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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by简小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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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倒是次要,只怕薛妃要看她是不是还听话。
薛姈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折返去取。
看到她快步离开,薛妃勾了勾唇角,正要让人停轿,忽然脸色微变。
从侧面甬路上走来了德妃和贤妃,德妃身边还跟着自己堂妹,沈才人。
她跟二妃的关系虽不似贵妃那般水火不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边见了礼后,贤妃和薛妃互相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两人今日的衣裳竟出奇地一致。
“两位妹妹今日倒是心有灵犀。”德妃摇着团扇笑道:“一水儿的青绿,真真是清爽,让人眼前一亮。”
贤妃抬眸将薛妃上下扫了一眼。
她身上的那套宫装,无论是颜色款式还是绣花,竟跟自己的相差无几,只是两相比较,薛妃的衣裳无论是针脚还是绣工,都显得拙劣。
“本宫这套衣裳是家里从京中锦绣阁买来的样式,由她们大师傅亲自设计,交到针工局做的。”贤妃压下心中不快,蹙着眉道:“薛妃这套从何而来?”
贤妃母族书香传家,祖上曾为朝中重臣。如今父亲虽已致仕,兄长尚且年轻是吏部侍郎,前途无量。
她人有才气,更有傲气,不喜别人东施效颦。
薛妃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反驳道:“是本宫身边人自己做的,难不成贤妃娘娘以为本宫窃取了你的图样?”
这话听在别人耳中与心虚无异,贤妃当即变了脸色。
“想来薛妃妹妹并非有意。”德妃笑盈盈的拉过贤妃衣袖,柔声道:“她大病初愈,妹妹就让让她罢。”
贤妃不喜欢德妃从中和稀泥,抬袖甩开了她的手,冷冷的道:“不劳德妃费心。”
此举看在薛妃眼中,就分明是对自己不满。
接下来贤妃的话,气得薛妃火冒三丈,里子面子全没了。
“你回去把衣裳换了,这次本宫就不跟你计较。”
与此同时。
薛妃拿着帕子匆匆往回赶,遇到了眼熟的小宫女。
她是御膳房的人,平日里得过薛姈恩惠,因正好瞧见御花园的一幕,连忙拦住了薛姈。
“薛妃娘娘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过去了。”
薛姈听了经过,正在心中衡量,忽然她发现远处的浓荫中,天子銮舆正在穿行而过。
“若我不去,娘娘事后想起来会生气的。”她笑容里露出一丝苦涩,无奈的道:“多谢你提醒,快回去吧。”
果然她到时,薛妃正在跟贤妃争论,已是气得双颊泛红。
薛姈作不知情,快步走上去,双手捧着帕子,恭声道:“娘娘,帕子取来了。”
恰有阵风吹来,她手里叠好的帕子被风吹开,一模一样的花纹露了出来。
德妃掩唇轻笑,贤妃余怒未消,而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嗤笑声——
薛妃恼羞成怒,抬手就往薛姈脸上招呼去。
白芷意识到不对,正要去拦时,薛妃的巴掌已经重重落到了薛姈脸上,呵斥道:“你规矩是怎么学的!”
薛姈身子一歪,趔趄了两步才站稳。
薛妃还嫌不够,正要借着训斥薛姈一番,给自己找回些颜面。
忽然清脆的击掌声传来,薛妃浑身猛地一颤。
天子銮舆不知何时到了,软帘被掀起一半,赵徽正抬眸望着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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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白芷在一旁撑住了她,才没有御前失仪。
德妃和贤妃等人都没想到皇上会出现在这里,连忙上前行礼。
薛姈垂着头跟宫人们一起蹲身行礼。她特意侧过身子,只露出没被打过的半张侧脸,似是不愿被人看出自己的狼狈。
赵徽并未下銮舆,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
她刻意遮掩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他眼中,从他的视线看去,饶是她头埋得再低,那几道鲜红的指痕清晰可见。
因她肌肤白皙细嫩,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
“平身。”赵徽叫起后,幽深的墨眸中划过一道暗色。
他没收敛自己的情绪,再次扫过薛妃的目光透着十足的压迫感。
“在吵嚷什么?”
