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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山村后(美食)by山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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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个人当面夸他,乡下人家直率淳朴,想到什么说什么,但他没想到这位侯府回来的千金小姐夸人也这般直接,甚至更……而他,竟很是受用。

第37章 屋漏水
先前上桌的一大盆干煸泥鳅怕跑了热气,用木锅盖盖得严严实实,等到新鲜出炉的摊饼全部切了条端上桌,一家子也都落了座,何桂香这才掀了那木盖子。
干煸泥鳅的香味儿顿时飘了满屋。
新鲜出炉的摊饼就着这干煸泥鳅吃,一家子人全都吃得畅快之至。
等林大山几个都吃饱了歇筷,盆里还剩许多,周野这才不客气地扫了尾儿,再用自己留的一条摊饼去刮抹盆底,一滴汤汁儿都没有浪费。
这泥鳅可是用猪油干煸的,掺杂了猪油的汤汁儿香得很,连那鸭脚艾的辛味都能叫人忽略。若是无人看着,周野能连这盆底都一并舔干净。
可惜摊饼少了些,再来它十大张摊饼他都吃得下。
“下回摊饼我和阿娘多做些。”林姝道。
周野闷声回了句:“够吃了,我只是从前饿得太狠,习惯了这种吃法。”
“阿野哥哥这几日帮我挖鱼池子劳累得紧,可得叫你吃饱了。”林姝嘴角微翘。
“对了阿爹,等明儿鱼池子差不多就成了,到时候我便将阿野哥哥还你。阿爹这两日一个人下地干活,也怪累的罢?”
林大山咧嘴笑,“咱家地少,阿爹一点儿都不累。”
“阿爹不累,我心疼阿爹成不?”
林大山被哄得眉开眼笑。
累还是有些累的,平儿阿野一个人就
能干三个人的活儿,他的确要松快多了。也是这两日换成自己一个人地里干活,他才愈发觉出了阿野的好。当年只是为了争一口气做出的决定,如今他是越想越觉得自己脑瓜子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样的好孩子,可得早早地变成自己女婿,他这心里才能更踏实。
林大山不是不知,阿瑶走后这两年,村里有不少人动过阿野的心思,图他那一把子好力气。
他心里堵着气,却也没怪这些人,毕竟阿瑶不在了,小蒲又年幼,他也不可能拘着阿野不让他娶婆娘,反正阿野是他半个儿子,日后娶回来的婆娘也得孝顺他。
只是这般想着,林大山的心里到底不是滋味儿。
这亲生的儿子最后都可能变成不孝子,阿野与他非亲非故,人虽是个好的,但难保日后不会被别人拾掇得离了心。这媳妇人选当然还是自家的最好。
不成想,阿瑶走了,他林大山的亲闺女回来了!
阿姝瞧着虽没有阿瑶好生养,可她生得俏啊,这十里八乡的就找不出一个比阿姝更俏更水灵的,镇上的大户人家小姐都比不上她闺女!
有阿姝在,阿野日后娶的只能是阿姝。
入夜,家家灯火灭,林大山和何桂香歇息时说起这事儿。
“阿姝今年十六岁,阿野更是不小,都二十了,回头咱选个好日子,摆上几桌,把两个孩子的事儿给办了。”
何桂香听到这话,顿时没了睡意,有些迟疑地道:“他爹,阿野在咱我们眼里自然是千般万般好,但阿姝从前生养在京城,见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阿野这样的,她若不喜欢,我们也不能将他们强行凑一起。”
林大山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阿野都瞧不上的话,她难不成还想嫁去镇上甚至县上的大户人家?那些富贵人家最是看中门第,她脸蛋长得俏也没用,至多去给人家当个贵妾,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林大山绝不同意!”
何桂香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瞧瞧你,说的啥子话,那些去给大户人家当妾的都是图人家的钱,但咱阿姝是这种人吗?她若是图这些,便不会来甜水村了。我的意思是,她约莫不喜欢阿野这种壮实黝黑的汉子,喜欢斯文白净一些的?”
