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师弟今夜又来了 by妖妃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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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友。”
明月夷听见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回头,看清眼前的人,她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青年眉眼儒雅,月样仪容,后?背白剑立在?萧瑟的冬夜如清月洒下的光辉。
他目光陌生而柔和,温声问她:“这位道?友深夜前来青云宗不知是为何事?”
明月夷压下心中震惊,镇定自若地单手撑在?石碑上,道?:“我?是青云宗弟子,刚从外面?归宗。”
“是吗?”他若有所思颔首,拾步走向她,“道?友既然回来,何不归宗门去,反而站在?此处?”
明月夷看着他靠近,手指捏紧石碑,解释道?:“我?是刚来的弟子,还没仔细打量石碑上的道?号,所以看看。”
“哦,原来是如此。”他笑,抬手时长剑从指尖而出,随着他温雅的嗓音一起,剑意如浩瀚之力朝她袭去。
“青云宗近些年并未招收新弟子,不知道?友是哪里来的弟子,且与我?试试宗门剑道?是否一样。”
明月夷就知他眯眼笑时,看似好脾性,实则已经在?准备拔剑了,所以她早有准备,在?剑意袭来之际便已经飞身朝山头而去。
转眼身影就消失在?夜幕中。
而青年并未追上去,而是提着剑若有所思地立在?原地。
因为他发现她刚才泄出功法,似乎真的是青云宗的内门功法,且与他还是同出一脉。
正当他思虑要不要追上去,身后?传来同伴的声音。
“焚净,云镇又有异常,你确定皮被封印在?锁妖塔下吗?”
焚净侧首对?来人浅笑,剑影环绕周身才进他的身体,温声对?来人道?:“本应是在?的,谨慎起见,我?还是去看看。”
“好,你要小?心,此妖蛊极善惑人心,即便是只剩一根发丝,也?能勾起心中慾念,你我?共长生可就靠它?了,一定不要让旁人知晓。”
“好。”
对?话?被寒冷的夜风吹散。
明月夷担忧被追上,一头扎进黑林中,御剑飞了片刻发现迷路了。
千年前的焚净峰与记忆中大不相同,林中不是灵气,而是隐蔽视线的瘴气。
越往前,越看不见路。
明月夷在?一处瘴气稍少的地方停下,想到刚才看见的那张脸小?脸俏白。
没想到一千年前,竟然还有人和鹤无咎长了同一张脸,方才那一眼,她差点以为鹤无咎也?跟着进来了。
幸而并不是。
可剑藏体内,用剑时剑会从掌心出来,除了鹤无咎,千年前还有谁?
总不能是剑修先祖,焚净剑尊。
不对?,还真有可能。
但为何会与鹤无咎生了同一张脸?
明月夷蹙眉思索,听见落在?枯枝上的寒鸦倏然扑着翅膀叫着飞快。
有人来了。
明月夷察觉后?警惕地隐蔽气息,悄声朝身后?退去。
脚下不知是踩上了什?么阵法,整个身体蓦然腾空般往下坠,甚至连反应都没来得及,视线便陷入了黑暗。
好在?不长,她轻巧落地,环顾周遭发现落进了一座地牢里。
墙设不灭烛灯,微弱的光隐约能照见墙上的颜色绮丽的图纹,她记得这种图纹是用来封印妖物的。
明月夷打量墙上的纹路,莫名有种熟悉感,似乎在?何处见过一模一样的。
正当她欲仔细回想,地牢上方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周围没什?么能躲的,她只好进了最里侧的石门。