皇上没有特意点名,其余人可以装糊涂,可薛妃却不得不答。
“回皇上的话,妾身宫里的人犯了错。”她不知皇上看到了多少,可既是停下来过问,只怕是看到自己打人了。
今日的事本就蹊跷,自己这身衣裳是采枝提前孝敬的生辰贺礼,她必不敢害自己,只怕是有心人动了手脚。
她决定拉贤妃下水,再把这池水搅浑。
薛妃把心一横,低声道:“她引得妾身和贤妃娘娘起了矛盾,妾身情急之下动手教训了她。”
话音才落,贤妃当即气得七窍生烟。
自己本是受害者,竟被薛妃三句两句攀咬,仿佛是自己得理不饶人一样!
德妃本觉得这是给薛妃上眼药的绝佳机会,看她竟攀扯贤妃,眸光微动,识趣地闭口不言。
“哦?”赵徽似乎起了一丝兴趣,转而看向了贤妃。“是何矛盾?”
贤妃本欲张口替自己辩白,却又不愿为了一件衣裳自降身份,让皇上觉得她斤斤计较,坏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她拿定了主意,上前回话道:“皇上,妾身以为是个误会,薛妃言过其实。”
“夏日炎热,难免肝火旺盛。”德妃见贤妃还算理智,唇边荡起和气的笑容,在旁附和道:“薛妃妹妹身子还虚着,一时被激起情绪也是难免。”
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赵徽面上看不出情绪来,似乎耐心听着,又似乎心不在焉。
他余光却始终没离开薛姈身上。
她才是这场闹剧中唯一受到伤害的人,却只能偷偷遮掩伤痕。甚至碍于主仆身份,她都没资格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看着她隐忍的模样,赵徽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懒得再听薛妃狡辩,眉眼中透着冷淡,不悦的道:“后妃之德在温恭淑慎,你既已晋了妃位,自当谨记于心。”
“薛妃德行有亏,罚俸一月。”
薛妃听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并不心疼那点银子,哪怕半年一年都不算什么。这句“德行有亏”,对因护佑皇嗣功劳而封妃的她,简直是最严厉的斥责。
薛妃慌了神,直接跪在了地上。“妾身知错!”
薛姈和白芷作为宫女,也只得跟着跪下。
余下的德妃和贤妃等人见事情闹大了,无论心里如何想,俱是噤若寒蝉,不敢开口。
赵徽没再看薛妃一眼,直接放下了软帘,吩咐起驾。
恭送圣驾离开,一向傲气自持的贤妃起身甩下帕子,怒声丢下句“真是晦气,今日遇上你算本宫倒霉”,扶着宫女的手上了撵轿,自行往坤仪宫去了。
德妃倒是假模假样的安慰了薛妃两句,带着沈才人离开。
“本是一家子亲姐妹,竟弄成这样。”她边摇头感慨,边瞥了眼身边的堂妹。“薛五姑娘真真是可怜啊!”
沈才人低着头,她没说话,眼底却闪过些许惧色。
德妃满意地收回目光,离开前,她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薛姈,心头划过些疑虑。
以前皇上从不理会这些后宫琐事,今日路过,真的是巧合吗?
可从始至终薛姈未发一言,没有一点刻意卖惨的举动。
德妃收回心思,自己今日目的已经达成,甚至比预想的效果更好。
她手中轻摇团扇,吩咐道:“走罢,别误了请安的时辰。”
今日众目睽睽之下被皇上责罚,薛妃最后一点儿颜面都没了。
她让白芷去坤仪宫告假,自己则带着人直接回宫。
延福宫。
银柳得到消息说“主子回来了”,心中暗道不妙,连忙迎了出去。
只见薛妃面若冰霜的走了进来,白芷没跟回来,薛姈看起来倒一如往常,不对——银柳忽然发现她脸上有五根鲜红的指印,显然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银柳不敢问,只得先奉上杯温度适宜的清茶,让她稳稳心神。
没有薛妃的吩咐,薛姈也不敢擅自离开,垂手侍立在一旁。
薛妃沉着脸在榻边坐下,越想越不对,今日的事分明是有人给她设局!
怎地在请安这日,她跟贤妃穿了几乎一样的衣裳,偏生她的样样都差了些,平白闹了东施效颦的丑闻,还被皇上瞧见罚了俸银,这下整个后宫都要知道了!
她握着茶盏的手指不断攥紧,眸色中透着浓浓的恨意和不甘。
到底是谁要害她!
德妃的人还是卫贵妃的人?