林大山听到自家婆娘这话,眉头拧得更紧了,“你是说,张宗耀那样的?”
张宗耀是张里正家的长孙,甜水村没几个读书人,因为家里穷,供不起,这张宗耀却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而且容貌专挑老张家的长处长,生得颇为俊朗。
如今人在镇上的学塾里读书,听说学问做得不错,明年就要考童生试了,一个童生十之八九跑不掉,秀才也不是没可能。这两年间想攀里正家这门亲事的人多得很咧。
但林大山对这张宗耀却不甚喜欢,因为两年前他无意间撞见过一次,这张宗耀居然缠着他阿瑶不放!
那会儿他已经买下阿野,村里哪个不知道他的心思,这张宗耀岂会不知?
他若真喜欢阿瑶喜欢得不行,也应该叫她娘来透个口风。张里正乃村里大户,若真有那心思,他未尝不能松口。
可这小子为何没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他自个儿也知道家里卯着劲儿要找个门第好的,而他林大山家贫,根本入不了张家的眼。
林大山是个能藏得住事儿的,这件事他连何桂香都没说。
想到这些,林大山说话都带着一股子气,“张宗耀那样的读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除非日后真能考上秀才,不然阿姝嫁过去也是吃苦,还不如找个阿野这样的粗人,力气大,能干活,至少饿不着阿姝。”
何桂香顺着他的话道:“是是是,我也觉得阿野最好,但我们还是要问问阿姝这孩子的意思。她若是不喜欢,你还能强迫了她去?”
林大山微微抬头,梗着脖子道:“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说了算,我是她爹,还能害了她不成?她年纪轻,没经过事儿,哪里知道好孬。”
何桂香还想再说,林大山却堵了她的话,“莫说了,这事儿没得商量,阿姝必须嫁给阿野,除非你找个比阿野还强十倍的汉子出来。”
何桂香哭笑不得,“你这犟驴,怎么还是老样子。算了算了,我同你说这些做啥子,回头我再试试阿姝的口风。”
至于周野的意思,何桂香压根没想过问。
正如林大山觉得周野十里八乡第一好,从没想过问阿姝的意思,何桂香也觉得她亲闺女无人能及,周野能娶阿姝都是他捡了天大的便宜,她就没想过周野不喜欢的这种可能。
两口子聊着聊着便没了声儿,隔壁几间居室也早就安静了下来。
这两日连周野都没怎么翻身了,林姝和林小蒲也睡得十分香甜。
直到半夜,林姝突然被吧嗒吧嗒的雨点声惊醒。
没多久,雨点声越来越大。
林小蒲揉揉眼睛,还没完全睁开眼便含糊一声,“阿姐,下雨了?”
“下了,瞧着这场雨小不了。”
林小蒲淡定地哦了一声,然后翻身下床,熟门熟路地从床下掏出两个缺了口的陶罐和三个竹筒,分别摆在屋中几个地方,其中一个居然就在床头边儿上。
小姑娘一边摆这些竹筒罐子,一边解释道:“这两个地方上次漏过雨,得摆个大陶罐,这两个地方雨小的时候没事,但雨大的话也会漏几滴下来,摆一个竹筒接着就成。”
林姝:……
“等等!”林姝突然想起院坝里晒着的东西,惊道:“家里的香蕈好像没收,还有咱们摘的马齿苋!”