而进到石门她看着墙上挂着无数张被扒皮的妖物皮,以及最正前方被死死钉在?架上,蜷成一团的巨大妖皮,终于知道?身处在?何处了。
青云宗的锁妖塔下。
她曾误入过一次,见过地下的那些妖皮,当时便在?想为何锁妖塔下会有地牢,而地牢中全是被扒皮晒干的妖物原型。
原来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在?了。
但现在?容不得她多想,脚步声已经停在?石门外了,她再不找到隐蔽之处躲起来,恐怕接下来会有麻烦。
可是里面?全是挂着的妖皮,根本就无处可躲。
明月夷看着台阶最上方的妖皮,无意识抿唇。
只有最前方盘在?一起的巨大妖皮说不定能躲一躲。
石门外,青年手提竹笼灯停下步伐,立在?门口,若有所思地打量眼前明显被动过的石门,以及周围弥漫着尚未散去的女子香。
和他不久前在?宗门石碑前闻见的香一样。
焚净长眉轻抬,唇边露出温润的笑。
看来不是云镇有异,而是青云宗出了贼,只是没想到竟然能摸来此处。
他抬手推开石门。
石门内似乎并无人,但他也?不着急寻,而是将?手中的竹笼灯挂在?门口的倒钩上,结印布下阵法拦下所有能逃出去的路。
可杀阵已起,却无人在?阵中显形。
焚净眼尾的笑落下灰雾,耐心等?了片晌,温声开口:“道?友再不出来,等?下可能无解释的机会。”
话?毕,他又等?了莫约二十几息,仍是无人出现。
没有人,亦或她进来过,又走了?
焚净堪破一切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妖皮上。
妖皮巨大,像巨蛇一样盘在?木架下,尽管被掏空的器脏被风干后?钉在?上面?,也?呈出银白洁净的圣洁,好似不是妖皮,而是神的皮相,等?着世人上香叩拜着供奉起来。
皮身有鳞片,随着烛光摇晃,似乎形成无数条小?蛇,纯白的小?蛇在?皮上攀爬,张口撕咬着白皮,身体越吃越大,灵力也?越来越浓。
一切都昭告着,吃下皮就能拥有无上的灵力,不必再受修行?的苦,直接一步破界,飞升上界,与天道?同寿。
这是无数修士的梦,焚净不可避免也?一样想,所以他看着小?蛇吃得欢快,忍不住上前跪在?妖皮前,含笑地撕下一块皮放在?唇中嚼。
味,甘美,清甜,咽下喉咙时体内的灵根被磅礴的灵力萦绕,隐约有突破之意。
也?正因为隐约的突破使他从妖物的蛊惑中回神。
焚净的眼前没有什?么小?蛇在?吃皮,也?没有灵气,有的只是有被撕下一块的妖皮。
本应该被风干的皮应不会再流血的,此刻却满地是血,连血都泛着清甜的味儿,诱着他俯下身去舔地上的血。
可惜这种场景他已经见过无数遍,虽然有时仍会被蛊惑。
焚净唇上残留着血,抬手按在?皮上,低声道?:“别?想蛊惑我?,你的肉身早就被分食了,不能飞升,一日不能飞升,你就只能留在?那里,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皮像是能听懂,身上的光黯下,恢复成与周围妖皮一样的黯淡。
妖皮看似无异常,人也?没寻到,焚净不欲在?此多逗留,解了阵法,提着灯出了石门。
待他离开莫约三?炷香之久,明月夷再次听见石门外的脚步声。
这次是真的走了。
她整个人从里面?爬出来,浑身好似湿透了,连站都有些踉跄。
一只肤色苍白的手及时揽住她的腰,亲昵的将?她整个抱在?怀中,少年低柔的嗓音缠绵在?她的耳畔。
“姐姐,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明月夷被方才焚净狂热吃皮时留下血浇了满身,差点就要溺在?血中,此刻终于得了呼吸,又被菩越悯抱在?怀中。
他身上的浓郁冷香使她更晕了。
