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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态师弟今夜又来了 by妖妃兮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10-27

取发上雪菱化剑时,她实在忍不住好奇地问他:“大师兄,我一直很好奇,浮屠海里的变异妖毒在身上可好受?”
一直听人说妖毒会如跗骨之蛆般甩不掉,从深处腐烂,要想要抑制只?能不断吸食灵石里面的灵气?,吸食越多胃口越大,直到往后无时无刻都觉得不够,最?后堕落妖道,所以这些年她送了他很多灵石。
而这种?越到后面越食不果腹的修炼方式,他竟然还没有?被妖化,真的太令她好奇了。
她如往常满眼不解地求惑,每一剑却往要他伤处砍,不至于要命,刚好令天雷无法打响。
鹤无咎挡下她缠人的剑意?,空隙时露出微笑,破裂的俊颜宛如披着画皮:“师妹若是好奇,可掀开师兄的衣摆瞧一眼。”
明月夷懒得与他打太极,身法诡异出残影,指尖闪电随剑气?同出。
这是她在被雷劈时练出的速度,快的鹤无咎都有?些应接不暇,不察间被她一剑捅了个对穿。
鹤无咎再?是淡然也露出一丝情绪,封住腰间伤,冷静盯着她要插的第二剑:“师妹,当?真是要杀我。”
“不然和师兄玩闹吗?”明月夷觉得他脸上神情可笑,持雪菱横扫。
天隐约变色。
鹤无咎也动真格,抬剑砍断她的剑气?,看了眼远处的打来的雷提醒她:“师妹,你杀不死我。”
人活着都是会死的,没什么杀不死。
明月夷嘴角微扯,不欲再?与他多说,抬剑迎去。
现在鹤无咎受伤,想要杀他仍旧很难,再?加之天雷一旦察觉他有?性命之忧就会劈下来,明月夷根本就无法近他的身,甚至还被天雷劈中了。
她后退几步,剑插地面,面色惨白地吐出一口鲜血,冷静地望着不远处的青年。
还是不行,他被伤成这样,只?要一点杀意?逼近天雷就会劈下,完全?无法靠近。
鹤无咎好似知道她无法近身,不紧不慢地笑着,懒懒地歪着头欣赏她此刻的狼狈。
明月夷的力气?被天雷消耗得所剩无几,勉强避开他的剑,接着又被他一剑拂来,身上的嫁衣很快被沁透。
不行,再?这样下去迟早又要达成被祭剑的结局。
看来只?能换种?方式了。
明月夷支撑起摇摇晃晃的身子,长发被融化的雪打湿,凌乱贴在惨白的脸颊边,神情冷漠地望着他。
“师妹累了?”鹤无咎莞尔,停下了手中的攻势。
“嗯,累了,师兄我们换种?方式切磋吧。”明月夷对他展颜,如同方才两人之间的你死我活,只?是一场普通的切磋。
鹤无咎收起剑,宠溺应下:“好,师妹想如何切磋?”
明月夷靠在破碎的石柱上,“大师兄,我没力气?了,我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莹白的肌肤上的血痕凝结,眼尾微红地喘着气?看着他,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模样。
鹤无咎看着她如此模样,心中微妙产生?某种?说不出的情绪,随后抬步朝她走去。
他俯身抬起她消瘦下颌,忽然道:“师妹,我能不杀你。”
明月夷抬着头与他对视,在他说出这句话时倏然笑了,转眸望向周围的祭祀剑阵,笑道:“这就是师兄所说的不杀?”
祭剑阵法都已经妥善备好,却假惺惺说不杀她。
鹤无咎没看剑阵,盯着她的小脸道:“布阵不是用来杀你的,而是让他们代替你祭剑。”
这句话似有?所指,明月夷脸上神情怔住,随后凝目打量眼前?的青年,思忖他这句话是何意?。
他捏着她的下颌轻晃,语调一如往常般温柔:“师妹,你不会被祭剑。”
明月夷盯着他,发现他神色是认真的。
鹤无咎似乎真的没有?打算杀她证道。
那他借宗门大比结契,将?在青云宗的修士聚拢一地是为了什么?
心中划过一丝微妙,她忽然好奇问他:“师兄,你这次真的不打算杀我吗?”