林姝七慌八乱地就要披着衣服去院坝,却见林小蒲打了个哈欠,淡定地道:“阿姐不慌,阿野哥哥肯定已经收着了。每回这雨还没下起来,他就把院坝里的东西都收好了,阿野哥哥的耳朵灵着呢。”
林姝不禁啧了一声,心道这糙汉子还挺细心。
得知无事发生,姐妹俩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夜晚,屋外雨声渐大,屋内则响起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那声音时疾时缓,到最后,便是长长的“啪嗒”一声,似有一滴沉重的水珠子高高坠落,投入一罐子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许是上辈子鲜少能睡饱觉,林姝来了甜水村之后,日日都睡得极沉。
是以,回回林姝起床,林小蒲便已先她一步起了。林姝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不好意思之后该睡继续睡。
村里人家睡得早,她也跟着早早入眠,翌日清晨起得再迟也是迟那么两三刻钟,压根不碍什么事儿。
尤其昨夜听着那雨水滴答声,林姝非但没有被扰了清梦,反而睡得更沉,如若没人唤醒她的话,她还能比平儿多睡两刻钟。
林姝扫了眼屋里,昨晚小蒲摆的罐子和竹筒已经撤了,但地上能看出明显的水迹,想来是昨夜屋顶漏水,接满了那罐子竹筒的又溢出来一些。
她的小阿妹就跟那勤劳的小蜜蜂一样,一早起来就将这些接满雨水的罐子竹筒给清空了,然后又挨个塞回了床底。
林姝打了个哈欠,幽幽地瞅着唤醒她的林小蒲,“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叫醒我的理由,阿姐可要挠你痒痒了啊。”
之前几天,小蒲都是自个儿起自个儿的,而且起床的动静轻得很,生怕吵到了她,十分贴心,今儿居然主动叫醒她。
林小蒲笑嘿嘿催促道:“阿姐,昨晚不是下雨了嘛,今晨后山肯定冒出了许多菌子,要是不去早些,都要被别人摘光了!最主要的是上回阿姐提到的那竹菌子,咱们快去采!”

林姝还当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是为了采菌子。
“你个馋嘴子。”林姝轻轻揪了她脸蛋一把,“放心罢,你不是说那竹菌子没人摘么,谁会跟我们
抢?不过这竹菌子没人抢,其他菌子去得迟了的确就没了。你稍等片刻,阿姐梳洗梳洗就去!”
林姝说稍等,果真没叫林小蒲等太久,洗脸刷牙梳头这些几乎是一气呵成,颇有种雷厉风行之感。
这也是林姝上辈子练出来的,她加入打丧尸先锋小队之后,有时候突然接到任务,根本由不得你墨迹,需得立马归队。
姐妹俩一个背着竹背篓,一个挎着竹篮子,跟何桂香知会一声便跑了。
何桂香在身后吆喝着叮嘱道:“后山虽然不陡,却也要仔细脚下,莫要打滑摔了。”
昨夜那一阵急雨下得不久,落地的雨水早被山上的花草树木吸收干净了,路上一般不会有积水,但路湿了会打滑,还是得小心些。
以往何桂香也是雨后采菌子的一员,若是她自个儿去不觉得什么,可换了自家闺女,却总有操不完的心。这姐妹俩,一个身子骨不好,一个身子娇柔,跟村里那些健壮的村妇压根比不了。
后山路缓,这些年倒是没听过有人在后山打滑摔跤就受重伤的,但何桂香却是越想越不放心,迟疑一二,还是去寻了周野。
菜畦后的鱼池子已经造得有模有样,周野正将刚刚运来的几棵石菖蒲往鱼池子边放。
这石菖蒲是直接选了抱石而生的,因为一部分根缠在石头上,便连同这石菖蒲和石头一块拔起来。这种抱石的石菖蒲挪了地儿也好活,直接往水边一摆便成。
何桂香急慌慌地寻来,道明来意,“……她俩刚走,阿野你还是跟上去看看罢,我怕她们哪里磕了碰了,别为着吃一口菌子,把自己伤着了。”
周野听完安抚道:“婶子莫慌,后山村民们常去,回回雨后都有人去山上采菌子,七八岁稚子一道跟着去的亦不少,从未出过事。就算真的摔着磕着了了,山上采菌子的那些婶子嫂子的瞧见了也不会不管。”
何桂香经他这么一说,才觉得自己确实是想太多了,正想说算了,周野却已应了下来,“婶子,我这边正巧忙得差不多了,这便跟上去看看,雨后山上的菌子多,我可以帮她们多采一些。”
何桂香哎了一声,“有你跟着,婶子没什么不放心的!”
