,村里其他村民家,几乎是没有孩子的,”陈堂媳妇低头一边挖草一边解释。
芦苇伸手捡她挖的草,目光偷偷打量她好半天,“你成亲多久了?”
“七八年了,”陈堂媳妇停下手冲芦苇笑。
“你没有娃你男人打你吗?”芦苇又问。
陈堂媳妇挖草的手顿了顿,“前两年打,去年开始就没怎么打了,村里又不是只有我没娃,也不是只有我挨打的,”陈堂媳妇神色有些丧的自我安慰笑。
芦苇是真佩服这样的女人,她起身拍了拍衣服道,“你等我一下,”说完跑去了她熟悉的地方,徒手挖了几把草再次跑回来。
“这个小紫花的叫益母草,你看清楚了,回头你带村里相熟的妇人都挖挖,挖回去洗干净有条件的,放鸡蛋煮了吃喝,没有就把水熬浓一点喝,同时也多煮一些水洗澡用。”
“这个是野萝卜(蛇床子),跟益母草一样煮喝洗,它治带下病有奇效,”芦苇本来说它要配东西的,又看这小媳妇一身补丁样,裤子都没得穿,配东西简直是天方夜谭呀!
“呶,猪鼻草(鱼腥草),弄回去洗干净蒸出来……”芦苇突然想起她们好像不会提取蒸馏,说一半撒住口了,要不自己挖回家蒸馏?同为女人应该善良点的。
芦苇看陈堂媳妇听的认真,把草都塞她的手里了,“你出来一趟不容易,现在就去挖这两样草吧!你之前没听人说过这草吗?”
陈堂媳妇欢喜的接过草笑,“没听过,里正娘子你人真好!跟里正人一样好,一点都不像之前的彭里正。”
“给你点草就是好人了?”芦苇挑眉道。
“嗯,自从你男人当里正那天起,他每天带人去家家户户看着种东西,他还告诉我们,要我们好好种东西带我们卖钱呢!”陈堂媳妇喜滋滋的说道。
芦苇低头挖自己的草不闲着,“以后别叫我里正娘子,叫我徐娘子就行了,你们以前不是背后叫我阎罗花脸的吗?”
陈堂媳妇欢喜的笑脸一敛,小心的看着芦苇脸色道,“那是我们以前不知道你人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叫……”
“没事,你回去拿筐挖你的草吧!记得告诉村里每一个妇人,以后有钱了,就正经请大夫看看,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珍惜,”芦苇挥挥手不在意说完。
“徐娘子我帮你挖完草再回去……”
“真不用了,你赶紧回去拿筐挖自己用的草,我听彭娘子跟人说,过几天要教村里妇人都挖草,那时候你们挖了草,学会制出来就能卖钱买裤子穿了,”芦苇摆手阻止陈堂媳妇的热情。
“我听你的里正娘子,我这就回去告诉村里人家,”陈堂媳妇起身激动的跑回去。
芦苇看人走了她也没心情挖草了,拎着筐踢打踢打的回家了。
“挖好了?”徐仲林有些意外的看芦苇回来。
“别提了,我怕我不回来待会人去多了,”芦苇把田埂上遇到的事跟徐仲林说了一遍,末了道;
“做为里正带本村人脱贫,这不是你的本职工作吗?这怎么还弄的让人感恩戴德的?”
“彭大叔也是里正呀!你去跟他说这话,”徐仲林打趣芦苇。
芦苇一听没话了,彭家俩兄弟的里正确实做的有些差劲,特别是采薇公爹,一村里正竟公然爬人床,被人指脸上骂不但不羞耻,反而还觉得自己有本事有能耐。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不打算出门去野外挖草了,明天我要去豆庄安排事情,你要腾一天时间给我用。”
“可以,村里现在树草啥的都种完了,剩下的也就是忙田里的庄稼活了,”徐仲林派了派自己的活差不多清净了点。
次日一早俩人赶车中午到的豆庄,豆庄有点沉闷,但是秩序还不错。
“少东家你来了……”
“我现在还能当你一声少东家吗?叫我徐娘子就行了,”芦苇似笑非笑的看着郭飞说完。
郭飞的笑脸不自在了些,“大人跟扈庄头都说了,少东家永远是豆庄的少东家。”
芦苇听完嗤笑一声,“郭飞,我阿爹被人差点要了老命,你知道吧?”