当时德妃的话绵里藏针,看似劝和却不怀好意;卫贵妃跟她势同水火,有意给她使绊子也在情理之中。
她越想激动,手上失了力道,茶水从里面泼了出来,洒在她的手背上。
薛妃本就神情不属,还以为自己被烫到,应激似的将茶盏摔了出去,厉声呵斥道:“你们是要烫死本宫吗!”
自己破格晋封妃位,不知有多少人眼红嫉妒,先前时在宫里养病也就罢了,这才出来,就开始有人使昏招。
在外头被人算计颜面尽失,回到自己宫里还处处不让她省心!
“娘娘息怒!”银柳不敢辩解,忙拿出帕子上前替她擦干茶渍,薛姈则是快步出去取冰块。
等薛姈用帕子包着冰块进来时,薛妃已经遣了身边人出去,听到动静抬头,神色阴晴不定。
她垂着眸子送上去,却被薛妃攥住了手腕。
“娘娘?”薛姈吃痛,却发现薛妃力气极大,自己竟动不了分毫,只得顺势跪下。
薛妃眼神锐利如刀,一下下刮在她脸上。
只听冷冷开口道:“本宫哪里薄待你了,你竟然要联合外人来害本宫——”
有那么一瞬,薛姈以为薛妃看透了自己的小心思。
薛姈很快冷静下来,薛妃是在诈她。
今日至多是薛妃被人算计,自己不过顺水推舟而已。
她按捺下心头的一点慌乱,无辜地睁大了眼,不明所以的道:“娘娘,奴婢没有,还请娘娘明察!”
薛妃死死地盯着她,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似乎想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心虚。
那双水汪汪的杏眸莹润清澈,满眼的茫然无措,没有半点躲闪。
她眼圈微微泛红,细看去有点委屈。
美人泫然欲泣,如梨花带雨般惹人怜惜。
皇上今日肯动怒,大抵也有几分为了薛姈罢——
薛妃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薛姈吃痛挣扎,帘外传来匆匆脚步声,软帘掀起,白芷直接闯了进来。
“娘娘!”看到这一幕,白芷知道自家主子失态,连忙冲上去拦。
薛姈这张脸还大有用途!
她把薛姈从薛妃手里“救”了出来,低声提醒道:“娘娘,皇后娘娘准了您的假,听说您身上不舒服,还要派人来咱们宫中探望——”
薛妃回过神来,看到红着眼的薛姈,才意识到自己失去理智。
本来下定决心好生笼络薛姈,骗着她为自己所用,这下薛姈怕是愈发要跟自己离心了!
薛妃满心止不住的烦躁和后悔,只得摆了摆手,示意薛姈先回去。
“阿姈姑娘,今日的事你也瞧见了,是有人算计咱们娘娘。”白芷亲自送薛姈出门,语气诚恳的解释道:“娘娘一时失去理智,还请姑娘别放在心上。”
薛姈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我明白的,娘娘身边还需要姐姐照看,快回去吧”。
白芷安抚了两句,立刻折返殿中。
只见薛妃眼神空洞地跌坐在榻旁。
“娘娘,今日的事有蹊跷,但阿姈姑娘是无辜的。”白芷忙扶了她起来,轻声劝道。
今日的事,的确怪不到薛姈头上。
衣裳从始至终没竟过薛姈的手,帕子也是娘娘半路叫她去取的,她走之前还没遇上贤妃,自然不知道娘娘和贤妃撞衫的事。
至于皇上会来——即便她真有本事请动皇上,可又不知道即将挨打,怎会提前安排?
本以为娘娘会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可她说完后,娘娘却喃喃道:“皇上说本宫失德……”
“皇上会不会不喜欢本宫了?”
罚俸银、丢人都是小事,皇上的态度才是最要紧的。
薛妃越想越不踏实,心里涌起巨大的恐慌。
若没了恩宠,她的一切都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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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风雨欲来
往常薛妃顾忌自己的名声,并不会让她的手或是脸见伤,她在人前还有一二分被尊为“姑娘”的体面,此刻只剩下狼狈。
薛姈坐在铜镜前,只见脸上的巴掌印愈发清晰,挨打的半张脸已经完全肿了。她端详了片刻,眼神中染上一层阴霾。
薛妃恨她,下手也用了十足的力道。
忽然门被推开,她眼底的冷意还没来得及收起,是绣棠推门冲了进来。
在看清她的脸时,绣棠瞬间就红了眼圈。
来时已经从宫人们口中听说,自家姑娘犯了错,在御花园里当众被薛妃娘娘掌掴。
可姑娘向来稳妥谨慎,定是薛妃找茬!