周野洗了手,去院坝里取了自己那把铁斧别在腰间,大步流星地往后山去了。
既然要去一趟后山,他便顺手砍些木柴回来。家里的木柴这几日用得尤为快,他这两日忙着挖那鱼池子,也没去后山砍柴。
林姝和林小蒲这会儿正往后山走,甜水村上后山的路就一条,盘旋和缓,有那么点儿盘旋公路的意思。
当然,这路它窄多了,跟盘旋公路可没法比,很多地方还坑坑洼洼的,一些小坑内甚至积了水。
好在路边便是旺盛草木,遇到那坑坑洼洼的泥泞之处,可以攀着这些草木走。
还没走多久,姐妹俩的草鞋鞋底便糊了厚厚一层污泥,需得时不时地往路边石头上刮蹭一番,将那污泥刮蹭掉了才能继续走,不然污泥糊得多了,脚底便容易打滑。
两人正刮蹭着草鞋脚底,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些动静,还以为是碰到了哪家也来山上采菌子的妇人。她们占了家离得近的便宜,别人要这个点儿来后山可得起得更早些。
不成想回头一看,竟是周野。
他生得人高马大,走得又疾,林姝明明是从高处俯瞰着他,却觉得脚下好大一个块头正朝自己快速逼近。
这山路再如何缓和这也是山路吧,这人却三步并作一步,走个路都走出了一股子大刀阔斧的味道儿。
“阿野哥哥,你怎的来了?”林小蒲冲下方喊道,先一步诧异问出声。
周野没急着回答,他这人好像很少对谁大声说话,生性沉默内敛,等到几大步走近二人,目光扫过林姝,方对林小蒲解释道:“婶子担心你们,叫我跟上来看看。”
林小蒲闻言,不禁嘀咕道:“能出什么事儿,阿娘这是把我和阿姐都当小孩儿呢。”
“鱼池子已经快弄好了。”周野先是对林姝汇报了一声鱼池子的进度,而后伸手去解林姝身上的背篓,“我来背。”
林姝没同他客气,虽然是空背篓,实则也有些份量,能一身轻的话,谁又不乐意呢。
“阿野哥哥真厉害,这才几日便将我那大鱼池子建好了。”林姝顺着周野的手解了背篓,冲他甜甜一笑,“此番又辛苦阿野哥哥了,不过今日我们摘菌子,回去可以做一大锅美味菌子汤,阿野哥哥若想多吃些,是该多多帮衬我们喽。”
周野看着她,嗯了一声。
想到什么,赶紧又补了一句,“可以,一会儿你们负责找菌子,找到了我来采。”
如今跟林姝说话,周野是能多说两句就多说两句,免得她又要胡思乱想,觉得自己不待见她。
“怎能处处劳烦阿野哥哥,当然是我们一起采菌子,而且这采菌子采的也是乐趣,莫非你要将我和小蒲的乐趣都一并揽了过去?”林姝故意打趣他。
周野看着她灵动飞舞的眉眼,抿了抿嘴,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什么,回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林小蒲在一旁捂嘴偷笑,阿野哥哥本就是个嘴笨的,哪能说得过阿姐这张巧嘴。
见阿野哥哥朝自己瞧了过来,林小蒲立马抱住自己的竹篮子,“这竹篮子轻巧得很,我可不要你帮我提。”
周野没有再说什么,只背着林姝的背篓,慢悠悠走在两人身后,时刻留意着。
“阿姐!”林小蒲突然驻足,往身后山路瞅了瞅,“我好像听到山脚那边有人说话,有别人来了,快快快,咱们走快些。”
林姝哭笑不得,“后山这么大,菌子是采不完的,急啥?我问你,村里人平素采菌子都是采哪几种?”