“不杀。”鹤无咎轻笑,俯身用高挺的鼻尖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轻哄道:“我很喜欢师妹,杀所有?人,都不会杀你,只?要师妹听话,我会与结契成为道侣,再?一起飞升。”
好恶心的话。
明月夷被恶心透了,做出干呕,冷冷吐出:“你好恶心。”
鹤无咎看着她露出的恶心,唇边笑意?淡下,片刻又道:“师妹很可爱,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他是真的喜欢明月夷,喜欢到,在她死后漫长的修仙日子中让他生出麻木,无论过去多少年还是会时常想起她死的那日。
那日大雪纷飞,她问,为什么是她?
她字字泣血,满眼的爱慕冷下,形成他看不懂的怨恨。
鹤无咎凝视她的瞳孔幽深,轻声道:“师妹,这些人是我用来为你报仇的。”
明月夷一脸怪异地抬着头。
白雪覆盖的空旷祭祀台上,映出青年眼底的空寂冷情。
鹤无咎说:“师妹,今后你我一起修道,这次我会带着你一起飞升。”
这条路他已经走过一遍,知晓如何修炼最?快,所以这次她也会跟着他一起飞升成神,漫长岁月中与他共长生?。
明月夷如今还有?什么看不懂的,原来鹤无咎也重?生?了,不过并非如她这样不断重?生?,被困在轮回中了,而是在她被祭剑后重?生?的。
难怪她这一世?总觉得鹤无咎和以前?不同,她早就不喜欢喝酒,不喜欢竹笋,他却记不住,仍旧次次都认为她喜欢。
只?是不知鹤无咎是从什么时候重?生?的,不过这些也已经不重?要了。
明月夷扬起脸,白雪覆在白得近乎透明的颊肌上,卷密睫羽颤如蝶翅,眉眼间露出裹在甜蜜中的脆弱:“大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鹤无咎凝目在她脸上几息。
此刻的师妹很脆弱,仿佛仅活一日的蜉蝣,不经意?就会被脚踏死的蝼蚁,即使如此脆弱,但他喜欢。
“是。”他莞尔点头。
明月夷抬手抚摸他的跳动剧烈的胸口,轻声问他:“我怎么听不见你的真心,能不能掏出来给我看看你的真心?小师弟都会掏出他的心给我看,是真心的。”
鹤无咎眉峰轻蹙:“我非妖,心为本命,掏出来便无法与师妹共长生?了。”
明月夷点绛红唇落下:“师兄撒谎,你根本就没有?真心。”
五指随着她话音落下,灵力尖锐地刺破他的胸膛,企图抓住他跳动的心跳。
鹤无咎抓住她的手,眼中含着单薄地笑,平静陈述:“师妹放弃吧,你杀不死我。”
“是吗?”明月夷轻叹,眉宇间浮起失落,旋即好奇眨眼笑着问:“那师兄自己的剑意?也杀不死吗?”
鹤无咎唇角上扬,正欲开口忽然听见她手腕一转。
噗呲——
袖中藏着的匕首刺进鹤无咎的胸口。
剑意?随匕首刺入他的胸膛时,仿佛听见灵根被刺断的声音。
鹤无咎脸色僵住,握住她的指尖轻颤着松开,蹙眉捂着泛疼的胸口。
明月夷斩断他的一条灵根,打算试试能不能趁他病多讨要些好处。
而当?鹤无咎放开手之时天道察觉他性命垂危,降下一道硕大惊雷,直径落在明月夷身上。
他甚至都来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天雷过后地上留下一道灰烬。
她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未曾留下,就如此……如此被天雷打碎。
明月夷死了,临死之前?抓住他半颗心脏,在雷电击打来时一起震碎。
鹤无咎捂着缺少半颗心的胸口,感受到体内的修为在流逝,跪倒在地上茫然地望着眼前?的灰烬。
雪覆其上,那些灰烬凝冻成一团黑乎乎的冰,风吹不散,雨打不湿。
明月夷死了。
可……为何还是死了?
他知晓现在的天道不会让他死,所以有?恃无恐,以逗趣姿态欣赏明月夷想杀他却杀不死的倔犟,再?慢慢斩断她的傲骨,囚成笼中燕。
就如同重?生?归来,他看着她因为爱慕而做出的拙劣行为,看着她让世?人皆知她爱慕他,他将?一切都掌握在拳心中。
可明明他已经没再?打算拿她祭剑,为何还是死了?