绣棠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怕姑娘难过,她快步上前,默默无声地拿出寻来的冰块,用帕子包上递给薛姈冷敷。
“只是看着厉害,不大疼的。”薛姈不想她担心,故作轻松的扯了下唇角,又低声道:“我是故意挨了这一下。”
绣棠一点即透,姑娘这是为了离开筹谋。
“只是苦了姑娘。”她心疼地喃喃道。
冷敷缓解了疼痛,薛姈轻轻舒了口气。的确难捱,却值得。
薛妃苦心经营的“贤妃”形象毁了。
皇上过问此事,虽没明面上给自己撑腰,却已经用实际行动敲打薛妃。
薛妃最害怕失去皇上的恩宠,自己就让她言行失当,以至辜负了皇上对她的期望,还白白让人看了热闹。
爱面子的薛妃,无论再怎么懊恼,也都没办法挽回了。
几家欢喜家愁。
薛妃倒了大霉,后宫中多半人心情都不错。
从皇后宫中请安回来后,云充容迫不及待拉着张贵仪去了昭阳宫给贵妃绘声绘色讲了一遍,仿佛她当时就在御花园旁观。
“娘娘,今日薛妃和贤妃在御花园撞衫,闹了个没脸。”她幸灾乐祸地道:“薛妃恼羞成怒打了自己宫女,正巧被皇上瞧见。”
云充容从薛妃破格晋封同样心有不服,如今见薛妃被皇上训斥“德行有亏”,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卫贵妃慵懒的倚靠在软榻上,哪怕她没出门,消息也会第一时间送过来,并不觉得意外。
且在她眼中,薛妃本就是手下败将,不值一提。
她斜睨了云充容一眼,凉凉道:“倒碗茶来,给云充容润润喉。”
听出贵妃是嫌她聒噪,云充容讪笑了两声,识趣地住了口。
“动动你的脑子,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卫贵妃眉梢微拧,眸中划过一丝不快。
云充容一怔,本以为贵妃听了会开心,可贵妃却没想象中高兴。
“今日的事,摆明了有人算计薛妃。”张贵仪看着贵妃的脸色,斟酌着道:“皇上不喜薛妃的浮躁跋扈是一回事,有人借着薛妃让后宫不安宁又是另一回事。”
眼下跟薛妃不合的人,可不就是贵妃?
贵妃在宫里什么都没做,无端背上嫌疑,这才是最恶心的。
她这话说完,引得卫贵妃微微侧目。
张贵仪比云充容通透得多,人也低调会察言观色,不似云充容总是咋咋呼呼。
留意到贵妃的态度发生微妙的变化,云充容心里有了点危机感,故意道:“妹妹跟舒妃住得久了,这善解人意也学了十成。”
张贵仪脸色微变,心里埋怨云充容的挑拨。
她跟舒妃同住一宫,舒妃平日对她虽还算照顾,却并无拉拢提拔的意思。无奈之下,她才转而向卫贵妃示好。
云充容总在贵妃看好自己的时候,拎出来说一番。
卫贵妃眼见两人要有龃龉,不免有些烦躁。
她是后宫里最得宠的人,却也并非想一人独揽恩宠。
她的目标不止于此。
王氏只不过占了被先帝指婚的先机,皇上只是顾念旧情,才封了王氏做皇后。
自己进宫就是贵妃,皇上还是更看重自己。
若没春日里那件事,皇上就该正式赋予自己协理后宫之权。
“把你们自己摘干净,别让人给当枪使了。”卫贵妃不快的道:“你们要学着给本宫分忧,待到时机成熟,本宫自会将你们举荐给皇上。”
两人心中一喜,连忙恭声应是。
“娘娘,薛姈也是薛家姑娘,若果真薛妃不中用,她会不会被推上来?”张贵仪见贵妃许诺,心里添了些底气,认真出谋划策。
卫贵妃沉吟片刻,还是摆了摆手。
“不必特意动她,别折腾一番,反倒让皇上多留意她。”
她脑海中浮现起薛姈那双漂亮的杏眸,还有那张跟薛妃有二三分相似却更为貌美的脸……心里十分不爽。
张贵仪恭声应下,心口微微一热,多了些许希望。
本以为贵妃只会一味跋扈,原来心中自有一番盘算,看来许诺她们的话,并非空言。
“娘娘,薛妃言行失当,惹了皇上生气,会不会牵连整个后宫?”云充容在旁不甘示弱,也心生一计。
后宫众人本就因皇上不进后宫而心焦,揣测着缘故。薛妃这一闹,岂不是给了大家发泄的理由?