林小蒲一愣,“哪几种?就一种哇,那种伞盖圆圆的,一长一大簇的,别的好多都有毒,村民们都不敢采。”
林姝微微讶异,“竟就这一种?”
听着像是草菇,草菇的确是随处可见,但这山间能吃的菌子可不止这草菇一种。好吃美味的菌子多着呢!
既没人抢着采,那她们还急什么?
林姝顿时欢喜得一叉腰,“我起这一大早,不是为了抢着先去摘这随处可见的草菇。走,阿姐带你去寻寻别的美味菌子!”

“好,走走走。”
等进了山,林姝为了方便动作,想把裤腿卷得更高一些,周野目光瞥过,又极快地收回,提醒道:“山间草木茂盛,虫蛇多,还是把裤脚放下来为好。”
林姝想了想,便也作罢。
这后山上虽然少有毒虫毒蛇,但那没毒的虫蛇若是爬到她腿上了,也确实不太美。
反正这裤脚已经脏了,回头肯定是要洗的。
“阿姐,阿野哥哥,快看快看,这里好多菌子!”林小蒲突然欢呼一声,哒哒哒地跑到几步外。
一片茂密的草丛中,是一簇簇圆润可爱的草菇。
灰白色的草菇,一长就是一片,扒开一旁的草丛,还有许多。
一簇里的草菇有大有小,小的才指甲盖那么大。
林小蒲嘿嘿笑,就近捡了根木棍,用那木棍将草菇一簇一簇地给整个挖出来。
竹篮子里垫一层野草叶,再小心地将这草菇给铺到上头。
“瞧我说什么来着,山上这草菇多得是,采不
完的。不止山上,田野间草丛里也有很多,又何须专程来上山采。”林姝笑道。
三人一边走一边采菌子,没多久,林小蒲的竹篮子便盛满了草菇,周野的背篓里也铺了一层。
林姝没去寻那草菇,四处逡巡着,忽地,她眼睛微微一亮,嘴角高高勾起,“找到了!”
第一次同小蒲上山的时候,她便发现了这鸡枞菌的身影,只是那会儿刚刚冒头,藏在枯叶腐木之中不打眼,昨夜一场雨过后,果如她所料,这鸡枞菌长大了不少,一个个的都长成了伞盖状,那最大的一株已经开裂,如同鸡羽一般。
夏秋两季,很长一段时间都能看到这鸡枞菌的身影,尤其秋季多得很,不愁没得吃了!
“阿姐,这是鸡毛菌,长大之后菌子会炸开,像是鸡毛,又像是一朵花,好看得很咧,山上好多地方都有,这个能吃?”林小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问。
“当然能吃,这可是鸡枞菌!咱们甜水村竟没人吃么?”林姝意外。村中老人就没有在荒年时候尝一口啥的,这毒死也总比饿死强吧?
不过转念一想,这甜水村山多草木多,真遇到荒年也有野菜树根吃,实在不必冒险去吃以前没吃过的菌子。
“鸡枞菌可是好东西,食用时有一股子鸡肉的清香,熬出来的汤也像极了鸡汤,鲜美得很呢!上回我们见的那竹荪有菌中皇后之称,这鸡枞菌更绝,人家是菌中之王!”
林小蒲“哇”的一声,“没想到这鸡毛菌看起来像鸡毛,吃起来居然像鸡肉!它还是菌子里的王!阿姐,我们快采快采,山里好多咧,我们采完这些,再去别的地方寻!采完了这些菌王,我们再去竹林那边采菌皇后!”
林姝被她逗笑,也寻了根粗木棍,同她一起刨菌子。
采菌子要整棵整棵地挖,两人刨开旁边的腐叶和湿土,小心翼翼地将那鸡枞菌刨了出来。
周野在一旁看着,本想问用不用帮忙,但见两人采菌子时俱是一副欢快模样,便识趣地没有上前帮忙,只好奇地问林姝,“你从何得知这些?这山上的菌子莫非你都识得?哪些有毒哪有能够食用,你都分辨得清楚?”