“你怎么在?这里?”明月夷撩起打湿的眼睫,望着眼前清艳绝尘的少年。
他像是刚沐浴过,连肌理都透着干净的透白。
菩越悯埋在?她的颈窝吸了许久才幽幽抬起脸,眼珠黑得隐约泛出暗血红,在?诡异的地牢中仿若妖物的化身,唇角往上仰着道?:“回来找不见姐姐,卖元子的商贩告知我?,你来这里了,所以我?就来了。”
他只言不提差点被商贩吃了,也?不提踩爆的头和刚洗干净,还没放回胸膛就流血过多,不得不吃掉自己重新换一具身体的可怜,只向她讨赏。
“姐姐,你看我?找到你了。”
少年清冽的语气缠绵着,仿佛她刚在?与他玩耍。
明月夷想到她躲在?妖皮中差点被阵法找到时,他忽然出现紧紧抱住她方才免遭被吸入阵法的诡异。
现在?就和刚才一样,她快被他抱窒息了。
“菩越悯,你先放开。”明月夷捏着他的腰带往后?拉。
菩越悯睗她白皙的小?脸因窒息而如渥丹,微微一笑,倏然臂弯力道?稍松。
明月夷没料到他会松力,一时将?人推倒在?堆在?银白妖皮上。
她倒在?上面?被他抱着在?柔软绸缎似的妖皮上翻滚,很快他的长发覆在?她的身体上,缠得比方才还要令人窒息。
少年此刻抬起泛红的脸,轻声道?:“姐姐好主动。”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着,明月夷从他的眼中看见了闪的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明月夷放弃挣扎,就躺在?他的身下望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菩越悯目光落在?她的眼上,指腹捻着她的耳垂,笑意在?脸上笼出淡红的迷蒙,轻声道?:“想和姐姐做一些事,姐姐同意,我?就告诉你。”
“算了,我?不是很想知晓。”她选择放弃。
但他按住她要起身的肩,低头咬住她的唇珠,“我?的耳朵被吃了,听不见。”
明月夷:“……”
他趁她无言,笑着顶开她的唇缝,冰凉的舌尖像是刺进软腔内灵活绸缎,有意无意地挑逗她一起纠缠。
明月夷被他吻得浑身发麻,想要将?他顶出去,他却顺着勾起她的舌往外带,反倒像是她在?侵犯他。
尤其是他抱着她的力道?变紧,情难自禁地蹭着她往中间滚去,吞咽的力道?异常猛地,像是遇上使他亢奋的喜事,带着她在?里面?极致厮磨。
他周身沸腾的慾望将?她堵在?其中,也?忍不住受其影响,仰着脖颈抱着他气息难耐地蜷着双膝,凡是被他碰过的地方绵痒似蚁虫啮齿。
身上的环佩轻响,她腰间的白玉碎珠被扯断,颗颗圆润饱和的珠子跳落在?地面?,暗通的情潮在?两?人纠缠的唇舌间爬上她半懈半褪露出的白皙香肩。
“菩、菩越悯。”她喘得断断续续的,半乜他的眼儿媚出水,看着他握着她纤细的脚踝放在?唇边,想要阻止他。
菩越悯眼尾低垂地跪在?她的面?前,听见她的声音,俯身将?她拢在?怀中,似想要听她在?说什?么,却不小?心将?骇人之物错放了进来。
一瞬间,他咬着下唇闷闷地哼了出来,眼尾湿红得溢出几滴微红的泪,划过苍白的脸颊,无血色的惨冷肌肤慢慢浮起动情的慾红。
“姐姐,你想说……说什?么,啊。”他勾着她的腿弯,用力得像在?拼命想要听她在?说什?么。
第83章 蛇蛇钻被
少年乍然一看像是病入膏肓,因喘不上气而窒息死去的艳鬼,因为吸到升起而亢奋得艳烧至整个耳背。
明月夷脑中炸出无数白雾,甚至失了好?一阵的意识才哽着?喉,胡乱抓住他垂在一旁不停晃动的长?发,有几?分气急败坏的恼意。
“混账东西?,出去。”
不知垫在底下的是什么妖物的皮囊,竟然是软的,像躺在铺在翻涌潮水一颠一晃的绸缎上,她蓄雾的眼中光被?晃散开,朦胧看见挂在木架上的皮,是头部。