张贵仪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看着两人充满斗志的模样,卫贵妃端起茶盏,轻勾了下唇角。
薛妃总觉得跟自己像,她舍得像自己一样许诺出利益么?
上次薛妃不过是侥幸而已,这次可就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自己会让她付出代价。
薛妃昏昏沉沉过了一日,没心思也不愿去想众人的反应。
翌日一早,几乎一夜未眠的她起身漱口时,目光在殿中扫了一圈,没看到薛姈的身影,皱着道:“阿姈怎么样了?”
薛姈当众挨打,受伤倒是其次,只怕心里已经跟自己有了隔阂。
一丝懊恼爬上心头,昨日自己不该跟她闹得太僵。
白芷昨夜一直在薛妃身边守着,还没腾出功夫去看她,只得回道:“昨天阿姈姑娘离开时,倒是通情达理的,还让奴婢赶回来照顾您。”
薛妃眸中闪过一丝不信。
不过哪怕她说这话违心,也说明她对自己还有畏惧之心。
“你去看看薛姈——”
话音才落,软帘掀起,半张脸顶着巴掌印的薛姈跟在银柳身后走了进来。
她低眉顺目,保持着谦卑的姿态上前行礼。
薛妃抬眸上下扫了她一眼,招手让她上前。
看到她脸上消肿了大半,眼底闪过讶色,却只问了句:“脸上还疼不疼?”
薛姈长睫轻颤,没露出半分怨恨不满,她摇了摇头:“奴婢涂了药膏,已经都好了。”
薛妃想多了,她既是达到了目的,就不会再损伤自己的容貌。
“有外人要害本宫,你要帮着本宫才是,怎可火上浇油?”薛妃见她依旧顺从,不甘心这样轻轻放下,冷声道:“以后放机灵点!”
薛姈知她本性难改,敛去眸中情绪,恭声应是。
不过被皇上罚俸终究是失了颜面,薛妃又觉得薛姈以为自己失了宠,心浮气躁地想了个理由替自己描补:“过些日子就是先孝慧皇后的忌辰,每年这时,皇上的心情都不好。”
言外之意,她被罚只是受了迁怒。
她不想让薛姈以为自己失宠,也怕薛姈生出非分之想,往御前使劲儿,只得先吓唬住她。
薛姈脑海中忽然浮现一个人,舒妃。
她的容色在后宫不算出众,入宫就高居妃位且有封号,众人都说是皇上看在养母的面子上,特意抬举养母娘家的表妹。
皇上自幼被抱到孝慧皇后身边养着,舒妃在孝慧皇后薨逝后还能进宫,想来母子关系不错。
临近孝慧皇后忌辰,哪怕皇上心怀几分缅怀之情,也更容易被打动,更容易心软。
这倒是个极好的时机。
“宫中人人都知道要谨言慎行,你别给本宫招惹是非。”薛妃说完,目光扫过她脸上的巴掌印,心里别扭极了,不耐的挥挥手打发她出去。
看到她,薛妃就不可抑制地想起,自己被算计而做出来的蠢事。
幕后之人,她非要揪出来不可。
数日过去,薛姈养好了脸,因着殿中人手短缺,照旧叫了她在殿中伺候。
午后服侍薛妃用过午膳,薛姈在外间带着小宫女们撤下碗碟,却听到里面传来“啪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落地。
“混账东西,怎么办事的!”薛妃抬手重重拍在高几上,脸色阴沉得几乎滴下水来,厉声道:“这人参全是碎了的须子,本宫怎么用!”