误食菌子不是闹着玩的,当初逃荒路上,便有村民误食了一种毒菌子,结果人没熬住,当天就去了。是以他即便是再饥饿难捱的时候,都不轻易去碰这些菌子。
林姝正忙着采摘那鸡枞菌,闻言分神看他一眼,笑眯眯地道:“想知道啊?想知道的话先叫声好听的来。哪有人说话前不叫人的,你不叫人谁知道你是同谁说话。”
林小蒲立马跟着道:“就是就是,阿野哥哥不叫人,谁知道这话是问我还是问阿姐。”
周野:……
“阿姝妹妹。”
周野再次这般唤她,还是唤得不太顺畅,刚刚唤完便脸颊发烫,“我适才是在问你。”
林姝“噗”地一声,“叫你唤个人,怎么跟要你半条命似的,我日日唤你阿野哥哥,若像你这样,我不得难受死?”
逗趣完便回答了他的问题,“我识得这些菌子自然是因为我见过还吃过,我素日里不爱别的,就爱研究这世间花花草草,尤其是能吃的花花草草。”
林姝信口胡诌,脸不红气不喘,神情一派自然。
“不过这世间的菌子种类繁多,我不是每一样都识得,但你若问我哪种有毒哪种能吃,这个我倒是一清二楚。”
周野颔首,“这后山不大,你说的这鸡枞菌深山里更多,改日我采一些回来。”
他往日进山,为了寻香蕈,山里什么菌子都看到过,这鸡枞菌长大后开裂如鸡羽,很容易分辨,他自然也识得。
林姝闻言,灵机一动,“阿野哥哥,回头你带我一起去罢!这山里能吃的菌子多得很咧,可不止这鸡枞菌一种。我不去深山里头,就在外围转一转,可好?”
周野默了默,还是嗯了一声。
林姝顿时眉开眼笑,“阿野哥哥这是答应了?小蒲,你快给我作证,免得他日后抵赖不承认。”
林小蒲偷笑,“好咧好咧,我林小蒲听得一清二楚,阿野□□后休想反悔。”
周野看着二人不说话,只唇畔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
他既已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深山里潮湿,不必等雨后,时时去都能见到各种菌子。
刚长出来的小菌子林姝没采,等其长大了再来采摘不迟。采完了这处,几人继续寻找鸡枞菌,路上林姝见到了好几种毒菌子,心道难怪甜水村的村民不敢随便乱吃菌子,这山上的毒菌子竟不少。
这些毒菌子有的林姝能叫出名儿来,有的却叫不出名儿,但都一一同林小蒲和周野说了。
“所以你看,这些毒菌子,有的花花绿绿一看就知道有毒,有些却瞧着无害,就譬如这白毒伞,你看它像是毒菌子吗?”
林小蒲眨了眨眼,回道:“像啊,它长得雪白雪白的,一看就是毒菌子。”
林姝噎了噎。好吧,小蒲可是连鸡枞菌都觉得漂亮不能吃的人,有这样的谨慎心也好。
“这白伞一样的菌子含剧毒,能要人命,平时千万离远些。不过与之相反的,有些菌子虽也瞧着花花绿绿十分好看,却是能吃的。”
周野想到深山里见过的那些五颜六色的菌子,问道:“哪些带颜色的菌子能吃?”
微顿了下,他嘴唇动了动,低声补了句,“阿姝妹妹。”
林姝歪着脑袋看他,注意到他耳垂果真如小蒲所说,黑中一点儿红,突然觉出了一丝逗弄这汉子的乐趣。
“阿野哥哥,此时告诉你了,你记得住嘛?等回头你带我一起去,我一个个地指给你看,你觉得可好?”