一条仿佛活过来的银白巨蟒在木架上,睁着?猩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霪乱的一幕。
这是在青云宗,不久前离去的人随时都?会再回来。
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盘旋,额间泌出细汗,耳尖也红透了,上乜的眼瞳中荡出一抹说不出的妩媚。
他似有察觉,手压住她往最里贴近,不紧不慢地随她呼吸柔软而探。
每每一重,她的呼吸便会有颤意。
慢慢的,她下颌抵在玉般锁骨上,齿咬下唇,双手撑在他的肩上,吞着?,晃着?。扇声作?响,妖皮垫在下方被?弄得一塌糊涂。
而躺在白色妖皮上的颀长?精瘦的少年神色迷离得深陷在其中,清瘦的长?指握住她晃乱的腿,在凌乱中长?似云松的乌发黏覆在两人的身上。
阴冷的地牢传来此起彼伏的吟声,两人如春季的蛇纠缠,不停地交尾,脸上皆呈现出无比的艳与无比的享受。
黑夜如渊,一树枯枝高悬,映在墨灰的夜空中,透出几?分不真实,像是裂缝的劣质瓷器,寒鸦卧树而栖息,听见动静齐齐飞散。
直到从林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人。
少年红裳如墨黑长?发垂曳于地,白无血色的脸庞浮着?病态的潮红,在黑夜下如同幽魂般行在她的身后。
他一瞬不眨地望着?前面的明月夷,眼尾荡浮着?湿润的满足。
相比之,因为在地牢中太?过激烈,前面的明月夷颊边仍有潮红,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的别扭。
腿心的酸和身上的软仿佛还在提醒她,刚才在地牢中与身后的少年做了什么。
若不是她及时清醒,只?怕现在还耽溺在情慾中,不知天地为何物。
直到出了青云宗,走?回去实在太?慢,她招了一只?鹤。
菩越悯看见仙鹤并?未诧异,而是坐在她的后面如肌肤饥渴般抱着?她,冰凉的手贴在她的小腹上若有若无地按着?。
一按她便觉得有什么溢了。
明月夷转头盯着?他:“放手。”
“姐姐终于和我说话了。”他弯眼笑着?,乌瞳肌白,相貌美丽妩态,很是乖巧地扣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倚靠在怀中。
“从里面出来,你都?不与我讲话,我以为姐姐生气了,不敢开口,还好?姐姐没有生气。”
他言语委屈,用少年撒娇的腔调向她诉一路的担惊受怕,倒是老老实实地没再像刚才那样。
明月夷睨了眼他,转过头闭口不言。
两人回到云镇时已是午夜时分,街上还和离开前一样热闹,像是时间从未流逝。
鲤鱼红灯的小孩欢笑着?从两人身边穿过,惊起夜风的凉意。
菩越悯将她的披风裹了裹,顺而牵住她的手温声道:“姐姐,我们去看冰灯吧。”
明月夷摇头:“不看。”
他脸上的笑意落下,低睫打量她眉宇间的困倦,漆黑瞳中重新浮起笑:“好?,那我们回去,改日再看冰灯。”
明月夷是真累了。
两人出来时没有乘坐马车,所以要走?回去。
菩越悯横抱着?她,在她询问的目光中缓声道:“姐姐看起来好?累,我抱你回去。”
“府上的人不会说吗?”她懒得动,就靠在他的肩上。
“说?”菩越悯茫然:“他们会说什么?”
“我们现在是姐弟。”明月夷提醒他,当众抱在一起和背着?人纠缠一样惊世骇俗。
菩越悯恍然唔了下,倏然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盈目笑道:“过不了多久我们还会成亲呢,没人会说什么,他们只?会感叹少年夫妻情意重。”
“成亲……”明月夷困得乜眯着?眼,跟着?呢喃一句,遂后知后觉地回过神,瞬间睁开眼看着?他。
“什么成亲?”