郭飞愧疚的点点头,“佟大叔的事怪我……”
芦苇摆摆手,“跟你没关系,我不至于好赖不分,我今天来跟你说点事的,我给布坊子想到了一条好路。”
“少东家何路?”郭飞闻言顿时眸光一亮。
“五彩辟邪香囊袋,布坊这几年一直都有进五彩丝,却迟迟没有机会让它试水,我盘算了许久,就利用香囊包来问世,你什么想法?”芦苇问郭飞的意见。
“少东家的意思是用彩线织出来?”郭飞问。
“没错,织出来的布,到时候给附近村落没事的妇人做,这样既不耽误布坊的织布活,我们又能用很低的工价赶活,这是一举两得的事,”芦苇觉得她也可以赚点小钱花。
“都听少东家的安排,”郭飞笑着点头。
“别什么都听我安排呀!香袋里的药材可是要花钱的……”
“少东家,你想支取多少钱都可以,这个吴大人早就交代了,”郭飞认真的回答芦苇。
第244章 辟邪香囊袋
芦苇听了无话可说,带着郭飞徐仲林去了布坊,布坊的织机远远的听着啪啪响,耿大夫背着药箱急匆匆往上庄跑。
“庄里谁病了?”徐仲林轻声问。
“花伯爷病了,过完年身体凉寒了没保暖好,现在躺床上几乎是不能下床了,”郭飞小声的回答徐仲林。
芦苇闻言眼底闪了一下没说话。
“芦苇你跟郭总管说布的事情,我代阿爹去看看花伯爷,这知道了不去心里不得劲,”徐仲林停下脚步。
“你去吧!”芦苇挥手让徐仲林走,她跟郭飞进坊子了转了一圈,让人把彩线抬出来穿好经。
“这个也跟平时织布一样,你踩起来织一会看看,”芦苇拍了拍织坊里最厉害的妇人。
织布妇人也没含糊,当下踩着织机穿的飞快,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寸长的花纹五福彩布出来了。
“这果然与染的不同!”郭飞蹲下小心的摸着彩布冲芦苇说道
“这样的很耗功夫,除非遇到重大的需求了才用,你也可以试着出去找染匠回来自己染,”芦苇擦干净手摸了摸布让人继续织。
郭飞起身跟芦苇走出来,脸上都是苦笑的模样,
“少东家,你跟佟大叔离开庄子了,庄子上现在能维持现状就很不错了,哪有……”郭飞咽下了后面的话。
“你们大人还有几年?”芦苇回头问。
“我不知,大人从不与我们说这些,”郭飞说的是真心实意的话,他只是听吩咐办事的。
“彩布织好送到府城莲花巷,”芦苇熄了问话的心思,俩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上庄。
“花阿爷怎么样了?”芦苇刚到上庄佟父曾住的地方,就看徐仲林坐在角落里无聊扒泥巴。
“说不出来话了,听耿大夫说,眼前只能喝点水,吃食是一该进不了,”徐仲林脸上都是担心和牵挂。
“老人年纪大了就是如此,前一刻看着生龙活虎的,下一刻说不行就不行了,”郭飞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了,豆庄一年里老人走不少。
“我们回府城了,”芦苇跳上车示意徐仲林走。
郭飞一直给芦苇徐仲林送出很远,转身去了酒坊继续忙碌。
芦苇他们回到府城,先去了莲花巷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去了药材铺买了药材,买好的药材送回柳林村,给徐父过官瘾,带村里人免费给磨出来用。
大约么过了六七天的样子,郭飞带着豆庄的人,亲自送五彩布给芦苇。