天上飘下的雪落在他的心口,仿佛因为疼残缺的心动得缓慢。
鹤无咎低头看着被毁得破碎的身体,无端又一次想起了前?世?和明月夷相?遇的那一日。
他以为忘记了,实际却记得也是如今这般大雪纷飞之日。
他是觉真道君尚未成为一峰之主?时收的第一个弟子,因着故人之子,即便是废物,觉真道君还是收下他。
直到觉真道君成为焚净峰峰主?,他依旧是世?人口中的废物,为了摆脱废物称呼,他潜心修炼。
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他一朝从人人讥笑的废物,成了几百年一遇的剑修天才,他并未因此懒怠,而是更为努力修炼。
可师傅说,他所修无情道已经千年之久无人飞升,想要堪破剑道,需得斩杀情根。
直到有?一日他从师傅口中得知先祖预言,将?有?大妖临世?,随师傅下界除妖,遇上了明月夷。
她是他挑选的修道中的劫难,师傅默认,带她回去让他一手教养。
后来如师傅所想,他杀了明月夷。但却没有?成功飞升。
只?是那时他早就已经斩断了情根,根本无法爱上明月夷,所以无情道成不了。
师妹是因他而死的,所以他为了不辜负她,比往常更加努力修炼,终于以无情道飞升上界。
也正是飞升才发现后上界是空的,他一身修为成为天道的饲物,那些年他在承受饲养天道的痛苦中忍耐,又用了不知多少年才绝地反杀,破了天道成神。
后来他破了天道,成了神,有?了情根,总是会回想明月夷死的那日。
可成神的日子也一样是孤独的。
孤独得他还是会不断记起很久之前?的那一日。
好在某一日他再?次睁眼,回到了师妹被祭剑的两年前?,这次他不会杀明月夷,要带着她一起飞升。
重?生?后他一步一步地布局,就是为了在今日杀了这些让他杀妻证道的人。
鹤无咎站在被冻结的灰烬前?,平生?第一次露出茫然。
明月夷死的时候也是下雪纷飞的冬季,就如同今日。
原来他不爱明月夷,她会死,他爱明月夷,她还是会死。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捧起灰烬,低声呢喃:“师妹,就算你现在死了,但别怕,我会再?次修成大道回来找你的。”
雪下大了,雪花冰凉地落在指上,在他的眼睫上凝出厚冰。
上空的法器随阵法而动,原本大殿上痴迷的人皆露痛苦之色,为首的觉真道君在痛苦中隐约回神,看见祭祀台上的青年周身笼罩金光,如伪神临世?,却是在贪婪吸取众人体内的修为为他所用。
“无咎,你在做什么!”觉着道君大骇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也深陷在祭祀阵法中根本无法动弹,甚至连声音都无法传出去。
阵法是觉真道君布下的,他本应该能破,但上空无数的神器却并非他所为,阵法被加强到极致,连他也不能幸免,成为他人修行路上的一道养分。
每个被吸取修为的人都会爆体而亡,不多时,周围已是血淋漓的残肢。
直到轮到觉真道君。
鹤无咎停下吸食,缓步站在觉真道君的面前?,垂下的清正眉眼洇出微红的怜悯。
觉真道君看见他薄唇翕合,声音如往常般满是身为弟子的尊敬与爱戴。
他说:“师傅抱歉,你不应该在此刻死,可现在弟子灵根被师妹砍断了,修行本就会慢,她临死前?还毁了我半颗心,修为会倒退许多,弟子为了活下去,也为了清理眼前?的残局,弟子需要您结契为由吸食他们修为走火入魔了,而弟子大义灭亲将?你囚在锁妖塔里成弟子修行时的缺漏的养分。”
“您怜悯苍生?,一定?会同意?牺牲对吗?”鹤无咎抬手伸入阵法中,指尖点在觉真道君苍老面容上,将?他的修为吸干。
觉真道君痛苦得面容狰狞:“你修此妖道,迟早会受反噬的。”
他微笑:“多谢师父提醒,弟子会谨记,下次不会再?犯了。”
阵法结束,风雪停了。
因修为低而被拦在外面进不来的人,亲眼所见焚净峰的首席大弟子大义灭亲,亲手除去入魔的觉真道君。
因此次宗门大比,再?加之觉真道君的亲传弟子结契,各大宗门不仅遣派了门下得意?弟子,更甚者,收了觉真道君的书信,亲自赶来,谁知道是一场盛大的祭祀宴。
一时间各大宗门受到重?创,损失惨重?得被浮屠海的领主?朱厌所知,派出手下妖物,宗门发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妖潮。
不少修士被浮屠海里出来的妖物寄生?,各大宗门联合抵御这场妖潮,整个修真界几近处在灭绝之危中。

而外面发生了如此大的事,假死逃走的明月夷并不知情。
冬日难得?天晴,阳光洒落在覆着皑皑白?雪的竹叶上白?得?晃眼,远山的冬山如睡,雕梁画柱的清雅风亭中女人裹着厚厚的毛领大氅,亮丽乌黑的鬓边簪着梅花,身姿懒懒地靠在栏杆上。
她看似在晒太阳,实则在心中与?旁物对话:“喝碗桂花热元子冷静会儿。”
“哦,谢谢道君,不过我现在碰不了水。”裳儿礼貌拒绝她,随后?大惊道:“道君,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又回到云镇的明府了?此处的阵法不是已经被解除了吗?”