明月夷是记得云镇好?像是有姐弟成亲的风俗,但那是后面云镇被?封印了狐妖才有的习俗,是献祭给狐妖的祭品。
而且也不是亲姐弟,是收养的童养夫亦或是童养媳。
很快她又想到两人都?不是明府的子嗣,又靠回去想原来这个风俗现在就已经有了吗?
菩越悯盯着她因惊讶而睁大的眸。
像是猫儿样。
他低头又想要亲在她的眼上,明月夷直接用手挡着?。
吻自然便落在她掌心。
他也不失落,就此吻她掌心,直吻得她掌心发痒才轻喘着?回她刚才的话:“我已经和姐姐在一起了,成亲不是很自然的事吗?”
明月夷推开他失落也难掩出色皮相的脸,转头埋在毛绒披风中。
已是懒得搭理他了。
菩越悯莞尔,将她圈紧在怀中。
明府外也依旧华灯长?明,门口的小厮等了许久,见两人回来登时喜上眉梢。
“郎君,您们终于回来了。”
小厮见郎君怀中抱着?许是玩累的娘子,让身边的婆子欲从他怀中接过来。
婆子尚未靠近,脖颈忽然生寒,下意识看向前方的郎君。
他抱着?明月夷,望向他们的浸水黑瞳仿佛泛出冷淡的寒意,但婆子心惊眨眼间,郎君又已经恢复寻日的温和。
“不必了,我送姐姐回去,如此深夜了,你们也不必再守在此处,下去休息。”
婆子与小厮垂首称是。
菩越悯抱着?睡着?的明月夷从他们身边路过。
小厮在心中感叹,刚回府的小郎君真是慈悲心肠,不仅爱护娘子,连他们下人也会贴心照拂。
如此郎君,真是明府之幸事。
夜深的打更?声响起,街道上的热闹褪去,天上飘着?细雪,明府的下人打着?哈欠,阖上大?门,搓着?冻僵的手回去休息。
明月夷以为菩越悯将她放下就会离开,谁知少年像蛇一样钻进她的褥絮中,修长?冰冷的双手环着?她,脸靠在她的头顶低声喟叹。
“好?热,为什么姐姐的体温是热的。”
明月夷在他怀中挣扎几?下,见他纹丝不动便放弃了,“人的体温都?是热的,你去抱别人也是一样的。”
“是吗?”他嘴上疑惑,手已经按上了她的小腹,亲昵地吻着?发红的耳畔。
明月夷被?揉得很软,直接问他:“你不回去吗?”
菩越悯听出她话中的赶人之意,桃花目挑扬,眸与发极黑,淡玫的唇色显得肌肤有种冻得惨白的无血色冷感,“不回去,太?冷了,只?有姐姐是暖的。”
他说得畏寒,而实际却极为喜欢冰雪,今日他穿着?单层白直裰与薄薄的一层红罩衫在外面都?不见说冷,更?遑论现在钻进褥絮中还赤着?身子。
其心何意,一目了然。
“回去。”明月夷继续赶他。
好?在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从她褥絮中起身,坐在床沿时散披的黑发堆鸦至后腰,床头的微弱烛光落在他穿衣的手上,骨节修长?如玉竹节。
穿好?衣裳,赤裸的身躯被?挡住,他再度恢复美丽少年的温软模样,柔目噙笑着?为她掖被?,“姐姐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明月夷闭眼点?头。
菩越悯目光落在她颔首时,不经意蹭过褥絮的饱和樱唇,俯身在她的唇缝舔了一下。
明月夷感觉唇瓣一湿,倏然睁开眼,刚好?看见他出去的背影。
身影如血雾融进下着?小雪的夜里,有种诡异的艳丽。
明月夷抬手摸着?下唇,想到了今日在地牢中看见的那张妖皮。
而与鹤无咎长?着?同张脸的青年一进来便吃妖皮。
所以那张妖皮究竟是什么妖的原型?为何会被?藏在最下面?