第40章 青头菌
周野对上她含笑的小月牙,并未如之前一样不自在地挪开视线,回视着她,点了点头,说好。
“阿姐。”林小蒲突然打断两人,问道:“这种绿色的毒菌子又叫什么?”
林姝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不由一怔,连忙蹲下身,扒开了草丛看。
一朵浅绿色的菌子躲在草丛里,半球形的菌子,表皮斑状龟裂,好看得紧,因为颜色接近青草,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
林姝微微惊喜,“这是青头菌!虽然比不上鸡枞菌,但这青头菌吃起来也十分鲜美,有一种非常浓郁的自然清香,”
眼下也的确是青头菌生长的时节,同鸡枞菌一样,夏秋两季都能吃到。
有这两种菌子可采,哪里还愁没有蛋白质可补充,这两种菌子蛋白质含量都极为丰富。
而且这青头菌吃法极多,不光能煮汤,烧炒、炖、蒸、熘、拌、烩都行,若是跟鸡一起炖汤,味道更鲜。
林姝越想越开心,“快在旁边找找,这青头菌都是成对出现的。”
“阿姐,在这里!”林小蒲连忙道,也欢喜得不行。
另一朵青头菌就在一步开外的草丛堆里,藏得比这一朵更隐蔽。
“阿姐,没想到这绿色的菌子居然不是毒菌子,而是能吃的菌子!”
林姝道:“这青头菌不可能就这两朵,若是后山上能长青头菌,那一定数量不少,这玩意儿雨后产量很多的。”
于是后头的路上,果如林姝所言,好些地方都发现了青头菌的踪迹。
三人这一路下来,周野背的背篓都快填满了,其中一大半是青头菌,小半是鸡枞菌。
林姝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嗔了那沉默寡言的汉子一眼,“阿野哥哥就知道在一旁看着,也不知给我和小蒲搭把手。”
林小蒲小鸡点米一样点头,“就是就是。”
虽然阿野哥哥不光背着一大背篓的菌子,还把她手里的小竹篮都接了过去,回回不等她和阿姐发话,便已主动伸手来接她和阿姐刨出来的菌子,但还是不够有眼色,没瞅着她和阿姐刨菌子都挖出一头汗了么?
周野没反驳,看向林姝,顺着她的话道:“那后头我来刨菌子,你和小蒲在一旁看着。”
林姝将一朵刚
刚刨出来的青头菌递给他,“你这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欺负你了。”
周野伸手接过,熟练地放进背篓里,没有应话。
等林姝冲他瞪眼,才得来他一句,“我只是不晓得说什么。”
“我看你啊,不是不晓得说什么,你是连说话都要琢磨一番再说。若自家人说话都要顾忌这顾忌那的,那多累啊。周野,你是家人,不是外人。”这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没叫林小蒲听到。
周野蓦然一怔。
片刻后他才解释道:“我嘴笨,说话又直,说多了反倒惹人不喜。”
林姝忽地捡起地上一块泥巴团子朝他面上扔去,周野因为怔愣没能及时躲开,那泥团子擦着他脸颊飞了过去。
林姝看着他侧脸上的一记泥印子,噗噗笑了两声,问他:“我拿泥巴砸你,你生气么?”
周野觉得一个人被别人无缘无故扔泥巴团子,是该生气的,但他瞅着眼前的姑娘,竟是一点儿怒气都生不出来,反而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那种胸口微微发闷的感觉又来了,只是这次,那发闷的胸口处又似有什么别的东西一点点化开。
他想到了幼时,他还很小的时候,他娘端给他的一碗糖水,甜丝丝的。
“阿野哥哥,你猜我为何敢用泥巴团子砸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生气吗?那肯定不是。我不知道你会否生气,但我还是砸你了,因为我觉得咱们是一家人。若我不小心惹你生气了,我便同你赔个不是,再不济,回头给你做一顿美味佳肴道歉。而且,即便你真的生气了,你也不可能将我吊起来暴打罢,对不对?我不就是仗着咱是一家人才敢这般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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