“少东家这布可以吗?”郭飞是打心里喜欢这布的,看着花团锦簇的好。
“可以,你现在带人赶紧给送去柳林村,去了让她们给裁剪出来缝制,这是一个特别费功夫的活,我们争取四月初给它送到各府城挂卖,”芦苇仔细的看了看布,织的确实用心了,这比一个个绣的省了很多功夫。
郭飞得了地址马不停蹄给送去了柳林村。
接布的是佟父,把人打发走喊了采薇,爷俩召集人过来洗干净手,拉开布佟父手把手教人裁剪。
徐母手上小活好,在佟父的样子图下,缝了一个活扣的花香囊出来,为什么做活扣,是好方便后面装药缝制的。
“这东西缝出来真好看!”小川娘提溜着香囊袋,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
“这个彩布金贵,阿娘你们做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了,做好一个香囊五文钱,头六七天每人做五个,后面熟悉了手快不出错,可以每人每天做十个。”
“另外香囊里的这个内袋,”徐仲林特意把内衬装药的拿给众人看。
“两文钱一个,它不像香囊袋有花活,这个缝起来不漏就可以了,也不限制人每天做多少,但是出去的袋子必须要数清楚,这不是我们自家的东西,是人家东家的药材,东西少了丢了要赔钱的,”徐仲林严肃的跟他母亲叮嘱。
“五嫂,内衬的袋子就交给你看着了,采薇她最多帮几天忙,田埂边艾叶可以采了,她还要带人采艾叶做出来,”徐仲林又仔细的叮嘱小川娘。
其实他本不打算交给小川娘的,大着肚子裹在人群里,有啥事负不了责,奈何她跑的太快了!徐仲林心里算是深有体会了,芦苇不愿徐家人沾里正位置,大概原因也就在这。
小川娘一听采薇后面不帮忙了,她一时有点不敢答应了。
“到时候采薇忙别的事情,让黄妮给你搭把手,”徐母挥手说道。
“也成,”小川娘答应了。
事情安排好次日徐仲林敲起村里的锣,召集了妇人们集合,挑选了相对麻利的分组,打水让人仔细洗干净手开始缝制。
村里怎么安排事芦苇不知道,因为她在府城也有一堆的事要忙,根本顾不上村里的人和事。
采薇忙的连轴转,先是陪着妇人们缝香囊,眼见的香囊香袋上手了,她又不停歇的带村里不做香囊的妇人们挖草、挖野花、遇到有香味的树了,还给挖回去放村里空地上种起来。
“你不是说里正位置你坐吗?”彭小屠夫恼怒的问大儿子,徐家现在搁村里威风的不行,走哪都是夸徐里正好的!
彭顺和看他老爹,“我咋做呀?”
“什么你咋做?你看人徐家小六子咋做的?咋到了你就不行了?你不会做里正你要去干啥?”彭小屠夫怒问儿子。
“你再看看你媳妇,一天天的带着村里妇人,扎堆的给人家干活,自己家那是一点都看不到,你那俩眼长了还不抵没长呢!”
“你也不管管她,妇人家不搁家待着忙家务,孩子也不顾看,四六不着的到处显什么眼?”彭小屠夫看小孙子坐在地上,说着说着一下就暴怒了。
彭顺和绷着脸看他老子,“她要是搁家待着,你就得去大牢里待着,你以为采薇愿意干这些破事呀?还不是阿爹你闯的祸,你见过哪个村里正是你这样的?你是圈里的猪吗?天天除了胡作非为还能干啥?”
“死孩子,诅咒我是猪?我是你亲老子你敢诅咒我……”
彭顺和弯身抱起孩子,扛着锹任他老子在身后鬼叫也不理睬,他带着孩子去田里干活,还好村里的孩子多,青狗子刚去地头下来,被棒槌看见了急忙跑过去抱他。
“二姐夫,你咋把小狗子带田头了?”