裳儿今日刚醒来,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睁眼便看见熟悉的明府,呆滞许久才憋出一句话。
明月夷摇头:“我不知啊,睁眼便出现在这里了。”
其实她是真?不知道,唯一知道在她决定抢在鹤无?咎之前杀夫证道之日,她做了两手准备,成功她则避免祭剑的结局,愉悦地踏着鹤无?咎的尸身一步步飞升。
失败,她则当着天道的面,完成本应要经历的祭剑结局,用炼制的法器假借死遁逃走,如此她既经历了剧情又保住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只要还活着,总能寻到机会报仇,打?不过就?死遁,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而且她想得?很好,假死不止是用来骗天道,还有菩越悯。
她不知道菩越悯是什么东西,或许都已经不能称之为妖物所以才会频繁地死而后?生,他肯定也不会被杀死,若是当着菩越悯的面也‘死’了,应该就?能摆脱他。
只是不知为何,她本来落地之处应该是距离青云宗最远,且因为物资稀缺得?素日连修士都不会踏足的雪巅峰脚下,而不是这里。
云镇明府。
她捏碎鹤无?咎心脏时及时催动法器,再快还是受了点雷劈,再次睁眼就?已经在云镇中了,而且似乎并非是破除阵法的云镇。
根据她这段时日打?量,更像是最初的云镇。
此刻的明府没有没有明翊,她则是明府老爷小妾生的女儿。
所以现在她表面为庶出,实际是明府里唯一的小姐,因为明老爷子嗣单薄,这个年岁才只得?了她一个女儿。
虽然不知道传送法器出了什么问题,莫名将她传进了以前,这种?偏离令她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所以她今日正在晒太阳沉思。
裳儿上打?量周围熟悉的环境,兴奋眨眼,“道君,好熟悉的气味,这才是我以前诞生的地方,空气中都是霜雪的冷,好舒服啊。”
明月夷闻言看着露出陶醉神色的裳儿,好奇问她:“那?你第二任主子明小姐,现在在哪里呢?”
裳儿一顿,有些呆呆眨眼,“不知哎,好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明月夷问:“多少年,还记得?吗?”
裳儿捂着头摇了摇:“太久了,记不住,第一任主人死后?我一直被困在阵法里,很多记忆都忘了。”
明月夷提醒她:“那?你现在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裳儿茫然停下:“什么不对?”
明月夷举起?手,在空中比划高度:“你现在有肉身,十二岁少女的身高。”
“肉、肉身?!”裳儿下意识低头,果然看见自己肉肉的手,以及身上穿着的栗色灯笼裤。
再抬手摸着头上软软的双垂髻,也有头。
裳儿赶紧趴在栏杆上往水榭湖看去?。
虽然水面已经冻结,拂着一层厚冰,她隐约从反光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是她修炼出来的肉身,许多年不曾见过,裳儿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容貌了。
她欢欢喜喜地转头,亮着眼看着明月夷:“道君,这是我,这真?的是我,我都快忘记了,呜呜。”
明月夷抬手戳了下她的肉脸,“原来你长?这样啊,怪可爱的。”
裳儿乖乖由她戳,“嗯,这是主人给我做的,后?来我受到重创后?无?法化形,就?一直附身在剪纸上。”
明月夷若有所思点头,正欲问她主人,不远处的长?廊疾步跑来一位穿着厚重夹袄的小厮。
“娘子,不好了,老爷请您过去?一趟。”
自从明月夷来到明府,成了明府的大小姐便甚少见过这位名义上的父亲,明老爷更是从未主动传唤过她,她也足不出户,在院中修复损坏的法器,待法器修复好再回去?。
这还是第一次。
小厮急匆匆跑来,明月夷尚未讲话,裳儿便开口问了:“可是老爷带回来了一位少年?说是小姐的弟弟?”
小厮被问后?先是一怔,随后?看着眼前从未见过的小姑娘,疑惑挠头:“姑娘怎么知道?”