回话的宫女“扑通”跪在地上,心里既害怕又委屈。
她眼中转着泪,小声道:“娘娘,奴婢去御药房取时也曾问过,可他们说因咱们要得急,库房里一时没了。”
这话一听就是搪塞人的,薛妃气得骂了句“废物”,抬腿就在满地的碎人参上狠狠踩了几脚。
薛姈在心里无声地笑了下,示意小宫女们手脚轻些,免得吃挂落。
近来薛妃的日子不好过。
皇上已有许久不进后宫,先前请安时云充容还怨过徐婕妤,如今大家都记恨上了薛妃。
墙倒众人推罢了。
薛妃破格晋封何等风光,当时有多少人嫉妒她,如今就有多少人想踩她。
哪怕她是皇后的人,皇后也不得不权衡,免得引起众怒。
糟心事还不止这一件,前阵子内务司为薛妃筹办生辰宴,当日的歌舞曲目、膳食、以至于餐具都来请她示下,全力讨她欢心,如今却都没了动静。
就连她打碎的瓷器想让内务司补齐,内务司竟以本月延福宫没有月俸而挡了回来。
薛妃听到后怒上心头,索性摔碎了更多,连白芷都有些劝不住。
这里头一看就有卫贵妃的手笔。
卫贵妃时不时跟皇后叫板是有底气的,不仅家世好、恩宠多,皇上还曾给过她实打实的权力。
哪怕如今暂且收回,她给内务司递句话还是极管用的。
还有德妃,平日里笑面虎一个,落井下石的事做起来顺手极了。
薛妃眼神阴郁,抬手一指,冷冷道:“给本宫滚出去!”
小宫女在满地狼藉中连滚带爬的离开,不敢停留片刻。
薛姈悄悄掀开软帘一角,看到薛妃青白的脸色、起伏不定的胸口,在心里算了算孝慧皇后忌辰将近,她等的机会终于要到了。
福宁殿。
今日休沐,赵徽批完了折子,又写了两篇大字,已是落日西沉时。
“皇上,奴才命人传晚膳?”见他撂下笔,在旁侍立的刘康顺才问出口。
晚膳倒是其次,关键是摆在何处。
自从皇上去了徐婕妤的重华宫后,竟是再未进过后宫。
曾经有人传徐婕妤惹了皇上不快,可他却知道,徐婕妤着实有点冤,当晚用膳时气氛还算轻快,皇上还夸了徐婕妤的手艺。
赵徽专心看字,只随口淡淡应了。
刘康顺知道皇上今晚没有召幸宫妃的打算,借着传膳的时机,将消息送了出去。
晚膳后,赵徽取了本棋谱坐在榻边翻看,似是不经意的问道:“薛姈怎么样了?”
刘康顺早有准备,对延福宫的事始终派人留意着,连忙回道:“回皇上的话,阿姈姑娘已经好了,如今在照常当值。”
阿姈姑娘虽性子柔顺,却不是个钻牛角尖的,否则不会在薛妃跟前熬到今日。
再者说皇上已有了态度,薛妃总不会蠢到再伤害阿姈姑娘。
“一切照旧?”赵徽挑了下眉,似乎觉得有趣。
刘康顺有些没猜到皇上的意思,只得照实道:“想来延福宫琐事杂多,阿姈姑娘没有出来办差。”
是薛妃不让她出来吧?
赵徽眸色幽深,若有所思的垂下眼睫,修长的手指搭在书脊,并未翻过一页。
她从进宫的那一日起,就该知道自己为何而来。就算她真的懵懂,自从薛妃数次磋磨她后,也该有自己的心思了。
薛妃想用她的美色巩固地位,她就偏不以美色吸引自己。
那日在御花园,从始至终,薛姈都低着头,没看他一眼。
她越是规矩懂事,就越衬得薛妃言行失当、性子急躁跋扈。
他知道薛姈是故意的,可她做得却让他舒服,甚至能勾起一丝怜惜之情。
自己对她有意无意中多了些宽纵,并不想阻拦。
他甚至有点好奇,薛姈会走到哪一步,又会如何打动他。
赵徽知道,离这一日不远了。
薛姈抚摸着摆在桌子上的新衣,却没有急着换上。
直到绣棠匆匆走进来,轻声道:“姑娘,奴婢去御膳房时,遇到迎晖堂的人说明早要备好供奉的果品。”
前些日子,她从银柳口中得知,皇上敬重养母,的确每年这时都会去曾经养母教导他读书的地方追思。
看来就是在明日了。
“按照咱们的计划,下午就把消息透出去。”薛姈轻声道:“让她们自己去查,我是在去了凉亭后得到新衣的。”
这是她特意选的地方,且能跟上回的事圆上。
去迎晖堂,就一定会路过上次的假山凉亭。
薛妃的生辰在即,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哪怕是要皇上帮她,也得将把柄递给皇上才行。
她要让皇上确信,若留她继续在薛妃身边,只有死路一条。
绣棠咬了下唇,最终用力的点点头。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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