“留在家里好跟他老叔斗架,我来田里看看就给他抱着了,你没去磨东西呀?”彭顺和奇怪的问棒槌。
“徐大叔说磨药材的人够了,二姐带人采艾草,徐家五嫂八嫂她们带人裁布缝香袋,我就带着麻头兄弟们玩,还准备去找小狗子的,哪知刚出来就看到他了,”棒槌粗着嗓子说笑眼见的窜成了大人。
彭顺和听了也笑,突然不知道想到啥不笑了。
“棒槌,你赶紧回去跟你二姐说,那五彩布可不能给村民们带回去了,不然交回来的不够数的。”
“二姐夫放心,”棒槌闻言开口解释。
“二姐这个早就想到了,村里手脚利索的分成了五个组,每个组选了一个带头的人,一个小组三十人,一个人每天缝十个香囊袋,材料和布块都是刚刚好的,上午收五个回来,下午收五个回来,都统一在徐大叔那边空地做活,不给她们带回家去。”
“内衬袋挑了十个人做,做好的都是放自己筐里,到时候上交点数量结钱,我看她们用心的很。”
彭顺和一听安排好了放心了,他抱着锹开始忙田里活,傍晚去了岳父家坐着,等采草的人回来卖制的粉末。
徐仲林忙的一脸泥巴的跑过来,“还好妹婿你来了!”他说完都顾不上洗手,用脏泥巴手糊了糊脸。
“姐夫咋了?”彭顺和起身打了一盆水给徐仲林。
“阿爹在清莲藕塘,说是好几年塘没清过了,我今天不忙在那帮忙给忙忘时间了,”徐仲林洗干净手笑着解释道。
“清塘呀?还有多少没清?”彭顺和一听清塘就来劲了,他也不知道咋了,就喜欢干这些塘里田里的活。
“还多着呢!”徐仲林洗干净脸,从屋里拿出了大簸篮出来放着,天快黑的时候,采薇带了妇人们过来卖艾叶粉。
晒干磨好的艾叶粉十五文一斤,卖的妇人们眉开眼笑的,早前采的蒿子粉就便宜一点,十一文一斤,这个唯一的用途就是制香囊,不像艾叶的用途广泛点就值钱点。
“我忙了两三个月赚了二百多文钱!”有妇人欢喜的数着钱笑。
采薇看她们高兴随口道,“赚钱了就对自己好点,给自己扯块布做件衣裳,再寻个大夫给自己瞧瞧,有个好身体,后面才能多多的挣钱。”
“挣了钱,这也舍不得花,那也舍不得花的,搞不好挣的钱给后面的人花了……”
佟父咳嗽了一声,示意采薇别乱说话,容易造成家庭矛盾。
“小彭大娘子,你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我明儿就为自己扯布做衣服,小徐八娘子不是卖布吗?听说她卖的布,比铺子里还便宜了五文钱呢!”
采薇挑挑眉,“黄妮还有这眼力劲?”
“真便宜五文钱呀?”有妇人心动了。
确实需要扯布做衣服了,就那么一件衣裳,自己穿了男人就得搁家待着不能干活,男人穿了自己就不能出来挖草,这多耽误挣钱的。
“是真的,府城卖一匹麻布要一百六十五文钱,黄妮一匹布才卖一百六十文,一匹布买回家够全家老少穿好几年,还是很划算的,”佟母出来笑着接话。
卖草粉的妇人们对看看,纷纷去了徐八子家看布。
不得不说这回他们真是长心眼了,村妇们有钱了,第一时间毫不吝啬的买布,为了能出门穿上多挣钱,那是一点不心疼了。
艾叶粉有了,采薇也不陪着出门挖草了,带人把磨好的药材秤出来,放进内衬的袋里系紧封好,再装进香囊里,端午的第一波辟邪香囊正式出炉。
豆庄收到成品的时候,是第一时间派车队给送去了各个府城卖。
第245章 父母之爱子
芦苇坐在茶馆里喝茶,对面坐着吴大人以及站着的胖护卫,三人神情都非常的放松自得。
“妹子觉得斗赛放在哪一日合适?”吴大人拿出一摞花签给芦苇挑选日子。
“我觉得今年只小热闹一番就可,明年来个开门红就很不错,”芦苇放下茶杯漫不经心的说了心里的想法。
吴大人有些皱眉的看着芦苇,“什么意思?”
“府城今年完全可以在养养,大人没发现近些时日,南阳城来了很多陌生的商客吗?他们一定是听了南阳城的名声跟来的,你办个斗赛是希望它吸金能力好,还是希望它只图个名声热闹呀?”芦苇歪头问。
吴大人默了片刻,“那就定在明年九月斗赛了?”
芦苇无语的看着吴大人,觉得他脑壳有泡的厉害,为什么要选这个月份?