明月夷想了一会,困意袭来,不自觉闭上了眼脸埋在轻软的暖和被?褥上放空意识,沉沉睡去。
三更?响起,夜雪堆积在窗沿下,床头灯罩中的烛光受了寒风噗嗤欲灭,随后被?一双苍白的手护住。
烛火摇曳跳动两下,落在少年深邃的眉眼上,春花般妍丽。
他直勾勾地打量榻上沉睡的女人,阴柔的黑眸中若有若无地映着?满足,指尖被?火舌舔舐得散发出熟肉的气味都?没发觉。
直到榻上的明月夷无意识地动了下脸,额间一缕碎发遮住眸,他伸手想要勾起才发现手指熟了。
他盯着?熟红的手指半晌,神色自然地换了一只?手,勾起她脸上的碎发别去耳畔。
又蹲在她的面前看了许久,他羞垂乌睫,抬手褪去身上的衣裳赤身钻进了她的被?褥中,伸出双手用整个身子笼罩着?她,也闭眼睡下。
这一觉明月夷睡得并?自然,总觉得自己被?捆在阴冷的地牢中被?人喂着?熟肉,体内的灵力?几?乎瞬间溢满,隐约有突破境界之感。
她瞬间睁开眼,想要感受灵力?,入目的却是少年纯粹无害的脸。
窗外已经天亮了,冬日暖阳从窗格中落在地上,室内一片大?明,他睡得很乖巧,额间的碎发懒洋洋地遮挡着?眉眼,像是一具已经冰凉的尸体,散发着?阴湿的死气。
而她正被?他抱着?。
看见菩越悯出现在这里,明月夷意识迟钝了许久才回过神,抿唇抬脚便想要将他踢下去。
不知道动作?时太?大?了,膝盖顶错了位置,原本沉睡的少年无端地喘了声,脸颊骨边肉眼可窥地泛起晕红。
他不仅没如她所愿地滚下榻,反而抱着?她的身子颤了几?下。
明月夷的脸色僵住。
因为感受到他身上有比她还精神的醒了。
菩越悯缓缓睁开眼,与她对望的瞳心中涣散着?迷蒙的恍惚,嗓音虚哑地问她:“醒了?”
明月夷不知道他问什么醒了,看着?他这张无辜的脸,道:“嗯,放开。”
他还处在初醒的迷懵中,迟钝地松开手臂,接着?就被?整个踢下了榻。
少年软骨头地从榻上滚落于地,乌发凌乱地覆在赤白的裸躯上,遮不住的长?腿、窄臀一览无余,身躯劲瘦而不柴。
尤其是抬着?头,精神抖擞,看起来分外赏心悦目的两物。
他双手撑在身后,抬起迷茫隐匿的脸,本应清冷的五官随着?歪头撩眼,艳丽出蛊惑的妩媚,“姐姐为何要踢我?”
明月夷视线从他腹部移开,扯过床上的被?褥一道丢他身上:“你怎么在我榻上,昨夜不是让你回去吗?”
菩越悯不紧不慢地裹着?沾着?她浓郁气息的被?褥遮住半张脸,坐在地上病态地感受被?褥上残留的气息:“嗯,我有听姐姐的话,回去后又来了。”
明月夷:“……”
她无言,打算开口赶人又听见少年闻着?被?褥,忽然发出了很隐秘的一丝轻吟。
她瞬间看向他。
裹着?被?褥的少年看似是盘腿坐在地上,身子连着?手一起都?掖在其中,只?有精瘦的脚露在外面,而踝骨处泛着?奇异的红痕。
置于藏在被?褥中的手在做什么,不用她仔细想,只?看他脸上泄出的情色感就知晓了。
她坐在榻上一动不动,盯着?他身上不断在动的被?褥。
两人就如此诡异地坐在同一间屋子。
他在她的目光下越发觉得难耐,唇与脸颊都?是红了,垂着?眼帘也无法掩饰狂热的愉悦感,甚至是因诡异的亢奋使然,就如此光明正大?地咬着?下唇在她的面前发情。
她在看?他。
千万句尖吟在盘旋在他的脑中,每一声缠绵着情动,身体中沸腾的血液在撕扯身子,疯狂得想要?喷涌而出。
他最终在她的眼神中到达小顶峰,抱着被褥含笑望着她的眼神涣散,喘着凌乱的呼吸:“姐姐,时辰不早了,该起床洗漱,今日府上要?来一位客人。”
明月夷看?着他脸颊比唇色都要?艳似刚染的胭脂,堪称秀美,后背隐隐生出黏糊糊的汗。
明府有客人。
明老爷吩咐下人准备了最好的酒肉,于前厅中亲自?招呼,想起府上的一双儿?女,侧首吩咐下人。
“去请翊儿?和月娘。”
上首的青年闻言清正面容露出诧异,问道:“令媛的病好了?”