裳儿转头看着明月夷道:“道君,我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了。”
不用裳儿细说,明月夷听见两人对话,莫约也知为何她来明府好几?日,一直未曾见过明翊了。
明翊原来并非在明府长?大,而是流落在外刚被明老爷带回来的。
明老爷曾被神棍预言,此生注定无?子嗣,但他早就?有了一女,认为此人是神棍,一怒之下便杀了那?神棍。
虽然花了大价钱平息此事,但后?来无?论再纳多少妾,府上都不见得?有孩子,不免疑心神棍的话,幸而如今又得?了一子。
明老爷坐于书房案前,欣慰望着不远处的少年。
少年神清骨秀,长?眉浓颜,就?如此低敛坐在厅中仿佛乃精细雕琢的玉像。
虽然瞧着纤弱,如何看都不像是他这种?相貌能生出的孩子,但来时他已经滴血认亲过,且少年生母他也谨慎的多方打?听过,除了当年他来过,一直被关?在阁楼中从未见过旁人。
少年如此出色的容貌,或许更肖像其母,只是过于黑长?的乌发坠在地面,有说不出的妖冶阴森。
明老爷虽然对他的头发过长?而有些不满,那?些人不好生照顾他的儿,其余的全是喜爱。
小厮从外面进来,说道:“老爷,娘子来了。”
“嗯,来了便让她进来,也好好认认她弟弟。”明老爷摸着胡须淡声吩咐。
其实对于此前他唯一的女儿,他并不喜欢,总觉是她的出生压了后?面的子嗣,所以导致他一直无?子,现在有了儿子对她的怨念稍减,但也仍无?过多喜爱。
下人得?令,躬身退下。
明老爷转头欲再看少年,却发现原本一直垂着头的少年不知何时抬起?了眼,正望着门口,天生微红的眼尾中似有古怪的期待,连唇角也往上扬着。
这还是明老爷头回儿见他笑。
书房门被推开,人尚未撩开门罩上垂挂的珍珠帘幕,窈窕的身段便已隐约映显出。
白?玉细长?的指尖撩起?泛着莹白?的珍珠帘幕,露出一张仙姿玉色的芙蓉美人面,春黛灰细眉如长?柳,掩鬓随步而摇出脆声。
“父亲。”明月夷走进书房,对书案前的中年男子唤了道,可当目光落在旁边熟悉的一抹红上,脸上淡然神色遽尔僵住。
一位少年。
他也在看她,因生了张极俊的脸庞,肌肤白?得?极致,发黑同?样得?极致,又因眼珠黑而不圆润,反倒有些竖瞳之势,直勾勾盯着人时有莫名的阴森邪气。
两人对视着,他泰然若素,明月夷却觉得?后?背在发寒。
菩越悯。
是菩越悯,他也来了。
可她不是隐秘气息躲进了阵法里吗?为何菩越悯也能跟来?!
他究竟是什么妖物,不仅杀不死,还无?论逃去?什么地方都能被他缠上。
明月夷近乎是瞬间要出剑,将眼前的少年斩杀。
但明老爷见她盯着少年不言,主动招手,唤起?过来:“月娘过来,见过你阿弟。”
明月夷心中的杀意瞬间落下,盯着不远处端方坐在椅上的美貌少年,这时才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没有变态的依恋,只有好奇。
“月娘?”明老爷又唤了声,心中已有几?分不悦她的木讷。
明月夷没打?草惊蛇,压下心中情绪,莲步上前对明老爷欠身轻拜:“见过父亲。”
明老爷道:“还有你阿弟。”
明月夷抬颌转眸,视线再次与?诡异的少年对视,抿唇片晌唤道:“见过阿弟。”
少年霎时弯了眼,薄而白?的脸庞也显出微笑,盯着她,发出沙哑的嗓音:“姐姐。”
两人见过面,明老爷便让她坐下。
下人放的木椅恰好是在他的旁边,她坐下,隐约闻见从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冷淡清香。
明老爷道:“月娘,他从今以后?是你的弟弟,你身为姐姐,定要好生照顾他,万事以他为先,可知?”
明月夷平淡‘嗯’了声。
女儿虽生性木讷,一向不与?他亲近,但明老爷深知她的听话,又说嘱咐了明月夷好几?句,最后?想起?还未告知她,小儿子的名字。
明老爷思索后?道:“月娘,今日唤你来,是因为你读过诗书,上过学堂,想让你重新为你弟弟取名。”
明月夷望着明老爷:“他以前没有名字吗?为何要重新取名?”