“怎么了?”吴大人看芦苇不赞同的模样凝眉问道。
“你来南阳城几年了?”芦苇问他。
七年有余了,吴大人脱口而出来,语气里满是自豪的得意,南阳城在他手里从凋敝到繁发蓬勃,短短几年便大改了模样。
“可见你这六年并没有实质的学到东西,九月重阳你办斗赛?九月天气还属炎热期间,你们想热死来看斗赛的客商吗?”
“那时候正是纸墨香出东西的好时机,你办赛别人八月酷夏出发,你认为他们会来?”
“十月要收庄稼,九月有城民愿意放弃田里庄稼,专门到府城观看来造势?”芦苇觉得这人真的是一点脑仁都没有。
吴大人憋屈的喝了一杯茶,“那妹子想定在什么间?”
“十月,你回去让人翻看下旬有什么好日子,那时候南阳城遍地鲜花,百花盛开衬托庙王爷街的香坊们,深秋南阳城什么好东西都有,又是秋高气爽的黄金季节。”
“斗赛斗的不就是看品人的心境吗?别人大老远的来一趟不容易,你不把好东西卖给他,你劳民伤财的举办斗赛,是为了什么呀?”芦苇觉得这么浅显的道理还用掰开了说?
吴大人一拍桌子,“好!就依照妹子的想法来。”
芦苇看白痴一样看他,做正事是自高自大的蠢材,算计人到是比谁都猴精的。
吴大人高兴的又喝了一杯茶,“还得是我妹子会想,你这坐镇南阳城,豆庄送来消息说五彩布有订单了!而且还是不小的订单,几十文的香囊袋撒出去值了!”
芦苇心里冷笑,且让你得意两年,到时候拉着你去死的骨头都不剩,让你风风光光的来,臭的没地葬破席子卷你。
“你任期岂不是快要结束了?”芦苇没什么表情的问道。
吴大人笑容志得意满道,“最多还有四年,到时候妹子你带着佟大叔,跟兄长去京里吃香的喝辣的,帮兄长再打通个钱袋子……”
“我要是你,我大概会把自己的嘴缝上,不信请回头看你侍卫吃屎的表情,”芦苇冷笑着打断了吴大人的自吹自擂。
胖护卫……
吴大人扭头看他舅父,“你什么意思?妹子从哪看出我舅父吃……”
“你不是在给他强行摩擦怼嘴喂吗?你南阳城的根基都没稳,还敢装蠢娃去遍地是官的天子脚下?你也不怕别人抖抖身上的灰给你埋了,你活够了,请不要捎带上草民,”芦苇说完起身离开留下主仆二人发怔。
吴大人回头看他舅父没说话,脸上也没了以前的不甘和怒气,反而多了三分思考。
“大人,她说的你要考虑吗?”胖护卫忍不住开口问道。
“考虑呀!她说的的确是事实,平京如今凶险的很,别看皇上占了上风,这其实都是表面的,越平静风暴意味着越大,”吴大人点着茶盏搓搓手低声说完。
“那……皇上一旦要你马上回去怎么办?”胖护卫皱眉担心,圣上已经给他家大人两三道密诏了。
“圣上目前不会让我回去的,我已经把南阳城的规划图,快马加鞭的送去宫里了,我大概还能再待上五年都不成问题,本官得等平京的雨下清明了,那时找机会回去都不迟,眼前我得抓紧找孩子才是正经的,”吴大人懒散的说完还吃了一块糕点。
采薇恨不得坐水里洗浮萍,这也太难洗了!怎么洗都有一股烂泥的味道。
“小彭大娘子我们来帮你,”陈堂媳妇领着七八个妇人笑呵呵的跑来跟前。
采薇直起腰看着她们,“你们来这帮忙家里的麦子咋弄?”
“麦子割完了!剩下就是田里栽秧的事了,”陈堂媳妇说着就带人跳下河弯腰洗浮萍。
“你们草药还喝着吗?”采薇低声问了一句。
“喝着,每天煮水还洗着呢!我……觉得徐娘子说的野萝卜蒿子真好用,”其中一个妇人黑红着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