明老爷人逢喜事精神好,抚着胡须道:“一直未曾告知道君,前不久刚找到小儿?,小女便好了。”
明府曾经只有一位千金,因身体不好不曾出来露过面,焚净也从未见过,今日听明老爷让人出来,他也只是诧异了一瞬,随后便抛之脑后。
焚净唇噙浅笑,问道:“令郎归家,可有不适之处?”
明老爷道:“多谢道君关心,翊儿?甚好,来敬道君一杯。”
焚净莞尔,摇首道:“不必言谢。”
明老爷见他不喝,料想修士都有些古怪警惕,没再继续,仰头饮下酒水。
两人在前厅正讲着,忽闻一阵罗佩轻响如细雨迢迢,水滴青石,悦耳得令人心旷神怡。
明老爷放下酒杯,笑着引荐:“道君来了,这便是小儿?与小女。”
焚净目光落在先踱步而入的人身上。
来人容色极俊,眉眼丽,着素净衣裳黑发,黑眸白肌,与寻人没什么不同。
只是焚净看?清她的脸后目光遽尔顿住,随后眼尾下压出浅笑,握杯的指腹轻蹭。
明月夷一入大厅,与前方那双熟悉的眼对?视上心口一跳,脚步下意识就要?止住。
好在她很?快稳住,面色如常地走?进去。
明老爷见她是一人过来,问道:“翊儿?呢?怎不见他来。”
明月夷道:“阿弟在来的路上忽然晕倒,我已经让人送去回去了。”
“晕倒!?”明老爷现在就这一个宝贝珠子,闻言急忙起身,匆忙对?身边的人道了句失陪便随下人赶去。
大厅中只剩下两人。
“又?见面了。”焚净微微一笑,“没想到道友竟是明府的女郎。”
明月夷顶着青年的打量,茫然摇头:“我不曾见过道君,不知道君的又?见面是何意?”
焚净目光深厉,放下酒杯温声提醒:“道友忘记了?昨夜我们?刚在石碑前见过。”
明月夷抬起清丽的杏眸,将怯弱的闺阁女郎扮演到极致:“这位道君,我的确未曾见过你,还望你不要?再说这种引人误会的话?,若是日后传出些什么,我、我日后还如何出阁。”
说罢她掩面垂眉。
焚净并不怜惜她身为女子,起身站在她的面前。
他身形高大,虽看?似温润儒雅,气息却是不近人情的冷冽,这点倒是与千年后的鹤无?咎有些不同。
明月夷听见他压低声线道:“不必隐藏身份,我们?知不能一直将你封在云镇,但你若有何异常之举,你肉身将再也别想寻回。”
明月夷:“?”
她是被封印在云镇上的?还有肉身?
焚净见眼前女郎忽而扬睫,和他对?视的杏瞳中荡出异色,似对?他的话?很?诧异。
当年七修士飞升之前没除去妖物,将其遗留人间,他与师兄弟找到将它封印在云镇,为了防止它逃出后寻来复仇,便将肉身镇在锁妖塔下,这些年一直不曾再踏入云镇,从未见过它现在用的什么肉身。