话刚说完,少年轻眨了眨眼,也看着明老爷,显然是有名字的。
明老爷不满明月夷反问:“你弟弟曾经在外面受苦,没有名字,别人都唤他一,难道你要我们?明府未来家主,被人唤这种?名字吗?”
明月夷一直以来对明老爷无?多少好感,忽然听他如此说,蹙眉脱口道:“那?就?叫明翊……”
话音甫一落,明月夷瞬间有种?头皮发麻的寒意。
而明老爷显得?异常满意,闻声便拍案道:“好,就?叫明翊,前不久我听你在与?夫子念书,念的什么‘神之徕,泛翊翊,甘露降,庆云集’,就?叫明翊。”

‘明?翊’就如此定下了。
之前在明?真回忆中看?见的那个少年,仿佛在她?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时,某些东西终于在此刻形成了古怪的闭环。
原来?她?在那段记忆中看?见的少年是……菩越悯,那明?真口中的姐姐是她??
从明?老爷的书房出来?,明?月夷还处在虚浮中,脚下踩着的仿佛是柔软云,走的每一步都?落不到实处。
明?老爷让她?带着弟弟熟悉明?府,所有少年不急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含笑的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背上?湿黏黏的。
明?月夷走在前面,带着人去了人烟稀少的小庭院。
等到身边没了人,她?忽然转身掐住少年的脖颈,将他死死按在爬满青绿藤蔓的白墙上?。
少年毫无防备,软趴趴的身子乖乖地靠在墙上?,不解地望着掐住自己脖颈的明?月夷。
明?月夷生了张明?艳的脸,笑时会因为?唇边淬甜的梨涡使人心中生愉,不笑时耷着眼睫便形成不近人情的冷。
此刻她?扬着白艳的小脸,冷淡地打?量他漂亮无害的脸,缓缓吐出:“菩越悯。”
少年歪头靠在她?的手腕上?,沁水的乌眼珠蓄起?明?显的疑惑,天生上?扬的红唇又忍不住翘出笑意来?:“什么?”
明?月夷蹙眉,古怪地看?着他脸的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何总是缠着我?”
“缠着你??”他不解,眸中茫然,抬手握住她?掐住脖颈的手腕,呼吸缠绵出顿颤的情色意:“姐姐说什么,我听不懂呢。”
尾音翘得不像蛇,反而是勾过脸儿的狐狸精。
冰凉的指腹在她?手腕的肌肤一搭没一搭地磨蹭着,呼吸和吐着信子在舔舐的蛇一样,挑衅与挑逗沾全了。
明?月夷手抖了下,旋即手指猛地用力?,指甲深陷他脖颈的皮肉中。
他眉头皱了下,本就白的脸因为?窒息而憋出死气沉沉的乌。
“姐姐,你?想杀我。”他盯着她?,浓艳的五官朦胧出惨白色的蛊惑,不谙世事地诉说无辜的委屈:“我们?第?一次见面,为?何要杀我?”
明?月夷冷眼看?着他泛着乌白也妩媚的脸,将他唇边享受的微笑当成挑衅,五指逐渐收拢。
她?的存心想要掐死他,只是很遗憾,在他明?显因为?窒息而翻出眼白时,门口忽然响起?重物掉落的声音。
“娘子要杀了小郎君,快来?人啊。”
伴随着侍女尖叫的声音,很快闻声赶来?的人,将她?与只剩下一口气的少年分开。
明?老爷也得了消息急忙赶来?了。
明?老爷一来?便看?见靠墙坐在地上?的虚弱少年,怒涌心头,转头欲呵斥一旁双手环抱的明?月夷,衣摆被很轻地拽住了。
“不怪姐姐,都?怪我身体?不好,走几步路就要晕,姐姐只是扶我被人误会了。”少年虚弱着嗓音,极致黑的瞳心却盯着明?月夷。
明?老爷如此才放下手,睨了眼站在眼前的明?月夷,“月娘,当真如你?弟弟所言这般吗?”
明?月夷面色不改地点头:“嗯。”
自知误会了,明?老爷脸色稍有好转,但仍旧沉着脸训斥她?明?知弟弟身体?不好,晕倒了却不传人,遂心疼地吩咐下人将少年扶回去。
明?月夷没搭理明?老爷,打?量着少年颈部露出的掐痕陷入沉思。
她?发现,眼前的少年虽然和菩越悯相似,似乎又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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